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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人应征参军,禁军再招募不到那么些人,麻烦就大了。
第二日,天不亮杨丛义便起来,运气练功,小半个时辰后,天放亮。
简单吃了早饭,杨丛义与江恺离开郭府,直出城西。
卯时未过,来到城外,就见城外官道上已聚集许多人,有人衣着光鲜,有人着布衣,有人空着手,有人带工具,拥挤的人群完全占据了西去的官道。
众人争相报名,张彪等人被围在人群中,手忙脚乱。
一百人,这是张彪他们昨天在大街小巷呼喊的,今天过来自然是找他们,哪管他们是不是募军的。
这么多人前来,看来昨天下午张彪等人的宣传到位了,眼前可不止一百人,两三百人都有,现在让他们报名登记先后,报不上名的肯定不服,不服的人为了一贯钱闹事,也是麻烦。
“带了工具的,到这边来报名,一人一天一贯钱!”杨丛义将手扬起,高喊一声。
众人忽然听得身后这话,纷纷回头,见是一个着青色衣衫的年轻人站在路中,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像是管事的,人群里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名额有限,有工具的来报名,没带工具的,赶紧回家去拿,也许还赶得上。”杨丛义又高喊一声。
昨天可只说了报名,没说今天就开工,能有多少人会把工具带来?
听得这话,众人哪会犹豫,没拿工具的撒腿就往城里跑去,跑得快,还能有名额,慢了就白来。
瞬间,官道上就没剩多少人。
“大家赶紧报名吧,登记了姓名,就可以开工,每人一贯工钱,明天一早来领。”看着剩下的二三十人,杨丛义忽然信心满满。
张彪等人没带笔墨,如何报名登记?他们眼巴巴望着杨丛义,不知所措。
杨丛义也顿时尴尬起来,他还真忘了交代笔墨的事情,衙役又没几个识字的,哪里会跟笔墨纸砚扯上关系。
没办法,只能先让他们做工,晚点再登记。
杨丛义叫来张彪,让他先安排大家开工,在官道左侧,挨着官道开辟一块长百丈、宽十五丈的空地,都是哪些人在做工,让他们看着,偷奸耍滑的,工钱减半。
张彪过去把信息一传达到位,他们哪里还会想着登记的事情,反正是给官府做工,官府跑不了,工钱也跑不掉,虽然一贯钱不是小数目,可也没什么好担心。
官道旁边杂木乱草、地势高低不平,众人不多说,只问从哪开始,立马开工。
杨丛义示意张彪,让他做主。
张彪在太湖县衙门很多年,是本地人,对城外的地势情形当然很清楚。
不多时,他就选定了一块地方,吩咐众人开工。
第151章 标语宣扬()
等人众人开始砍树割草,杨丛义跟张彪道:“张捕头,你派两个兄弟去各乡各镇传达宣威军募军之事,应征入伍者,当即发放安家费一贯钱。时间紧迫,让他们骑马去。马上的布袋里有募军告示,每到一地,都可以发放。五天之内,要把募军之事传达到主要乡镇。”
张彪道:“大人放心,一定办好。”说完就去找看场子的四个衙役。
不多时就有两个衙役过来,杨丛义把缰绳递给他们,笑道:“事成之后有重赏。”
二人当即答道:“大人放心,肯定传遍太湖县。”二人接过缰绳,一人一匹马,一东一西,分头离去。
“江兄,我们回城,也做点准备。”
杨丛义稍微跟张彪交代一番,便与江恺一同步行回城。
首先他们来到布匹店,买了十匹白布,让店家裁成三尺宽、八尺长的布条。店家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反正这布是他们付钱买下的,随他们处置。
紧接着,又请店家找来驴车,把这些碎布装上送去郭青家里。
十匹布剪碎,有些浪费了,江恺心有疑问,话到嘴边但始终没问出来,杨大人做事总是有道理的,看看再说。
昨天已经来过,郭家看门的下人自然不会阻拦他们。
找到郭青,杨丛义直接要求给他安排一个宽敞的地方,能摆放十匹展开的布匹。
家里哪有这么大的地方,房间不行,客厅更不行。想来想去,也只有院子里可以,够宽敞,就是人来人往,不是特别方便。
杨丛义不挑,有地方就行。
等郭府的下人把剪碎的白布抱进院子放好,杨丛义也找来了笔墨。
“江兄,轮到你一展身手了。”杨丛义笑言。
看到笔墨,江恺当然明白是要做什么了,但要写些什么,却拿不定注意。
“杨大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郭青在一旁,却是不明所以。
杨丛义笑道:“既然是募军,就得宣扬一番,静悄悄的怎么募军。江兄,写四十张‘宣威军募军’挂在城东城西的官道上,其他的都写标语,宣扬参军是荣誉,参军是改变地位、改变身份的捷径,参军是保护家人、保护自己,参军入伍能成英雄,怎么好就怎么写,写完挂在城内。”
江恺应一声,当即在石桌上展开碎布,提笔写下大大的“宣威军募军”五个大字。
写好一张,便有郭府下人拿去在地上放好。
“郭兄弟,等这些标语写好,还要麻烦你请人帮忙去悬挂,城内悬挂在人流较多的地方,挂在谁家的地盘,就给谁家钱,一天三十文,标语丢失,就不给钱了。能帮忙办好吗?”
郭青拍着胸腹笑道:“杨大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点事儿哪有办不成的。”
江恺一人不言不语,运笔如飞,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没多长时间,就写了二十来张。
还剩七八十张,后面的要写什么,需要想,可不是提笔就能写好。让江恺一个人写完,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哪里容得时间浪费。
杨丛义在另一张石桌上展开白布,想了想,提笔写下“驰骋沙场方位英雄”,等下人取走,又展开一张白布,写下“好男儿当在军营”,“保家卫国真英雄”,“良人从军为良人”,“国破家亡人何在”,“横刀立马好男儿”,“报效国家真男儿”,“精忠报国千古流芳”。。。。。。
墨香四溢,随着摆放的标语越来越多,来院子里围观的也不下数十人,当然绝大多数人是不识字的,只是过来看热闹,不管写的什么,都觉得写的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是什么意思?”忽有人问。
杨丛义抬头一看,是个绿衣彩带的小女孩,便没理会,继续低头写字。
“戍边固防,兴国安邦。这又是什么意思?”小女孩再问。
杨丛义看了她一眼,还是没理会,小孩子真是不懂事,没看到大人正做事吗,还要来打扰,接着继续展布写标语。
“原来是你!你怎么又来了?又是来骗我哥的吧。”小女孩忽然睁大眼睛喊起来
杨丛义听的一愣,忽然想起来这个小女孩是谁了,拿笔的手一晃,一竖居然写的歪到一边去了。
小女孩就在一旁看着,只听她毫无留情的喊道:“看,心虚了吧,字都写歪了!”
杨丛义放下笔,无奈的笑笑,回头去看郭青。
郭青正在那边欣赏江恺的字呢,听到喊叫,转头一看,就见杨丛义向他望来,他赶紧快步过来。
“你不是在房里陪你嫂子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赶紧回去,别打扰大人做正事。”郭青过来就训斥道。
小女孩翻了翻白眼,道:“嫂子又不让我说话,闷死了,才不去。”
“不去也别在这儿打扰我们做正事。”
“把好好的白布弄的黑乎乎的,算什么正事。我看你们就是闲的没事干。”小女孩很不屑。
“别乱说,这是在为募军做准备。”
“募军是什么?”小女孩有些好奇。
“这是国家大事,说了你也不懂。回去陪你嫂子去,别在这儿捣乱。”郭青也有些无奈。
“不说就不说,你凶什么。”小女孩气鼓鼓的瞪着郭青。
杨丛义笑道:“郭兄弟,没事儿,最后几张,马上就写完了。”说着提笔就将那张写了一半的标语写完。
“虚伪!”小女孩嘴里蹦出两个字,手一伸就将石桌上的砚台掀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黑色的墨汁迅速将白布染黑,桌上的这张标语废了。
郭青脸色突变,眉毛拧起,看着跑开的小女孩,说不出话来。
杨丛义也略显尴尬,不过随即哈哈道:“童言无忌,爱玩闹,郭兄弟不必在意。”
郭青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回道:“杨大哥,实在抱歉,小妹自小被惯坏了,长大了还是这个性子,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杨丛义笑道:“还小,再长大点,懂事了就好。这标语可写不成了,幸好就剩几张,交给江兄了。”说着拿起剩余的几张白布去找江恺。
郭青则吩咐下人把泼了墨汁的石桌收拾干净。
等所有标语写好晾干,已快到午时。
事不宜迟,杨丛义当即请郭青安排些人手去城里悬挂标语,而他自己则亲自赶往城西,让江恺带了两个郭府的下人去城东。
太湖县东边是怀宁,能去怀宁应征参军的,基本都去怀宁了,不会往西跑来太湖县,而太湖县的西边有宿松县,南边有望江县,来太湖县比去怀宁近很多,在这三个县好好宣扬一番,募到好的兵卒应该不成问题。
城西,百多人忙碌的热火朝天,已经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但也只是割掉了杂草,砍掉了杂木,还未整平,远远一看还是很不错的,可要达到要求,就得把地上剩下的杂木桩挖出来,不然看着总是磕磕绊绊,一旦被绊倒,摔跤就会被扎伤。
募军在即,营地必须两天之内整好,时间有限,耽搁不得。
百多人幸苦劳累,出的是力气活,吃不饱饭,效率自然就低。
杨丛义拿出五十两银子,让张彪回城找一家离城西近的饭馆,包下中午两个时辰,准备一百人的饭食,菜里要有肉,如果可以先包两天。
张彪拿着银子,只能暗自感叹,杨大人出手真是大方,做工的一人一天一贯,现在还要请他们吃饭,这么好的事他是赶不上了。
剩余的两个衙役,杨丛义让他们帮着在官道两旁的树上悬挂募军标语,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大树,也能在路边的树上悬挂几张。
等全部挂好,远远一看,十分壮观,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映在眼中的全是“宣威军募军”五个大字。
张彪、江恺回到城西,已是正午。
听江恺说,城里的标语已经悬挂起来很多,基本都在大街上,城里募军的氛围很浓烈,大街上人人都在议论。
听到这话,杨丛义自然欣慰,有人议论,就有人来询问,有人询问,就有人来应征。
张彪告诉杨丛义,饭馆找好了,一个中午二十两银子,准备一百人的饭菜,吃饱为止。
剩下的银子,杨丛义没收,一天三顿饭,他们五个也是要吃的,这就是他们的饭钱。
到了吃饭的时间,一百人由衙役带着,二十五人一队轮流回城吃饭,一个时辰之内吃完饭,休息半个时辰,继续开工。
江恺利用中午时间,把这些人全部登记在册。
杨丛义、江恺二人中午没有回城,张彪带来的食盒,解决了他们的吃饭问题。
下午就有人找到城西,前来应征,但由于营地还没建好,问了地址,留下姓名,便让他后天再来。
不管招募多少人,等到集中的时候,都要营地进行休整,一些基本的行军纪律,要在营地教会熟悉,不然一旦开始行军,各种麻烦都会来,最严重的就是斗殴内讧,新军直接散掉。因此,营地一定要有。
简单的住宿,简单的炉灶,招募用的桌椅等等,都不能少。
当天日落前,杨丛义和江恺带着一个衙役去采买、租赁回来一些必要的物资,有了桌椅、文册、炉灶、水壶等,又买了几匹布,做了十多张旗面。
一天时间,城西起了变化,募军营地初具规模,看起来有模有样。
第152章 换个活法()
钱箱空了不少,收到一贯钱的人,喜笑颜开,议论纷纷,连连道谢。
他们没想到仅仅只是做一天工而已,真的会给一贯钱。
领到钱的,今天继续开工。
昨天已经开辟出一块十丈宽、百丈长的空地,还有最后五丈宽的营地需要开辟,半天就能全部开辟完成,剩下的就是平整地面。
该开工的,已经开工。但还有许多携带工具围在官道上的百姓,迟迟不肯离去。他们也是想赚钱的,谁都明白。
杨丛义道:“张捕头,你帮忙挑选五十个会建房子的,按我的草图建好营房,每人一贯钱。”
一贯钱建房子?张彪不太相信,钱这么少怎么建?
杨丛义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张彪:“就建这样的营房就行。”
张彪接过来一看,心道这样的营房,他一天能建三间。四周立木柱,三面用芦苇一挡,顶上再盖芦苇,留一面无遮无挡,就当是门,真是够简陋的,怕是禁不起大风吹吧。但一想这是临时住所,住不了三五天,也就没什么好非议的。
“背向官道,连在一起建五十间,建好之后,你检查没问题了再给工钱。”最基本的建房要求,杨丛义也说的清楚。
又一拨人开始了红红火火的建房事业,离官道一丈之内的地面需要平整,营房立柱需要从被砍掉的杂木中挑选,芦苇也需要去割。城西就有湖泊,离营地也没多远,芦苇要多少有多少。
杨丛义也不能闲着,他有许多事要做。招募不到足够多的人怎么办,招募到了又怎么办,如何管理,如何训练,如何把他们从安庆军带到明州去,这都是问题,需要一一考虑清楚。如何把大字不识的农民,训练成懂规矩、守纪律的军人,这是一个难题,大宋几十万军队,能做到守纪律的也不多。新军对杨丛义来说就是巨大的挑战,想要不出错,不得不殚精竭虑。
一天时间,场地平整了一半,五十间营房,基本建设完成,再有半天,营地就能完全建好。
天快黑时,做工的人都回去了,留在城外营房里的只剩杨丛义等人。
当天晚上众人就住在建好的营房里,通透宽敞,自然气息浓厚,就是晚间有蚊虫,惹人不爽。
“杨大人。”营房外黑影一闪,有人走来。
“张捕头,有事儿吗,进来说。”杨丛义翻身坐起。
营房外站着的正是张彪,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来。
“坐吧,自从天柱山一别,我们两年没见,如今再见,也是忙的不可开交,都没时间好好聊聊。”
张彪依言在铺草的地方坐下。
“其实当年天柱山的事情你我都无力抗拒,我能只身深入香炉峰,抓回来三十几名逃犯,都是偶然,真正说起来,其实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们都被卷入其中,所不同的是我带着抓回逃犯的功劳回来,而你们深陷天柱山,背地里为蝇头小利玩弄阴谋的人,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只是你们,被他们所害,受了不白之枉。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还是往前看吧。”杨丛义知道张彪等人在太湖县衙门的地位,他们的憋屈,他能清晰的感受到。
听到这话,张彪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笑道:“过去的事,我也不想了。杨大人,能不能在军中赏我口饭吃?”
杨丛义道:“其实我更喜欢的称呼还是杨捕头,称一声捕头,我们就是一样出生入死的兄弟。”
张彪笑道:“大人,如今不一样了,你是监军,是朝廷命官,而我只是一个衙役,想想从前,恍若一梦。衙门我待了十年,意气尽消,特别是这两年,活的跟木头没有两样,我想换个活法。”
杨丛义道:“你有想过你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生?”
张彪笑道:“我不知道,只是不要像现在这样。前半辈子荒废了,后半辈子,我想要活的不一样。”
杨丛义道:“什么样的活法,在你看来才叫不一样的活法?”
张彪笑道:“不用每天勾心斗角,不用每天看人脸色,不用每天陪笑,不用眼巴巴等人施舍几个活命钱。我想换个活法,哪怕是用血去换。我想参军,你收留吗?”
杨丛义道:“宣威军要招募的是良家子弟,最终为的是国家大事,你要应征,若是仅仅是厌倦了衙门的生活,想换个环境,那就不必入军。若能豁得出性命,想挣一挣功名,出人头地,那我可以为你破例。”
张彪起身道:“头可断,血可流。”
杨丛义起身,笑道:“好,既有此心,那你便是我招募的第一个兵丁。”
张彪道:“多谢大人。我张彪在此发誓,不管以后走到哪里,绝不给杨捕头丢脸!”
在绍兴十八年,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张彪口出誓言,他不知道,多年后要为这个誓言付出多大的代价。
张彪走出营房,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眼泪忍不住的流淌。年近三十的男人,还有机会选择一种新的人生,他该笑的,却对着月亮,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杨丛义躺在芦苇上,背上很清凉,心里却是翻滚不息,热血滚烫。
在县衙看到张彪等人的遭遇,他就有心拉他们一把,但身份所限,捕快衙役不是良民,主动把他们招纳进来,就破了招募初衷,所以这几天,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在等待,等待他们站出来,只要站出来,他一定会给机会。
张彪比他大几岁,他们一起去了天柱山两次,虽然张彪固执,但他是一个肯做事的人。想做事和肯做事的人在一起,会是很好的搭配。张彪忽然道明来意,他问了张彪两个问题,就是要确认张彪真的是他想找的人,可以托付重任的人。所幸,张彪是的,新军不孤。
夜微寒,但这个夜晚,有两个人睡的很踏实,一个是张彪,另一个是杨丛义。
天不亮,杨丛义照例醒来,手边无枪,便练几趟拳,活动活动手脚,保持肌肉灵活,手脚灵便。
不多时,也有人起来,在空地上练刀,不用看就知道是张彪。
杨丛义没有过去打扰,转身回到营房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