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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丛义不知道宋头领到底是要干什么,之前明明还在帮他们说话来着,怎么一个时辰不到,就变了脸。只好继续敷衍:“这明明是我家的,怎么就成了他人的。宋头领是不是看错了?”
宋头领继续笑道:“不会错。这枪法虽然招式动作简单,但主攻中路,枪枪不离胸腹要害,出手便伤人,天下的枪法有许多,这么凌厉要命的枪法可不多。”
杨丛义对枪法了解很少,他就会这一套枪法,在宋头领这样的使枪行家面前,他说什么都是无力的,所以就不再申辩。
宋头领见杨丛义不说话,便接着说道:“你可知道你那招大漠孤烟我是怎么躲过去的?”
杨丛义想也不想:“宋头领武艺高强,再厉害的杀招,自然都可以躲过。”
宋头领摇头:“错了,武艺再高强,遇到奇招怪招,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这招大漠孤烟便是奇招,一旦出手,便是非死即伤。我为什么可以轻松躲过去?”
不等杨丛义回答,便自答道:“因为这枪法我也会。”
杨丛义听得一惊,脸色突变,脸上神情满是疑问:“这怎么会?”
宋头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问道:“你可知道这套枪法叫什么?”
杨丛义会哪里知道,大叔教他枪法时根本就没提过,连招式名称都没有,还以为是一般的常见枪法,天下使枪的多了,人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枪法那怎么可能,他想当然的以为这就是普通枪法,谁都能学。便道:“没听说过。天下的枪法不都差不多,哪有许多名称?”
宋头领见杨丛义不知道,便又道:“时下常见,练的好的枪法不多,其中罗家枪和杨家枪名气最响,流传最广。天下虽然还有许多独创枪法,但都埋没荒草,不显于世。你这枪法虽然名气不显,却也有流传,不只你会,我也会,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这枪法本是岳帅所创,我们叫它岳家枪!”
“岳家枪”三字一出口,杨丛义直觉得宋头领整个人气质猛然发生了变化,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坐姿也随之傲然挺立,犹如一杆长枪。如此看来,宋头领跟岳飞应该有莫大的关系。
杨丛义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这枪法出手就伤人,杀气这么重,原来是出自军中,还是天下闻名的岳飞岳元帅所创。一想到岳飞,杨丛义便也肃然起敬。起身道:“原来是岳元帅所创,我先前无知,胡言乱语,宋头领莫怪。”
宋头领摆手道:“都过去了,一场变故,如今这枪法也改了名,叫形意枪。”说着便又像泄了气一样,变得有些士气低落,有些慵懒。
杨丛义现在不关心枪法,倒是对宋头领跟岳飞的关系十分有兴趣,岳飞所创的枪法,自然只有身边人才会学到。先前对救他的大叔的身份也有怀疑,如今看来,应该也跟岳飞有关,至少也应该是岳家军的人。
想到这里,于是小心打探道:“原来已经改名叫形意枪,大叔教我这枪法的时候,倒没有提起。他以前是岳家军的人,回到乡里以后很少透露,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既然这枪法来自岳元帅,不知道宋头领是不是跟我大叔一样,以前也是岳家军?”
宋头领挥手驱散心里的阴霾,朗声道:“我当然是岳家军,这枪法可不是人人都能学到。你大叔怎么称呼,我应当认识。”
杨丛义心想,此处离黄梅县好几百里,就算去找,也应该找不到。再说大叔既然隐姓埋名,告诉他的也应该不是真名,如果宋头领真能知道他,也是一件好事。便回道:“大叔是个处事小心谨慎的人,在军中想必不是真名,说出来也未必认识。我可以告诉把大叔的样貌告诉头领,头领可以猜一猜。”
宋头领笑道:“说说看,只要说的准确,我应当知道。”
只听杨丛义道:“年纪四十出头,身长七尺,身体看起来较瘦,但精干,脸长面黄,有短须,浓眉,双眼有神,沉默寡言,喜欢安静。”
宋头领脸上一喜,惊叫道:“右卫长!你认识右卫长。”
杨丛义被宋头领的神情惊到,他还真认识大叔,那还真是巧了。只是右卫长是什么?听着好像是军中的职称,看来大叔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卒,还是岳家军里的军官呢。但他仍然有疑虑,岳家军有千军万马,样貌相像的不知道有多少,哪能如此就认出来,便问道:“宋头领怎么凭样貌就能知道大叔的身份?”
宋头领道:“右卫长既然教了你枪法,就没有隐瞒的打算,我也说给你听。这枪法在岳家军里只有岳元帅的近卫可以学到,而近卫人数也只有一百人,常年吃住都在一起,哪有认不出的道理。还有,近卫里如今年纪四十出头的,除了左卫长和右卫长,就没有旁人。因此,你大叔必定是右卫长无疑。”
杨丛义若有所思,点头道:“大叔从不说军中事,原来他还是岳元帅的近卫。”
宋头领忽又问道:“当初分别时,右卫长说要回乡隐居,不知他如今隐居在哪里?我们已经有五年没见了,能不能告诉我,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他。”
杨丛义有些为难的回道:“大叔既然隐居,肯定有他的想法,我不便透露他的行踪。”
宋头领道:“杨兄弟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与右卫长有同袍之谊,许久未见,如今得到消息,去见见不是人之常情?何况你现在上了山,又与我成了兄弟,去拜访一下,有何不可。”
杨丛义想了想,觉得宋头领说的在情在理,根本就不好拒绝,只得回道:“我怕大叔怪罪,说个大致的地方,宋头领觉得怎么样?”
宋头领道:“行,你说说看。”接着又说道:“以后别叫宋头领了,我长你几岁,你就叫声宋大哥。”
如今既然有了大叔的这层关系,杨丛义也不推辞,点头应是,然后道:“大叔如今隐居在大别山,要是见到了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宋头领笑道:“放心,你就是不说,我也能猜到。右卫长应该是隐居在蕲州黄梅县,我没猜错吧。”
杨丛义心想,你既然都能猜到,那还问什么,可嘴上也不好直接这么说,便道:“宋大哥是如何猜到的?”
宋头领道:“这就真的不方便说了。”转而说道:“好了,如今你我能在这奶头山相遇,也是有缘,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要是有空,再切磋切磋枪法,你的枪法还是可以的,要多下些功夫。”
杨丛义道好,并表示以后好好练枪。
之后宋头领又给杨丛义等人安排近期要做的事情,说是前寨的围墙年久失修,有几处毁坏,需要修补,整体上还要加固,说从明天起让他带人帮忙修围墙。
十多人上山,不能吃白饭,也该出点力气。围墙就在寨边,去修围墙也方便传递信息。杨丛义欣然应允。
坐不多时,便起身离开。
第70章 机会来了()
此后几天杨丛义便带着一众捕快帮忙修葺毁坏破损的围墙,虽是体力活,却也比风餐露宿钻树林,被蚊虫叮咬好上许多。
杨丛义趁自己这伙人单独修一处围墙的机会,向山下的捕快传递了消息,告诉他们,山上一切顺利,正在设法打探关于逃犯的消息,要他们派一队人继续北上,与其他几个县的捕快取得联系,互相通报情况,交代各县捕快,遇到匪寨不可轻举妄动。
在跟土匪们一起劳动,搬石头,抗木头的时候,了解到奶头山的势力不算小,头领是可以去天柱峰的,能去天柱峰的都不简单,杨丛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也打探到一些新近上山的土匪情况,新上山的土匪,如果没有特殊的本领,基本都会拉去后寨,做些简单的粗重活,养猪放羊种地,砍柴开山挑水。一开始听到这些,杨丛义还觉得不可思议,上山当土匪,都干这些杂事?
不过随即经人一说也就想通了,这奶头山平常有两三百人,只凭打家劫舍,哪里够养活这么多人,特别是现在天下太平,打家劫舍的生意也不好做,为了活命,山上这些原本就是农民的土匪,自然就得重操就业。土匪们各有分工,每天做完该做的事情就算完,不用操心吃了上顿,下顿在怎么办,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丰年荒年都饿不死,又少了各种盘剥,活得倒也自在。
说到底,这些土匪不过是抱起团来求个活命罢了,要说生活质量,还真没有,至于老婆孩子那更是不敢想,能有老婆孩子的,生活都有奔头,也不会上山来。
前寨的土匪总共有五六十人,经过几天相处,基本都探查清楚了,年后上山的有两个,但都不是逃犯。还有十几人都安置在后寨,具体做什么,他们不清楚,毕竟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打听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如此这般,杨丛义和一众捕快的探查难度就变大了,他们在前寨,没什么机会去后寨,不跟后寨的人接触,根本就不可能打探到那些人的底细。杨丛义虽然心急,但也知道再急也没用,这种事靠的是机会,硬闯不可取。
这几天一有时间,他也会去找宋头领切磋一下枪法。宋头领在枪法上的功夫很深,每次随意指点一下,都能让他有收获,自从辞别大叔下山之后,这一年来都是自己练,也没多少实战机会,虽然九招十八式,已经练的熟练,但实战中的招式变化、运用技巧,他还欠缺的很,同样的枪法,在他手中和在宋头领手中有天壤之别。
之前在山上练习,大叔也会告诉他怎么练,怎么打,可那时候他刚学枪不久,只顾着练了,哪里顾得上怎么打的问题。这一年来也实战了几次,吃过亏,再经指点,感悟就多了,至于怎么运、怎么打,里面的技巧太多,段时间也学不完,杨丛义就尽量能学多少学多少,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因为有右卫长的关系,宋头领也不藏私,把自己练枪的感悟,对敌技巧也一一传授。
学的东西不少,但要消化掉,却也不是三五天就行的,没有实战,有些技巧就没法掌握,只能以后再慢慢体悟。
前寨围墙修补的差不多了,这天与宋头领一起练枪时,杨丛义在无意中说起,上山有些时日,只知道前山,还不知道后山是什么样。便听宋头领说,最近收了一批粮,刚好在后山,需要人手去运回来,后寨又调不出太多人,昨天还说要前寨抽些人去帮忙,他要是想去后山看看,倒是正好,只是路途有些远。
杨丛义一听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路远算什么,只要能跟后山的人接触,多远都无所谓。
宋头领就让他有时间去找二头领,具体怎么做,听二头领安排就是了。
杨丛义哪里愿意再等,安排了一众捕快继续帮忙把最后的一段围墙修好,便立即去后寨找二头领。
二头领的住处在右边的山头上,问了一路,才在一个偏僻之所看到一座独立的院落,也是老建筑,应当也有些年头了。
院门关闭,不知道二头领是不是在家。杨丛义顾不得许多,既然来了,敲敲门再说。
拉起门环敲了几下,就听门内有人问道:“谁?”
杨丛义听到院内有人,不确定是谁,便高声答道:“我是前寨的,三头领让我们来找二头领,帮忙搬运粮食。”
院内传来一句:“等着。”便没了生息。
但没过多时,院门打开,一土匪从院内出来,看了看杨丛义,然后道:“就你一个人?”
杨丛义道:“其他人都还有事没做完,让我先来听二头领吩咐,回去再跟他们说也是一样。”
“进来吧。”那土匪说完就转身进门,等杨丛义进去,就又把院门关上。
那土匪带杨丛义来到一间屋子前,向屋内禀报道:“二头领,人带来了。”
“让他进来。”二头领在屋内吩咐道。
那土匪推开房门,让杨丛义进去。杨丛义没有犹豫,抬脚就进去。
一进房间,就见一张书案摆在房间正中,书案上摆满了账册和纸张,看起来相当凌乱。二头领正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一本册子,杨丛义进来,他也没有抬头。
“你叫什么,三头领派了多少人来?”二头领依然没有抬头。
杨丛义站在离书案五尺之外,回道:“我叫杨老五,加上我,一共有十二个人。”看来这二头领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他直接回答对方问话,没有多说什么。
“是你。”二头领一听“杨老五”这几个字,顿时抬起头来,见果然是不久前上山投奔的杨丛义。
杨丛义道:“这些天在前寨修围墙,现在都修完了,三头领就让我们来听头领吩咐。”
二头领看着杨丛义,想了想,然后说道:“三头领让你来,我也不多说什么。前寨三个月的口粮,你们自己去搬回来,若出了差错,后面三个月吃饭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一听这话,杨丛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莫非去搬运粮食还有什么危险不成?粮食是天大的事,若真出了差错,这山上肯定不好再呆下去,查探不出消息,就得跑路了,白白浪费时日不说,要是惹怒了他们,满山去追,那得全完。所以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
“二头领,我们去搬粮,路程有多远,是不是会有危险?”
“路程倒不远,只有十几里路。但一路山高林密,要是有人心怀不轨,偷了粮食藏私,可找不回来。既然三头领让你来,若到时候粮食数量出了问题,自然就得找你。”
一听这话,杨丛义心头一轻,还是以为会有什么危险,偷粮藏私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于是又问道:“不知道这次给我们多少粮食?”
二头领道:“一百担新收的稻米。好了,后天一早你们再过来,会有人带你们去做交割。”说完继续看他的账册。
杨丛义见二头领不再说什么,道一声好,就出了房间。
他不喜欢这个二头领,二头领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官僚,说话的态度总是很冷,刻意拉开与其他的人距离,好像要显得与众不同。
不过杨丛义也并不太在意,反正他也不是土匪,又不会在这奶头山长住,只要确定山上没有逃犯,他转身就会下山去。
回到前寨,杨丛义找到宋头领说了他去见二头领的事,宋头领让他听二头领吩咐,先去交割,一百担稻米有些多,要是人手不够,再抽些人去帮忙。
看得出来,宋头领对粮食的事情并不上心,也不担心,土匪吃饭的问题他不关心,那他关心的是什么,杨丛义对此有些好奇。
这些天时常跟宋头领见面,切磋武艺,两人很快就熟悉了,私下以兄弟相称,虽然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各有保留,却也没有多少隔阂。杨丛义对宋头领的经历就很好奇,但一直不好开口问,毕竟从元帅亲卫变成现在的土匪,期间肯定有一段很不好的经历,问起来难免会尴尬。
但为了任务考虑,他多少还是得打探一二,之前听守门的土匪说宋头领是从上里来的,有背景有势力,要是真的,那他对山里的情况,应该很熟悉。
“宋大哥,听说你也是才到奶头山不久?”纠结了好久,杨丛义还是决定打探一下。
宋头领还是第一次听到杨丛义主动问起他的事情,有些意外,但随即回道:“来这儿也才大半年。你怎么忽然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
杨丛义笑道:“不是忽然,是一直都好奇,宋大哥你是岳元帅的亲卫,即使岳元帅不在了,你一样可以在军营啊,怎么倒跑上山来了?”
宋头领定定的看着杨丛义,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杨丛义心头一惊,莫非说错了什么话,被看破了身份?
心里忐忑,强装镇定,略显尴尬的笑道:“宋大哥,我说错什么了?”
宋头领忽然问道:“你觉得上山当土匪怎么样?”
杨丛义直接回道:“很好啊,很自由,关键是吃饱了就行,没烦劳,没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宋头领道:“你说的对,我上山就是想自由。”
杨丛义又问道:“宋大哥,你一身武艺,你山上这么混日子,不觉得可惜?”
宋头领听得这话,不由得笑了,反问道:“你觉得在山上是混日子?”
第71章 忠义盟()
当然是混日子,做土匪能有什么前途,不过是为了吃饱饭而已。如果他也有一身好武艺,这天下哪里不能去,走遍天下,看遍红尘,等到厌烦了,就学学隐士,回山修道,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
杨丛义道:“不是混日子是什么。山上这些人,整天忙忙碌碌,不就是为了一顿饭。”
宋头领道:“不错,山上的确有很多人是混日子。那么你呢,你跟他们也一样吗?”
杨丛义道:“我上山是暂时的,有机会还是要下山,我的目标是游山玩水,走遍天下,做一个行者。宋大哥你呢,你本事比我强,你想做什么,总不至于在山上待一辈子吧。”
宋头领笑笑,没有回答。起身将门窗关上,然后又问道:“右卫长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要隐居?”
杨丛义摇头:“从来没有提起,要不是宋大哥说起,我都不知道大叔是岳元帅的近卫。”
看宋头领的举动,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是要讲一些秘辛了,很有可能是关于岳飞的,近卫隐居或上山当土匪,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跟岳飞的死没有关系。岳飞被莫须有的罪名冤杀,历史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每个上过学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每个中国人都会为岳飞的死可惜,对秦桧这个奸臣痛恨。
他们这些岳飞的近卫,整个事件的亲历者,知道的当然更加清楚,痛苦也更加直接,受到的打击也自然更大。但岳飞已死,不能复生,他的忠勇会被世代传诵,相对的,对奸臣秦桧的唾骂,一千年后也不会停止。
不管当时如何,历史会给所有人最公正的评判。是忠臣勇士,有宗庙祭祀,香火供奉,是奸臣懦夫,就长跪谢罪,天下唾骂。
只听宋头领道:“你应当也听过岳元帅的遭遇,事实跟民间相传的也差不了多少。朝中有奸臣跟金国往来密切,一门心思议和,就捏造了元帅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罪名,虽然朝中有许多忠义之士为元帅奔走,可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