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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保持默契,未再继续征战,持续将近三个多月的攻防战停了下来,海州、徐州、宿州、亳州、辰州、蔡州、唐州、邓州、汝州等宋金相接之地进入和平休整期。
前线无战事,远在临安的大宋朝堂上,大宋君臣为战、和,以及立即北上收复更多旧地,还是步步为营先稳长江防御,各方意见不一,主战派与主和派对战,主战派内部也有巨大分歧,每日争执不下,一吵就是好几个时辰,始终不能解决问题。
好在前线需要的粮草军资没有耽误,源源不断的运到江北,运至淮河沿线,而后各军自己搬运,前线暂时稳定下来,不再有大的战事。
四月中旬,朝廷派往徐州、宿州、亳州、陈州等地的州府官陆续到位,各州开始逐渐恢复正常运行。
宿州招募的大量新军和义军经过几个月强度并不算大的攻防战,很快变成了老兵,拥有六万多兵力的杨丛义一时之间成为前线兵力最多的都统制。
在从盱眙追上撤退的金军开始,杨丛义率领的军队一路急行军,处处料敌先机,围追堵截撤退不及的金军,取得的战果很大,战利品更是数不胜数,粮草军械不必说,光是战马、骡马就有三四万匹。
正因为获得的战利品足够多,才能迅速招募数万新军和义军,使原本只有两万四五千人的镇江前军变成拥有六万多兵力的宿州大军。
自金人停止进攻之后,在杨丛义主导下,宿州、亳州、陈州守军开始整顿军队,新军、义军得到系统训练,打散之后编入正轨军,同时年纪超过四十岁的普通士兵被劝离军队。
整顿训练一个月后,整支军队的面貌焕然一新。
而后,杨丛义将帅府驻地从宿州迁到亳州,下令从各军中抽调精壮力量,重组精武军,其中从苏仲所守的陈州抽调一千人,从潘诚所在的宿州抽调两千人,从袁华所在的临涣抽调一千人,薛望所在的亳州抽调一千人,编制共为五千人。
重新组建的精武军,一人一马,在亳州城外单独设立营区,挑选亳州城内的金人降兵中擅长骑战的士兵为教头,教授骑射之能。
这支新组的精武军暂且由杨丛义亲自统领,所以他每天都有两三个时辰在训练场上,十里外的亳州城帅府倒很少回去。
一日,日落之后,训练了一天的士兵回营休息,杨丛义纵马兜风,忽见一骑驰骋在前,士兵马背上对着空气挥舞长枪,顿时感觉有异,出言叫住。
第644章 选将建军()
“怎么不回去休息?”
杨丛义追上去一看,见对方是一个低级军官,二十多岁的年纪。
“我不累,还能再练一个时辰。”那军官勒马提枪回道。
“你叫什么?”杨丛义心下一动,这么刻苦努力的倒是不多见。
“小人张暮林。”
张暮林?似乎在那儿听过?
一听这个名字,杨丛义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异样,好像很熟悉,但又很缥缈,想摸又摸不着。
“你是哪里人?”
“太湖县人。”
“太湖?”杨丛义一惊,那个地方他可熟悉,当年跑遍了那里的山山水水。
“大人也知道太湖县?”
“我在太湖县生活过将近一年时间,怎么会不知道。”杨丛义抖一抖缰绳,身下的战马慢步而行。
“大人之前在太湖做官吗?”张暮林轻抖缰绳跟上,落后半个马身。
“不是做官,衙门打杂。”想起从前,杨丛义不由的笑道。
片刻之后又问:“你家在太湖县哪里?”
“我家离县城很远,大人应该没听过,莲花村。”张暮林回道。
“莲花村?我去过那个地方,有个大雪天去那儿执行任务,结果受了伤,在那儿待了半个月。如今想来也有十五六年了。”杨丛义不胜唏嘘。
时光匆匆,似乎只是一转眼,就过去了十五六年,他也从当初那个倔强热血的小青年变成了如今即将进入不惑之年的中年。
“大人十几年前去过莲花村?”张暮林惊问。
“是啊,那时候去追查一个逃犯的线索,不想却被贼人所伤。那时候你应该还是一个孩童,如今能在军中相遇,也算是缘分了。”太湖县也算是故乡了,在那里他认识了不少人,再见故乡人,心下大慰,杨丛义轻笑。
张暮林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忽然问道:“大人在莲花村受的伤是在背上吗?”
杨丛义豁然转头,盯着眼前人认真看了两眼,说道:“对,确实是在后背,看来我们之前应该在莲花村见过。”
“大人是在山上受的伤,砍伤大人那个匪徒被大人一枪刺杀了,还缴获了一把很沉的大刀。”张暮林看着杨丛义慢慢说道,眼中有几分炽热。
“你就是当年那个叫张暮林的小孩?”杨丛义甚是惊喜。
“是我,大人跟那时候相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一被认出来,张暮林顿时有些拘谨。
“哈哈哈,是不一样了,十几年了,老了啊!倒是你,长大了。”杨丛义哈哈笑道,还真是熟人,当年被贼人所伤,要不是他在一旁协助,也许他当时就死在贼人手里了。
“不不不,大人不老,还年轻!”见会错了意,张暮林忙分辩道。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去年敌人入侵淮西,烧杀抢掠,安庆驻军还没见到敌人来就跑了,当地百姓就自发组织了一队人马,我听到消息我投奔了他们,在桐城、庐江、舒城跟敌人打过几仗,死了不少人。去年腊月,敌人忽然撤退,我们就一路追赶,从庐州追到寿春,又追过淮河到凤台,追到颍州的时候,我们几路义军跟官军一起攻破颍州后,听说官军还要继续北上夺陈州,就一齐投了官军,跟了苏将军,再后来夺了陈州、郾城和亳州,一直都跟着苏将军部队,不久前通过选拔来到精武军营地,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大人。”张暮林有些激动。
“难得!你这些功勋都是跟着苏仲得来的?”杨丛义看着他的衣甲,能从普通士兵升到队将,绝对不容易。
“也不全是,在义军里,我已经带领百十人了,到了苏将军那里,几仗下来,也立了一些战功。”说起战功,张暮林颇为自豪,不由自主的舞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枪。
杨丛义拿眼一扫,惊道:“你这是一杆铁枪?”
张暮林回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大人当年离开莲花村不久,我就在邻村拜了一个师父,跟他老人家学了十五年武艺,去年投义军的时候,师父就把这杆枪传给我了,听说他老人家当年就是用这杆枪杀了几百个敌人。”说着看了铁枪一眼,情义满满。
“不错,我记得你箭法很好,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还学了枪法。有这一身武艺,在精武军迟早有出头之日。”虽是故人,杨丛义并没有马上提拔他的意思,有多少斤两,还是看看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大人放心,不管多难打的仗,我都不会当逃兵,不会给太湖人丢脸!”张暮林正声回道。
“好,记住你说的话,临阵退缩者,我的军法也不容私情!”
“我记住了。”
“你来精武军也有些日子了,我们以涡河为界,看看你的骑术学到什么程度。”
“好。”
“驾!”
“驾!”
两骑一前一后,在落霞余晖中,疾驰而去!
一刻钟后,两骑前后相距不过一丈,几乎同时来到一条河流边上。
缰绳一勒,两骑停住。
“不错,看来这些天你学的很快。”杨丛义笑道。
“大人过奖了,我只是多花了一些时间在练。”
“好,好好干,趁着年轻就该好好拼一拼!”
休息片刻,调转马头,二人一前一后,再直奔回营。
见到张暮林是意外之喜,当年的小孩子如今已经是一身武艺、杀敌立功的战士,从此以后,在精武军里也能找到能好好聊天说话的人了。
这些天,杨丛义以宿州都统制之身统领精武军,整个精武军里的普通战士倒是个个都不错,只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军官奇缺,别说正将了,就连副将都没有一个,能找出来的职位最高的居然只是部将,而数量稀少到个位数,由于职位相差很大,地位悬殊,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只能听他的命令,一到议事之时,谁都不说话,他就跟孤家寡人一样,别提有多别扭!
平常在营里行走,不管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个个都对他恭恭敬敬,休息之时见将士们聊的正欢,只要他一靠近,马上他们就没了声音,搞得杨丛义很难受,好像被孤立了一般。
从前他领军可不是这样,将士们也不会故意回避,闲暇之时,还能时常跟普通士兵聊上几句。
可能是官职忽然高了起来,而他熟悉的精武军将士又都分散于六万大军之中,眼里能见到的全是陌生人,而他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又是高高在上的大人,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如今遇到张暮林,杨丛义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每天训练完,还能在校场上跟他较量一番。
第一次在校场上比试武艺,就吸引了不少将士的目光。
一场枪法较量下来,不管二人谁留了手,在围观的将士看来,二人就是不分胜负,当然不排除有武艺更高的人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普通将士跟都统制大人的较量,在一夜之间,传遍精武军营,一时之间,杨丛义、张暮林成了众人闲暇时谈论的话题。
众人的话题不离张暮林与都统制大人的关系、二人谁的武艺更胜一筹,以及还有谁能打得他们。
第二天日落之后,二人又在校场比试较量,吸引来的将士将校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人你来我往,较量数百招,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这一场过后,杨丛义当场宣布:如果谁能击败张暮林,或是跟他打成平手,普通士兵授队将之职,队将授准备将,准备将授部将,部将授副将!
此令一出,报名者达百人之数。
此后半个月,每天一到傍晚日落,校场四周便被训练了一天,似乎仍然不知疲倦的将士们团团围住,因为他们都想知道,今天又有谁能升官授职。
每天傍晚战五场,杨丛义亲任评判,所有较量都点到为止,不得伤人。
半个月下来,杨丛义方知军中真是卧虎藏龙,其中有三人武艺明显高于张暮林,只是好像顾忌对方的面子,或是他的身份,有所保留,未尽全力,还有十六人的武艺跟张暮林不相上下,三十招内不分伯仲,依照承诺,这些人统统就地封官授职。
随后,杨丛义又向全军宣布一个消息:今后精武军将不定时举行各类比试较技,表现突出者,都有机会升官授职!
此消息一出,一时之间,全军将士士气大增,个个都想得到这来之不易的升职机会。
重组的精武军原本缺少军官将校,杨丛义也不知道谁有才能,谁能胜任,经过半个月比试选将之后,很快就将军中将士武力摸清,让他们露了脸,增加了他们的名气,也拉近了他们跟他之间的距离,最重要的是储备了近二十名军官,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都会成为军中骨干。
在全军大力训练骑战期间,杨丛义利用傍晚休息时间,又接连举办了几场比试挑选,内容涵盖兵法、谋略、潜伏刺探、文化水平、识马驯养等方面,又选出十几人来。
而后根据他们不同的能力,分别授予官职。
如此,新组建的精武军才堪堪建成。
第645章 时机()
新组建的精武军建成之后,每天傍晚结束军事训练,杨丛义便召集准备将及以上的将官,将他们集中起来,亲自教授兵法、剖析经典战例、进行战略战争推演,在他们的思维中注入兵法意识。
在新军训练的同时,派往北方的探子,接连送回了金军的消息,据从不同地区、渠道探知,以及探子亲眼所见的敌情来看,完颜亮已经把防御重心北迁至汴京、兴仁府、济州、临沂一线,部署有将近二十万大军,整个南部区域,除归德府驻有五万大军,像许州、汝州、徐州附近,分别都只有数万兵力驻守,金军整个兵力部署重心重新北移至黄河附近,不但如此,还有大批金军继续向北推进。
虽然没有完颜亮与完颜雍在北方交战的消息传来,但杨丛义知道,双方绝对不会和平相处,金国也不会一分为二,一旦完颜亮与大宋达成和解,重签和议,那么他很可能将大军全部调回北方,一举灭掉完颜雍。
不过从现有信息来看,完颜亮还算沉得住气,从长江北撤之后没有立即率大军返回燕京,而是在汝州、陈州、亳州、徐州一带连番派兵攻击,兵力不多,不求战果,只是要给宋军压力,以为他在准备全力反击,让大宋朝廷误判,从结果来看,完颜亮得逞了,朝廷果然下令固守,不得轻易出击。
杨丛义虽然看穿了完颜亮的把戏,但他并没有揭穿,因为他也需要准备时间,冒进不是他的本意。
朝廷承受不起任何进攻失利,一旦进攻失败,主和派马上就会跳出来夺取朝堂上的权力,那么宋军将不可能再组织起任何进攻。
朝廷派遣北上的议和使者已经过杨丛义的防区,一旦双方达成和解,完颜亮将会调集大军北上,先灭完颜雍,而后再图南下之事。
从探知的消息来看,在辽阳登基称帝的完颜雍并没有将国都迁往燕京,那里还是完颜亮控制的地盘,从两人控制区域来看,不管是人口还是资源,完颜雍都要比完颜亮差一大截,若双方开战,完颜雍必定不是对手,除非他能拿下燕京。
这也是杨丛义忧虑所在,一旦完颜雍撑不住,被完颜亮一举拿下,即使他在宿州一带做好准备,只凭他的六万多兵力根本不可能拿下汴京,甚至可能会被完颜亮用几十万大军重新逼回长江一线,收复燕京将遥遥无期。
能北复中原,夺回燕京的唯一机会,便是完颜亮与完颜雍势均力敌,在北方争斗不止,无暇南顾,如此宋军才能很快收复汴京,再汴京为根基,招兵买马,屯粮练兵,在完颜亮、完颜雍兵力折损严重之时,伺机北上,一举攻取燕京。
而要完颜雍的势力与完颜亮相当,完颜雍必须占据燕京,如此他才有一战之力。
可完颜雍会怎么做,身在亳州的杨丛义无法干预,只能期待从扬州逃离北上的完颜元宜能带一支强大的兵力投靠完颜雍,让他有势力有野心染指燕京。
沈缙一直在北方,原本他应该最了解北方形势,无奈路途遥远,陆上又通行不便,根本不能取得联系,也不能及时传递消息,如此就会贻误很多战机。
朝廷与完颜亮的议和十有八九能成,宋金之间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有大规模战争,若准备妥当,却不利用完颜亮与完颜雍决战之时主动出击,夺取汴京,那绝对是不可挽回的错误。
杨丛义推演过多遍,即使完颜雍的实力不足与完颜亮抗衡,可他们最终是要寻找一个机会进行决战,完颜亮知道宋军会给他威胁,必会全力一击,以图速战速决,若宋军合理利用他们决战的时间点,看准完颜亮不能回军救援汴京,几路大军同时北上,便有机会夺取汴京。
可他们决战的地点必定是在燕京附近,甚至是辽阳,而决战时间却无从知晓,要是探子悄悄送信,一来一回怕是就要一两个月时间,有这个时间完颜亮的大军早就南归汴京附近了,所以打通一条通信渠道尤为重要,只要各种战报十日之内能送回亳州、宿州、徐州,宋军就有机会把握住战机,夺取汴京。
多次推演之后,杨丛义头脑中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拿下济州、临沂、泰安、济南和益都府,夺取整个山东半岛,若在夺取归德府,便能使之与徐州、宿州、亳州、陈州连成一片,极大压缩完颜亮的空间,还能使南方与北方的通信变得通畅,及时掌握辽阳和燕京动向,进攻或是防御,都能及时做出调整部署。
可要实现这个想法,靠海州、徐州、宿州宋军根本不可能,这些地方的军队没有朝廷的命令不可能调动,况且也只能策应。想来想去,要想夺益都府、济南、泰安,只能靠义军,但山东半岛的义军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野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没有理由听杨丛义指挥。
这是他便想到了远在流求的精武军和护卫军,如今能调动的应该有七八千人,如果他们悄悄北上登州或密州,以义军的身份和名义攻城夺地,朝廷不知情,不会引起完颜亮对宋军的猜疑,甚至在与完颜雍交战时,不会分心去关注山东义军,如此,只要义军能在山东站住脚跟,多打几场胜仗,归附者定然不在少数,在完颜亮大意之时,迅速拿下益都、济南、泰安也不是不可能。
沈缙在北方时日不短,如果有他配合,义军的后勤供应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到时候要人有人,要粮有粮,义军定能游刃有余。
又细细盘算几天后,杨丛义写了四封信,派遣亲卫南下泉州、流求,分别送给沈缙、陆游、姚昶和杨四娘,让他们尽快筹备义军北上和回易之事。
而他则在亳州、宿州、陈州为全军补充更换军械衣甲,加紧练兵,准备随时发起归德府战役,先一步夺取归德,将战线往北推进,以便将来随时策应山东义军,拿下济宁。
时间飞逝,很快进入绍兴三十二年五月。
出使金国的使者从汴京平安回到临安,带回来的消息给予主战派极大振奋。
使者在朝堂上告诉皇帝和朝中大臣,他带着国书到达汴京之后,金人对国书中的兄弟之国称谓不认同,要求他回临安修改国书,将金宋两国关系改为叔侄之国,才会接受国书,另外宋军强行占领的淮河以北的土地必须归还,每年要给的岁币也不能减少,总之就是国书要全面修改,但他坚持不改一字,金人便将他关进了牢中半个多月,用尽了威逼利诱的手段,他都没有屈服,最后金人实在没办法,就把他送了回来。
几十年来,金人何时对宋朝使者客气过,出使金国的使者哪次去金国不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如果不顺着金人,让他们感觉稍有不如意便会被关进牢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