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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个屁,江边又没建墙,都不是聋子,还用我们去禀报?要是上边真敢禀报,皇帝肯定早就知道了。”
“行,那我们兄弟就不多管闲事了,只要不是几十艘登岸,随他们去。”
“完颜亮弑君篡位,淫**女,残忍好杀,荒淫无道,无情无义,不忠不孝,逆臣昏君,苍天难容,人神共愤。。。。。”
高亢整齐的喊叫声从江面传到江岸,又飘进军营。
军中将士聚集,人数众多,久驻无事,无聊之间,一听这喊话,顿时来了精神,经军中汉兵一番解释,很快便流言四起,议论纷纷。
各军主将得知这个情况急忙派人查看,是谁在大喊大叫散布流言。
他们很快得到消息,说是江中有宋人驾船在江面乱喊,扰乱军心。
突发这种意外情况,主将们也不知如何应变,那些乱喊的话语明显是诋毁皇帝,对皇帝大大的不利,可兵士们的耳朵都长在他们自己脑袋上,根本不可能禁止他们听,若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军心必乱。
临江驻守的主将们急忙去找前军统领,向他禀报江面敌情。
第603章 应变()
前军统领得知此等情况,左右为难,无奈之下,急忙去见兵部尚书兼兵马都统领完颜元宜,向他禀明军情。
完颜元宜在军帐中正与美女作乐,忽闻此事,心下大惊,忙将一众女子支开。
“江中宋军有多少船、多少人?”
“十多艘船,但他们的船大,人数估计有一两千人。”
“没有靠近江岸的迹象?”
“没有,他们就是在江上大喊大叫,已经喊了半个时辰,还没停下来的意思,弄得临江驻守的几支军队议论纷纷,军心思变!大人快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军队都要乱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之前提议迅速渡江,可上面说要选定吉日,错过最佳渡江时间,结果五千精锐全部断送在对岸和江里。本来败就败了,一场小败而已,无伤大雅,大不了再组织渡江就是,可你看杀了多少人,那些好不容易从江里逃回来的将士最后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全都被杀了。如今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整日都在营中跟那些妃子饮酒作乐,何时渡江,没有一个准信。”
“那怎么办?要是军队乱了,上面追究下来,我们怕是人头不保!”
“没那么严重,宋人骂几句比起北方传来的消息,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人,北方又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这个消息现在还是机密,我告诉你,是信任你,你可不要往外传!”
“大人放心,你还信不过末将吗?末将绝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
“嗯,我知道,不过是再提醒你一下,因为这个消息非同一般。就在之前的渡江前夕,北方传来消息,十月初五,东京留守完颜雍在辽阳称帝,改国号为大定!”
“什么!辽阳有人称帝?那我们怎么办?不打回去?”
“打什么打,辽阳才多大个地方,能折腾起多大风浪,等渡过长江,拿下宋国,再回去收拾完颜雍不迟。这是皇上的原话,他听到完颜雍称帝的消息没有多愤怒,只是很生气,因为‘大定’这个年号是他准备在灭了宋国之后要用的年号,不想却被完颜雍抢先一步。”
“大人,北方有人称帝,这仗还能打吗?”
“打也不是不能打,准备了四五年,连国都都迁到汴京了,说不打就不打,那怎么可能。完颜雍只是小角色,只要拿下宋国,转头就能把他灭了。不过在渡江之前,你要保存实力,不可事事争先,等过了长江,就要奋勇争先,攻城略地。眼下各军按兵不动,皇上又整日整夜与美人、妃子作乐,情势十分微妙,所以不论宋人在江中如何折腾,都随他们去,你约束好部下,不要让他们出头,更不要急着表忠心,此时轻动,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是,末将明白!”
“不妨把宋人在江中乱喊的话放出去,看看其他人的动静。”
“是,大人。”
“再提醒你一次,北方传来的消息,不要外泄,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大人放心,末将明白!”
半个时辰之后,宋军在江中扰乱军心的话语传到中军都总管耳中。
中军都总管马上召集手下猛安以及各军主将议事。
“你们说,怎么对付嚣张嘴硬的宋人?”
“他们就十艘船,直接出去灭了他们!”
“马上打过江去,直奔临安,抓了他们皇帝的妃子献给皇上,让他们当众观看宋国妃子伺候我们大金皇帝,看他们还嘴硬!”
“对,打过去,最好能把他们全部活捉,让他们做牛做马,等羞辱够了,再杀了不迟!”
“不对,我们应该杀过去,把他们男人全杀了,女人全留下,兄弟们一路南下,不能离营,都快憋坏了,还有好多大金儿郎连女人都没碰过,等渡江下了江南,让他们放开手脚,尝尝鲜!”
“各位,你们喊打喊杀,皇上同意现在马上出兵渡江吗?皇上不同意,你们说的再有劲,有啥用?”
“是啊,能不能打,啥时候打,得等皇上下令。再说我们是中军,要打仗也应该先是前军上,哪里轮得到我们。”
“千把人骂阵,也要去打扰皇上?你不知道皇上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正忙吗?要是想死,就去禀报皇上!”
“都别吵了,江上的宋军必须马上赶走!前军不动,我自会向皇上禀报,治他们放任宋军,扰乱军心之罪。不过这等军情,确实没有必要现在向皇上禀报,等赶走或是消灭了江上的宋军,再向皇上禀报不迟。传令下去,命水军出击,半个时辰之内,务必赶走宋军!”
中军都总高管拍板,众将便不再争论,该传令准备的准备,无关之人则继续回营休息,等待其他命令。
薛望带人在江中喊了一个多时辰,虽然是轮番上阵喊叫,可时间一长,嗓子也受不了。
一开始十船一起喊,到后来五船一起,两班轮换,再到后来,只能三班轮换,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喊话居然比打仗更累人,如果有选择,他们宁愿去打仗,也不会在这里费口舌。
“将军,我们要喊到啥时候,对面的都是缩头乌龟,喊这么久,他们都不出来,我们不会要喊一下午吧!”薛望身旁的一个部将问道。
“急什么,我就不信他们能坐得住。敌人太多了,好几十万人,消息一层一层传进城里,就要大半个时辰,等命令下来,又是半个时辰,等他们做好准备,从河里出来,还要半个月时辰,一来而去,不得需要两个时辰?耐心点,打仗急不得。”
薛望早年是上过战场的人,也跟金人交过手,金人来去如风,讲求的就是速度,一旦拖住他们,就能打乱他们的阵脚,就有机可趁。
“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不要泄气了,此战成败就靠我们,引诱不出敌军,这一场仗就打不起来,我们这一番折腾就算是白折腾了。”薛望抬眼望着远处的敌方军营,没发现任何动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着急。
“是,我明白!”部将领命而去。
薛望在南洋待了十多年,任职南洋总管府总管,吃得好喝的好,要什么有什么,但在无人的夜里,他总会睡不着,时常想起大宋,想起故乡,想起当初的战场,纠结了很久,他才义无反顾的要求回到军中,他想回到大宋,回到战场,战场才是他驰骋的地方。
回到大宋一年,宋金之战就爆发了,这对薛望来说绝对是好消息,这是属于他的战场。
与袁华、苏仲、潘诚、罗聪、姚昶几人相比,薛望在南洋耽搁了太多时间,广南之战他没能参与,没能得到朝廷封赏,真要从官职和军中资历来说,他现在跟其他几人差的太多。
所以北上第一战,皂角林之战,他身先士卒,斩获颇多,若论个人功勋,他应当是排在前列。
这次来太平州支援,在江中与敌船作战,他带领的战船也是冲锋在前,来回穿梭,围追堵截,击毁撞沉敌船十几条,杀敌近千,细论功勋,也是数一数二的。
也正是因为他带领的战船在江中表现突出,这几天杨丛义才让他带领战船在江中巡航,建立第一条防线。
既然杨丛义信任,给他机会领兵,他就不能不尽心尽力,拼尽全力,所以不论这次任务多难,他都要完成任务,引诱出敌船。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后,江岸和远处的河口依然没有动静。
轮番进行的叫骂依旧在继续,但敌军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是以薛望不太清楚效果如何,如今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要是敌人还没反应,今天这番口舌就白费了。
望着不远处安静的敌营,薛望心里没底。
“将军,你看!敌船出来了!”
忽然部将一声兴奋的呼喊,瞬间将薛望的视线从江岸拉向三四外的河口方向。
他定睛一看,只见几个小点已经出现在江中,不多时又出现几个,果然是敌方船只离开他们停泊的河流,进入长江了!
“兄弟们,声音再大点!”兴奋之余,薛望高声下令。
命令随即通过旗语传至周边战船,得到命令的大宋将士,扯开喉咙,齐声高喊,声传数里。
“完颜亮弑君篡位,淫**女,残忍好杀,荒淫无道,无情无义,不忠不孝,逆臣昏君,苍天难容,人神共愤。。。。。”
薛望时刻注意着对岸敌军营地和远方上游河口方向,随时提防对岸军营会有远距离攻击武器,配合顺流而下的敌船,给他们以重创。
眼见上游黑压压一片敌船顺流而下,快速接近,薛望当即下令起锚,命令所有战船远离江岸,退回江心,避免敌军远程攻击,腹背受敌。
就在敌船距离大宋战船只有一里多远的时候,十艘战船全部回到水流湍急的江心,迎着敌船,逆流而上。
“出击!直取敌方河口!”
得知大批敌船离开河口,早已埋伏在岛屿南端的船队,当即下令起锚围堵。
第604章 战败之怒()
埋伏在岛屿后方的十几艘战船一一起锚离岸,不用多时便绕到岛屿西边,顺流直下,直奔两三里外仍有船只入江的河口。
进入长江的敌船,一路向下,绝大不部分船只不曾发现在他们后面出现大宋战船,少量刚刚划出河口,还没来得及进入江中的几条敌船,虽然发现了大宋战船迅速靠近,可他们并没有退回河中的意思,反而加快速度朝江中划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大宋战船破浪而来,将几条还没来得及入江,也没来得及退回河中的敌船撞翻,直接占据了河口地带。
而还在河口内的敌船见河口外全是大宋战船,当即掉头就往岸边划去,而后匆忙靠岸,争先恐后的回到陆地上。
占据河口的大宋战船并无进入内河的打算,只见前边十艘大船在河口附近航向一转,便朝江中漂去,直追远处的敌船。
随后的几艘战船则在河口附近打转,不逼近也不远离,将内河与长江隔离,纵使敌船敢出来,也不可能越过他们,进入江中。
就在十艘战船回到江心,几艘战船在河口打转之时,又两艘战船从上游全速冲向河口,前船冲向河岸,船头触底搁浅,瞬间停止航行,后船未曾减速,紧跟上去,可以想象,船头刹那间撞上前船船尾,只听一声巨响,停在河口,难以动弹。
两艘大宋战船,一艘搁浅河岸,一艘撞船,直接把岸上正惊慌失措的敌军看呆了。
宋军的损失,就是他们的胜利!眼看宋军眨眼间损失两艘大船,马上就有人高呼起来。
但在失去行动能力的两艘大宋战船上,此刻全体将士正在争分夺秒!
“沉船!”
随着一声令下,手拿工具将士们,同时行动,将提前凿穿水密舱舱底的密封隔板撬开。
六股江水汹涌而入,将士们把腿就跑,迅速离开舱底,穿过堆满砂石的船舱,爬上甲板。
随着战船明显开始下沉,将士们马上通过迅速靠近的车船架设过来的木板,登上接应的车船。
从撞船到将士们全部撤离,前后不超过半柱香时间,不等驻守在河口附近敌军营地内的敌人来到河岸,沉船上的将士们,便在车船接应下,离开破船和河岸,退到距离河口十多丈远的江中,与在此等待掩护的战船汇合。
眼见河口内两艘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下沉,杨丛义悬着的心,渐渐放松。
原本他还想在河口亲眼看看沉船将河口堵住的最终情形,可随着大量敌军在河岸聚集,战船只能选择退回江中百丈,以免出现意外。
从之前的沉船姿态来看,两艘战船相连,直接将内河与长江在河口处斜着截断,若沉船顺利,河口水深不超过两丈,必能将敌船进出通道截住,把敌船困在河中,使之不能进入长江。
河岸敌军张弓搭箭,箭如飞蝗而来,但受距离所限,纷纷坠入长江,只有少数抵近战船,也是强弩之末,不能造成多少威胁。
战船上的大宋将士,看着敌军气急败坏,徒劳射箭,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约一刻钟后,从江中望去,河口处的那两艘战船已经不再下沉,除了船顶,隐约可见甲板也还露在水面之上。
眼见如此,杨丛义一声令下,战船顺流而下,直扑四五里外的江中战场。
敌军为了驱赶十艘大宋战船,出动百条船只,想用群狼战术取得想要的战果,但他们显然高估了他们自己水军的实力。
原本就水性不足的敌兵,再乘坐不甚平稳的江船,加上大宋高大的战船在其中穿梭,横冲直撞,兴风作浪,他们哪里还有半点战力,不能想着逃跑就不错了。
即使还有一些敌军有心与大宋战船对抗,但他们的船只与大宋战船相比实在太小,也经不起一撞,毫无还手之力。
在起初的对抗中,薛望率领的十艘战船被急速追来的百十条敌船包围,以弓弩攻击,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随着薛望指挥战船脱离纠缠,顺流直下,很快就将敌船的包围圈冲散。
随后,数十艘战船就在江中左突右撞,将追击的敌船撞的人仰船翻,阵型大乱,迅速将主动权抓在手中,敌船尽成鱼肉。
等敌船发现他们自己和大宋战船已经远离营地,想要返回之时,在他们后面忽然又冲来数十艘大宋战船,从江岸到江中,形成包围之势。
此时敌船纵使想撤回江岸也不可能了,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等杨丛义见证沉船之后,赶到江中战场,战斗或者说虐杀,已经接近尾声,整个江面只剩数十条敌船犹在做徒劳的挣扎。
江中行动不便,无法接受俘虏,所以最后的敌军,最后的命运,也难逃一死,要么主动跳江,要么船只被撞翻,跌入长江,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
毫无意外,江中的战斗很快结束,敌军全军覆没,精武军战船无一损伤,只有三名士兵被流矢所伤,但也没有伤及性命。
此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不仅完成了河口沉船的既定目的,还损毁敌船数百条,杀伤敌兵三四千人。
当晚回到太平渡,杨丛义即刻派人去太平城向虞允文汇报战果。
当此大宋军队全线溃败,退守江南,士气低落之时,急需一场胜利,提振全军士气!
得知战果的虞允文,马上将这场击毁百条敌船的胜利通告全城,并告诉他们,太平渡一定能守住,太平城也一定不会丢,再次要求城内衙门和守军各司其职,不得擅离职守!
与此同时,虞允文以军事参谋之职,连向建康、临安、镇江急送战情文书,告知援军精武军、扬武军、太平守军与敌军连战两场,大败敌方水军,击毁敌船一百七十余艘,已稳住太平州江防之事,请建康、镇江两地以太平州为例,调集水军,早备江防!
就在杨丛义连夜召集众将筹划推演如何一举消灭金人水军船只之时,和州城内的金主完颜亮正在大发雷霆。
“是谁擅作主张,下令水军渡江?”
行营内一众高官沉默,无人敢言语。
片刻之后,中军都总管顶不住压力,不得不站出来,回道:“皇上,是臣下令水军渡江。”
“拖出去,鞭挞二十!”
完颜亮神情严肃,把手一挥,便有卫士上前。
“皇上,苏大人下令水军渡江也是有原因的,今天宋军在江中以言语挑衅两个多时辰,他们说的话不堪入耳,如果不及时制止,恐怕军心动摇。请皇上饶恕苏大人!”随即便有一大臣上前求情。
“拖出去,一并鞭挞二十!”完颜亮丝毫不听,直接下令鞭挞求情之人,而后扫视众人,沉声道:“再有求情者,同罪!”
众人低头,沉默无语。
两人被卫士拖了出去,在行营外施了鞭刑。
“再说一次,谁若再自做主张,就不是鞭挞二十这么简单了,敢有违令自决者,杀!”完颜亮虎视众人。
“是,皇上!臣等不敢!”众人齐声应是。
“短短几天时间,水军船只便折损两成,如何渡江?两天之内,再造三百条船,三天之后,一举渡江!”完颜亮声音高亢。
谁知他话音刚落,便有人道:“皇上,完颜雍在辽阳叛乱,而宋国又有长江天险,一时之间难以拿下,不若早日北还平息叛乱,等灭了完颜雍,平息了后方,再转头攻灭宋国不迟,若回去的晚了,完颜雍难免会成心腹大患!请皇上三思!”
“皇上,臣也提议罢兵北归,先灭完颜雍,再行南下。臣担心滞留江南过久,燕京会落入完颜雍之手,等他坐大,再想平息就难了!”
“自古有云,内政不稳,不兴兵事。完颜雍早不叛乱晚不叛乱,就等皇上亲征宋国之时叛乱,显然他预谋已久,所图非小,如不早日扑灭,必成祸患!皇上,长江短时间内难以横渡,且江南广袤,何时能征战到头?我们若是在南方耽搁时间过长,完颜雍在北方站稳了脚跟,麻烦就大了。请皇上三思!”
一连三个大臣出来劝说完颜亮早日罢兵,先回去平息了完颜雍,再行南下之事。
两次渡江失败,已经让他们有些心灰意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