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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拜师啊?”杨丛义笑道。
“怎么拜?要乱套的。我怎么教,夫君怎么学就是了。”清尘提剑上前。
“多谢娘子。”杨丛义捧剑轻施一礼。
“看好!”清尘说完,便唰唰舞起剑来。
少时收剑,一套剑法舞完,却见杨丛义眉头紧蹙。
“夫君没记住?”清尘轻问。
杨丛义没好气的回道:“娘子舞的那么快,我都没看清,怎么记得住!”
“好,那我慢点,你看仔细点。”清尘说完起剑再舞。
一套剑法舞罢,杨丛义也只是看清了少数几个招式,清尘不得不放慢速度再舞一遍。
年轻的师父遇上个半吊子徒弟,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堪堪将一套不算复杂的剑法学全。
杨丛义回到泉州后哪儿都没去,在家里住了五天,不是练剑,便是帮清尘做做家务,收拾收拾行李,或是聊聊这些年在外发生的事情。晚上天黑以后有固定的节目,因为清尘急切的想要孩子,每晚都少不得一番折腾,直至他精疲力尽。
在家待了五天之后,杨丛义提出要去办殿前司的差事,清尘没有阻拦,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他早去早回。
在原本的计划中,泉州要去两个地方,永春县和晋江县,一个在泉州西北,一个东南靠海,但不论先去哪儿,都得先去驻守泉州的骁骑军统制衙门一趟。
杨丛义纵马疾驰,先去了城中统制衙门,一见骁骑军统制,对方便知道他的来意,几番寒暄之后,又聊起过完经历。
当听说杨丛义曾经多次来过泉州,对这儿还算熟悉之后,骁骑军统制便对他越发亲切。
当听说杨丛义之前在宣威军任职,统制大人不禁对他大加赞赏,恭维之辞也是时时出口,直称他为难得一见的青年将才,将来成就不下曹公与狄公。
曹公乃北宋名将曹彬,官至枢密使,狄公北宋名将狄青,同样官至枢密使,枢密使在宋朝是武人能做到的最高官职,这等名震内外的将帅,百年难出一个。
骁骑军统制的恭维之辞,别人听来如何暂且不说,反正让杨丛义听的浑身难受,忍不住打断,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杨丛义此来泉州的目的,在他表明身份之时对方就已经很清楚。
在闲聊大半个时辰之后,骁骑军统制直接让人奉上一个盒子,直言让杨丛义通融,承诺以后每年都有同样的特产送到殿前司兵案,不用他们来回跑,受路途颠簸之苦。
杨丛义见到这一幕,已经很明白兵案每年选定地点派官外出审核功勋的用意,多年无战事,地方驻军哪儿来的功勋,士兵将校没有足够的功勋是无法快速升迁的,同样,无所作为的统制也是有可能被换官的。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编造一些功勋最简单,也是最容易实现,在军中也非常普遍。
也就是因为这些年功勋难得,不是常备军编制的宣威军才能在广南立功之后,被整体编为禁军,并且一下子授了十几个将校。
第398章 骁骑军()
也正因为此,犯了大错的杨丛义还能升官,调进殿前司任职,在时下,他在广南的功勋实在太过耀眼,纵使真的不听调令,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芒,何况那只是朝廷与地方的斗争。
骁骑军统制拿出盒子,说出那样的话,杨丛义还能说什么?
拒绝是不可能的,兵案张大人虽然嘴上没明说,但意思很明白,该查不清的时候就要查不清,盒子一出就正是不该查清的时候。
杨丛义将面前的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的是整整齐齐的一沓千两万两相杂的银钞,粗略估计,不会低于五万两,这个数额让他心惊。
骁骑军不过六指挥人马,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纵使吃空饷外加克扣军饷一年怕也弄不到这么多。
统制大人看出了杨丛义脸上露出的疑问,当即解释,泉州海运发达,海外贸易繁盛,骁骑军人虽不多,时不时派几艘商船出海,去高丽、倭国转一圈还是够的。
杨丛义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骁骑军跟神骑军做的是一样的勾当,一个占银矿、买卖药材,一个跑船运做海上贸易,确实都是来钱快的门路。
只不过如此在地方州府嘴里抢吃的,最后难免不会出问题,神骑军南剑州已经出了问题,起了冲突,骁骑军在泉州悄悄跑海上贸易想必也不会去市舶司缴税,这么走私下去,时间一长肯定会有矛盾,到时候不知会闹到什么地步。
不过这跟杨丛义没有关系,他不来泉州核查功勋,骁骑军就不悄悄做海上贸易吗?肯定不会。
杨丛义稍一了解,便不再多问。
又闲聊一会儿,便应统制大人之邀去酒楼吃了顿好酒,六七名将校作陪,直吃的众人东倒西歪,酩酊大醉,方才罢休。
关于骁骑军功勋核查的问题,在吃酒之前就已经解决完毕,酒后自然是各自离去。
骁骑军统制和一众将校回统制衙门,杨丛义则独自一人晃晃悠悠回到城北家中。
敲开院门,清尘一见他醉醺醺的样子,急忙叫来莲儿,两人一左一右,合力把他扶进房中躺下,又给他略作一番清洗。
等杨丛义在床上睡去,清尘便看到了他带回家里的盒子,里面装的什么,她很好奇,但什么该过问,什么不该过问,她还是清楚的。很小的时候,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的爹娘就告诉过她,女子主内,男儿主外,家里的事要管,门外的事不能越界打听,更不能过问。
即使非常好奇,清尘还是忍住了,将盒子好好收起来,从始至终没有打开。
这顿酒不算喝的太多,加之又是夏天,体内酒精挥发的很快,到了晚上,杨丛义便跟没事人一样醒来,虽然还略微有些醉意,但头脑清醒。
抬眼落山,天色已暗,天上只剩满天星辰和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睡了一下午,杨丛义已无心睡眠,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清尘搬出两把椅子放在院中,一人一把,并排而坐。
望着月亮,身披月光,已经许久没有经历如此静谧悠闲的夜晚,思绪不知不觉漂回海上,风浪、沙滩、月光。
“夫君,以前你不在的时候,只要天好,天上有月亮,每天晚上我都像现在这样,坐在院子里看着它,这个时候我就在想夫君一定也在某个地方看着月亮,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看到月亮就向看到夫君一样。”清尘将望着月亮的目光收回,转头看着对方。
杨丛义的心神瞬间从海上收回,笑道:“我也跟娘子一样,以前在海上每天晚上都看月亮,有时候我会想你会在月下练剑,所以我时常半夜在甲板上练剑,想象能跟娘子一样。”
“真的吗?我晚上睡不着,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月下练练剑法,累了就会回屋睡觉。”清尘眼中满是期待。
杨丛义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
随后念头一转问道:“娘子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因为什么?”
清尘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你不在家,我胡思乱想罢了。”
杨丛义拉着清尘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十分真诚的说道:“娘子幸苦了,以后没有特殊差事,我每天都回家陪你。”
清尘看着夫君没有说话,没差事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旦差事来了,她能大的过朝廷去?要是再有一离开就是一年半载的差事,难道夫君还能推掉不成?多年前,在天柱山时,夫君就说要做官,要做掌握自己命运的大官,一旦做官,哪有特殊与不特殊的差事,一旦接了都是皇差,哪一个都耽搁不得。
杨丛义握着她的手轻抚道:“这几年你的手又粗了一些,等到了临安,家里的粗活就不要做了,我给你雇两个佣人帮忙。”
清尘却道:“家里人少,有莲儿一个人就够了,其实家里也没事儿,就洗衣做饭,以前莲儿还小,有些事就没让她做,她渐渐大了,家里有她帮忙就够了,到了临安花钱的地方还多,何必再花冤枉钱找外人。”
“我这不是在为以后考虑嘛,要是明年你生个胖小子,你们两个能顾得过来?还不是要找人,得提前准备。”杨丛义笑道。
“莲儿那丫头还没睡呢!”一说生个胖小子,清尘脸上一红。
“天都黑了好久,她肯定睡着了,哪儿听得到。”杨丛义凑近她耳边说道。
月光下,清尘红了耳根。
“夫君,我们回去睡吧,我有些困了。”清尘忽然低声道。
杨丛义一听这话,却道:“我酒还没完全醒,还得再吹会儿风,要不你先回房睡?”
清尘没有回话,也没有起身。
“那就再陪我坐会儿吧。”杨丛义挪了下椅子,伸手揽住清尘肩旁,二人共望明月星辰。
夜终于彻底安静下来,除了虫鸣,再无其他声音。
一轮明月,无数星辰,一个小院,一对璧人。
快到二更天时,清尘撑不住,终于靠在杨丛义肩膀上睡去。
杨丛义俯身便将她轻轻抱起,抱回房中。
今夜终于可以消停了。
第二天醒来,杨丛义精神奕奕,格外轻松。
殿前司兵案的差事已经算是完成,可即日返回临安复命,而现在不过才五月中旬,离六月底还有差不多一个半月,回去的时间还算充裕。
如果走水路,此时顺风顺水,不出意外半个月就能回到临安,但这个季节台风较多,谁也不知道乘海船北上会不会遇上台风,没遇到还好,一旦遇上多半会沉船,葬身鱼腹。
稍一斟酌,还是陆路较为安全,一路走官道,一个半月应该是够了,但若被大雨天所阻,在路上耽搁几天时间,想要按时赶回去,便会有些困难。
跟清尘商量一番后,清尘说她害怕坐船,前几年从临安来泉州坐了半个月船,那等恐怖的经历让她记忆犹新,当有其他选择出现,她自然不会选择坐船。
可如果要走官道去临安,那他们就得马上出发,早走一天是一天。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将房屋卖掉,换些钱财,现在就没多少时间处理房子了,并且他还得购置合适的马车。
泉州也没有熟人可以托付,市舶司、州衙几年前打过交道,现在恐怕人都换了一茬,纵使他去了,也没人认识,想来想去也只有统制衙门了。
骁骑军禁军归属殿前司,在同一个系统内,找他们办点私事也在情理之中。
杨丛义再次来到统制衙门,骁骑军统制看着他满脸疑惑,以为这个殿前司兵案的杨大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当他听了杨丛义的诉求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一口应承下来,包揽在他身上。
在他看来,这个杨大人在泉州还有家有房产,帮他这个小忙,他就得承下一份人情,也算跟他保持了一种特殊的私下联系,这等好事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骁骑军统制承诺,杨丛义在城北的房子他会亲自派人看管,如果有破损,他也会帮忙修缮。此外,知道杨丛义一家要走官道回临安,他还赠送一辆马车,甚至连车夫都一并雇好。
看护房屋的人情,杨丛义不得不承下,至于马车他坚决推脱掉了,因为那辆马车有些过于精美,一旦上路就会很招摇,引些不必要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解决了房屋问题,杨丛义很快从车行购买了一辆造价普通的马车,至于拉车的马,他直接就用了一路骑行过来的马匹。
多年前得到的那匹草原马,临安、泉州几经周转,当时忙碌难以顾及,早就不知所踪。那是一匹拉车的马,如果还在,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已经找不到了。
杨丛义驾着马车回到家里,告诉清尘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以随时出发。
而清尘也早已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了,除了衣物和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也没有太多东西,仅仅装了两只箱子。
第399章 前往临安()
就这些行李,杨丛义还嫌多,几经挑拣后,只留下了一箱东西,从泉州到临安几千里路,带太多东西在车上,一占空间,二增车重,对走长路来说并不是好事。
当天夜里,杨丛义趁清尘睡着,悄悄起身,在一个空屋中取出了几年前藏在那里的四千多两银钞,这些便是他仅有的个人财产了,去了临安,必要之时他得靠这些钱财生活。
第二天,天刚刚亮,清尘便早早起来做饭,杨丛义则喂好马匹,套好马车,将行李箱搬上马车放好。
还没等他们吃完早饭,骁骑军统制派来的一个部将带着六个士兵便等在门外。
屋子稍稍收拾一番,清尘便将所有房门钥匙交给杨丛义,看着夫君又把钥匙给了那些军士。
这几年只她跟莲儿丫头在家,生活很节俭,并没有添置什么值钱的物件,把这些东西放在这儿,她并不觉得有多可惜,只是住了几年习惯了,有些舍不得。
她走出院子,坐上马车,莲儿也一并进来坐好。
这个小丫头一进马车还有些紧张,坐在一旁惴惴不安,以前老爷不在家,只她跟夫人在时,她时常跟夫人平起平坐也不觉得怎样,如今倒有些不安起来。
清尘看在眼中,这丫头确实是渐渐长大了,以前夫君不在,只把她当个孩子看,随她怎样,现在夫君回来了,等到了临安,该管教的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放纵。
莲儿是夫君几年前买来给她做伴的,几年下来,两人已经很亲了,不像主仆,倒像姐妹,这次离开泉州去临安,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不过想来她也不会有意见。
看她越来越紧张的样子,清尘忍不住问道:“莲儿,你不想去临安吗?”
莲儿马上摇头道:“不是,夫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你紧张什么?”清尘心下一轻。
莲儿看看车门方向,忽然起身凑过来,悄声道:“我怕老爷,怕跟老爷坐一起。”
清尘一愣,马上问道:“为什么?”
莲儿犹豫了一会儿,悄声问道:“夫人,老爷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打你?”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清尘觉得此问奇怪,马上反问。
莲儿看着她的眼神也满是怀疑,似乎不太相信,片刻之后悄声回道:“我每天晚上都听到奇怪的声音,还听到夫人在哭,不是老爷在打夫人,还能是啥?”
清尘一听这话,立即面颊绯红,一直红到后颈,伸手就拍了莲儿一下,口中训斥道:“大晚上不睡觉你瞎听什么,以后不准听墙根!”
莲儿似乎被打疼了,伸手摸了摸屁股,看看夫人脸上红彤彤的模样,隐隐还有笑意,好像不是被老爷打了,难道猜错了?没道理啊,明天这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听到老爷夫人的房间动静不小,还有夫人的哭声,怎么会错?
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哪里知道老爷夫人的房中每晚发生何事,估计她要很久之后才会懂。
杨丛义跟那将校简单交代一番之后出得院门,拉开车帘问道:“还有什么没带吗?要是没有了,现在就走。”
清尘摇头道:“没了,该带的都装好了。”
杨丛义见她脸色有异,马上问道:“清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清尘连忙摇头道:“没事,只是车里有点闷,过会儿就好了。”
杨丛义看她除了脸红,确实没有其他大碍,便道:“边上的帘子拉开透透气吧。”说完将马蹬收起来,一跃坐上马车。
“坐好了,我们出发去临安!”
言罢,轻轻一抖缰绳,马车顿时缓缓而行。
一马三人,踏上了从泉州到临安的漫漫路程。
官道稍微平坦,但也架不住马车颠簸,一日只能行百里。一开始遇到城池,杨丛义还会选择在城中休息,后来索性全程走官道,每天直到太阳落山之前才在驿站落脚。
幸好官道旁,每隔二十余里就有驿站,杨丛义是七品命官,随时可进驿站吃喝休息和补给,只要给钱就行,不然速度还要变慢。
三人从泉州出发,经福州、温州再到台州,每天清晨天亮出发,日落休息,紧赶慢赶,拉车的马在沿途驿站换了好几匹,遇上台风暴风,又在驿站耽搁几天,等过了台州进入绍兴府境内,已经用去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一路住驿站,车马劳顿,疲惫不堪的三人,在到达绍兴府兴昌县城后,决定在城里找家客栈,梳洗一番,好好休息一晚。
新昌县在绍兴府最南边,地方不大,县城也不繁华,当然杨丛义一行三人也不做他想,进城之后直接找到城里最好的客栈,要了两个房间,太阳落山还早,三人便早早住下。
在房中好好洗漱过后,又叫了一桌饭菜,等慢慢吃完,太阳也落山了。
这一晚,三人睡的都很早,为了睡个好觉,杨丛义孤身一人独睡一间房,清尘和莲儿共用一个房间。
睡个早觉,起个晚床,在新昌县好好的恢复精神之后,一车三人四天之内赶到上虞县。
后面的路杨丛义走过多次,已经了如指掌,十天之内,轻轻松松便能到达临安,是以逐渐放慢了行程。
此后日行五六十里,每天只走三四个时辰,遇到凉亭还能下车休息透透气,太阳落山前遇到驿站便早早停下歇息,第二天吃完早饭,日出后才缓缓启程。
如此行了两日方才到达山阴县境内。
一到山阴,杨丛义便想起一人来,三年前他路经此地,口渴难耐,在一凉亭见一男二女,还喝了对方一碗甜汤,那一男二女便是陆游、唐婉主仆三人。
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陆游如今是何模样,与那唐婉是否离婚,他自己是否专心功名。
此地到临安用不了三天,马车的速度更慢了,行程更缓。
在一凉亭休息时,杨丛义跟清尘说起三年前路遇陆游夫妇二人之事,对陆游、唐婉好一番赞誉,引的清尘嫉妒不已。
他很想趁此机会去陆家找找陆游,怎奈身边还有清尘主仆二人,不便带上她们,更不可能独留她们在客栈,思来想去,只能另寻良机。
如果记得不错,陆游近两年也该进京求功名了,但年书中所述,陆游因考试成绩太好盖过奸相秦桧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