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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侯善斌要请自己喝咖啡，林岩就知道这个家伙是来擦屁股，肯定要放点血。侯善斌设置仙人跳，让林岩莫名其妙成了嫖客，要想让林岩不再追究，这个家伙自然要拿出一点补偿。
林岩早就想买一部手机，只是囊中羞涩。一部漂亮的手机放在面前，林岩肯定有点动心。不过，林岩当然还是要做出样子给这个家伙看看，这事不是那么好摆平。
侯善斌发现林岩似乎不怎么动心，又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上面还带着银行的封条，显然是一万元整。
把钞票往林岩面前一推，侯善斌笑道：“林先生，仙人跳那件事，都是我太糊涂，让你受委屈了。一点小意思，算是我送给你的补偿，请林先生一定要收下。”
林岩拿起钞票晃了晃，不冷不热地说道：“侯所长，我如果收下你的东西，算不算是受贿啊，你回头到法院去告我，是不是又有什么花招。”
侯善斌连连摆手，笑道：“林先生，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在你面前，我还敢用什么花招。我是真心诚意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我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只要林先生不计前嫌，我侯善斌以后就是你的哥们，在济州地面上，保证随叫随到。”
林岩轻轻咧嘴一笑，老子的法律课不是白学的。受贿需要与人谋私相配合，只有国家公务人员才有资格享受这样的罪名。侯善斌给自己送钱送手机，属于补偿私了，不要白不要。
把钱放回茶几上，林岩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侯所长也是诚心道歉，我如果不给你一个机会，就显得有点得理不饶人了。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东西我收下了。咱们的事情到此就算有个交代，至于下一步怎么发展，就看你的表现吧。”
狗急了要跳墙，林岩不想把侯善斌逼到死角里。这个家伙身手不错，诡计多端，在济州还是有一定的能量。考入市委办公室之后，林岩以后就要在济州工作生活，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自然不想让这个家伙惦记着自己。
侯善斌已经领教过林岩的手段，现在有心结交，林岩也想利用一下这个家伙。一条恶狗被自己驯服，到时候用来狗咬狗也算废物利用。
听到林岩表示不再继续追究，侯善斌一拱手，说道：“林先生，果然宽洪大量，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林岩不屑地撇撇嘴，一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给自己交朋友。出手不打送礼人，贫道不过是玩你。
侯善斌又恭维了几句，借口不耽误林岩休息，起身告辞。其实，侯善斌心里有数，自己不离开，人家怎么好意思把东西往口袋里装。
打发走侯善斌，林岩喝了一口咖啡，会心一笑。今天中了侯善斌的仙人跳，成了色情未遂的嫖客，长这么大第一次与警察打了交道。
不过，这事算起来好像也没有吃什么亏，不仅认识了济州公安局长宋云飞，而且在物质方面也收获颇丰。
摩托罗拉最新款式的手机不算，在2000年的时候，济州普通公务员的工资不过几百元，一万元差不多就是林岩两年的工资了。
对于光头、侯善斌这样的散财童子，林岩倒是希望多来几个。
第12章 面试潜规则（）
有了二斤多白酒垫底，林岩一夜好梦睡的很香。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分，准时来到红星宾馆二楼面试地点。
面试在一个小型会议室里进行，考生在旁边的一个房间里等候。济州市委办公室招考一个职位，按照招考规则，有六人获得了面试资格。这六人需要进行抽签，决定面试的先后顺序。
林岩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四人。看到林岩进来，四位早来的考生神色很漠然，目光在林岩身上稍微一聚焦，没有任何表示，马上又各自收回目光，默默地想东西。
看到大家表情很冷漠，林岩会心一笑，都是竞争对手，六个人只能有一人上位，考生之间这种尴尬的关系也很好理解。
经历了昨天的仙人跳，林岩非常清楚，在他们这六名考生当中，就有侯善斌的亲戚，为了这个家伙，侯善斌在背后策划，准备阴掉自己，让自己无法参加面试。
侯善斌虽然没有交代亲戚的身份，林岩能够推测出来，能让侯善斌如此卖力，这个亲戚肯定非富即贵。
林岩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先到的四位考生看样子条件很普通，一个个表现的非常低调，不像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林岩轻轻一撇嘴，那位对手还没有现身。
过了不到五分钟，房间门猛地被推开，进来一位身高体壮的青年，一身名牌，神情倨傲，一边走一边玩手机，好像大家都是空气一般。
林岩不屑地一笑，应该就是这个小子了！林岩径直走到这个家伙的跟前，主动伸出手来，满面微笑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岩，你是侯善斌的朋友吧。”
不亏跟着老道学过相术，林岩判断的不错，这个高傲的青年就是庞伟，市公安局副局长庞龙的侄子。
庞伟先前看过林岩的资料，上面有照片，一进门就认出了林岩。庞伟自己心里有鬼，有意走到了林岩的对面，离这个煞星远远的，免得自讨没趣。
看见林岩走了过来，庞伟一时没有弄明白林岩的意图，微微一愣，只好也伸出手来，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故作不认识林岩，说道：“啊，你好、、、、、、”
林岩握住庞伟的手，一边暗暗发力，使劲捏了一下。被林岩握持之下，庞伟顿时感觉好像一只铁钳夹住了手部，骨头都要被夹碎了！
庞伟再也坚持不住，“啊”地惨叫一声，整个身子都佝偻了下来。林岩趁机往下一拽，庞伟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跪在了林岩面前。
林岩冷冷一笑，说道：“为了这个职位，你下了不少功夫，祝你心想事成。”
发现庞伟“噗通”一声跪在林岩面前，其他几位考生顿时面面相觑。两个人刚刚还握手寒暄，这是唱的哪一出？
庞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林岩的对手，这里也没有帮忙的小弟，如果选择反抗，必将招致更大的羞辱。庞伟咬咬牙，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恶气，没有当场发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要把你那只手给剁下来！
给了庞伟一个小小的教训，林岩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悠闲地等待面试。
面试前五分钟，工作人员来到房间里，按照笔试成绩，让六位考生依次抽签，抽取自己的面试序号。抽签结果，林岩抽到了六号，排在最后接受面试，庞伟是五号，在林岩的前面。
面试会场里，七位面试官已经做好了准备。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刘长胜、市委副秘书长魏然是这场面试的主考官。
在几位秘书长之中，魏然在市委办公室分管组织人事和后勤，已经答应了庞龙，把他的侄子内定进入市委办公室，并且分在最有前途的秘书一科。
魏然凑到刘长胜身边，显得很无奈地说道：“刘部长，公安局副局长庞龙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他的侄子也要参加这场面试，让给照顾一下、、、、、、你看，都是老同事，不照顾吧，面子上过不去，照顾吧，组织原则在那里放着。”
刘长胜脸部肌肉不经意地动了一下，你个老狐狸，在老子面前你就装吧。狗屁刚打了电话！为了这件事，庞龙肯定早就打了招呼，该打点的应该也打点好了。
魏然身为市委副秘书长，资格比较老，是副厅级干部，名义上是刘长胜的上级。这次面试市委办公室文秘，市委组织部不过是监督，魏然是用人单位主管领导，自然起决定作用。
刘长胜微微一笑，说道：“庞局长的侄子一定很优秀，通过面试应该没有问题吧。”
庞龙虽然是公安局副局长，在公安系统的能量却很大。既然用人单位领导有了意向，魏然同意开口子，刘长胜自然不愿意充当这个恶人，去得罪庞龙。三百八十人报考一个职位，六个人脱颖而出参加面试，肯定都非常优秀，用谁不是用。
一看刘长胜没有异议，魏然满意地笑道：“刘部长说的不错，我也相信庞龙的侄子应该很优秀。到时候让庞龙请客。”
面试正式开始，前面四位考生都表现的波澜不惊，没有太亮眼的变现，也没有太大的不足，四个人的得分差不多，很难区分高下。
到了五号考生庞伟出场的时候，表现也非常平平，没有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庞伟回答问题完毕，不等其他人亮出分数，魏然率先给打了一个高分，比前面的四位明显高出一个档次。
盗亦有道。按照面试潜规则，如果在考生中有面试官的关系户，这位面试官只要抢先亮出高分，其他人心知肚明，一般都会给个面子高分跟进。如果没有人暗示，那就按照正常标准进行评分。
其他五位面试官自然都深谙潜规则，一看济州市委副秘书长做了暗示，人家又是用人单位领导，大家也跟着打了高分，与前面四位考试明显拉开了档次。
刘长胜马上明白了，这位五号考生就是庞龙的侄子了。庞龙的侄子虽然没有什么亮点，也没有明显的失误。如果后面的六号考生没有出色发挥，选定五号上位，也完全说得过去，谈不上违反什么组织原则。既然风险不大，刘长胜也乐意送个顺水人情，跟着提高了评分。
林岩最后一个出场，一进入进入面试间，仅仅外表形象这一关，就让几位面试官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更加眼前一亮的是刘长胜。世界真小，昨天晚上刘长胜刚刚与林岩在酒场上见过面，今天竟然在面试场上又相遇了！林岩对刘长胜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为了公平公正，按照面试规则，面试官并不知道考生的姓名，也不知道笔试成绩。不过，昨天晚上敬酒的时候，宋云飞已经给刘长胜做了介绍，林岩的笔试成绩全市第一。
面试总共有四道题，林岩把全部问题回答完毕，更是让面试官们微微颔首。小伙子不仅知识面非常丰富，组织答案旁征博引逻辑严谨，而且对问题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林岩的水平在哪里明摆着，与其他五位考生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如果在六人中录取一人，显然非六号考生莫属。
在最后评分的时候，其他五位面试官明显慢了半个节拍，想看看两位主考官有什么表示。一看两位主考官迟迟没有打出自己的评分，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位肯定在进行激励的思想斗争。
五位外地面试官都是人精，发现两位主考官有点为难，就知道六号考生没有关系，但是自己的表现太优秀了！
面试官们随即给林岩打出了自己的评分，分数明显超过前面的四位，但仅仅比五号考生高出一个微小的差别。
打出这样的评分，既给魏然的关系户留出了后路，又能对得起自己的职业操守和良心。究竟谁能上位，就让两位主考官来决定吧。如果两位主考官力保五号上位，他们只需打出两个低分，就可以达到目的。
看到林岩的出色表现，刘长胜很快就拿定了注意，自己不能跟着魏然继续走下去了！
刘长胜不仅知道林岩笔试成绩全市第一，而且知道这个小伙子有或许着深厚的背景。如果让庞龙的侄子上位，只有潜规则这位神秘的公子哥。
潜规则全市第一名，而且是有着特殊背景的第一名，刘长胜当然清楚，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市委书记林浩已经向刘长胜打了招呼，准备让他出任祥城县委书记。从组织部一个排名最后的副部长到实职正处级县委书记，对于刘长胜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登上这个台阶，前程一片锦绣。
在这个关键时刻，刘长胜不会冒任何风险。不给庞龙面子，顶多得罪这个公安局副局长。再说了，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对手握实权的县委书记，也没有多大的威慑力。
但是，一旦潜规则这个神秘的全市第一名，人家绝对不会甘心吃哑巴亏。只要上边查处，影响的就是刘长胜的前程。
刘长胜很快分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不会拿着前程开玩笑。稍一考虑，给林岩打了一个高分，比五号又明显高出一个档次，把球踢给了市委副秘书长魏然。如果这个家伙执意要潜规则，到时候出了问题，自然有魏然来背黑锅。
一看刘长胜不配合，六位考官都打出了超过五号的高分，魏然无奈地摇摇头。要想让庞龙的侄子上位，自己只有闭着眼睛打出一个变态的低分。
魏副秘书长不是傻瓜，还不至于干出这么低智商的事情。在庞龙请托的时候，魏然已经给他指出了明路。那个叫林岩的小伙子，笔试成绩全市第一，非常扎眼。潜规则这样的第一名，风险很大，庞龙最好花钱将其摆平，让第一名放弃面试资格。
第一名如期参加面试，而且表现非常优秀，没有任何放水的迹象。现在看来，庞龙并没有将其人摆平，准备让魏然闭着眼潜规则。
在官场打拼多年，魏然很快就找到了推卸责任的路子。到时候就把责任全部推到刘长胜身上，就说刘长胜身为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是两位主考官之一，这个家伙不给庞龙面子。没有刘长胜的配合，魏然也不好独断专行。就让刘长胜来当这个恶人吧。
魏然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面如寒霜，打出了自己的评分，分数比五号庞伟的低一点。魏然好歹也是副厅级官员，怎么也要给自己留一点脸面。但是，这个分数绝对不至于影响到最后的综合名次。
第13章 超级探照灯（）
一个星期之后，林岩接到了济州市公务员局的通知，被正式录取为市委办公室文秘。
通知要求，今年的新录公务员在上岗之前，需要接受一个月的岗前培训。培训地点在济州市委党校，新录公务员直接前往党校报道。
在党校门卫的指点下，林岩在阅报栏看到了分班名单。2001年度，济州市直机关共招收110名公务员。新入公务员培训分成两个班，政法系统由于业务特殊，单独编成一个班，其他人员组成一个班。
林岩在名单中扫了一发现了潘晓婷的名字。稍一考虑，林岩拿出手机拨打了潘晓婷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里面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你好，哪一位？”
潘晓婷早就给林岩留了电话号码，林岩有了手机之后，这是第一次给潘美女打电话。
对于这个冷艳又不失温柔的女孩，林岩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由于修炼童子功的原因，林岩向来对美女绕道走，没有学会泡妞搭讪的技巧。
如果换了别人，面对这样的美女，有了英雄救美的良好开局，美女又主动留了电话号码，肯定早就忙不及待地套近乎了。
林岩笑道：“我是林岩，我在党校分班名单上看到了你，到党校报道了吗？”
面试结束之后，林岩在红星宾馆遇到了潘晓婷。潘晓婷当时很认真地许诺，如果他们两人都被录取，到时候请林岩吃饭，尽一下地主之谊。
一听是林岩，潘晓婷随即改变了语气，非常客气地说道：“林岩你来了？我现在已经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你过来吧，在办公楼三楼306室。”
林岩笑道：“谢谢美女指点，我这就过去。”
306室房门虚掩，从里面传出一个男人非常兴奋的声音，好像正在说着华南大学的趣闻。
林岩轻轻敲了敲门，男人随即改变了腔调，不无严肃地说道：“请进。”
推开房门，林岩第一眼就看到了潘晓婷。潘晓婷与面试那天的装扮一样，是一身职业正装，冷艳妩媚又多了一份成熟。
潘晓婷旁边还有一位戴眼镜的女孩，看到林岩进来，很花痴地欣赏了几眼帅哥。
林岩进来的时候，潘晓婷和眼镜妹坐在沙发上，对面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青年男子，西装革履，一脸青春美丽豆疤痕。
男子刚才正给两位女孩讲自己在大学时候的丰功伟绩，讲的眉飞色舞，不停地给潘晓婷献殷勤。看到林岩进来，男子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林岩打断自己与美女的谈话很不满。男子整了一下领带，坐直了身子，努力做出一副领导的派头。
潘晓婷站起身来，用手一指对面的男子，浅浅笑道：“林岩，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班主任，市委组织部的杨科长。杨科长也是我们华南大学的校友，还是你们政治系毕业的。”
在报到通知上，已经了有了相关条文。市委组织部对这次新录公务员岗前培训非常重视，选派领导干部担任班主任。学员一定要严格遵守培训纪律，努力学习业务知识。在培训结业的时候，市委组织部要对每一位学员进行考评，凡是考评不合格的，一律不准上岗。
分班名单最后也写着，林岩他们这个班的班主任是组织部青年干部科副科长杨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
发现潘晓婷和林岩很熟悉，杨鸣狐疑地问道：“晓婷，你们早就认识。”
潘晓婷抿了抿樱唇，不置可否地说道：“两个星期之前，我们一起到济州参加面试，在火车上认识的。”
听美女这么一说，杨鸣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轻轻咳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更加庄重。
打量了男子一眼，林岩发现果然有点面熟，应该是比他们高三届的学长。大家都是华南大学毕业的，现在又聚到了一起，这就是难得的缘分。
林岩诚挚地笑道：“杨科长，你好，我是林岩，也是华南大学政治系毕业的，请学长多多关照。”
按照林岩的性格，以前遇到校友学长，都是标准的熊抱大礼。这位学长毕竟是组织部的小领导，再这么干就有点过了头。林岩主动伸出手来，想给学长握握手，套套近乎。
毕竟，在培训结业的时候，还需要班主任写评语，谁也不希望带着一个差评到单位上岗。
没有想到，人家杨科长竟然没有跟林岩握手的意思，同时又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家伙太没有上下尊卑观念了。
在济州体制内有一套不成文的礼节规程，上下级之间行握手礼的时候，应该是领导先伸手，彰显领导礼贤下士的品德。领导还没有握手的意思，下级先伸手，那就乱了规矩，容易让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