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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盛这会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些牧民居然驱赶牛群要来冲击东江军，前方的地面上满是陷马坑根本走不了。后方又有发了疯的牛群冲来，陈继盛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即下令，兵分两路从左右方向逃离。
陈继盛的想法没有问题，但问题是那些牧民早已想到了对付的策略，只见左右两个方向的去路，被一群群狂奔而来的羊群给占据。
第687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一步踏错步步错，陈继盛这会心急如焚，后悔，懊恼各种各样负面的情绪塞满了他整个脑袋。眼看着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草原上的牛羊群里，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规军打不过平民百姓也就算了，若是折损在这些畜生的手里，试想日后他陈继盛还能够在军中呆下去吗？强烈的危机感扑面而来，让陈继盛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围？
东江军主力已经与金兵混战在一起，显然没有办法前来解救，可除了依靠主力来解救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陈继盛急得满头大汗，此时，一个副将倒是提醒了他：“将军，要不我们发信号请求那些热气球前来给我们解围？”
陈继盛闻言顿时大喜，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心急火燎的大吼：”那还等什么，立刻发信号！”
一支火箭在空中炸响，很快便引起了正在晃荡着的热气球注意。当他们看到陈继盛这边的情况，立马二话不说，分掉十来个热气球飞了过来。
面对底下奔腾的牛羊群，十几个炸药包扔下去，爆开之后立刻就转变了牛羊群的方向。陈继盛他们也得以化解了与牛羊作战的危机。
呆在最后方的牧民见到事不可为，当即便不再耽误，纷纷掉头就跑。看着那些牧民一哄而散，此刻的陈继盛已经不敢再追杀，绕过布满陷马坑的地方后，便直接冲向主战场。
毛文龙这边并未知道陈继盛的遭遇，他此刻也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东江军与金兵混战在一起，导致空中的热气球无法发挥应有的效益，成了一个无用的摆设。耽误了战机不说，还让东江军陷入肉搏苦战中，伤亡成倍增长，时刻都在考验着毛文龙的心里承受能力。
再继续这样肉搏下去，双方必然是双输的局面，就算最后分出了胜负，胜利的一方必然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眼前这二十万老兵便是毛文龙手中唯一的王牌，如果在这场战事里打没了，必然会影响到后续的事情。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毛文龙痛苦的煎熬着。此时，雷鸣般的马蹄声终于出现，让毛文龙精神一震，骑兵营终于来了！
顺利到达的陈继盛，心里怒不可歇，先前的挫折让他们心里都憋屈得很，这会终于杀了过来。二话不说，挥舞着马刀便冲进战场。
骑兵营的到来大大鼓舞了东江军的士气，同时也让金兵士气锐减，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东江军立刻扭转了不利的局面，开始激烈的反攻！
皇太极眉头大皱，金兵的情况急转而下，让他不得不考虑退路。阻拦骑兵营失败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万全的准备还是让东江军成功解围。
“大汗，我们必须得先撤退了。”一个将领向沉默不语的皇太极进言。
“后撤的路上可做好了安排？”皇太极沉声问道。
“禀大汗，已经妥善安排好一切！”将领再次拱手言道。
“撤！”皇太极丢下话之后，立即调转了马头先行离去。
将领赶紧的目送皇太极离去之后，才下令吹响撤退的号角，呜呜的号角声立即在激烈的战场上回荡。金兵立刻如潮水般后撤，丝毫没有恋战。
金兵后撤让毛文龙松了口气，在东江军追上去一里左右后，毛文龙便下令不许再冒然追击。只是派出了热气球前去监视金兵的动向。
承祚开始清理战场，清点伤亡的情况，而陈继盛匆匆跑到毛文龙的面前，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红着双眼向毛文龙请罪。
毛文龙这次却意外没有任何责骂陈继盛的话语，他下了战马亲自托起陈继盛言道：“无需多言了，吃一次亏也并非坏事，只要日后记住这个教训，莫要再犯即可。”
没想到毛文龙还会安慰自己，陈继盛顿时更加羞愧难当。要是毛文龙直接痛骂他一顿，或许他心里倒会好受一些。
“总兵……”陈继盛身体一沉，便要再次下跪。
毛文龙凌厉的目光瞪了过去，恶狠狠的说：“少婆婆妈妈了，现在还不是自责的时候，立刻帮忙打扫战场。征战草原可才刚刚开始，皇太极还未拿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继盛自然是不敢再矫情，与毛文龙告辞后，便带着自己的部下加入到清点战场的活计之中。半天过去，承祚才清点了伤亡的情况，结果让他很是痛心，阴沉着脸来到毛文龙的身旁。
“总兵，这一战我们战死了一万将士，有几千人负伤。火炮有五门已经损坏，弹药还算充足。而金兵的伤亡虽然多我们差不多一倍，但往后若是再这样持续消耗下去，我们最终就算打了胜仗也得不到任何的便宜。”承祚带着沉重的心情禀道。
“一万余人……”听到这个伤亡数字，毛文龙顿时也沉重起来。
这样的伤亡还是超过他的预估，从而导致他对接下来的征战又少了几许信心。此刻的毛文龙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现退堂鼓的念头。
承祚似乎看出来毛文龙的犹豫，他拱手进言：“总兵，我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吗？皇太极虽然败走，但金兵的主力并未遭受到沉重的打击。他们依旧对我们有足够的威慑力，如果我们继续打下去，必然要先做好更大的伤亡预估。”
毛文龙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若是半途而废，也就意味着先前牺牲的人都白白牺牲了。情况没到最坏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打退堂鼓。
“打，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了回头路。只是要打的话，我们也不能再让将士们陷入先前的那样的困境里。立刻给嘉峪关下令，让他们尽快调拨更多的热气球前来支援。”
毛文龙已经意识到不能再打这样没有准备的硬仗。金兵不比先前碰到的任何势力，他们的战力以及决心都远远超过毛文龙的估算。
承祚闻言后立刻就明白毛文龙的思路，东江军好好的王牌，最终却变成无用的摆设。空放着热气球这个杀手锏却用不上，拿自己的短处去与金兵的长处火拼，自然是吃亏。
第688章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毛文龙与承祚还有陈继盛三人经过长谈之后，才意识到他们犯了大忌，才会导致此次的沉痛教训。好在现在醒悟过来为时不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毛文龙他们错就错在，还未彻底了解皇太极的全部，便匆匆与之打起来。导致皇太极事先做好的准备让毛文龙他们吃了不少的亏。
既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毛文龙自然不敢再冒然行动，直到当天晚上热气球回来禀报。说是金兵退到了十里外的一个大部落里安置下来后，毛文龙并未急着出兵，而是下令继续监视着皇太极的一举一动。
热气球的好处就是可以在空中监视敌军的一举一动，这让毛文龙可以随时知道金兵的动向。一边等待着后方的热气球前来支援，一边刺探着金兵的动向，至此，毛文龙他们再次安顿下来。
皇太极在得知东江军并没有再次出击后，立即就下令派出小股兵马对东江军的营地进行骚扰。想要故技重施激怒东江军出战，可惜，这次毛文龙铁了心不再上当，任凭金兵的不断骚扰，东江军就是不出战。
十几天的连续骚扰都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这让皇太极很是气愤，也无可奈何。东江军若是不主动出战的话，他先前所准备的那些埋伏便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而那些派去骚扰东江军的金兵，在此期间陆陆续续也被杀了不少人，再继续下去的话，皇太极已经意识到只会让自己吃亏而已。
暂停了继续骚扰的战术，皇太极不得不另外想办法让东江军主动出击。面对防御起来的东江军，皇太极根本无从下手，只有在双方混战的时候，金兵才有可能从中择机算计。
“你们可有办法引诱东江军主动出击？”面对大帐之内十几个将领，皇太极开口说出自己心里的困惑。
大帐内却寂静依旧，没有人站出来给皇太极提建议。对此，皇太极心里很是愤怒，暗骂这些人都是饭桶。但再冲着这些部下发脾气也没用，只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皇太极无奈之下，只好收起心里的不痛快。
解散了一众部下，皇太极只带着自己身旁两个心腹副将，来到了大帐之外，用望远镜看着远处飘荡着的两个热气球。他皱眉言道：“为何不把那两个东西射下来？”
一个副将拱手回应：“大汗，那些热气球很是警惕，我们尝试了好几次。一旦我们的巨弩靠近，他们就先行溜走，等到我们撤回的时候，他们便又出现，实在拿他们没有办法。”
东江军既然知道了皇太极拥有巨弩可以威胁到他们，自然不会再傻傻的让自己成为靶子，任人宰割！
皇太极却阴声责问：“既然撤走了巨弩他们就回来，那还撤回巨弩干什么？把巨弩固定安放在我们的外围，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此刻的皇太极严重怀疑这下部下的脑子是不是都秀逗了。
事实这些部下显然没有皇太极想的那么不堪，只听先前的副将解释道：“大汗，我们已经尝试过这样做了，可是外面的地面上还有不少骑兵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旦发现我们的巨弩，骑兵随后便会快速的进攻，为此，我们已经连续损失几架巨弩。”
听了这番解释，皇太极这才恍然过来，但这也让他意识到，毛文龙这次是准备与他打持久战。而这正是皇太极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消耗战，我们打不起啊！”猛然间，皇太极开口感叹了一声。
两个心腹副将都从皇太极的语气中听到了满满的忧愁，金兵目前就是在吃老本，食物的话还好说，毕竟光是放牧的羊群便足够支撑他们许久。可人活着不仅仅要填饱肚子就可以，一些必要的微量元素会在长时间内影响到金兵的健康。比如草原上几乎没有的盐巴，就是他们必须从大明那里获取的物资。
还有茶叶，由于牧民日常都是吃肉食，他们尤为需要茶叶来保证他们的健康。而这些东西都需要从大明那里获取，只有大明才有足够的这些东西供应。
金国一直以来都有占领大明的原因，在物资的需求这方面可以说能够占据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毕竟只要占领了大明，日后他们便无需再为这些东西而烦心。
“大汗，那我们日后该如何是好？”副将却是不敢直言，只是委婉的问了一下。
皇太极来回度步了一趟，猛然停下，盯着两个副将，冷声言道：“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东江军不主动出击，我们就主动出击。”
两个副将闻言愣神了片刻，他们深知主动出击就意味着他们先前做好的埋伏已经没用。本来金兵就不是东江军的对手，正是靠着出其不意的埋伏才能够与东江军拼个半斤八两。这要是直接主动出击，岂不是又要把金兵给置身于不利的局势之中吗？
“请大汗三思。”两个副将对视一眼后，两人齐声向皇太极劝言。
皇太极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阴声反问：“除此之外，难道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两个副将顿时哑口无言，面面相履。事实正如皇太极所言，他们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与东江军抗衡了。放手一拼或许还有一丝机会，若是再这样耗下去，等待他们的必然只有灭亡。
皇太极立刻又召集了所有的将领，进行一番最后的商讨后，最终都达成了共识，变防守为主攻。金兵大营开始集结兵马，频繁的调动瞬间便被远远监视着的东江军给知晓。
当消息传到毛文龙那里时，他却犯起愁来。目前热气球还未到来，仅凭此刻手中的力量，想要用最少的伤亡来结束这场战争显然不成。但考虑到皇太极的主动出击，足以证明皇太极已经耗不下去，这个发现让毛文龙安心了不少。皇太极怕耗下去，那毛文龙完全可以不迎战，与皇太极继续耗下去即可。
第689章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皇太极决定先动手，自然不会再推延下去，当天便集合了全部的兵马，打退了前来骚扰的东江军骑兵，然后挥师直冲东江军的大本营。
毛文龙第一时间就得知，也按照计划只防守不迎战。利用空中的热气球与地上的火枪火炮组成一道铜墙铁壁，无论皇太极如何使尽手段，都无法突破这样一道防线。
倒是为此伤亡不少的部下，眼看着毛文龙死守着不迎战，再这样持续下去，于金兵大为不利。皇太极不得不在黄昏之前下令暂时停战，不再做无谓的牺牲。
夜晚降临，两军相隔五百米相望，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东江军却很悠闲，而皇太极这边却开始急躁起来。每多耽误一天，他们便多一份失败的可能，由不得他不着急。
金兵营地的帅帐里，灯火通明，火盆里燃烧着高高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火焰跳跃个不停。正如此刻大帐内所有人的心情一样忐忑不安。
皇太极阴沉着脸，目光在一众部下的脸上巡视着，从召集这些家伙前来商议破解目前困境至今，足足快一个时辰过去，但却没有人给出一个可行的办法。这让皇太极本来就焦虑的心情越发不爽，若是可以的话，他并不介意拉两个出来教训一顿。
“这么久过去了，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皇太极最终还是按捺下心里的不快，冷声言道。
声音在大帐内回荡，依旧没有人站出来吭声，气氛越发变得沉重。所有在座的将领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心里都明白，皇太极此刻已经濒临爆发的边沿，但他们却不敢站出来说话，一个个心里都指望着别人先站出来。
“啪！”忍无可忍的皇太极终于大怒，狠狠的一掌拍在椅子上，扶手应声而断，巨大的声响吓得一众将领身体微微发抖。
皇太极在这些部下的威望颇足，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但这也导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真话，甚至于很多时候，在这样商议事情的场面里，根本没有人敢主动提什么建议。
“完颜二虎，由你开始先说。”眼看着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无奈的皇太极只好自己点名。
完颜二虎本是皇太极身旁的亲卫统领，按理来说，战事上的事情一般还轮不到他来参合。但此刻的皇太极却突然点了他的名？完颜二虎愣神了片刻，才慌张出列抱拳言道：“大汗，二虎脑子不好使，让我杀敌二虎可以一个打五个没问题，但要我动脑子，大汗还不如直接砍了我的脑袋。”
一张口就是十足的浑汉子，但也是实话实说。所有人听到二虎这番说辞，心里都暗自偷笑，一个个翘首以盼着皇太极的怒火降临在二虎的身上。
然而，意外总是无处不在，完颜二虎最终却没有被皇太极驯骂，反而见到皇太极只是轻哼一声之后，便挥手示意他退下。所有将领此刻很是困惑，完全不明白皇太极这是在搞什么？
皇太极却把目光定在了武将之中，凌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女真的将领，冷哼道：“阿古达，你来说说，我们现在要如何才能够让东江军迎战？”
阿古达愣神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刚刚皇太极故意挑出二虎这个肌肉发达却没脑子的浑汉子，完全就是在为接下来的发威做铺垫。
阿古达可不敢想象自己也有二虎那样的待遇，估计只要他敢跟二虎那样说，当即自己的兵权立刻就要交出来。阿古达不敢造次，却又不得不站出来回答，他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禀道：“大汗，如今从东江军的反应来看，他们显然已经料到我们拖延不下去，所以才坚决不迎战。”
皇太极终于听到一些有建议性的话，他的脸色缓了一些，示意阿古达继续说下去。得到皇太极的鼓励，阿古达心里也安定了不少，顿了顿便继续言道：“在东江军看破我们的意图之后，我们再这样耗下去只有对我们不利……”
阿古达又顿了一下，沉声言道：“属下认为与其这样干耗下去徒增伤亡，还不如抛开一切顾虑，真正与东江军打一场。”
皇太极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他悄然的看了眼其它人，见他们一个个频频点头。显然都赞同了阿古达的建议，心知再问下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皇太极便干脆屏退了全部人，自己独自留在大帐内深思。
而在东江军的阵营里，毛文龙同样召集了军中的将领在商议着，这边的议论声可就热闹了。毛文龙向来鼓励手下积极发言，就算说错了也从来不会怪罪于人，所以每次议事的时候，所有将领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听着手下在下面吵吵嚷嚷着快一个时辰，却没有吵出什么结果来，毛文龙有些烦闷的举手虚按，待得大帐内安静下来，他才开口向陈继盛问道：“前去打探援兵的探马可曾回来？”
陈继盛连忙拱手言道：“刚刚已经有消息传来，明天一早便能够抵达。”
闻言，毛文龙烦闷的心情总算开朗了一些：“那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只要明天热气球一到，就是我们发起总攻之时。你们都记住了，不要贪功冒进，要稳打稳扎一步一步来。这次若还有谁敢乱来出了岔子，没有情分可讲，该罚的罚决不轻饶。”
十几个将领当即脸色严肃，纷纷起身向毛文龙保证一定不出岔子。
见此，毛文龙才满意的点头说：“好了，夜色已经不早，都下去巡视一圈，没有问题的话就都早点休息。明天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成败在此一战，你们都做好准备。”
“是，总兵！”众人齐声回应，然后陆续退下。
“三百个热气球，皇太极，这次我倒要看你还怎么抵挡！”毛文龙站立在大帐的门口，望着前方金兵营地的方向，嘴里嘀咕着。
第690章 绝望（）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