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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的是,贡品照样还是进京了,可是到了天子脚下就被搜刮了。
有吕国公这一例在先,如今有多了个刘尚书,顿时满京权贵都人心惶惶。出门都要换一套破旧一些的,生怕被御史撞见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这种情况下,最心安理得的不外乎那些清水衙门的官员们,往日看别人捞得满钵油水,自己只能勒紧腰带过活。如今那些沾了肉腥的人,个个都夹起尾巴,不敢出门,更不敢嚣张。可算让他们出了一口恶气,说话都大声许多,全部都以方有信为追崇对象,将他的功德政绩吹得神乎其神。
不过也因此,原本被传做三十年难遇的黄道吉日却过得异常冷清。就连两位皇子搬家入宅,都是简简单单摆了几桌酒席,更别说京里其他人家婚嫁喜事。
虽说李勋卓是被栽赃,但因穗凤楼多次都惹出祸端,看在李勋卓在牢里也吃了不少苦的份上,不褒不贬,一笔带过。李勋卓吃了哑巴亏,自然不会说什么,李阁老则认为这已经是最好的。
“阿娘,那穗凤楼怎么办?”韶华见皇榜已下,却只字不提穗凤楼,忍不住好奇。
凌氏怒瞪她一眼,“还提着晦气的做什么,我都想转手把它买掉了,只是现在正在风口,没人敢要。”李阁老对穗凤楼倒没发表任何意见,可是刘氏却在煦园抱怨。去了一趟泰和园回来,脸色显然不大好看,据说回到煦园闹了一阵不太平。
其实不用丫鬟传口,凌氏也知道刘氏抱怨什么,不外乎就是说她公报私囊。想办法把理家权拿回去罢了,只不过李阁老的态度说明一切,至少这个家在凌氏手里还是能风生水起。刘氏想怂恿儿媳妇去争取,可惜她最近和辛子萱闹得不愉快,自己拉不下脸,丫鬟说的话又被辛子萱轻飘飘地推回来。
韶华点点头,她也很赞同把穗凤楼转手出去,当初一定是没有找过风水先生,哪有开门做生意还要惹来牢狱之灾。反正凉城那边的生意也稍有起色,倒不如到外面去转转,若是以后斯陌考上进士,做了官还是另当别论。要不然,大房有李斯晋兄弟,三房还有个李斯年,李勋卓他们一家和他们长久住下去,迟早是要生烦的,还不如早点为自己找些退路。
李勋卓三兄弟是因为孝顺,坚持“父母在,不分家”的原则,而且李卓岳又早逝,留下孤儿寡母,所以才一家子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万一李阁老百年以后,孙辈也都长大,这个家迟早是要分的。
与其到时再担心这事,不如早一些给自己准备退路。韶华正考虑要和凌氏讨论这分家的事,绾华忽然气呼呼地嚷道:“阿娘,难道就这么算了?这幕后主谋是谁都不知道,您没瞧着爹爹被折磨成什么样,我看着都心疼了。”
看着李勋卓刚回来时,那一脸胡子拉渣,浑浊的眼睛里还冒着血丝。原本饱满的双颊都瘪了下去,光洁的额头也沾满了泥土,头发更是乱如鸟巢,一身锦缎华服早被扯得破破烂烂。一副脸色憔悴,精神萎靡,简直就比路边的老乞夫还不如。
若这是在路上,绾华绝对不敢相信这个狼狈不堪的人会是自己的父亲,这么想着,不禁对那个陷害李勋卓入狱的人恨得牙痒痒的。
“谁说不心疼!”凌氏立刻扬了声调反驳,再接下一句的时候,眼眶已红。“好好的人,才几天就憔悴成这样,我给他搓背时,那手臂足足得瘦了一圈。”说完,和绾华母女二人嘤咛起来。
韶华抿着嘴,默默地看着她们俩母女相拥而泣,心里有些嘀咕:只不过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饿几天肚子而已。她们还没看过那些真正潦倒难堪的人,那些连杂草树根都能当饭吃,才叫憔悴不成人形。
绾华收了收泪,忿忿不平地骂道:“这方中信真是小人!明知道爹爹是被人陷害进去的,还这么对爹爹!难怪有人要放火烧他的屋子,我看定然是他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了,真不知万岁爷为何对他如此厚爱。”
韶华忍不住为方中信抱屈:“三姐姐误会方大人了,爹爹并没有受伤,只不过是饿坏了而已。”
绾华回头凶她一眼,磨了磨牙,“那还不一样,一定是故意不给吃的!”
听到绾华无理取闹的话,韶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但凡进了监牢的人哪个能衣冠楚楚地走出来。不过是饿几日,正好思量饭食来之不易。
想当初她年幼无知时,也没少让关进特制的“监牢”里,再加上她当时脾气倔,两三天不吃饭也是常有的。更不提她那比她更顽劣的弟弟,三天两头一闹事,果断就丢进牢房。整到后来,自己闯了祸,不敢回家,自动自觉地跑去牢头那请求把自己关进来,闹得牢头哭笑不得。
想着以前的事,韶华的思绪忍不住往九霄云天外去了,直到绾华一声惊呼,把她拉回了思绪。只见凌氏有些不满,瞥了绾华一眼,不自然地嘟嘟囔囔:“这事不能乱说,大皇子可是万岁爷的嫡长子,端明皇后唯一的儿子,身份比二皇子还要尊贵,怎么能扯上这事。这是在咱院里,当着的是阿娘和妹妹,等会儿出了门,全部都给我吞进肚子了。”
“阿娘,和大皇子有关吗?”韶华傻傻地问了一句,立刻遭来两对白眼。
“你们姐妹都听好了,这事就到这里了,谁都不许再提。你们爹爹这回就当吃了亏,咱往后自己注意些就是了,千万别惹祸上身。”凌氏忽然觉得李阁老不追究是个极明智的决定。就算明知道吕国公府背后的是大皇子弘文,可是既然有吕国公下来顶罪,那证明这是皇帝也不想追究。
至于到底和大皇子有没有关系,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哪怕真的是大皇子做的,皇帝不愿追究,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好认命。只能说方中信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哪里需要砍哪里,砍完伤口就麻利地收拾包袱跑路,剩下的皇帝自然会出来当老好人。
姐妹俩面面相觑,各怀心思,但都不敢再提起任何事。凌氏见状,也缓了脸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乐观地认为李勋卓接下去是要走好运的。心情一好,便开始闲扯起其他事来,说得正起劲,忽然听到外头脚步杂乱。
“二夫人,五娘子在屋里吗?”红菱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母女的话戛然而止。
韶华一听,急忙跑出去,笑眯眯地看着红菱:“我在我在,怎么了,是不是嫂嫂找我有事?”
红菱看到韶华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捂嘴笑着点点头,“正是。”红菱走了进来,给凌氏福了福身,笑眯眯,“给二夫人请安,三娘子请安。我家少夫人说,王府请她过去,帖子里也提到五娘子。差我过来问问,五娘子方不方便陪她一同前去。”
韶华闻言,顿时眼神大亮,转过脸,眨巴着眼睛看着凌氏。
“这怎么生好,王府请的是你家少夫人。”凌氏有些意外。
红菱笑答:“听说王府里也有个娘子是习琵琶的,可不如五娘子技艺精湛,特别请五娘子过去指点指点。二夫人,不必担心,只是过去一会儿,不会久留的。”
韶华哀求,“阿娘,既然是王府说的,我们不能推辞。”
凌氏没好气地看了看她,“那你不许乱跑,得紧跟着你嫂嫂,那可是王府。”
一听凌氏松口,韶华立刻喜上眉梢,“我知道了。”匆匆给凌氏福了身,便拉着红菱急忙离开。
绾华有些不乐意,“阿娘怎么能让五娘去王府,她这性子怕是没人拘着要出事。”其实,绾华是不乐意韶华和辛子萱走太近,她总觉得韶华对辛子萱的感情比对自己这个亲姐姐还要亲。
凌氏抿唇不语,她不知外面传闻是真是假,但或许韶华真如那道人所说,这大八字免不了是个富贵命。
第一百零六章 王府奇遇(一)
能出家门对韶华来说简直就是放飞的鸟儿,不住给辛子萱说自己困在家里这么久,再不出来就要发霉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给辛子萱讲了不少笑话,闹得红菱笑得合不拢嘴,眼角都夹出泪花。辛子萱对她夸张的说法和搞笑的表情,逗得也是忍俊不禁。只是在她说得尽兴的时候,给倒了一杯水,让她润润喉。
韶华接过茶水,有些不好意思,敛了表情,难为情地说道:“嫂嫂是不是觉得我太没规矩,太闹腾了。”
辛子萱温柔地摇了摇头,道:“不会啊,你这样挺好的。”
韶华有些犯愁,“可是嫂嫂都不笑,是我说的故事不好笑吗?我看你都是静静的样子,还常常走神。”她就是看着辛子萱这幅模样,才决定讲笑话逗她开心,可是事与愿违。“是不是那什么姨娘欺负你了。”
辛子萱忍不住苦笑道:“你怎么总是担心我被人欺负,我看着就那么好欺负吗?”
韶华摇了摇头,“你看着太好脾气了。”她几乎没有见过辛子萱发怒的时候,就算小时候,也几乎没有,总是这么温柔的模样。“方才我讲了那么多,红菱都笑出泪了,你都没反应,是有心事吗?”
辛子萱伸手抚上她的头发,淡淡地笑开:“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子和墨儿像极了。她也是这样,在我不说话的时候,总是拼命说话,逗我开心。”
韶华呆了一下,还未开口,红菱已经扯了扯她的衣裳,低声道:“少夫人是说世子妃。”
韶华自然是知道辛子萱说的是谁,只不过没想到辛子萱会把她联想到一块,吃惊之余,还不免有些心酸,只听辛子萱幽幽叹了口气:“今天,王妃邀我过府是想和我说说墨儿周年祭日的事。这头年祭,娘家还是占大,我爹爹和阿娘在川北,只能由我出面了。”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已经死这么久了。
不对,原来,她已经在李家待了快一年了,可是好像一切都像是昨日一样。川北的点点滴滴她都历历在目,可是在李家的事情她也记在心间,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辛子萱看看韶华陷入沉默,立刻转移话题,幸好马车很快就到了王府。
临下车,辛子萱再三叮嘱:“你不许乱跑,不许乱开口,乖乖的听话,等会带你去买好吃的。”韶华一愣,忽然开心地点点头笑起来。辛子萱说完觉得有些尴尬,这口气是她出嫁前常对妹妹说的,可没想到面对韶华这么容易就说出口。看她一脸笑容,并未起疑,她也就笑笑而过。
下了马车,由着管事引进门,直到花厅,韶华都很乖巧地听辛子萱的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可是从二门绕进来,那一路的亭台楼阁,小秋流水,花草树木,简直就像是来到人间仙境一般,韶华心里惊诧,但脸上努力克制着,只不过眼神免不了要多飘几下。红菱便是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几乎让她忘了走路。
她是辛子萱在梁平时新买的几个丫头中的一个,因为嘴巴紧,手脚麻利,又无二心,最后才提了上来。甚至在李斯晋回京的时候,其他仆役丫鬟都被发卖掉,辛子萱还把她带回来。
初到李家,红菱都看傻眼了,以为府衙已经够大够豪华了,没想到李家更是超乎她想象,特别是碧梧轩,整个跟个小仙境似的。
可到了王府,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仙境。
带她们进了花厅,看着衣着打扮跟仙女儿似的丫鬟们如鱼贯入,矜持优雅的姿势,红菱不禁打量了自己。然后想起辛子萱的话,立刻收回目光,挺直腰板,有样学样地站到辛子萱身后去。
“王妃万福金安。”辛子萱给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福了福身,韶华头也没抬,紧跟着欠身。
“大少夫人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不必将这些虚礼。”三王妃的声音略显冷淡,让人觉得有些距离。只是她说的话与她的口气显然不大相衬,这冷淡的态度,不像是一家人该有的感觉。韶华心里腹诽着,但不敢坚持没有人开声,就绝不抬头。“这位就是李家的五娘子?”
辛子萱闻言,点点头,将韶华拉到身边,推前一步,叮嘱道:“还不见过王妃。”
韶华只好恭敬规矩地行了个大礼,这才稍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眉眼如画的中年妇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得人怦然心动,不敢与之对视。一身姜黄色郁金香染遍地缠枝长褙子,头上插了三支赤金八蝠簪,胸口一串红宝石串南珠挂链,每个南珠足有指头大小,一共串了十八颗。左袖口微露出一对通体晶莹的翡翠镯,右手搭在左手下,只看到一只点翠环金的戒面,裙下一双密纹郁金香的绣鞋显得十分精巧。
“果然是个精致的人儿。”三王妃对韶华的规矩感到满意。
辛子萱松了口气,庆幸韶华并没有出状况,毕竟在王妃面前,她都觉得压力巨大,更不说韶华了。忽然有些感怀那无缘的妹妹,像三王妃这样的性子,简直就是冰火对立的场面。
显然,三王妃并不习惯客套,凉凉地问了辛子萱几句场面话,很快就转入正题。
韶华只想着能出来就已经不错,根本没想到王府会是这样一个地方。看着冷淡如水的三王妃,韶华忍不住庆幸,这样的人是她一辈子都相处不来的。可是三王妃说话慢,又没什么声调起伏,作为旁听者,韶华忍不住打瞌睡。听得实在无聊,又不敢随意抬头,只能靠着眼角余光四处乱瞄。
忽然发现红菱跟她一样,都是僵着身板,偷偷打量着四周,韶华忍不住觉得好笑起来。
“对了,五娘子芳龄几许了?”三王妃打断了辛子萱的话,转向韶华发问。把韶华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正襟危坐。
“虚岁十四。”辛子萱连忙替她接话。
“尚未许郎君?”三王妃没搭理辛子萱,继续问道。
“是……是。”韶华接收到辛子萱的眼色,只好自己开口。
“李阁老教出了一位状元郎,一位探花郎,听说还请了容嬷嬷在家闺学?”三王妃一句接一句,让韶华有些措手不及。看韶华点头,又继续问道:“除了琵琶还会其他什么?”
“这……”韶华谨记容嬷嬷的话,关于她会云卷体的事,不要随意展现出来,省得惹出事端。
可是她绣花又只会绣红烧鸭子,厨艺方面,她最多是帮忙出主意。看她拿刀的架势,吓得张大娘把她赶出来。说她这哪像做菜的姿势,分明就是杀猪的,不对,杀猪还讲究技巧呢。她拿起刀,几乎是三步之内不得近人,否则绝对误伤。
辛子萱也没想到三王妃会忽然对韶华感兴趣,连忙问道:“王妃娘娘不是说过,府上有位娘子也是习琵琶的?不如叫出来,让她与五娘交交手,好互相指点一番。”
“对了,差点忘记了。”三王妃故作恍然大悟,韶华这才松了口气,朝辛子萱感激地点了点头。三王妃目光扫了一下,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把九茵叫出来。”
没一会儿,一个年纪不满十岁,衣裳华丽的小女孩被带了出来。她恭敬地给王妃请了安,对辛子萱她们却只是微微颔首。韶华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看她年纪小小,但是举止轻盈有礼,比她们这种后天强化训练出来的,要自然优雅得多。
“这是我家九娘,也学过几年琵琶,听闻李五娘习得一手好琵琶,非缠着要见一见。”三王妃说的时候,九茵脸色微赫,又对韶华说:“五娘子不如弹一曲来听听,好让这丫头学学。”
韶华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来做客,还得献艺。她偷偷瞄了辛子萱,见她颔首,只好硬着头皮,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接过琵琶。王府里的琵琶自不用说,材料做工都是顶了尖的,只是韶华抱在手中总觉得不自在。看着三王妃做出一副梨园听曲的样子,她只好硬着头皮弹了一曲。
虽说韶华会弹琵琶的事,辛子萱早已知情,不过从未听过。待韶华一曲奏完,辛子萱竟然有些氤氲。
“大少夫人,听说世子妃生前也是擅长琵琶,我未有幸听过,不知与五娘子相比,如何?”三王妃见辛子萱忽然沉默不语,再见神色有些恍惚,便问道。
“各有特色,不好比较。”辛子萱摇了摇头,两边都是自己的亲人,她怎么好在外人面前落了不是。
“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要是能听到两人合奏该多好。”三王妃感慨了一句,扫了韶华一眼,有些神色复杂,然后轻声道:“九茵,带五娘子去花园里逛逛,我和大少夫人还有话要说。”
听到三王妃这么说,韶华忽然有些如释重负,虽然刚刚因为被三王妃随意指使,把她视如梨园乐伎那般让她觉得不爽。虽然她对抛下辛子萱觉得有些心虚,但是此刻,她忽然觉得没什么比外面自由的空气更让她向往了。
“你就是李五娘?”
第一百零七章 王府奇遇(二)
韶华跟着九茵从花厅出来,沿着九曲回廊,隔湖可望横跨在湖中间一座桥楼,金色琉璃瓦顶和朱红色殿柱在日光中闪闪夺目。春水绿波,杨柳垂岸,芳草萋芊,清风旖旎。平静的湖面被风推开波浪,荡起层层涟漪,绿水金鳞,晃动了满眼春色。九茵一言不发地在前方领路,韶华跟在后面,被四周的景色所吸引,也未出声,只静静跟随。
湖泊很大,目极对岸的绿影,也只能隐约看到青色重重。拾阶而上,踏上桥楼,举目四望,大半个王府美景净收眼底,更是让人忍不住感慨这王府这大,远非想象。
不等她感慨,九茵的身影已经悄然而下,韶华回过头,看到她站在桥楼下看着自己,只好急忙跟上。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引道,九茵依旧一声不吭,只顾着脚下的步子,似乎有些匆忙急切。韶华有些疑惑,这说九茵要带她游览王府,可是步子也略快了些,而且走了这么久都一言不发,好似在赶事。
弯过了两座园子,湖泊早已不见,被引成一道小渠,蜿蜒绵长。
“你就是李五娘?”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韶华愣了一下,看到九茵眼底有些惊慌,战战兢兢地朝她的方向行了大礼。韶华尚未回头,只听那个清冷的声音说道:“下去吧。”然后,九茵直起身,对韶华歉意地看了一眼,低头匆匆离去。
“等一下九娘子。”韶华走了几步,九茵的声音早已闪进一道拱门,失去了踪迹。
那一刻,韶华的心情顿时阴郁沉重起来,她也曾被燕绥这般偷偷地带去见其琛,险些陷她于危险之中。如今再次被人拐带,而且还是在王府,这人生地不熟,若真出什么事,恐怕辛子萱也赶救不及。这么想着,韶华心里立刻升起一股无名火,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
这一眼倒是让她惊艳了。眼前的男子面若秋月,色如春花,秋波桃韵,浑然天成,眼角细长斜挑,唇色细腻如绯,颜色倒比女子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