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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良婿-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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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

所有人都出奇的默契,答应后立刻分头行事。

不过收到消息的不只韶华他们一家,满京城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尽管大家没有说,可是个个心里清楚。藩家也立刻派人把丸子接了回去,韶华没有反对,她知道绾华也一样担心。虽然丸子不乐意,可是在韶华的安慰下,还是乖乖同书语离开。

就在她正指挥着家里的下人热火朝天地做事时,严恺之和宋煜就回来了。

可没等他们踏进门,看到一群人在门口洗地焚香,看到他们立刻就有人冲上来,端了热水给他们洗手搽脸。宋煜被他们吓了一跳,惊愕地望了严恺之一眼,看他一脸茫然,显然也是不知情的样子。

他好笑地挑起眉头,对严恺之戏谑道:“你家什么时候的规矩,进门还得焚香啊?”

严恺之被宋煜这么一调侃,面子有些挂不住,对守门骂道了一句,就要进去。可是他们哪敢放行,只得颤颤瑟瑟地回话:“启禀侯爷,是夫人交代的,每个从外面回来的人都必须这样。”

严恺之眉头一皱,但也很快释然,点点头,让人把毛巾脸盆端上来。

宋煜看着好笑,“嘿,她还真有意思,这么做能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会来。”说着,用扇子推开脸盆,作势要进去,却让严恺之一把捉住,拖了回来。

他不满地回头望着严恺之,听他冷冷地说:“洗了再进来。”

宋煜嘴上抱怨,可还是乖乖照做:“欸,你怎么也信这个。”

严恺之见他跟着做,也就没为难他,只是轻声了一句,“我儿子还小。”然后大步地往家里走。

宋煜差点被他的话给噎住了,手都没擦干,随意挥了几下,嘴里抱怨着追上严恺之的步伐,“真是的,有儿子了不起。”他娘倒是催着他生,可是这也不是他想就有的是,盯着琳岚的肚皮没消息,立刻就纳了两个妾,结果琳岚和她闹不愉快不说,在父母面前也不是人。好不容易让她们妻妾和睦了,其中一个妾也有身孕,可没两个月就小产了,又闹了一出。

他以前是喜欢风流没错,可他不是希望一群女人在身边叽叽喳喳,整天这个哭闹,那个抱怨。

有时候看严恺之一身轻松,娶了妻子生了儿子,就算少了美妾赏心,倒也乐得清静。

严恺之见他忽然慢了两步,回头冲他挑衅道:“是比你了不起,有本事你也生个。”

宋煜被他这一脚踩得极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迈大步越过他,先一步走到前面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防不胜防

整个兴勇侯府都处于忙碌之中,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一个人是闲着,到处都是来来回回的身影。忽然一个荷藕色的身影从角落里迅速蹿出来,躲过了几个路过的身影,正准备后花园的方向去。

结果正面撞见从厨房回来的幼菡,“玉蝉,你这是去哪?”

玉蝉吓了一跳,立刻双手反藏在身后,脸上挂着讪笑,“我没什么,想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

幼菡眼尖地看着玉蝉心虚的表情,又望了望她出来的方向,不由得歪头问道:“你想去哪里收拾东西,这是丸子少爷住的屋子,又轮不到你伺候,你去收拾什么?”目光如炬,把玉蝉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看得她不安地漂移着眼色,她伸手一把捉住玉蝉的手,厉声道:“你这身后藏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偷了夫人的东西吧。”

“没有,没有。”玉蝉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紧张得挣扎着。

幼菡半眯着眼睛威胁道:“还说没有,快交出来,否则我这就告诉夫人去,说你偷东西。”

玉蝉吓得差点就跪下了,战战兢兢地把身后的布包拿了出来,幼菡皱着眉打开一看,却是一件破旧的衣服,怎么都不像是侯府里的东西。

她困惑地看着玉蝉,“这是从哪捡来的破衣服。”看样子还是件贴身的衣裳,可是看衣服大小,至少得是四五岁的孩童穿。丸子也好,粉团也好,都不可能有这样的衣服。

就在玉蝉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碧蝶的出现给她解了围,“幼菡姐姐怎么了?玉蝉,你怎么还没把这件破衣服拿回去,这都几天了。”碧蝶有些嫌恶地说:“我说你又不是没钱,给你弟弟就不能做件干净的新衣裳嘛,非得捡这些破旧的。”

“给你弟弟的啊?”幼菡瞄了一眼,似乎有些释然。

虽然对碧蝶的口气感到不满,总算没让幼菡起疑,玉蝉忙不迭应道:“是啊,弟弟长得快,给他做新衣服太浪费了,我想能凑合用着就行。”

幼菡并没有对她放松警惕,仍然嗤嗤地说道:“那你就直说,弄得这么鬼鬼祟祟,我还以为你偷东西。”

玉蝉小声辩解道:“碧蝶姐姐说不可以把外面的东西带回来,所以我想赶紧送出去。”

幼菡扬起声音,高声责备:“夫人不是说过,没有允许,不得出去吗,你还想出去?”

玉蝉慌张了脸色,目光落在那布包上,犹豫道:“那我这衣服怎么办?”

幼菡瞥了她一眼,“自己收起来,等风声过了再说。”说完也懒得跟她纠缠,绕过她身边,朝韶华的屋子走去。待走远了才对碧蝶交代:“平时多看着她一点,别让她手脚不干净。”

在幼菡眼里,玉蝉就是飞上枝头也只能是乌鸦。她功利心实在太强了,明明在韶华面前出现的机会不多,每次都能争取到韶华的注意。而她因此也让韶华数落过不该对玉蝉太苛刻,跟着韶华这么久,能压过她的只能是初荷。如今因为一个小丫鬟而被韶华责骂,幼菡心里早就不满了,可是玉蝉大概也有自知,所以不怎么在她面前露面,让幼菡也逮不到错处。

本想跟韶华耳边说几句小心玉蝉的手脚,却正好碰到严恺之和韶华在谈话,她只好另寻时机。

严恺之正宽慰着韶华,看她在家草木皆兵的样子,严恺之也觉得很辛苦,“你别太紧张,京里暂时没事,几个病人都解决了,如今关了城门,京里暂时是安全的,其他的等下一步安排。”虽然不少人对京兆府的作为抱有私怨,但在严恺之看来,这是快速有效的办法。“不过听说普安那边也没事了,只要等合阳那边也解决,大概就可以开城门了。”

听严恺之这么说,韶华勉强地笑道:“那就好,可把我吓着,还以为满城风雨呢。”

其实自从听说普安有天花,她就一直没睡过安稳觉,总是担心儿子太小。正巧丸子夜里受了凉,正有些低烧,还没请大夫进府又让藩家给接回去,一边担心着丸子,一边又怕有人把病带进来。

严恺之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这事还算小,平洲那事才叫满城风雨。”

韶华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二爷不是派兵去了吗,怎么还有乱了,难道徐家还敢反抗不成?”该不会真的狗急跳墙,真的起来造反了吧。

严恺之摇了摇头,轻声道:“那倒不是,是商家。据说是出了个自称是缡纭夫人的后人,一脚狠狠踩下来,就算朝廷,也不敢硬来。”怎么说这是人家的祖宗,谁敢乱动,皇帝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挖人家祖坟吧,好歹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韶华咽了一下口水,脸上难掩惊讶之色,“可是缡纭夫人不是没后人吗?”

她记得缡纭夫人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没出生就夭折了,这哪来的后人。而且商家郎君就因为缡纭夫人去世后终身不娶,所以得了极高的美名,难道还有内幕?

严恺之却低声道:“她没有,可不代表她男人没有。”是庶子也好,嗣子也好,记在她名下就是她的后人。况且缡纭夫人的丈夫确实终身未娶,但没听说他连妾都没有,所以这一支到底情况如何,还得去查一查商家的家谱才知道。

“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怎么无端端就冒出个后人来了。那平洲现在如何,宝藏挖出来没有?”韶华嘀咕了一声,注意力还是放在宝藏上,抬头见严恺之并没有听她说话,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不禁疑惑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严恺之看她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想了一下,才道:“没什么,只是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

韶华起身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摆出一副认真等待先生上课的好学生模样:“说来听听。”

严恺之脸色淡然,声音平稳,让人听了有种心悦诚服的感觉,“相传缡纭夫人擂台招夫,相中了商家郎君,厚葬了萧国舅以后就随夫游历大川四处为家。两人伉俪情深,而且缡纭夫人曾有一子,但是还未出生就流产了。据说因此重病了一场,所以回平洲疗养,最终无力回天,未及三十就过世了。”这也是让后人常感遗憾的一件事,一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却终究注定红颜薄命。

不过,如果她是长命百岁,也许反而没有这么让后人称奇感慨。

韶华一边听,一边点头,没有打断他的话。“最近却有另一个说法,缡纭夫人当初和丈夫一起游历大川的路上,丈夫收了个妾,而且还有了身孕。因为这样他们才回平洲,而且在平洲她也过得不愉快,因为财产充公一事,闹得婆媳翻脸。”

听到这里,韶华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这关商家什么事了,又不是商家的财产,难道他们还以为缡纭夫人会把钱给商家吗?”居然想贪媳妇的嫁妆,这商家也太无耻了,就不说名门望族,便是寻常百姓人家也都要让人耻笑的。有些人家,媳妇无出而病逝,婆家不但要把嫁妆送回去,还得贴上许多礼物上门,否则娘家人是要上门闹的。

严恺之看了韶华愤慨的表情一眼,说道:“自然不可能,但是若缡纭夫人有后,这最终还是属于商家人的。”

这话虽说没错,可是缡纭夫人无出,难道随便一个妾生的庶子记在她名下,也想厚颜来分一杯羹不成,这分明就是欺负萧国舅无子!

韶华早已气得磨牙,恨不得能替缡纭夫人出这口恶气,握着拳头,狠狠骂道:“简直太无耻了!还有那商家郎君不是说和缡纭夫人鹣鲽情深吗,怎么又忽然冒出个妾来了,还有身孕。”这算是什么见鬼的伉俪情深,白顶着痴心汉的美名,结果却抱着美妾庶子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一时间,韶华对这个传言中的痴心汉倍感厌恶。

严恺之对韶华的气愤感到困惑,好生劝道:“你怎么又激动了,都说了是风言风语,具体什么事谁知道。”虽然他并不赞同商家郎君的做法,但他确实也算仁至义尽,妾到底不是妻。

总之,大概就是他们为了妾的身孕回到平洲,却因为财产的事和商家闹起来,而缡纭夫人的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流产的。失去孩子的缡纭夫人一度对生命感到沮丧,想出去散心,却遭到商家拒绝。自己的孩子死了,妾的孩子却在面前活蹦乱跳,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久而久之郁结成病,又逃不出这个牢笼,缡纭夫人最后不得已郁郁而终。

但是在后人看来,一个奇女子的一生不以长短来讨论,而在于她做过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她的死固然会让人遗憾,但很快人们就会遗忘,而是记住她丈夫在她坟前痛哭发誓终身不娶,这更是让人津津乐道的结局。

几乎每个孩子从小都听过缡纭夫人的故事,而大多数人都称赞了她的传奇,更羡慕她有这么一位痴心不改的夫君。只有少数的娘子为她短暂而精彩的人生感到向往,韶华自然就是其中一个。

如今让她知道缡纭夫人的一生其实并不精彩,可以说是难堪和无奈,好像一直坚持的信仰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心也跟着疼起来。

在韶华看来,商家简直欺人太甚了,这也无怪这么些年来,商家人丁零落,家世中道衰落。

“对了,这个自称缡纭夫人的后人,该不会是那妾生的吧,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厚颜无耻了,商家的劣根隔代遗传到现在!”韶华有种恨不能替缡纭夫人出气的冲动。

严恺之正想安抚她的躁动,忽然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

只见一个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严恺之面前,泪眼朦胧地喊道:“侯爷,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他发烧了!”

第二百八十章 天花

一听到粉团发烧,整个兴勇侯府都跟炸开的油锅一样,全府上下都紧张起来了。

毕竟是这个风头,虽然兴勇侯府至今没听说谁病倒,可是如今发烧的可是他们家小主子,未来的侯爷,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一颗心悬在胸口,都紧张地目送大夫进府给粉团看病。

粉团被韶华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哭泣,整个小脸都涨红了,看上去十分可怜。悲伤的哭声把韶华的心狠狠地揪起来了,好似拿尖锐的银针扎在她心上,在场众人无不闻而心伤。因为粉团并不爱哭,逢人都会笑,除了饿肚子或者尿床会咿咿呀呀喊几声,大部分时间都是睁着大眼露出天真无邪的模样。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哭声才更让人觉得心疼,个个都恨不得替他难受。

韶华已经红了眼眶,激动地看着一脸沉重的大夫,颤着声音问道:“大夫,到底怎么样了。”

穿着一身灰蓝色古朴长袍的大夫站起身,退了一步,恭敬地给严恺之夫妇作礼,神情严肃,言语吞吐,“回侯爷、夫人,小少爷恐怕是感染天花了。”

尽管这个答案早在众人心里出现,但从大夫口里听到,还是吓得心惊胆跳,尤其是韶华。

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早在严恺之与她知会的时候,她就下令整顿全府。可以说,只差每个人都放进药草汤里煮一边再捞出来,所有风寒发热咳嗽头晕,全部都让大夫确诊一遍后,贴了银子让他们回家休养。务必要等病好,且风头过了再考虑让他们进府。

所以,除了刚刚回家的丸子,没听说过有人发烧咳嗽。

韶华一时间有些懵,眼神放空,一个劲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我明明已经让人打扫过,所有东西都清洗过,发热生病的人全让我打发出府,怎么会这样!”

严恺之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是又着急,又心疼。他一把揽住韶华的肩,看着她呆呆地抬头回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抚她的躁动不安,“韶华,你冷静点,没事的。”韶华回过神,做了个深呼吸,对他点了点头,严恺之这才肃然正色地看向大夫:“你确定是天花?会不会只是发烧。”

一旁低头顺眉的大夫被严恺之威严的气势吓到,急忙哆哆嗦嗦地说:“侯爷,小的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欺瞒。若只是发热,那可能还会被当成风寒发烧,可这都起红疹了,想来不是今日才感染的。”

他也不希望是天花,可情况就跟天花一个样,他自己都没生过天花,这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

其实这大夫也是头一回进侯府,兴勇侯府向来都是请太医来看病,只因为太医现在各有皇命在身,实在走不开。加之粉团的情况比较着急,出来请大夫的人也是就近到一个药店捉了一个就过来,根本不敢迟疑。

听大夫这么一说,严恺之立刻把目光转到站成一排的丫鬟奶娘身上,个个都立刻跪地求饶:“侯爷饶命!”

想到儿子的病早可以治疗,却被底下的人拖延了时机,严恺之一时恨不得把她们都抽一遍。他瞋目切齿地骂道:“你们怎么照顾小少爷的,夫人不是再三叮嘱了吗?怎么到今日才来报!你们是存了心想害小少爷。”

被严恺之这一番咬牙切齿地责骂,奶娘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她转过头看着韶华。可是韶华一脸冷若冰霜,连看都不愿看,她痛哭流涕地给严恺之告罪:“侯爷饶命,奴婢不敢,奴婢怎么会想害小少爷。”奶娘见严恺之不信她,平时好脾气的韶华也不理她,她只能辩解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前两日是发现起红疹,可是小少爷并没有发烧,也不哭不闹,还以为只是蚊子咬,所以擦了点膏药,想着就过几日就好了。奴婢也不知道会是天花啊。”

严恺之深吸了一口气,提起鞋子,一脚就踢倒了奶娘,破口怒骂道:“你想着?什么都你想着,你把主子放哪了!拖下去,杖十,撵出府,谁敢求情,一律同罪。”

严恺之是真的生气了,竟然是因为孩子太听话,不吵闹就被无视了病情。

“侯爷饶命,夫人饶命!”听他这么一声震怒,其他人孑然肃立,不敢吭声,看着奶娘被两个彪形大汉拖出去,人人自危。

韶华并非冷血心肠,知道奶娘平日对粉团照顾甚微仔细,可是如今粉团生病与她的失职脱离不了干系,所以冷眼任由严恺之处置。隐约听到奶娘的惨叫声和求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严恺之怒目看着其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们,“你们这些也都是废物,全都给我关起来,没我允许,谁都不能放她们出来!”这一声倒是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丫鬟们立刻磕头谢恩,至少免了皮肉之苦。

大概是被严恺之的厉声吓到,原本已经安静的粉团又哭了起来,韶华柔声哄着:“宝宝不哭,阿娘在这里。大夫,还能治吗?”她殷切地看着一脸苍白的大夫。

头一回进到这么高门大院,本就让他心存敬畏,这下听到严恺之处置下人,大夫心里寻思着自己要是治不好粉团的病会不会也被拖下去乱棍打死。他循声望了韶华一眼,看她慈眉善目的模样,心存一丝侥幸,态度恭敬卑微地回答:“夫人,治当然可以,只是这天花极其凶险,无论大人小孩,都会被感染。而且……”

严恺之的话让他整个人都蜷了起来,“而且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犹豫了再三,才道:“而且能不能治愈,这得看上天的安排。”

严恺之捏紧拳头,暴怒一声:“废物!要是治不好小少爷,你也别想活了。”

大夫膝盖一软,立刻跪倒在地,连声求饶:“侯爷饶命,小的一定尽力,可是这种事小的也不敢保证啊!”他只是大夫,不是神仙,哪里敢保证一定会治好。如果天花这么好治,也不用闹得闻之自危了。

韶华心道治病要紧,让初荷上前把大夫搀扶起来,温声道:“大夫请起,小儿的病不能拖,请大夫赶紧开方先,要什么药材,只要你说得出,我们一定找到。”现在不是骂人发火的时候,只要能把粉团的病治好,就是让她给大夫端茶倒水,她也乐意。

大夫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严恺之的脸色,确定韶华的话的分量极重,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拜谢:“夫人放心,小的绝对会用心给小少爷治病。”

这时,幼菡已经端了笔墨白纸上来,大夫斟酌再三,写了一帖方子递给严恺之他们过目。

严恺之挥手推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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