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死魂灵(完整)-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戏剧或小说的主人公,那位读者就会斜着眼睛看他了。 不过聪明的读者却不是厌恶任何性格,而是对他进行追本穷源的研究,用探索的目光来审视他。人身上的一切都在迅速地变化着;不久,他的心里就已长成了一条可怕的会无情地榨尽人体全部脂膏的蛆。 不止一次发生过这种情况:在一个生来要建立丰功伟绩的人身上不仅有博大的激情,有时也会滋生出一种微小的私欲来,使他忘记伟大而神圣的责任,错把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当成伟大而神圣的事业。 人类的欲望是无数的,象海边的沙粒一样,而且各不相同,所有这些欲望,不管是卑下的或崇高的,起初都听命于人,但是后来却会变成人的可怕的主宰。 那在各种欲望中为自己选择了最崇高的欲望的人是幸福的;每时每刻他的无限幸福都在不停地增长,他会越来越深地进入自己心灵的宽广无垠的天堂。 可是有一些欲望却是不由人选择的。 它们是人生下来就有的,人也无力摆脱它们。 是上天安排它们的,包含着某种永远在呼唤着、在人的一生中从不沉默的东西。 这种欲望注定要在人世间大显身手:不管是寓于一个忧郁的形象里还是化作一个令世界高呼的昙花一现的光明现象,为了人所不了解的利益他们被招唤出来的。 也许在这个奇奇科夫身上也有一种吸引着他而不受他牵引的欲望,在奇奇科夫的冰冷的存在中有一种将来要把人变成灰烬并使之跪在上天智慧面前的东西。 为什么这个形象出现在目前问世的这本小说里,暂时也还是一个秘密。可是使作者难受的不是读者将不会喜欢这个主人公,而是作者的心里总有一种无法消除的信念:这个主人公、这个奇奇科夫将会受到读者的喜欢。 作者如果不是较深刻地窥探了他的心灵,假如没有把他心灵深处见不得人的东西翻腾出来,假如没有把他对任何人也不肯讲的隐蔽思想暴露出来,而只是把他表现成全市——马尼洛夫等人——所见到的那样,在大家的心目中他是一个有风趣的人。没有必要使他的面影、使他的全部形象栩栩如生地在人们面前晃动;因此读完这部小说以后心灵便不会受到任何震动,仍可以沉寂到使全俄国得到慰藉的牌桌旁边去。 是的,我们亲爱的读者,你们是不愿看到暴露出来的人类的不幸的。你们会说:写这个干什么?   
    莫非我们自己不知道在有许多卑鄙愚蠢的东西生活中吗?我们本来可以常常看到一些决不会使人感到欣慰的东西了。 最好还是给我们看美好、开心的东西吧。 最好让我们无忧无虑吧!   
    “老弟,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庄园经营糟糕呢?”地主对管家说。“老弟,这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难道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吗?让我忘掉这个吧,不知道这个,我就会幸福。”因此那些本可用来对家业进行一些补救的钱,被用去置办可使自己忘忧的各种设施去了。 本来会意外地发现巨大的财源会出现在头脑,却昏昏沉沉地欲睡了;庄园眼看就要卖掉了,而地主却随遇而安,浑浑噩噩,堕落下去,堕落到他自己原先也会感到可怕的地步。作者也会受到所谓爱国主义者的指责。 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角落里,这些所谓爱国主义者,从事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积累资本,靠牺牲别人建立自己的幸福;可是一出现被他们目为侮辱祖国的什么事情,一出版一本偶尔讲了几句揭示事实的真话的什么书,他们就会象蜘蛛看到了一只苍蝇撞到蛛网上一样急忙从各个角落里跑出来,大吵大闹:“把这个公布于世,加以宣扬好吗?   
    我们的事情全都写在这里呀,这样好吗?外国人会怎么说呢?难道听到关于自己的破议论会快活吗?莫非以为这不令人痛心吗?难道以为我们不是爱国主义者吗?“对于这种高明的批评,特别是有关害怕外国人议论的高见,我承认,我无话。 只能说个故事。 在俄国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有这么两个人。 一个是父亲,称作基法。 莫基耶维奇,为人和气,整天悠哉优哉。 家里事,他从不过问;终日探索研究他所说的哲学问题,思辨方面的问题。 他在屋里一边来回走着,一边说:”比方说野兽,野兽生下来是赤裸裸的。 为什么一定要赤裸裸的呢?为什么不象鸟儿那样呢?为什么不是从蛋壳里孵出来呢?真有些那个:自然界真是越钻研越不明白!“基法。 莫基耶维奇在这么思考着。可是主要问题不在这里。 他的亲生儿子莫基。 基法维奇。 他是在俄国被称为大力士的那种人物。在父亲研究野兽生存问题的时候,他这个膀阔腰圆的二十岁小伙子身上的力气却乘机闯出来大显身手了。 他做什么都重手重脚的:不是把谁的手弄断了,就是使谁的鼻子上起个包。 在自己家和邻居家里,从丫头到看门狗,谁看到他都得飞快的跑开;连自己卧室的床,他也常常打拆成稀巴烂。 莫基。 基法维奇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他的心是好的。 可是主要的问题还不在这里。 主要问题在于自己家的和别人家的仆人对他父亲说:“老爷,行行好吧,莫基。基法维奇少爷是怎么回事呀?他把别人都搞得不得安宁!”   
    父亲听到这话总是说:“是的,他淘气,是淘气,可有什么办法呢:打他已经晚了,而且人们还会责备我凶酷无情;他是个有自尊心的人,当着外人责备他,他会老实起来的,但会张扬出去呀,糟糕!他上狗市里人知道了会骂他。 真的,人们以为我不感到痛心吗?   
    难道我不是父亲吗?   
    我研究哲学,有时没有空儿,可难道我就不是父亲吗?不,我是父亲!是父亲,他娘的,是父亲!我的莫基。 基法维奇坐在那里呢,生气啦!“说到这里,狠狠地捶了自己胸膛一下,基法。 莫基耶维奇非常激动起来。”即使他是一条狗,那也不该让人们从我这张嘴里听到,那也不该让我出卖他。“他诉完了父亲的感情之后,仍然听任莫基。 基法维奇继续谈论他那大力士的丰功伟绩,自己还是研究他的学问,这次他给自己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大象是卵生的,那蛋壳大概很厚罗,大炮都打不透,必须想出一种新火器来。“在本书的结尾,两位生活在平静角落里的居民他们好象从一个小窗口里突然探了一下头,探头的目的是要谦恭地回答某些热情的爱国主义者的指责。 这些爱国主义者时机不到时都静静地在那里研究什么哲学或者靠贪污他们所热爱的祖国的公款来发财致富,他们想的怎样做坏事,并且做坏事不让人说。 不,使他们进行责难的原因并不是爱国主义和爱国感情。 在这些后边隐秘着别的用心。 为什么要有话不说呢?除了作者,谁还应说神圣的真话呢?你们怕深刻探索的目光,你们自己也怕用尖锐的目光去看世界的一切,你们喜欢用不会思索的眼睛浮光掠影地看一切事物。 你们甚至会由衷地取笑奇奇科夫,甚至可能会夸奖作者几句,说:“他可是巧妙地抓住了一些东西呀,一定是个性格快活的人!”说完之后,你们会感到自豪,脸上会显出来得意的微笑,还会继续说:“应该知道,在某些省份里确有一些极古怪极可笑的人,而且坏蛋也非同小可!”可是你们谁怀着基督教徒的恭顺心情在闲下来扪心自问,向自己的心灵深处提出这样难答的问题:“我身上就没有奇奇科夫的什么影子吗?”是的,肯定没有提过!   
    要是这时从旁路过有他认识的一个官衔不太大可也不太小的人,他会马上去捅旁边的人一下,差一些要噗哧笑出声来,告诉他:“瞧,瞧,奇奇科夫,奇奇科夫过去了!”不久就象一个小孩子一样,忘了保持同官职和年龄相称的体面,跟那个在那人的身后着跑,喊着“奇奇科夫!奇奇科夫!奇奇科夫!”嘲笑他。但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变得太大了,我们讲他的故事的时候他在睡觉,可忘了他现在已经醒了,他很容易听到自己被不断重复他的名字。 这个人很爱生气,听到别人在用鄙薄的口吻谈论他会不满意的。 他发火不发火,对读者倒关系不大,然而作者呢,却无论如何不应跟他吵翻:作者跟他还要走一段不短的路程呢;本书尚有两卷要写——这可不是小事一件。“喂,你怎么啦?”奇奇科夫问谢利凡。“你?”   
    “怎么啦?”谢利凡用慢腾腾的声调反驳道。“还问怎么啦?你这个笨鹅!你在怎么赶车?喂,打打牲口!”   
    谢利凡真是早就眯缝起眼睛来了,只是偶尔在睡梦中颤动一下缰绳触动触动也在打瞌睡的马匹;彼得鲁什卡的帽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掉了,他全身倒向后边,把头枕在奇奇科夫的腿上,使得奇奇科夫只好给他一个栗暴。 谢利凡打起精神来,打了花斑马脊背几鞭子,花斑马挨打以后便缓缓跑起来。 谢利凡把鞭子对着所有的三匹马晃了几晃,加了一句用唱歌一般的细嗓音:“别怕!”三匹马便飞奔起来,马车象羽毛一般向前奔去。 这三套马车一会儿驰上矮岗,一会儿飞下小丘(这条微微有些下坡的大道上到处都是丘岗)   
    ,谢利凡根据上岗下丘的情况慢慢地掀动着身子,摇晃着鞭子,嘴里喊着“驾,驾!”奇奇科夫在皮靠垫上轻轻地颠着,微笑着,由于他喜欢飞速的奔驰嘛。 可哪个俄国人不喜欢飞速的奔驰呢?俄国人打心眼里爱撒欢儿、爱狂放,有时还要加上一句“豁上了!”当然喜欢飞速的奔驰了。 飞速的奔驰可以让人有一种兴奋的奇异的感觉,怎样能不叫人喜欢呢?好象一只神鸟把你带到翅膀上,你在飞,还没等你看清形状,一切也都在飞:路标在飞,坐着马车迎面驰来的商人在飞,两侧黑压压的云杉林和松树林以及林中传来的斧声和鸟啼在飞,伸向远方的路在飞,一切东西飞过去了似乎不动的只有头上的天,还有那片片轻云,还有那从云中钻出来的一弯新月。 喂,三套马车呀!飞鸟一般的三套马车,是谁把你思索出来的?看来,你只能诞生在聪明勇敢的人民中间,诞生在这不喜欢儿戏、平展展地占了半个地球的辽阔国土上,座座里程碑迎面飞来,令人眼花缭乱,数不胜数。 这赶路工具看起来也并不精巧,全身找不出一根铁螺丝,是雅罗斯拉夫尔那地方的一个勤劳农夫靠了一把斧子一把凿子把你拼凑起来的。 车夫也没有穿德国长统皮靴:他只有一把大胡子和一副大手套,而且谁知道他坐的下面是什么,他稍稍欠起身子晃了一下鞭子,便唱起歌来——马象一团疾风在飞奔,根根辐条搅成了一个圆轮,路偶尔颤动一下,有时遇到一个步行者停下惊叹一声!   
    瞧它飞呀,飞呀,不停地飞!从远处看,只见一个什么东西拖着长长的尾巴风驰电掣地飞向远方。俄罗斯,你不也象这无所畏惧的快不可追的三套马车一样在飞驶吗?在你的脚下,路在生烟,桥在轰鸣,一切都落到了后边,瞬间即逝。一个目击者被这上帝的奇迹惊懵了:这是天上的闪电来到了大路上吗?这令人惊心动魄的运动意味着什么?在世人见所未见的骏马身上积藏着一种什么神奇的力量呢?啊,骏马,骏马,多么神奇的骏马!你们的根根鬃毛都是疾风的化身吗?   
    你们的条条血管都是灵敏的耳朵吗?   
    你们一听到从熟悉歌声身后传来,便立即和谐地隆起青铜一般的胸膛,几乎蹄不着地,化作条条直线,在空中飞起来,神勇的三套马车在疾驶着!……俄罗斯啊,回答我,你要驶向何方?   
    你没有回答。 美妙的响声从那里传出来;空气被划破,呼呼地响着,变成了疾风;大地上的一切全从身旁飞过,其他民族和国家都侧目而视,闪到路旁给它让路。     
一八四二年死魂灵(下)〔俄〕果戈理 著   
    第 一 章   
    为什么非要从我国的偏远角落里塑造出穷乡僻壤一些人物来表现我们生活中的陋习和令人感伤的缺陷呢?有什么办法呢,作者就是这种秉性嘛,他本人就有缺陷嘛;从偏远角落里除了从穷乡僻壤挖掘一些人物来表现我们生活中的陋习和缺陷,他别无他能嘛。瞧,现在我们又来到了穷乡僻壤,又来到了一个偏远的角落。然而这是一个多么美的穷乡僻壤,偏远角落啊!   
    峰峦起伏,绵延万里,屹立在广阔的平原之上,如同一道没有尽头的巨大城墙。 有的地方是黄褐色的悬崖峭壁,被雨水冲刷出了一道道沟壑;有的地方是青青的绿草,从伐过的树墩上长出丛丛细嫩的枝桠,好象张张羊羔皮覆盖在山坡上;有的地方则是未遭斧斫的遮天蔽日的密林。 河水呢,有时顺从着高耸的两岸,同两岸一起迂回曲折,有时偶尔离开河岸跑进草地,在阳光下闪烁几下,便躲进白杨、赤杨丛生的树林里,然后又从那里兴高采烈地跑出来,伴随着小桥、水磨和河坝奔向远方,那小桥、水磨和河坝都好象要在每个拐弯的地方拦住它似的。这绵延起伏的峰峦有一个地方山势陡峭,顶峰甚高,从山麓到顶峰密密匝匝地长满了葱郁的树木。有槭树,有梨树,有低矮的爆竹柳丛,有树锦鸡儿,有白桦,有云杉,有爬满蛇麻的花楸;……这里闪现出庄主宅第的红房盖、后边的农舍露出来的屋脊、脊饰以及庄主家的阁楼。 一座古老教堂的五个金碧辉煌的圆顶高高矗立着。 每个圆顶上都立着一个镂空的金色十字架,这些十字架都用一些镂空的金色链条固定在圆顶上,因此远远望去,好象一些悬浮在空中的金块闪闪发光。 所有这一切——树梢、屋顶连同教堂,统统倒映在河水里,还有一些老态龙钟的柳树,有的站在岸边,有的干脆跑到水里去,垂下细长的枯臂,仿佛在欣赏着这幅倒影,欣赏了多少年也没欣赏够。这景色是很不错的,但是居高临下,从庄主家的楼上极目远望,可就更美啦。 任何一个客人或来访者站在阳台上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会惊讶得喘不上气来,只能连声赞叹:“上帝,多么寥廓啊!”眼前大地一望无际:布满水磨的草地,小树林和后边是绿色和蓝色的密林,如海似雾,漫向远方。密林后边已开始云烟迷漫了,透过云烟看到的是一片黄沙。 黄沙后边,是竖着几座白垩山,阴雨天也闪着耀眼的白光,好象任何时候都有阳光在照射着它们。 白垩山麓影影绰绰有几个灰蒙蒙的小点。那是远处的村庄,只是肉眼已看不清楚了。只有在太阳照射下象火花一样闪光的教堂圆顶告诉人们那是一个人烟稠密的大村落。 这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宁静之中,连空中密密匝匝的小鸟也未能打破这片宁静,反而它们的歌声也显得隐隐约约的。 一句话,任何客人和来访者站在阳台上也不能无动于衷。 他站在阳台上盯着一两个小时以后仍然要发出最初所发的那种惊讶:“上帝,多么寥廓啊!”   
    这个村子看上去象一个险关要塞,必须从另一边才能进去。 从另一边上去开始是田野,庄稼地,最后是稀稀拉拉的槲树,美丽如画地长在绿草地上,直到农舍和主人的宅第前边。 这个美丽的角落归属哪个有福气的地主呢?是个什么人住在这座村子里占有和主宰一切呢?   
    这座村子属于特列马拉汉县的地主安德烈。 伊万诺维奇。坚捷特尼科夫,一个三十三岁的年轻绅士,目前尚无妻室,曾经当过十品官。这位安德烈。 伊万诺维奇。 坚捷特尼科夫是怎样一个人物,有什么脾性和特点呢?   
    这自然要向他的邻居去打听罗。 他的邻居中,有一位是曾在放火船上当上校的,他的评语言简意赅:“一个十足的畜生!”离此地不远的地方住着的一位将军说:“这年轻人倒不蠢,可是太自大。 我本来可以对他有些用处,因为我在彼得堡,甚至在宫……”将军没有把话说完。 县警官的回答是:“我明天就去催讨他拖欠的税款,他是个小人物!”向他村里的农夫探听他们的主人如何呢,他们什么也不回答。 总而言之,社会舆论对他贬多于褒。可是,就其本质来说,坚捷特尼科夫只不过是个醉生梦死的人而已。 既然世界上已有不少人醉生梦死,那么坚捷特尼科夫为什么不能醉生梦死呢?不过,当我简要谈谈他一天的生活后,读者自己就可以推断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早晨醒得很晚,起来以后就久久地坐在床上揉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长得很小,所以揉的时间就格外长。 在他揉眼睛的时候,仆人米哈伊洛就端着脸盆和毛巾守在房门口。 这个可怜的米哈伊洛站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来去厨房转一圈,然后再回来——老爷仍然在揉眼睛,待到磨蹭够了,他才下床,穿上便袍,洗漱完毕后,到客厅去喝茶、喝咖啡、喝可可乃至于刚挤出来的鲜奶,什么都抿一点儿,毫不怜惜地把面包揉成渣儿,漫不经心地把烟灰磕得到处都是。 他这一顿茶喝了两个小时。 这还不够,他还要拿着一杯放凉了的茶水慢慢腾腾地蹭到朝院开的窗前去。 窗外每天都可以看到下边这样的场面。先是侍候主人进餐的满脸胡茬子的格里戈里对管家婆佩尔菲利耶夫娜叫骂:“你这个小气鬼,贱货!你不能闭上嘴吗,臭婆娘?”   
    “就是不听你的,馋鬼!”贱货,就是那个佩尔菲利耶夫娜,叫道。“你跟谁都找别扭,跟总管也吵,你这个仓库里的小耗子!”格里戈里吼着。“总管跟你一路货,都是贼!”贱货喊的声音那么大,全村都似乎听得到。“你们俩都是酒鬼,败家子,头号笨蛋!你以为老爷不了解你们吗?他就在这里呢。”   
    “老爷在哪儿?”   
    “就坐在窗前,他什么都看得见。”   
    的确,老爷就坐在窗前,什么都看见了。在争吵之中,一个仆人的孩子拼命地大哭,这孩子是被他妈打了一巴掌;加上一条狗坐到地上尖叫,它是被厨子从厨房里探出身来用开水泼了一下。 人嚷狗叫,闹得令人受不了。老爷全都看到了。直等闹得使他实在清闲自在不下去、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才派人出来吩咐轻点儿闹。等到只剩两小时要吃午饭的时候,他才进入书房,为的是要认真从事一件重要工作。 这件工作的确是重要的,具体说就是要写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要从民情、宗教、哲学、政治等各个角度来全面论述俄国,解决时代向俄国提出的难题,清楚地规划俄国的伟大未来。一句话,他要写一篇重要文章。不过,这篇大作目前还只是处于酝酿阶段:咬咬笔尖,在纸上画画圆圈,然后就把这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