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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太妃?孙家?”周焕章抬了抬眼皮,说道。
“是。张万闲原本和孙家其实没有什么来往的。但是后来因为张万闲借着来京城的机会便和孙家牵上线。替孙家做了不少背地里的勾当。”
“有记录吗?”周焕章的声音这个时候已经是冷的和冰渣一样了。
暗探都觉得有些打哆嗦,赶紧取出来怀里的一个小本子,恭敬的递给了周焕章。
周焕章翻开那个本子,上面赫然记录着孙家这些年来做的大部分的事情。其中居然还有周焕景几年前去汉中所谓救灾的用的吃的的吃住花销。和挪用救灾银两。克扣老百姓救济银两,中饱私囊等等丑事,不一而足。
周焕章看了这些东西。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生不出气来了,整个人只是感觉是如此的无力。
一边是黎民百姓,一边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周焕章用力的搓了把脸,面无表情的说道,“行了,这些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暗探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周焕章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动,看着那个并不算厚的册子,周焕章一声苦笑。
这……简直就是,记在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人无法置信。
小册子上面写的,张万闲这些年和范宏在苏州,私自扣下京城的贡品,然后偷偷通过其他的不正规的港口运出海,以极其离谱的价格卖给洋人,仅仅就这样还不算。织造局的那些手艺匠人,手艺都是世代相传的,并且这些工人都是记录在案,不从事田间劳动生产,几乎就是靠着织造局这里的工钱给养活。
然而,张万闲利用他不知道是怎么的来的苏州织造总领的职务之便,克扣工人的工钱,一个工人一年克扣的工钱若有一两银子,整个苏州织造府的工人有数万人,那也是数万两白银就这么进了这些人的腰包。这么多年下来,周焕章简直不敢想象这是怎样一个庞大的数字。
他坐在屋子里,任烛火明灭,他其实什么都没想,此时此刻的大脑里是一片的空白。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该想些什么,是现在就下旨捉拿张万闲?还是即刻回京,命令大理寺严查孙家?然后满门抄斩?
貌似到现在为止,哪条都不现实。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周焕章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沈璎来了。沈璎的手搭在周焕章的肩膀上,周焕章握着沈璎的手说道,“还没睡?”
“爷没回来,哪里睡得着。”沈璎轻声说道。
听了沈璎的这句话,周焕章方才冰冷到极点的心稍稍有些回暖,他站起身来,拉过沈璎说到,“那今天晚上就陪着爷别睡了。”
“好啊。”沈璎想也不想,满口就答应下来。
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可以毫无防备的相信自己吧,或者说也就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自己能够相信的人。
想到这里,周焕章忽然觉得有些悲哀的可笑。
作为一国之君,能信任的和能被信任的人居然有且仅有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不得不说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
一夜过去了,沈璎真的就陪着周焕章生生的坐了一整夜。
周焕章没有告诉她是为了什么,而沈璎也根本就没有问,她的逻辑也很简单。以她现在的角色,即便是知道了,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多一个人徒增烦恼而已,还不如什么都不要问。
或许这个时候的周焕章不过是想要一个人陪着他而已。
太阳初升,黎明破晓。周焕章站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那个小册子给收进了一个锦匣之中,把门口守着的侍卫叫了进来,说道,把这个锦匣以最快的速度送至瑞王的手里,不得有误!”
“是!”侍卫在一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屋子内的低气压的感觉,也不太敢说其他的,只是领命就立刻出来了。
沈璎估摸着那个小册子是关于瑞王的一些罪证之类的东西,皇上这么做,莫非是想让瑞王自己做决定?
这么想着,沈璎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周焕章一眼,周焕章见沈璎看他,便微微一笑,“是不是知道了?”
“嗯,隐约有些明白了,但是又不太明白。”沈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听到沈璎的回答,周焕章就明白了沈璎的基本上算是已经猜出来了,周焕章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格外的沉重,“樱樱,他毕竟是我的兄弟。”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沈璎的心神感觉似乎都被震动。
或许是受了前世太多的电视剧的影响,在沈璎的认知里,像这样的皇家,哪个不是斗的你死我活?什么兄弟手足,血缘亲情一概都是不存在的。可是,如今的周焕章却是说出来了这样的一番话,不管是他是出于对周焕景真正的心痛,还是亦或是对自己日后的名声的维护,至少他还能够说出来。
仅仅只是这样,沈璎觉得自己是不是就该为周焕章点个赞呢?
沈璎歪了歪头,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周焕章的身边,说道,“虽然不明白爷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觉得手足便是手足,有些东西是不该断掉的,当然 ,有些事情也不能够因为这一层所谓的亲情关系就能够饶恕的。”
后面的这个话,沈璎说的也很是严肃。
但是,沈璎的这个想法却是和周焕章思考了一夜的想法不谋而合。
走出了憋闷了一夜的屋子,在熹微的晨光下,周焕章和沈璎相视而笑,笑容里都带着释然。
周焕景正在屋子里搂着自己前些日子新纳回来的小妾听曲儿喝酒呢,自己的贴身太监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锦匣。
“这是什么玩意?”周焕景懒懒的问道。
“这个是皇上差人送来给王爷的。”那太监低声说道。
“皇上送来的?”周焕章一听,只觉得自己眼皮猛然跳了两下,拿过那个锦匣,打开来里面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小册子。周焕景翻开来粗略的一看,脸色瞬间的变的惨白,他一下子就从榻上滚了下来,这,这是?!
“王爷!”太监立刻上去扶,却被周焕景一下给打掉了,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那小妾看着周焕景惨白如死的脸色,也是心慌了,上前就要去抓周焕景的胳膊,“王爷?王爷您怎么了?王爷您不要吓奴家啊。”
“滚!”此时的周焕景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顾忌什么小妾,恶狠狠的对那女人说了这么个字,登时就让那女人傻在了当场。
周焕景此时已经是方寸大乱,他衣衫不整的走出了这个女人的院子,大步朝着自己的东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快,快去叫孙树茂给本王过来,不,不行,现在不能和孙家的任何人扯上联系,不,不行……”
那太监也是被这样的王爷给吓的心神不宁的,赶紧找了个人,吼道,“快,快去孙府把王妃给请回来!就说王爷病倒了!”(未完待续。。)
232 黑与白
瑞王府的奴才到孙家的时候,孙树茂正在劝孙梅清回王府。
“你如今已经是出嫁的人了,还是王妃,这成天的往娘家跑也不像话啊。”孙树茂苦口婆心。
“哼,我不像话?难道他就像话了?”孙梅清一万个不服气,“他成天的往家里带女人,难道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但是他是王爷啊。”这怎么能比呢?孙树茂摇摇头,女儿成这样也是被自己惯的,也是自己种的因,自己尝果啊。
“王爷?”孙梅清冷笑,“王爷又怎么样?还不就是闲散王爷,连个差事都领不到,成天的就知道花天酒地,他是觉得皇上会养着他一辈子吗?!”
“瑞王是皇上的手足,不管他领没领差事,这地位就是不会变的!”孙树茂有些气急,“皇上虽然是不喜欢瑞王,但是皇上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他也会养着瑞王!你……哎……你这脑子到底是像谁啊……”
孙树茂摇摇头,怎么就转不过来呢,“你是瑞王府的正妃,这王爷再怎么往府里纳新人,可有一次说过要把你正妃之位给撤了?”
“……”孙梅清语塞,这个倒是真没有。
孙树茂看着孙梅清默然不语,就知道这事儿只怕是有戏了,正想再接再厉的再劝的时候。下人就匆匆跑进来了,满脸焦急的说道,“老爷,瑞王府的人来报说瑞王突然病重了!”
“什么?!”孙梅清和孙树茂同时站起来,孙树茂不太相信。“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今天就病倒了?”
这不会是王爷使得什么计策?孙梅清哼了一声,还没说话就听到那下人说道 ,“是真的啊,瑞王府的人都急疯了,说瑞王现在已经是卧床不起了!”
不会吧,孙树茂的嘴角哆嗦了一下,赶紧对孙梅清说道,“你还不赶紧回去?!”
“……”孙梅清的心里还有些别扭,“他就是病死了也和我没关系,那府里还有那么多女人呢!难道不能照顾?”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孙树茂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脑子被门给夹到的女儿。“那可是瑞王爷!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而且。万一王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躲在娘家不去照顾?!你是想让皇上回来给治罪吗?!”
孙梅清哆嗦了一下,“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现在在京城的名声能有多好听?动不动就回娘家。在外人眼里你这就是不守妇道。你懂不懂?“
孙树茂的这个话已经是说的很重了,在那样的一个时候,对于女子来说。不守妇道那基本上就对这个女人定性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孙梅清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我回!我回还不行吗?!”
说完,也不顾后面孙树茂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气冲冲的就走出了屋子。
周焕景坐在屋子里,门窗紧闭,他的手里还握着皇上给他的那个册子,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白墙,盯着的眼睛都开始疼。
这个时候,周焕景的贴身奴才小心翼翼的进来,“王爷,王妃回来了。”
听了奴才的来报,周焕景才稍微的回过神来,他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呵,还知道回来?她怎么还知道回来?”
奴才也不敢回话,这是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情,和他一个奴才也没什么关系,还是不要乱插嘴的好。
回来就回来了吧,周焕景现在也没什么功夫去见她了,只是淡淡的说道,“行啊,回来就回来了吧。怎么说也是我瑞王府的正妃,既然回来了就好生回去歇着吧,别到处乱跑。现在京城乱的很。”
“是。”贴身太监也不知道周焕章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但是看着周焕景现在的心情比较差,也不敢去打扰,只能是小心的应了,然后就出去给王妃回话去了,唉,估计王妃又要生气了吧。
果不其然,孙梅清在听了奴才的回报,气的直接把东院花厅的一个珐琅鱼盘砸了个粉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什么王爷病重,都是假的!都是你们这些个奴才自己编的!为的就是把我给骗回来!”
周焕景在屋子里把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在露出一个似嘲讽又似无奈的笑容,“现在的我,哪里还有精力去和你玩这些把戏?”
发泄了火气的孙梅清,气哼哼的带着侍女就回了西院。
周焕景在屋子里枯坐了一夜,他根本无法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看见那小册子上的字在脑海中不断的飘荡,度过了最初的惊惧,周焕景也是明白了周焕章把这个册子给他的用意在哪里,他丝毫不怀疑周焕章那儿会有第二份这个东西。
以周焕景对自己的兄弟的了解,周焕章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他若是将这个册子给烧了,就当这些东西不存在,那周焕章只怕是会有比这个更加残酷的办法等着自己。
经过了这一夜,周焕景觉得自己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他站起身来,走到案几后面。
他没有叫任何一个奴才进来伺候,自己拿出自己珍藏了很久都没有用的墨,不紧不慢的开始磨墨,仔仔细细挑了一张他认为最满意的纸,这才正襟危坐,提笔写到,“……臣弟自接到皇兄锦匣,数夜未眠,日夜惶恐不安,如今臣弟对此多年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臣弟如今已然后悔万分……”
一封不算长的信件,但是却好像用尽了周焕景所有的力气。
写完了最后一笔,周焕景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上下已经是汗流浃背。
休息了一会儿,周焕景这才入那已经步入暮年的老人,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那封信装进了皇室专用的密函里。
皇上既然把这个东西寄给他,并没有公开发作那就说明皇上是在给他自己选择的机会。
事到如今,他早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但是至少皇上还是让他稍微的体面一些,他把那密函放入锦匣之内,把那写满了他罪状的小册子也一同放进里面,扣上那精致的代表着皇家身份的锁扣,封上封条,这才端着锦匣一步三晃悠的走到了书房的门口。
外面站着的是他的贴身奴才,见周焕章自己打开门,身上的衣衫还是昨天的,这已然昭示着王爷昨夜一夜未眠的事实。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几下,这才说出来,“王,王爷……您……”
“把这个呈给皇上吧。”周焕景打断了奴才的话,只是将那仅锦匣递给了他。
“王爷,这……”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不是皇上昨日才给王爷的吗?
“你不需要知道,” 周焕景摆摆手,“你只需要听本王的吩咐。”
“是。”
几日后。
周焕章正在和沈璎商量着回京的事情,“若是瑞王对自己的罪行承认,那咱们也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咦?王爷不要等翻模了吗?”沈璎好奇。
周焕章笑笑,“他自己都承认了,我还要翻模有什么意义?做这个翻模不过就是为了做两手准备而已。”
“什么意思?”沈璎表示不太明白。
“这个园子是张万闲的园子,修的如此之大,你觉得它会有什么?”
“房子啊……”沈璎眨了眨眼睛,但看了看周焕章的眼神,随即有些悟道了,“莫非王爷说的是地下室或者暗道一类的?”
“聪明。”周焕章点点头,“没错,就是地下密室。肯定有放着不少的东西,暗探已经去过张万闲的府邸,他们的府里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东西,但是这个园子居然就能修的如此的奢华,用料摆设无一不考究之极,费了这么大心思修建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让它在这里发霉的。”
“嗯,说的也是。”沈璎点点头,“而且,张万闲估计还是以修建皇家行宫为理由,估计是把他那千百万的银子都给堆在这里了,因为是皇家行宫,自然是没人有人敢来查的,所以他也可能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藏他未来的几年的赃款了。”
“没错,如今我已经在这里住下,也就坐实了这是皇家园林的传言,这样子张万闲也就更加有恃无恐。”
“天,”沈璎眨了眨眼睛,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惊讶,“如此奇葩的思路,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个就只能问他自己了,”周焕章笑着说道,“张自友也是个神人,居然弄到了这个园子的堪舆图,现在哪里有地下密室已经是一清二楚,暗探这几日都在摸查。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嗯。”沈璎点点头。
对于皇上有暗探这种事儿,沈璎也没表示过什么惊讶的,当然,她确实是也觉得没什么好惊讶。
这玩政治的,从古至今,有几个是真的靠着所谓的绝地正义?
几乎手里都是黑白两个套路,用来应对各种不同的情况。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大哥和二哥对于皇上来说不就明暗两条路吗?(未完待续。。)
233 事发
要沈璎想明白这点,其实并不是很困难。
她也不会觉得说大哥在明处当官就真的比在暗处给皇上收集消息的二哥要真的会优越到哪里去。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她也完全没必要去说什么,只要他们的来信每个月都是准时到她的面前,能够让她知道他们是平安就可以了。至于说其他的,真的也没那么重要。
正在发呆的时候,侍卫捧着锦匣进来了,“皇上,这是瑞王府送来的。”
“嗯,”周焕章伸手将那锦匣给拿过来,“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下去了,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所有伺候的奴才都被沈璎他们给打发走了,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不能够让奴才知道的,哪怕是很信任的奴才也是一样。
周焕章拿过那锦匣,把上面的黄纸的封条给打开,把锁给打开来。
里面躺着的是一封密函和一本原封不动的册子,沈璎看着这些东西,不用打开那个密函,沈璎已经知道了周焕景的态度是什么了。
她抬眼去看周焕章,果然见周焕章也是轻轻舒了一口气,果然这几天看似轻松的周焕章其实也是悬着一颗心的,毕竟将主动权交在了别人的手上,这个风险似乎有些太大。虽然说, 沈璎相信若是周焕景将这本册子撕了,或者烧了,周焕章也是可以有办法去让周焕景认罪伏法。
但是,后面不管是什么方法。也就只有让周焕景自动的认罪,周焕章才能够抱住自己的身后名声。
但凡是当皇帝的人,对于自己的身后名声看的往往比自己在位的时候要重要的多。
周焕章打开那密函,看了看就递给了沈璎,沈璎拿过来粗略看了一遍,果然周焕景对于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沈璎将密函交回到周焕章的手里,“那王爷现在的打算如何惩治瑞王?”
“现在还不着急下定论,”周焕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既然周焕景已经承认。下面就该是孙家的事儿了。”
沈璎这才明白过来。周焕章在这个事情里面,只怕是周焕景根本就不是最为主要的那个,这一整个孙家才是周焕章的主要目的。如今的孙家除了孙梅清这个不太称职的正妃,其他的人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孙家祖先的光芒。基本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