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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开车回住地。”叶独开满心欢喜地老远就朝林凡喊,“战区长官部特别关照,这辆越野车归我们使用了!”林凡急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叶独开跳上汽车,关切地帮万馨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这田璧琳田秘书,不,田副主任真是个干才,精通无线电通讯,一点就通。那边稽侦室的工作,她完全可以独立承担下来,基本不需要我分多少精力了。”叶独开完全沉浸在自己得偿所愿的兴奋之中,“再也等不得了,我们必须马上开展工作,下一步行动目标:战地密码。我断定,上次会战日本人破译的,一定是我们的战地密码,这回,我也要让他们吃一吃战地密码被破的苦头!你看我的分析有没有道理?”叶独开看着万馨,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地往下说:“刚才我才了解到,第9战区军用密码共分三级,最高一级是战区司令部对集团军和军、师一级,再往下是军、师对团、营一级,最后一级是团、营以下的通讯。两个王牌军上回被破译的密码,肯定不是最高级密码,因为如果最高级密码被破,其他部队一样会受到重创,保卫长沙更是痴人说梦。上次被破译的,一定是中、低级的战地密码。在弹雨纷飞的一线战场上,战地密码的重要性,远远超越了高级别的密码,这是我最新的认识。因为战地密码所反映的,往往是行军路线、宿营地,多少部队从何地进攻,哪个单位在何地设伏等微观的情报,这正是真枪实弹两军对垒所最需要的情报。再有,高级密码密度高,破译难度大,应该是在后方慢慢研究的东西,在战场上,只有战地密码,才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我们的主要目标,必须是战地密码……”
“请问叶先生,”林凡开着车略侧过头问,“什么是战地密码?”
“哈哈哈哈!”叶独开从后面用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林凡的后颈,“你这么聪明,想一想就明白了嘛,战地密码就是前沿战斗部队使用的密码,它通常简单实用,目的只在于延迟而不一定要求不能被对手破译。总之,战地密码电报,可以在最前沿通过步谈机直接获得。这方面你们都比我强多了,因为我的日语听力,远远不如你们二位。”
“叶先生,照你这么说,我们有机会到最前线,面对面地干小日本了!”
“那当然,战地密码电报通讯范围窄,电台功率低,所以必须抵近敌人才能截获电报,才能以最高的时效通报前沿部队……”
“那太好了,我们去27集团军好吗?杨司令那里盛情难却。”
“那是会战下一阶段的候选目的地。你没听懂薛长官的‘天炉战法’吗?在逐次抵抗、引敌深入阶段,最关键的战场是‘天炉’炉底,也就是长沙城防之战。所以,我们要去李玉堂的第10军。”
“对,去李玉堂的第10军!”万馨大声附和。
“那可先说好,下一阶段照顾27集团军我的四川老乡哈!”林凡念念不忘杨森司令的托付。
82。戴罪军长李玉堂
李玉堂,山东人,黄埔一期毕业,与李延年、李仙洲共称“山东李氏三杰”。他身材高大魁梧、膀大腰圆。但长一副长马脸,面呈憨厚木讷之态,表面缺少了飞扬的神采灵气,所以一直不讨蒋介石的喜欢,一生沉沉浮浮、大起大落。从1925年追随孙中山东征讨伐陈炯民开始,因作战勇敢善于用兵,十年间,从排长一路晋升为中将旅长。1934年对中央红军第五次“围剿”作战中,部队被红军全歼,蒋介石一怒之下将他从中将降为上校。抗战爆发后,他参加了淞沪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1938年中,任第8军中将军长,1939年10月调任第10军军长。第二次长沙会战中,部队因通讯泄密而被日军击溃。现因大战在即,被撤职留用,代理第10军军长之职,担负最艰巨的固守长沙的重任。
李玉堂领了任务回来,立即废寝忘食地全力备战。他积极督修工事,准备应战,整天在指挥部、前沿阵地、下属部队奔波督促,甚至亲自到阵地上修正地堡的位置,确定射击孔的方向,编制交叉火力网,饿了以干粮充饥,渴了就随便喝点雨水。
李玉堂丝毫不敢怠慢,因为长沙城并不好守。回顾历史,长沙从来都是一个易攻难守的城池。它位于水流平缓的湘江东岸,城市沿江而建,呈扁长状,浏阳河由城西北角注入湘江,铁路则由城东平行穿城而过。只有城东南及湘江西岸是低矮的山地。抗战以来,尽管多次修筑防御工事,但从来不成体系,难以阻挡日军的强攻。特别是本次会战,目的就是诱使日军强攻长沙,阻敌于城下而聚歼之,长沙城防更是非比寻常。李玉堂和薛岳不约而同地首先盯上了两个制高点。城郊制高点岳麓山,对长沙城具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为长沙攻防极为重要的一个军事制高点。李玉堂在这里布置了全战区唯一的一个炮兵旅,对长沙周围进行实地测量,特别是将长沙近郊及城内可为参照标志的建筑物,详细地测绘,制成了二万五千分之一的标点图。战斗展开后,炮兵能根据步兵的请求,依照调制完善的标点图,按射击指令开炮射击。长沙市区制高点天心阁,相传太平天国攻打长沙时,西王萧朝贵就是在这里阵亡的,当然要布重兵构三重工事严密防守。很快,长沙外围一条条坚固的工事逐渐修筑成形。第一线是麻园岭——杜家山——二里碑——黄土岭——妙高峰,形成环形防御工事,一圈圈、一层层往市区构筑,越向里强度和密度越大。所有船只,一律撤往湘江西岸。万事俱备,李玉堂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跟日本人拼个鱼死网破。
日本人早已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了。12月24日夜,日军第6、第3、第师团冒着雨雪严寒,分八路越过新墙河发起了进攻。中国军队按计划且战且退、逐次抵抗。直到29日,日军才以极大的代价成功强渡汨罗江。12月30日,日军气势汹汹地向长沙扑来。
就在日军奔向长沙的同一天,伴随着远处隆隆的炮声,李玉堂在长沙城内召开了全体官兵誓师大会。
自从第二次长沙会战以来,第10军官兵一直处于郁闷委屈的情绪之中。他们满含忧愤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定自己爱戴的李代军长。
李玉堂挺立在主席台上,心情复杂,百感交集。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在抗击外敌的战场上失利被严厉处罚,真是奇耻大辱。
“第10军的兄弟们!”李玉堂沉默了良久,突然声若洪钟地开讲了,铿锵的语调强烈地震撼着在场每个官兵的耳膜,“你们跟着我蒙受了耻辱,第10军的荣誉受到了损害,我李玉堂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以死殉国的兄弟,我向大家谢罪了!”李玉堂缓缓地摘下军帽,恭恭敬敬地连鞠三个躬,才嘶哑着声音接着说:“薛长官没有歧视第10军,薛长官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第10军,我们要报答薛长官的知遇之恩!杀敌立功、守卫疆土,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军人的本分!我李玉堂早已在薛长官面前,当众立下誓言,与长沙共存亡……”他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台下的两万名官兵,早已热血沸腾、慷慨激昂,齐声振臂高呼:“杀敌立功!战死沙场!与长沙共存亡!”铺天盖地的口号声久久不绝,久久不绝……
李玉堂双眼泪光闪闪,以标准的军姿,向台下的官兵行举手礼。
叶独开着一身整齐的少校军服,站在台下前排队列里,寒风吹在他的脸上,密集的雪花飘飘而下,落在他的军帽上、双肩上。但他的情绪随着全场的悲壮气氛的上升而汹涌澎湃,当两万多官兵忘情地声嘶力竭齐声呐喊的时候,叶独开心里冒出这样一个信念:哀兵必胜!
83。信号电
寒风凛冽、阴沉压抑。从27日开始,大雪连续四天四夜一直下个不停,洁白的雪花覆盖了焦黑的断壁颓垣和枯树野草,整个长沙城变成了一片茫茫的世界。长沙城变得紧张而忙乱,充满了大战在即的紧迫气氛。街道上到处布满了拒马和地堡,一队队来来往往跑来跑去的军人,大批士兵和老百姓,在军官的指挥下,冒着严寒抓紧最后的时间抢修工事。
1942年元旦上午,长沙市区湘江岸边灵官渡的湖南电灯公司,第10军前进指挥部。呼叫声、电波声响成一片,进进出出、行色匆匆的军官和参谋。叶独开手持一纸电报,直奔李玉堂军长的办公室。一个带短枪的警卫伸手拦住了他:“请等一下,军座连续两天没睡觉了,现在正在休息。”
叶独开奇怪地看了看那个壮实的警卫,轻轻掀开他的手,推开门硬闯进去。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室内又没有开灯。叶独开眨眨眼睛很快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他看到李玉堂蜷缩着高大的身体,趴在沙盘边睡得鼾声如雷。叶独开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响亮喊道:“报告军长!”
“什么事?”李玉堂像弹簧般倏地跳起老高。
“我刚刚截获了一份日本人的信号电。”
“念!”李玉堂眼睛一亮。回忆两个月前还被日本人截取、破译密电,事隔两个多月,想不到自己也可以读一读日本人的密电了。
“犀利。”
“完了?”
“完了。”
“什么意思?”
“这是一封信号电。”
“信号电?”
“顾名思义,信号电就是发出开始军事行动信号的电报。通常,日军指挥部把多套行动计划预发给前线部队,信号电的作用,是指示前线部队按某套作战方案实施。它没有报头,以英文字母C打头,按重要级别分为三级,分别是三个C、六个C和九个C。本报为最高级别的九个C打头,经测向定位,发电人是已到长沙南面日军第3师团。我判断,日本人要开始攻城了,而且从城南方向主攻。”
李玉堂拿起电话要通了负责城南防线的预备第10师师长方先觉:“有情况吗?我们截获了日本人的信号电,敌人可能很快从你那个方向发起主攻,做好战斗准备!”
“外围已经有零星接触。让他们来吧,我们严阵以待,别以为我预备师就好欺负。请军座放心,我方先觉人在阵地在!”
“军座,我申请把密电组推进到预备10师阵地。”
“凑什么热闹,方师长没有精力保护你们,你们要是出点什么岔子,我可担当不起。”
“军座,我们的目标,是侦获敌人的战地密码。日军战地通讯使用步谈机,最大通讯距离只有一点五公里,所以战地密码电报的获取,必须在两军对垒的最前线。”
“我可以派报务员到前线侦收电报,再送回来由你研究破译。”
“那怎么行?战地密码最重要的就是时效,这样一个来回,情报早成马后炮了!再说日军可能用日语口报密报,紧急时刻甚至可能使用明码对讲,你的报务员只懂收报不懂日语……”
“别再哆嗦,我要睡觉了——来人!”李玉堂的长脸拉得更长。
参谋长蔡雨时应声而入,李玉堂用手捂嘴巴打个呵欠,对参谋长说:“城南已经打起来了。我不管那些,我要睡觉。命令军部便衣队,分组下到各师指挥所,只有一个任务,二十四小时监督师长的行动,如果擅自后退离开指挥所二十米,给我立即开枪击毙。各师、团对下属单位部队主官,一律照此处理。还有,派一个组来监督军长,如果我李玉堂擅自后退离开这里十米,照杀不误!听到了吗?”这个42岁的年轻军长又长长地打了个呵欠,“我李玉堂所处的湖南电灯公司,就是长沙的四行仓库,也是第10军的四行仓库!”他伸伸懒腰,“哗”的一声拉上窗帘:“我不管那些,我要睡觉。”说罢重新坐回座位,旁若无人地趴在沙盘上。
叶独开还想力争,但蔡雨时参谋长把他拉了出来:“哈哈,这就是我们李军长的英雄本色!”他好言劝解叶独开,“别白费劲了,让他休息一下吧。他这个人,一旦决定就死不改悔,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我来第10军干什么?”叶独开火了,“难道是坐在军部看你们打仗的吗?”
“息怒,息怒!”慈眉善目的蔡雨时笑呵呵地说,“军长命令,擅自后退者,一律枪毙,他可没命令擅自上前线者,一律枪毙。”
“你是说……”
“刚才你跟军座讲的话,我在门外都听见了。我可没教唆你擅自上前线,但是,如果你作为军委会特派人员,提出上前线视察,我会打电话请方先觉师长安排接待。”
“对,视察,我当然要视察!”叶独开大喜过望,抓住蔡雨时参谋长的手臂连连摇动,“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84。誓死守土,预立遗嘱
李玉堂的第10军辖三个师,周庆祥的第3师、朱岳的190师、方先觉的预备10师。早在12月29日的军部紧急会议上,就宣布方先觉预备10师作全军总预备队。同军长李玉堂一样,方先觉也是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作战不力,被撤销师长职务,现在是戴罪立功。一听说要做预备队,方先觉当即在军事会议上又吵又闹,铁下一条心,坚决不当预备队。他慷慨激昂地当众立下军令状,如果完不成任务,甘愿接受最严厉的处罚。他这一横生枝节,竟然闹得李玉堂决断不下,当天没能决定部署。军长李玉堂念其勇挑重担,精神可嘉,对他的放肆行为也就未加追究。当天晚上,李玉堂和副军长余锦源、参谋长蔡雨时一再研究,至30日才决定,第3师防守长沙东郊,190师防守长沙北郊,预10师防守长沙南郊。31日,各师部队分别进入防区阵地。方先觉的预备10师原驻湘江西岸岳麓山下,因敌机随时来长沙上空侦查骚扰,白天全师数千人渡江,必然暴露,遭到日机空袭,所以,直到31日黄昏,预备10师才开始由灵官渡、天马山等渡口抢渡过江。
师长方先觉在部队过江后,破釜沉舟,一只船也没有留下,全部放过江去,大有背水决一死战的架势。方师长把师指挥所设在防区制高点妙高峰南城墙后,对部队作三线配备:以第29团布防于城外三公里金盆岭到猴子石为第一线,第28团布防守白沙岭到修械所为第二线,第30团布防第三线兼作预备队;师炮兵营在天鹅塘进入阵地,工兵连保卫军部所在地湖南电灯公司,并沿铁路向东南警戒。全师克服困难,连夜摸黑占领阵地。尤其是第29团,身处长沙抗敌最前线,又无预筑工事,士兵们进驻阵地立即依据地形地貌,构筑简单的防御工事。
1942年1月1日上午11时,天空阴沉、寒风刺骨。最先抢到长沙城下的日军第3师团2万余人,在飞机的轮番轰炸扫射掩护下,从长沙城南分3路向长沙发起攻击。布防于最前沿的预备第10师第29团首当其冲。日军立即发现长沙守军不似先前在新墙河、汨罗江遇到的中国军队,打上一阵就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29团官兵凭借草草构筑的简单工事顽强抵抗,手榴弹、迫击炮、重机枪轮番招呼。双方毫不退让,以硬碰硬,一场恶战一直打到深夜,29团终因仓促上阵、众寡悬殊,且战线拉得过长——一个团防守正面达15里,兵力配置单薄,打到半夜,不得不退下阵来。
前线战事正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郁的硝烟味。叶独开一行三人,在军部便衣队的护送下,深夜来到妙高峰南城墙。方先觉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在指挥所里来回走动,不时大声地发号施令。
“我们要截收日军的战地密码电报,需要到最前线。”叶独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
“欢迎你们到来,明天就送你们到28团。”方先觉师长对密电组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支持。
叶独开大喜,关切地问:“前线战事怎么样?”
“日军使用毒气弹,我们猝不及防,第一线已经被突破了,29团伤亡惨重,团长受伤,两个团副阵亡,营以下军官伤亡不计其数。师部现在跟团失去联系,但我们顶住了日军优势兵力第一天的攻击。”宽面大脸、肥头大耳的方先觉皱着两条浓眉说。
正在这时,一个满身血迹的上校军官走了进来,他就是第29团团长张越群,“报告师长,全团损失过半,阵地也丢了,我对不起师座的信任,对不起死难的弟兄!”张越群低着头愧疚地说。
“不,你们团打得很顽强。我已报请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为表彰你团忠勇精神,激励士气,将你晋升为少将。你们都到副官处休息去吧!”
方先觉目送几个人出门后,立即打电话给第28团团长葛先才说:“艺圃,现在就看你的了!我全力支持你,第29团立即收编整理,统一归你指挥,你必须给我顶住!”
葛团长在电话那头豪迈地说:“报告师座,请您放心,我们不能在薛长官面前丢脸!我葛先才早已立下誓言:成则以功勋报国家,败则以长沙为坟墓!”
方先觉放下电话,不禁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一股浩然之气回荡在胸中。想我泱泱中华,多少忠勇男儿,面对强寇,拋妻别子、血战沙场。他想起后方的娇妻和幼子,心里掠过一丝柔情蜜意。今天,自己戴罪之人,有机会在这里杀敌立功,实在是幸事。为了斩断牵挂,表达血战到底、视死如归的决心,他略作沉吟,提笔在信笺上写下一封给妻子的遗嘱:
蕴华吾妻:
我军此次奉命固守长沙,任务重大。长沙的存亡,关系抗战全局的成败,我决心以死殉国,设若战死,你和五子的生活,政府自有照顾。务令五子皆能大学毕业,好好做人,继我遗志,报效党国,则我含笑九泉矣!
希吾妻勿悲。
夫,子珊
民国三十一年元旦
方先觉把信笺仔细地折好,装进信封,叫副官来到面前:“这封信,你马上派人送到后方我的家眷那里,记住,明天之前一定要送到!现在,我不管那些,我要睡觉了!”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裹紧呢大衣,倚在火炉边闭目休息。
85。谁敢后退,老子枪毙谁!
1月2日拂晓,天刚蒙蒙亮。气温早已降到零度以下,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积雪在短短几个小时,完全覆盖了昨夜生死恶战的痕迹,整个长沙笼罩在银装素裹、洁白无瑕的世界之中。叶独开密电组一行三人,在28团派来的小传令兵的带领下,背着大包小包的器材,踏着冰凌和积雪,艰难地向第28团主阵地修械所摸去。越临近修械所,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目力能及的范围之内,已经看不到一幢完整的建筑,到处是废墟,根本无法区分哪里是街道、哪里是民房了。一行人在断垣残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