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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把彩龙按排在第四进院子里,离自己近一点儿。荣远航心想明天要办事,尽管不太愿意,还是留下来过夜。不过,在这当中抽了个空,穿越回现代别墅里洗了个澡才返回来。许兰过来细心的给他铺床叠被,打水洗漱,服伺得温柔妥贴。
次日一早,荣远航还在院子里刷牙脸洗的时候,忽然许兰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叫喊道:“公子,打起来了,打起来啦!”
荣远航心里微吃了一惊,一边用毛巾擦掉嘴上的牙膏泡沫,一边说:“许兰,你慢慢说,究竟什么事?”
“昨天来过的那姜少爷刚才带了一拨人过来。”许兰嗯了口水说道:“而且,那个女的很凶,说什么要也硬闯进来,结果高护院跟俞冰姐妹他们就跟那些人打起来了。”
许兰一急起来,就说得不明不白。
“什么女的?”荣远航听得心里一沉,说道:“我出去看看。”忽然记起应该叫上彩龙,但奇怪彩龙怎么不在自己身边?“咦,彩龙呢?”
“彩龙小哥也出去了。”许兰答道。
荣远航急匆匆的走出了前院,只看大门外居然十几个彪形大汉,横七八坚的躺在地上,有的哀嚎不止,有的痛得就地打滚,显然受伤不浅。而彩龙则威风凛凛的站在他们中间。
一男一女两人在高护院等六个人围堵下不得寸进。然而,这一男一女却正是姜氏姐弟!那姜克勤还在破口大骂:“姓荣的,你出来!”
“姜克勤,你还有完没完?”荣远航拨开了挡在前面的俞冰俞雪姐妹俩,走出了大门口外面。
姜燕云一看到荣远航,就更加确定他就是那天傍晚被自己刺杀的人,虽然当时化了妆,但从这身高体形、眉宇脸型,还有音声就可以分辩出来。
眼神有时也会说话的,两人目光一接触,大家就知道了对方所想。荣远航心念电转之间,姜燕云已经踏前一步开口说道:“你姓阮?”
荣远航一怔,回忆起当初见面时随口用了个阮姓,才知道她所指。摇了摇头道:“我不姓阮,我姓荣,不知这位小姐硬闯我家门所为何事?”
姜克勤马上蹿出来嚷道:“荣远航,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我姐!映翠院的大东家、江海典当的大掌柜兼大朝奉!”
荣远航盯着他道:“你说我这双是看狗的眼?”
“哈哈,那当然!”姜克勤甚为得意,浑然不知又被占了平宜。
“你闭嘴!”姜燕云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弟弟一眼,又看看荣远航,然后掏出一面现在工艺镜子映了映,问:“荣公子送给广隆镖局当家的就是这种镜子吧?”
“是又怎么样?”萧玉凤确实是有一把一模一样的镜子,这事他们轻易就能查出来,或是从小郡主口里能得知。荣远航沉吟了几秒钟干脆承认下来。当初在当铺就是以四百两当给姜燕云一面镜子,后来被刺杀逃逸,那随身装着一些工艺品、包括好几面镜子的包包就落到了她手里。
“很好!”姜燕云那淡淡的眉毛竖了起来。又掏一样东西,问道:“这个呢,认识吗?”
“不认识,这是什么?”那是自己用过的手机,荣远航当然认识,但却装作满脸的迷惑不解。
这手机姜燕云虽然抢到了手,但她当初追杀荣远航的时候,自己也跟着跳进了水里,身上的手机受水一浸就再也不能用了。
其实她只看了几十秒的时视频,就是因为这几十秒的视频,让她心如猫抓一样痒得难受。本以为荣远航跳进沧霸江那时已经淹死了,因为没有见过他浮上水面。在她的理解中,一个人不可能长期潜在水里,所以又叫了人在附近水域打捞,却没发现尸体,价值一万两金的财物也打了水漂。
但昨晚与姜克勤碰面,才发现这‘宝镜’的线索。所以今天一大早才会火烧火燎般的过来找荣远航核实,以她们姐弟俩的傲气,当然是带足了人马蹬门硬闯,却不料遇上了彩龙这个难缠的人物。
“你没见过?”姜燕云杏眼圆瞪,见他死不承认,胸中怒火更盛,咬着贝齿喝骂道:“你以为本小姐的一万两黄金是那么好骗的?”
荣远航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讥笑:“姜大小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骗钱了?本人有的是钱,会骗你那点可怜的零花钱?说笑了吧?”
“你、你……好,别以为你丈着身边有个高手,就认为本小姐奈何不了你!”姜燕云脸上充满了煞气,咬牙切齿地喝道:“一万两黄金,三天之内、我要你连本带利乖乖的吐出来!否则就滚,本小姐要你在仙阳再无立锥之地!”
姜燕云说完,冷着脸对随来的人说:“咱们走!”
……
在回来的路上,姜克勤忍不住问道:“姐,咱们就这样放过他?”
“不放过还能怎么样?”姜燕云黑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身边有一个武宗级大高手,来再多普通的武师也是白搭。”
“姐,不如咱们请钟登将军出马……”
“你傻么,以什么理由?”姜燕云没好气的说道:“调动军队需要爹爹的手令,无缘无故的调遣防城军去对付一个平民,难道你想爹爹被别人在皇上面前参一本?”
“哪怎么办?姐,你不会真的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吧?”姜克勤急了。
姜燕云冷冷一笑:“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这事你别管了。还有,你别色咪咪的老跟着那宝嘉小郡主身边转悠,你这是白费心机!那小姑娘精明着呢、人家拿你当枪来使唤。要女人,什么样女人没有?前些日子刚讨了个小妾又玩腻啦?”
姜克勤说道:“姐,这你就错怪了啦,这是爹的主意!东海王府向来跟咱爹不对头,要是弟弟我能把那小娘们弄上手,嘿嘿……”
……
却说荣远航被姜氏姐弟这一搅和,心里不自觉的蒙上一层阴影,郁闷地拍了拍彩龙的肩膀:“走吧,咱们进屋。大家都别在外边站着了。”忽然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这时那护院俞雪一脸的痛惜道:“公子,看门的小厮朱水生受伤了,被对方一个武师踢了一脚。”
“哦,他人呢,在哪?”荣远航问道。
“在厢房里躺着。”
荣远航急忙进入院子,往那排倒座房里走去,在护院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胡安、严大华与朱水生三个小厮居住的房间。只见朱水生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小猴子胡安与严大华也在左右照顾。一看是荣远航过来了,三人纷纷行礼。
“少爷!”朱水生象见到了亲人般满脸的委屈,说话都是出气多进气少。荣远航见他脸色苍白,赶忙转头过来吩咐:“赶紧去请大夫!”
若莫过了大半个小时,严大华与包大尊两人请来了琵琶村里的一个老郎中,那老郎中给他号了脉、又撑开他的眼睛看了看,但见眼神散焕……
“怎么样,医生?”荣远航急问道。那老郎中慢条斯理的拾收药箱,脸色木然的摇了摇头道:“赶紧请主人家办理后事吧,他五脏六腑全碎了,药石已然无效,命不久矣。”
“什么?”荣远航大吃一惊!在场的六个护院、包括许兰、胡安、严大华都在,听见这一消息,大家也是悲愤莫名。
高慎为等护卫互相对视一眼,俞冰俞雪好几次欲言又止,可惜荣远航并没看到。
“医生,你、你救救他啊,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荣远航急得冒了汗。要是朱水生就这么走了,如何对得起他们的家人?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老郎中还是摇头,摸着那几根稀疏的胡子说道:“除非有元稹堂的续命丹,或许能保住性命。可这小哥命贱,只是一介小厮,如何能亨用价值千金的续命丹?”
“那续命丹多少钱?”荣远航心里一喜,无论多少钱,只要自己能负担都愿意出。胡安与严大华听说还有希望,都禁不住一阵激动。
老郎中诧异的瞧了他一眼,说道:“得一千二百两银子!”
“一千二百两?”荣远航一听,不由得松了口气,又问:“需要多少颗?”
“一颗足矣,若不起作用,再多也是无效。”
“那好,”荣远航掏出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吩咐道:“你们谁会骑马,以最快速度把药丸买回来。”
“我去吧。”
“小的会骑马。”
“东家,我去!”
……
两女四男六个护院纷纷请愿,他们是知道这续命丸的,不过价格太贵了,大家都不敢开口,没有人以为有主人家愿意花一千二百两银子去医治一个小厮。这个世界,几两到十几两就可以到外面再买一人来回。作为奴仆,他们的性命根本不值钱。
今天荣远航的慷慨,颠覆了他们的印象。这样的东家去哪里找?这一刻,不自觉的坚定了他们追随的决心。
续命丸买了回来,朱生水算是保住了性命,老郎中又给他开了几帖山草药、收了诊金就离开了。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人登门来找。
“阁下可是荣远航荣公子当面?”眼前这位中年男人,国字脸,浓眉黑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穿着的是一套宽袍大袖、斜领掩禁的程子衣。旁边左右还有两个小厮跟随。
“我就是。你是……?”荣远航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在下东海王府右长史陶承禧,是宝嘉郡主指派小的过来协助公子办理入籍事宜的。”陶承禧说道。
“哦,你好你好,陶大人请进屋内喝杯茶。”荣远航心里一凛,王府的长史可是正五品的大官,比神海县知县大两个品级。人家能屈尊过来,完全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准确地说,是那面镜子的作用。
把人引到堂中,双方叙完礼话,陶承禧说道:“我都安排妥贴,已经约了分府大人日暮时分相会映翠院,届时还请公子略备贽仪,估计有两千两的银子就能把事办圆了。”
“映翠院?”两千两银子虽然有点多,但荣远航不怎么在乎,可这映翠院好象是姜燕云的吧?今早那姜克勤不是说了吗,她姐是映翠院的大东家!
“公子没去过映翠院?那可是个好去处,在城西北方向万佛刹映翠湖畔,一打听就能知道。”陶承禧微笑着说道。
“哦,那好,到时我会准时赴约。”荣远航又问道:“陶大人,我还需要准要什么东西吗?”
“两千银子、一桌酒筵足矣。”
第七十五章 知府大人()
到了傍晚,荣远航带着高慎为、包大尊两个护院,再加上彩龙四人,找到了城西万佛寺附近的,经过打听,才知道这映翠院是一酒楼,集色·情、饮食、旅馆、游玩于一体的高级综合娱乐场所。
华灯初上,杨柳依依,清风湖畔,晚景醉人。此刻,映翠院二楼雅座,荣远航、陶承禧与另外一个穿着曳撒袍服的男人正坐在一个厢间里,隔着螺钿紫檀漆的屏风外面,可看见大厅里,各色达官贵人、红男绿女在用餐的情景。能在这里出入的,都是一些名门望族,豪商巨贾的有钱有势之人。
厢间里一个鎏金博山炉升烟袅袅,一股淡雅的芳香沁人心脾。那张榻床上,坐着两个俏丽的戏子,一人执琵琶,一人拨柳琴,正吚吚呀呀地唱着曲儿。荣远航等三个男人左右各有一女共六位倌人倍伴侑酒。
陶承禧约的这个人,名薜天定,正是仙阳府同知,官居正五品,与陶承禧同一品级,但是陶承禧是府官,而人家是国官,两人地位相对的以薜天定为高。府城同知的职权,掌着一府的清军、巡捕、管粮、治农水利、屯田牧马等事。相当于现代的市委第一副书记,但权力却比副书记大得多。
“来,我敬两位大人一杯酒,非常感谢两位能屈尊降贵为小子的事情操劳。”荣远航举杯献了一礼,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薜天定约五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面容清瘦,眉骨高耸,眼窝很深。但一双眼神特别的有神彩,身上流露出一种挺拨威严的气势,让荣远航怀疑他这个人是不是武功高手?
“荣公子客气了。”薜天定摸着兜里荣远航偷偷塞给自己的二千两银票,心下非常满意。他笑咪咪的说道:“养民者务其本,朝廷大力推行休生养息之政令,增殖户口,垦辟田地,发展农桑、兴盛商贸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薜天定看了看陶承禧,心想不看银子也得看东海王府的面子,于是又道:“公子能降贵入籍我仙阳府,为本城建设添丁创税,本官自是欢迎之至。明日我自会亲临监督,遣人到贵府查明财丁、丈量登记,编入籍册。移籍之事荣公子大可放心。”
荣远航一听,顿时喜不自胜,心里老子终于可以拿到身份证了,以后从事商贸、发展自己的势力,都离不正式身份,这是一个基础。
有貌美如花的几个女子活跃气氛,三人吃喝得正爽。忽然隔橱人影闪动、一个穿戴华丽的锦衣女子走了进来。她娇滴滴地说道:“哟,原来薜大人、陶大人也来光顾小店?这可是意外之喜呀!”
荣远航抬眼一看,顿时愣住了,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原来这锦衣女子正是姜燕云。
但是姜燕云连正眼也没有看他,而是接着说道:“可真是巧了,费大人也来了呢。”
原来她背后还站着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卧蛰眉,酒糟鼻,四方口面,看上去自有一股威严。陶承禧与薜天定一见来者,居然连忙站了起来施礼。
陶承禧拱手道:“下官承禧见过费大人!”
“不知太尊驾临,晚生有失远迎了。”薜天定恭恭敬敬地揖了揖。
原来这男人竟是仙阳城正印官知府费榘。只见他脸上淡淡的微笑,拱手回了一礼道:“薜兄、陶大人也在啊。唔……这人是谁?”他指了指荣远航问道。
当姜燕云带着这人过来,荣远航就感觉不好了。心想她应该刻意过来找碴的吧?现在一听,对方居然是个官居知府的高官,这相当于市委书记啊!分明是这女人找来靠山对付薜定天的。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还是顶头上司?
但荣远航还是站了起来,脸上挤出淡淡的笑容说道:“小子荣远航,拜见知府大人!”
“太尊,他是北大陆南赡部洲之人士,荣小哥因海难而难以返回故乡,故请愿入籍我阳仙府城,甘作堂下之民,晚生也酌情考虑通过,这不还没来得及向太尊您呈批。”
“胡闹!”费榘突然变脸,他瞪了一眼薜天定说道:“此人来历蹊跷,来自南赡部洲之说词,你可有派人查证?没有吧?万一是敌国细作,你可怎么办?最近甫岐蛮子可是频频骚扰我沿海诸县,要是被这些海贼来个里应外合攻我仙阳城,你可担当得起?”
“这、这……”薜天定被他质问得浑身颤抖,也不知是紧张还是被气到,看看荣远航又看看陶承禧,不帮荣远航吧,又收了人家二千两银子,帮着说话吧,又得罪顶头上司,不由直愣愣的竟然一时语塞。
“费大人,你这么说太过了吧?”这时陶承禧站了出来,说道:“荣公子可是敝府宝嘉郡主作的保,虽然来历无法证实,但绝不可能是奸细,更不会危害到本城防务治安。”
“嗯,本府当然相信宝嘉郡主了,”费榘斟酌着说道:“但既然无法证实其人来历,冒然让他入籍,恐怕不妥。还是有待考量,看他对本城所作的诚意再行定夺为好。”
“这……”陶承禧一张紫膛色的脸,顿时涨得发黑。虽然知道他与自家主子并不是一路人,但现在却是**裸的不给面子了。
“知府大人,你说的诚意是指什么?”荣远航沉声问道。他瞪了姜燕云一眼,料想是这个女人从中作埂,可是要想留在仙阳城发展,就必须过这一关,现在在有限度的情况下只能忍。
费榘咧嘴嘿嘿一笑,说道:“本官考满在即,但府里财政匮乏,钱粮逋赋难继,税额相差五十万两——黄金,假若荣相公能帮着出十分之一,解这燃眉之急。那本官将凑请部里,可让你抬入官籍,荣相公以为如何啊?”
十分之一,就是五万两黄金!荣远航略一算,即使去现代购买,也要花上五亿五千多万人民币!他不禁冷笑起来,为了入个鸡筋一般的户籍,值得么?不过,他没有当堂发作,知道这是姜燕云设的陷井,硬生生的压下怒火说道:“五万两黄金?大人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个升斗小民,如何出得起五万两黄金?”
费榘脸一沉,“没有吗?似你等流民,对本城无任何贡献,要你入籍何用?”
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指比了比道:“三天时间,你如果能拿得出五万两,那你就是仙阳城庶民之一,若是没有,那为着本城治安、休怪本府下令驱逐了。”说到这里,他又对陶、薜两人拱了拱手,一声不吭地拂袖而去。姜燕云脸上带着讥笑看了荣远航一眼,这才昂首挺胸的跟着去了。
“啪!”陶承禧一拍桌子,吓得几陪酒姑娘齐齐一震,恨恨地说道:“这、他这简直是小题大做!”
“荣公子。”薜天定一脸死灰,他掏出了四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说道:“惭愧,这事恕本官无能为力了。”
荣远航却不接,说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要回的道理,薜大人,这事不怪你。当是我的孝敬银吧,只要你以后能力所能及的提供一些小小的关照,荣远航就感激不尽了。”
“唉哟,这、这,好吧。”薜天定手里紧攥着银票,其实很不舍到嘴的肥肉又要吐出来,既然荣远航都这样说了,这才顺势就收入怀中。
荣远航越想越气,有什么方法能修理这个知府的?于是问道:“薜大人,刚才知府大人所说的考满是什么意思?”
薜天定想了想说道:“这个说来话长,天下官员每隔数年都要经朝廷考核,但凡有不合格中者,或降职或降薪停俸,严重者甚至黜退。”
荣远航心里一动,问道:“那考核的内容呢?”
薜天定看了看他,本来是不屑说的,但收了人家的银子,又觉得心里有愧,所以又简单阐明了一下:“考核依照在任须知文册,以此为纲,无非是德性、学识、才智。有无素行不谨者或贪淫酷暴者,最重要的是看地方钱粮有没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