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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条进化的道路本不是我们选择的。调整者能够形成现在的规模，本来就是自然人自己开始的、自己选择的进化之路不是吗？就算是失败品，我们这些失败品也完美的继承了所有生命体的固有天性，会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种族争取一条生存之路。”
“抛弃所有的虚伪词藻的外皮，我只能如此直白的回答。”
“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成功还是失败，是自然人自己选择的，自己开启的。自己迈出了这一步。而既然已经迈了出来，作为这一步成果的我们，就不会允许后退！”
谈话结束。
莱昂哈德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默默的握了握拉克丝的手。他感受到了最终，拉克丝平静话语下的坚持和自信——或者说傲慢？
想要试探的东西在话语之外，从言词态度上得到了一个答案。
而从那些话语之中，他们也得到了很多东西。
——至少，从来不曾真正交流过，只是在万里之遥的两地，通过一个个的事件在背后交手的两个势力，这次是真正的彼此明白了对方的方向。
——在想要后退和不允许后退之间，没有什么正义可言，也没有什么绝对的正确错误可言。抛掉那些虚伪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了种族的生存。只是看看在这两者之间，谁能胜出罢了。
“胜者为王，这也是自然的淘汰选择规律。看来，是要遵循这个规律了。是这样的吧？”最终，他用这句话结束了这次的会面。
也结束了两大势力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的——唯一一次正面交流。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奥布的破绽
莱昂哈德在第二天就离开了。但是在使节团中，克林萨尔和柯尔德还是留了下来。一直等到了联军的返航。这是一次凯旋，尽管加百列依然被满世界的在被追捕。但是到了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澜罢了。
要说在这段时间内，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的话，大约也只有两件了。
就在莱昂哈德离开的那一天，大西洋联邦发生武装政变。原本的傀儡总统尤素福。寇布兰度被推翻。随即，大西洋联邦进入军管状态。对于外界的事物基本不再参与。
而在密涅瓦回到直布罗陀的前一天，高雄被攻占。东亚共和国全境落入了“新东亚共和国”反抗势力手中。但在高雄被攻占之前，残余的部队却炸毁了高雄宇宙港。
东亚和大西洋联邦的宇宙港都失去了。
想要建成，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
凡是关注着这个势力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奥布。那个势力中唯一一个，还有质量加速器的国家。
**
“这是我们的舆论形式最好的时候——因为核弹被拦截，LOGOS被击破。但是现在，我们依然需要等待，一个可以战争的理由。”
拉克丝如此对自己说到。
事实上，这也不远了。
因为她才知道，雷居然一早就在策划这件事情。事情的关键，依然在奥布，还有逃亡中的加百列身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LOGOS，蓝色波斯菊的残余势力，还并没有从地球上被完全的抹去。
而在奥布，则有一个被人们忽略了很久的姓氏——塞兰家族……
“这是，奥布最后也最大的破绽了。”已经醒来，但是依然被要求待在床上的阿斯兰如此说道，嘲讽的笑，“他们要一个稳定而完美的环境，尽可能最快的掌握奥布，所以留下了他们，甚至让那个尤纳成为了那个冒牌货的丈夫……但那对父子是权力欲十分重的人。尤其是尤纳。罗马。塞兰。以我两年间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没有那个可能甘心就那么成为一个傀儡的。”
“我不认为……萨哈克姐弟会不防范这对父子。”
“这是当然的。所以才要拉克丝你来做样子啊！认为我们已经有些盲目自大了。然后，装作把目光都放在了月球和大西洋联邦——所以艾丽西亚他们都要被派到太空去了不是吗？”
——确实，就在这两天，扎夫特已经看来已经加大了对大西洋联邦和月球的监控。表面上看来，似乎是对大西洋联邦的政权变更很有些不安。JSTA的三台机体及其驾驶员也已经收到了调令，回去准备本土的防御和对月球的监控。尽管现在不敢做的太过火，甚至只是摆出一个姿态来而已。但是有那个姿态，就足够了……
甚至，密涅瓦都会被调到卡潘塔利亚去——应对东亚和大西洋联邦现在的局势。
——莱昂哈德的一个目标似乎就是让他们把目光转到那里去，现在看来，“成功”了，不是么？
“而且，”阿斯兰慢慢的说道，“我们也不需要让尤纳父子夺权成功，只要让他们包庇加百列就足够了。穷途末路的两方人马，肯定会把对方当作救命稻草的。”
坐在他床边的拉克丝有些愕然，随即和一边的基拉相顾无言。
在阿斯兰加入后，雷完善了他的计划。
加百列，本来就没有打算在天堂岛抓到他。而是打算用他做饵将奥布拉下水。
这个计划本来不错，但是拉克丝看到的，却更多是阿斯兰平静外表下面的仇恨。为了这份仇恨，他是第一次主动去策划什么，然后执行。
于是，看见拉克丝愕然的眼神，基拉只能对她苦笑了。
“现在，那个奇萨卡大校在奥布的活动似乎也挺让那边头痛的。不要说，我们还通过终端机派人去接触那个似乎有一定证据证明卡嘉丽身份的人了，正在试图把她救出来。”雷则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事实上，那个还不知道到底掌握了什么程度的“证据”的证人，能够救出来自然是好的，不能救出来，也不是太有所谓。
因为……
“那个人其实救不到也就是那样。塞兰父子的大局观都糟糕透顶。军事上的才能更是完全没有。父亲至少还是一个内政的高手，儿子却除了夸夸其谈什么都不会。”阿斯兰显然对于那个卡嘉丽名义上的“丈夫”还是很有怨言的，虽然说得是实话，但是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他何时说人说的这么刻薄过？
“只要想要夺权，自己就会把当初政变的真相和卡嘉丽的死亡抖露出来的……”
坐在病床上，身上一身伤，但阿斯兰的眼神却是冰冷的。
“总是他们算计我们，也该我们来算计一次他们了。”
**
确实，此刻的奥布，塞兰父子正在蠢蠢欲动。
这两人被阿斯兰批评得似乎就是白痴了，但是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其实还是很擅长的。这一点阿斯兰也不可能否认——否则，当初是怎么把奥布的政权握在手中的呢？
也许在军事、世界局势的判断上不怎么厉害，但是除了内政之外，内斗也还是很厉害的。
而且，贝拉。罗纳也确实是有一点失策了——那就是，她并不和他们一起住。虽然在表面上，她是他们的媳妇，也时常要回到塞兰家的别墅中居住。但是和尤纳却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独自居住于一栋小楼的。更是因为政事繁忙并不时常过来。
虽然别墅中的人已经大部分换上了他们的人，对于这两父子也时刻监视，但，人总有放松的时候不是？
何况，塞兰毕竟是奥布悠久的家族了，又掌握了奥布的实权那么几年。在内斗上擅长的他们要说因为一次政变就丢掉了所有的势力，就连贝拉也不会相信。
所以才时时监视的。
但现在，一个已经豁出了命在奥布联络反对势力的奇萨卡，还有正带着证人在奥布四处躲藏的，原阿斯哈的拥护者——罗兰。德。奥修普——这个原奥布情报部的负责人之一对于奥布的情况实在是太熟悉了——都让贝拉十分忙碌。连带着，她用来监控塞兰父子的力量，也有所减弱了……
**
“这是最好的机会，父亲！”密室中，尤纳神色焦急，乃至于有些狰狞的在劝说着自己的父亲，“你不知道，那个贝拉还在暗地里策划什么——那两件事情，还不能让她忙到这种地步的！她甚至在策划提高国内调整者的地位，父亲！如果我们不阻止她，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
“但是……”乌纳德好歹比儿子多出了那么一点点的见识，虽然宠腻儿子，甚至到了常常对他言听计从的地步，对于世界局势也往往看不清，但这个时候这么明显的一个事实还是不会忽略的。
“但是现在的那个人可是过街老鼠啊！自保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力量能帮我们？”
“父亲！”尤纳连连跺脚，有些愤恨父亲的犹豫，紫色的头发在后面晃来晃去，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你要想想，除了那个人，现在还有谁能想到帮我们？奥布，人人都以为我们现在还风光，但是那几个人把我们看成什么了？”
“您不要忘了。”他得意洋洋的说，“在全世界都声讨LOGOS的时候，那两个女人在干什么？趁这个机会对付卡嘉丽！蓝色波斯菊的力量遍布全球，因为舆论的关系，都隐藏起来了而已。我们奥布难道就没有吗？他们的领袖，就是那个人！”
“再说了……”他似乎有些心虚，即使是在这样的密室，也还是左张右望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和他商议啊！现在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不能声张的。我们秘密借他的力量就是了。只要把我们的那些力量解放出来，我们又重新掌握了奥布的话……那个时候……”
过河拆桥吗？
乌纳德终于意动。看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儿子真的已经长大了啊！
而且……
像一只老鼠那样躲在暗处，做什么都受到限制；就连发言什么的其实也不过是照本宣科——只为了保住性命；没有任何自由，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不得不做一个傀儡。
再想想看当初，掌握着奥布的大权，大西洋联邦也因为他们的态度时时帮忙。在这个国家里面，就连首相也在掌握之中。在世界上，更有一席之地的发言权……
现在的日子真的是让人不堪忍受！
——权力这种让人上瘾的毒药，只要品尝过了，又有谁能够说轻易放下呢？
就算只是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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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亲假结束，刚刚回到工作岗位，这两天事情比较多，但是星辰也快要完结了。所以大概会从后天开始恢复日更直到完结。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迫近
走出医务室，拉克丝才苦笑出声，“阿斯兰变了。”
对此，基拉也有点不安，“希望报完仇之后，能够恢复正常吧……”这样的阿斯兰，他也很不习惯啊！奇萨卡大校，他在雷那里基本上也成为了一个彻底的棋子——可以抛弃的棋子。雷和他并无交集也就罢了，阿斯兰居然也没有异议……这让他真的很不安。
但是现在也，还有别的事情……
“现在议长在接见那个柯尔德教授吗？”
拉克丝点点头，“基因学家之间的交流，听也听不懂吧？”
是吗？
想起塞伊的话，基拉也苦笑了起来。那场谈话被忽如起来的战争打断了。回来之后也没有离开过密涅瓦，没有再见到塞伊。
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按照塞伊的说法，他们还没有成功。虽然有一点点成果，但十分微小。想要不伤害到人体而提高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这实在是一个很困难的课题。
一个已经成功了的技术和没有成功的技术之间……结果是可以想见的。问题只在于……
“在去天堂岛之前，雷也抽空和我说过一些。”拉克丝突兀的开口了，直接说出了基拉的担心之处，“你是在担心这种可能被我们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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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抹杀这种可能？其实拉克丝也不知道。因为她知道那个研究困难重重。即使是在以前就有了许多年的研究，但若不从基因入手，也不学蓝色波斯菊的研究方式的话，那条道路，其实是非常狭窄的。
拉克丝相信，在迪兰达尔和他谈过之后，就会有一个清晰的判断了。
所以在听说柯尔德离开了之后，她立刻就去见了迪兰达尔。
在为他临时准备的办公室内，迪兰达尔正坐在里面苦笑。这抹笑容的含义实在是复杂，拉克丝简直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他们的研究已经有了重大进展？”一开口，她就试探性的问道。
“不。”迪兰达尔却给出了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他是特地来告诉我他们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的。”
啊？
特意跑来说这个？是因为雷对他们的研究有一定的了解吗？但事实上，雷对此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是看见了柯尔德才想起来的。似乎原因也是认为“此路不通”。那么，何苦要特意来说这个？
拉克丝想了想，“是在担心他说的是假话？他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如果是这样，那就抹杀掉吧！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并非如此。”迪兰达尔却依然摇头，“确实是一个死胡同。”他背着手站起身来，却也没有在拉克丝的面前维持那副“温和稳重议长”的面容——本来就不曾维持的。
“在人类，不，生物漫长的进化史上。没有病毒的侵扰，没有自然环境的重大变化，生物怎么会轻易的进化？漫长的时光、种群的大量死亡、生存环境的变化或者是需求的变化……这些东西几乎都是进化的必要条件。这其中的例子，应该不需要我多举。”
以曾经的家庭教师来说这句话，或者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拉克丝默默点头——确实是不需要他举更多的例子。
“其实撇除那些东西，有一点或者可以说是关键——种群的大量死亡。这些死亡可以换取经验，带来进化的契机。不愿意伤害人命也就罢了，甚至连人的身体也不愿意伤害却想要追寻进化的契机——这怎么可能是一条坦途？”
是啊！
在调整者的历史上，也经历了多少失败？基因调整，在很久以前——重组战争之前，在人类基因组计划开始后没有多久，这样的技术，就已经出现在了历史中。
只是那个时候是极为细微的调整，结果几乎都是失败。
走到那个纪元的末年，才有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调整者出现……而这中间失去了多少性命？
但即使是如此，直到今天，基因调整也不是尽善尽美的。永远都会有不如人意的地方，也会有完全失败的调整者出现——身体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所以才会有“最强调整者”或者说“完美调整者”的计划。而在那其中，又有多少的失败品在前面开路，才造就了一个基拉？
“所谓的进化，本身就是对人类身体的一个改变。而这样的改变，总是要经过很多次失败才有可能出现成功契机的——调整者就是如此。但直到伊甸园计划，几百年的时间，我们却现在才能说，这个技术已经基本完善……”
“但我们是人为的。”拉克丝微笑，“而且……战争造成的死亡，算不算在‘种群的大量’死亡之内？”
迪兰达尔微微愣了一下，终于也还是微笑起来，“至少，这样的大量死亡也是一个‘动机’吧！确实，这种非自然人为选择的进化方式有很多不确定性，但作为调整者，我们只能这么选择了。问题不在这里。而是……柯尔德会来这里，其实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一点——他是我的同学。换言之，就是伊甸园计划，已经被一些人所知晓、猜测到了。顶多缺乏证据便是。”
他再次想起了柯尔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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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迪放弃了这条路，但是我却选择了一个虚无飘渺的梦想。凯特用自己的财团组建了反抗势力，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但我终究失败了。”
“蓝色波斯菊或者说大部分的自然人留守在地球上，都想要把那已经迈出去的一步收回来，认为把未来再次交给自然会好一点。但调整者已经把目光投向星空，为此需要更强的力量，必须要稳定这已经开始的人工变化——在我看来，这场战争就是这么回事。”
“我们都知道那所谓的进化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人工的选择。自然人害怕还会持续不断出现的牺牲和自身被取代的那种失落，而调整者必然要不断地完善已经有了雏形的进化之路。就算是非自然的。”
“终究，这两种道路的冲突决定了必然要有一个胜出者。否则纷争必然不断的延续下去。在这样的局势下，人类已经没有这个时间来等待自然的选择了——也许我就是因为最开始就明白了这一点，才想要找到一条折衷的道路的吧？”
“但是这早就已经被证明不可行了。因为即使是理论上也自相矛盾——改变就是一种伤害。我不可能在不改变的情况下，让人类改变。”
“而从你成为PLANT的议长开始，我就觉得，这个纷争大约要有一个结果了。而你的选择，我觉得是可以想见的。”
“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作为一个生物学家，我认为把一切都交给自然是最好的方式。但作为一个基因学家，我又认为这条道路既然已经迈出就不可能停止——人类已经迈过了上帝规定的底线，乐园已经失去便不可能找回。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去建立新的乐园了……迪兰达尔，我这次来，其实只是想要明白你的方法到底是什么，现在，我想我明白了。”
他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叫什么名字，却几乎是凭借直觉找到了计划名字的来源。
有些东西被称为“原罪”，但正是因为被称作原罪，所以才能说这已经说明了一切——即使是罪恶，也本就是人类立足于世的根本之一。又岂是祈祷和忏悔便能够消除？
所以，我们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去重建失去的乐园。而不是乞求上天的宽恕。人类的历史，一直便是如此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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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丝默然。
她想起了当初范迪法修尔对迪兰达尔的猜疑。该说这算是同学之间的了解么？在求学的期间，就已经对对方可能的选择有所了解？
确实，没有任何人可以隐瞒整个世界。
伊甸园计划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为完善的保密措施。技术什么的，直到现在也没有泄露。但从迪兰达尔的转述来看，那些人却是从迪兰达尔本身就能看出一点点的端倪来……
既然柯尔德可以，别人未必不可以。
至少会把柯尔德送来，多半，西欧的雷米雷特对此也有一定的了解了。
“如果为了坚定信心，我是不是应该嘲笑说——这是局限于地球的人类的思维？”最终，拉克丝还是扩大了嘴角的弧度，“但是真糟糕啊！我们都知道那些担忧可能成为现实。人力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