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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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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政府的成员也都认识。他们对苏联的所谓民族政策有自己的看法。可是,如果清醒地看问题,不论是平等党、格鲁吉亚孟什维克。还是达什纳克党都早已远离故土,他们总喜欢以愿望代替现实。而客观的、反映实际情况的看法要有意思得多。”

  【 ①沙米尔(约1798--1871年高加索山宗教民族主义运动的组织者。—译者】

  【 ②阿塞拜疆1912—1920年一个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地主的民族主义政党。—译者】

  上校不说话了,让我考虑如何回答。

  “我在德国人中间长大,可是在巴库学习。据我看……阿塞拜疆人是信任俄罗斯人的……是十分尊重他们的。在俄罗斯人的帮助下,阿塞拜疆发生了巨大变化,新建了许多东西,改建了石油工业。”

  “坦年鲍姆先生,我希望您先把问题搞清楚,然后回忆一些能使我们感兴趣的情况和事实。这样的报告会送到上边去的。”

  我非常清楚上校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事实和解释。

  我可以回忆舍马哈的富农分子骚乱,然后把它说成是反对布尔什维克的衣民群众运动;我可以回忆农业集体化时在伊美列丁③人居住的两个山村里发生的骚动以及一位二万五千人工作队④队员(从第比利斯来的俄罗斯工匠)被害的事件。最后,我可以随便胡诌些什么,谁能核实,怎样核实呢?阿申巴赫十分明显地暗示,这样的报告才“符合潮流”、他已经设想好了关于我们谈话的报告:《一个来自俄国、生长在高加索的知情人谈阶级和民族动乱》。阿申巴赫说,这样的报告“会送到上边去”的。也许,他可以帮助我取得信任。可是,准需要这样的报告,为什么需要?这份报告会帮助谁、得出哪些结论?我是否有权走这一步?让他知道我并非投其所好,我有自己的信念,我决不想为了“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而放弃信念。

  【 ③格鲁吉亚境内的少数民族。——译者】

  【 ④系指1929年苏联派遣到乡村支援农业集体化工作的先进工人部队。—译者】

  “高加索的各民族生活得象个大家庭。和我一起在师范学院学习的学生差不多有20个民族,也许有25个……”

  “我的朋友,这些情况在你们出版的任何一份报纸中都可以读到,”阿申巴赫懒洋洋地说道,“现代的社会生活是多种多样的,充满了矛盾,尤其象你们那种刚刚在试验、确立中的社会,更是如此……生活给拥护这个社会的人,以及反对它的人,都提供了足够的事实。当然,您‘受影响’的时间太长了……以为一个人会在几个月之内摆脱这些影响,那是幼稚的。”

  阿申巴赫拿出一把指甲刀,修起指甲来。

  “我们还会再谈的,我的朋友。”

  我多么想知道,我做得对不对?有没有什么疏忽之处?对于阿申巴赫的提议,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更果断一些?

  两天后的早晨,响起了电话铃。我听到暗语,便仔细谛听起来。对方和我约会,但没说时间和地点。这就是说,我必须在中午1点以前,到一个名叫“银咖啡壶”的咖啡馆去。这个小咖啡馆设在艾德哈大街的一处半地下室里。我不止一次走过这家咖啡馆,同安内玛丽散步时也常常路过。

  我提前40分钟出家门,买了份报纸,在汽车上打开来读。我试图读完登在第一版上的一篇文章,可是读完之后,什么也没记住。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十分费劲地反复读,十分勉强地理解文章的意思。

  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不早些让我知道?他会给我转达些什么?我应当做些什么?

  在靠里面的一张小桌旁,后背朝门坐着一个黑头发的中年市民,他在读报。他大概早就习惯于呆在这个咖啡馆里,习惯于这种环境,习惯于读这份报。

  这位“市民”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纳齐姆·鲁斯塔姆别科夫。

  我问道:“先生,这里有人吗?可以和您坐在一起吗?”

  “请吧,”

  他毫无兴趣地看了我一眼,便又一头扎到报纸里去了。他既没显得兴高采烈,也没表现得怏怏不快。他装作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我,所以没有理由不继续看报。

  我要了一份清淡的早餐。起初,我们默默地坐着。

  “喂,喂,”鲁斯塔姆别科夫叫了两声,环视了一下周围,似乎想找侍者,他好象在报纸上读到了什么使他扫兴的消息。

  他没找到侍者,同时确信没有人注意我们这张桌子之后,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喜欢这种天气。昨天下雨,今天又下雨……听说明天还要下。这算什么6月天气呀?

  我头一次听到他讲德语。

  “没什么,春天的雨下不长。”

  “这个侍者动作太慢。”

  “我看咖啡煮得还不错……”

  “您知道,战前这里的咖啡煮得可好了。是一个士耳其人煮的,那是位真正的师傅。

  “听说,差不多有50多种煮法。”

  “没听说过,可能吧。”

  我的同桌不慌不忙地喝完了第二杯咖啡,看了看表,说道,他是开车来的,问我到哪里去,用不用带我一段路。我道了谢,脱口说出一条街名。“我差不多也到那里去。”

  他用一只又大又宽的手,使劲儿地扶着桌子,站起身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在前边,好似每挪动一步都很费力。他的皮鞋后跟已经磨偏,走起来完全是一副身患气喘病、终日忙于老人喜欢做的事情的市民模样……他也许只顾得上保重自己的身体了。

  咖啡馆附近停着一辆轿车,我们坐了进去。车子一开,鲁斯塔姆别科人便把那只关节有毛病的大手伸了过来:“你好啊!” 他微笑着问道。

  我近来所忍受的种种煎熬和疑虑,只有现在,只有此刻,才一扫而光。这哪里是什么煎熬和疑虑,这简直是恐惧。既然我现在和鲁斯塔姆别科夫一起在慕尼黑,坐在一辆车里,这就是说,我有用,信任我。我的老师的音容笑貌使我感到这一点。

  据我看,鲁斯塔姆别科夫不论做什么,总是把工作、任务、委托放在第一位,而执行任务的人,以及他的情感、欢乐、伤心、疑虑、痛苦,全都是第二位的事。至于我在马利安圆柱没能接上头,在那些日子里我有什么感受、什么想法,如何夜不成寐,好几个月我没能从派我到慕尼黑里来的人那里得到任何消息,他对这些并不特别感兴趣。

  “您好,穆埃里姆①!”

  【 ① 阿塞拜疆语,意为老师。——原注】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多么迫不及待地想先开口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难道有人向我们保证过,说我们的工作将会毫不费力、一帆风顺?这就是说,事情就该如此。如果你动动脑子就会懂得,你在受到保护。领导认为,在时机未到之前,你应该安静地生活。现在该工作了。”

  他就是这么说的:“工作。” 就这么平平常常地说了这两个字。

  鲁斯塔姆别科夫开着车,就象他一生都住在慕尼黑,熟知它的大街小巷和复杂的十字路口。

  “你听着,要记住。几天前,在一次车祸中,马克斯·坦年鲍姆和捷列扎村中学校长先生。他们是从基洛瓦巴德回家的。迎面卡车上的司机是喝得酪酊大醉的狩猎检查员。他本来想逃掉。他开了枪……结果把民警打死了……你会收到一封让你立即返回的电报。你要想办法留下来同伯父长住……不要匆匆忙忙,不要操之过急,事情要办得巧妙。”

  我们的车子开上了通向纽伦堡的公路。

  鲁斯塔姆别科夫望了望头顶上的小镜子,继续说道:“你母亲的身体很好。她已经调到基洛瓦巴德去了,在市人民教育局工作。”

  鲁斯塔姆别科夫停顿了一下,好象表示关于个人问题的谈话到此为止,这些都是私事,与工作无关,与我马上就要听到的主要内容无关。

  “你听着,要记住,”他又说道,这次他好象费了很大劲儿才开口。“事情关系到战争。”

  我突然觉得鲁斯塔姆别科夫的面影飘忽不定,轮廓模糊不清,就象观众对放映员打口哨、发出嘘嘘声时银幕上出见的镜头一样…我必须克制住自己--这几个月来,由于期待、情况不明,特别是由于刚刚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忽然觉得全身疲倦已极。真的要打仗吗?如果这是另一个人说的,也许还好些。可以怀疑,不必相信。可是,这是鲁斯塔姆别科夫说的:他在没说出这句话之前,掂量过多少次分量?世界上难道有这样大的天秤,可以用它来称这字字千斤的句子吗?

  我作为一个年轻的红军军官,是首先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之一。这个消息将会使世界上所有的电台和报纸都茫然不知所措。我们的人预先知道这个消息,这太好了,这是最重要的……现在,鲁斯塔姆别科夫,还有他的上级都在给我下命令!他们知道我会绝对服从的,我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因为这是我终生的事业,我再也没有别的目标、愿望和念头了。他们信性我!记得我是谁的儿子。

  “……你应该到德国军队里去。忠心耿耿地为他们服务。这是‘中央’委托我对你说这番话的。你的主要目的是扎下根,尽可能多地了解情况。如果能弄个一官半职,那再好不过了。这种事不简单。要记住,对你这个外来人,他们总是不信任的,虽然你也是个日耳曼人。你将从卡林·帕尔姆那里得到任务。地址很简单:柏林,《晚报》……”

  我知道,我将把这次谈话的每个细节、每一分钟都铭记心头,终生不忘这部汽车、这条公路、头顶上的这面小镜子。我知道,我在这辆车里度过的每一秒钟都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忠心耿耿地服务”——这是最重要的。他们是不是理解,这对我将会意味着什么?是的,他们一切都清清楚楚,所以才命令我这样做。我是一名战士,这是我的天职。对于我,除了履行职责,在这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什么。

  “……卡林·帕尔姆,”鲁斯塔姆别科夫说道,“是‘前线来信组’的秘书,这是一位久经考验的可靠朋友。你不管到什么地方,必须首先给她写一篇短文。你成文章将用格哈德·卡利这个化名发表。有些读者会猜到你在哪里的。”

  我们会面的时间不长。关于我的同学,鲁斯塔姆别科夫只谈了几句:“他们如期毕业,都得到了军衔。”如果能问问他们现在部在哪里,那该多好呵。

  “叶夫格拉弗,我对你的祝愿,是在这种情况下通常说的那些话,”

  鲁斯塔姆别科夫临别时说。“我还祝你走运。我想说,我们都非常信任你。你要永远……记住这个。”

  我在长途汽车站下了车。

  ……

  “最好是搞错了,鲁斯塔姆别科夫最好是搞错了,他说的关于战争的消息,最好全是假的……如果这个消息不是鲁斯塔姆别科夫说的,那会好些。别人说的……可以不必相信。”

  我心里想。 

第三章 电报
  从捷列扎村发来的电报是阿格利毕娜署的名。我头一次读国际电报,虽然我知道电报内容,但还是不能一下读懂那些用拉丁字母拼成的俄语单词。

  安内玛丽急不可待地抢过电报,慢慢地默读完,咬起了嘴唇:“是个坏消息,有人死了。你听着。‘6月14日车祸父马克斯坦年鲍姆亡(句号)19日葬礼(句号)请接受深切同情并慰问伯父(句号)阿格利毕娜’。”

  安内玛丽不住地重复说:“现在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就是说,一切全完了…就是说,永远完了?”

  我用一只拳头托住下巴,双目发呆。我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他殉难的一刻……不觉泪如泉涌。

  “和伯父商量商量,和乌利里赫商量商量,”安内玛丽尽量平静地说。“你伯父会非常伤心的。我给乌利里赫打电话。”

  20分钟后,屋前花园的门口响起了汽车的急刹车声,我在窗外一看,看见卢克急急忙忙从“奥贝儿” 牌轿车出来。

  “请接受我的同情,弗朗茨。”他握了握我的手,看着我的眼晴。“你决定怎么办?我担心,你根本来不及。即使全程乘飞机,那也得换好几次。从慕尼黑到柏林,你总得先到大使馆,然后再往南折,到华沙的航班每周有3次。所以最好从维也纳和布达佩斯走。必须同上校商量一下,他也许能想些办法。”

  在乌利里赫说这些话时,安内玛丽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转身对我说:“你一走……一切就全完了……你再也回不来了……别慌,好好想想,”

  她用这样一种语调说话,似乎谁也不应该怀疑我们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我请你好好想一想。”

  伯父满身都是颉草酊①的味道。他的前额上渗出一层汗珠。他把手帕捏成一团,象个棉塞,用它擦着汗。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 ① 一种安神镇静的药水.——译者】

  “你反正赶不上葬礼了。咱们最好相依为命吧,你我都再也没有亲人了……”

  “伯父,我怎么能这样?”

  卢克给机场打了电话。他得知再过2小时40分钟有去柏林的班机,但机票已全部售完。这时,他立即同阿申巴赫联系。

  上校请我听电话。他对我深表同情,答应尽力帮助我搞到机票。他停了停,又补充道:“尽管如此,我作为一个久经世事的人想作一下推测…请您相信我的话……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性,你们那里的人已经得知您和安内玛丽的关系。这就很糟糕,您会遇到麻烦的……假如不谈别的话。很难相信这一切,让您回去的电报会不会是假的?您在柏林谈话以后就会清楚多了。如果您觉得…您需要商量,请在柏林给22—33—44打电话:两个2,两个3,两个4,很容易记。我的同事会帮您的。我原来的提议仍然有效。请记住这一点,我的朋友。”

  机场上有人在等着我们。到柏林的机票已经买好。安内玛丽获准送我到机舱口。

  “我的心告诉我,你会回来的。如果我们要分离很久,我将竭尽全力找到你,和你在一起。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这架双引擎、20个座位的飞机好象刚刚从传送带上拿下来似的。它霍地滑上跑道,稍停一会儿,便开足马力起跑了,然后不知不觉地离开了地面,盘旋着往上拔高。这时,我看见了安内玛丽,她向我挥动着头巾。在她旁边站着伯父和乌利里赫·卢克。

  在飞机飞行了将近一小时时,航空小姐把驾驶舱的折叠门关好,然后请乘客们注意:“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刚刚得到通知,柏林云层过低、有雨,所以飞机将在莱比锡降落……航空公司请全体乘客作本公司的客人,请各位游览市容,参观教堂、国际博览会、高等学府……明天早晨我们再继续飞行,气象学家预报明天是好大气……航空公司为此谨向各位致以歉意。”

  坐在我旁边的乘客是波茨坦的一位性情暴躁的胖商人,很不体面地骂了起来:他原定于明天早晨的重要会晤告吹了。到了旅馆,他面色阴沉地要了房间钥匙。每间房有两个床位。我大致猜得出明天这一天会怎么过,于是便学商人的样,决定不在游览上浪费精力。可是,很快我就后悔了。我的同屋刚一“合上疲倦的眼皮”,这座古老旅馆的厚实墙壁便被毫不客气的鼾声震得颤抖起来。这种鼾声我从前曾经听到过。

  在我的印象里,最出名的鼾声演奏家要算科泰·坎杰拉基了。和他住在一个房间被认为是最大的不幸。可是,现在我却想,科泰只不过是个无害的初学者,他的鼾声甘甜而又悦耳。

  这是热闹的一夜。我悔恨自己没去游览市容,不然我会同另一个人合住一间房的。

  我咳嗽两声,毫无用处。吹口哨,也只管一两分钟,我应该想些办法。半夜12点多钟,我打开灯。双眼紧盯着商人。我对自己说,如果我有点儿意志力,我应该能让他停止打呼。

  “平静、均匀地呼吸,没有什么打扰你。平静、均匀地呼吸,别再打呼。”

  我继续看着客商,逼着他那张皮肉松弛的脸、半张的嘴和满口被香烟熏黑的牙齿,心中不住地重复着:“平静、均匀地呼吸。”

  突然,客商停止了独唱,用嘴抽搐地吞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我想,也许是光刺激的。我把灯关上了,等着音乐会继续进行。

  我仰面平卧,纯粹出于预防的目的而在心中继续重复着:“平静、均匀地呼吸”。客商不再打呼了,这直是一桩奇迹。可是,我再也睡不着了。难道我真的发现自己有一种从前未曾识透的力量?这种力量是我天生就有,还是因为绝望而产生的?在这样的夜里不能成眠简直是一种罪过。这时,我产生了一个放肆的报复念头;为什么不把试验继续下去呢?

  我起身坐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两眼紧盯着客商肥大的后脑勺,在心里命令他:“你必须翻个身,脸朝我。你应该翻个身,脸朝我。”过了10分钟,我简直欣喜若狂,客商执行了命令。但是,这也可能是偶然的巧合。这时,我命令他醒来,穿上拖鞋,走到电灯开关跟前,打开电灯,然后再躺下。只用了不到15分钟,客商就准确地完成了请他做的全部动作。这样,在整个莱比锡他便成了我最可爱、最亲爱的人儿了。我只剩下4个小时可睡了,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感到遗憾。客商帮助我更好地了解了自己。可惜的是,不能把这次出人意料的试验情况告诉给朋友们。我设想了一下坎杰拉基和姆纳查卡尼扬会怎样听我讲,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

  飞机仍然不能起飞,情况的变化使我在到达柏林之前提前“作出决定”。

  白天,我给伯父打了长途电话,告诉他飞机被迫降落在莱比锡,现在已经赶不上葬礼了。

  “那就回来吧,回来吧,弗朗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是的,伯父,我回去。”

  回到慕尼黑,思斯特对我说;“你不知道,弗朗茨,你不知道,我是多么依恋你,没有你我是多么难熬……安内玛丽会怎样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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