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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姨娘以为她是撞鬼了,请来巫婆到倚碧阁乌烟障气地弄了好几日,说是驱鬼。
可曾绒却丝毫不见好转,眼神由憎恶变成了呆滞。
曾义恩最近懊恼烦闷得很,在朝堂里日日有人与他争锋相对,特别是那个望宁侯,而且他的党羽也暗地里与他作对。而自己府里却发生了一桩又一桩不吉利的事,先是曾珏不能说话了,后来是姜姨娘小产了,现在曾绒又中了邪气。
他心里叹道,难道靖宁府要在他手里败落么?
这日冠大夫来倚碧阁,说是送来给曾绒治病的药,与姜姨娘眉来眼去了几下,见没什么甜头可尝就回偏院的自家房里了。这偏院是个大杂院,府里凡是成家的家丁婆子们都是住在这里的。
这些日子因曾绒中了邪气,姜姨娘也没心思与他勾搭了,他烦闷得很,就犯酒瘾了,想起底柜里有一壶好酒,一直没舍得喝,便想着要翻出来喝几口。
在底柜里翻着翻着,却翻出一包红色粉末来,他顿时傻眼了。
他是大夫,当然识得这个。
到了夜里,他的媳妇回来了。
他把药包往桌上一拍,厉声道:“这是你干的?”
冠平家的先是惊愕,慢慢地,她也认了,平缓地说:“是。”
“李姨娘指使的?”
冠平家的听他冤枉她以前的主子,便愤怒起来,“呸,什么李姨娘指使的,要不是你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能造这种孽?”
冠大夫圆眼怒睁,他的媳妇平日里可是顺从得很,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从来不敢顶嘴,今日不仅顶嘴了,还敢说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这还得了!
“你胡说什么?”冠大夫上来就给了她一个大耳掴,暗道,你个臭娘们还敢在我头上发威?
冠平家的平时常常受着他的气,若不是看在三个儿女的份上,她也不会如此忍气吞声着。本想着日子也就这么混着过了,没想到她的男人竟与姜姨娘勾搭上了。她得知后,慌了,若让侯爷知道了,她的男人就必死无疑,到时三个儿女谁来抚养,靠她一人,孤儿寡母的,日子该怎么过?
最可怕的是,她担心姜姨娘肚子里怀的是她男人的种,要是生下来被戳穿了,那还得了?
冠大夫见她挨了一大耳掴还不肯说出是为什么,便又要上手打她。
她推开了他,气冲冲地跑到房里拿出一件小肚兜来,说:“这不是姜姨娘的,会是谁的?我若不是为了保你的命,怕她生下你的孽种,我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什么我的孽种,那是侯爷的种!你这个臭婆娘!”冠大夫说着就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撞了几下后还要来掐她的脖子。
“你敢再掐,我就大声喊出来,让大伙儿都知道你这些不要脸的事,看你还能不能活命!”
这下冠大夫老实了,松了手,咬牙切齿地说:“你胆敢说出半个字,我首先取了你的贱命!”
说完他就气哼哼地甩手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回 混乱仗
靖宁府的人都觉得曾绒中的邪气实在蹊跷,一旦进了倚碧阁,或是姜姨娘在她的身边时,她这身邪气就犯得十分严重,如同魔症了一般,以前一双非笑似笑十分好看的眼睛给生生地毁了,如今谁都不大敢直视她那一双直冒寒气的大眼睛。
更让人不解的是,她还根本不敢进后房!
若不在倚碧阁,或是姜姨娘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她却又好一些,神情与面色都比较正常。
结合她这些匪夷所思的症状,众人都说有可能是她们母女俩的命格犯冲,或者就是曾绒的命格与这房子的风水犯冲。
姜姨娘又风风火火地请来了算命先生和风水先生。
经他们左看看右算算,最后一致认为,曾绒的命格确实与这房子犯冲,也与她娘犯冲。
曾义恩虽然不太相信这些,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为了以防万一,他赶紧给曾绒另指了倚莲阁单住,并派了娇儿、妮儿、吴敬家的、崔发家的共四人进倚莲阁伺候她。
为了远离邪气,曾义恩本想让姜姨娘也搬出来。可姜姨娘却说自己在倚碧阁已经住了这么些年,住习惯了,不爱挪地方。
曾义恩没有强求,知道她对倚碧阁有感情,也就作罢。既然她不愿搬出来,曾义恩只好让才三岁的曾缃也搬了出来,指了倚春阁让她单住,并且让鸳儿、莺儿、金石家的、王树家的伺候着曾缃。
如此一来,姜姨娘还轻省了,心里还高兴着呢,以后与冠大夫行奸岂不是更方便,反正侯爷每日上午都要上朝,根本来不了她这里。
其实曾义恩哪怕白日里有空也不会去她的倚碧阁,他真的是很忙,没有闲工夫与她调情唠嗑。即便是晚上,也是隔三差五地去一回。
没想到曾绒自从搬出来后,还真有些好转。她虽然还是不大说话,神情与模样也没有以前那么有灵气,但至少不那么呆滞了,眼神也柔和了一些。关键的是,如今众人都敢直视她的眼睛了。
曾义恩得知后稍稍心安了一些,心想着,也许时间久了,她慢慢地就能恢复如初了。
而李姨娘自那一病后,总是好几日又坏几日,人一下子老了许多,容颜失了华色,肌肤失了光泽,眼神显得黯淡。她本来比夫人要小上几岁的,如今看上去,她竟显得比夫人还要大上几岁。
曾致与曾敏知道他们的娘得的是心病,因为爹好久不来看他们的娘了。
若放在以前,哪怕李姨娘身子只有一点不大爽利,曾义恩都会来看望她的。而今,是叫也叫不来,请也请不来,上门去找他,他也不让她见。
他们兄妹便跟着闷闷不乐起来,最近在学堂里也没心思用心读书。
这日曾义恩下朝回来,刚进府院大门,就被曾致拦住了。
“致儿,学堂里这时就下课了吗?”
其实这一日上午曾致根本就没去学堂,一直在芳香阁里陪着他娘说话。
“爹,我娘都病了好些日子了,您为何从不去看她?”曾致满含期盼的双眼瞧着他爹。
曾义恩脸色郁结,支开了一群随从,让他们远远地站一边去,然后对曾致说:“爹政务太忙,没得空。”
“可是您若现在去看娘一眼,根本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您平时不也有时间去至圣堂与倚碧阁么,为何就没时间去看我娘?”曾致放着胆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曾义恩见曾致如此质问他,心中十分愠怒。他暗忖,他的七个儿女中,估计也就曾致敢如此吧。他冷声道:“致儿,你小小年纪如何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爹去哪房也需你来安排么?”
曾致很委屈,又道:“娘病了,只要您去看她一眼,说几句安慰她的话,说不定她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这种病是她自己招来的,岂能是我去看一眼就会好的,你若有孝心,就多在她身旁尽心侍奉着。”曾义恩说着就要走。
曾致紧跟着他不放,求道:“爹,您就去看一眼娘吧。若您觉得娘做错了什么,您就说出来,然后骂她一顿或惩罚一下她也好。您这样对她不理不睬又不肯见的,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整日忧思着,病又怎么能好?”
曾义恩听了彻底动怒了,“你休管大人之事!平时在读书求学上不见你上进,怎么对这些事比谁都上心?你娘心里比谁都清楚,无需你来为她求什么。爹政务繁忙,且与你娘一向话不投机,难以交心,就不去招惹她了,你叫她自己好好保养身子,好自为之吧。”
曾致听了,眼含着泪,赌气跑了。
他跑回到自己的阳晖轩痛哭一场。他心里萌生了怨念,怨爹为何对娘不好。他自知娘是最温顺的一个,就这样还被爹冷落,难道软弱就要被人欺么?
次日上学堂时,曾致一脸的忧思,而曾敏也一直闷闷不乐。
刚才陈先生让他们做了文章。曾玫又写了一篇好文章,得了陈先生好一番夸赞。宝菱也有了长进,字写得越发地像样了,还能理解不少文章呢,刚才也得了陈先生的表扬,还夸她很勤奋,是个有上进心的好孩子。
这时陈先生要出去小恭,便让他们休憩一会儿。
曾玫把文章就放在桌子上,因有丫鬟进来送水与点心给她吃,不小心将这张纸蹭了一下,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曾敏的脚底下。
曾敏本就看不惯曾玫,更嫉妒她刚才写了好文章得了陈先生的夸赞,就直接用脚踩在上面,还使命地用鞋底蹉着。
曾玫低头一寻,见这张纸已被曾敏踩得不成样了,很是心疼。
她平时都会将自己写的文章妥当地保存起来,见了这情景,心里不免生气,便道:“曾敏,你明明知道这是我的文章,为何还要用脚使命踩它?”
曾敏头也不抬,哼了哼,道:“谁让它掉到我的脚下了,既然在我的脚下,我为何就不能踩,我偏要踩!偏要踩!”她说的同时,双脚更是用力又踩又蹉,这张纸已成稀巴烂了。
曾玫气得脸通红,大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
曾敏站起来,噘嘴回道:“是,就你会讲理!你还不是跟你娘一样,就会假惺惺地装好人,背地里还不知怎么说人坏话哩!”
这下她真把曾玫给惹怒了,曾玫厉声说道:“我娘说过谁的坏话了?你怎么说我都行,但不能说我娘,我娘可是府里的夫人,哪里是你能胡乱编排的!”
“哼!若不是你娘在爹面前说了我娘的坏话,我娘病了,爹会不来看她?”
曾致坐在那儿本就烦闷,见她们吵了起来,还扯到各自的娘,便直嚷嚷:“妹妹,你就少说两句!”
“我就不!”曾敏说着就推搡了一下曾玫。曾玫毫无防备,身子不稳,往后一倒,后脑勺正磕在桌角上。
宝菱、曾珏与曾致都吓得一惊,赶紧上前来看曾玫的伤势。
曾玫痛苦地捂着后脑勺不让他们看,她动气了,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抬起胳膊“啪”的一声,给了曾敏一个大耳掴子。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打人的耳光,因为她实在是气急了,曾敏惹怒她也就算了,但她容不得别人编排她娘的坏话。
曾敏可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脸,更没想到还是曾玫,她嚎哭起来,“你……你敢打我……”说着就发疯似地向曾玫身上扑过来。
宝菱见势就从曾敏后面拉着她的衣裳,不让她去扑打曾玫,而曾致与曾珏又在曾敏前面拦着她,扶着曾玫。
曾敏见个个都护着曾玫,顿时恼怒交加,便回过头来,抬起胳膊“啪”的一下狠狠打了宝菱一个大耳掴子,把曾玫给她的疼痛转手还给了宝菱,还用力把宝菱推倒在地。
曾敏自知这时打不着曾玫,何况自己个子小也打不过曾玫。就对着宝菱出气,宝菱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呢,她又过来对着宝菱狠命地踢。
曾致与曾珏松开了曾玫,跑过来把曾敏拉到一边。
“够了!”曾致朝曾敏吼了一嗓子。
“哥!她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拦我,难道要让我乖乖地被曾玫打么?”曾敏哭着回驳道。
“这关宝菱什么事呀!”曾致把她摁在座位上坐着。
曾珏这时已经上前把宝菱从地上扶了起来。本来宝菱正要敞着嗓门哭,见从来不愿搭理她的大少爷来扶她,也就抽泣着,忍住没哭出声。
陈先生小恭回来,见丫鬟小厮们围在门口便觉得奇怪。进来后,见堂里乱成一团,他惊愕住了。
曾玫抹着泪,曾敏嚎淘大哭,宝菱抽抽嗒嗒,曾敏与宝菱还一人脸上印着一个红掌,曾致与曾珏都憋闷着脸。
“这……是怎么回事?”陈先生问曾致,因为此时也只有他能正常回答问题。
曾致却不出声。
曾敏指着前面的曾玫,一边哭一边说:“是她先打我的!”
曾玫回头说:“你还有脸说!是你把我的文章踩得稀巴烂,也是你先推的我,我的后脑勺都起大肿包了,而且你还打宝菱了,难道你还有理了?”
陈先生大概知道这是由一篇文章引起来的混乱仗,觉得批评谁都不好,便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下面接着上课。”
下课回来的路上,曾珏见宝菱的脸红肿着,想到曾敏还狠狠地踢过她的身子。回到明澈轩后,曾珏便让玳安去医药堂给宝菱拿消肿的药来敷一敷。
宝菱得了药,知道是大少爷关心她,心里很是感激。
徐昌家的与温福家的问宝菱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被谁打的,宝菱怎么也不肯说。她们又问玳安、玳林,要知道玳安与玳林是最懂大少爷的心思了,当然也不会说。
而在回来的路上,曾致见曾敏往芳香阁走去,便拦住她:“你不能去告诉娘!”
曾敏委屈地说:“我都受欺负了,还不能告诉娘么?”
“都是你自己招惹出来的祸,还有脸跟娘说?娘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这个样子让娘见了岂不是更堵心么?”
“我……我……”曾敏跺了跺脚,朝自己的菡萱阁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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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出侯府
哪怕他们个个都不肯细说原因,但曾敏与宝菱脸上有着掌印,丫鬟小厮们再暗地里一传,也就传到了高夫人的耳朵里。
次日下午,陈先生就被叫到了至圣堂。
曾义恩得知后,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便也陪在这里。
“老朽只不过出去小恭一会儿,没想到等我回来时,他们就乱成那样了。其实也就一篇文章掉在了地上引起来的事端。大少爷与二少爷只是拉架,并没有参与其中,他们还是很懂事的。”陈先生又将他了解的大致情况细说了一遍。
他不知曾玫与曾敏的言语中涉及到夫人与李姨娘。当然,既便他得知涉及到她们,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这个敏儿,从小爱招惹事,争强好胜的,竟然欺负到玫儿身上了。不就是见不得玫儿写得好文章么,玫儿可是她的姐姐,浑丫头不知大小的!”高夫人听了气得很,但为了保持大家风范,她还是没有将话说得太难听。
陈先生道:“确实是二小姐挑出来的事,她脾性焦躁了一些,气量也小了一些,我看着,大小姐给二小姐那一大耳掴子可也不轻呢!”他实话实说,并无偏颇。
“那还不是她先推玫儿的,玫儿长这么大可是头一回打人!”高夫人立马回道。
“夫人说得是,我这也是头一回见大小姐动怒呢,平时她的性子可是极为温和敦厚的。”
曾义恩一直未吭声,心里在思忖着,李姨娘外表柔顺,心思却狠毒,而教育的两个孩子,致儿顽劣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的,至于敏儿他本来还觉得算是乖巧能干,没想到如今也是心思过重,又爱惹事生非,脾性暴躁,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看谁都不顺眼似的。
他叹了叹气,道:“还望陈先生在开蒙教学时,也多教教他们如何做人,教他们如何谦逊礼让,知礼仪。两姐妹在一个学堂里读书,竟然还打架,这要传出去,简直是丢人现眼!”
陈先生羞愧,道:“侯爷提醒的是,老朽定会在这方面多多教诲。毕竟她们都还年幼,拌嘴吵闹也是极为正常的,还望侯爷与夫人不要太忧心。”
虽然陈先生在开头也说了宝菱被打的事,但夫人与侯爷的心思全在自己儿女的事上,并未将宝菱的事听了进去,提也未提。
陈先生走后。高夫人本想去看看曾玫,然后再把曾敏叫来教训一顿,这时见大管家徐昌进来了,说有重要之事禀报侯爷,她就没挪动身子,暂且坐着听一听。
徐昌将这两个多月来置的铺子各情况向侯爷禀告,并将各铺子所花的银两帐目及各铺子伙计名单递给侯爷过目。
曾义恩仔细看了看,一共有三十个铺子,其中有八个是在益阳城和霄阳城,经营的有首饰、绸缎、药材、粮油等等,都是近年来时兴的生意。
曾义恩思虑了一下,说:“把益阳城和霄阳城共八个铺子全都放到致儿的名下,再……把明罗城这两个粮油铺子也放到他的名下,剩下的二十个铺子,珏儿与琨儿各分得十个。”
高夫人听了,顿时不乐意了,眉头一耸,道:“侯爷这是为何,致儿得的怎么可以与珏儿、琨儿一样多?”难道她白当大了?
曾义恩瞧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夫人这都不明白么?珏儿与琨儿总得有一人会袭得侯位,到时无论他们俩谁袭得侯位,就得把自己名下的十个铺子给另一方,不就是二十个了么?是致儿的双倍!致儿性子不沉稳,瞧着他将来也不像是个能懂得治国韬略的,也就不让他走仕途了,分得他那十个铺子,将来作为二房那一脉的生存吧。大管家,等致儿再读两年书,实在不上进,就打发他去铺子里学着做生意吧。”
高夫人得了这一番话才心里才舒服起来。将来她必有一子袭侯位,另一子无论将来会得个什么样的官职或者无官职,且还有着二十个铺子呢,何况府里有着丰厚的家底,她总算不需太为儿子们操心了。
而等曾致成人了,就让他带着二房那些人去益阳城与霄阳城吧,反正侯爷再也不愿去李姨娘房里了,在眼前也是硌眼。
只是曾致才八岁多,还得等好几年呢。
心里舒服了,刚才的气也就消些了。她来到曾玫的玉泠阁,见曾玫的后脑勺上的肿块也消得差不多了,就命人唤来曾敏说了几句,教她要懂得尊卑分清长幼,眼界别太高,别顶到脑门上去了。一开始想训的重话也就略过不提算了。
*
眼见着气候越来越凉了,府里开始忙着给各房里添置新袄,换新被褥及一些器皿家用。
夫人与曾珏、曾玫、曾琨自然是享用着最好的,二房与三房的各位则要差一些。但姜姨娘向来会在侯爷面前撒娇,一来二去的,她房里用的各式各样比正房里也差不了太多,金银器皿与首饰香粉是样样的上等货色。只因二房里没人敢提,差一等就差一等吧,李姨娘也无心思再争这些。何况哪怕自己去争,也是争不来的。
下人们享用的当然更是要差一些的。
这一日,宝菱领来了与丫鬟们一样的新袄与绣鞋,正在欢喜地往身上穿呢。
徐昌家的与温福家的看了看,两人眼神一递,避开了宝菱,两人站在另一旁唠起话来。
“也不知夫人是真心把宝菱当童养媳养着,还只是当丫鬟使着。你瞧宝菱领来的新袄与鞋子,那料子与花样还不如婵儿、娟儿她们的。”温福家的说。
“宝菱这等出身,夫人是瞧不上的,若大少爷哪一日突然好了,宝菱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丫鬟的命,给大少爷当个妾估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