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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菱简直拿他没办法,但又不是总是训斥他,他才一岁半,什么都不懂的。
曾致在这段日子里,过得十分颓废,宝菱根本不理会他。
以前,宝菱还把他当作二弟关心,现在见他就躲。这让曾致十分伤心,一直萎靡不振,脸色发青,吃不好也睡不好。每日看到宝菱对他那般冷漠,他觉得这种日子简直就是折磨。
最近,他听说隆州的起义军突然转移了集营地,向明罗城那边去了。而离隆州不远的地方又新起了一支起义军,好像很有来头,是一位姓蒋的为领头。
他想加入起义军,摆脱这种折磨。
但是,他对宝菱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走进宝菱的房,心里寻思着,成功与否就在此一搏,若宝菱对他仍然没有一句软话,没有一句能让他听着舒服一点的话,他只能去加入起义军了。
宝菱见曾致来她房里,就说:“二弟,为了避嫌,以后你还是不要一人来我房里的好。”
曾致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种让他接受不了的话。
“宝菱,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一直都很关心我的么?你哪怕不愿接受我,但也不要对我这么绝情啊,我别无它求,只求你跟我说话,只求你让我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若你同意娶亲,你的这些要求我都能做到,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必须要叫我嫂嫂!”
曾致有些绝望地说:“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么?”
宝菱脸色一愠,“叔嫂之间怎么能有私情,且不说这是有背人伦的话,即便你不是我的叔弟,是一个与曾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我也是不会接受你的,因为……我从来都只把你当成二弟。我以前关心你,就像关心敏儿、绒儿、缃儿一样,只是止于一家亲情,除此之外,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
曾致悲怆道:“你为何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情,我并没有逼着你嫁给我,我只希望你能理我,能跟我好好地说话,也希望你能允许满儿叫我为爹。”
“……”宝菱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没有说话。
“我不急,来日方长,我会等的,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日。”
宝菱很烦闷地皱起眉头,“你不用等的,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喜欢上你!”
曾致央求道:“宝菱,我求你了,你不要对我说这么绝情的话,好吗?”
“这不是绝情的话,是真心话。”宝菱起身,准备要出门。
曾致简直心如刀绞。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宝菱,说:“你真的不用给大哥守节的,大哥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宝菱一听说这信是曾珏写的,她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
“二弟:兄若逢凶,命丧黄泉,望汝极力护全宝菱。兄早知汝意,请勿忌伦常,将她娶之。兄留!”
曾珏当时怕自己一去回不来,而宝菱又死死守节,耽误了她一生,所以才留下这一封信给曾致。
宝菱捧着信,泪流满面,嘴里喃喃念道:“子珏,子珏……”
曾致见宝菱一见到曾珏的笔迹,又开始伤神,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宝菱,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看大哥的信,对不起!”曾致见宝菱那伤心的样子,后悔不该把信拿出来。
宝菱怔愣良久,眼泪糊了满面,说: “二弟,你大哥之所以留这样的信给你,那是他真心爱我,他在为我的后半辈子考虑。我有他这份爱,就觉得很幸福了,这一辈子都会幸福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他一直在我的心里。以后,你不要再提那些事了。我永远是你的嫂嫂,从今日起,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叫我宝菱,否则,别怪我再也不理你!”
曾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宝……”
宝菱不容他说话,直接说:“你快出去吧!”
曾致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宝菱找出曾珏当初给她留的信,还有他后来托人送来的两封信。她全都拿了出来,又像平常一样,对着这些信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良久之后,宝菱出房时,见曾致正在与曾玫、安承宜、曾琨、曾缃商量他要去投起义军的事。
他们都知道曾致是受不了宝菱对他的冷漠,而他又不肯听宝菱的话娶个姑娘回来。
他们俩如此在家里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曾致说他心意已决,他们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曾琨还嚷嚷着也要跟着去。
连玳安也要去,他说要去照顾二少爷与三少爷。
曾玫见曾琨嚷着也要跟去,很生气,说:“战场凶险,你没有二弟那身武艺,也没有二弟脑子灵光,怕你不但立不了战功,还惹祸。家里虽然穷点,但吃穿还是供得起你,你别瞎闹!”
曾琨显然不听曾玫的话,“不,长姐,我必须要去,这个家我早就呆不下去了!哪怕二哥不去,我也要去!”
曾玫愠道:“你年方十四,不到入军的年纪!”
曾琨犟嘴:“谁知道我才十四,我说我十六不就行了?反正人家十六的也不一定有我高!”
曾琨非要去,谁也拦不住他。
曾玫无奈,只好嘱咐曾致与玳安到了军中多多照顾曾琨。
宝菱并没有拦着不要曾致去加入起义军,因为曾珏当初在留给她的信里就说,希望曾家能图起。曾珏没能成功,说不定曾致有出头之日。那就让他去试一试吧,反正他在家里也不肯娶亲,不肯好好过日子,光想一些有的没的。
而这时,安承宜一直若有所思,没有吭声。
曾玫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担忧地问:“承宜,你不会也想去吧?”
安承宜怎么会不想去?亡的是他安国,他是安国的嫡子皇孙,他高举旗号,愿意跟随他的肯定不少。
可是,他不想离开曾玫,而且曾致与曾琨都要走,家里总得有一个男人来养家吧。何况,他认为自己没有带兵领将的本领,也没有谋略天下的智慧。
“玫儿,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不会去的。我还是安安心心地守着你过日子吧。”
曾玫听了安承宜这般说,一颗悬着心总算放了下来,她真的不能没有他的陪伴,她也不想让家里剩下的全是女人。
☆、第七十回 突如其来
曾致走时;最舍不得的是满儿,他抱着满儿亲了又亲,仍不舍得放下手。而满儿更是抱着曾致的腿,直哭喊着:“爹……不走!不走!”
曾致硬扯出满儿怀里的腿;刚走出几步;被满儿哭得他又心软了,折了回来;再抱了他好一阵;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最终;曾致还是走了,带着曾琨与玳安一起走了。
*
三年半后。
这一日,平时安祥宁静的曾家小院子突然热闹了起来。
一位将军装扮的人带着一队似皇宫里的禁卫军来到曾家门口;还有好几辆马车;站了满满一院子。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这位将军带着喜庆的嗓音高亢地喊道。
宝菱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根本不知道是有人在喊她。她还以为是谁找有条错了地方,听着觉得很奇怪就牵着满儿出来了。
曾玫、安承宜、曾缃他们听到院子里突然有这么大的动静,也都跟着跑出来了。
他们一出来,见到这位将军好像是玳安,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呆愣了一阵,他们异口同声,不可置信地问道:“玳安?”
“大少奶奶、王爷、王妃、四小姐,你们没看错,我真的是玳安呀!”玳安走到宝菱的面前,欢喜地说,“皇上命我来接你们去皇宫!”
皇上?
他们只知道最近有一位文武双全的陵王灭了魏,上个月登基为新皇了,可不知这个新皇与他们曾家有何干系呀!
“玳安,谁是皇上啊?”宝菱纳闷地问,难道是二弟?她有点猜疑,但根本不敢相信。
满儿欢呼起来,“是不是我爹当皇上了?”
“满儿,别瞎胡说!”宝菱喝住满儿。
玳安笑着抱起满儿,说:“满儿没说错,二少爷就是我们陵国的新皇!”
他此话一出,大家都懵了。陵国?曾致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陵王?曾致是新皇?
宝菱与曾玫、安承宜、曾缃又是一阵怔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幻想过曾致可能会立军功,会在起义军里当个小头目,或者再强一些,能当个都督什么的,最了不起也就是被封为大将军了。
没想到,一得到他的消息,竟然就是他当上了皇帝!
满儿高兴地呼喊着,“我爹当皇上了,我爹当皇上了!……”
宝菱走过来,捂住满儿的嘴,“别瞎叫,我教你多少遍了,他是你二叔,不是你爹,你这孩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满儿扒开宝菱捂他小嘴的手,委屈地说:“我爹说了,他就是我爹,不是二叔!”
宝菱气结,无言以对。
曾玫与安承宜、曾缃听说曾致竟然当上了皇帝,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宝菱虽然也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又冒出一种隐隐的担忧与害怕。
玳安朝身后的禁卫军一挥,命道:“你们还不进去收拾行礼!”
禁卫军得了令,立马进了屋里,由一位禁卫军头指挥着他们怎么收拾。
宝菱想起还有曾敏和曾绒,嘱咐道:“玳安,你带几个人及几辆马车去接二妹一家和三妹一家吧!”
“我知道,来这之前,皇上就已经吩咐过我了。”玳安说完就招呼着几个人拉马车去了。
宝菱与曾玫、安承宜、曾缃都愣在院子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知道,这是件好事、是件喜事,曾家的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曾家的鸿福到了。
他们在外七年多,终于可以回明罗城了!
可是,事情怎么来得这么突然呢,他们仍然像做梦一般,觉得好不真实。
突然,宝菱想起什么,冲向房里,找出曾珏的那几封信揣在怀里。别的都无所谓,由着他们收拾,但这些信是她的命根子,可不能被弄丢了。
到了下午,玳安只接来曾敏及曾绒两人。她们各自的婆家人一个也没有接过来,就连她们的相公也都没有跟着来!
曾敏抹着眼泪从马车下来了,宝菱纳闷,问:“二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的两个孩子及孩子他爹呢?”
曾敏顿了顿,说:“我不想让他跟来。”
“啊?”宝菱惊愕,“你怎么可以不要孩子呢?”
“我只是不想让我相公来,没有不让孩子来,可是……两个孩子非要跟着他!”曾敏气急地说。
宝菱还是不解,“你为何不想让你相公一起去?”
曾敏撇了撇说:“我哥都是皇上了,我还要他这个乡巴佬做甚,岂不是丢死人!”
她此话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她相公去皇宫可能上不了台面,配不上她的身份,但是,他们做为夫妻毕竟那么多年了,孩子都有两个了,平时过得也还如意,若这次带上他们一起去皇宫过好日子,又有何不可?
曾敏一是怕丢人,二是厌倦了她相公,想再嫁个好的。反正以她现在的身份,想嫁个好的也容易。她没想到的是,两个孩子非要跟着他们的爹。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办法了。
想来,不带着孩子,又是皇上的妹妹,应该能嫁得更好一些。
她只是心里这么寻思着,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大家都猜不透她的心,只觉得她这么做真的有点狠心。
曾敏的事,他们也不好相劝。何况他们都了解曾敏,只要她决定了的事,谁也劝服不了。
宝菱见曾绒也是一个人来,就更纳闷了,她可不是那种得了富贵就抛弃相公的人啊。
曾致当上了皇帝,这明明是件好事,没想到,竟然拆散了两户人家!
这让一家子刚才还兴奋的气氛顿时有些异样。
“三妹,那你怎么也是一个人来的?”宝菱拉着曾绒到一边,细声地问。
曾绒脸色却很淡然,说:“他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这些日子来,宝菱一直觉得曾绒夫妻之间好像有问题,具体有什么问题,宝菱也说不清楚。
宝菱觉得在外面当着那么多人问这些不好,便把曾绒带到屋里,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就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他说……他要再娶一位娘子。从此以后,我和他再无任何瓜葛。”
“啊?这是为何?”宝菱听着简直是越来越糊涂了。
曾绒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我和他……还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他若跟着我一起去明罗城、去皇宫,岂不是要苦熬一辈子?”
“你们……你们为何不……”宝菱没问出口,曾绒当然听得懂她言下之意。
曾绒沉闷了一阵,脸色有些泛青,说:“是我的原因,我六岁的时候,撞见……我娘和冠大夫行苟且之事,之后那种污秽的场面总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就……就再也见不得那种事了。”
曾绒这么一说,宝菱突然想起她当年中邪那回事。原来她不是中什么邪气,而是撞见了那种奸、淫之事,更何况是她的娘和一个家养的大夫,搁谁身上都会接受不了。
“我相公一靠近我,我就会想起那场面,浑身起鸡皮疙瘩,还呕吐,我根本没法和他亲近。”曾绒似乎对她的相公感到很愧疚。
宝菱没能想到,曾绒他们夫妻成亲五年多了,她竟然到现在还未破身,难怪平时见三妹婿每次看曾绒的目光总带着一丝忧愁。这样也好,曾绒走了,他可以再娶一个,他不用再受那种折磨了。
“可是,绒儿,若你一直这样,以后怎么办?”宝菱不禁为她担忧起来,她总不能孤单一生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其实,我相公他真的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逼迫过我。看来,以后我也无需再嫁人了,嫁给谁就等同于害了谁,何必呢!”
宝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何每个人都会有无可挽回的无奈?曾绒的一生难道要被她娘这样给毁了?就像她自己,若当年能早些发现曾珏有要离家的想法,或是能及时寻他回来,满儿就不至于是喊曾致为爹了。
她们俩出来时,一家人的行李已经都搬上马车了。
宝菱思虑了一阵,把家里的存的三两银子拿了出来,叫玳安派人送到曾敏与曾绒的夫家。
玳安见了,直接让人从马车上搬来三大箱银子,“大少奶奶,这里有一千多两银子,需要给他们两家多一点么?”
宝菱没想到他们带来了这么多银子,便道:“既然有这么多,当然得多给一些。”
“该给多少呢?”宝菱问曾玫与安承宜的意见。
“能多给就多给些吧,二妹家还有两个孩子呢!”曾玫道,她想起曾敏那两个孩子就觉得可怜。
“那就给两位姑爷家各五百两吧。”
玳安得了吩咐,派人立马送过去。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送银子的人都回来了,一家人开始起程了。
坐在马车里,一家人都欢声笑语的。其中算满儿最高兴,因为他想爹了,知道这次远行是去找他的爹,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只有宝菱高兴中总含着一丝忧虑。
“玳安,二弟他……皇上……有没有娶过亲?”宝菱吞吞吐吐地问玳安。
“没有,这几年光打战来着,哪里还能想娶亲的事,三少爷总说想娶亲,都没有机会呢。不过现在好了,三少爷此时应该正在忙着这件喜事呢!”
玳安这么一说,宝菱更是担忧起来。若曾致还对她纠缠不清,她该如何是好?
可是,这次她若不跟着去,估计也会被这些人架着去,他们是奉皇命来的,哪里敢有误。
她心里寻思着,等见了曾致,她就求他一道圣旨,允许她和满儿回靖宁府,回到她以前住的明澈轩。远离皇宫,能惹出来的是非就能少些。
何况,那里是她和曾珏相知相爱的地方,是他们的家。
☆、第七十一回 吃软不吃硬
到了明罗城;他们一家人顿时兴奋起来。
这可是他们曾经的故乡啊,出门在外,谁心里没有一点乡愁呢。
只是,明罗城经过魏国几年的糟蹋;显得很萧条;完全没有以前繁荣富庶的景象。街道两旁零落的有些摊子,买东西的人也不多;还有好多铺子是关着的。
进了皇宫;安承宜的感触最大了;这里曾是他生活的地方,是他的家。他直到十四岁才出宫住王府里,哪怕住在王府里;平时也几乎每日都要进皇宫向母后请安;偶尔还要上朝堂。
如今他回来了,但这里不再是安国皇宫,而是陵国皇宫了。
好在肥水没有流入外人田,安承宜心里也不算是很忧伤,只是有那么一点点。
玳安把他们接到永和殿,这是曾致现在的寝殿。
以前,这里是安承宜父皇的寝殿,现在,人过境迁,都易两位主了,但殿内的格局变化却不大,就是换了一些装饰的器玩及摆设。
不过,仍然是富丽堂皇、流光溢彩,如同琼楼玉宇,让人坐在里面不踏实。
他们才进殿一会儿,刚坐下,气息还没喘匀,还没来得及看清这里的摆设,曾致便进来了。
只见他穿一身明黄龙袍,气宇轩昂、尊严华贵,眼神凌厉、神情严俊。他不再像当年的曾致了,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淳朴亲和感。
他一进门,大家就能感觉到他一身帝王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纵然以前他是他们的二弟,可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他们见他进来了,除了跪地叩首,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
满儿已经识不出曾致了,毕竟过了三年半,他当年才一岁半,哪里还记得。
曾致见满儿也跟着向他跪,他立马扶起满儿,又对宝菱这群人说:“你们快起来,以后你们见了朕,无需行跪。”
他们也就都跟着起来了。
曾致抱起满儿,见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么爱缠人的模样了,有点失望,柔声问道:“满儿,不记得爹了?”
满儿睁大了眼睛,看着曾致的脸,怀疑地问:“你是我爹么?”
“当然是了,满儿长大了,就不识得爹了么?”曾致尽量让自己跟满儿说话的语气和从前一样,满儿似乎记起一点什么,便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叫一声“爹”。
宝菱见满儿和曾致才一见面就喊起爹来,心里很忧虑,她将满儿从曾致怀里抱了下来,小声地训斥道:“他是皇上,不是你爹,记住了,以后要叫皇上。”
其实曾致刚进来,第一眼就在寻找宝菱,只不过宝菱一直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脸。
现在,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这三年多来,她的相貌变化并不大,只是更有成熟的风韵了。她,还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宝菱。
他不禁怔怔地看着她,说:“宝菱,满儿若不叫我爹,就得喊我父皇!”
宝菱听他这种不容置否的语气,还有那种含情的眼神,宝菱立马低下头,福身行礼,然后不卑不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