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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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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钺聪心下纳罕:“日前和龙儿来时,明明见一宫女睡在榻上,这会怎么变成了刘雷傲?方才那人向西北而去,显然不是此人了。”转念又想:“不过,以那人轻功,转瞬之间到这里也非是不能。”正欲一探究竟,忽见有名小太监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入来,跪地禀道:“公公,文华殿大学士郑伯来拜。”

    刘雷傲清梦被扰,过了良久,微微翻了个身,不好气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那小太监浑身一颤,说道:“奴才不知,公公您今日说今后不必亥时下榻,有事随时可奏,郑伯他说有要事禀报,还说奴才耽误不起,奴才只好斗胆搅扰公公休憩。”

    屋内烛火摇曳不定,又过了半晌,刘雷傲才悠悠道:“让他进来。”

    那太监道了声是,慌慌张张退了出去,不一时,一天庭满胀,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躬身走了进来,跪地道:“卑职郑伯有机密军情上覆公公。”

第十七回 漏液惊变5() 
刘雷傲并不起身,似乎翻身也要费气力,仍将后背向着郑伯,说道:“起来罢,深更半夜的,你若说不出什么机密军情,我要打你屁股。”

    郑伯缓缓起身,口中道:“是,卑职果真是有要事禀报。”

    古钺聪心道:“此人是文华殿大学士,那便是朝廷一品大员,刘雷傲说话此放诞,他竟然不敢丝毫违逆,可见刘雷傲权倾朝野,实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听刘雷傲道:“有什么事你说啊,还要洒家一句一句问吗?洒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我要是眯着了你再吵醒我,我要砍你脑袋。”

    郑伯浑身一颤,说道:“卑职不敢,卑职和朝中大臣都盼着能永远叨光大人的福荫,公公一定能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刘雷傲哼一声冷笑,说道:“放肆,我不过皇帝老儿脚底下一无用弄臣,于尔等有何福荫?”口气却极是欣喜傲慢。

    郑伯极善察言观色之能,见状忙道:“卑职日日夜夜只想着如何陪在公公身边,想着怎样才能为公公效犬马之劳,如此便是最大的福荫。”

    古钺聪见郑伯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心生厌恶。只听刘公公道:“那你就替了洒家门前的那条狗罢,如此既能为洒家看门,也能时时在洒家身边。”

    郑伯神情尴尬,仍陪笑道:“那也比在狗脚皇帝身边做一个文华殿大学士的好。”话锋一转,接道:“公公,卑职昨日奉命秘密会同三省六部,二十四司,要他们联名签下逼狗脚皇帝禅位与公公的名册,朝中凡三百七十六名官员,已有九十七人就签,实在可喜可贺。”

    刘雷傲闻此,自榻上缓缓坐起,唔了一声,说道:“你叫什么来着?”

    郑伯道:“卑职只是公公身边的奴才,不敢报上姓名。”

    刘雷傲道:“你说了,洒家才能记住你,日后也好重用你。”

    郑伯欣喜若狂,却不敢声张,说道:“卑职郑伯,郑国的郑,叔伯的伯,卑职能有今日,全赖公公栽培。”

    刘雷傲道:“大臣们签下的名册呢?”

    郑伯慌忙从袖中取出一册子,双手呈上,说道:“公公请看。”

    哪知等了半日,刘公公只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也不伸手去接,反而又半躺在床头,眯着眼毫不理睬。

    郑伯低双手慌忙缩回,翻开名册,说道:“卑职糊涂,卑职这就念给公公听,”清了清嗓,念道:“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吾主刘公雷霆震宇,傲睨乾坤,德兼三皇,功盖五帝,仁德宣化,天人共感,臣等愿追踵尧典,联名共请,使今薄德之帝禅位于刘公。”抬眼看了一眼刘雷傲,忙又埋下头道:“今兵部骁骑营罗彧、张尔丹、胡德政,前锋营朱臣、元云……”

    郑伯尚未读完,刘公公道:“无需一个个读来,只说这些签名的官员都属何部何司?”

    郑伯道:“回公公,签名者乃是兵部骁骑营、前锋营、步兵营,皆是手握兵权之人。”言语中甚是得意。

    刘雷傲哼一声冷笑,说道:“郑伯,你此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

    郑伯受宠若惊,连连道:“卑职不敢。”

    刘雷傲突然坐起来,大声喝道:“郑老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郑伯不料刘雷傲突然大怒,面上喜色陡然僵住,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卑职……卑职不知哪里做错了,请公公指正。”

    刘雷傲斥道:“兵部哈樊龙和戚老夫儿的百万精兵都已在洒家鼓掌之中,还要你去游说?你是文华殿大学士,洒家让你去劝说吏部、户部、礼部的人,你却拿兵部来搪塞朕,还敢邀功寻赏,自鸣得意,你是敢抗旨么?”

    郑伯听到“朕”和“抗旨”三个字,连连磕头道:“承蒙皇上宠渥,饶了卑……饶了奴才,奴才胡涂,奴才明天就去说服其余朝中官员。”

    刘雷傲听到皇上二字,面上红光乍现,口中却道:“兵部三百多官员,你拿着区区百十人的署名来邀功,我看你也可以回家看望看望你老娘了!”

    古钺聪闻此,心想:“看来朝中重臣,果真肯顺服这阉人实是不多。”如此一想,不由微觉欣慰。

    郑伯身如筛糠,牙齿相击,格格作声,双手一抖,手册落地,说道:“皇上饶命,奴才老娘已死了十多年,实……实在不想叨扰她老人家。”

    刘雷傲喝道:“狗东西,你竟敢对我乱摔东西,大发脾气,你是那狗脚皇帝派来的吗?”

    郑伯双手抱头,面如土色,伏地哭道:“奴才该死,奴才不是狗脚皇帝派来的,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奴才不是皇上的奴才……奴才……从今往后,奴才唯刘皇上之命是从。”牙齿打战,话也说不清了。

    刘雷傲喝道:“你半夜来来找我,说什么军情要急,却原来是邀功寻赏,看来你家中两个老婆,还有三个不成器的儿子,也该一股脑儿去见见婆婆奶奶了。”

    郑伯听到军情要急,似才想起此来目的,忙道:“奴才还有要事禀报,还有事要禀报。”抚了抚胸口,战战兢兢道:“流云山庄高进伦、朱雀宫宫主……左丘、风月观……媚乙道长、鬼影阁王易武等十二大门派均已集结贺兰,各大门派凡两万人,只等公公差遣号令。”

    古钺聪一听两万人,只觉从头到脚都凉了半截,忖道:“十八大门中有十二大门派集结,还有两万人之多,这可如何是好?”

    刘雷傲闻此,正色坐起,说道:“这才是大事,你早该先说此事。”

    郑伯道:“奴才糊涂。”

    刘雷傲道:“少林玄悲老贼秃囚、青冥周通天、霄凰庵静逸老尼,仍是不肯加入武林盟?”

    郑伯道:“奴才要高进伦差人前去威逼他们,要他们一起做大事,但使尽了手段,这些门派掌门要么说是江湖中人,不参与朝廷中事,要么说年前嗜血谷一战大伤元气,要休养生息,总之是百般推搪,不肯相助。”

    刘雷傲道:“这些门派合起来,加上嗜血教欧阳老子额,倒也不能小觑。”

    古钺聪道:“听他口气,竟也料定教主会参与此事。”

    郑伯道:“皇上,这些门派个个胆小如鼠,不过乌合之众罢了,就算他们勾结,也不到四千人,无足为患。”

第十七回 漏液惊变6() 
刘雷傲不语,过了片刻,问道:“那你说说看,这个姓古的小子怎么样?”

    郑伯道:“皇上高瞻远瞩,能想出让姓古的小子押送拜月贡的妙计,那小子不过一乳臭未干的稚嫩少年,江湖中的无名鼠辈,奴才的探子报说,押贡的事,那狗脚皇帝也只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并未派一兵一卒与他,到时候莫说十二大门派合力,便是随便一个门派也能拿下拜月贡,助皇上早日登基。”

    刘雷傲哈哈一笑,说道:“起来说话。”郑伯如逢大赦,连声谢恩,战战兢兢起身,但他方才心中惧怕,又跪了许久,此时双膝已酸软无力,脚上一使力,不由得一交坐倒,又忙扶着椅腿慢慢站起。

    刘雷傲道:“不过,这小子年纪虽轻,武功在武林中却是罕有其匹,他虽然很少在江湖露面,然三年前武林大会之上,也是立了功的。”

    郑伯道:“皇上大可放心,三年前,那小子才十岁,事情过了这么久,谁还记得这许多,奴才以为,皇上,凭他一人之力,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皇上百万正义之师。”他见刘雷傲喜欢听任叫他皇上,不管合不合宜,皇上总不离口。

    刘雷傲满脸红光,说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拜月贡是怎样运到京城来的?”

    郑伯道:“三年前白苗凤使了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骗过龙虎镖局等江湖好手明火执仗的抢劫,这才侥幸将拜月贡周全运到京城。”

    刘雷傲道:“那你猜一猜,这一次这小子要耍什么花招?”

    郑伯一怔,这一节他从未想过,一时也答不上来,刘雷傲见他一脸惊恐,说道:“谅这小子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不过倒要好生防着欧阳艳绝这老东西,我料这老东西一定会纠集江湖闲散门派,以助古钺聪押贡。这样,你派人连夜赶到流云山庄,让高进伦即刻整顿兵马,一旦见到有人敢前往嗜血谷驰援,决不可姑息,还要做出点样儿来,让所有人知道勾结魔教,跟武林盟主作对的下场。”

    郑伯唯唯领命,刘雷傲又道:“郑爱卿,还有一件事,要劳你去办一办。”

    经方才一吓,郑伯听到“郑爱卿”三个字,直觉“皇上”现在对自己宠爱之极,别有优待,说道:“皇上尽管吩咐。”

    刘雷傲道:“朕做事,向来喜欢天衣无缝,如今朕虽然兵权在握,但聂贵妃和他手下的侍卫奸党,却是不得不防。”

    郑伯皱了皱眉,说道:“卑职驽钝,还请皇上明示。”

    刘公公道:“你即刻传出话去,就说宫中很多人看到聂贵妃与古钺聪夜夜私会,必有奸情。”

    古钺聪闻此,心下大是惊骇,忖道:“且不管我和聂贵妃是不是……此话要是传到皇上耳中,那可大事不好。”

    郑伯一听这话,大叹一声,说道:“皇上妙计,那聂贵妃年轻美貌,水性杨花,皇帝老儿却已年老体衰,无力应付,他听到这话,一定要气得半死,他们一乱,我们就更容易得手了。”

    刘雷傲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郑爱卿,待此事告成,朕要重重赏你,不知你想做封疆大臣,还是直隶总督?”

    郑伯给他这一拍,只觉骨头也酥麻了,忍不住双眼泛光,满擎泪水,险些没哭出来,说道:“卑职谢主隆恩,卑职沐皇上恩光之宠渥,享皇上符禄之丰盈,定当死而后已以酬皇王之巨泽。卑职一文华殿大学士,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做直隶总督好了。”

    刘雷傲也不管他满口酸腐,一挥手,又躺下了。郑伯方经一死一生,脸上仍是冷汗不止,心下却早已心花怒放,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欢欢喜喜退身而出。

    古钺聪听完两人说话,也是满头大汗,见刘公公复又侧身睡着了,这才悄悄退了开去,趁黑回到英武殿。

    虽奔忙了半夜,仍全无睡意,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想着如何避开刘雷傲的耳目让哈将军父女相见,想了一会,只觉此事虽然难办,但只要格外谨慎些,也非全然不能,难的是如何将拜月贡完完整整运送回京,眼见月上中天,仍是毫无头绪。他从榻上坐了起来,点亮了蜡烛,想道:“拜月贡一旦从通天府出来,十二大门派就会动手,通天府至此数千里,就算皇上派出兵马护贡,也难保无虞,我和白伯伯势单力薄,如何方能不负重托?”又想:“拜月贡若得武林好汉相助,或还有一线冀望,少林、青冥、霄凰庵不肯加入武林盟,太乙北斗陆行云卧薪尝胆数载,只要待时起事,却不知他们肯不肯与嗜血教联盟,驰援官府?”想到此,又叹了口气,接着忖道:“就算少林、青冥、霄凰庵、太乙北斗和嗜血教肯捐弃正邪之分,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千人,如何对付武林盟两万人?”

    在屋中辗转几圈,吹掉蜡烛,又坐在榻上想了半晌,仍是一无良策,想起西北百姓因穷苦而暴乱,宫廷之中亦是剑拔弩张,忍不住自言自语叹道:“皇上啊皇上,这江山就快保不住,纵然将拜月贡运送回京,又有何用?”

    这话本是不经意间说出,但他说到此,身子突然猛地一震,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他霍一下站身起来,一掌重重拍在木桌上,忖道:“既然拜月贡押送回京也没用,那还押它做什么?要是能将拜月贡留在通天府,那便不必担心贡物被劫,如此一来,敌强我弱又何妨?此行千里万里又何妨?刘雷傲劫贡诡计岂不是不攻自破?”想到此,不由得欣喜得险些跳起来,举目一望,才发现东方已渐泛白,古钺聪知此事干系重大,须思量周全,从长计议,当下复又躺在榻上,来来回回将此事想了数遍,直到眼皮抬不起来,才缓缓睡去。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径直来到大厅,只见欧阳龙儿和白苗凤、黑万通已在大厅说话。黑万通见到古钺聪,丢下酒碗急急忙忙走过来握住他手,说道:“古兄弟……古大人,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今往后,万通只听三个人的话,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哥哥,还有一个就是你,来来来,请坐,怎样?昨晚睡得可还好?要不要喝些早酒提神?”说着提起一个酒坛来。

第十七回 漏液惊变7() 
古钺聪心绪甚佳,见桌上放着两个酒坛,一个已然翻倒在桌上,黑万通显已喝下整整一坛,笑道:“万通叔叔,这次押送拜月贡,你也要去的罢?”

    黑万通一愣,瞪大眼道:“怎么不去,我当然是要去的。”

    古钺聪道:“那你须得把酒戒了。”

    黑万通一听戒酒,喉头忍不住上下一动,嘿嘿一笑,说道:“古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喝酒的人要是没酒喝,打架也没力气,要是喝了酒,一拳下去,管他是牛是虎,也就活不成了。”说着又举起酒坛狂啖一大口。

    古钺聪笑着摇了摇头,望了一眼白苗凤,想向他请教昨晚的想法,转念又想:“白伯伯行事素来谨慎,然此计大胆之极,他绝然不会答应,不若,先求得皇上应允再说。”想了一想,说道:“白伯伯,我想见皇上。”

    白苗凤看了看天时,说道:“皇上早朝已毕,此刻要见,恐怕不大容易。”

    一语未毕,只听门外一甜润声音道:“谁要见皇上啊?”只见一丽影从晨光中盈盈而来,正是聂贵妃。

    古钺聪望见她,忙将目光移开了,仍有些不大自在,直到白苗凤黑万通等人均下跪参拜,他才跟着跪下。

    众人行礼毕,聂贵妃道:“本宫本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大家,没想到来得正是时候。”

    古钺聪道:“多谢娘娘挂怀,卑职有事想上覆皇上。”

    聂贵妃道:“这个好办,我这就带你去见。”

    黑万通道:“都着什么急,吃了早饭喝了早酒再去不迟,”说着使劲摇摇头,望着天道:“怎么忽然天黑……黑了,莫不是……是要下雨了?”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硕大的脑袋也重重磕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古钺聪道:“白伯伯,万通叔叔嗜酒如命,只怕要误大事,他向来听你的,待他酒醒,你劝他一劝。”

    白苗凤面有难色,说道:“我和他做兄弟几十年,他一向都是听我的,独独喝酒这事……要不,大人就不让他去了。”

    欧阳龙儿道:“要他戒酒么,这有什么难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众人均知欧阳龙儿古灵精怪,鬼主意极多,此事说不准她果有办法,古钺聪道:“你有什么主意?”

    欧阳龙儿做了个鬼脸,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我包管你见完皇上后,他再不会沾半滴酒水。”

    众人相顾愕然,古钺聪却十分相信,说道:“那好,此事就交给你了,办成了算你一功。”对聂贵妃道:“娘娘,我们走罢。”说罢,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欧阳龙儿。聂贵妃嫣然一笑,说道:“我在门外等你。”众人也退了下去。

    古钺聪拉起欧阳龙儿的手,说道:“我去去就回。”

    欧阳龙儿嫣然一笑,伸出一只手抚着他面颊,最后在他唇上轻轻一按,柔声道:“我早都说了,绯烟宫的事以后绝不再提,你去罢,或许,你心里还有些话要对她说。”

    古钺聪道:“我没什么话说。”

    欧阳龙儿道:“或许,她也有话对你说,其实啊,有些事说开了,反而没什么,藏在心才会作怪。”

    古钺聪见她如此洒脱大度,望着她眸中情意浓浓,胸口一热,点了点头。欧阳龙儿接道:“马上就要启程去西北了,这一去少说也得两个月才能回来,我要好好拾掇几件像样的衣裳,你看看,你这袍子衣袖都磨坏了,我让钟管家赶紧去买两件。”说罢,又道:“玲珑姊姊一日三顿饭我会照料,你不要分心误了大事。”

    古钺聪忍不住将她双手紧紧捧在掌心,说道:“龙儿,待此事一过,我们就成婚,好不好?”欧阳龙儿痴痴望着他,过了片刻,方说道:“当然好,我欧阳龙儿这一生一世,除了你还能嫁给谁。”古钺聪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欧阳龙儿笑着道:“快走罢,别让她等久了。”

    古钺聪出来,和聂贵妃相望一笑,径向上书房走去。古钺聪记得欧阳龙儿的话,忖道:“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见聂贵妃总是笑而不语,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像不过是领古钺聪去见皇上,她如此做,是为押贡一事,为皇上分忧,仅此而已。古钺聪几次欲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如此一来,愈发觉着尴尬。

    不久,两人到了一条罕有人迹的湖堤上,正前方一块木匾上篆刻着“静蒲荷”三个字,笔势婉约而不乏遒劲,颇有汉魏遗风。两人穿过一座假山,到了木桥之上,放眼望去,湖岸垂柳郁郁芊芊,湖中好大一片残荷,微风徐来,水波不兴,却有阵阵馨香飘来,吸入鼻息之中,让人心醉。两人不由自主驻足观赏,聂贵妃望着满湖荷花,终于开口道:“古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古钺聪道:“我不知该从何说起。”聂贵妃面上盈盈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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