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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前不久他刚说过的话,说自己认识很多人,什么道士天师捉妖人的,看来是有自己的一套路数,所以才会这么淡定地任我玩他的祖坟,因为他不怕事。我看他之所以要把阿银捉回来描完他的祖坟,那应该是昨天他答应了他父亲一定要这么做吧。
第一次要正式描坟,我挺紧张的,很害怕像上次弄发小家的祖坟一样,怕出错,怕放出鬼来。阿银不是说了吗?这纹身是“钥匙”,能关门,自然也能开门。
但小南子特宽容,在一旁一边鼓励我大胆些,说他自家人都怕事,让我放开点描!
描!
后来怎么描完的,我完全不知道,反正等我勾完最后一笔,墓碑上的文字新描上去的颜料似乎动了,缓缓地流过每一个字,最后金光一闪,闪花了我的眼。我回过神来,发现手抖得特别厉害,手心里、背上、脸上全部是汗水。再一看那墓碑,那红颜料根本就没动,刚刚出现的是我的幻觉。
阿银拍拍我的肩膀,好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我猛地擦一把汗,老实交代:“刚刚我描完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道金光……”
“那就是成功了!”阿银一巴掌拍下来,兴高采烈地说道:“你小子真是棵好苗子呀!这才第一次练笔就能成功,我以前学这门手艺的时候,描了一个月,共108座坟,这才练成第一笔。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果然很适合这一行。”
我虚弱地笑笑,身体软得很,阿银说这是正常现象,这描坟肯定不是描描就能完的,肯定是还需要描金人出力的。我之所以会感到累,那是因为描坟的时候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还说一回生二回熟,等我练多了,就不会感觉到描一座坟就累成狗了。
于家老祖的坟描好后,小南子就走了,走的时候说他很少回老家,所以对这一带并不熟,让我开车送他回他家里去。
我看他帮了我们很多忙,在经过阿银同意后,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等到了他老家门口,我就把他放下来了。
他看着我,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似的,我估计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就让他有话直说,像他之前鼓励我大胆地描他的祖宗的坟一样大胆地说!
小南子眼神变了变,最后拍拍我的肩膀,塞了一个小锦囊到我手里面,对我说:“这里面是一道灵符,我从小戴到大的,特别灵特别给力,你带上,碰上阴兵的时候也好保命。”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把护身符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小南子无所谓地说:“我八字比你硬多了,而且我绝对能活到102岁,所以让你收下你就收下,不用担心我,我绝对死在你后头。”
于是我也就不矫情了,收下了他这份大礼。
就在我骑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南子忽然又说了一句:“对了,苏悦,你要小心阿银。”
“为啥?”
他挥挥手,什么话都不说,转头就回屋里去了。
为什么要我小心阿银呢?
第20章 钟馗()
这天下午,我和阿银描了四五十块墓碑,当然我描得十个不到,大多数都是阿银描的。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就要回去了,阿银本来不愿意回去那么早的,觉得自己就算是入夜也能继续描下去,但他看我执意要回家,也就只好搁下了手中的笔,心不甘情不愿地先跟我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还抱怨说:“苏小哥呀,像你这样晚上干不了活儿的,这样就帮不了我多少忙呀,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在七日内把十八山的坟都描完呢?”
我感到很愧疚,但没办法,有这么容易招邪的体质也是个大麻烦!
也许,熬过了这个本命年,我就能解脱了。
阿银在我家住下,我和他约法三章,在住的这段时日里面,不能和我父母讲起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不想爹娘操心。
阿银乐呵呵地应了下来,他告诉我,学描金人的手艺很简单,等这笔大生意搞定之后,他就带我找人把“钥匙”纹到我身上,到时候他再告诉我一些描金人应该知道的事情,然后他就可以安心回老家安享晚年去了。
我听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描金人的手艺竟这么好学,就几天功夫就能把他会的技艺全都教给我了?阿银拍拍我的头,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当初学这么手艺的时候,练了一年,师父就死了。但他传授给我口诀就只有三天的时间,所以做描金人并不难,往后的路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还和我说,其实他这一行没有小南子说的那么寒酸,描金人若能练得好,出去混江湖的身价就是按字来卖的,有的描金师一个字能买上万元钱,而有些描金师的字只能买一字十元,这些都看日后各人造化的。他这辈子是没什么前途了,但他一直夸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夸得我都快上天了。
但我一问他师父用三天时间传给他的口诀是什么的时候,他就笑笑不说话了,让我先跟着他把剩下三山的墓描完再说。
我感觉他跟我卖了个心眼,现在不肯告诉我描金人的口诀是什么,那是因为他还不够相信我,担心我得了那描金人的口诀后就不再跟他干活了,又或者是自立门户,跟他抢酬劳。
夜晚的时候,我们很早就睡觉了。
在睡的时候,阿银问我:“苏小哥,你是不是一定不出门呀?”
我说是呀,这是疯婆子的吩咐,我看今天晚上那队阴兵还会是来找我的,但那女色鬼和母子鬼就说不定了。
他看了我的门板,皱了眉,问:“你干妈让你晚上不出门,这样子鬼怪就不能来找你的麻烦,是不是?”
“是。”
“那她怎么不叫你贴个门神呀?”阿银说完就拿起笔来,蘸点他说的那个鬼血,写了两个字:钟馗。
阿银告诉我:“这个钟馗在古时候是一位很厉害的捉鬼人,究竟有多厉害,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他死去已经千百年后,他的名字依然能震慑得住鬼魂,你就可以知道他这个人有多么厉害了。”
然后又有些惋惜地和我说:“这也说明呀,一个人能不能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就看他这名字的份量究竟又多重了。如果你以后在我们这一行里练到能用自己的名字就能震慑住百鬼,而不再是躲在钟馗天师的名头下,那你在这世上就能横着走了。”
说完,就进屋去,给我窗口上也都写上这两个字。
我看着门板上的这两个字,脑海里回想着阿银刚刚和我说过的话,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我莫名的感觉就像是喝了一碗心灵鸡汤,心想如果有一天我的名字真的也能和“钟馗”这两个字一样有份量,那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呀?
我也能懂得阿银的惋惜,人生在世,要么是默默无名一辈子,要么是就是记入史册。但又有多少人能在历史书上添加辉煌的一笔呢?我们大多数凡人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碌碌无为罢了。
这种无名的感觉很可悲,你在学校里读书,年少轻狂的时候感觉自己什么都可以得到,但当你出社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名字究竟有多么重要了。有些人,报出父亲的名字,就能在公司里面得到一份很好的职位;而有些人连对面试官提起自己的名字都心虚。
如果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有价值的人,这真是一个难题呀。
阿银拿着鬼血写完字就要回自己房里面休息去了,他叮嘱我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千万别开门,这大恶鬼的血加上钟馗的名字,就没有鬼敢入侵我的房间了!
我看着墙上的字,问:“这鬼血是从哪儿来的呀?”
阿银笑一笑,说:“是周老板给的,不然难道材料的费用还用我出呀?”
“那他是从哪儿拿到鬼血的?”
“买的,谁知道他是在哪儿买的呢?等干完这趟活,我就去问他鬼血在哪里买的,我回去之前一定要弄到一点鬼血,有了这鬼血,可以令我的字提价不少呀!”
我问:“能提到多少?”
“一字一千!”阿银得意地对我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就走了。
我关了门,躺在床上,身体累,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就听到有人在外头喊我的名字,越喊越是气急败坏,我醒来一听,这不就是女色鬼的声音吗?
我开口应了她一声:“别在外面瞎嚷嚷,有本事,你进来!”
女色鬼听到我的声音,脾气就好了许多,但还是很生气:“苏悦,你怎么在门口上写上钟馗大爷的名字?是防我吗?我们都上过床了,你竟然还这样对我?”
我很想呛她几句,但话一到嘴边,心肠就软了,这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是被她强的,但我也不是很讨厌,于是就好声好气地对她说:“我防的不是你,还有其他鬼,只是这名字写上去了,就所有鬼都进不来,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女色鬼说话顿时变得温柔许多:“那你开门,让我进去。”
我说:“不行,万一你带别的鬼进来?”
女色鬼说:“我不带。”
我说:“你就算不带别的鬼进来,我也得防着点呀。你不知道,今个儿早晨我出门,又招惹上一对母子鬼了,那女鬼说她想要我做她儿子,想要杀死我再拿走我的魂!”
女色鬼生气地说:“那个不长脸的婊子想跟我抢老公?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她在我肚皮上挠了几道抓痕,看来今天晚上还是会来找我的。你要想知道她是谁,那你就在门口守着,这样你就能见到她了。”
女色鬼上当了,说:“好,我就在你门口蹲着,看看那个婊子要来找你?我撕了她的嘴!臭不要脸的!”
我拼命忍住笑,看她今早坐在我床头抽我烟的那一副御姐样子,感觉是个爷们的女汉子,真没想到我就说几句话,她就上当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随口说说,她答应下来之后我才想到,这算不算是一个妙招?不是什么鬼都想找我、都想要我命吗?那就让她们鬼打鬼,说不定她们两败俱伤,我就平安无事了。
我忍住笑之后,就对女色鬼说:“那你在门口守着,别喊我名字了,我先睡觉,明天还干活呢。”
女色鬼说:“好。”
然后我就躺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
你说,两个人是不是发生关系之后,感觉就不太一样了呢?在没做过之前,我当她是个女鬼一样敬而远之;为什么做过之后,我一点都不害怕她了,甚至和她说话也觉得她越来越可爱了呢?
媳妇儿要是这么单纯、这么护短、这么听话,做丈夫的得多有面子呀?
我这么想着,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但转念一想,又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不管怎么样,这媳妇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又不能生宝宝,我是老苏家的独苗,不给老苏家续香火,我爹肯定打断我的腿!
而且,
辈分呀……
她是我发小的老祖,也是我的老祖辈……
唉!
苦。
我躺在床上,绝了这个娶鬼媳妇的念头,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就又睡着了。
这趟觉,我睡得很安心,这“钟馗”两个字似乎很有用,那么狡猾的女色鬼都被挡在了门外,那么估计阴兵也不可能进来的,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用再提心吊胆。
在快睡觉的时候,有些奇怪的念头钻进了我脑海里面:
你说,女色鬼和母子鬼打起来,谁会赢?
女色鬼色胆包天,好像什么都不怕,那她到底有没有见过阴兵?会不会害怕阴兵呢?
女色鬼、母子鬼、阴兵,三拨鬼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呢?
那一定是大场面。
他们在外面打得你死我活,而我就在房里面呼呼大睡,那滋味真爽!
等我睡醒了,那三拨鬼打得三败俱伤,从此在我的生活中消失——那更爽!
这样我的人生就恢复太平了。
我想,“钟馗”那么厉害,只要我不走出房间,那今晚上就不会再有事了。
但,如果我自己走出去了呢?
第21章 涂唇()
我走进一间房里,望见一名窈窕女子背对着我,穿着红衣礼服,衣裳紧致地贴着她的身躯,衬得她的身段玲珑有致。
她坐在梳妆镜前的,拿着一柄檀木小梳在梳着垂在肩上的一缕长发。她满头乌丝尽盘起,其中偶尔点缀着几抹红色流苏发饰,显得端庄娴雅。
我从镜子里面看见她的容颜,见她素面朝天,还未施加半点粉黛,但眉目清秀,不失为一个大气的美人儿。她的衣襟上用金丝绣着一个囍字,于是我也就知道了她今日的身份——这可当真是一个美丽的新娘子,真不知道谁能有这个福气娶到这么美丽的新娘子?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瞧见我,露出了一抹柔情似水的微笑,令我心里一荡。
“来……”似有似无的声音从她的樱唇里溢出,她招招手,是在叫我过去。
我心动得厉害,恍然间误以为自己就是那幸运的新郎官,此刻喊我过去的便是我将要迎娶入门的美娇娘,幸福感充斥了心田的每一个角落,我含笑走了过去。
当我走到她面前,深情地凝视着她清秀的面容,只见她眼波流转,欲语还休,我心动不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标准,我敢说我就喜欢这类温柔大方的女子做我的新娘子。一下子,梦中情人来到我的眼前,令我欢喜不已。
很快,我就发现她的面容太寡淡了,这倒不是贬义词,而是她穿着大红嫁衣,面容却未施粉黛,这可说不过去,这天底下女子嫁人的时候怎么能不化妆?不化妆,容颜不就被这鲜艳的嫁衣喧宾夺主了么?而且桌面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喊我过来的用意。
“你……你是要我为你描眉上妆?”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转头,在众多化妆品里挑出了一支口红,递进了我手里面。
“涂口红?”我问。
她微笑着点点头,合上了眼,扬起下巴来,把樱桃小嘴撅了起来。
我很想实现她的愿望,但又很紧张,即使以前交过女朋友,我也没有为女朋友涂过口红呢!
我吞吞口水,拧出口红,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手有些抖,我担心会涂坏了,就抖着嗓子说:“我没涂过……要、要是涂不好,你……你可不要怪我哟!”
她点点头,但眼睛却没有打开,一副完全信任我的模样。
这个样子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硬着头皮上了。
艳红色在她苍白的嘴唇上晕开,我为她涂上这一抹红,仿佛是涂了半个世纪。
涂好了。
但也不能说涂得好了,只能说是涂得中规中矩,只求她的唇形上沾染上口红,我就大功告成了。
我收起口红,看着她的面容,有了这第一次尝试,我又开始想有第二次尝试了,我问她:“你要不要我给你化妆?”
她笑意盈盈地点头,允许了我进一步的放肆。
我也不知道化妆是应该从那一步开始,看见一根眉笔,便就拿了起来,说:“我先给你描眉。”
她又笑着点头。
我壮大了胆子,就在眉笔点在她的眉端的时候,忽然间,无名指传来一阵剧痛,“啊!”我大叫,手一歪,笔头从她的眉端一路向下,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画出一道长长的乌痕,她脸色一变,在我面前消失了。
“嗷嗷……”痛苦仍然在继续,无名指以一个别扭的角度在弯曲,我痛得眼前一白,然后又看清了眼前的情景,看见阿银就站在我面前,表情用力过度,都可以说是扭曲与狰狞了。
他在干啥?
在用红色筷子夹我的无名指!
“痛痛痛……阿银你松手,我手指头就快要断了!”我大吼!
这句话就像是个暗号一般,阿银一听到我的话,立即松了点劲,问:“回过魂了?”
我不解,莫名其妙被人夹了手指头,窝了一肚子无名火,不爽地回了话:“你说什么?”
“正常了。”阿银松了一口气,把红筷子扔了,我痛得握住手指头呜呜喊痛。阿银凑过来,还好意思说:“苏小哥,你放心,我夹的是你左手手指,你这右手还要写字,我舍不得弄伤你的右手的。”
于是我用好的右手对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你搞什么名堂?我招你惹你了?大半夜你来夹我手指头做什么?”我生气地问。
阿银说:“你被鬼上身了,只能用红筷子夹你的无名指,才能把鬼逼出来!你看看这是你的房间吗?”
我抬头一看,发现一家人都齐聚一堂,但这房间确实不是我的房间,而是我妹妹的房间,妹妹站在床上,贴着墙壁站着,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在盯着我。爸妈还有大姐站在一块儿,都傻愣愣地盯着我瞧。
“你再看看镜子,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阿银双手一指镜子,我一扭头,被里面的丑鬼给吓尿了!
再仔细一看,这大红唇、脸颊上还一道黑线的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我立刻能把现实与梦境联系在一块儿了:
有个女鬼上了我的身,她要人帮她化妆;
但我是大老爷们,房间里头没有化妆品,于是只能把我绑架到喜欢打扮的小妹房间里头了;
这毕竟是别人的房间,于是我小妹就大喊,喊来其他人;
其他人里头有阿银,阿银跟鬼神打交道打得多了,一眼就看出了我被鬼上身,当机立断,到厨房里头拿了红筷子来夹我的无名指,驱走了我身上的女鬼!
我以为我是在帮女鬼化妆,但她是在我身上的,所以我给她化妆就等于是对自己化妆。
我照镜子一看,我这化妆技术绝对是幼儿园级别的,这大红唇把我自己都给恶心死了!
姚若兰!
我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得出来的是那个无聊的鬼这么搞我!
除了那个女色鬼,还能有谁?
除了她,就没有一个鬼会穿着大红嫁衣,想要嫁给我了!
但转念想了想,又感觉到那上了我的身的女鬼是另外一副生面容,是我见都没见过的,难道不是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