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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涂匀,这样才不会被他发现,”姚若兰说,
我依言这样做,用手指把鬼血涂抹开,因为鬼面具是用金子打造的,内里是乌金,血迹在里面晕开,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涂完之后,我有种解气的感觉,天真地想,只要把这个鬼面具还给兰陵王就好了,一切都会结束,那缠了我大半个月的噩梦也终于要结束了,
一切,也终于将要到此终结,
“接下来,我该怎么把面具还给兰陵王呢,”我盯着手里面的鬼面具,这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瞳孔在放大,在以一个扭曲的表情盯着这个鬼面具,
就因为这个鬼王爷,我这一个月里都没有能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我的人生在这个月里面机会偏离了正常人的轨道,小南子为此丧失了性命,肉身、魂魄连个渣滓都不剩了,在这一刻,我无比地渴望着快点结束这一切,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好,只要这个噩梦能尽早结束,
姚若兰说:“兰陵王墓就在屯兴峰,只要你上屯兴峰,自然就能再见到他,”
我抬起头,望向屯兴峰的方向:“好,明日天亮,我就去,”
她伸过手来,轻轻捏着我的手心,柔声说道:“我会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
**********
这一个晚上,我彻夜难免,只要一闭上眼睛,记忆就会回到小木屋地下密室,就会看见那些苍蝇覆盖上小南子的身体,就会回忆起那一瞬间我的软弱、我的无能、以及我的无力,
我什么都做不了,
先是阿银摔断的手,被雷劈死的娘鬼,还有最后连渣滓都不剩下的小南子,接近我的人最后都不得好死了,
天亮后,姚若兰隐去了身形,她修为极低,没有办法在白日里面出现,但她对我说她会一直陪着我,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上的不是刀山,是屯兴峰,
我就是要趁着太阳最烈时前往屯兴峰,在这个时刻里面,大多数鬼魂都不敢出没,以免被灼热的太阳烤焦,这个时机对我来说是最有利的,我可以平安地往返屯兴峰,而且不会遇上阴兵,
我把车停在山脚下,准备不行上山,而就在这个时候,晴朗的天空忽然开始变暗,太阳就像是被天狗吃了一样,一点点消失,不小片刻,太阳就没了,天地间转为暗色,白昼变回黑夜,
天狗食日,
这是怎么了,
是发生了什么怪事了吗,
就在我最慌乱、最恐惧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小手滑入我的手心,轻轻地握住了我,
我转头一看,是姚若兰,
我讶异:“你怎么出来了,现在不是白天吗,”
姚若兰看着天空说道:“苏悦,快走,兰陵王知道你要来了,他很生气,想要杀你,所以招来了乌云,乌云蔽日,邪气大增,所以我才能现形,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很快,兰陵王就会带着他的阴兵下山来了,”
我说:“这有什么关系,我是来还面具的,能见到他,正好把面具还给他,他只要戴上面具,他就死定了,”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充满了恨意,
姚若兰满脸忧色,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说道:“苏悦,你是不是傻子,你为什么要挑正午来,不就是不想和阴兵他们面对面吗,你自己也很明白,你前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见到你的时候是敌非友,绝对会杀死你的,你原本打算正午过来,阴兵不能出现,你把面具放在山顶上就走,入夜后兰陵王自然就会看到鬼面具了,可是现在没想到兰陵王想杀你的心思如此强烈,竟不惜召来天狗食日,我能出来,他自然也能出来,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日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把面具还给兰陵王,”
“嗯,”不管怎么样,保住一条小命才有无限的希望与可能,我要留着这一条命,说什么都要死在兰陵王、疯婆子的后面,
我回头找车,车不见了,
屯兴峰山脚下,车不见了,
姚若兰站在我身边,脸色十分糟糕:“不好了,邪气太盛,已经改变了这周围的磁场,变得花非花、雾非雾,”
“什么意思,”
“就是,幻象,”
我一怔,连忙问她:“你是不是幻象,”
姚若兰捏捏我的手心,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娇嗔说道:“夫君,我一直都和你牵着手,是不是幻象你还不知道,”
她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不管周围环境变成什么样子,身边有一个熟悉的人相伴总是安心的,不是吗,
我问:“我们该怎么逃离这里,”
姚若兰说:“很难、很难,”
“究竟有多难,”
“让我想想看,”
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夫俗子,看见姚若兰如此认真地审视周围的环境,便识趣地紧紧闭着嘴巴,不打搅她的思路,
“那里,有棵树,”姚若兰忽然指着一处地方对我说,
我看见了,隐隐约约看见的就是一棵树,
一颗被雷冲中间劈开岔的树,
我有点印象,那天天打五雷轰的时候,我曾背着小南子从那树的附近批过,那天的情景我记忆犹新,就是不管我背了一个引雷针,不管我走到哪儿,雷就跟到哪儿劈,不幸,那棵树就是受害群众一个,
姚若兰指着那棵树说道:“夫君,你看这幻象,是不是和那日没被雷劈的时候一个样,被天雷劈了,这座山的山路早就变形了,但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山路是完好无损的,也就是说其实我们看见的幻象是没有被雷劈以前的样子,在这和过去一模一样的地方,却唯独留有一棵是被雷劈过的树,也就是说那棵树是真实的,我们只要触碰到真实的树,我们就能返回真实世界,”
我说:“不,其实我看不见现在这条山路变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变得就跟黑夜一样,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姚若兰说道:“我是鬼,我在夜里能看得清楚,不管多黑的夜晚,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顿了顿,姚若兰着急地捏着我的手心,对我说:“夫君,你这是不信我了,,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相信我看见的幻象,我……我又怎么会欺骗你,,”
我听她声音是真的急了和生气了,于是赶紧安抚她说道:“不,我是相信你的,”
姚若兰问:“那你要不要跟我到树的那一边,”
“去,”
然后姚若兰就牵着我往那棵树跑去,
她十分细心,牵着我跑就像是牵着一个瞎子在跑一样,遇到会绊脚的地方的时候,她会提醒我小心一点,把脚抬高一点就能跨过了,看她这么细心,我感动啊一丝愧疚,就刚刚那会儿,我竟然怀疑她了,姚若兰怎么可能会骗我呢,她那么爱我,爱到不惜抛掉自己的性命,
很快,我就跟着她跑到了那棵树下,
就在我们准备伸手触碰那棵树的时候,那棵被雷从中间劈开叉的树忽然慢慢地愈合了起来,两半合为一半,姚若兰说:“糟糕了,我们跑来晚了,这个幻象是会随机移动的,我们来晚了一步,这棵树也被幻象吞噬了,变成了幻象的一部分,”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
因为,这一棵树明明是一棵老榕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变成了桑树的模样——那一棵站在公路旁边的桑树,
一道红光乍现,
一个猩红的影子出现在桑树下,
是娘鬼,
她肚子平平,倒是和我认亲后的娘鬼,
她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因为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疯狂与仇恨,
她充满血丝的眼珠子透过头发,望向我们,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我身边的姚若兰的身上,
“儿啊,你快离开那女人的身边,她是一个恶毒的毒妇,迟早有一日会害死你的,”娘鬼着急地对我说,
我没听,和姚若兰转身就跑,
但下一秒,就被娘鬼抓住了,她叫声凄厉:“儿啊,你要这毒妇,也不要娘了,那日在桑树底下你是如何对我许下承诺的,结果不出几日,你就和别的女鬼好上了,不要娘了,”
妈的,她只不过是个幻象,我不能被她纠缠上,不然阴兵没有杀死我,她倒是先杀死我了,
手臂很疼,
被娘鬼抠出血了,
娘鬼力气出奇的大,我拼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挣脱开她,
她生气地拽住我,充满伤心而又怨恨地对我说道:“儿啊,你怎么不听娘的话呢,我知道了,一定是……一定是你嫌弃娘了,是不是,嫌弃娘被雷劈了之后,功力大打折扣,如果不是今日天狗食日,阴邪之气布满天地间,我都没有办法出来和你相见,”
“儿啊,娘知道以现在娘的力量,是不能再继续留在你的身边照拂你了,但是你听娘一句话,就一句话,娘从阴曹地府里面爬上来,就只是为了告诫你一句话啊,”
“离开这个女鬼,她不是什么好女鬼,她用她年轻纯洁的面容欺骗了你,让你以为她是一个善良的鬼魂,其实她不是,她……”
“当日,就是她把我从你朋友身体里踹出去,让我被雷劈的啊,”
第124章 鬼的眼泪()
“啊,,”我当场懵逼了,
姚若兰着急地对我说道:“苏悦,你别相信她的话,她就是幻象,”
“啊,”我依然稀里糊涂的,
娘鬼抓着我的手,声泪俱下:“儿啊,我没骗你,当日我真的是被她一脚踢出你朋友的身体的,你看看我,”她撩起自己披散的头发,露出来的面容令我吓坏了,
这、这哪儿还能称得上是人脸呀,
娘鬼的这一张脸简直可以说是炭,
再看她的手,她的手也是“炭”,
木炭的炭,
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被劈过,劈成炭了,再也不能变回以前那个死灰色的肌肤了,
“苏悦,你别相信她,”姚若兰焦急地跺跺脚,伸手拧我的胳膊,对我说道,“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现在天狗食日,阴邪之气大盛,并充盈天地间,现在你所看见的一切皆是幻象,这个幻象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为了阻拦你的脚步,就是为了要夺取你的性命的,如果你再逗留,我们谁也走不出去,等阴兵来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脚底好像是长了根似的,我的理智在赞同姚若兰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情感却占了上风,情感让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被雷劈成炭的娘鬼,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要听听她说的话,不然,我将什么都不会知道,
“苏悦,”姚若兰生气地尖叫着,
娘鬼看见我留下来了,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对我说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还是听我的话的,”
我问:“妈,你能好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姚若兰生气地尖叫:“苏悦,你不相信我吗,这是一个幻象,你要是相信她,你就死定了,”
我说:“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你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呢,”
是的,我已经感觉到了,姚若兰抓着我的手在微微发抖,而且她的指甲掐入了我的肉里面,我很痛,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她的恐惧,
姚若兰说:“我没有在害怕,就算我有害怕,那也是在害怕现在的这个环境,苏悦,阴邪之气在暴涨啊,阴兵很快就下山了,你叫我怎么能不害怕,”
我说:“如果你不害怕和我妈对质的话,那你就停下来,听听她怎么说,”
姚若兰说道:“她是幻象,幻象说的话都是假的,”
我马上挣脱开她,指着她的?子对她说道:“不,如果说现在这一切都是幻象的话,那么你也有可能是幻象,你说的话说不定也是假的,”
“我一直牵着你的手,”姚若兰跺脚大叫,
这时候,一个冰凉的身体贴到了我的身上,娘鬼紧紧地拥抱着我的胳膊,她想抱紧我,但是我同样也挣脱开了她,对她说:“别、别靠近我,你也有可能是幻象,我只想听你怎么说,不管你是不是幻象,你说的话都有可能是真的,所以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娘鬼哀怨地看着我,她怨恨地瞪了姚若兰一眼,就是她这样的小动作才让我觉得她很真实,
真正的娘鬼就是一直黏着我,想刚诞生下小狗崽的母狗一样,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小狗崽,任何人沾碰一点她的小狗崽,都会揭开她滔天的愤怒,
如果是幻象,那这幻象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娘鬼指着姚若兰说:“她……她恨我,恨我是你的母亲,她想做你的老婆,她知道我不喜欢她,所以她想杀了我,所以趁着外面天雷打得响亮的时候,一脚将我踢出了你朋友的身体,让我被雷劈中,想让我就此烟消云散,”
“就这样而已吗,”
娘鬼点点头,
姚若兰,真的会因为嫉妒而想要害死娘鬼吗,
对了,在以前,姚若兰就有表示过对我“干娘”、“妈”,这两个鬼母亲的不满,埋怨我见到一个鬼就要认一个鬼做妈,这样她这个做媳妇的岂不是很委屈,岂不是要每一个妈都要伺候过去,
为了不让自己这么辛苦,她也许真的有可能在打雷的时候,把娘鬼推出去受死,
但我始终不敢相信的姚若兰会是这样一个阴险的鬼魂,在我的心目中,她美丽又善良……
不,她善妒,
她有一次把我堵在厕所里,就是因为看见那两朵飘红黏着我,所以她吃醋了,
她是善妒的,
善妒能使一个女人发狂,做出许多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夫君,你不会相信她的话吧,”姚若兰担忧地看着我,
我说:“如果不是你踢她出去挨雷劈的话,那她又怎么会失踪,”
姚若兰快哭了似的:“夫君,我都同你说过了,是她自己以为雷要劈你,所以才会跳出去,为你当雷的,我……我真的没有欺骗你呀,”
我说:“为我挡雷……这话太扯淡了,那时候我在逃跑,没留意情势,但是小南子有和我提到过,那些雷虽然是被他引来的,但是天上的雷公却没有办法瞄准我,所以每一道雷都没有落到我的身上,都是绕开我劈的,我看不到,但你们应该是看得到的,”
“没错,没错,我看得到,”我话音未落,娘鬼便着急地点起头来,说道:“是的,那时候,我看见天上有无数道雷在纵横交错,这可是我三十多年里面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场面,那种劫雷是至阳至刚之雷,我们是阴魂,是属阴的体质,一旦被雷劈到,那就是烟消云散、永不超生,”
“我看到那雷便害怕得发抖,半点动弹不得,而且我是躲在你那朋友身上的,他被雷劈了一下,我躲在他的身体里面也受到了牵连,又哪里还敢出去受死呢,”
“那时候,我看见所有的雷都绕开你去劈,因此我也感觉到十分奇特,为什么所有的雷都会绕开你,这时候,我看见你身上发起金光,我这才知道,原来你是有福之人,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这福分让你在劫雷中闪着金光,令雷神看不清楚目标,劈不中你,既然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有福之人,我又为什么要离开你,让雷劈我呢,”
我听完这一番话,觉得有理,
鬼的眼睛和我们凡人的眼睛是不同的,小南子也是濒死之际看到了我身上的福光,这才拖着我不放手的,不然他那一具肉身就要被雷劈个稀巴烂了,所以娘鬼说我当时身上闪耀起金光,这句话我是相信的,
而姚若兰……
我的目光转移到姚若兰的身上,只见她脸色稍冷,这是在勉强地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我想起了那一天,小南子被雷劈死了,这让我感觉到十分的伤痛,就和现如今是一样的,因为我沉浸在伤痛之中,所以没有顾及到任何事情,直到多日后才意识到娘鬼失踪了,
我确定娘鬼是在劫雷中失踪的,我想姚若兰应该是知道娘鬼失踪的事情,因为小南子是我的朋友、不是她的朋友,小南子死了,她并不会感到伤痛,如果她不感到伤痛,那么她就会比我冷静许多,更能观察到周围的变化,娘鬼失踪了,但是她那天晚上却没有提醒我……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
我的眼神变得怀疑起来了,
姚若兰伤心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悲伤,那种悲伤简直就是揉碎了我的心,她轻声对我说道:“苏悦,我真的没有,”
我看着她许久,渐渐地,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姚若兰,她,没有掉眼泪,
姚若兰是水做的女人,她很容易就哭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容易哭泣的女人,她是受不得一点委屈,喜形于色,像是碰上了被心爱的男人怀疑这样的事情,她早就该哭出来了,
但,她没有,
这个姚若兰没有,
她只是在用表情、用哀伤的眼神告诉我:苏悦,如果你相信了娘鬼的话,那你会死的,
姚若兰是小女人型的女子,她藏不住心事,没有眼前的姚若兰这般深沉,
这如此想着,然后猛地转过头,辱骂娘鬼:“你这个丑八怪,我根本就没有心思认你作妈,我是为了保住自己一条性命才喊你妈的,打我心眼里,根本就没有打算认你是妈,在这个天底下,不会有任何人愿意认你做妈,”
娘鬼的瞳孔放大了,她愣了很久都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话,
“你……你果然是嫌弃我的,”娘鬼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马上冲到她的身边,抓起她的手就跑,我怕她在这个时候反抗我,我就赶紧一边跑一边对她说:“我相信你的话了,刚刚骂你的话,只是在测试你是不是真正的娘鬼,并不是故意要骂你的,”
娘鬼一边被我拖着跑,就一边纳闷,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真的,而不是幻象呢,”
我说:“鬼的眼泪不是说哭就能哭的出来的,那个姚若兰她哭不出来,我就知道她是假的姚若兰,而不是真的姚若兰了,她要是真的姚若兰,早就会哭出来了,她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而你,你是最害怕失去儿子的,我只有那样说,你才会哭,你一哭,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娘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