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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酒宴散后,三爷随着乌羽回了他在军中地帐篷。见到帐篷内无炭火、桌上的茶杯被冻住拿不起来,三爷的心,是疼的。
乌羽却依旧笑嘻嘻的,“不过是睡觉的地方罢了,夜里把三哥送过来的虎皮往身上一裹,便暖如春了,旁人可羡慕得紧呢。”
三爷只看着乌羽。
看着看着,这孩子便撑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三哥,我以前都不晓得,世上还有这么辛苦的事。”
看着乌羽乌青的脸、冻裂的唇和手指,严晟心中的怒火能烧干了这大漠雪原,可他表面依旧平静,“你做得比三哥想得还要好。”
乌羽不要意思地擦了把脸,“虽然辛苦,但乌羽从小到大第一次过得这么踏实明白,本也不觉得有什么,是忽然见到三哥,有点想家了。”
“三哥莫发火,老将军和乌桓暗里帮我挡了不少事,我并没有吃太多苦,只是娇惯了些,所以显得狼狈。三哥,我的军功是我自己一箭箭射出来的,就算是我战死了,金吾卫功劳簿上也永远有我乌羽的大名!等我死了,三哥把我的抚恤银子领回去养着大大黄和大大大黄,给他们买肉骨头吃。”乌羽挺直了胸膛,一脸的骄傲。
“现在不是两个,是一群了,夏天时生了一窝狗崽子。你的抚恤金不够用的,还是活着回去自己赚钱养为好。”三爷让玄散把包袱和床铺搬了进来,然后道,“这半月我与你同吃同住。”
乌羽连忙摇头,“使不得,老将军一定给三哥准备了帐篷,三哥不必在我这里窝着,若是让圣上的探子得知……”
乌羽没说完,忽然明白了三哥留在他这里的用意,有人要杀他!
乌羽用力抿唇,冻裂的唇流下鲜血,“是谁?”
三爷摇头,“不是你所想的,此事也算因我而起。”
“三哥若是怕我出事,留两个暗卫给我就是。”乌羽还是不想将三哥扯下水。
此番若是漠北大捷,建隆帝定会大封三军。三哥督办粮草又送棉衣,定在大封之列,他留在这里,对他自己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三爷微笑,“我留在此处也不只是为了你。若是你出了事,我的王妃怕是也娶不成了。”
乌羽瞪大眼睛看着旁边坦然铺床铺的玄散,半晌才低问了一句,“正妃?”
三爷点头。
乌羽眼睛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忍不住问道,“三哥,值得?”
此番漠北大捷后,三哥交好了左右金吾的将士,借机娶郭南源家或藤虎家的嫡孙女为正妻,再加上他在朝中原有的势力,夺皇位也大有可能。但他若娶小暖为正妃,便是断妻族的助力,这等于自断一条膀臂,无异于断了登天之路。
虽然知道三哥夺嫡之心不重,但他断得如此干净利落,还真是出乎乌羽的意料。
严晟点头,“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为了皇权自相残杀,更不想让自己和孩子之间只剩下畏惧和和猜忌。”
乌羽想到三哥枉死的胞妹,也是在她死后三哥才越发冰冷的。乌羽笑道,“我本还想跟老将军谈谈,若是这次乌家能势起,让他或乌桓助三哥一臂之力的,如今倒也省了。三哥这条路选得对,洒脱,自在。”
严晟微微点头,“收拾着歇了吧,明日还要早起练军。”
玄散已端了炭火盆和铜盆进来,倒上热水让三爷和小爷洗脸洗脚安歇,他自己也去另一侧铺自己的床铺。
乌羽洗了脸和手,抹上治冻伤的药膏后,便滚到虎皮里去了。严晟看他笑嘻嘻的小脸,走过去拉开虎皮,“把靴子脱下来。”
乌羽摇头,“不好脱,明早更不好穿,还不如一直穿着。”
严晟转身从包裹里拿出两双新棉鞋,“这是秦夫人给你赶做的新鞋,暖和得很,明日穿这个。”
乌羽犹豫了一下,见三哥如此坚持,便咬牙把鞋子脱了。
待他脱掉袜子,严晟看到他冻得青紫肿大的脚趾头,唇便抿紧了。
乌羽赶忙把脚泡在温水里,笑嘻嘻道,“三哥不晓得,脚冻了一点也不疼,军中将士好些都是这样子的。他们说现在没什么,等到明年开春天暖,冻伤要好时才会痒得难受,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儿呢。三哥,你说秦夫人做的鞋子我的脚还能穿的进去么?”
“穿不进去也无妨,我还带了两双鹿皮靴来。”严晟坐在床边,脱去鞋袜泡脚。
“我不想跟其他将士穿得不一样,他们能受得了的,我就受得了。”乌羽坚持道,鹿皮靴不是他这小小副将能穿的。秦夫人做的棉鞋一看就朴质,穿在脚上不显眼,若是他穿了鹿皮靴怕是又要招恨了。
严晟抿抿唇,瞪了玄散一眼,玄散头皮发麻地躲进自己的被窝里,三爷吩咐了那几个暗中保护小爷的人,只在他生命危急时出手,他们自然是奉命行事的。谁能想到,乌老将军真舍得让小爷这么被人欺负!
乌羽洗完脚穿了新鞋惊讶在地上走了两圈,惊叹道,“真暖喝,这鞋面和鞋底还是用油布做的?”
严晟点头,“小暖说秦夫人怕这里雪大,浸透了鞋面不暖和。”
乌羽舒服地叹气,“好暖和。三哥,我刚到这里时觉得没有比热更让人受不了的事,到了现在我又觉冷了无衣无鞋比热还难受一万倍,原来寒风是真得能吹到骨头里的。”
第四一一章 有个厉害的女儿的坏处()
说完,乌羽又穿着鞋子滚入虎皮里,见三哥还是看着他便不好意思解释道,“里边暖和,脱了后明早鞋子冷得穿不上。”
严晟轻声道,“把鞋脱下来用布包了放在被窝里。”
乌羽眼睛一亮,立刻照做了。
严晟也合衣躺在自己的简易床铺上,炭火盆一会儿便熄灭了,帐篷内暗了下来,只余下外边巡夜的兵士来回行走的脚步声。
待在虎皮里手和脚渐渐有了知觉开始发痒时,才是最难受的,乌羽忍不住蹭了又蹭。
“那两小蓝瓶的药膏那是华家的良药,抹上会舒服许多。”严晟道。
乌羽咬了咬唇,“被人偷了。”
严晟眉间的冰雪又开始汇聚,却听乌羽道,“三哥,我不恨他们,你也不用帮我出气。我……长公主那次到漠北引起的战事,死了的金吾卫将士太多了。现在军营里不少兵士在那场恶战中死了祖辈、父辈和兄弟。比起他们来,我一点不觉得自己可怜,起码这些年我没吃过苦……”
严晟轻声道,“你此番成长不少。”
“以前有三哥护着,所以长得慢了些。”乌羽的笑声依旧纯粹。
另一侧的玄散张了张嘴又闭上,小爷还不晓得三爷暗中派了人护着他,若是没有这些人只靠着乌铁崖派的那四个不甚尽心的铁卫,小爷的日子怕是过得比现在更加艰难。
一夜无话,在寒彻骨的清晨用罢早饭后,三爷便迎来了乌桓,昨日见了乌羽的脚和手的惨状,三爷的目光自然落在乌桓脚上,见他穿的跟乌羽一样是寻常的军靴,便知乌铁崖也应如此。乌家与金吾卫兵士同甘共苦,果然名不虚传!
只苦了乌羽。
可有人想过,乌羽前十六年是怎么过的?建隆帝要的便是养废了他,在慈宁宫中未受过一点冷的乌羽到了此处,可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御寒?!
虽知道乌羽这样做是他自愿,可三爷还是因为他这傻气而发了怒,怒乌铁崖和乌桓明明见了,却还任由他如此折磨自己,不加以劝导。
乌羽自然是知道三哥是压着火气的,乌桓这个时候来,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你的脑子让驴踢了,跑过来挨揍?”
乌桓赶忙抱拳,“若论拳脚功夫,在晟王面前,末将望尘莫及。末将此来,乃是有事请王爷帮忙。”
大敌当前,三爷并不想因乌羽之事迁怒乌桓,只冰冻三尺地问道,“何事?”
乌桓自然晓得晟王的怒气因何而来,但他不是没劝过没管过,可乌羽怎会听他的话?见帐篷内没有外人,乌桓也不多解释,只是低声道,“带兵围攻漠北的乌丸统帅乃是末将母族的一个族叔,他手下有四名护卫功夫了得,末将想请王爷的暗卫去认一认他们的身份。”
让三哥的人深入敌营,留着乌家铁卫干嘛用?乌羽皱了眉,三哥没带兵,他的人都是保护他安全的,怎能离开!
三爷问道,“乌丸统领可与你有私下接触?”
乌桓摇头,“末将派人送过三次信,均是石沉大海。那四人拳脚套路与王爷的暗卫同出一辙,若是王爷不来兴许无事,您在营中,末将怕生变。”
若是晟王不来此倒也无妨,只是几个江湖高手罢了。但现在晟王在此,乌丸族在混战中若是让这几个人假冒晟王手下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再传出晟王手下与外族勾结的谣言,局面将对晟王大大不利。
三爷明白乌桓的未尽之意,点头谢过,才道,“派人去看看,若有问题当场格杀。”
身为暗卫头目的玄散听了乌桓的话便上了火,不管那几个人是哪个坑里跳出来的,其意图都是针对三爷,这就该死,只是,“要不要带个活口回来审问?”
三爷摇头,“大敌当前不必如此麻烦,引诱出来杀了就是,以免再生事端。”
看着玄散转身出去,乌桓心中惊骇非常。因为战场相拼,乌桓看得出那四人的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晟王如此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便成了?
他有心提醒晟王要小心行事,但看亲眼见过那四人身手的乌羽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便知趣地闭了嘴。
皇家暗卫,自然非比寻常。
“待那几个护卫死后,末将立刻派人秘密接触乌丸统领,向他晓以利害,瓦解乌丸与匈奴的同盟。”乌桓立刻将计就计。至于靺鞨那边则想都不必想,他们与匈奴想来是亲如一族,共同进退的。
待乌桓走了后,乌羽才低声道,“三哥,乌丸统帅身边那四个人两次躲开我的偷袭,的确有些本事,但我没看出他们与玄散几个是同样的功夫套路啊。”
三爷点头,“内行看门道。”
乌羽……
“三哥!”
“嗯?”
“我要吃肉!”
“好。”严晟道,“我带了肉给你解馋,自己去挑挑看想吃什么,让厨子做给你吃。”
乌羽气哼哼地站了起来,“三哥跟小暖学坏了!”
有么?严晟展冰颜微翘唇角,让人叫了乌铁崖身边的一个副将,由他领着自己去查看漠北军的守备情况。
转了一圈后,三爷暗暗点头,乌铁崖不愧是沙场老将,军营排置很有条理,若有人来偷营便是入内也会有来无回。将士们虽然受了严寒的影响有些缩手缩脚,但军心未乱,求战求胜之心仍在。
十六年未曾征战的金吾卫将士犹如雪藏多年方出鞘的宝剑,憋足了劲儿要守住漠北、击退匈奴为自己正名,告诉天下他们才是大周第一禁军!
金吾卫能有这样的气势让三爷惊喜又意外。这是大周之幸,天下之幸!他看得出来,便是没有小暖的棉衣,只要后方粮草供给不断,漠北军就能熬过寒冬,战胜匈奴三部。
不过,能在处于劣势的寒冬大雪中击退匈奴,将击垮匈奴的信心,让他们不敢轻易来犯!
从未带兵出征过的三爷也被激起豪情,转身大步回帅帐。
刚到帅帐门口,三爷便受到了小暖的来信,三爷取信看过后,将信小心收入怀里,眼里带了笑意。
陈祖谟确实有些本事,可惜他有个比他更能干的女儿,想翻身得看小暖答不答应,他答不答应。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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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 雪原血海()
接下来几日,小暖的信三封连至。待得知小暖把她爹作坊里的熏肉偷盗出来塞入运往漠北的粮车中的消息时,乌羽狂笑着在雪地里打滚,“这丫头,实在太坏了,太坏了,难怪能养出大黄那样的狗!”
三爷把信收起来,不再理会连吃了几日牛羊肉,脸上有了血色的傻弟弟,转身去找乌铁崖。
乌铁崖正在营中与藤虎等人漠北军中八位上将军议事,各位将军为争夺大战的首战机会争得面红耳赤、甚至不惜破口大骂。
待他们争罢一轮,乌铁崖才站起来陈明利害,点名讲各位部下的所长一一点过,然后才排兵布阵,“偷袭兵分五路,正面袭营虽是第一个冲上,但你们若是拼力厮杀,亦有可能取下郅乎支的狗头,只要你们得力能撑到大军赶上,本帅任你们杀个天昏地暗!”
也就是说若是袭营成功,接下来便是大举进攻了,众将脸上都抑制不住地挂起笑容。
“若是此计成,今年大伙就能回去跟家人一起喝酒吃肉过年了!”藤虎也鼓舞士气,“乌桓,大伙能不能回家,全看你了!”
乌桓率领三千前锋营的将士,正面袭营。
谁让这小子是先锋将军呢!谁让他手下率领的是金吾卫精锐呢!众将你一拳头我一巴掌地狠狠拍在乌桓身上,“你小子要敢失手,回来后老子们活剥了你!”
乌桓战意十足,“各位叔伯放心,乌桓愿立军令状,若是失手提头来见!”
“好!”众人叫好。
三爷看着意气风发的乌桓,想到还不够级别只能在外磨练拳脚功夫的乌羽,握了握拳头。
农历九月三十日,立冬,祭祀扫芥之日。立冬过后的十月乃是孟冬,因为此间京城附近天气寒中带暖,让人恍然觉得与初春的乍暖还寒相似,所以十月才称“小阳春”之称。
十月,周人开始囤积蔬菜粮食准备过冬,但漠北的十月,已然冰冻三尺。
节还是要过的。这日傍晚,漠北军营处处架起大铁锅炖肉骨头,除了守营的漠北军外,其余人皆聚集在篝火边,看着将领们站在一口口大锅前飞刀片肉,待薄如纸的肉如雪花般飘入锅里,山呼海啸的叫好声直接惊动了匈奴三部的探马。
头发花白虬乱的匈奴统帅郅乎支听了大骂,“一帮只知道吃吃喝喝的缩在壳里的乌龟,给爷爷等着!”
乌铁崖那老鳖孙狡诈得厉害,竟在军营三面筑起的城墙,并在城墙上浇水冻了三尺冰,想去偷营简直是痴人说梦!匈奴三部去叫骂也不开城门应战,又气又怒。偏生大战近五个月,匈奴粮草已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军吃肉喝酒!
这不是气人是什么,“统领,咱们派人去埋伏周军的运粮车,抢些肉来吃!”
“就是啊大统领,单于还等着咱提乌铁崖的狗头回去赐美酒美人呢!”靺鞨统领勿祈焦躁地骂道,“勿祈明日再去叫阵,骂死那老鳖孙!”
众人又是一阵怒骂后,勿祈提议,“大统领,咱们也烤肉吃酒吧,几日不吃肉,勿祈嘴里都淡出鸟了!”
“可咱们若是大肆饮酒吃肉,那老鳖孙前来偷营……”有副将担忧。
“鬼话!周军畏冷,冻得爪都麻了,如何偷?”想到周军冻得那傻样,众人拍桌大笑。
“乌铁崖那老匹夫谨慎,不会干这偷营这等毫无胜算之事!再说这大雪映照之下夜如白昼,他们如何偷袭?”郅乎支大手一挥,“烤肉,上酒!”
十五里外,周军营中的篝火映红了天,肉香味和说笑声齐齐飘出城墙,左中右的乌丸、匈奴和靺鞨三部既怒又羡慕,无可奈何。
后半夜,那边的声响终于小了,三部刚刚入睡,乌桓率领的埋伏在雪下的先锋军突然出现,直袭匈奴大营,被杀的措手不及的匈奴人握刀而起,奋力反抗,但仍被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周军打乱了阵脚。
这种近距离厮杀,拼的便是体力、刀法!令匈奴人料想不到的是,本该冻麻了手爪的周军异常凶猛。还不待他们放出求援信号。
不知何时绕到匈奴军后部的周军也开始发起猛攻,不一会功夫,匈奴粮草被点燃,火光创天。
靺鞨那边也受到周军的箭雨偷袭,难以施展拳脚。
披衣而起的郅乎支大呼着,让匈奴军集结御敌,周军城门大开,吃饱喝足的将士们嘶喊着冲杀而来!周军似是倾巢而出,满天遍地而来。更糟糕的是,四万乌丸联军不抵御周军,反而倒戈杀向匈奴和靺鞨,二部腹背受敌,根本无法集结应战!
漠北雪原,自半夜厮杀至晌午,皑皑白雪化作血海,横尸遍野。郅乎支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匈奴、靺鞨二部丢下辎重,狼狈撤退。
但杀红了眼的周军,特别是那些膊系白布,为父兄报仇而来的将士岂可轻易罢手,步步紧追。
带队后撤至黑山口,将要退入匈奴边境之际,郅乎支仰天长啸,“乌铁崖老匹夫,某与你明春再战漠北,定取你的头颅,让老匹夫与你的三个儿子团聚!”
他的话音刚落,一支铁箭破风而来,射中他头上战盔,战盔滚落,郅乎支乱发翻飞受惊落马。他抬头惊望黑山上立起的伏兵,不可能,周军怎么会绕过他们埋伏到这里来!
乌丸,是乌丸人干的!郅乎支气得破口大骂。
箭雨带着风声而来,死伤又是数百人。郅乎支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利箭折成两段,怒吼道,“杀,杀破黑山口,才有活路!”
匈奴军奋起反抗,但箭雨过后便是滚石,滚石之后,乌羽带着上千人俯杀而下,挡住逃来的几千匈奴军。
面对着杀父辱母的仇人,乌羽早已红了眼睛,不要命地冲杀,不取郅乎支的项上人头,他誓不罢休。
在乌羽左侧是一身黑衣、贴了假面的三爷柴严晟,右侧是玄散身后还有数名三爷手下的精锐跟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乌羽只管全力向前厮杀,看着一个个倒在乌羽刀下的敌人,三爷心中欣慰。
这几个,乌羽的苦没有白吃,他的刀法和力道都有所长进。
自南边追杀而来的乌桓也直指郅乎支,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便是败军,郅乎支身边又岂会无人守卫,上千匈奴兵将他们的统领秘密保护着,哪是说杀便能杀进去的!
匈奴且战且退,渐渐逼至黑山口。
郅乎支见性命无忧,举起弯刀大骂乌铁崖,“胜败乃兵家常事,明年老子一定要宰了乌家爷孙,一路屠城杀入中原,取大周皇帝老儿的狗头!”
郅乎支骂完,退至家门口的败军随之高喝,气势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