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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走了,话虽然是这么说,想让阿来真正放下,是让心放下,只能是让时间去冲淡,内心的伤痛只能自己慢慢去咀嚼,去消化。
暗暗想,到了学校一定来当涵涵面,问个明白。
“咚”——之后是长长的颤音,伴随着木的移动与撞击,钟声没有高低起伏激昂的摇荡的旋律,但是清澈、沉静、悠长。
又传来一声“咚”——好像无穷无尽,慢慢回味,颤音越来越小,直到终于听不见了,有起必有落,起得利索,落得有声有色。
山上禅院晨钟声传到四合院。
阿来从来睡梦中轻轻地醒来,躺在床上温馨得享受着“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一种与世隔绝的意境,这里很安静,让人隐匿于其中,忘了外面的繁华和吵闹,都不想起来了,懒懒得好舒服。
桌子已经放好了洗脸水,牙膏都挤在牙刷上。
爷爷早就从小集市溜达回来了,早餐桂花大饼,葱抓蛋饼两份,桂花茶早就切好了。
今天是阿来上学校报名的日子了,爷爷催着阿来赶快起来洗漱,准备准备行李。
爷爷看着阿来问道:“你怎么还是穿着旧衣服?新的舍不得穿?”
阿来点点头说道:“这是去上学,又不是出席社交场合,穿新衣服,还感觉不自在。”
“阿来在家里吗?”
爷爷一看是弥生和弥乐,连忙说道:“在,在家里收拾行李,你们再迟来我们就走了。”
“阿弥托福,走了就麻烦了?”
“怎么啦?”
“走,说明我们两个迟到了,住持就会责罚我们了。”
阿来说道:“你们两个这是?”
“我们两个是奉住持之命,特别来送你去学校报道的,雷爷爷年龄大了,你就在家里休息吧。”
话不多说。
三个人拿着行李,搭着大巴车,有说有笑来到了xx学校。
这是一所在国际上有较大影响的多学科、开放式、研究型的国家重点大学,近几年来学校已经发展成为一所特色鲜明、实力雄厚,居于国内一流水平,校区内树木葱茏,绿草如茵,景色秀丽,各具风格,是陶冶情操、读书治学的胜境。
学院门口两边聚集好多同学,在做义工服务向导,帮助新入学新生拿行李,带着办理登记报名手续,领着寻找宿舍区
李教授早早地就在学院门口东张西望的等待了,一眼就看见阿来。
“阿来,来快到我这里来。”
阿来一看是上一次补考,给自己监考的李德成教授,赶忙走到李教授跟前。
“我带你先去办理报名手续。”
“谢谢李教授,让你辛苦了。”
“不客气,没有人的时候,叫我李叔叔吧,我听着也亲切一些。”
阿来知道,自己能够上这一所名牌大学,都是他一手操办,心里是格外敬重。
灵机一动,故意问道:“你是涵涵的姑父吧?”倒看看他怎么说?
李教授微笑点点头反问道:“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涵涵什么都跟你说了?”
阿来笑嘻嘻道:“那当然。”
李教授询问道:“你爷爷身体还吧?”
阿来回道:“好着呢,和学生在一起,他整天乐呵呵的。”
李教授脸上浮现出自豪感:“我们是同行,我最能理解,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学生,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阿来迫不及待地试探问道:“您最近见过涵涵吗?她今天也来报名吗?”
“我还没有见到她们,放心吧,都在这个学校里,一会你会见到她的。”李教授说完,把阿来带领到报名处。
弥乐抢先排起队来。
李教授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万元现金,交给阿来说道:“这是涵涵委托我给你的,你拿着。”
阿来急忙说道:“我有报名费,谢谢。”
李教授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你送钱的,你为什么不收?”
阿来茫然问道:“谢谢,请您转交给她吧,我自己已经有了,我拔她的手机,可是打不通,不知道什么原因?”
李教授疑惑道:“哦,也许是号码换了,也许是手机没有电,手机关了,我通过涵涵了解到你家庭困难的,你那里来的钱?”
弥生说道:“阿弥托福,谢谢施主,阿来是我们雷音寺的佛家弟子,住持交代过,他的学习费用由我们寺庙支付。”
李教授看了看两个和尚,“哦”的一下。
“那好吧,以后假如不够,我个人可以帮助你的,只要你好好完成学业就行。”
办理好报名手续,安排好宿舍,把行李放置好。
李教授看了看时间,都到了午餐时间了,说道:“你们刚来对这里不熟悉,我领你们去食堂。”
第86章 食堂就餐()
来到食堂。
阿来寻找一个偏僻的位置,几个人坐下来。
“这些学生,唉,不珍惜粮食,买了又不吃,真浪费。”李教授看着饭桌上几个玉米馒头和肉包子,丝毫没有动,嘀嘀咕咕说道。
阿来一看,拿起掰开,乐了:“好香啊,两个肉包子,竟然无人问津,莫非专门给我留着的?”
说完,左右开弓,拿起来就塞入口中,狼吞虎咽,咀嚼回味一番:“味道真的不错。”
话音未落。
在场吃饭的学生齐刷刷把眼光投过来。
阿来毫无察觉,拿起两个几个玉米馒头,递给弥生和弥乐一人一个:“这是素的,放心吃吧。”
众人眼睁睁看着阿来居然还把旁边剩下的几个玉米馒头,统统集中起来,拿到自己的餐桌上,准备打包,带回去。
惊讶地看着。
“呵呵”
“又来了一个乡下同学。”
“好像几天没有吃饭似的。”
“乡下人,穷得呗,苦得呗。”
“穷酸相!天生的一副穷酸相,到这里丢人现眼来了。”
只有东边靠窗户两女两男,听到议论纷纷,也停下用餐,一个女孩子,正准备起身站起来发话,被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按住,示意不要多管闲事,只是一言不发静悄悄观看。
“乡下人怎么啦?”
李教授一拍餐桌,恼道:“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话锋一转,继续道:“看看也好,如果大家都能够像这一位乡下同学节约粮食就好了,我们这一所名牌大学,几年以后,又能够盖一座教学楼。”
有认识的,一看是大名鼎鼎的学术权威李教授,坐在阿来边上发飙,都再不敢没有言语了,吃完了的纷纷离开,没有吃完的好奇得投来奇怪的目光。
阿来迷惑不解的问李教授道:“他们怎么这样看着我?说我,我怎么啦?是不是吃相难看?”
李教授安慰道:“没什么,同学们拿你开玩笑的,看你吃大馍噎的脖子伸的老长,我来给你买一瓶矿泉水去。”
阿来赶忙起身说道:“您坐着,我去排队买饭菜,顺便买四瓶。”
李教授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憨厚朴实,打心里喜欢,心里合计着,这涵涵怪不得喜欢他,这两个孩子,真是我的一对活宝贝。
阿来买来一份红烧肉,一份西红柿蛋汤,一份小青菜炒蘑菇,几个荷包蛋,四份饭,四瓶矿泉水,打开瓶盖,递给李教授、弥生和弥乐,另外一瓶自己一仰脖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端起饭碗,夹起青菜,大口大口吃起来,
李教授疑惑问道:“阿来,你怎么不吃红烧肉?干嘛买?”
阿来答道:“哦,我是特意给你买的,李叔叔你吃呀。”
“红烧肉我经常吃的,还是你自己吃吧,我对青菜蘑菇感兴趣你留点给我。”李教授说道。
“哦,青菜炒蘑菇都被我吃的差不多没有了,那我再买一份去。”阿来说完就动身。
“不要了我还有西红柿蛋汤呢?我最近运动量减少了,吃得很少。”李教授解释道。
弥生和弥乐吃着荷包蛋,心里想,都喜欢吃青菜蘑菇,把我们两个的主打菜吃完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就餐众人目光重新集结这一边。
阿来一看几个菜都风卷残云吃的干干净净了,可红烧肉还剩一大半,快步走到服务员身边,请求给一个快餐盒,把剩下的红烧肉装上,乐呵呵的说道:“晚餐解决了。”
餐厅里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这里,因为这里还是两个和尚。
一个活泼的女生走过来,笑嘻嘻道:“两位小和尚,认识一下,我叫江莹莹,今年大二,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弥生和弥乐赶忙起身,双手合十:“阿弥托福,施主,我们两个是送我兄弟来报名的。”
江莹莹打量着阿来,鄙视道:“那你怎么吃起了肉包子,还吃上红烧肉了?难道你是假和尚?”
阿来回道:“施主,我是佛门俗家弟子。”
“哦,原来如此。”
“好吧,我父母和我全家都信佛,与佛有缘,那我们交个朋友,相互认识一下,我以后好向你讨教佛理。”
“给个手机号码吧。”
阿来爽快得把号码报给了她,
江莹莹不放心号码,怕有误,赶忙拔打了验证一下。
“昨夜多少伤心的泪涌上心头,只有星星知道我的心,今夜多少失落的梦埋在心底”
阿来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时候,东边靠窗户餐桌上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四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弥生突然对阿来说道,好像是涵涵和吴妈。
此时此刻阿来也发现了涵涵、吴妈、司机,只是还有一个彪形大汉不认识。
阿来顾不得跟眼前这个江莹莹女生答话,径直走了过去。
只见涵涵迅速戴上黑色的墨镜。
吴妈也扭过脸,拉着涵涵就要离开餐厅。
阿来快步走上前去,说道:“涵涵,谢谢你,我已经有学杂费了,是寺庙住持给的,你的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涵涵。”
“怎么会呢?这才几天没见面,我怎么会忘记你,认错你?”阿来是一头雾水,暗暗想,都发什么神经?一个个搞的和我自己像陌生人一样。
“吴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吴妈冷冷道:“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还惦记什么?”
这时候,在一旁的彪形大汉不耐烦说道:“人家不认识你,你啰嗦干嘛?滚开!”
阿来心疼说道:“涵涵你怎么啦,怎么又回到以前了,憔悴了好多?”
涵涵咬紧嘴唇,没有言语。
阿来发现涵涵墨镜下面流出两颗晶莹眼泪。
阿来一把拉着涵涵的手,激动得说道:“你怎么啦?你遇到什么事情啦?你倒是说呀,哥不会不管你的。”
彪形大汉老虎钳一般的大手,拿开阿来拉着的手,说道:“人家都告诉了你,你认错人了,你再纠缠,我可就不客气了。”
阿来怒道:“不客气?你想怎么一个不客气法?”
这时候,司机赶忙说道:“误会,误会,不要介意,大家都是来好好读书上学的,小兄弟再见。”
李教授也赶紧走过来。
可是一行四个人已经离开。
李教授喃喃自语道:“这、这是怎么啦?连我也不搭理了?”
阿来呆若木鸡,站在那里看着涵涵和吴妈离开,心里合计着,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就餐行为?
他分明看见涵涵的眼泪,眼前浮现邂逅放生池,那个梨花带雨的涵涵,难道是自己雷击以后,又出现什么幻境,体内出现功能障碍?
弥生和弥乐摇晃着阿来。
阿来就像一个失魂落魄之人,黯然神伤,无论怎么摇晃,还是像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得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这时间,江莹莹走过来学着弥生的样子:“阿弥托福,一念一清净,缘来缘去,放下、放下。”
李教授茫然问阿来道:“你们闹情绪了吗?”
阿来还是一声不吭。
李教授着急道:“我一会去问一问他们。”
第87章 认错人了()
“没,没闹情绪。”
阿来神情恍惚回道。
“这钱和银行卡还在我这里,你不要,那我去还给她。”李教授生气说完,追了出去。
弥生和弥乐看阿来情绪不对头,不敢回去,又不敢多问,只是呆呆地看着阿来,陪着他。
阿来催着两个人快回去,说自己没有事,回去以后,照顾好雷爷爷和住持就行了,硬是把两个人送到学校门口。
摸着口袋的手机,再一次拔打涵涵的号码:“对不起,你拔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
阿来证实号码确确实实是换了,心凉了、疼了、痛了,一阵阵的,怎么也想不通。
难道是看不起我在食堂就餐的行为?
他感觉窒息难受,准备回宿舍躺一会。
这时候他发现前面一辆宝马车,司机坐上驾驶室,彪形大汉打开车门,涵涵摘下墨镜,四处张望,在慢腾在等待着什么?他发现涵涵真的是瘦了,憔悴脸上,哭泣的痕迹依稀可见,再没有了四合院的笑盈盈的样子。
阿来真的好想、好想冲上去,把她拥抱在怀里,吻她的额头,幻想着那个时候,涵涵会喃喃道:“阿来哥,我好累、好累,我想在你怀里好好睡一觉”
“嘀嘀嘀”
随着车鸣笛声,阿来眼睁睁看着涵涵进入宝马车,吴妈进去了,车驱动了,从他身旁的一棵香樟树经过。
阿来从树后走出来,他多么希望,涵涵能够出车窗内探出头来,看了一下自己,那怕对自己挥一挥小手。
“认错人了!”
阿来脑海里反复重现出涵涵的话,哆嗦打了一个寒战,回到寝室。
寝室里来了五个同学,相互寒暄,彼此相互介绍着。
阿来勉强应酬着,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着了,晚餐也没有吃。
昏沉中手机反复响个不停,一个同学叫醒了阿来。
阿来打开手机,对方手机挂了,来了几个信息,点开一看是亭亭的。
只见信息上道:荷花湖畔被你救起,十分感谢,交谈中知道你考上大学,当时没有问清楚你上的是那一所大学,不知道你报名没有?打了好几次电话,无人接听,好着急,好担心,钱不够,先从我这里拿着,以后你还我就是了,收到信息请速回,亭亭。
阿来迅速回复道:谢谢亭亭,寺庙住持已经给了我足够的费用,放心,切勿挂念。
亭亭又来了一条短信:还有上一次,我穿了你白衬衫回去,我已经洗干净了,有空来我这里拿回去,我也很想见你。
阿来再一次回复:过一段时间吧,才开学,大家都比较太忙,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一个月的入学准备,军训,考试,体检,听班主任开“唠叨大会”以及一周的学习,适应了大学的节奏,对于未来,许多同学的话题无非就是考研与就业,阿来当然也不例外。
从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启程,经过一波三折,高考考试卷的燃烧,遇到涵涵暗中帮助,获得补考机会,能够坐在这一所大学读书,是多么的不容易,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雷音寺住持殷切的希望,弥生和弥乐,涵涵和吴妈,还有吴师傅。
阿来深深地知道自己已成为了他们期待的焦点,知道自己肩负的担子,更加不能让他们失望。
大学生活,没人约束你,也没人会管你读书怎样,上课的时间完全有自己支配,很轻松,很自在。
阿来想准备在大学好好干一番,绝对不能让爷爷、寺庙住持失望,开始忙忙碌碌起来,专业课不能落下,所以阿来总是早早的去,抢个好位置,上课时间到了,然后有老师出现,然后打开书,听课,下课铃响,老师走了,自己也回到寝室,沉默寡言。
每一天都重复着这样的节奏。
面对陌生的校园、陌生的大楼、陌生的面孔,许多同学都在寻找自己朋友圈,有的迷恋网络游戏,有的学会了抽烟喝酒,有的没事就去音乐沙龙,或者几个人自发性组织一场篮球赛。
阿来却得变越来越孤独,别人邀请,他总是婉言谢绝。
涵涵成了他最陌生的人。
这个现实阿来至始至终也想不通,总是每一天傍晚下课,依然在校园里溜达,搜索着涵涵的身影,那怕在远远地方看见她,也是一种欣慰。
有一天傍晚。
阿来来到小池塘边,夕阳西下几时回,便有一种莫名的伤感,突然眼前一亮,一棵柳树下,万条垂下绿丝绦,她的头发正如这千条万缕的垂丝,微风拂过她的每一簇发丝,粉红色的衣裙随风轻动就像一朵天使云的降临,竟然是她。
她坐一棵柳树下,翻开课本。
阿来他不由自主,移动脚步缓缓地走过来,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涵涵抬起头来,赶忙低下头,喃喃道:“我还好,你呢?”
“我还好,只是担心你,感觉你心事重重的,不放心。”
“你清瘦了,食堂里你多买点肉,加强营养,以后不要吃同学剩下的东西好吗?”
阿来点点头,
“那是你答应了。”
阿来又点点头。
“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好吗?”
阿来再一次点了点头。
看的出来,涵涵说话的时候,开始哽咽,眼睛湿漉漉的。
阿来赶忙说道:“哦,我看出来,一个军训下来,你也瘦了好多,你也买点营养品。”
涵涵轻轻地应道“恩,我知道了。”
阿来鼓起勇气问道:“涵涵,我想问一问你,开学那天在食堂,干嘛说不认识我?是不是对我就餐的行为十分反感?你最近是怎么啦,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正说着,这时候快步走过来一个彪形大汉,戴着墨镜,留着八字胡,比阿来要高出半个头,三十四岁左右。
阿来一眼就认出来是涵涵身边的保镖。
保镖一见阿来,劈头盖脑没好气说道:“滚!人家跟你说过,不认识你,你死皮赖脸缠着干什么?”
阿来平静得解释说道:“我们是同学,怎么就不能认识沟通了?”
保镖压低声音,忍着性子道:“给你脸,你不要脸,要是在校外我非一拳打你满地找牙,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