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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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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哪敢不从,赶紧将自家夫人的手腕自被中拿出来,忐忑地盯着这个年轻的小大夫。

    把脉后,余锦年慢慢退到季鸿身边,皱起的眉峰始终没有舒展开来,那吕公子耐不住性子,略显急躁地问道:“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可是文君的病有何不妥?”

    平日里未见对自己妻子如何关怀,现下见人病倒才知发急,未免太晚了点罢!

    余锦年撒白他一眼,没好气道:“确有不妥。尊夫人的脉细中有滑,如盘滚珠,只是太弱了些,显然是身体过于亏虚了。先前又有那活血药作恶,如今还能好端端的没出什么大碍,已是谢天谢地的奇迹!”

    季鸿久病成医,也读过几本医经,听到少年这种说法,隐约就揣测到了其中含义,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不过吕言嘉自恃高洁,圣贤书以外均不屑涉猎,故而对医理是一窍不通,此时见他二人均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由气闷道:“到底是何病?”

    “请小先生直言,姐姐究竟患的是何病?”含笑也担忧地望着余锦年。

    余锦年叹了口气:“细中走滑,若方才两位侍女姐姐所言非虚,此脉象所示……恐是孕脉。”

    “什么……”房间中忽地响起另一道讶异的声音来。

    众人聚神看去,却原来是昏睡中的齐文君不知何时自己醒来了,正强撑着一只手臂要坐起,她本就虚得厉害,这会儿一动弹,刚有了一点血色的脸又瞬间褪得苍白如纸。含笑忙去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目不转睛地望着余锦年的方向:“小公子再说一次,这脉是何脉?”

    余锦年以为她是睡梦初醒,没有听清,便又重复一遍道:“确是孕脉无疑,恭喜夫人——”

    “——不可能!”齐文君骤然一斥,惊得余锦年下意识闭上了嘴,倒退一步,只见她一个劲地摇头,嘀咕道,“不可能,一定是你诊错了!”

    她抬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余锦年:“我才来了月信,怎么可能有孕?”

    余锦年纳闷片刻,心想别家夫人听到自己有了身孕,怕是欢天喜地还来不及,怎的这位吕夫人竟是这般的惊恐错愕,他道:“以我所看,那并非是月信,而是胞漏之病。有些孕妇在刚怀上胎时,偶尔会有漏红,这是正常的,若是漏红次数不多,便不必恐慌,待月数大了,胎儿着稳后,自然会好。”

    含笑刚松了口气,他又说,“只是夫人本就体弱,之前又吃过少量的活血药。这病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且以后需得好生调养,否则恐有小产之虞。”

    齐文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用手掌轻轻地摸了摸,只是嘴里仍旧念叨着“怎么可能”。

    含笑疑惑:“不瞒小先生说,之前我们也请过大夫来诊脉,其中不乏是当地名医,却都没诊出姐姐有喜,怎么突然的就……”

    余锦年微微抿唇笑道:“并非是先前的大夫们医术不精,也不是在下医术有多奇,而是这胎儿自有变化,若想要诊出,少说也得待胎儿落成两月左右,且须得悉知前史,四诊合参方可。我刚才也是问了许多问题做参考才能有此推断,因此,前人没能早瞧出来也是无可厚非,余某不过是赶上这好时候了。”

    在旁边愣了好一会儿的吕大官人终于醒过神来,脸上渐渐从质疑转为巨大的惊喜,他手足错乱地在原地转了转,才想起要往床榻的方向去,直走到齐文君面前,牢牢攥住她的手,乐道:“听见没有,你有喜了!”

    齐文君闭着眼,将手从对方掌心中抽…出,无力地向后一靠,冷笑道:“早晚也是要没的。”

    吕言嘉猛地一瞪眼,满是一副要发威的样子:“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了又怎样?”齐文君抬起下巴,毫不示怯地与他对视。

    “你……”吕言嘉念在她孕有吕家血脉,好容易忍了下来,松松紧紧几口气,终是抿出一个笑容,信誓旦旦地指天道,“文君你放心,这一个,一定能好好地生下来。”

    齐文君冷“呵”一声,并不理睬。

    吕言嘉起身,立刻吩咐手底下的小厮去做些可口的饭菜来,直道“夫人爱吃什么就做什么”,与先前对齐文君不冷不热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是一个连手脚都还没长全的肉胎罢了,竟能让一个男人这般变化。

    余锦年心里发笑,插话道:“此时无论是医药还是饮食,皆不可大意。尤其腹痛,乃是初孕的大忌。夫人本就是气血两虚的底子,如今腹中胎儿正是摄取母体气血而生长的时候,否则夫人也不会如此羸弱。眼下胎儿尚小,若是无法供其足够气血,还有滑失的可能,须得着人仔细照看,万不可再出差错。”

    齐文君侧躺在床褥里,背对着众人,小声道:“不过又是个白来一遭的孽障罢了。”

    吕言嘉:“齐文君!”

    含笑见状不好,忙闻言软语地将两人哄开,这个给盖上薄被嘱咐好好休息,那个则废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肯离开房间,又甩下恶狠狠一句“你就好好养胎罢”才走。待两个都消停了,含笑才满怀歉意地将余锦年二人引到外间,替他斟上茶水,道:“小先生莫要见怪,姐姐这般嘴硬,原是有苦衷的。”

    “哦?”余锦年应和两声,同时吩咐侍女取来纸笔。

    含笑正要替他磨墨,却不料还没碰到砚台,就有另一只白玉似的手伸了上去,拿起那墨块沾了水,细致地砚开,还替那少年大夫将笔锋运好才递给他。

    “小心袖子。”那人声音似浓墨一般,渐渐晕开。

    她恍惚回过神,道:“并不是文君姐姐不喜这孩子,只是……这其实不是文君姐姐的第一胎了,头两年也怀过两次,可都……”她叹了口气,难过地摇摇头,“都留不住。有一次那孩子都已经足月大,眼看着要活蹦乱跳地诞下,竟、竟被他没来由的一脚,给活生生踹下来了。”

    此处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含笑气愤处指甲深深地挠进了桌沿,在那老木头的桌子上抓出几个白色的月牙印儿:“那可怜的孩子,尚未出娘胎就被他爹踢断了一条腿,刚落地才一个时辰,连眼都没睁开,就那样死了。”

    本来想听故事,却没想到这故事竟如此惊悚荒谬,余锦年一时听呆了,笔尖的墨滴下来染了满手也没注意,恍尔低头时发现,赶忙拽纸过来胡乱擦拭,反而越擦越黑。季鸿将他手拽过来,用一张生纸将手心的墨吸干了,才抽…出随身的素帕,沾了点茶水,一点点地帮他抹干净。

    余锦年忍不住想要骂人,就听门外一只八哥一叠声地叫唤道:“混账!混账!不是玩意儿!不是玩意儿!”

    真是应景。

    含笑也难看地笑了笑:“小公子,吓着您了吧?您就当是含笑在胡言乱语,莫要放在心上。”

    余锦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感慨:“真没想到啊……”

    含笑自言自语道:“说的也是,谁又能想到呢?”

    季鸿将他手心擦干净,重新在桌上铺了纸,余锦年闷着头,打头在纸上落了个“人参”,同时心里嘀咕道:听了这般骇人惊闻的事,叫他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无论走到哪儿,都难免要碰上那么一两个,且一个比一个令人目瞪口呆。可真能败类到这种地步的,他也确实是头一回瞧见,这位人前衣冠楚楚、满口仁义的吕大官人,对自己的妻儿竟这般狠辣无情,哪里还有人样子,俨然是只披着人皮的恶鬼了。

    可悲哀的是,这人世间,又多得是这样的人皮恶鬼,他们肆无忌惮行走在人间,其他人却只能期盼倒霉的那个不要是自己。显然,含笑和齐文君并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她们为人…妻、为人妾,既无法逃离,更无处声张,日子过得如日渐腥臭的死水一般。

    可即便如此,余锦年也无力改变什么,他只得唏嘘一阵,陆续挥笔写下熟地、杜仲等药,为齐文君开一张守胎护元的方子。因为想到含笑说,之前齐文君也因为各种原因流掉了几个胎儿,便又在安胎的基础上,令作了一张寿胎丸的方子,以作固摄之效,亦能防止再次流产。

    “这张是胎元饮,能够补气养血。每日按照方子抓了来煎,早晚各一次。”余锦年道,“这一张则是为了加强固胎补肾的功用,抓药时托他们给做成药丸。想来过不了几日,你们也该返程,到时路途劳顿,煎煮之事多有不便,就先用此药丸。”

    含笑一一接过,施礼道:“多谢。”

    余锦年还有些话想说,可看了含笑疲累无神、小心翼翼的眼睛,又觉得说不说都是没什么区别的,对于大夏朝来说,她们只是两个可怜人,而对于她们自己来说,离开吕府之外,也未必就能天真烂漫,得偿所愿。

    有些人天生活在蜜罐子里,而有些注定没有做梦的权利,很不幸的,齐文君姐妹就属于后者。

    他将笔放下,低声道:“我虽只是个看病的匠人,能做的不多,但若是你们需要,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们一帮。只是以后还需得你们自己仔细想想,这日子究竟要怎么过。”

    含笑将方子收进袖袋,苦笑一番:“还能怎么过。世人皆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

    她忽地一顿,神游天外了似的念道:“夫死从子。”

    余锦年皱眉,还未张口,就见含笑豁然开朗一般笑了一下,但那笑容一闪即逝,好像只是一抹朦胧难捉的虹光,刹那的绽放后,瞬间就压抑在对齐文君的担忧里。

    没个片刻,几名小厮蜂拥而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原是按照吕言嘉的吩咐来呈饭菜的。余锦年秉着负责到底的态度,将各色菜肴都过了目,确见并没有什么对孕妇有害的东西,这才叫他们送进去。

    那常年跟在吕言嘉身边的贴身小厮忽地停下脚步,将他们打量一遍,背着手老气横秋地说:“二位,这是我们夫人的卧房,二位久留于此……不太合规矩罢?我们两位夫人虽已出嫁,却也是有名节的。”

    余锦年甩他一个“放屁”的眼神,心道刚才火急火燎叫他来看病的时候,怎么不提合不合规矩?这会儿病看完了,就开始掰扯那俗文冗节,岂不是纯心来膈应他的?

    只不过他最不爱与人争这口舌之利,只伸出一只手,在那侍者面前晃了晃。

    对方困惑:“这是何意?”

    余锦年切齿笑道:“怎的,瞧完病却不付钱?”

    小厮愣了下,似乎才想起这事来,只是面上依旧笑得似个礼数周到的假人,让余锦年禁不住想起他那同样人面兽心的主人,真真是令人作呕。小厮极不厌烦地从腰间摸出粒银珠子,往余锦年手里一抛,罢了竟低声还讥讽他道:“也不过是个九流郎中,见钱眼开的玩意儿”。

    可谁叫余锦年耳朵好使,当即叫道:“站住。”

    段明凶神恶煞地堵住他的去路,抬起一只手臂,把那拔腿要走的小侍者给拦在了门下——只是姿势不太有脸面。

    那小厮被段明揪着后领,几乎是半悬在空中,全靠几根脚趾头撑着地面,他跟随吕言嘉这么多年,就连吕言嘉新娶美妾的耳光都打过,何时受过这种屈辱,顿时恼羞道:“……还做什么!”

    余锦年抛玩着手里的银粒,笑眯眯道:“这么点儿哪够?打发叫花子呐?”

    别看段明平时笑得憨厚,凶起来简直似个活煞神,吹胡瞪眼地抱着柄刀往那儿一杵,很是像模像样,头都给那小厮吓掉。那人走也走不脱,双颊憋得通红,只得愤懑地回头去瞧余锦年,那张脸上是怂里透着点气,气里透着点笑,整个儿就像一咧着嘴不知道往哪儿歪的中风患者。

    半晌,他竟然还不服输,憋出句:“你这个谋财害……”

    余锦年歪了歪头:“嗯?害什么?”

    段明将嗓音一沉,筛糠似的抖了抖手里的东西:“与他废甚么话,不高兴宰了便是!”

    “啊!”小侍者大叫一声,感觉后脖颈忽地一凉,甚至都瞧见眼角闪过了一丝寒芒,这下再不敢逞强了,更不敢借着吕言嘉的名儿作威作福,于是三下五除二地装银珠子的小兜掏了出来,远远地扔到余锦年脚下,缩着脖子喊,“就这些了,没了!”

    段明一松手,他像块落地就化的泥,撒腿就跑没了影。

    余锦年捡起那花色俗气无比的钱袋,掂了掂,还挺沉,放在袖子里肯定硌得慌。他左右比量了一下,一转身,连钱袋带手掌,趁某人不留神,一股脑地窜进了对方的衣襟,在里面胡乱揉了一把。

    季鸿屏住一息,默默将少年的手腕按住:“又作什么乱?”

    “太丑了,放在你这儿……”锦年撇了撇嘴,转瞬又笑嘻嘻地看着他,“哎,别动,过会儿出去买糖吃,省得丢了。”

    那银兜塞在季大世子前襟里,鼓鼓囊囊一大坨,很是不美观。季鸿这人也是颇为看重仪表的,更不说今日佩金衣玄,姿容端方,似墨里泼出来的画仙儿。段明偷偷瞧了眼自家主子,已做好了替主子代劳管钱的活儿。

    季鸿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竟然胸…前顶着那一坨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

    段明只觉没眼看。

    迈出门槛时,余锦年听到细细的研磨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侧影似乎是含笑,她左右看了看,便悄悄从袖中摸出张纸,一脸凝肃地铺展开来。明明隔得挺远,其实看不清什么,余锦年却莫名觉得她握笔的手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

    但也不过片刻,她深吸一口气,提起笔来,写下了什么。

    书罢,跟被烫了手似的将笔杆子丢开,把那纸张飞快地掖回袖口。

    而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103。河鲜豆腐汤() 
第一零三章

    他们本就是要赶着回京; 再者闵霁也实在是在京外逗留太久了; 他京中官职落了空儿; 虽说贴着年关,朝中也刚从大歇中反过劲来; 他又仗着有天子赏识; 也没出什么乱子。

    但一来是闵相催促他赶快回京; 二来这到底是不合规矩; 三来停这几天是为给穗穗养病,如今穗穗咳嗽基本大好; 便也不再多留,定了第二日晌午出发。

    余锦年几人则各自收拾了一番,出去置办些路上所需的东西; 顺道再备点药。

    过了桃溪镇后; 往北要穿过一片绵延丘陵; 路上虽也能遇着些驿站,但毕竟简陋,自然是没有繁华城镇里住得舒坦; 他们这些人又都是自小锦衣玉食的; 这会儿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

    桃溪镇就贴着一座小丘,镇子一半背阴; 一半露阳; 太阳起来时倒还好说; 一旦过了正午; 日头渐渐偏西; 另一半的镇子就会被遮掩在一片荫凉之中。炎炎盛夏时颇有些清爽怡人的感觉,但眼下是早春,黑瓦白墙之间掠过的清风还是带着一丝丝的寒意。

    好在季鸿早有预料,转身从段明手里接过备好的斗篷,迎着风快走几步,将披风搭在少年肩头,用毛茸茸的雪白衣领将他那一截露在外头的脖颈给团了起来。

    其实余锦年还没觉得冷,便推让了一下,两人拉扯半晌,季鸿忽地拧起眉峰,不由分说地将他裹住,轻声斥道:“别动,好好穿着!”余锦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季鸿摇摇头,语重心长地与他说,“你的病也才刚好,听话,这时节稍热些比冻着要好。”

    余锦年对此说法颇有微词,不过还没张嘴,就被段明特狗腿地给打断了:“世子说的没错儿,这老人不是说了么,春捂秋冻,杂病不生。小公子便穿着罢!”

    “……”他朝季鸿眨巴眨巴眼,企图发动溏心攻势,然而这人仿佛是有了抵御力,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了,两手一抬将他身子扳了回去,亲自把披风给他系好,还打了个异常结实的蝴蝶结。

    到底也没能蒙混过关,余锦年半张脸都被那大红斗篷的兔毛领子挡了起来,走在路上似颗发了白毛的大辣椒,又像个即将被人送出手去的精致礼物,在旁人都褒衣博带、楚楚风…流的陪衬里,唯独他神经病似的穿着腊月降雪时才会披的斗篷,鼓鼓囊囊、摇摇晃晃似个小鸭子,直感觉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

    要命的是,季大世子还十分满意他的杰作,更恨不得能将他敞了一条缝的斗篷前襟也给缝起来。

    提着买来的东西,这么认命地走过一条巷子,余锦年额头上都冒了层细汗,领子里更是潮乎乎地,黏着一圈兔毛毛,又痒又难受,他边走边扭身转头,仿佛身上生了虱子。备受折磨的同时,他回头去求助,却见某人顶着张玉瓷似的脸,抿着嘴角,瞧着很是潇洒的模样。

    但余锦年好歹是给季鸿做了小半年的私医,算是十二个时辰形影不离的贴身照料,大保健服务都做到了床上去,好不自夸地说,他连这人的眼睫毛在想什么都能猜个七七八八,更不谈其他。

    他叮叮当当挂着小佩刀,站在巷子口,微微歪着脑袋瞧季鸿,催促他道:“你快来。”

    季鸿快步追赶上他,脚没站稳,余锦年突然将东西放在地上,从斗篷中伸出手来,好像是撞又好像是抱地将他搂住了,没等季鸿理解这举动的含义,他两手便沿着袖管向下顺,直顺到底,将他两只手都轻轻攥住。

    “做什么?”季鸿张张嘴,脸前跟没有温度似的。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东西也被卸去,手掌拽到少年的斗篷中,随便裹在了什么暖洋洋的地方,薄薄的衣衫底下是一具年轻柔软的躯体,散发着令人垂涎的热气。

    “暖和不暖和?以前呀,我爹总说我穿得太少,可实际上,我一点都不冷。我说我不要穿,他就会生气,气一整天,吃饭也不理我。”余锦年扬起下巴,忽然讲起不相干的事来,他说着撇了撇嘴,脸上却是笑着的,“后来我就知道了。其实啊,就是他自己觉得冷,所以觉得我也一定很冷。”

    他话音一转:“所以我猜,你也一样。”

    好半晌,季鸿才回味过来,这好一番七拐八绕、扯东拉西的,原来是个委婉的关怀。季鸿低头看着,觉得那热度沿着经络窜上来,直烧进血脉,令自己每根筋骨都被烫得发疼。

    余锦年距离他胸膛很近,微微抬起眼睛,忽然惊奇道:“哎?”

    “怎么?”季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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