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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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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远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见他又唯唯诺诺,曾善气不打一处来:“整天就看见你摆弄这些没用的,也不好好学习术法武学,难道还真的想下山当木匠不成?!”

    见她生气,怀远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低着头咬了咬牙,小声嗫嚅:“师姐上次你替我出头的时候弄断了束发的簪子。我听说那是你托人从山下买来的,喜欢得紧。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赔你一个更好的,可我又没什么钱”

    曾善的表情一僵:“你这个大蠢材,浪费时间做这些干什么?!”

    怀远苦笑道:“我也没什么长处,就连师父都说我是个没仙缘的人。师姐对我那么好,我却无以为报,也就只有这些木头还能听听我的话。”

    曾善眼圈微红,可声音还是硬扛着:“谁要你报答了?!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亲手捡回来的。你是我的师弟,谁要你去想办法报答我了啊!傻瓜!”

    说着,她将凉好的汤药端过来,勒令怀远一口气全部喝下去。然后急匆匆地红着眼睛逃出了房间。

    待她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怀远又变成了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安静地,好像一株寄生植物。

    “你会说么?”凤章君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说什么?”练朱弦扭头看他。

    可凤章君却看着面前的空地:“如果你因为心爱之人而遭遇了不幸,你会不会把实情告诉对方。”

    “我恐怕不会。”练朱弦摇头:“我不想让对方也和我一样痛苦。不过这样一来,对方也可能会因为得不到我的信任而失落所以这种事,光说是说不清楚的。”

    凤章君“嗯”了一声,继续发问:“那你觉得怀远与曾善是互相喜欢?”

    “不是。”练朱弦再度摇头,“怀远对曾善的确有着很深的执念,但是曾善更像一种责任感。她被怀远缠住了。”

    说话间,场景又开始了转变。朴素的病室变成了议事堂,堂内空间不大,更适合小范围的秘密讨论。

    堂内端坐着四位云苍派的师长,全都神色严峻。而堂下,跪着的人却是曾善。

    练朱弦四下里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怀远的踪影。

    人既然不在场,那就应该不是怀远的记忆。可别人的过往又为何会在怀远的香窥之中呈现出来?

    “是我做的。”凤章君主动承认:“我在你调制的香里投入了曾善的骨灰。”

    这也真是胆大妄为,万一出事怎么办?!

    练朱弦还没来得及训斥凤章君,就听见堂上的师长开口发话:“曾善,你可知道,玩忽职守、毁坏鼎炉是多大的罪过?”

    堂下的女弟子跪得笔直:“弟子知道!可怀远此人老实懦弱、不谙世事,他在山下又举目无亲,如今又断去一臂,倘若将他逐出山门,让他如何生存下去?”

    师长们仍然是面无表情:“人情是人情,规矩是规矩。他犯下如此大错,不予以惩处,如何服众?”

    曾善据理力争:“可是云苍的规矩也写着,允人将功折过。怀远现在做不了,可弟子愿代他去做!”

    一位师长斥道:“将功折罪?那样严重的事,岂是罚酒三杯、扫扫后山就能够抵消得了的?!”

    曾善回应得不假思索:“弟子愿意听从一切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堂上陷入静默。几位尊长互相交换了几下眼神,然后由右座第二人开了口。

    “曾善,无论天资或是后天努力,你都是我座下最为得意的弟子。若是潜心修行,最多再过十年就能有所小成,又何必要为了一个没出息的蠢物毁了一生前程?”

    曾善闻言,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师父,当年您亲手将怀远从尸堆里救出,交到我的手上。那时您说,既然是我听见了他的哭声,那他的这第二条命便是因我而生这些年来,我将怀远当做手足兄弟一般关心照料。如今手足有难,我又岂能够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她眼眶通红,可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决。

    师父轻叹一声:“无论什么条件你,当真不悔?”

    “弟子不悔!”

    几名上座师尊再度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人已经开始微微点头。最后,坐在居中主位上的那个瘦高道人终于开口发话了,却是对着曾善的师父。

    “既然如此,便将原本差遣怀远的活儿交给她去做吧。这孩子向来聪明机灵,想来倒是个更不错的人选。”

    师父显然面露难色,但这已是众人的决议,他一人撼动不了。

    他问曾善:“你可听说过五仙教?”

    曾善答道:“南诏异教,与中原素无往来,尚算和平相处。”

    师父点了点头:“若我让你离开云苍,前往南诏,拜入五仙,你可愿意?”

    曾善吃了一惊:“拜入五仙教?为何?”

    座上另外一人打断了她的提问:“如此安排自然有道理,你只需听命去做,不必追问缘由。”

    师父又道:“我们与五仙教向来无扰,此番埋伏,也并非是要让你窃取什么机密或者行刺要人。你只需要融入教中,过普通人的生活,定期汇报教中动静便是。”

    曾善勉强接受了这番说明,又轻声问:“那,可有期限?”

    “十年为期,你可愿意。”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曾善身上。不知不觉间,她原先挺拔的跪姿也变得颓丧了,仿佛那些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在静默的最终,她却还是重新顽强地抬起头:“十年就十年!还请诸位师父做个见证!”

    堂上诸位师尊缓缓点头,唯独师父面色惋惜。

    “以十年为期,派去偏远之地。美其名曰潜伏,本质就是流放。”凤章君如此评价道,“如今的云苍早就没有了替人赎罪这种做法,若是叫我遇上了,也定会让他们一人做事一人当。”

    转眼之间,堂上众人先后离去。唯独剩下师父与曾善二人,依旧是一坐一跪。

    “起来罢。”师父叹道,“犯错之人又不是你,你跳出来揽什么烂摊子。”

    曾善却不听话,相反膝行两步到了师父跟前。

    “师父,我走之后,劳烦您多多看顾着一点怀远。”

    师父不去看她,沉默半晌,终是一声长叹。

    “说实话,为师很后悔当初将他带回山上。若是原本将他寄养在一处偏远农家,让他远离战火,普通长大,再普通老去,或许未必是一件坏事。带他上山修行,反倒修成了一个祸害。”

    曾善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唯有沉默,温顺地依偎在师父身旁。

    师父轻抚她的头顶。

    “也是为师常年在外,疏忽了对你们姐弟的关照你太过懂事,也太习惯为别人考虑。也罢,这次离开云苍,也算是远离了怀远这个祸害。此后身处异乡,凡事要多为自己考虑,无需挂念师门与为师还有,切莫再逞能,听到没有?”

    “是,师父。徒儿谨记。”曾善哽咽起来。

    场景至此,再度模糊。看着师徒二人身影逐渐模糊,练朱弦内心五味杂陈,不知应当如何评论。

    唯独只有凤章君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这位师尊我也有些印象。在我回云苍的第三年冬天,他外出猎捕屠村尸怪,不幸遭遇埋伏,尸骨无存。”

    乱葬岗的深处不再死寂。

    蹄声由远及近,从淡淡瘴气之中踱出一匹白马,背上驮着个神仙似的美貌青年。

    青年貌似中原人氏,却不做汉人打扮。一袭窄袖锦袍,腰系革带,足蹬胡靴,满头青丝编成独辫,拢入纱冠之中。而他的耳畔、胸前,全都缀满了银饰,步步清音。

    青年已在乱葬岗里徘徊了半个时辰,中原的迷魂阵法令他有些懊恼。所幸又绕过一座墓亭,前方终于豁然开朗。

    百十来步开外,兀立着一座游龙舞鹤的白玉牌坊。而在牌坊后方,却是一片深浓大雾,仿佛遮掩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目的地就快到了。青年翻身下马,穿过牌坊的瞬间,一股强劲山风裹挟浓雾迎面扑来!

    他迅速护住脸部,同时一手拦住了身后的马匹。

    风止岚尽,他睁开眼睛,看见脚前不出三步便是万丈深崖。刚才若是信马由缰,恐怕此刻已经连人带马葬身崖底。

    诧异过后,青年极目眺望——茫茫云海已在他脚下,透过流云之间的罅隙,可以望见来时的山路,如同一道蜿蜒细线,连接着山脚处盆景般的村落。

    他再扭头朝牌坊左边看:一条白玉石阶徐徐抬升;两侧雕栏之外,苍松翠柏、怪岩崚嶒。更远处云雾缥缈,还隐约传来仙鹤振翅之声。

    荒村野冢不过只是假象,这才是云苍峰的真容——仙山道场。

    ——————————

    青年牵着白马拾级而上。走了许久,玉阶终于被一道云墙截断。墙中央开着一道月洞门,门内是个院落,有人声喧哗。

    青年牵马进门,还来不及四处观察,就有一道稚气声音迎了上来:“敢问尊驾可有拜帖?”

    来者尚是一名童子,乌黑双髻、月白法袍,却不苟言笑,神态倒像个小老头。

    青年从怀中取出一封看似洁白无字的纸笺,又脱下手套、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笺上。

    少顷,纸上竟浮现出几行清晰的字迹:南诏国,五仙教护法,练朱弦

    迎客童子正要来拿拜帖,冷不丁瞧见了“五仙教”三字,顿时又把手缩了回去。

    知道他是怕血里有毒,五仙教护法练朱弦淡然反问:“小先生可核对完毕?”

    童子点头:“无误。”

    只见练朱弦轻轻一拈,那请帖就化为一朵青绿火焰,在他指尖飞灰湮灭了。

    跟着童子出了小院继续往上,便是云苍峰的核心地界。但在此之前,练朱弦先要安顿好自己的坐骑。

    小院西边有座小楼,也由几位道童值守,门里不时传出奇怪吼声。

    见了练朱弦的坐骑,那值守道童愣了愣,礼貌发问:“请问尊驾,这是什么灵兽?需要如何照顾?”

    练朱弦道:“是白马。”

    道童瞪眼:“普通马?”

    练朱弦点头,这时小楼里又是一阵怪吼,他手中缰绳竟开始瑟瑟发抖。

    他轻拍马头,附耳上去:“小白,出息点,别在云苍面前丢了我教的脸面。”

    白马无辜地眨眨眼睛,就这样被道童牵走照料,练朱弦则跟随引路童子继续前行。

    又上了四五十级台阶,头顶高处突然喧闹起来。

    只见前方依着山势起了一座山门殿。殿前空地上,有少数人正排着队伍准备过堂,应该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参会的各派修仙弟子。

    引路童子示意练朱弦站到队末,又说待会儿过了堂到另一边,会有其他师兄负责接引,说完便告辞离去。

    ————————————

    五仙教距离云苍路途遥远,尽管练朱弦日夜兼程,却也只能踩着时限抵达。此刻排在他前面的人已寥寥无几,似乎并不需要久候。

    引路童子刚走,他就听见山门殿内传出高唱:“江南花间堂,东海夜明珠一匣,鲛脂蜡一盒——”

    很快就轮到他过堂,只见不大的山门殿内阴沉昏暗,正中央立着三位面无表情的云苍弟子,头顶垂着硕大的璎珞明灯,把活人照得如同泥塑一般。

    练朱弦走上前去,从乾坤囊中取出一个乌木方盒,双手呈上。

    三人之中,左边的那名弟子将盒子接过,唱出盒上贴着的铭条:“南诏五仙教,千年雪灵芝三枚——”

    当“五仙教”三字唱出的时候,练朱弦明显能感觉到周遭的阴暗里投过来各式各样的目光。

    他只装作全看不见,送完礼物后径直穿过廊道,去找新的引路人。

    室外阳光明媚,让习惯了昏暗的眼睛有些不适。偏偏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人影,拦在练朱弦面前。

    这是一名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可头发蓬乱、面孔污脏,若不是那身不甚齐整的月白法袍,几乎看不出竟是一名云苍弟子。

    他竟冲着练朱弦高声怒喝:“五毒教的畜生,快滚回去!这里是云苍仙山,你们南诏狗不配来这里!不配——!”

    练朱弦神色一凛,不去搭理。

    此时此刻,远近还有几名云苍弟子,一个个都隔岸观火、满脸轻松。

    只见那疯癫的云苍弟子又叫骂了两句,仿佛不解恨,竟又扑上来打人。

    练朱弦从容闪过,一边冷眼看向作壁上观的其他人:“这就是天下第一派的待客之道?”

    恐怕也不敢看着事情闹大,终于有几个弟子过来拆劝,硬生生地将那个发疯的同门架开、拖走。

    直到这时练朱弦才发现那疯子右臂的袖管居然空空荡荡,原来是个残废。

    疯子被拖远了,又有一位服饰高等的云苍弟子从山上闻讯赶来,朝练朱弦拱手致歉。

    “方才那位师叔‘当年’受过刺激。如今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得罪之处还请护法海涵。”

    练朱弦虽然没有亲历过“当年”之事,却也大致知道那时无论五仙教还是云苍山,全都折损了不少性命。刚才那疯子的手臂极有可能便是那时失去的;现如今五仙教受制于云苍的窘境,也正是那时的后遗症。

    可那都已经是陈年旧账。眼下云苍送来请帖、掌门师兄又遣他赴宴,双方自然都不是为了互揭伤疤、再打一架。

    念及至此,练朱弦便也不再深究,跟着这位高级弟子继续往山上走去。

    出了山门后院,又是好长一段玉阶山道。两侧石墙上精雕细琢的依旧是云海涛涛、游龙舞鹤。上到玉阶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只见茂林修竹之间,宫观庄严,依着山势重重叠叠,犹如神仙宫阙。

    练朱弦跟随引路弟子在璇霄丹台之间穿行,最终抵达一座巍峨宫殿前。

    玉清真王成圣祭典将于今夜进行。在此之前,各路宾朋便在此处饮宴。

    练朱弦跟随引路弟子入内,方知殿内比外观更加壮观百倍:只见朱漆大柱之上,金龙盘桓。柱顶天花施以泥金彩饰,又绘有白鹤九九八十一羽,成群飞向北方。

    再看梁下,倒垂着七七四十九盏璎珞华灯,与地上的枝形灯树交相辉映。

    灯火辉煌间,练朱弦看见殿内整齐排布着百步长的八列酒席,俱是宾朋满座。

第121章 。请君入瓮()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

    想着想着,练朱弦发现自己困倦了。

    此刻;他正躺在凤章君的床榻上,枕着凤章君的枕头、盖着凤章君的锦被。帷帐之内弥漫着的淡淡百和香气——也是稍稍靠近了凤章君就能够闻见的。

    这简直就像是直接睡在了凤章君的身旁。

    若是换做昨晚,练朱弦确信自己一定会辗转难眠;倒也是“多亏了”白天的那次重创;损耗了不少体力与修为,此刻由不得他胡思乱想,眼皮它自己就耷拉了下来。

    接着便是安稳又黑甜的一觉。

    练朱弦素来机警浅眠;他原以为自己这一觉至多只会睡上一两个时辰,黄昏时分就能醒来。然而当他再度睁眼时;却发现周遭已是一片昏黑。

    内室里一片寂静,唯有地屏外的桌上亮着一星烛光。并不刺眼,反而温厚地;像是一个守候多时的良人。

    练朱弦试着动了动胳膊;体力大约恢复了大约八…九成;精神也随之一振。他摸了摸腹部,伤口早就了无痕迹;可肠胃却难得地抗议起来。

    果然;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受伤之后还是会饥饿。

    里衣沾了血污已经不能再穿,他直接披上外袍;翻身下床;想要出门去找找有没什么东西可供果腹。

    才刚绕出屏风;他就看见烛台之下摆着个漂亮的螺钿食盒。盒盖半开着,里头放着几样精致的素点。

    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练朱弦坐下来细细品尝。中原的糕点不如五仙教的馥郁浓烈,但是清淡似乎也有清淡的韵味。若有若无,含蓄隽永。

    倒有点像是当年小华分给他们的那一小块桂花糕。

    练朱弦一口气吃了四五块糕点,又从乾坤囊里取出个小匣子,将余下的全都装了进去。

    解决完了腹中饥渴,人就变得从容起来。闲来无事,练朱弦决定去院子外面走动走动,一则月色皎洁,可以找个开阔地点打坐调息,若是途中遇上凤章君,还能聊上几句。

    思及至此,他便整整衣冠,出门穿过了漆黑寂静的小院。却没料到才刚推开院门,迎面就吹来了一阵阴风,冷得他一连打了几个寒噤。

    不对劲。

    练朱弦立刻驻步在门檐下。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人注视着。

    可四周明明空无一人。

    虽然他还是头一遭在云苍峰上遇见这种情况,但在南诏,这种状况却并不陌生。

    是鬼。有鬼魂正盯着他。

    云苍峰乃是名门清净之地,正常情况下,山外的游魂野鬼是不可能游荡进来的。

    而这也就是说,此刻紧紧盯着练朱弦的这个鬼,多半是死在了云苍峰上——而且还刚死没有多久。

    莫非是他?

    心念一动,练朱弦立刻转身回到院子里,从石桌上的茶盘里随手拿起了一个茶杯。

    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枚竹筒,打开盖子,召唤出一只金色甲背的小蜘蛛,落在杯沿上。

    茶杯并不大,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小蜘蛛就在茶杯口上织出了一张精巧的蛛网,映着淡淡的月光。

    练朱弦低头在小蜘蛛的背上亲吻一记,将它放回竹筒。而后咬破指尖,在蛛网上挤落了一滴鲜血。

    “以血为贡,请亡魂指路。”

    话音刚落,只见那一滴血珠竟开始在光滑的蜘蛛网上滑动。练朱弦托着茶杯,一路跟追着血珠的方向前进,不知不觉间穿过了一片僻静的竹林,又经过了几处宫观,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山崖边。

    眼下大约是亥时,积攒了一天的湿润雾岚已经从山脚升腾到了山峰。隔着渺渺茫茫的水雾,练朱弦隐约看见悬崖之外大约十多丈远处兀立着一支细小的孤峰,峰顶修筑着一座小楼,宛若空中楼阁。

    蛛网上的血珠还在指引着练朱弦朝小楼走去,却有人轻声将他叫住了。

    “脚下留神。”

    迷雾深浓,直到这时练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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