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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好。”
这声音,分明是顾丹丹。
林校下意识地看向外面,这房间看不到客厅的情况,更别提是厨房了,进来时她看到厨房里站着个人,厨房是与客厅用推门隔开,玻璃也用的是磨砂玻璃,她一时还没真没看出来居然是顾丹丹――
“就好,就好……”
她听到顾丹丹的回答,好像有点着急,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有、有些对顾景晟或者是存zài着几分顾忌?“顾忌”两个字刚涌上脑袋,她立马地挥开,人家是亲姐弟,用得着“顾忌”?
“你就速度慢,慢的跟乌龟一样,”顾景晟晃着短腿,从鼻孔里哼气,面上不懂得掩饰嫌恶,“要不是我们家好心,你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我……”
顾丹丹围着围裙,围裙小碎花的样子,与她青春且富有朝气的脸庞并不相符,可她的双手局促地交叠在身前,又迅速地放回身后,也没跟顾景晟的视线对上,嗫嚅着,没能说出话来。
林校默默地看着书,耳朵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地听到一件**的事,悄悄地看过去,正好看到低着头的顾丹丹,高挑的人,此时背完全驼着,像是压着很重的东西直也直不起来――
她想说什么,脑袋里空空,上辈子她也自卑过,自卑到觉得自己做任何事都不对,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里,这样的顾丹丹让她想起她自己,没由来地涌起一种怜惜――缓缓地阖起手上的书,她站了起来。
“还不快去盛饭给我吃。”顾景晟满意地看到顾丹丹的服从与害怕,即使比顾丹丹矮上许多,但他老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看到顾丹丹一声不吭地去厨房,他更得意,回头看到站起来的林校,“你站起来做什么,比我高了不起呀?”
莫名其妙的,林校也受了点气。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也不忍了,就直接地笑。
她在笑,顾景晟顿时就红了脸,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跟染了颜色一样,却是恼的,恼羞成怒,他站在椅子上,硬是要高出林校一点点,“哼,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我不是比你高?”
“嗯,你比我高,你比我高。”林校嘴上这么说,依旧看她的书去,不打算跟这么个幼稚的小男孩来比身高,这一笑到让她冷静了些,帮不了顾丹丹,还是别给人希望的好,万一她给了人希望,而最后给人带去更大的失望那可就不好了,“我看书,我看书……”
她打算息事宁人,却让顾景晟觉得她在敷衍他,这种被敷衍的感觉,他非常的不喜欢,瞪着眼睛,圆溜溜的,生气坐回椅子里,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现在人矮,“你等好了,我以后肯定要比你高!”
“嗯,以后要比我高,会的。”林校知道自己最高不过162,如果就这个身高男的还高不过她,那男的都叫三级残疾了,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到顾丹丹已经捧着饭菜走进来,“你跟你姐先吃饭吧。”
头一回见到他们家在吃饭,还是没有见到顾丹丹的父母,两姐弟一块儿吃的饭,还是顾丹丹做的饭,菜色还好,简直不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做的菜,她都要怀疑顾丹丹是不是去哪里训练过。
自重生以来,她在家里吃的最多的就是鱼,鲜鱼有的,咸鱼更有,肉是很少吃,看着被放下的菜,她下意识地咽了一记口水,完全是出自于身体的瞬间反应,她几乎都来不及掩饰。
过后,就是困窘。
她敏感地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烫,脸稍稍往书再凑近了点,试图掩盖自己的脸,眼角的余光还悄悄地扫过顾景晟,并没有看到他发现她困窘的样子,才稍稍安心。
顾丹丹并没有一块儿吃饭,而是一个人在客厅吃饭。
姐弟之间并没有能像林校与林洁那般自然,掠过林校耳朵的那句话,“要不是我们家好心,你不知道哪里去了”的这句话,能让她一下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顾丹丹许是被这家收养的孩子。
以她成年人的想法来看,能收养女孩的人家,能重男轻女吗?应该不会吧,当然也不顾排除有些人特别的神经病,神经病这种骨子里的东西确实没办法避免。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林校只看了一本书,初一的数学,要是按速度看,她准能几门主课全看了,可她没这么做,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记性是多么的好,没打算把这个秘密跟所有人分享。
还是顾丹丹送她下楼,楼道里的灯还不是后来到时就会自动关的那种,还得手动开关,灯光明亮地落在楼道里,将没入黑暗的楼道照得一览无遗。
顾丹丹走在前面,走得很慢。
连带着林校也走得慢。
看着顾丹丹的背影,让她心里闪过无数种念头,话到嘴边嘛,又给咽了回去,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总觉得不管做什么都是太过冒失的事。
直到站在楼下,顾丹丹才止了脚步。
小区里的路灯,不是特别亮,莹莹的光亮,落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更白。
“明天见,”林校说完,转身就要走。
右胳膊却给拉住了,她回头看,是顾丹丹。
她一回头,顾丹丹立即放开了她的胳膊,像是受惊吓了似地驼着背着那里,低垂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我不会说的,”林校以她自己的方式安抚顾丹丹,朝她微微一笑,“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顾丹丹突然地就抬起头,像是有了勇气一样,拉着林校就跑。
林校被拉着,脚下也跟着跑起来,一直跑到新城小区,才停了下来。
“我、我是他们家收养的女儿――”顾丹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夜色里看不清她的脸,林校也能想象得出她说这句话的表情来,肯定是无比的自卑,这已经是角落里,谁也不会注意到她们两个人在这里,也没想顾丹丹能用一句话就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想――
她是这么猜,并不需要别人来告su她呀,更何况还是当事人!
“收养怎么了?”她没觉得被收养就是低人一等的事,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想被条件好的家庭收养哟,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心里又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一直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
顾丹丹迅速地点点头。
估计是从小就知道,林校上辈子认识过几家收养过孩子的家庭,那些家庭恨不得搬得离知情人越远越好,生怕叫别人说破孩子是收养的事实,这家子反而不一样,从小就让人知道。
“我的、我的亲生、亲生父母不要我……”顾丹丹说着一个事实,“我现、现在叫他们姑父、跟姑、姑姑呢……”
林校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令人心疼,也足以叫林校感同身受。
但她没安慰顾丹丹,已经活过一辈子的她,并没能变得热情些,骨子里多了些冷漠,只说了一句,“你快回去吧。”
“呜呜――”
顾丹丹在哭,哭声就在她的身后。
林校往家里跑。
边跑边哭,没出声的哭,眼泪划过脸颊,烫得她跑得更快。
她不知道回家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坏消息?
不想猜。
20。020()
张明丽不舍地回头看,看见那些伸长了脖子的女同学们,顿时觉得钱都要飞走了,心里就觉得林校傻,“干吗不卖?挣点钱不是挺好的吗?你分入重点班就分傻了吗?我最近都感觉你不对劲。”
不愧是跟林校最最要好的同学,确实是能觉察出来林校有些不对劲,但她并不能脑洞大开的想到林校这个身体里装的是好多年以后的林校,而不是当年那个傻里傻气还自以为自己做的很帅气的林校。
“我哪里有不对劲?”林校半点都提不起劲来的样子,眼睛往上一翻,翻个老大的白眼,“你以为我不想挣钱?可卖给同学们,万一让班主任知道我在跟同学挣钱,不止班主任,别的所有人会怎么想?”
张明丽好像被说服了,右手挠挠右边侧脸,有一些苦恼样,很快地眼睛就亮了起来,“挣钱就是了,干别人什么事!你以前也没在乎过别人说什么呀,现在怎么就在乎起来了?”
林校以前还真不在乎,正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中二年纪,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评论,甚至觉得那些评论都是对她的赞美,别人说她,那都是嫉妒她――
一想起来那些脑残的想法,林校就恨不得钻个地洞把自己给藏起来,也都是过了青春期,年纪渐长后算是慢慢地明白一些道理,道理是懂了,却知道生活不能重复了――她到是一直这么想,没想老天给她个天大的惊喜,她的生活重复了。
“我那是装的,谁能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林校呼出一口气,努了努嘴唇,“你看你也说不在乎别人的说法,可你上回让班主任罚站,是不是觉得丢人?”
张明丽立马反驳,“那能一样吗?”
她能觉得丢人,可上辈子的林校到是觉得被罚站是非常的光荣,尤其是站在教室外边,空荡荡的走廊就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再没有比这个更得意的事,所以初三的班主任说她性格古怪。
林校并没觉得“古怪”这两个字有什么不妥,她甚至异想天开地认为那是对她的夸奖,中二的脑袋,简直充斥着各种让她现在想起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的事。
“不过我觉得那时候挺厉害的,”张明丽稍顿了一下,似乎很满足当时被罚站在外面的情形,微眯起单眼皮的双眼,眼角微微上扬,她一拍林校的肩膀,“谁有这样的机会?”
简直跟中二时期的林校一模一样,林校重生了,可张明丽还是当年的张明丽,一点儿都没改变,简直让林校真想清洗一下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呃,装着些什么东西,其实林校也应该清楚。
虚荣,怪诞。
两个人都是,所以她们要好。
她与张明丽一起要好,后来张明丽结婚生子了,两个人才慢慢地越走越远,到后来几乎都不联系了,或者是一年也没能碰过一次面,尽管她们还是生活在这小镇上,就像两个根本没有交集的人一样,成了平行线。
林校耸耸肩,从张明丽身上清楚地看到她自己当年的鬼模样,却是将话题拉了回来,“卖东西给同学,这事儿我从来没想过――”
“有什么不好想的,”张明丽一脸的无所谓,“要不是我不会,我要是会,肯定也会卖,多卖多挣,钱是好东西呀,我这个星期的零用钱都花完了,好烦,我妈不肯再给我。”
“我教你。”林校毫不犹豫,“很简单的,我教你,你就会的。”
“真的?”张明丽喜出望外,可下一秒,她又露出为难的表情来,“你不知道我手工课垃圾似的,能做好这个东西,别开玩笑了!”
“很简单的,”林校不动声色地说着,顺便把腕间的珠链给露出来,瞧见张明丽艳羡的眼神,她愈发地跟没事人一样,“估计半小时都不要,你就能学会。”
张明丽万分惊喜,连忙拉着她的手,“你能教我?”
“当然,我们谁跟谁呀?”林校一脸的真诚。
还真的,张明丽真跟她走了,到林校的家,晚饭都在林校家吃,难得有同学上门来,赵霞还专门多煮了一个菜,烧了盘红烧鱼,那鱼原先有着厚厚的鳞,都给剥掉了,鱼肉白白嫩嫩,吃起来特别的能入味。
张明丽也不太客气,吃了两小碗饭。
林长富好像挺关心的样子,把张明丽家差不多十八代祖宗都问了个遍,听得林校挺无语――林长富总是这样子,别人报一个名字,他似乎都知道,不止知道这个人,连人家的十八祖宗干什么都晓得。
等两个人吃好了饭,林校拿着她买的那些材料给张明丽看,看得张明丽双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就一些线,还有珠子,并没有特别的东西,她看来看去也不明白怎么能弄成手链还有漂亮的珠链。
林校还真是手把手地教她,一点儿都不藏私。
张明丽也跟着做,觉得也非常的快,很快地就能像模像样地做出根手链来,又看看林校早已经做了三四根,眼里就流露出遗憾的神色来,手上就去拿那几根手链,“你把这几根都给我先,我晚上在家里再试试,一定做得更好看些。”
林校没阻止,就让她拿着走。
天色已经挺黑了,再不走,确实是太晚了。
张明丽骑着自行车回家了,路上还哼着个调调,“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
没一个音在调上的。
这点林校也一样,还记得她那回初二有音乐考试,老师让她们任选一歌,林校实在是没有把握地就选了咱大□□的国/歌,但是――音还是好多没在调上,这都是客气的说法。
张明丽一走,林校做手链的速度就回快了。
等到睡觉前,她做了六根手链。
只是,她的行为叫赵霞不喜。
“这些线都是哪里来的,你都是哪里学的做这种东西?”赵霞将她放线的袋子给从床底下拎了出来,要说拎,其实也就是两根手指夹着布局,她看看这些线,还有这些珠子、还有些小铃铛,眉头皱得死紧,“才考试考完,你就玩这个?”
林校迅速地将袋子给夺了回来,牢牢地放在身后,并不想让赵霞碰一下,两眼戒备地看向赵霞,“我又没玩,我是做东西――”
赵霞没理会她,迳自从她身后把袋子给拿出来,仔细地看着这些线,还有珠子,眼底浮现一丝狐疑,“这些线能做什么东西?不好好读书,又搞这种东西?”
“我一直在好好读书,”林校终于回了句,好像有了点底气似的,“我考试完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
赵霞见她这样子,到是把袋子还了她,只是表情还没有软化下来,审问她似的,“我放在枕头套里面的钱你抽走了?”
枕头套?
林校一听,就立即地将视线落向那张床的枕头,枕头外边有枕巾,里面才是枕头套,她们家的枕头里面就装着硬实的尼龙网纱,那还是林长富早些年放流刺网时用过网的网纱,洗洗干净后就放入枕头套里就权当枕芯了。
“谁拿你的钱了?”林校急了起来,瞪大眼睛,“我拿你钱做什么?”
赵霞并不相信她的话,还以为她又坏毛病犯了,“是不是把钱买这些线跟珠子了?”
“才没有!”林校否认,脑袋里想不起来今年有枕头套里的钱被拿这一事儿,事是发生过许多次,林长富干过好多回,可今年确实是她找不出来有丝毫的记忆,“这些珠子我是自己攒的钱,才没有拿你的钱――”
“你平时都乱花钱,还能攒钱?”赵霞更不相信她了,“你要不是拿我的钱出去买,我赌你三个嘴巴掴。”
“反正我就是没拿过,”没有发生过的事,林校哪里有可能承认,倔强地迎着赵霞严厉的视线,“你爱打就打,反正是我没拿过,你就不会问问他,干吗要问我?”
赵霞刚才还算是跟她好好说话,这会儿,看她嘴硬的样子,火就往上冒,从裤袋里掏出一叠子灰色的钱,“说,这些钱,你都是哪里拿的?”
她一拿出钱来,林校立马地去翻床底下的书,眼尖地就看到那本书,一打开,里面夹着的钱,一张都没有了,她连忙地就要从赵霞手里夺回钱,却被赵霞一把挥开――
她的力气没有赵霞,被这么一挥,人就跌坐在地上,屁/股骨那里疼得厉害。
“我的钱,我挣的钱!”她大声地叫嚷。
她一叫嚷,隔壁的人就听到了,隔壁家是新搬来的一户人家,一家三口子,就好奇地往林校家门口看――
这一家三口这么一看,赵霞就当着他们的面,将门“砰”的一声就关了。
“你挣的钱,你有什么能耐挣的钱?”赵霞气得牙齿根都疼,还以为小女儿最近一学期变好了,也是懂事了,没想到今天整理她的那些书到整理出一张钱来,少说也有一千来块,而她放在枕套里的钱少了两张,不止今天,以前也少过钱,她一把拧住林校的耳朵,还转了转,不顾她耳根都变红了,“拿钱,一句话都不讲,就自己随便拿,我是这么教你的?教你乱拿钞票的?嘴巴还硬得跟石头一个样,讲骗话眼睛都不眨?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你好样不学学坏样,把他嘴巴不能听的毛病都学了?”
林校疼的厉害,但没哭。
13。013()
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老长。
她突然间停了脚步。
又迅速地往前走。
后面有脚步声。
再往前走了几步,她听到脚步声更快了些,好像她快了,后面的声音也跟着快,这一条路挺长,左手是小学教师宿舍楼,右手边是厂房,厂房与厂房之间还有条小道。
她本来一直往前走,索性往教师宿舍楼那边走,教师楼下好多人出来乘凉,即使已经入九月,还是热,坐在外头,风吹来还有些凉意。
一走入人群里,她就敏锐地感觉到那个脚步声没有了。
好像,好像上辈子听说过什么露/阴癖的家伙,专门在夜里堵住小女孩,然后让小女孩摸他那个丑陋的玩意,吓着了好些个小女孩,小女孩吓着了还不敢跟家长说,难不成她也碰到那个恶心的家伙了?
不管是不是她还是庆幸自己当机立断绕路走的办法,真碰到坏人,她约莫反抗的能力真没有,万事要小心,小心总没错。
远远地,就看到家里开着灯。
她脚步有些沉重,生怕即将面对的是坏消息,越走越慢,到最后快到家门口时,她觉得自己的双脚跟灌了铅一样重,站在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屋里很静,连电视的声音都没有,平时这个时间,正好看地方台的电视剧,连播四集。
门虚掩着,她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她妈赵霞睡在她与林洁的弹簧床里,蜷缩着身子,身上连条毯子都没盖。
而另一张床里,林长富也睡着,睡着跟个虾子似的,看到林校走进来,眼睛愠愠的朝她瞄了一眼就收了回去,脸色阴沉的可怕,似乎能从脸上滴出墨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