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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身材消瘦颀长,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颇有出尘的味道,加上刚才说话时并不阴森怪异的语调,一眼看上去确实很有隐士高人的仙风道骨。
但珞宇没有因为对方的外貌而放松分毫,因为任何一个修为到了古极境的人物都有着他所不能想象的经历,至于对方性格如何,绝不可以只用表象来推断。
况且,这人别的不做隐藏,倒是将自己的整个面庞都遮掩在了白袍的帽檐之下,多少还是给人一些藏头露尾的感觉。
刚才雷霆一通爆鸣,没能给这个地方留下半点痕迹,这并不难理解;没能伤到这位古极境老家伙的一片衣角,也不足为奇。可珞宇不相信这老家伙会无缘无故将他抓来此处,哪怕对方看起来亲切无比。
珞宇抿着嘴一脸警惕的样子逃不过对方的感知,但对方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所以你也不要妄想反向推出你刚才在锁神塔中得到的六幅壁画。其实这里有一个更加简便的方法,你只要问我就行了。”
问你?珞宇不相信这人会如此好心,所以越是这人想让他做的事情,他就越不想去做。
他并不怀疑这人看到了属于他的六幅浮雕,也相信那些浮雕或许蕴藏着某些特殊的意义。但这白衣人在此守候多时,必定颇有领悟,也许已经知道了那六幅浮雕对他的意义,现在如此大方地让他提问,怕不是另有所图?
但珞宇不想这么快就跟对方撕破脸,况且他真的还有很多疑惑……于是他眼神微动,所答非所问道:“锁神塔?就是那座石塔的名字?”
“嗯?你不是南华天宗的弟子?”那人看起来比珞宇还要惊讶百倍,骤然抬起头来,露出了帽檐下的真容。
此人的年龄大概不小了,虽然保养得极好,年轻时的底子也不错,但珞宇不难看出,他的青春正在逝去,应该是个强行保持着中年人模样的老者。
对于修士而言,老不老是和修为成比例的,一个初元境的人百岁以上就会老去,活个二三百岁也就到了尽头。而一个古极境的修士,二三百岁还是壮年,活个千八百岁也并不稀奇。
珞宇没有想到,就在他猜测这人跟南华天宗的渊源的同时,白衣人竟也在猜测他和南华天宗的关系……这样看来,他们俩个倒都是局外人了。
不过珞宇的一句话,还是让这人生出了许多猜测,“也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只当你能进入锁神塔,就一定是南华天宗的弟子。怎么,你和南华天宗有什么渊源?竟能让他们允许你进入锁神塔历练?你又怎么可能身在其中还不知道它是什么?”
“我知道它是历练之所,但……”珞宇刚编了一句就编不下去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老家伙可能不知道在这里憋了多久了,居然都不知道南华天宗已经灭亡?也不知道锁神塔早已毁坏?那他岂不是根本不知道曾经来袭的域外之敌?
珞宇忍不住去想,人们总说灵陆广袤,卧虎藏龙,除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不为人所知以外,竟然还潜藏着像此人一样的高手。
只不过这些人与世隔绝,对外界的世事变迁一无所知,倘若这些人都在危难时刻出现,那当年的战局是否会因此而改变?
第五百一十四章 手下败将()
珞宇想得出了神,而那白衣人似乎也并不需要一个答案,他打量着珞宇,品评道:“你这个属性很是难得,就是师承太差了,居然莽汉一般地聚集灵气,试图以量取胜,真是白瞎了你的资质。
“我看你驾驭灵力的手法原始的很,所修的功法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你就留在这里帮我演算这些浮雕,我要是高兴了,自会指点你一二,如何啊?”
白衣人也许是在等着珞宇感恩戴德,顺势依附上来,毕竟以他的修为,确实是修炼界难得的高明了。可他无法料到,珞宇刚才只是出神,现在则是彻底愣住了……
什么?你大爷的居然敢说我的师承不好?
珞宇知道自己又用了蛮力聚集灵气,可那只是他的个人爱好,跟清凝宗或师父无关。他能无视别人对他的冷嘲热讽,却丝毫不能忍受有人鄙视他的师门!
但是生气之余,珞宇也听出了这人的用意。二人素未谋面,修为也是天差地别,对方把他拘来此地,为的应该就是他在锁神塔中的经历。
不论是刚才用他的六幅浮雕引诱,还是现在许诺指点修为,都是此人让他心甘情愿出力配合的筹码。
这笔交易暂时看起来没什么危险,可谁知壁画破解之后又会怎样。更何况,听这人的意思似乎是需要自己留下了一段时间,可他又哪有功夫陪一个不知道在这里憋了多久的老不死耗时间?
珞宇既不会轻易答应对方,又不敢随意激怒他。好在这人像是正道出身,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以大欺小的意思,所以珞宇准备先用师门背景来试探一下,看看对方是否会有所顾忌。
于是他小心翼翼道:“前辈说笑了,晚辈刚才的那一手不过是自己鼓捣出来的雕虫小技,自然入不得前辈法眼。前辈修为高绝,乃是可遇不可求的良师。只不过小子一早拜入清凝宗门下,是绝对不敢背叛师门,改投他派的。”
“哦?清凝宗?”白衣人眼睛一亮,生出了兴趣,“你是哪个派系的?”
珞宇见对方并未生出歹意,反到像是很熟悉清凝宗的样子,便没敢欺瞒:“晚辈师承隐昱峰首座,忝为现今的隐昱峰首徒……”
他的说辞严谨,语气神态也是恳切恭敬,做足了晚辈的姿态。
“不可能!”刚刚还洗耳恭听的白衣人忽然出言打断,自信道:“小子胆儿挺大呀!连我都忽悠?你以为我不认识隐昱峰的人?我跟隐昱峰的首徒乾弓切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珞宇微微一愣,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此人话中的“首徒”应该是珞宇的大师伯了,但他早就在天缺之战中牺牲了。如果此人真的与其私交非浅,那在提及乾弓的时候怎么丝毫没有对已故之人对悼念之情?莫非他并不知道乾弓早就不在了?
珞宇不动声色道:“前辈您看,我都多大了?您说的都是哪年哪月的事啊?”
“嗯?”白衣人不由怔住,似乎陷入了回忆,“是呀,这都多少年了……”
“啊不对!”白衣人突然醒悟,骂道:“你个臭小子少给我扯偏话题!你以为我不了解乾弓的为人吗?他那个臭脾气,别说一百年,就是一万年也改不了!
“他那么高傲的人,教出来的弟子肯定和他一样无法无天,所以你不可能是他的弟子!像你这样说个话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小子,不让他一脚踢出去才怪呢!还能收你为徒?
“哼!想骗我?”白衣人振振有词,看样子是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珞宇觉得此人没有必要骗他,可他却有必要再多试探一次,便半真半假道:“前辈怕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才不知道现在的隐昱峰首座是尊师初晓。
“至于乾师伯,他的脾气我是听说过的,只不过我入门尚不足十年,又赶上师伯在外游历,一直未有幸得见,至于他会不会欣赏我……小子就先谢过前辈的指点了,日后我若见到他,一定会投其所好,装得狂妄一些。”
“在外游历了十年么?”白衣人略作思忖后,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他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四处挑战,现在老了老了,还是改不掉这个臭毛病吗?”
珞宇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也没有找到半分破绽,终于可以肯定,这老家伙的见识居然还真的停留在一百年前。
对其的畏惧减少了很多,珞宇壮起胆子道:“前辈如此介怀乾师伯四处挑战之事,莫非您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小子找死!”
白衣人果然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顿时丢失了高人风范,跳起身来骂道:“老子在此参悟百年,晋入古极之境,难道还能打不过他?你倒是说说,他现在什么水平了?”
珞宇见其如此在意和旧人之间的高下输赢,最后的一丝猜疑也烟消云散。不管这家伙想要如何利用自己,只要他是个纯碎的正道修士,又对自己的师门长辈有所顾忌,这就是珞宇最想见到的情况。
“这您可就为难小子了,我又没见过乾师伯,怎么知道他现在的水平呢?不过我倒是能肯定,我师父的修为可要比您高上不少。而我师父又是乾师伯的师弟。嗯……您还是自己估计一下吧。”
白衣人听过,不仅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笑得上起不接下气,“你师父比我厉害?哈哈哈,你个小娃子才什么水平,也敢点评我等古极境修士的深浅?哈哈……真是好笑!”
珞宇见他笑得毫无形象可言,不由猜测他是否精神出了问题,怕不是曾经败得太惨受刺激了?
但他还需要用师门背景震慑对方,让其尽快放自己出去,所以他也只能毫不留情道:“这有何难?我师父喜怒哀乐情绪一动,周围空间的性质都要随之改变。而您笑成了这样,我都没有半点感觉,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心随意动,天地随和?”白衣人如遭雷击,喃喃自语道:“古极后期……怎么会?初晓那小子才多大?”
珞宇翻了个白眼,见那白衣人自言自语没空理睬自己,便借机观察这殿中的玄机。
天穹之上的浮雕无懈可击,即使第三层中那块属于珞宇的浮雕现已碎裂,但其背后的石板依然完好无损。
地面一览无余没什么特别,唯一有可能作为出口的存在也就是白衣人身后的小型祭坛了。
可那里有白衣人挡着,他要如何接近呢?
正在发愁,一句低声念叨传入耳中,让珞宇心下一惊!
“他的修为进步确实很快,天缺之战前就已经突破了古极,超过了乾弓,怪不得首座之位落在了他的手上……”
天缺之战?这人竟知道天缺之战?他不是早就在此闭关参悟壁画,从未出去过吗?
第五百一十五章 空头许诺()
白衣人自言自语的样子落在珞宇的眼中,显得愈发怪异和疯癫。
此人和乾师伯切磋过,对师父也并不陌生,他提到了天缺之战前的状况,却丝毫不知其结果……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知道天缺之战即将发生,随后就来到了这里,从此便再未出去过!
他是真的在此参悟浮雕,以求突破吗?
放屁!
他根本就是不敢面对域外强敌,甚至连出去查看天缺之战的结果都不敢!
若非今日珞宇误打误撞来到此处,又表明了他清凝宗弟子的身份,这个逃兵、懦夫、胆小鬼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得知外界的一丝消息!
其实他早就被域外强敌吓破了胆,所以才避之不提,而是一直外弯抹角地询问故人的情况。
也许在他心中,自始至终想要听到的都是乾弓还活着,天缺之战赢了,他安全了……
看来艺高人胆大这句俗语也有例外的时候,珞宇眼中的疑惑变成了鄙夷,甚至觉得对方疯癫自语的样子无比恶心!
不管他的修为有多高,其实在内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弱者,弱到连珞宇都有资格看不起他。
珞宇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见过那些域外之人对不对?”
白衣人果然像是被破了一盆冷水,自语骤然停下,低声道:“见过……当然见过!但那又如何?见到了你,我就知道,它们输了,它们走了,对不对?对不对!”
这第一声的“对不对”是带有乞求的提问,而那紧接着的第二个声就成了歇斯底里的质问!
珞宇眼中的不屑更加浓郁,故意淡然说道:“当然没有!我方虽暂时得到了一些喘息之机,但清凝宗的每一名弟子都在努力修炼,以求敌人再次出现的时候,让它们血债血偿!”
回答珞宇的,是一阵疯癫的狂笑。
“血债血偿?哈哈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家长辈没有告诉过你那些恶魔有多强大吗?
“他们不但没有另寻出路,反而还要让你们也都把性命填进去吗?
“而你们这群毛都没长全都小崽子就真的不怕死吗?”
白衣人一连怒吼三句,似乎是在为清凝宗长辈们的“冥顽不灵”和弟子们的“不知好歹”而感到痛心疾首。
珞宇知道,这个话题是真正触及了对方的神经,所以他准备再送其一剂真正的苦口良药!
“不好意思,我刚才说了句谎,现在改正过来——我不仅没见过乾师伯,也没见过除我师父以外的任何一位前辈,因为他们全部都在天缺一战中牺牲了……所以说,你是再也没有机会摆脱这个手下败将的身份了。”
话音落下,殿中静得针落可闻。
说出这番话前,珞宇便想到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意识到他的背景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硬气,所以会再无顾忌,立刻对他动手,逼他就范;而另一种则是,曾经打不过的对手都一一死在域外天魔的手中,对方会因此被吓破了胆。
很显然,珞宇赌对了,白衣人的气势不涨反衰,话音断断续续,颠三倒四,“死了?都死了……死了啊,呵呵,哈哈……死了……
“我就说过,不会赢的,不可能赢的……他们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暂避锋芒,徐缓图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年轻人,你说对不对?”
“若是没有他们的拼死抵抗,暂退外敌,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里苟延残喘吗!”珞宇冷冷答道。。。
“你!”白衣人一愣,看着珞宇的眼神中仿佛露出了一丝恐惧。
这丝恐惧被珞宇敏锐地捕捉到,却使他陷入了疑惑,这老家伙好歹也是古极境的存在,怕自己干什么?
珞宇并不知道,那一瞬间,他的坚决让白衣人恍然见到了曾经的同道,那些在生死关头上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死的人,让他既震惊又害怕。
这是白衣人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恐惧,一朝被人翻了出来,才会心神失守。
珞宇趁机又道:“你要是喜欢守在这里参悟浮雕,我也无言可劝。但我现在就要出去,告诉我怎么走!”
白衣人如何听不出,珞宇对他的称呼变了,其中再也没有“前辈”二字,再没有任何的恭敬之意。
可白衣人不在乎这些,自从他抛弃了自尊躲到这里,他就不再奢望得到他人的认可和尊重。只不过他并非一无所有,他还有一丝希望,一丝参悟浮雕,以此变强,洗刷耻辱的希望,一丝重新赢回被他一朝抛弃的尊严和信仰的希望。
变得更强,他才能击败曾经不可战胜的对手,他才有可能在域外强敌的手下得到一丝生机。所以他不会被珞宇的几句嘲讽击垮,他很清楚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落在珞宇身上的眼神迅速变得火热起来,白衣人的语调从空旷宁静变得沙哑焦躁:“小子,我是什么人,我做出了怎样的选择,我心里最清楚,不用你来告诉我。
“你想离开这里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在锁神塔中的经历,助我参悟出这些浮雕中的精义。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一个小辈,更不会在事后反悔,对你不利……”
珞宇眉头紧锁,他不敢惹急白衣人,却也不能接受他的条件,因为说出经历倒还好办,但谁知道他那一点点自己都还迷迷糊糊的经历能否让白衣人参悟出什么东西来。若是不行,他岂不是要永远困在这里了?
可那白衣人却当这是珞宇心动踌躇的表现,各种空头许诺滚滚而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洗脑的,连死都不怕了,但是你家师长都死在异域魔头的手下,你一个养息境的小子就更不可能做到什么了。
“与其白白送死,不如跟我合作。只要你能帮我破解这些浮雕的秘密,我就能突破古极,达到传说中的通神之境!等我到了那个境界,我就是天下最强的人!”
珞宇翻了个白眼,心想怎么又是通神之境……
对于别人来讲,达到通神之境的机缘也许值得抢得头破血流,但他却见早就被这些无厘头的线索弄的麻木了,也丝毫不觉得白衣人能从这里悟出什么来。
“到了那时,不论是神将还是神王,哪里还是我的对手?我欠了你的人情自然会还,到时你求我出手驱除那些异域魔头,我绝对不会推辞……”
最后一点耐心终于被磨了个一干二净,珞宇忽然出言打断:“驱除域外之敌,那是你的本分,还用得着我来求你你才做吗?”
第五百一十六章 如何圆满()
珞宇的反唇相讥也就算是彻底回绝了对方,他话说得毫不留情,白衣人再急再怂也被勾起了几分火气。
殿中气氛凝滞下来,二人都在重新估算这场谈判中的筹码。
片刻之后,白衣人恢复了表面上的镇定,先开口道:“年轻人,你要知道,我本来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么多的,若是我想对你不利,直接进行搜魂就行。
“只不过我从来不是个嗜杀之人,同时也是看在故人的颜面上,才给你留下选择的余地。但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那又怎样?莫非你敢杀了我不成?你就不怕我师父前来寻仇?”珞宇沉声问道。
“呵,不会的!”白衣人冷笑连连,“我之所以选择了这里,就是因为此地极其隐蔽,与外界的隔绝极为彻底。即使你死在这里,你师父也丝毫不会察觉。就算他觉得不妥出来寻你,终其一生找遍天涯海角也不一定就能找到此处。怎么样?还心怀侥幸?”
珞宇皱了皱眉,心想这样倒真不好办。沉默片刻,他试着松口道:“那好,我可以认栽。锁神塔中的经历并非不能透露,但我不保证你能从中参悟出什么来。”
一听这个,白衣人顿时就将心中不快抛诸脑后,急忙答道:“只要你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的所见所感,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怎么样?就从你是如何进入锁神塔说起吧!
“不过你小子可别想耍花样,锁神塔是南华天宗的圣物,绝不会让其他宗派的弟子使用。更不要提你们清凝宗已经有了七轮六境之法,对命轮的研究比南华天宗更加深刻,为什么还要来图谋锁神塔?”
“什么?”珞宇本以为是自己在向对方提供信息,却不想对方随口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