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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球缘-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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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球缘
 
绣球缘(又名《烈女惊魂传》、《巧冤家》)
版本:
  咸丰元(1851)年富桂堂刊本。四卷二十九回。
作者:
  不题撰人。
内容:
  敍述明朝万历年间朱、黄两家雪仇报冤的故事。全书虽然结构紧凑,但仍落入才子佳人小说的俗套。




第一回    镇国公回乡祝寿 玉龙子遇舅陈情

第二回    黄员外狭路施恩 铁国良危途遇救

第三回    见美色云福行凶 遇强梁秀霞全节

第四回    触赃官张玉毙命 抗县令百容寄监

第五回    李抚院受嘱沉冤 何知府谕民控部

第六回    念世交千金助费 笃师谊众徒解囊

第七回    朱教头病途被劫 铁太岁黄府酬恩

第八回    爱财奴贪财害主 好色子图色忘恩

第九回    困铁宅冤逢土霸 俏烈女殉节投溪

第十回    贵保穷途逢侠士 小子窗下层奇术

第十一回    巧相逢中途遇友 传消息旅店衔仇

第十二回    小书生觞余遇主 圣天子有意怜才

第十三回    大恩人报说彩楼 奇女子运筹帷幄

第十四回    获王孙众询首相 平倭寇女赛千军

第十五回    哪咭回国换奸臣 素娟让功拜义父

第十六回    张太师彩楼择婿 李建良劝友招婚

第十七回    黄贵保金殿对策 神宗皇御案考才

第十八回    施厚泽敕赐状元 雪深冤本奏叛逆

第十九回    都察院暗地传书 镇国公襄阳造反

第二十回    闻叛逆教场兴师 逆良言后堂拒谏

第二十一回    兽畜臣弒母囚妻 犁牛子忠君逆父

第二十二回    檄五路兵助胡豹 斩骁将先锋逞能

第二十三回    唐帅征南风倒纛 胡兵败北夜劫营

第二十四回    显神灵飞砂走石 落魂阵折将损兵

第二十五回    请救兵赛全自荐 破恶阵贵保立功

第二十六回    阵前把云福擒缚 说大义玉龙投降

第二十七回    赚城门胡豹被捉 敲金镫将士凯还

第二十八回    论军功众将封赠 诛奸佞皇姑回朝

第二十九回    赐荣归恩仇两尽 封诰赠义烈满门





 
                 


第一回    镇国公回乡祝寿 玉龙子遇舅陈情


  诗曰:
  尚主恩隆位列侯,欺君盗国弄奸谋。
  狼心一剑伤未妇,侠气千尺赠教头。
  活命恩翻戕女命,彩球缘作进身球。
  他朝遭际风云日,削佞昭冤赋好逑。
  这道诗为前朝万历年间一事而作,其间忠佞淫正纷纷不一,到底罪恶贯满,如太阳一出,群阴尽伏,水消瓦解。
  闲话休题,且说前明万历神宗皇帝即位三十有二载,是时兵戈尽息,宇内雍熙,君正臣良,民安物阜。时维五月朔日,群臣贺朔朝罢,赐酾酺酒至三爵,武班中有位大臣离席出班启奏,这位大臣乃湖广襄阳人氏,姓胡名豹字蔚南,官封九门提督,驸马都尉,镇国公之职,素有不臣之心。是日,俯伏金阶,口称臣豹蒙圣恩深重,理应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现臣母九十一岁生辰在迩,欲告假回乡,与母祝寿。恳赐天恩得遂私情。神宗皇闻奏龙颜大喜,卿家如此孝心,朕准告假一年,赐卿母龙头拐杖,黄金千两,彩缎千端,假满回朝,事奉寡人,不得有违。九门提督印信暂令唐坤代署。胡豹谢恩,退朝回府,命家人打迭行程,与皇姑儿媳起程,直望湖广进发。
  一日已抵襄阳,文武官员迎接入城,胡豹辞谢各官回府,与皇姑儿媳拜见陈氏太夫人,献上龙头拐杖钦赐各物,陈氏大喜,望阙谢恩。胡豹有三子,长子云光,二甲进士出身,现任广东布政司;次子云彪,武探花出身,现任广西梧州府总兵;三子云福十恶俱全,在家助父为虐。胡豹十分容让,公主屡次训诲不听,按下不表。预日两公子俱着家人备办礼物,回府与祖母祝寿,大小文武与胡豹相厚者各办礼到贺。是日,陈氏太夫人头戴凤冠,身穿霞帔,拜叩家神、祖先。驸马、皇姑,同儿媳家人一齐拜寿。纷次官员到贺,摆列寿酒,唱演梨园,数日而罢。时有一位英雄乃是胡豹外甥,姓唐名玉龙,为打伤人命,为官司所逼,反上大雁山独霸称王。手下有数千喽啰,百余头目,官兵不敢围拿。
  是日,到来拜外祖母寿,胡豹引至书房茶罢,屏退家人,细问贤甥近来何处安身?唐玉龙曰:“愚甥自从打伤人命后逃走出外,在伍家庄教习拳棒,蒙伍员外十分过爱,母舅大人不必挂心。”胡豹道:“胡说!你我舅甥至亲,尚讲谎话,闻得你在大雁山落草为寇,你尚瞒我。”唐玉龙曰:“非是愚甥打诳,是恐有玷母舅大人清名。”胡豹当下沉吟不语。玉龙见此光景,便问:“母舅大人有何疑事如此踌躇?”胡豹曰:“我有机密大事,欲与你酌量,恐怕你泄漏。”玉龙曰:“甥舅至亲,岂有泄漏之理!”胡豹大喜,说:“母舅近来见昏君看我不在眼里,屡次想夺我兵权,是以舍忿干心,久欲招兵买马,待时而动,杀却昏君,夺却大明江山,与贤甥作个里应外合。你意下如何?”玉龙曰:“母舅既有此心,待愚甥招兵买马,待候指麾辅母舅大人为一统之主便是。”胡豹大喜,曰:“贤甥如此英雄,肯来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倘寨中粮草不敷,切莫打家劫舍,残害良民妇女,欲成大事当先收买民心,你即可暗暗到为舅处,自有粮草相助于你,你亦不宜久居于此,早回山寨为是。”说罢携同玉龙入内辞别外祖母、皇姑。胡豹命三子云福送你表兄一程。云福领命,二人跨马,四名喽兵,两个家人跟随云福公子直送到十里而别。玉龙直望大雁山进发,玉龙回山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黄员外狭路施恩 铁国良危途遇救


  诗曰:
  陌路相逢便解纷,铁威当日已蒙恩。
  缘何不记援生义,逼杀芳容负世君。
  且说唐玉龙带着四名喽啰水宿风餐,在路上非止一日,直兼程至到尖峰岭,见峰峦耸翠,左右回环,树木交加,浓阴遍野。停鞭顾盼,正在得意忘怀之际,不觉马头一撞,把一个醉汉几乎撞下马来,慌得个醉汉双手把索一抽,两腿把马一夹,大怒:“何处瞎眼狗徒,不识回避。家丁与我抓下马来,打死个狗头。”一众家丁正欲动手,唐玉龙大叫:“不得无礼,某不过贪看山景,偶然相撞,何得如此辱骂,复叫家丁打我,是何道理?你是何人,如此逞恶?”那醉汉道:“杀你狗眼认不得新捐资政大夫,铁威员外混名铁太岁在此,你既无心撞我,好,下马叩头陪罪,我便饶你。不然,打死你个驴头。”激得玉龙三尸神爆,五内生烟,忙跳下银鬃马,舒开英雄手,将铁太岁抓落马下,随后众家丁上前抢救,被四喽啰打得东逃西跪,玉龙将铁威他剥去衣服,捆绑树上,拔出利刃想照胸前一划,那铁太岁大叫“救命!”惊动一位过往客商,大叫:“壮士不可伤他性命,吾有话说。”唐玉龙回头把那人一看,见他头戴方巾,身穿蓝袖道袍,银面微须,约有四旬光景,马后跟随四个家丁,一齐前来,即忙住手。那人马上拱手道:“请问壮士他与你何冤,你要杀他?”玉龙道:“某因探亲回到此地,贪看山景,误撞他马,他辱骂不了,复叫家丁打我,如此狠恶之人,留他必为民害,不如杀了除却地方大害。客官与他何亲,特来救他。”
  那人道:“某并非与他有亲,但见人命关天,故出头相救,望好汉恕他卤莽,待我叫他陪罪,意下如何?倘好汉不肯饶恕,某囊中有白金三百,送交好汉,与他赎罪。”说罢叫家人呈上白金三百,唐玉龙微笑道:“某生平好打不平,无义之财素性甚鄙,客官请收回罢。既承如此谆告,某便饶恕,可惜便宜了他,你看他猪目豺声,久必噬人,谚云狼子野心不可改也。畜必为害,恐他日恩将仇报,孤负慈心,请问客官高姓大名,尊居何处?”那人道:“某姓黄名昌字世荣,家住在襄阳城二十里水月林,贩卖绫罗为生,因催租过此,动问一声,壮士高姓尊名?探何令亲?”唐玉龙道:“以君长者,故不相瞒,某姓唐名玉龙,伯占大雁山,因过襄阳胡豹拜外祖母寿,遇此凶人,得逢长者,窃慰三生。”黄世荣道:“不揣错爱,敢献鄙言切思,千古绿林终须破灭,大王以万人之勇兼系驸马之甥,何不解甲销兵投诚天子,做个朝廷柱石?”唐玉龙道:“娓娓名言不啻晨钟三撞,惠教多矣,后会有期。”拱手上马,四名喽啰跟随而去。黄世荣便叫家人将铁太岁解下,与他穿好衣服。铁太岁上前施礼叩谢活命之恩,世荣便问:“兄台高姓大名?”铁太岁道:“某姓铁名威字国良,捐资政大夫,颇有家资。皆因酒醉误触匪人,蒙兄活命,后当酬报。寒居不远,请至奉茶。”世荣道:“贱事羁身,不敢叨扰,改日拜候。”各拱手上马而去。世荣至家,有张氏、施氏、妾、侍女同女儿素娟、儿子贵保迎接,坐下便问员外催租如何?世荣道:“收得三百。”丫环过来收入安人卧房去。旁有丫环递茶。茶罢,世荣讲出路上救铁太岁,遇唐玉龙事,细说一番。张氏闻得十分叹惜,便道:“员外此举,妾心甚慰,自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种落善根,他日儿孙藉阴,吾儿贵保你须体贴父亲慈心,日后作事依他榜样才好。”却说贵保、素娟二人素有大才,闻母亲训诲,即说曰:“为儿遵教便是。”说话未了,仆妇摆开晚膳,夫妻姻弟一齐用膳,按下不题。
  且说唐玉龙回到山寨,吩咐喽啰以后孤单客商不许劫杀,山下居民不得掳掠,来往货物财帛十取二三,倘敢抗违一经查出,定杀不宥。自此寨中人马兴旺,官兵不敢正觑。却说头目施赛全只为兵戈撩乱,与妹子失散,不知下落,告假回乡,访寻妹子,大王许允,拜别下山。赛全访寻妹子下落,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见美色云福行凶 遇强梁秀霞全节


  诗曰:
  多露常严敢溃防,何来强暴忍相戕。
  应怜玉碎花飞处,祸血还愁祸北堂。
  且说胡云福送唐玉龙回山后跨马入城,经过朱家庄,蓦见一女娘年才及笄,虽裙布荆饰,但却雅淡风流。那女子见云福目不转睛,即逡巡闭门避去。云福在马上神魂稍定,叫家人暗志门首。驱马回府,回复父命。即命家人暗暗查问前看女娘何姓?何名?可有父兄?可曾婚配?家人领命不一时打探明白,回报公子:此女娘姓朱名秀霞,父亲朱百容在城里做猪肉店生理,长兄朱能素有大才,本年新进黉官,后移文就武,教习拳棒,手下教习徒弟百余。父子日夜俱不在家,只有母冯氏相伴。未曾婚配。
  公子闻说大喜,即命心腹家人胡成带白金二百往猪肉店与朱百容说亲。
  胡成领命至店,朱百容在柜面相迎,便问:“足下高姓大名,光临小店有何贵事?”胡成道:“在下胡成,现在驸马府为亲随,奉三公子之命有事拜求。足下你就是朱百容叔台否?”百容道:“不敢,在下便是。有何钧谕?请道其详。”胡成道:“我家公子素仰令爱,德比孟光,貌逾西子,意欲纳为偏宠,特令小人送聘金二百,望乞笑纳。恳赐庚书,待小人复命。”百容当下沉吟,便道:“公子过爱本当从命,奈小女貌鄙不堪,箕帚况属许人,不敢如命,烦管家善覆公子,幸甚?幸甚?”
  胡成道:“足下何必饬词,公子稔闻令爱尚未婚配,是以着小人说亲,足下如此推搪,岂驸马少爷不堪匹配么?”百容道:“不是此说,小女实实已许人家,断难从命。管家请回,在下生意临门,不能久于陪奉,恕罪!恕罪!”说罢即起身往肉台去。胡成怒道:“你如此刁难,回去禀知公子,怕你大祸临头,火燃眉睫,那时方知今日之错。”说罢,怒气冲冲不别而去。
  百容见此光景,连忙归家把冯氏母女二人着实训诲一番,嘱他闭户藏英,不可挨门凭壁,恐招强暴之辱,致贻多露之羞。嘱罢,即回店去。
  且说胡成回府,直把百容却亲之事诉明公子。云福实时怒气冲冠,说:“可恶狗才,如此刁难,我看你女日后嫁与谁家?吾不弄得你家散人亡,不算公子手段。”胡成道:“公子不必动气,明日再过朱家庄,务必抢他女儿回来,看他允亲不允。”云福道:“你说得是,迟日再摆布他。”
  不觉过了数天,是日八月初三,乃襄阳县知县生日。这知县姓雷名象星,乃浙江人氏,与云福乃连衿之亲。是日云福奉父命带齐礼物,往县衙恭贺。
  县官摆酒相待,留连至夜,饮到初更告别,大醉上马。数个家人拥扶而去。
  云福经过朱家庄,猛然触起,连忙下马命家人叩门。里面冯氏闻得忙问是谁?家人道:“是胡三公子在县衙饮醉路经过此,酒渴求茶,特来借饮,奉回茶钱。”冯氏在里面应道:“寒舍并无男人,昏夜之间不便接见。请公子过别家罢。”胡成喝道:“可恶老虔婆,公子不过酒渴求茶,竟不开门,如此作难,少时打点主意。”云福见她不开门,双脚一蹬,门已离折,众家人拥公子而入。云福道:“酒渴了,快快取茶来。”冯氏无奈,入内捧茶,递进饮罢,云福道:“你个妇人过来,公子有场富贵招举你,闻得你令爱十分美貌,今晚陪公子一宵,明日纳为偏宠,赏你白金三百,意下如何?”冯氏道:“公子贵人请自珍重,书云:非礼勿言。小女虽属绿窗贱质,以礼自持,桑濮之行,素所鄙斥,且寒家虽然贫贱,妾娶之事亦所羞为,公子请勿乱言。夜深矣,请回府罢。”云福怒道:“你个妇人好不识抬举,快快叫女儿出来罢。”冯氏道:“公子明见,女儿亲事自有丈夫作主,妾是女流,安敢擅专?请回府罢。”云福大怒:“家丁与我抢他出来。”胡成等闯入,冯氏拦阻不住,被他推倒在地大喊:“清平世界,黑夜强抢妇女。”云福大怒,拔出佩剑一挥,鲜血溅喷,冯氏死倒在地。秀霞见母亲被杀,抚尸大恸。云福上前楼抱,秀霞把头向石一撞,早已玉碎花飞,血殷阶砌。云福神魂一悚,醉酒屯醒,连忙上马,密嘱两个家人深秘此事,回府安歇,母女被害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触赃官张玉毙命 抗县令百容寄监


  诗曰:
  鼓响三咚正坐衙,如狼差役各纷拿。
  冤门大启罗民入,铜气金光早杀他。
  却说朱家右邻张玉是晚睡不安席,云福叩门时早已披衣窃听,始闻絮絮,继而嚷骂。斯时忿火填胸,意欲开门与云福理论,自忖权势不敌,只得暂行忍耐,听他如何摆布。续后闻嚎哭一会,马蹄疾响,数人嘈杂而去。凝神再听,悄然无声,不觉心中大疑。忍不住启户查看,见朱家门扉大展,入内两尸横地,鲜血溅阶。心中大骇,疾呼邻里,更保齐集,群问何事?
  张玉把朱家母女被杀与自己窃听之事陈说一番,众人大惊,一齐拥入朱家,吓得各人面面相觑。张玉曰:“我等在此喧嚷无益,急宜报伊父子回来,告官相验为是。”众人曰:“张兄说得是。”即命人分头报知父子。朱百容父子闻报,回家中一见大哭。忙问众人母女因何被杀?张玉便把夜来窃听之事细说一番,保正说道:“分明胡云福酒后行凶,强奸杀命,你快些入城报官为是。”朱能带泪道:“我与胡贼誓不两立,父亲一面报官,孩儿直入胡府,把他男女尽行杀却。”百容道:“我儿不必卤莽,这狗贼府内家丁数百,儿去枉送性命。况云福父亲乃当今姐丈,你纵然杀却仇人,他必然不肯干休。不若报明县官,待官怎样处决,然后再作计较。”众人道:“此事报官亦大费周折,自古道:捉贼拿赃,捉奸在牀。如此无凭无证,恐报官不准,纵然禀告亦是枉然。”张玉道:“此事不难,待我做个证人,拚死拚生务必除却这个狗子。”众人道:“既然张兄仗义肯作证人,我等亦须联名。朱翁早早报官,令郎守尸为是。”百容道:“蒙诸君仗义,生死均感诸君,请张兄留伴吾儿罢。”朱能咬牙切齿顿足啼泣,众人劝慰一番,各自散去。百容拭泪进城,到县衙击鼓鸣冤。知县雷象星闻报坐堂传讯,值日差役把百容带入。
  百容跪下递上状词,承案胥吏接状呈上,雷象星细细披览,只见写着:具禀:朱百容年五十二岁,住城外朱家庄,保正郝唐,乡正钱兆,党正倪孚,左邻朱谦,右邻证人张玉,更夫朱进,地保朱福,为恃势强奸连杀二命。邻证确凿,乞思检验拘凶,抵偿性命。父子素业屠猪,日夜在店,留妻冯氏、女秀霞在家。
  突于本月初三夜被权恶胡云福系镇国公三子酒后闯门,强奸不遂,刺杀妻女二命,右邻张玉知证,街坊更堡炳据祸因前月十五日伊遣恶仆胡成到家说纳小女为偏,辞不允,遂致用强,连毙二命,如此恃势行凶,无法无天,迫得匍叩台阶,伏乞俯赐亲临检验,差拘胡云福到案,依律究办,生死衔经沾恩,切赴大爷台前作主施行万历三十三年八月初四日禀雷象星看罢,见词告衿弟胡云福,沉吟一会,开声问道:“你是朱百容么?”答道:“小民就是朱百容。”县主问道:“你妻女被杀,是夜你父子在家否?”百容道:“小民父子是夜在店,得街邻奔报方知。”县主道:“你既不在家,何以知杀人的是胡云福?”答道:“是右邻张玉亲耳听闻,确证可凭。”
  县主道:“两非目见,只信耳闻,胆敢污陷贵人,好生大胆,且待验过伤骸,再行讯究。”于是吩咐胥差仵作俟候往验。雷象星带齐胥差仵作摆道直往朱家庄而去。一到门首,早有未能及庄内有名人等跪接入内。摆设公案,焚香侍候,检验。县主亲眼验毕。
  验得冯氏系剑饬,秀霞系撞死,绘成尸格分毛不错,即打道回衙,吩咐差役带齐案内有名人等到案审讯。百容临行吩咐朱能殡殓尸海朱能领命,即买衣衿棺木殡殓二尸,暂停舍后。安灵守孝,哭祭一番。泣思母姐惨遭冤死,何日得报深仇?又凶手不比平民,如此重大案情,这场官讼又怕胜负难料。不表。
  且说雷知县回衙升堂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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