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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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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女,泄漏身份大家都得死。”

婉晴掀开帘子,一脸笑意唤我下车,雯音经过一路马车的颠簸以及婉晴的恐吓,早已从容于心、淡定于行,大家都已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所以雯音先行下车,扶我下来,我微笑看向何中时,何中的惊恐还清楚地写在脸上。

片刻后,何中却又认真地小声朝我千叮万嘱,“皇贵妃此举实在冒险,奴才请求两位主子一直呆在粥厂,千万不可到别处走动,切记!”

说完他匆匆离开,我反倒有些吃不准他的举动。

☆、第十七章  安王救险

粥厂大门前三口大锅揭开锅盖,热气腾腾的粥已然熬好,里三层外三层挤爆的饥民立时蜂拥而上,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他们莫说这些粥不足以填饱他们,就算把我们生吞活剥也不够他们果腹,这样的阵势确实吓坏了我,就连嘻嘻哈哈的婉晴也躲到我身后,不敢上前亲自给他们舀粥。

粥厂维持秩序的兵士显然早已见惯不怪,面不改色一如往常上前大声吆喝,要求大家不要拥挤,排好队一个个来。尽管长龙般的队伍有了些次序,可大家迫不及待的焦急仍显现出饿虎扑羊的饥渴,我除了一刻不停歇地往他们碗里舀粥,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为他们解忧排难。

何中自从叮嘱我几句后就不见人影,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与婉晴负责一口锅,虽两人来回交替分发,可还是累得气喘如牛,手臂酸疼得如同负了千斤铁块,到了最后,粥去了三分之二,可抬勺子的力气却是耗尽殆光。原以为自己在宫里忙碌也算是干体力活的人,谁曾想今日这份活儿算是让我明白养尊处优的体力活与这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婉晴接手派粥,我换得机会歇上口气,忽听得一旁的雯音尖叫起来。我扭过头看去,原来雯音跟前的粥已经见底,排在后面的人慌张地开始抢食,有人冲上来就用自己的碗往锅里捞,有人则一把抢过雯音的勺子自己动手,这下子雯音被饥民围住,虽然兵士也赶紧上前解围,可围上去的饥民越来越多,眼见如此,另外两口锅前排队的饥民也开始见状仿效,一下子乱作一团,婉晴吓得丢开勺子撒腿就往粥厂里跑。

起初,我并未被围住,完全有时间与婉晴一起逃开,毕竟饥民们围攻的只是锅里的粥,可眼见雯音被围,我却是不能置之不理。当即,我冲过去往那堆人里挤,企图把雯音拉出来,看着被挤得死去活来不得脱身的雯音,我就是够不上她。

粥厂配备的兵士有限,而今日的状况趋于失控,兵士们的威力显得微不足道,雯音的哭喊声更加凄厉。原来她不仅被挤得贴上热锅,更可怕的是已经有人因为使劲往锅里抢食而被掀进了锅里,悲喊声传来惨不忍闻,雯音的处境危在旦夕。

这种时候,我不知从哪儿冒出前所未有的无所畏惧,拼命往里挤的同时我急中生智大声喊道:“大家别挤了,这儿没了,旁边有粥,大家快去盛。”

狂喊好几遍,大家回神过来,逐渐散开向两边扑去,唉,要不是为了救雯音,我也不想再给两边哄抢的饥民压力,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雯音就在我跟前被活活下锅。

趁着人群松动,我快速挤进,逮住惊恐万分的雯音往外拽,雯音早已吓得软弱无力,我干脆从她身后环抱住她使出全身的劲儿把她往粥厂里拖。

何中突然出现,一把接过雯音往身上背着,赶紧往里跑去,忽觉有人抓紧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费扬古,惊得我目怔口呆。

转眼间,大批士兵出现,而骑在高头大马上镇定指挥的竟是安亲王岳乐。

可怜的雯音伤痕累累,手上、胳膊上都是抓伤,就连脸上也未曾幸免,贴到热锅的身体部分无疑被烫伤,可当她见我进来时,她仍然使劲挣扎着扑过来跪到我跟前,抱住我的腿,眼泪扑簌簌而落,“皇贵妃,从今往后奴婢这条命就是你的,我只为主子活着。”

我蹲下身来,轻轻抹去她的泪,“雯音,别说这种傻话,我拽你出来可不是让你为我卖命,这是你自己的命,好好爱惜。”

我让何中扶雯音到马车上歇着,见婉晴愣在一旁,这家伙逃命速度飞快,可怎么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婉晴,快帮忙扶雯音上马车。”我的吩咐很不着调,何中、雯音很有自知之明,连说使不得,我反倒瞪一眼婉晴,“你不是宫女吗?愣着做什么,快帮忙。”婉晴很不情愿走过去与何中一道搀扶雯音往外走去。

费扬古扶我踏进正厅刚坐下,就见岳乐虎步而入,粥厂官员跟随其后,我赶紧起身,我现在的身份是宫女,立即闪出门外。

里头官员们扑倒请罪,岳乐厉声斥责。费扬古随着我走入庭院,我这才想起问他:“费扬古,你们怎么来了?这粥厂施济还需安亲王坐镇不成?”

“姐姐,你该欢喜见到我们才是,若不是我们,姐姐该怎么办?”

可不是,今日他们的及时出现可不就解了燃眉之急,再看他,少俊的脸容却皱个眉头,严肃的样子让他多出一份稳重,这神情与屋里正训斥官员的某人如出一辙,真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被唤进厅内,坐于上首的岳乐,面色波澜不惊,可眼色却是肃然严峻,不知为何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我只觉自己就像是犯错被逮到的孩子。

费扬古退出,只剩下我们时,方才正襟端坐的岳乐快速起身,行至跟前马上恭敬给我问安,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又惹得我破颜微笑,急忙也给他回礼。

“皇贵妃,若是皇上知道你在这儿,龙颜大怒,你该如何收拾?”他回身落座,凛然询问。

事到如今,皇上的火光冲天还没来得及想,倒是他们的从天而降我比较感兴趣,可惜我那少年老成的弟弟就是避而不谈,我只得再次向岳乐提出我的问题。

没想到岳乐同样不理会我的疑惑,接着教训我,“多亏快马加鞭及时赶来,要不然把你放锅里煮了一并施济也没人知道你就是皇贵妃,有些事情甭管什么心意,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怎可率性而为,自己什么身份,自己该时刻谨记。”

“我不过是想为皇儿尽一份心意,看看眼前这些饥民,我所做的不过杯水车薪,无非一顿充饥而已,终是无能为力。”

他锐利的眼神鹰爪般擒住我,“皇贵妃,皇上为荣亲王做的还少吗?即便皇上知悉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但只要你说都是为了荣亲王,皇上是不是不但不责罚于你,反倒还要嘉奖你?就算百般宠爱,也该有所节制。”

震怒而起,我气极反问:“难不成皇上为荣亲王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宠爱我?我可真有本事,莫非我是妲己再世、妖狐附身?脱光衣服在床上魅惑皇上、勾引皇上,为的就是给我的皇儿要这些?”

岳乐对皇上衷心不二,可就连岳乐都不无微词,其他王公贵族的抱怨只怕已是不堪入耳,也难怪,岳乐奋争到如今,不知在刀口上拼了多少回生死一线,办事无不恭谨认真,升到亲王不容易。

岳乐并未因为我的激烈言辞反驳于我,他突然间静静地看着我,就好似倾出一股清泉冲刷我的气愤,他只是温和地对我说,“你不是这种人,本王知道。”

顿时我生出一种想要抱住他痛哭一场的感觉,可我只能怔怔看着他,最后说道:“你也不是会如此看待我的人,我也知道。”

相互久久注目,我知道我们都有同一种感觉,我们都在克制,除了彼此凝望,我们都无法跨越横在我们中间那条星光璀璨的银河。

岳乐派出小队士兵送何中与雯音回宫,他与费扬古带队亲自送我与婉晴去南苑。骑马缓行,岳乐领头,费扬古陪在我身侧,告知我家中一切安好,切勿挂怀。岳乐说的对,没有我在身边,费扬古也会做好该做的事情,有这样的弟弟我真是觉得欣慰。

进入南苑,行宫就在跟前,但见菱香与一名侍卫正在交谈,菱香看见我们如释重负小跑过来,那名侍卫径直走到岳乐跟前请安。

侍卫对我们的视若无睹却让婉晴发起脾气,她摆出狐假虎威的架势,冲着侍卫就喊:“怎么不给我们行礼?懂不懂规矩?”

我扯了扯婉晴,赶紧给她使眼色,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犯浑脑袋,躲都来不及,还敢在这儿大呼小叫。

当然这位小伙子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回道:“我可是皇上跟前的御前侍卫,你一个宫女,凭什么给你行礼?”

皇上跟前的御前侍卫,瞧着眼生,说不定是新来的,当然,那么多侍卫,也不是都见过。御前侍卫?反应过来,我拉着婉晴急匆匆就往行宫里走去,开玩笑,身份如果暴露,到时候侍卫回去向皇上禀报我们这一身装束,那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第十八章  南囿秋风(上)

深秋,南苑,金风瑟瑟,落叶萧萧,碧空如洗,园内湖泊片片秋水,波光粼粼。参天古树上起落着远来的鸦雀,枯黄没人的蒿草中时有虫兽出没的叫声,置身于这妙趣横生的苑囿,只觉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手持纸鸢,婉晴与我挑了个空旷的地方,准备放飞手中的大雁。“姐姐,怎么不拿上凤凰,那可是奴才们专门为你备的。”婉晴拿着大雁准备往前走去。

事先叮嘱奴才们准备风筝,今天一大早送过来,一个是凤凰,一个是大雁,要说这凤凰确实做得细致、艳丽,展翅高空定然傲视群芳,可就因为如此,我才舍去不用,太华美让人望而生畏。

“倒是婉晴你,这宫女服你是穿上瘾了,出了行宫你便是我的宫女,回到行宫你又当你的主子,你这玩兴可有些过头了。”我微拧眉尖盯着她。

“姐姐,这行宫里就属你最大,你不说,谁敢多嘴。好姐姐,好歹让我有了回自在的机会,你就行行好,别再数落我。”婉晴嬉皮笑脸赏给我一个鬼脸,丝毫不在意我的警告。

瞪她一眼,我无计可施,“拿好纸鸢往前去吧,我来放线,有风来就撒手。”

“遵命,我的皇贵妃姐姐。”怪腔怪调应答,她兴高采烈逮着大雁迈开轻盈的步伐往前奔去。

站于远处的婉晴停下,我们相视而笑,一阵风经过,婉晴撒开手,大雁瞬时往上飞去,我快速放线。放飞纸鸢可不简单,可怜的大雁,被姐妹俩来回折腾也没能展翅高飞,两人互换角色跑来跑去,彼此眼中注满了“两个笨蛋”的埋怨。

许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一阵强风送来,我们俩抓住这次机会,吸取之前几次失败的教训,这次该抽线,就快速行动,让大雁稳步上升,风力盛时,放线,风力下降,就收一些线。

眼见大雁飞高飞远,我把线柄交与婉晴控制。抬头仰望高空飞翔的大雁,视线随着它的漂移前后游走,一望无垠的蓝天充当它的背景,它虽渺小,却也让我心无杂念一心一意盯着它,除它之外,再是看不到别的,也犯不上去想别的。

心仿佛换到大雁身上,背靠苍天,尽展心卷,俯视万物,容纳万千。

“婉晴,今儿个我总算是吸了口爽快的空气,舒服。”

婉晴也深有同感,“何止是舒服,畅快之极!”顿了顿,却又一脸怪笑,“姐姐日后多让着皇上,别惹皇上生气,这样我也好跟着姐姐享福。”

竟敢笑话我,我绕到她身后,往她腋下挠去,婉晴瞬时怕痒缩成一团,笑个不停,嘴里大声喊道:“姐姐,我在放纸鸢,你怎么能乘人之危。”

她越是又叫又笑,我便是愈发变本加厉,小丫头,敢拿皇上来逗我。她左闪右躲,我便围攻堵截,当然也是她顾着手里的线柄不好反击,要不然说不准我就成了求饶的人。

我只顾着攻击她,被我挠到地上打滚的她这时高喊:“不好,纸鸢掉了,姐姐,看你干的好事。”

我头也不抬,只是继续我的骚扰行为,“少唬我,你这招不管用,今天姐姐我也豁出去陪你使劲疯。”

婉晴丢开线柄,使劲推开我,尖叫着跳起来,“谁骗你,你自己看,我追大雁去。”

我站起身,目光随婉晴跑去,果真如婉晴所说,大雁正徐徐往下栽去,不一会儿工夫,就落到了远处树林边沿的一棵大树上。

好端端的,大雁怎么就栽下来,莫非真是因为我骚扰婉晴?我赶紧一边飞快收线,一边急步往那棵大树靠近。

来到树下,婉晴早已手脚麻利上了树,真是让我惊叹。放下线柄,我仰头搜索,婉晴在树杈上站定,双手叉腰,气鼓鼓盯着挂在上方树尖的纸鸢,她够不上,再爬显然很危险。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家伙,这是大雁吗?眼睛都看哪儿去了,居然给姑奶奶射下来。”

听婉晴一叫嚷,我仔细观察,还真是,大雁可不就是中箭而亡,我不由感叹:“妹妹说的极是,这人射箭的水平一流,可这眼神却是末流。”

见婉晴竭力往上爬去,企图够上纸鸢,我吓得大叫:“婉晴,别动,实在拿不上就算,你要是摔下来,那才是得不偿失,不行就下来,听话。”

这段时间以来,婉晴何时听过我的话,仍是不甘心一步步往上爬,我这心也随着她的举动爬到了嗓子眼。

忽然我听到马蹄声由远至近,回头张望,但见一马一人正朝我们的方向飞驰而来,我赶紧喊道:“婉晴,别动,来人了,看见没?”

“什么人?该不是以为自己射中大雁,跑来捡猎物的呆子吧?”婉晴语气中冒出气焰,见她情绪激动,我更加担心她。

气归气,可婉晴偏偏不知自己的处境,还有些左顾右盼想要看清肇事者的样子,“婉晴,别动,你想吓死我呀!”

话音未落,果不其然,婉晴脚一滑,整个身子就像刚才从天空栽下的纸鸢一般从树上往下落,同时还伴着衣裳被树枝挂破的“嘶啦”声,我大惊失色,但还是不知天高地厚慌乱地想冲过去接住她。

“闪开,”说时迟那时快,来人把我推开,连人带马冲到树下。突然被推倒,手肘触地,屁股撞地,这人力气还真赞,虽是窘态倒地,但见他稳稳接住婉晴,我却又忍不住喝彩,真乃天降神马加神人,怎一个神字了得!

婉晴与来人面对面一愣,异口同声,“是你!”

随即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来人直接就把怀里的婉晴扔到地上,严厉责问:“大胆,谁让你们在此胡乱放纸鸢?”

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唬得我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原来他知道那不是真的大雁,原来他知道那是纸鸢,原来他还见过婉晴。

婉晴气急败坏爬起,左臂整个衣袖都被树枝挂破,可她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冲着马上的人吼叫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小的侍卫,竟敢在此大呼小叫,我们放纸鸢碍你眼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给我们射下,还不赶快下马请罪。”

来人坐于马上纹丝不动,冷笑道:“小小宫女,竟敢如此猖狂,这是你们放纸鸢的地方吗?今日,领侍卫内大臣率领众内大臣以及所有侍卫在此,皇上亲自考较侍卫们的射箭水平。再者皇上有令,荣亲王治丧期间,不得娱乐游戏,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放纸鸢。何况,这纸鸢也不是我射下的,是皇上射的,派我过来把这不知死活的人逮回去听候发落。”

“你说谁是宫女,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婉晴尖叫着看向自己,立刻傻眼,可不就是宫女吗?

争吵不休的婉晴总算注意到这里还有第三者,那就是坐在地上看好戏的皇贵妃。婉晴立时换上一副夸张的神色,喊叫着朝我跑过来,“你死定了,看你干的好事。皇贵妃,你怎么了,你可不要有事,若是皇上知道你受了伤,把这人大卸八块都不足于泄愤。”

来人迅速翻身下马,“倏”地冲到我跟前,当即单膝跪地行礼,“奴才该死,奴才御前侍卫达礼给皇贵妃请安,还望皇贵妃恕罪。”

婉晴扶起我,装模作样为我拍拍身上的尘土,嘴角跑出得意的窃笑。

“起来吧,若不是你,她差点就小命休矣,谢你还来不及,何罪之有。”

达礼起身,眼神从下往上看向我时,定睛呆住,支支吾吾道:“你是那天的宫女?”

“什么宫女,眼睛瞎了吗?这一身装束,除了皇贵妃,谁敢?”婉晴先声夺人,抢先压住对手。

达礼迷茫的眼神让我心头一惊,那天的事情一定要掩住,怎么办?婉晴扶住我的手肘,一阵疼痛传来,心念一转,故意问她,“婉晴,手肘是不是伤着了,怪疼的。”

见我眼色使过去,婉晴立刻会意,可就是行为鲁莽,完全不顾体统。只见婉晴二话不说直截了当撩起我的衣袖,露出我的手肘,皮肉确实有蹭破,但婉晴的惊呼就好像我的胳膊已经断了。

“怎么办,皇贵妃的手肘血肉模糊,太医呢,快传太医,达礼,这下子你完蛋了!”

达礼顿时惊慌失措跪倒在地,“皇贵妃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确实是救人心切,皇贵妃恕罪。”

我打开婉晴的手,赶快放下衣袖盖住伤口,“伤口确实很疼,但也不至于血肉模糊,犯不上让你赔命。只是那日我身着宫女衣装乃是奉皇上之命行事,那可是私密之事,你可不能声张,否则皇上只会大发雷霆,那才会要了你的命。”

可不是,即便我是皇贵妃,我也要不了你的命,可若是皇上,你定然是怕的。达礼果真信誓旦旦绝不会吐露半字,一再谢我宽恕他方才的无礼、莽撞。

高手就是高手,见他轻而易举拿下纸鸢,我与婉晴眼神交会,赞叹流转。

☆、第十九章  南囿秋风(下)

“皇贵妃,请随奴才回去复命,皇上命奴才把放纸鸢的人带过去,既是皇贵妃,皇上定然不会计较,只是恳请皇贵妃亲自前往,奴才也算有个交待。”

婉晴撇撇嘴,不乐意地解释:“皇上错怪我们了,我们也不是只为图乐子,放飞纸鸢也是放飞心中思念,寄托哀思而已。”

确实如此,连我都禁不住感叹道:“是呀,飞到天上的人于我们这世间的人来说就是遥不可及,可这翱翔天空的纸鸢却能触手可及,真让人羡慕。”

“皇贵妃,”只听达礼和气地宽慰:“皇上疼爱荣亲王,皇贵妃是荣亲王亲亲额娘,等会儿只要如实禀报皇贵妃此番思念爱子之心,皇上定然不会责备。”

还真是个机灵的侍卫,脑筋转地挺快的,我只是淡淡笑着没应声,婉晴倒是很同意,不住点头。

三人一同往达礼方才过来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我突然意识到婉晴不能去,她这一身宫女装束,再加上那破烂的衣袖,躲都来不及,还敢往枪口上撞。

我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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