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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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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的绿帮衬着园内的景色。园内还有三处是人工湖水,那种清澈和湿润使园子里充满了灵气。白桦林咖啡厅就坐落在一片白桦林之后的一条柏油路之后的一座湖水之后的又一片白桦林之后的地方,影影绰绰地闪露着,大部分都隐在白桦林的包围之中。她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她悄无声息地进了咖啡厅,一眼就选中了靠窗的那个位置。她走过去用手摸了摸桌面,上面没有灰尘,与她想象的一样洁净,最令她狂喜的是,这儿的游人很少,好像这个园子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安琪与艾山江来约会而准备的。难道这是天意吗?
  安琪回到宿舍时,已经是中午两点,她长长叹出一口气,啊,时间终于过去一大截了,再坚持一个小时,就可以踱着步子一点点往红河公园走去,她决定差一个小时四点时离开宿舍。在离开之前,她把房间进行了大清洗,今天这个日子对她来说是过节,是个隆重的节日,她得用心来对待。
  临出门的前一刻,安琪特意站在镜子前,把绑在脑后的马尾巴松下来。头发刚好够垂到肩头,她也不知为什么非要把头发散开,可能这样以来,自己就像个女人而不像个女警察了。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才意识到除了一把梳子,一瓶润肤露之外,自己从未用过任何化妆品,可是不化妆的女人哪有女人味呢?而且,除了一件湖蓝色风衣,她没有第二件外套可选择,这身装扮去见艾山江,他会不会嫌自己寒酸呢?后来,她干脆不想这么多了,她给自己打气道:管他呢,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自己不可能为他去改变什么,凭什么为一个男人去改变自己呢?一个女警察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吗?我就这个样子怎么着?就算化了妆,就算穿了漂亮的衣服,我不还是我吗?我的肤色很健康,我的嘴唇很红润,我的眉毛很清秀,根本不需要修饰。这样越想越理直气壮,在锁上门的那一刻,她又跑回镜子前,习惯性地把散到肩上的头发重新绑好束到脑后,这样,她觉得才是自己,才自在,才像个精干利索的职业女警察。凡见过她穿警服的人都说,她穿警服的样子特帅气,比穿任何款式的衣服都漂亮,她对此也予以默认。与其说穿警服让她神气,不如说穿警服让她更加自信。
  安琪没有其他女孩身上的矫情,也不会刻意摆小姐架子。无论是她约别人还别人约她,不论男女老少,不论对方职位大小,她都会提前几分钟到达点约见地点。她认为这是一种良好的礼貌,尊重别人的时间,其实就是节省自己的时间。可是,艾山江能准时来吗?
  二
  从孜娅那儿,艾山江得知李春云的丈夫因脑溢血瘫痪五年了,大儿子无业,小儿子还在读高中,一家人的生活主要靠丈夫的一点退休金和李春云的下岗工资,日子过得很紧巴。所以,中午的骑马训练结束后,艾山江把余下的工作交给其他驯马师去做,他避开众人的目光,独自驾车来到市内的一家超市,买了两袋米面,一桶食用油及一些营养食品,在下午两点钟光景,敲开了李春云家破旧的防盗门。
  见到来人,尤其是看到艾山江带来那么多礼品,李春云大吃一惊,她慌乱地把艾山江让到屋里的老式沙发上,又是倒茶又是削苹果,心里却嘀咕: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家情况的?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有什么意图?艾山江仿佛看穿她的疑问,真诚的解答说:“李大姐您别觉得奇怪,我今天到这里是来为我父亲还情的。我父亲以前是乌兰山北部的一名兽医。20年前的一个冬天,发生雪灾,牧场里的许多马羊都冻死了,他被请到各牧场去,昼夜给马看病。就在他走到你们牧场时,他累得高烧40度,是你们牧场的工人轮流照顾他,才使他得以脱险。事后父亲每次提到这件事都很感激,说以后有机会时,一定要感谢那些帮助过他的人,然而,父亲却突然去世了。我认为这也是他终生的遗憾。那天,阿米娜董事长告诉我,您也是从乌兰山北部牧场来的,我顿时觉得很亲切。刚巧,前几天,你们牧场的场长有事跟我联系,我向他打听您,他说,当年您也照顾过我父亲,我听了后真是很激动,我一定要替父亲还他未了的心愿。所以,在没经过您允许的情况下,我主动找上门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春云信了。她记起,20年前乌兰山北部的确发生过一场罕见的雪灾,许多牧民的房屋都被大雪压塌了,雪厚一米深。那场雪灾把许多兽医都累病了,那时哪个兽医病倒了大家都争相照顾他,大家团结友爱不分你我亲热得就像一家人似的。至于自己是否照顾过艾山江的父亲,真的没印象了。不过,既然人家上门来感谢了,那就接受吧。
  其实这是艾山江灵机一动想出的登门理由,有点牵强,倒也合情合理。他的灵感来于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父亲说,闹雪灾那年累病过,幸亏牧民们照顾。至于这其中有无李春云,艾山江的话真是很冒风险,他完全凭推测和想像来说的,还好,李春云没表示异议。
  艾山江对李春云的丈夫嘘寒问暖,给他的枕头底下塞了六百元钱。这一举动,令李春云感激涕零,来自家乡人的纯朴深深打动着她。然而,当他有意把话题绕到公司财务人员时,她敏感地又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这次登门,他就没打算跟她谈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不过是打点基础探探底罢。从她本能的那种抵触情绪看,她避开金地公司财务问题的话题,绝不是因为敬业使然,他能看出她的冷漠背后隐藏着什么,那是一种知道了什么后的隐约担忧、恐惧矛盾的心理交织在面部的表情。
  艾山江离开李春云家时,差半个小时四点,去红河公园的路程只需20分钟,他为自己打出十分钟富余。想到很快要见到安琪了,艾山江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自己约见她的目的不是为了今后跟她继续往来,而是为了快刀斩断他们的交往。也就是在这一刻,当晚秋的寒风吹拂着他额前的黑发时,他的潜意识里突然生出一丝不情愿的成分,这种不情愿让他隐隐地有点难过和忧伤。因为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渐渐有点离不开这个小丫头的电话了,从一开始对她的反感、冷漠、抵触到现在,他的下意识里开始有点盼望她的电话的到来,这盼望里甚至还含着一种依赖。意识到这一层,绝望立刻占据了他的全身心,他摇摇头,不,绝对不能跟她暧昧下去,他没有权力把她拖进一种动荡不安的糟糕的生活状态里,她那么有激情有活力有爱心,她应该生活得很平和很美丽,她的男朋友应该非常疼爱她,总会在风中为她系好衣扣,总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温存地牵着她的手,总会每时每刻守侯在她身边呵护她,那个给她爱情的男人应该是一个有稳定职业稳定情绪,是个习惯于正常生活一切都正常的人。他今天赴约的使命是为了说清楚他的意图。说清楚才能解脱自己。
  艾山江一边理顺自己的心绪,一边以适中的速度向红河公园驶去。他估计安琪这会儿应该在白桦林咖啡厅等他了,他相信她一定会提前到那里,他非常了解这个职业的女孩不做作的品质。本质上说,他和她是一类人,这令他很是欣慰。他暗暗庆幸着:即使俩人只短短地交往过,也是愉快的,也是美好的。驾车时,艾山江习惯性地不时从倒车镜里扫一眼身后的动静,有那么一会儿,他发现一辆无牌照的“马自达”在倒车镜里时隐时现,驾车的人鼻梁上架着一副深色墨镜,可以判断出,他的个头不高,额头有些后倾。快到红河公园时,无牌车忽然从倒车镜里消失了。因为路程短,他还无法确定那辆车是否在跟踪他,但愿是自己多疑吧。
  艾山江从红河公园的侧门驶入,他找到一个进退都有余地的车位,把车停稳。这个角度与白桦林咖啡厅在一个对角线上,而且,这儿是暗处,咖啡厅在明处。离约见时间还差十分钟,他把墨镜从眼睛上拿开,透过明亮的车窗玻璃抬头看天。深秋的阳光很灿烂,他深深望了一眼晴朗的天空,永远记住了天空在此刻的模样。他又放眼向白桦林咖啡厅望去,在那排透明的玻璃窗内,一个脑后束着马尾巴的丫头正朝公园的入口处张望,显然她是在找他,显然她就是安琪,显然她跟他预想的那样,提前到了,这使他对她生出几分好感。虽然隔着一百多米,看不清女孩的五官,但艾山江一眼便断定,她就是那个在火车上露出一对虎牙对着他傻笑的女孩,没错,她的侧影清爽极了。他不禁感叹,天地如此之大,天地又如此之小。他拔下车钥匙,对着倒车镜拢了拢头发,正欲推门下车去见安琪。就在这时,他发现那辆无牌照的“马自达”正向停车场驶来。艾山江心头一怔,下意识地关闭车门,并重新戴上墨镜,如果“马自达”是冲着他来的,那么来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自己的?他决定马上离开此地,看来,与安琪的约会必须取消了。他娴熟地启动汽车,脚底猛踩倒车油门,“保时捷”的车屁股便一古脑地迎着“马自达”车而去。“马自达”略一吃惊,立刻往右边甩了一把方向盘,艾山江与它擦肩而过时,发现驾车的人个头瘦小,这使他联想起那次在金地公司的楼道里,一个瘦小的影子尾随他的情形。他继续娴熟地倒行,与“马自达”拉开约五十米距离时,才调转车头,驶出公园。“马自达”也在停车场内转了一圈,循着他的踪迹驶出公园。
  驶入街心时,正是与安琪约见的时间。艾山江拨通了安琪的手机,他抱歉地解释道:“真对不起,我都到红河公园门口了,但是公司有急事非要我马上赶回去处理,我想,你有十二分的理由责怪我失信,我也以十二分的诚恳接受你的指责,你怎么指责我都不过分,再说一遍,我真的很抱歉!”他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安琪却呆坐在白桦林咖啡厅半天回不过神来。她几乎要哭了,用妥协的语气说:“那我在这里等你办完事。”艾山江不容置疑地回绝了她,说:“时间来不及。我说过,六点钟之后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安琪任性地说:“那我就坐在这里不走,试着等等看,说不定你很快就办完事了。”艾山江坚决地摇头:“没有这种可能。如果你坚持坐在那里等,我也不反对,但没有实际意义。我想你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那么做对吧?你不那么做,我心里都有压力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天快黑了,外面风又大,别冻病了。”安琪不依不饶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艾山江瞟了一眼倒车镜,发现那辆车又跟上来了,他含糊地回答:“再说吧,再打电话联系。前面有交警,对不起我不能再跟你说了。”
  艾山江决定钓住尾随者,所以他把车速放得较慢,他故意引着“马自达”向骑马俱乐部方向驶去。可是,后面的车尾随到城乡结合部便调头撤了。也许它知道艾山江将去哪儿?也许它害怕到无人地带被艾山江拦腰截住?也许它根本没有尾随艾山江?也许它暂时隐匿起来,到应该出现时再出现?艾山江还找不出答案。
  安琪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形,情绪一落千丈。往坏里想,艾山江把她涮了;往好里想,艾山江的确突然有紧急事要处理。不管怎么想,她的心里都不舒服,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她赌气地为自己要了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心不在焉地慢慢地品着。越品越觉得艾山江这人挺神秘的,他那种把握时间的分寸感,那种安排事情的有序性,那种处理问题的果断劲儿,怎么倒是像干我们这一行的呢?难道,难道他是个卧底?这种念头在安琪心中产生不止一次两次了,这次更为强烈和顽固。窗外起风了,听着风声品着苦咖啡,安琪的头脑越来越清晰。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与艾山江的每一次通话内容,包括他的语气,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能拿的出来的证据暂时没有,她仅是凭自己的直觉,而她的直觉又一向准确,这次肯定也错不了。得出这个结论后,安琪的眉宇瞬间展开了,心也跟着微微一笑。如果艾山江真的是自己的同行,那自己太幸运了。从小,她就崇拜英雄,尤其欣赏孤胆英雄,也正因此,她报考了警察学院,她认为当了警察,离实现英雄的梦想就不远了。没想到英雄就在她的身边,没想到她为之倾心的声音就是英雄的声音,她微微激动了,三口两口喝完了那杯苦咖啡,她把空杯子夹在两只手掌之间,来回旋转着,并对它说:“我呢,现在猜到了你的秘密,你说,我该不该为你保守秘密呢?别以为你是空的,你不说话我就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对,我当然应该为你保守秘密。但我得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任务,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呢。好吧,我这就算跟你握过手了,咱们从此就那个了。其实今天应该是你请我喝咖啡的,害得我好没面子。好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别分你我了,这次算我的,服务员结账!”安琪向一直微笑着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付足了一杯咖啡的钱。然后昂首挺胸地离开了白桦林咖啡厅。其实自己手边需要做的事情更多,他艾山江根本不知道,一个特大贩毒案件正等着安琪和亚力坤揭开锅盖呢。这是安琪最期望的事情。
  三
  身后的尾巴在城乡结合处消失之后,艾山江一下子失去了对手。他漫无目的地驾着车,正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时,却收到了阿迪力的紧急暗号:两小时后,到红河公园的白桦林咖啡厅见面。艾山江又调头回返市内,比约定时间提前五分钟到达咖啡厅。他到卫生间快速化妆,然后推开指定的小包间,只见一个蓄着大胡子、头戴礼帽、鼻梁上架着黑边眼镜的老年胖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进来。两人相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同时无声地笑起来。五分钟前,艾山江的头上才扣上了假发,唇上的胡须向两边翘着,不仔细看,真还分辨不出来。落座后,阿迪力告诉艾山江一个好消息:“你的怀疑是准确的,你在艾维河畔秘拍的那个中年男人与你在9号别墅秘拍的是同一个人,此人正是前段时间境外一个恐怖组织派遣入境的联络员,代号‘晒死杏干’。这次你立大功了。其实不仅是你跟踪他,从他一入境,安全机关的工作人员也盯死了他,昨天下午他企图通过霍尔果斯口岸出境时,被安全机关抓获,并及时与公安厅取得沟通。据他供述,此次入境的目的是来催一笔800万的款和拿到‘99风暴’施实计划,目前都未得手。同时他还供述,金地公司就是一个恐怖组织联络站,并辨认,阿不杜西克就是与他接头的‘火焰山’。这一事实,恰恰说明我们对这个公司的怀疑,乃至对这个公司开展的调查是正确的及时的。所以,我刚下飞机就约你见面,你眼下的任务是,尽快查到那个叫热曼的会计去向,还有,那个给‘晒死杏干’开车的人是谁,必须搞清楚。金地公司这个阵地,既是敌人的,也是咱们的,要好好利用。现在,‘晒死杏干’表示愿意为我们工作,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决定明天把他放回境外。”
  阿迪力带来的消息给了艾山江极大的鼓励,他说:“我明白了,‘晒死杏干’浮出水面也就意味着金地公司露出冰山一角,而找到热曼则是揭开金地公司真相的关键,我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极了,它很吊我的胃口。您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只是一定要给我时间。”
  阿迪力接连吐出几个烟圈,好像要把心底的沉重都吐出来似的,每次案子刚有些眉目时,也是最让人焦躁的时刻,他给艾山江打气说:“沉住气,你进去快三个月了吧?我想怎么也不会抻到春节。只要找到热曼,揭开金地公司的锅盖,你就算完成任务了,赶紧撤出来。我想有‘晒死杏干’在境外跟我们里应外合,春节前应该能端掉这个据点。”
  两人没有多聊。阿迪力先离开包间走了,十分钟后,艾山江也从包间出来,直接绕进厨房,从后门走出去,又到一个公共厕所把妆卸了,才精神抖擞地回到自己的跑车上。他打算返回牧野小区。
  刚才两人聊天时,为了防止有人通过手机窃听,艾山江把手机电池卸了。现在,他又把电池装回去。手机刚一开通,阿米娜的电话就进来了。她恼怒地问:“我打了快一百遍了,你为什么要关机?”艾山江回敬道:“你不会忘记吧,此时此刻是八小时以外,属于我私人的空间,关不关机是我自己的事。”奇怪,他一强硬,阿米娜倒是软了下来,她酸溜溜地问:“刚才你该不是跟什么女人鬼混吧?”艾山江不卑不亢地回答:“对不起,我无可奉告。”阿米娜耐着性子问:“你现在在哪儿?过来一起吃晚饭吧?就咱们俩儿,在我的别墅,我特意给你炖了参汤,好好给你补补身体,这段时间你太累了。”艾山江并不领情,拒绝道:“抱歉,我在外面有点事,就不去了。”阿米娜有点火了,问:“你天天在外面忙什么忙啊,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你还没到过我的别墅来过呢,我过去接你来认认门。”艾山江真的生气了,他问:“阿米娜,你有什么急事吗?我想,在非工作时间里,除非公司真的有急事找我,否则我没有义务浪费我私人的时间。”
  艾山江为之一动:这倒是了解她的过去以及她的感情经历的一次好机会。但他表面上却显得冷淡,问:“噢,我忘了你还当过模特啊。”
  阿米娜摇摇头说:“难道你连这个都没听说?你对我也太不了解了。其实你也别装,我知道你特别想了解我的过去,所有的男人都想接近我,但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靠近我的,你明白吗?我呀,这段时间就是心里闷,特想找个人聊聊,弟弟,就算姐姐我求你了,当一次我的听众好吗?”
  艾山江不满地说:“你把我当垃圾桶啊?这也太不道德了吧。你心情不好,非得也传染我?”
  阿米娜叹口气说:“我大老远跑到这儿来等你,绝不是没事闲的,你就答应我当我的弟弟吧。”
  艾山江问:“你这么喜欢认别人当弟弟,难道你自己没有弟弟吗?”
  阿米娜伤心地说:“我当然有弟弟。这样吧,你跟我回去,我把我弟弟们的事都讲给你听,到那时你就理解了我为什么一而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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