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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讨厌她们这么做，可是又没办法把她们赶走，每次都只好胡言乱语打发她们离开。”
“虽然她们长得不难看，但是她们在我的眼里跟母夜叉也没啥两样，因为她们的内心丑陋。我还以为除了我妈和我姐之外，所有的女生都这样呢。”
“直到我今天遇到了阿墨你，我才知道我以前的想法是错的，不是每个女生都会这样的。”
小金说话的模样很认真，声调平稳，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满了细碎的星子一般闪耀着光芒。
这种光芒触动了苏墨宸的心，让她感觉自己的内心柔软得像一团。
真的是……一个非常纯净的孩子啊。
现在她非常庆幸自己放弃了原有的想法而坦诚待人了。只有你先交出你的心，别人才会看到，才会接受，才会回应。
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正常的交往方式吧，而不是单纯的利用。
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她似乎要从头开始慢慢学习了。这么多年浸淫在污浊的环境里，她都忘记了如何真心交朋友。
如果每次都步步为营，最后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毕竟再谨慎的人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而被别人发现内心的谋算，并不是一件光彩和值得夸耀的事情。
“小金真的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吗？”苏墨宸的声音很轻很轻。双眸注视着小金的脸，这一次，她的目光没有移开。
“当然啦，你是我心中除了我妈和我姐之外最完美的女生啦！”
背后说白石坏话？（）
“真的这么觉得吗？”一抹笑意浮现在苏墨宸的唇角，不过一霎那便消散不见。
“也许，小金你的想法是错的呢。”这声音中透露着几分淡然。
刚才还猛烈点头表示确定的小金停下了动作，抬头望着苏墨宸，有些不明所以。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啊。”
哪有什么尽善尽美，不过都只是美好的愿景而已。
同样，那些他讨厌的女生，也不都一定那么面目可憎。她们可能只是用错了方法，不知道怎么去接近喜欢的人，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罢了。
“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小金的嘴撅得老高了，对这说法并不服气。
“你长得又这么漂亮，有这么好的车，心地又那么善良，你不好的话，还有谁更好？”
在这个问题上，他很固执己见。
苏墨宸看着一脸执着的小金，听着他逻辑简单的话语，突然拥有了一种幸福感。
不是没被人夸赞过，真心的，假意的，关怀的，讨好的，都有。
但是这么朴素的，还是第一次。
正因为这话朴实无华，才更让她珍视这份心意。
她真的，很羡慕小金啊，能活得这么简单纯粹。
见苏墨宸只是含笑看着自己，小金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还不够有说服力，于是又添上了一句：
“你看，我觉得白石他还比不上你呢，可所有人都说他完美无缺。”
一再忽略名字的苏墨宸终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白石？
“白石是谁啊？”这好像不是小金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了，刚才是不是也说到过？和那些女生有关？
其实如果她像一开始对切原那般有意识地提问的话，她不会现在才注意到这个名字的。
“他是我们四天宝寺网球部的部长，从二年级起就是了。”不管平时小金对白石的态度是怎么样，此刻说起来，他的心情还是很轻松的。
毕竟白石没在他面前嘛，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哪怕说一点坏话也没事儿，反正白石也不会知道。
“这样啊……”见小金主动提起网球部的事情，苏墨宸的精神放松了些。
“那么这位白石君，一定是一位很受欢迎的人吧。”
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女生旁敲侧击地想要通过小金来接近他了。
而且，从二年级就是一的实力，还是人际关系处理上的能力。
这样的男生，讨女孩子喜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很受欢迎啦……”小金说着摸了摸鼻子，考虑下一句是说白石的坏话还是好话。
“不过他也太受欢迎了，那些女生的热情都快把我吞没了。”
金太郎说出口的时候还想了想，这种话……该算好话还是坏话呢？
管他呢，他陈述的是事实。
苏墨宸只当是小金在发牢骚，并不在意，她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眼神柔和：
“大概，是因为白石君拿着球拍站在球场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吧。”
对那个少年产生兴趣（）
那种光芒，她在手冢身上看到过，在幸村身上看到过，在龙马身上看到过。
甚至，也在迹部身上看到过——即便她现在对他只剩下不灭的恨意。
所以，苏墨宸想，她是能够理解那些女生的。
因为，当一个男孩子对他的爱好执着，为了自己的目标而认真的时候，他的魅力比最辽阔的天还大，足够吸引那些本来内心就期盼着一个完美少年的女生。
“阿墨你说什么呢，什么光不光的。”小金努了努鼻子，瘪了瘪嘴。
“千岁打网球的时候身上倒是有光，绿绿的，不好看。这样的光，白石身上才没有呢。”
苏墨宸真是哭笑不得。
她明明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为什么小金非得执着于真实存在的光呢？
再说了，谁打球的时候身上会散发出光啊，还是绿光，那不成了巨型萤火虫了？
他恐怕真的是活在童话世界里吧。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苏墨宸已经有经验了，无论小金说什么，都得顺着来。
否则，遭殃的不光是她的耳膜，还有她脆弱的手臂。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说白石君完美无缺吗？”
苏墨宸听过无数个正面的描述词，聪明，漂亮，心思细腻，也见过许多优秀的人被称之为天才，鬼才。
但是完美无缺这个词，迄今为止，并没有一个人用。
或者说，并没有一个人敢用。
因为这个词实在是太沉重太苛刻了，没有人能够承受它的重量。
她很想知道，被别人这么称赞并且是一致称赞的人，到底有多优秀才能配得上这个词。
“我——我也不知道。”小金拖长了声音，最终却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
这让苏墨宸原本期盼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哎呀，阿墨你别失望嘛。”虽然小金天真，却并不代表着他迟钝，对于苏墨宸细微的情感变化他还是一眼就发现了。
“我没有。”苏墨宸摆摆手，试图否认。
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在这么问之前就应该知道，凭小金这和切原半斤八两的措辞能力，是没办法详细描述的。
“这样吧，有机会的话我带阿墨你来我们学校看看，你亲眼见到白石，就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小金边说边点点头，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完美的建设性建议。
他真的是太聪明了！
苏墨宸没有应答，因为这个提议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本来没有这样的想法的，毕竟她今日只抱着最纯粹的目的，那就是和小金交朋友。有可能的话等会儿一起吃饭，和他聊聊天。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接近他身边的人。
苏墨宸觉得，朋友贵精不贵多，她没有必要什么人都去认识。
而现在小金主动提出这样的邀请，她一时间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她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欣喜，她竟然，想答应。
也许……她真的就在这三言两语中，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少年产生了兴趣。
这真的，不像是她会有的感觉。
注定一生纠缠（）
“小金。”苏墨宸开口的时候顿了顿，薄唇微抿，唇色像娇艳的迎春花一般鲜艳。
“能告诉我，白石君的名字吗？”
不知怎的，她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虽然这忐忑并没有来由，也无甚意义。
“噢，我竟然忘啦！”小金咋呼呼地一拍脑袋。
“他叫白石藏之介啦！”
藏之介……苏墨宸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一笔一划都仔细临摹。
此刻这个人，只是在她的心海里扔进了一颗石子儿，荡漾起一圈圈涟漪，令她心中那一潭死水重新一点点焕发活力。
而她不知道的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便注定，会和他一生纠缠。
“那，另外一个，叫谦也的男生呢，他的全名叫什么？”
苏墨宸并没有在白石身上纠结太久，毕竟到目前为止她完全只是听小金提起而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具体是怎样她必须得亲眼所见才能确认。
现在，她又问起了另一个被小金提到的人。
话说小金对他俩的称呼明显不同，一个只叫姓氏，另一个却直呼姓名，看来后者明显与他更亲近一些。
“你说谦也啊，”小金对于苏墨宸的提问非常开心，毕竟说起网球部里的人，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全名是忍足谦也，外号叫‘浪速之星’，在关西没有人的速度能够比得上他噢！”
不管是转笔跑步还是打网球，都是风一样的速度啊！
小金原以为苏墨宸会赞叹几句，再不济也得点点头，却惊异地发现苏墨宸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了。
“阿墨，你怎么了？”他也没说错什么话呀？
“啊？啊……”苏墨宸缓过神来，扯出一个并不太自然的笑来。
他刚刚说……忍足？
忍足这个姓氏并不多见，所以当金太郎说出来的时候她着实吃了一惊。
同样姓忍足，同样是关西人，同样打网球。
该不会，这个少年，跟忍足侑士是亲戚吧？或者更大胆的猜想一下，是亲兄弟？
“这个忍足谦也君……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啦。”金太郎一摆手，否定的回答让苏墨宸稍稍安下心来。
“亲兄弟是没有，不过听说他有一个堂哥，因为不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所以前几年从关西跑到关东来上学了。”
苏墨宸刚刚才放松的神经霎时又绷了起来。
“据说在一个叫什么帝的学校来着，好像也在网球部，谦也说如果他在的学校赢了关东大赛说不定能碰上。不过他们好像输了。”
小金挠挠头，试图回想起正确的名字。
“我记得他那个堂兄叫忍足，诶忍足啥——”
“忍足侑士吗？”
苏墨宸的心跳得很快，几乎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尽管她这样问，但是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对！就叫这个名字！”小金拍拍手，发出响亮的声音。
“不过，阿墨你怎么知道的呀。”他的眼珠转了转，显出疑惑的神色。
“难道说……阿墨你认识这个忍足侑士吗？”
逃课的孩子不乖哦（）
“认识……啊。”
怎么能不认识呢？那是一个注定会在她人生的画卷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
世界原来这么小的吗？她偶然认识一个人，就能牵扯到她之前已经熟悉过的人。
她从来都没有听忍足提起过他还有个堂弟，看来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哇，那这样说，你也是那个什么帝的学生咯？”
苏墨宸与忍足侑士相识的这个事实显然在金太郎的意料之外，他以夸张的面部表情表达着内心的惊讶。
“……是啊。”
虽然苏墨宸已经无数次介绍过自己是冰帝的学生，但是此刻她忽然有些抵触承认这个身份。
她其实不太愿意让眼前的人知道，她在冰帝。
并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她不想让小金窥见她阴暗的一面。
玖兰墨，终究不是完完整整的苏墨宸。
“那真是太巧了，这样的话，你也一定要见一见谦也啦！我们真是有缘！”小金自顾自地说着，兴奋的神色溢于言表。
“好。”与上一次的沉默不同，这次苏墨宸微微点头，并没有表示反对。
她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所谓的理性。
“说了那么多别人的事，小金你还是没有谈自己呢。”
弄得她现在对他只有最直观的印象。
“哦哦哦，好像是这样的。”小金长大了嘴巴，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哎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经常被人问关于别人的事情，他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了。
大约是看出了小金面临的问题，苏墨宸主动开了口：“小金是一年生吧，一年生能进网球部当正选，很厉害呢。”
虽然他没明说，但从他的口气来判断，他一定不会是一个在网球部里坐冷板凳的人。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厉害。”窘境被苏墨宸化解，小金立马又恢复了活力。
虽然他大大方方接受了赞誉，但是苏墨宸并没有觉得他狂妄或者自负。
从他刚才的三言两语她便可以知道，四天宝寺在关西一定是个网球强队，否则也不会说出如果冰帝赢了就能对上这种话。
因为达到这个目标的前提，是他们从关西大赛中晋级。
在这样的强队里还能一年级就当上正选，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
说不定，他是和龙马一样的超级新人。
“这么厉害的小金，为什么在上学的时候从学校跑出来呢？”声调提高，苏墨宸的话锋瞬间调转。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忘却她的初衷——阻止小金去青学。
所以她现在说这话，是在敲打敲打小金了。
“呃……”小金顿时有些词穷，刚刚自夸的他现在有些心虚。
因为他今天本来就是逃课出来的，平时上课他基本上都睡觉，所以老师都不会注意到他。
“逃课的孩子，不乖哦。”苏墨宸就是看准了小金绝不是正常外出的才敢这么说。
毕竟是星期三，认真上课的学生是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外出的，何况还是从大阪到东京。
和白石相像（）
“我……”小金的脸涨得通红，想要辩解什么却又心虚地把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青学的怪物，就那么吸引你吗？小金你得知道，有时候，发飙的老师，比怪物更可怕噢。”
虽然打从心底里不相信这世上存在什么怪物，不过既然小金那么肯定，她也就不打击他了。
何况，现在她还可以用这个怪物来噎一噎小金。
而看着苏墨宸笑眯眯的表情，小金吞了吞唾沫，忽然在脑海里搜索出了白石的模样。
每次他犯什么错被白石发现了，迎接他的都会是这样的笑容。
这俩人……还真是不一般的相像啊。
“我，我知道啦……”
虽然知道逃课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但是他都已经出来了啊，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特地选了今天，大老远从关西坐新干线过来，还追了那么久的公交车，好不容易搭上了车，他可不想就这样打道回府。
欸，等等，这是阿墨的车，开向哪儿都是她说了算。窗外的风景那么陌生，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他对东京的地形一无所知，如果阿墨不带他，他岂不是又要回到无头苍蝇的状态？说不定连大阪都回不去了！
“那个……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呀。”一向中气很足的小金现在的声音有些弱弱的。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苏墨宸扬了扬眉毛，笑容更深了。
“反正，不是去青学的方向。”
“啊！不要啊！”金太郎刚才还低沉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十分贝，还好苏墨宸有所准备，在她刚说完话的时候就迅速躲到后座的另一边捂住耳朵。
小金很悲愤：“阿墨你不是说好的带我去青学吗？”
苏墨宸无辜地摊手：“我并没有这样说过啊，我只是叫你在电话亭那儿等我嘛。”
小金一愣，眼睛不停眨吧眨巴，努力回想上车前的情景。
她好像只说了让自己上车，至于送他去哪儿……是没说过。
于是小金哀怨了：“那为啥我会上车？”
“那就得问小金你自己了……”苏墨宸故作无奈地叹叹气，顺便还摇了摇头。
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情况的寞颜嘴角牵起一个微笑。
她这个小姐啊，真是鬼精鬼精的。
小金扁起了嘴，委屈得都快哭出声来了。或许在别人面前他还可以撒泼耍浑，但是在苏墨宸面前他不会。
因为他想起了他耍无赖的时候白石高高举起的缠着绷带的左手……
嗨，真是奇怪，白石又不在这儿，在他面前的是阿墨，自己怎么老是想起白石来。
“好啦，别伤心了。”捉弄归捉弄，苏墨宸到底还是懂分寸的，点到即止。
“你想想啊，这个时间点青学的学生肯定都在上课呢，你就算真的要找谁，他也不可能出来见你。”苏墨宸循循善诱。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肯见你，青学大门的保安会放你进去吗？”她说着一指，“别忘了，你身上穿的可不是青学的校服。”
临时取消的新干线（）
“那怎么办啊。”小金越听越皱眉，整个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为什么一定要去青学呢？如果他们在关东大赛上获胜，你们自然会有对上的时候。如果他们不能出线，你还有找他们的必要吗？”
小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听苏墨宸说得入情入理，便也不再丧气。
“等一下。”他忽然惊叫出声，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什么？”苏墨宸不明所以。
又咋啦？
“阿墨你不是那个什么帝的学生吗，难道今天你的学校放假？要不然你怎么会和我一样不上学啊？”
苏墨宸还真没想到小金会这么想问她。这小孩儿，脑袋还挺灵光。
“放假倒是没放假，不过我请假这件事是确凿无疑的。”言下之意，就是别把她和他混为一谈啦，她可是认真学习的好少女。
嗯，虽然她自己都不信。
“安啦安啦，就算你去不了青学，也不用担心回不去，不还有我呢吗。”
她又不会拐卖儿童，放一万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