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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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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看我的眼,良久方叹气,幽幽道:“相信,就算你说我裴少玉是头猪,我也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并一章,没办法,点击上不去啊!(泪奔中。。。。。。)

☆、阴阳使、有雨

我心便隐隐的疼,不知何时眼里已有了雾,随手抹一把,我说:“你不懂!”。

“只要是你说的话,就算不懂也要弄到懂了为止!”,他斩钉截铁。

我彻底冷静下来,恍惚觉得这兴许只是一出排好的大戏,如今唱戏的名角生怕我们看的不过瘾,愣是又演了一场。

火足足燃了一天一夜,熄灭后龙主便软禁了我们,初夏的天气,每日被龙九的龙尸臭气熏着,依然无法成眠。

又是夜。

星光依然。

陆少卿与上次一般,缓缓说出自己便是慈航真人传授了三味真火的大缘之人,又商定了铤而走险的计。

依然是我守门,裴少玉守窗,陆少卿早早歇下。

当铃音响起的时候,果然陆少卿直奔我来,明明我是早知道的,偏又躲不过,就在气息要被卡断的时候,裴少玉仿若按着说书人的话本子,抽竹笛打穴,扯了我尾随陆少卿分水上岸。

那块巨石还在。

可这次我却留了个心眼。

上次等了许久,却在最后关头因被偷袭晕倒,我必然错过了什么,以至于落得今日的局面,此次即使拼了命与人恶斗一场,我也不能晕。

将仅有的法力遍布全身,隐约记得上次我晕倒之时曾见着个娇小的人影。

那是谁?

月在苍穹之上缓行。

铃音已住,万籁俱静。

若记得不错,当月儿转到树梢的时候,铃音便会再起,偷袭也会随之而来了。

陆少卿如被施了定身法,僵僵地立在岸上,离我们一丈远。月华如水,铺撒在他身上的月光,令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幻莫名。

“叮铃铃,叮铃铃……”。

铃音在寂夜中忽起。

随后便见着一道娇小的身影,耳边传来裴少玉一声啧,后脑的风声便也到了,可我这次有了准备,于是便矮身子就地一滚,随即回首,立即僵住。

“怎会是你?!”。

阴云挡了半个灵山。

风猎猎。

山尖上立着个着大红袍子的男子,半张脸如皎月,半张脸如夜魅,那夜魅般的半张脸上是用朱砂勾出的地狱鬼符,细腰上挂着块令牌,借着月色依稀可见上面的血色行书——阴阳令。而那令牌旁又紧挨着个酒葫芦。

他似已立了许久,凝神瞧着远方,也不知那黑漆漆的夜幕深处是否有个魂牵梦萦的人,看了会便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头灌几口烈酒,因灌得急酒水便顺着嘴角流下来,一路淌到半敞的衣领里。

“虽然说酒肉穿肠过,但喝多了也会伤身的”,空空散人捋着胡子远远走过来,那人便回首,淡淡道:“伤身又怎样?即便活的再久,也不过红尘一场醉而已”。

“阴阳使何必如此自暴自弃呢?”。

“怎样才不算自暴自弃?就算不自暴自弃又能怎样?”。

“阴阳使是在与老道打机锋么?”。

“我怎么敢!我只是想知道,所谓的红炉一片雪又是何意”,那人又灌几口酒,身子晃晃悠悠的,就连脚步都不稳起来,偏一双灿若寒星的眼里毫无醉意。

“可解?”。

“阴阳使最近在参禅?”。

“都说红炉一片雪,黄河六月冰,依我看来却是骗人的!我不参禅,也不理道,我只饮酒”,他朝空空散人举举酒葫芦,又说:“此次来,我只是想提醒一句——鸣萱在第三次投胎的路上走失了”。

“鸣萱走失?!这事大了!”,空空散人一张脸便黑了。

“那她可会来灵山?”,空空散人问。

“就是怕她会来灵山!如今七星归位势在必行,如果她来,必会坏了大事!我既然当了鬼差本不该再管这些人界事,可却实在担心大师兄”,那人就说。

“唉!福祸相依,这是劫是运如今还很难说,只看你师兄修行之心成与不成了”,空空散人重重叹气,那人便也叹气,又咕咚咚灌了一通酒后,方说:“那我就回去了”。

“回去吧,地府事多”,空空散人顿顿,又说:“虽如今你是地府的人,但若想回来,便回来看看师兄弟吧”。

那话到了后来便低了音,可那人却握了握拳,良久方依着灵山规矩恭恭敬敬朝空空散人打个揖,道:“多保重,师父”。

言罢便见一片红雾起,那人转瞬间已消失不见,只余留空空散人呆愣愣的杵在原地,口中喃喃地说着:“少海,你本明白红炉一片雪是为何意!”,痴痴的出了神。

我也在痴痴的出神。

只因我在呼出那句:“怎的是你”后,后脑勺便一阵剧痛,接着脑袋里如看皮影戏一般,突地就有了许多的影儿画儿。

那是无比真实的,比皮影戏还要好看。那些话音儿,甚至细究起神态表情,都如亲眼所见一般的。我甚至瞧得清空空散人垂垂的眉梢眼角,而云少海脸却冷得如灵山入了冬的天。

对了,那人是云少海,灵山七子第三子。

只是这场戏来得莫名,我明明是等着抓手持勾魂铃的人,等着弄清怎会起了两次火,可我竟还是晕了,而晕倒后却没梦到那对鸟以及陆少卿。

正千思万想的琢磨呢,就听得有人在我耳边聒噪:“糟了,难道出手太重,将她打死了?”。

这是裴少玉!

我腾地一声坐起来,抬头便见一轮皎月高挂中天,而不远处陆少卿背负着手立着,月华为他勾了一层柔的光,脚畔痴坐着着水蓝衣裙的女娃,脸上挂着的两行泪被月光晃得像是亮闪闪的珠子,细细看来竟是润书公主。

“我又晕了?”,我揉着仍在刺痛的后脑勺,看这阵仗必又错过了什么,恨一回自己怎的如此不中用,却听裴少玉噗嗤噗嗤的笑:“你这次真是错过好戏了,我本来还不服气为什么大师兄可以当大师兄,今日见了才知道他的道行有多高!服了服了!只是想不到用勾魂铃勾大师兄的竟是润书公主!”。

“我不懂”,我如实说,心里越发不懂,若说一切都按着戏本子重复一次,怎么这次醒来后发生的又与上次不同?

“算了,即便说了你也不懂,如今东海老儿有了这把柄,不怕不乖乖送了雨来。花锦绣,明日咱们就回灵山”,裴少玉心情大好,眉梢眼角都是笑。

“可是,她为什么要勾陆少卿的魂?”。

“这话你要问她去”。

“那她不是咱们的人?龙王老儿还说女生外向呢,怎的就变了?!还有,你为何要打晕我?”。

“不打晕你不成啊”,裴少玉那厮勾嘴角,又说:“你知不知道你发疯了?嘴里喊着‘怎么是你’就朝我来,下的是死手,我不打晕你别说抓人了,就连自己都要去找三师弟报到了”。

“对了,你说云少海我便想起了,方才我见着云少海与空空散人说话呢!”。

“哈哈,你这痴儿,被打晕了还能做梦。反正现在也不急,干脆你说说都梦到什么了?”,裴少玉显然揶揄我,可我早已习惯了这厮的嘴脸,当下便说:“地府丢了鬼,是个唤作鸣萱的鬼,要去灵山呢”。

“鸣萱?!”。

裴少玉一听那名儿立马变了脸色,一把抓住我腕子,急急地问:“你确定是鸣萱,而不是明炫,弥玄之类的?”。

“疼!”,我呲牙。

他忙放开手,又说:“这事很重要!”,像是生怕我不信,他又道:“关系到你的雪莲花,你快把你都梦到了什么,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说一遍,每一个场景,都不要漏掉!”。

我被他唬住,就不敢漏了什么,只是那梦里说起来也没什么,即使地府丢了鬼,也不该裴少玉操心。但裴少玉却说这事是关系到陆少卿的,那我也难放心了。

待我都说尽了,裴少玉便摸着下巴沉默下来,这厮很少如此静的,上次记得他这般,还是因云少海出了事,如今这样子,令我不由紧张起来了。

陆少卿何时到了我们面前,我们俩竟都不知,他开口说话倒令我二人吓一跳。

裴少玉拍胸脯,一个劲说:“大师兄,人吓人吓死人啊!下次再开口前,麻烦您说一声!”。

“少玉与锦绣姑娘方才在说什么,竟这般入神?”陆少卿微蹙眉头,问我们。

“再说地府丢了个——呜”,我话方说一半,口便被裴少玉捂住,那厮悻悻地笑,说:“没什么,地府丢了什么都与咱们无关,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带雨回灵山吧,毕竟出来时间不短了”。

“师弟所言极是,但三师弟如今还在地府当差,我们若能帮上忙自然该尽力的”。

“那是那是,等咱带了雨回灵山解了大旱就去找三师弟,一定帮忙,对吧,花锦绣?”,裴少玉笑得脸都僵了,又朝我一个劲的使眼色,我口被他捂着,只能点头。

陆少卿明明瞧见了,却也不问,只是说:“如今事态却是出乎少卿意料的,万万想不到此事与润书公主有关,不知师弟对此有何看法?又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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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平最怕人哭,尤其女子。

按说我也是女子,该懂得如何劝解,可偏生了张笨嘴,于是只能瞧着润书鼻涕眼泪的哭不停,但她却是个厉害角儿了,竟生生的哭了几个时辰,连我都累了,她竟还不歇。

“你别哭了,再哭眼也肿,脸也肿,便会丑了”。

“公主大人,姑奶奶,您再哭便要将龙主招了来”。

“裴少玉,你这厮不要躲清闲,快来帮忙劝,我败了还不成么?”。

自然无人理我。

我心里躁,偏脸上还要挂着笑,皆因陆少卿说润书公主必有苦衷,要令我开解出缘由。可如今只这样坐着看她哭,哪里知晓她到底有无苦衷!

“算了算了,我也不问,你便回去吧!”,我泄了气,郁郁的一屁股坐地上,谁知那哭女子却不哭了,抹一把眼泪,一双眼灵动的在我身上转。

“你真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勾你大师兄了?”。

“不是我大师兄,是裴少玉的大师兄”。

“都一样”。

“不一样,他的便是他的,我的便是我的,我与裴少玉不是一家,自然所有的物件都不能混淆”。

“噗呲,原来那么俊一个人也只算物件?!灵山还真有派头”。

“这话你却说错了。我又不算灵山的,而且灵山穷得很,你没见整山弟子都日日着白衫,恐是没银子置办新衣呢”。

“锦绣姐姐,你是不是终日在灵山啊?”,那丫头来了兴致,依过来缠着我,又说;“不如与我多讲讲灵山的事吧!”。

“陆少卿口淡,不喜吃咸”,我便说。

“难怪都说你是痴儿呢!我只问姐姐灵山上的趣事,姐姐却说别人”,润书的脸上也有彩霞,可这霞却是因我的话而飞起的。

“我是痴么。可你盗了勾魂铃,又去勾他的魂,难不成不为引他注意?”,不知怎的,说这话时我心便一跳一跳的。

润书就垂了头,好半响方说:“难道姐姐不怀疑我用勾魂铃令他去放火?”。

“天下间没有骨肉相残的亲兄妹”。

“那是姐姐没见过,骨肉相残的事多了”,润书蹙了眉,幽幽地看我,又说:“我要是有个姐姐就好了。锦绣姐姐,我喜欢你呢!”。

“哈,都说我痴,看来你更痴呢!哪有人喜欢个痴儿姐姐的?!”,“哎,如今我虽知晓了你的心思,但你却不该令我们生困在此了。你可知灵山大旱,若待得久了,恐怕生灵涂炭呢?!”。我叹气,这天下间的男女,生下来便有了情,可那令其动情的人却也许千山万水的隔着,若一旦得见,便是做多少惊世骇俗都肯了。

只是,为何又是陆少卿?!

“姐姐说得对。那润书愿意将功折罪,不如姐姐带着润书去见父王,言明润书用邪物算计陆少卿,就说要将此事上报天庭,父王是最疼润书的,相信必然肯答应为灵山布雨”。

“你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姐姐也说润书欠考虑么!何况润书既然欢喜陆少侠,自然该为灵山多出些力,将来也好说话不是!”。

我脚畔是一汪水,水里一尾尚未成形的锦鲤正摆尾自乐,我胡乱应着,蹲了身子去看那尾鱼,心底有一处泛起酸,水里也映照了润书的脸,我竟忽觉得那张脸上,有一丝摸不清的笑。

翌日。

东海,水晶宫。

果然抓了人小辫儿的便是爷,那位冷脸的龙主竟也有了笑,先摆了宴,请我们为座上宾,待菜过五味便下了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言:“各位少侠,今日小老儿替润书赔个不是”。

“龙主快快请起,您这般少卿等人受不起”,陆少卿忙近前搀扶起他,又道:“润书公主年纪尚幼,自然会天真烂漫不懂许多规矩。如今龙主也不必担忧,少卿三师弟还在地府当差,若龙主相信少卿,少卿会将缘由说与师弟,相信师弟也不会为难公主的”。

“那就好那就好”,龙主老泪纵横,被搀扶着落座,又问陆少卿:“这女生外向,小老儿今日也厚了脸皮,替润书向少侠提亲,少侠可愿应承?”。

“也好也好,他自然愿意应承”,一旁的裴少玉抢着说,见陆少卿窘了脸,便眨眼,悄声道:“做了东海的乘龙快婿不错,今后灵山就不怕确雨了”。

“少玉师弟,需要开这种玩笑!”。

“我可是做真的!那润书公主也不错。是吧,花锦绣?”,裴少玉又来烦我,我面前恰有盘子辣子鸡,便夹了一块塞他口中:“有的吃还要说?!”。

“呜呜,我不吃辣”。

“不急不急,陆少侠想必还需考虑”,龙主打断我与裴少玉嬉闹,又说:“如今我也无话可说了,既然各位少侠前来求雨,小老儿自该全力以赴,明日便携布雨幡布雨灵山,必会解了这场大旱。”。

“明日?”,裴少玉便挑眉,笑嘻嘻道:“我看事不宜迟,还是趁着如今酒足饭饱之际,先行了雨吧”。

“这,裴少侠有所不知,要想解大旱,必需布雨幡”,龙王老儿拼命捋胡子。

“那又是什么见鬼东西?”,裴少玉冷了脸。

“少玉,既然东海龙主已应承下来,我们多等一日也未尝不可”,陆少卿当下便打圆场。

“大师兄,还没入赘过来呢,就帮着外人说话了?明日不成,选日不如撞日,要我说,就今日吧,免得夜长梦多”。

“裴少侠,不是我不肯解旱情,只是要解大旱必需用到布雨幡,可那宝物却要亲临旱地方可施行,否则仅凭我这一双手,也不过下个几分几毫的雨水,解一时尚可,全解却是万万不能了”。

裴少玉听罢便一拍桌子,粗声道:“那就先下了几分几毫,待明日再兴布雨幡”。

“那,也就只好如此了”。

龙主只好强做了笑,腾上云头,掐诀念咒起来,一时间便见风起水摇,

接着便是一声声滚雷响,雷后紧跟着道道白电光,满天的乌云翻滚都奔了灵山去,裴少玉,陆少卿与我齐齐立在云头,挤一处看。

裴少玉端了碗水,也掐诀施法,要用天眼术令我们见灵山的景儿。

果然有雨。

雨水瀑布般从天上漏下来,将整个灵山都拢进了怀,我见得四妹化了原形,在雨水里撒丫子的跑,见了狐媚子对着新积的水洼洼照镜子,见了灵山上的一片片白,从禅房、凌云阁、柴房、伙房里奔出来,人人口中都齐齐的喊着:“雨!下雨了!”。

早已枯死的草也振奋了精神,抖着臂抻着腰,一节节拔高。

“我的娘!终于下雨了!”,裴少玉似立不住云头,身子晃了几晃,竟直直摔下去。

我将要惊叫,陆少卿已微笑着冲我摇头。

“他?!”。

“锦绣姑娘莫要担心,他只是兴之所至而已”。

我瞧着陆少卿的笑,只想不通,怎的还下着雨,这彩虹便到了他的脸?!

裴少玉直勾勾的扎东海里,激起的白浪几丈高,久久也不见在水面露头。

润书也已变了脸色,便是连东海龙主都不安了。二人正要问,就见水面突地一阵翻腾,紧跟着裴少玉露出脸来,脸上挂了水,发也全湿湿的了。

他扑棱棱的晃头,将头面上的水全甩脱,笑声朗朗的传上来:“我的娘!这水若是灵山的雨便更棒了!”。

“总说我是疯子,我看他才是呢!”,我便也笑。

陆少卿柔眉柔眼地看我,轻声道:“如今灵山生灵,终可大赦了”。

当夜月亮极大极亮。

那么大的月亮,我自然睡不着,何况又有笛声!

推了门,果然院子里立着陆少卿,他站得成了株二月的树,手里持着竹管子,好听的曲儿悠悠地满院子荡。

我不敢打扰,只屏息静气听着,也不知多久,闻得他收了最后一个音,回首冲我柔柔一笑:“想是少卿打扰姑娘了?”。

“没,没得打扰!”,我搓手。

“这一曲《逢甘霖》,少卿总不得要领,今日却是懂了”,如今灵山解了大旱,便是连平日谦逊的陆少卿也难掩喜色了。

“我不懂曲子”,我如实说。

他便柔声道:“《逢甘霖》共三折,师父总说少卿不得精髓,如今方知大喜为何”,他顿了顿,想是怕我嫌闷,便垂了垂眼帘,低声道:“少卿太罗嗦,只顾自己高兴,竟不顾姑娘是否喜欢这些”。

“不,不,我欢喜着呢”。

“夜色沉沉,少卿不该再打扰姑娘休息,这便告辞吧,明日我们一同回转灵山”。

“别”。

“姑娘还有何事?”。

“咳咳,不如,不如,我睡不着,不如咱们随便说点什么吧”,我脸一阵阵发烧,真搞不懂,怎的这东海底也这般热!

“好”,陆少卿便收了笛,规规矩矩的立着。我见他那样子心里像有了许许多多的虫,那些虫不知何时生出,我只知,它们竟潜移默化的,布了我整个心底。

“说说你来灵山之前的事吧?”,我生怕他觉得尴尬便走了,努力的想着该说些什么,又怕说得深了浅了的惹恼了他。

“少卿不记得了”,他摇头。

“是我犯痴病了!明知你们七个都是被散人收养的,却偏要触你痛处”,我真恨不得甩自己几耳光。

“不如不说这些费脑筋的事,听闻你见多识广,不如说说见闻吧”,等不得他说走,我忙着又说。

“只怕少卿学识浅薄,会献丑人前”。

“没事,这里又没外人,我这个痴儿都不怕,你又怕甚?”。

“那少卿便献丑了”。

“听裴少玉说你曾游历无数名山大川,当地风土人情是极有趣的吧?是不是所有人皆是说一种话?有什么好玩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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