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奶娘急忙从外面跑进来;也不敢多言;只是抱起荣王就去了外间喂奶。
大殿上的烛火噼啪作响;窗前的梧桐树影偏偏摇曳;夜那么静;除了孩子的哭声;她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四少爷?”
李修仪一张小脸突然冷若冰霜;带着几分少有的煞气;一把推开楚乔;跑到床边就拿起楚乔的宝剑;嗖的一声拔出几乎和他一般高的宝剑来;杀气腾腾的大叫道:“我去杀了他;让他跟我抢姑姑!”
“仪儿!”
楚乔一把夺过剑来;怒声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孩子小嘴一瘪;滚滚眼泪从眼底落下来;大哭道:“姑姑不要我了;我知道;你要走了;你不要我了!”
楚乔颓然跪在地上;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心痛的犹若凌迟;哽噎的说不出话来。
“姑姑别走。”
孩子伸出小手抱住她的背;哇哇哭道:“仪儿很快就会长大的;我会像父皇一样保护姑姑的;姑姑别走了。”
这时;门外突然奔来一个白玉般漂亮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纷纷的小褂子;傻乎乎的站在门口;一张小脸又白又胖;双眼黑漆漆的;像是两颗养在水中的葡萄。
李修仪看到她;从楚乔的怀里跑出来;几步跑去拉过小女孩的手;抽泣着说道:“潇潇快给姑姑磕头;给姑姑磕头姑姑就不走了。”
小女孩就是李策的女儿;今年才四岁;因为近来宫中不太平;楚乔将他们三人都带到了宓荷居居住;只是潇潇习惯和乳母一起睡;是以就睡在不远的外间。
潇潇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懂哥哥的话;竟然站着没动。
李修仪顿时生气;大吼道:“让你跪下磕头!没听见吗?”
潇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噗的一下跪下去;两只小手撑着地;不断的磕着头;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胡乱的说道:“潇潇不敢胡闹了;潇潇不敢了;姑姑;呜——”
楚乔一把拉住也要跪下磕头的李修仪;将他和潇潇一起抱在怀里;心底的酸涩像是一汪碧海;无边无际的泛滥开来。
“姑姑不会走;姑姑哪也不去。”
她一字一顿的说;两个孩子扑在她的怀里;后怕的大哭;声音回荡在空寂的金吾宫里;合着漏液的更鼓;一起传递到这哀思的深秋之中。
梅香看着三人的身影;一颗心就那么重重的沉下去;她坐在那里;微微侧过头去;紧紧的抿住唇角;一行清泪从眼底滑下;落入口中;那么苦;那么涩。
“都是命。”
她无奈的扯出一抹笑来;像是陈年的黄连。
第二日;孙棣来的时候楚乔已经梳洗完毕;穿着深红色织金的庄重服侍;金丝百合披襟长长的垂坠胸前;看起来金碧辉煌。
孙棣看了楚乔一眼;似乎微微有些愣;过了一会唇边突然绽出一抹笑来;静静道:“看来姑娘是想通了。”
女子坐在正厅主位上;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光。穿上这样的华服;她眉眼间的凌厉却丝毫没有消减几分;反而显得更加雍容;她定定的看着孙棣;声音清冷;缓缓开口道:“还好;想必没有叫孙大人失望。”
孙棣神智顿时一凌;却还是冷静的垂首:“姑娘言重了。”
楚乔也不再多言;冷冷一挥手:“估计大人心中已有数了;该如何操办;就全权交给你吧。”
“是;臣定不负所托。”
转瞬之间;称呼就已经改了;楚乔转过头去;连冷笑都觉得吃力。
孙棣踟蹰一下;随即试探着说道:“三日之后;就是黄道吉日。”
“三日?”楚乔微微扬起眉来:“不会太赶吗?”
“无妨;臣会督促礼部和工部加紧筹备。”
“那圣旨和诏书该怎么办?”
孙棣微微一笑;很是自得的说道:“姑娘忘了吗?先帝给姑娘的郡主册封诏书还没有填写尊号;只要稍加修改;就可大功告成。时间上也无误差;毕竟是先帝亲笔所书;群臣会更加信服;加上姑娘如今的威势;想必无人敢出言反对。”
“呵;你倒是想的周全。”
楚乔不冷不淡的说道;孙棣背脊突然一凉;沉声说道:“那臣这就下去准备。”
“恩。”
楚乔淡淡的点了点头;神色颇有些倦怠;孙棣急忙转身离去;就在将要跨出房门的时候;一个极清淡的声音突然传来;女子淡淡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孙棣脚下顿时一滞;他回过头去;却见楚乔已经跨进内殿了。
难道是幻听?
他紧紧的皱起了双眉。
秋日高远;天色澄碧;孙棣突然洒脱一笑;扬起脸孔看向天空;依稀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亦君亦友的男人正笑吟吟的瞅着他。
“我这样做;你想必也是开心的吧;就算你脸上摆出一副处女神圣不可侵犯的正义模样;心里估计也乐开了花。”
孙棣深吸一口气;静静的闭上眼睛。
恨我亦无妨;只要保住李唐的血脉;一切都是值得的。
十月初五;金吾宫下达先皇的遗诏;册封秀丽将军楚乔为皇贵妃;执掌宫中凤印;并承诺天下;只要将来诞下皇子;就册封其为大唐皇后。
因为落款的时间是三个月前;那时李策仍旧在世;是以楚乔成了唯一一个刚刚册封就荣升太皇贵妃的女人;并且天下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怎样的婚姻;这位秀丽皇妃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怀上李策的孩子了;所以这一辈子;她也只能是一个太皇贵妃。
册封大典定于三日之后;唐京全城挂满黑幔;礼部也赶工制成了大唐千年来的第一件黑色凤袍;各地官员无不匆忙备礼;驿道上满是疾奔的驿马;遥遥的向着京城的方向。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三日后的这场冥婚;各国的眼睛齐齐凝聚其上;天大再一次被这个女人惊动;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皇妃;而是大唐未来十年之内真正的主人;这个昔年奴隶出身的大夏女子;终于凭借着传奇的际遇;一步步的爬上了权力的顶峰。
燕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宫里宴请贵客;风致悄悄的走过来;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他的脸色突地一变;手中的酒盏一歪;半盏葡萄美酒;就洒在了玄黑色的袍子上。
粗犷的客人微微一笑;不无探究的问道:“大王怎么了?”
燕洵恍然一笑;摇头道:“朕养了多年的一匹老马刚刚死了;惊扰贵使;真是不好意思。”
“原来是匹马。”客人哈哈大笑道:“燕北地大物博;将来大王若是再攻下大夏;天下尽在大王掌握之中;要什么没有。不过既然大王喜爱好马;那我立刻派人回去送一千匹上等战马来给大王;祝大王东上顺利;旗开得胜!”
朗朗的笑声顿时从朔方宫里传出;在燕北高原上远远的回荡开来。
天地间那般辽阔;命运真的像是一往无前的利箭;只要射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那天晚上;燕洵带着随从上了落日山的纳达宫;宫殿状若浮云;美轮美奂。他坐在瑶池般的云海深宫中久久没有出来;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山;夕阳一片红艳艳的火红;像是火雷塬上的烈焰红花。
烈酒滑过嗓子;视线一点一点的模糊了;他的视线不再凌厉;变得有几许空蒙;身边没有一个人;他可以允许自己的思想暂时的放一个假。
“阿楚;嫁给我吧。”
“恩……”
“我总会对你好的。”
“我总会相信你的。”
“阿楚;等东边战事了结了;我们就成亲吧。”
“阿楚;一切风雨都过去了;而我们还在一起。”
谁都会变;我们不会变。
我们;不会变……
一阵低促的轻笑声从云海宫里传出来;风致微微一愣;侧过头去;却只闻到一息绵绵的酒香。从前的陛下是从不喝酒的;自从;自从那个人离开之后;酒这个东西;就成了这里的必备之物了。
想起那个人;风致突然鼻尖一酸。
终究是两个伤心人;零散天涯;踩着刀尖过活;谁也不得真正的安宁。
燕北的风渐渐冷了;冬天又快到了。
此时此刻;贤阳的渡口处一群人刚刚上了岸;几名满面风霜之色的男人牵上几匹马;沉声说道:“家里传来消息了;没有人知道少爷不在;七爷嘱咐说少爷尽心办自己的事;十天之内赶回去就行;不要担忧。”
紫衣男子微微皱着眉;面容俊朗;嘴唇丹红;一双眼睛好似深潭古井;深邃沉光。
他利落的上了一匹马;面上隐隐带着几丝风尘之色。
“此去唐京;抄近路的话只要三天的路程;只是沿途没有什么大型城镇;未免有些颠簸。”
“时间仓促;还是走近路吧。”
第342章
一名随从转头对那紫衣男人说道:“少爷;要不要准备一辆马车;你已经多日没好好睡一觉了。”
“不必。”男子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唐京那里可有消息?”
“姑娘一举击溃詹子瑜之后;朝野就平静下来;只是近期关于何人辅政的问题有些喧嚣;只是都与姑娘无关;是卞唐内政了。”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众人跟在他的身后纷纷上了马;马蹄飞溅;转眼就消失在贤阳古道上;不一会;就出了西城门;沿着偏僻的驿道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皇家的使者进入了贤阳城;宣读了楚乔被封为秀丽太皇贵妃的圣旨;贤阳城守跪地朝拜;随后赶紧回了府邸;组织贤阳的富户开始准备起恭贺新主子的贺礼去了。
久别之后;已然是天翻地覆;人事全非。
岁月如梭;仓促之间;便隐现十年岁月峥嵘。依稀间;已不是昔日的垂髻稚女;亦非往昔的固执少年;岁月在他们中间一重重的划下无数的界限;家恨、国仇、情爱、战争、颠沛、流离、生死、两别;终究;情谊和亏欠也一一登场;好似那繁华锦绣长的层层丝缎;无论怎么扯;都扯不完那无尽的线头。
长风从极远处的燕北吹来;拂过大夏浩瀚国土;吹进卞唐脉脉深秋;略进怀宋如锦繁花;向着极东方的浩浩碧海;淹没于雪白的海浪之中。
“路还没有走到底;也许还会有别的变数;你怕吗?”
“我不怕。”
“记住;我在等着你呢。”
夜幕清冷;月光如辉;遍布古道华林。
那一场记忆中温暖的碎片;终究被无尽的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洗去了最初幸福而明媚的期待和铅华;只余事实清冷;将过往的期待和如今的局势分的清清楚楚、泾渭分明。
马蹄滚滚;昼夜不息;久违了的唐京古城;就在眼前了。
秀丽将军楚乔要被册封为妃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卞唐国土;慎南、滇西、粤林、云漠等地集体反对;南域之地反对之声若雷;靖安王、端庆王、华阳大公相继起兵。
这些当初洛王兵变时尚能坚守不出;詹氏兄妹擅权专政时也能韬光养晦的皇室宗亲们瞬时间暴跳如雷;打着清君侧、除妖女的旗号;率领着十八万南域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的向着京都而来;一路上官府郡县无不开门相送;无人敢于出面阻拦。
孙棣早就料到会有此事;事先抽调了二十万东军;由徐素率领阻挡在邯水江畔;十万狼军防守帝都;各条驿道关卡全部被把守的严严实实;帝都犹如铁桶;刀枪剑弩雪亮森然;静候来犯的南域虎师。
万事俱备;唯欠东风;一切都已准备停当;只等三日后的策妃大典。
秋风肃杀;因为要筹备凤游台的典礼;整个唐京城从前日前就已经实行宵禁。此时此刻长街空旷;空无一人;秋风卷着落叶扫过挂着黑幔的梧桐高木;像是一群绕着黑夜翻飞的黄蝶。
孙棣的司空府上;一名宫廷内侍衣着的男子跪在地上;以内侍特有的尖细嗓音说道:“楚大人昨晚和梅香姑娘吵了一架;惊动了小陛下和潇公主;后来奴才亲耳听大人对小陛下承诺说不会离开大唐。”
孙棣眉梢微微一挑;问道:“你可听清楚了?”
“清清楚楚;梅香姑娘哭的很大声;小陛下还拔了剑;楚大人还烧了大夏司马大人的书信。”
“梅香是今早什么时辰离开的?”
“天还没亮就走了;那个叫多吉的年轻人送她走的;楚大人说;说她回学府城了。”
孙棣点了点头;过了许久;方才沉声说道:“她走了也好;留在这里;总是碍事。”
男子长身而起;目光清冷;拿出两根金条放在桌子上:“回去好好办差;我不会亏待你。”
“多谢孙大人!”
内侍退下之后;孙棣招来一名亲随;斟酌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你立刻带人出城;寻找楚大人贴身侍女梅香的下落;若是她返回学府城;你就一路护送她回去。若是她反其道而去其他任何地方;你知道该怎么办。”
那人声音低沉;立刻答道:“属下遵命。”
说罢;转身就出了门;不一会;门外响起一声马嘶声;就此消失在茫茫长街。
孙棣推开窗子;只见月亮弯弯的一勾;好似女子额上的素眉。
“但愿……一切顺利。”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朝野之上文武百官同时缄默;除了最初有几个翰林院的学者和二十多名御史台的御史有一些激烈的反对之外;其余的一概无言。不是屈服于孙棣的官威之下;就是害怕如今手握兵权的楚乔;对于那几个顽固不化的老臣;孙棣本来想亲手将他们收押;谁知秀丽军却抢先一步;将那些人关入大牢。
孙棣知道的时候微微有些担忧;这些人虽然顽固;但是毕竟是对大唐真正忠心的臣子。秀丽军对楚乔敬若神明;还不知道这些人会遭受什么罪。
他为此曾私下进宫;希望能劝劝这位未来的监国太妃;结果却吃了闭门羹。他知道之前做的事也许被楚乔知道了一些;是以也不敢太过于激进;只能暗中托付尚理院的官员对那些老臣多加照顾。
今晚注定是一个无法安眠的夜晚;因为明天就是楚乔的策妃大典;也是大唐开国以来的第一次皇室冥娶;是以礼部彻夜赶工;仍旧在努力完善着凤游台的修建。而其他百官;则各怀心思的安坐家里;没有人知道明日过后大唐会是一个怎样的走向;这位和各国权贵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的女子会将大唐引往一个怎样前程;她究竟是忠贞的臣子;还是窃国的盗贼;她是要保持原有的社会制度;还是要效法在燕北时建立一个全新的大同政权?没有人知道。
明天过后;大唐还会姓李吗?
这个晚上;无数人都在这样想。
秀丽军营一片安静;战士们丝毫没有因为外界的各种声音而有半点怀疑和动摇;冷月的清辉洒在偌大的军营之中;平日操练的空地上一片清寂。
贺萧的大帐幕帘微微一动;一个穿着黑色披风;风帽将头完全遮住的人影就走了进来。
贺萧正在案前喝酒;穿着寻常的褐色衣衫;头发散开;前襟微敞;露出半边古铜色的肌肤;有着平日难得一见的落拓和粗犷。见到来人;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没有做声。
来人一把将风帽摘下;露出一张秀丽的脸孔;微微一笑;说道:“深夜在军营中饮酒;我记得是犯军规的。”
贺萧见了她;也不说话;只是低下头来继续喝酒。
楚乔走上前去;在他的对面盘膝坐下;微仰着头说道:“不请我喝一杯吗?”
“桄榔”一声;贺萧随手丢过去一只酒碗;也不给她倒。楚乔倒也不恼;坦然的倒了一碗;仰头喝下去;只觉得入口辛辣;好似一汪火炭冲入嗓子。
她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好烈的酒。”
见贺萧还是不说话;她稍稍正色道:“是不是我不来见你;你就永不会再来见我。”
贺萧微微扬起眉来;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真的很奇怪;你现在还能笑得出?”
“那有什么;比起我们当初防守北朔;现在的情况不是好的多吗?”
贺萧定定的看着她;突然一晒;转过头去说道:“是;好的多;大权在握;一朝上位;的确好的多。”
楚乔微微将身子探前;双目如同漆黑的星子;冷冷的说道:“贺萧;你也如此想我?”
虽然心底明知是怎样的;可是那一团火却怎么也息不下去;贺萧与她目光直视;面容很是冰冷;带着几分愤怒;却又有几分怒其不争的心疼。
楚乔半跪起来;身子探过身前的小几;伏在男子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
贺萧初时还未太在意;可是转瞬之间;脸色蓦然大变;猛的抬起头来;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贺萧;”楚乔淡笑着看着他;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冷静。
“你肯不肯帮我?”
年轻的将军沉默许久;终于嘴角渐渐露出一抹笑来;伸出手;就像这么多年的很多次一样;两人蓦然击掌;然后紧紧的握起一个拳头。
夜幕清冷;唐京城外的荒凉驿道上;一队人马正在急速狂奔。突然前方出现一骑人影策马狂奔而至;似乎正是向着己方而来。
为首的紫衣男子顿时勒马;只见那匹马飞速而进;马上的人原本正在狂奔;骤然看到他;顿时面色大变;惊讶、喜悦、不可置信等神色一一滑过;终究噗通一声从马背上跳下来;跪在地上大哭道:“四少爷!”
这个晚上;注定不是个适合安眠的夜晚;无数的筹谋博弈在暗夜里你推我阻;静候着明日的那一场盛典。
第343章
夜;如此漫长。
雄鸡破晓;天际一轮红日高升;照彻世间乾坤朗朗。
国子大殿上;白发苍苍的汝南王语调颤抖的宣读了先皇的遗诏;颤巍巍的拜倒在了大殿的玉阶之上。
楚乔穿着宝金榴花九彩云锦海纹凤翔吉服;头插十八只赤金凤玉宝冠;腰缠金章紫绶碧玉腰带;因为是冥婚;吉服以黑色为主调;九彩皆以玄青、暗紫、墨绿、铁红、乌金、檀灰、深蓝、冷橙、白银为绣线;上绣墨色鸾凤;遍纹金纹云海小图纹;璎珞也以墨石、蓝宝石、月光石、和田玉为主要装饰。整个人看起来庄重古朴;又透着几分沉重和压抑;让人不敢逼视。
鸾凤车从国子大殿起驾;一路出了章御广场、碧绶天台、蔷薇主道、安华门、琼华门、太卿门、泰安门;出了金吾宫;进了内城豪门的青云路;然后上了绕着唐京的天启街;一路向着太庙前的凤游台而去。
沿途百姓跪伏于地;见到车驾无不高呼千岁;那些额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尘土溅起;像是一片灰黄的风暴。
秋叶寂寂;黑幔包裹了整个唐京城;天空又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