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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掩护她!”燕洵持箭****;嗖的一声射穿一名弓弩手的头颅;箭术超群;武艺精湛。
哒哒之声;就接近了敌军的前头部队;孩子力气虽小;出手的角度却刁钻至极;眼明手快;尽管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没学过什么武功;但是胜在胆大心细;一时间竟被她冲进人群。孩子挥刀劈翻了两人;再掷飞刀;后发先至;抢在对方发动进攻之前;将利器刺进了一名魏军的咽喉。
众燕卫见一个小小的孩子都这样凶悍;不由得士气大振;燕十七见事有可为;大喝一声;厉声道:“跟我冲!”
“困兽之斗;不知死活!”魏舒游冷哼一声;举起弓弩;迅速弯弓搭箭;银色箭芒霎时间有若流星;****而去。
风声呼啸而来;待孩子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只见那孩子侧过头来;利箭晃在她的双眼之中;只是一刹那;孩子脸面中箭;身子一歪;就猛地倒下马去!
“丫头!”燕洵目赤欲裂;惊呼一声;转头向魏舒游望来;目光喷火;直欲焚人。
魏舒游冷冷一笑;高声说道:“燕世子抗旨不尊;众将听令;只管擒拿;生死勿论!”
魏军大喝一声;和骁骑营的兵士一起冲上前去;登时由箭阵转化为贴身肉搏。燕洵一脚踢飞一名彪形大汉;三尺青锋出鞘;两名扑上来的敌人登时了账。
“燕洵;你想造反吗?”诸葛怀并未加入战局;而是率领诸葛家的士兵站在战圈之外观战;见状高声大呼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燕洵从未想过造反;魏阀依仗长老会陷害忠良;燕北的汉子们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猡!”
“狂妄的小子;”魏舒游冷哼一声;打马上前;挥手说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顾往日同窗的情谊了。”
刚要下令全面进攻;只听一声锐响突然在耳边响起;魏舒游一愣;转过头去;刚好看到骁骑营北院兵马少将的尸体轰然摔落下马;男人双目大睁;额头被一箭洞穿;嘴犹自不可置信的大张着;好似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自己和骁骑营少将站在一射之地的外围;弓箭根本就射不过来;那么这只箭;又是从何而来?
第31章
一阵剧烈的危机感顿时袭上心头;魏舒游猛地调转马头;就要向前奔去;可是就在这时;战马突然哀鸣一声;两条前腿受到重击;嘭的一声就跪在地上;魏舒游不可抑止的摔落下马;还没爬起身来;一柄锋利森冷的匕首就紧紧的顶在他的脖颈之上;孩子的声音寒冷的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戏弄:“魏大公子;刺激吗?”
“都给我住手!”
长风倒转;大雪飞扬;孩子猛地扬起清瘦的一张小脸;厉声喝道:“不然我宰了他!”
“大哥!”魏舒烨眉梢一挑;大喝一声;驱马就要上前。
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一只弩箭破空而来;流星般闪动着摄人的寒芒;精准无比的稳插在魏舒烨坐下战马的马头里;左眼射进;右眼透出;鲜血飞溅;脑浆迸出;凄厉的哀嚎声冲天而起;魏舒烨身手灵活的跳下马来;略显狼狈的站在漫天风雪之中。
孩子半蹲在地上;左手持刀抵在魏舒游的脖颈上;右手持弩;微微半曲;顶在自己的肩胛骨上;歪着头从背后的小箭壶里叼出一只箭;只用嘴和手臂的配合;就迅速的上好了箭矢。挑着眉梢;眼神冷淡的望向舒烨少将;缓缓说道:“这一箭;是报答当日紫薇广场上声援之情;下一箭;就不会只射马了;我劝你还是不要上前的好。”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有些忡愣;似乎是被这要命的天气通通冻结;上千名真煌城最精锐的战士、世家大族的王孙公子、帝国点将堂的优秀将领;无不皱眉望向那个身高还不到三尺高的孩童。孩子穿着一身明显过大的软皮铠;青色的皮制领子护住她尖瘦的小脸;小小的脸孔还不及成年人的一个巴掌大;一双大眼黑白分明;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嘴唇轻轻嘟起;手臂纤细;似乎一用力就能拧断;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粉嫩和幼小。
可是就是这个看起来一阵风都能吹走的孩子;就是这个站起来还不到成年人腰部的孩子;突破了魏氏门阀精锐的封锁;利用对方的麻痹大意和自己的高超头脑;此时此刻;她半蹲在那里;毫无畏惧的对抗着上千军人;对抗着长老会的决议;对抗着盛金宫的主人;对抗着整个大夏帝国;面容冷冽的以敌方的首脑为人质;威胁着所有人。
这是楚乔第一次公然反抗大夏皇朝的统治;藐视大夏皇威;她的想法很简单;她要逃出去;带着燕洵;一起逃出去。
“放下武器;打开城门;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孩子声音低沉;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掠过;随着她身躯的转动;那只顶在肩胛上的弩箭也在随之转动着;像是一只嗜血的眼睛;缓缓滑过周遭浮动的人心。
“动手!”魏舒游突然厉喝一声;养尊处优身份高贵的皇朝贵公子无法忍受被一个贱民威胁羞辱的耻辱;他倔强的扬起头来;丝毫不惧怕刀子划破他脖颈上的肌肤;怒声说道:“将他们拿下!”
“唰”的一声锐响;魏舒游话没说完;两根手指就登时被孩子削断;刺耳的惨叫声冲天而起;真煌帝都开国以来最为年轻的府尹闷哼一声;断指处鲜血淋漓;泼洒满地。
“青山遮不住;大江东流去;识时务者方为俊杰;魏大公子;我劝你还是闭上嘴吧。”
孩子抬起头来;望着魏阀的亲兵;冷冷一笑;缓缓说道:“你们没听明白我的话;还是有意违逆?或者;是奉了另一位主帅的令?”孩子的眼神转到魏舒烨的身上;轻轻打了一个圈;冷笑道:“最大的竞争对手死了;有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家主之位了。舒烨少将;帝国长老一位;舍你其谁?”
“贱民!”魏舒游咬牙恨声说道:“我们兄弟情深;你不必费心挑拨。”
“是不是兄弟情深;要看看才知道。”孩子淡淡一笑;眼神对上魏舒烨的眼睛;刀子在魏舒游颈上虚划一下;笑容邪魅;丝毫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手法迅速的将魏舒游绑上;她身材瘦小;力气也不大;可是捆绑的手段和绳子的结法却十分巧妙;即便以魏舒游之力;也难以挣脱。
“上马;”孩子冷哼一声:“还要劳烦魏公子送我们一程。”
天上厚云重重;不见半点星光;就连清冷的月色也被遮盖起来。
孩子并没有和魏舒游骑乘一匹战马;而是十分自信大胆的坐在另一匹战马上;落后两个马位的跟在他的后面;手持小弓弩;双眼死死的盯着前面被捆绑在马上的男人;随时准备在必要时机发出致命一击。
“燕洵;我们走。”
并没转过头;声音顺着冷风清冷的回荡在空气之中。燕洵双眼眯起;随即嘴角上扬;开心的笑了起来;懒洋洋的爬上马背;带着下属径直往前走;丝毫不顾虑身侧的敌兵。楚乔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她看起来太小了;可是那具小小身体里散发出的森冷气息却无人可以忽视;所到之处;黑压压的真煌守军纷纷避让;如同退潮的洪水。
西城门吱呀一声轰然开启;火把猎猎燃烧;天地一片火红;帝国北面的狼烟仍旧没有熄灭;战火波及了成千上万的大夏百姓;鲜血染红了尚慎高原的每一寸土地;此时此刻;在帝国的心脏处;被帝国判定为叛乱首脑的燕王之子燕洵;却堂而皇之的走出了真煌帝都的西北凯旋城门;而大夏皇朝最精锐的军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做出任何一点能够挽回局势的举动。
历史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一只虎崽子被放出了牢笼;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变成雄踞西北的一条枭龙。
诸葛怀嘴角轻轻牵起;微不可查的淡淡一笑。
对于诸葛家来说;燕北世子能不能回到燕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盛金宫将这个任务交给魏阀;而他们却没有完成。
“再没有什么消息会比这更加令人开心了。”诸葛怀心下暗想;对身侧的侍从说道:“去通知四少爷;马上回府。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朱永躬身上前:“四少爷出城了。”
“什么?”诸葛怀一愣;沉声说道:“出城?”
“刚刚从北城门出去了;说是;说是捉拿府里的逃奴。”
“逃奴?”诸葛怀皱眉道:“什么逃奴;竟要劳动他亲自去追?”
“属下也不太清楚;这就马上去查。”
诸葛怀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睛望向漆黑的夜幕;喃喃说道:“但愿他不要坏事。”
大雪纷飞;半个时辰之后;荒凉的古栈道上;一身白裘的燕洵世子命人松开了魏舒游的绳索;寒声说道:“我既然答应会放了你;就不会反悔;你走吧。”
魏舒游狠狠的看了燕洵和他身后的孩子一眼;随即转过身去;向着真煌城的方向而去。
“你不该放了他;”孩子的声音冷冷的身后响起:“你没看到他的眼神吗?留着他;早晚会是心腹大患。”
燕洵摇了摇头;看着魏舒游渐渐远去的身影;缓缓说道:“杀了他;那么燕北就真的坐实了谋反的罪名;我不能冒这个险。”
说完;少年转过头来看着孩子;说道:“你有什么打算?诸葛家不会放过你的;跟我回燕北吧。”
孩子仰起脸来;轻轻一笑;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还有事要办。”
燕洵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办?”
楚乔扬眉看着燕洵:“这么长时间了;你到底看哪里觉得我是个孩子?”
燕洵一愣;张口结舌的想辩解;可是转念一想;这家伙的确哪里都不像个孩子。燕世子眉头紧锁;想了半晌;赌气的拉住楚乔的手;倔强的说道:“我看哪里都像;看你这手;小胳膊小腿小脑袋小个头;分明就是个孩子;就算你再心狠手辣也是个孩子。”
楚乔一把甩开燕洵;皱眉嘟囔道:“胡搅蛮缠。”
“喂!”燕洵打马上前;拦在楚乔的身前:“你真的要走?”
“我必须得走。”
“有什么事必须要办;我找人给你办不可以吗?”燕世子恼羞成怒;大声问道。
楚乔转过头来;看向少年清澈的眉眼;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燕洵;你我本就不是一类人;一起走了这一段路就已经够了。”
燕洵坐在马背上;沉默不语。
“你我总算相交一场;前路难测;你多加保重。”孩子说了这一句;语调低沉;好似长者一般;随即调转马头;扬鞭而去。
星月无光;漫天风雪之中;孩子孤身单骑;渐渐隐没在风雪之中。燕洵陡然反应过来;打马追上前几步;却终是徒劳;少年一身白裘;坐在马背上;对着隐没在风雪之中的孩子大声叫道:“喂!将来若是有事;就来燕北找我!”
声音穿透风雪;在茫茫夜色中纷飞回荡;夜;还远远没有过去;漆黑一片;森冷刺骨。
第32章
漆黑一片的真煌城外;一个矮小的影子正在东方城门外的栈道上急速的行走。巨大的皮革大衣遮住了孩子的头脸和身形;一个水貂皮制成的小包袱背在背上;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十分沉重。
风雪越来越大;吹的人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孩子步履艰难的行走着;却始终没有停下来;好像身后有什么凶狠的野兽在追赶一样。
呼号的风声中;清脆的马蹄声突然响起;远远的平原上;一匹纯黑的战马迅速而来;马上的孩子身形瘦小;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燕北侍卫的衣裳;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中扫视着;像是锐利的鹰;看到孤单行走在前面的孩子;顿时一喜;一扬马鞭;迅速的就追了上来。
“小八!”楚乔大叫一声;漫天狂风呼啸;转瞬就将她的声音吹的支离破碎;前面行走的孩子并没有察觉;仍旧低着头快速的赶路。楚乔打马就冲上前去;几步拦在孩子身前;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小八?”
“嘿嘿;”低沉沙哑的笑声陡然传来;身形瘦小的人抬起头来;满面褶皱;哪里是一个年纪幼小的孩子;分明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侏儒!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袖箭登时从侏儒的袖口中****而出;向着楚乔的面门直扑而来;寒风森森;锐气迫人;猝不及防下;只听孩子闷哼一声;身体顿时顺着马背就栽了下去。
沙哑的冷笑缓缓响起;在这寒冷的夜幕下尤其显得诡异;侏儒一把扔掉背上的包袱;缓步走上前去;一脚踢在孩子的腿上;见孩子死尸一般毫无反应;才蹲下身子去试探她的鼻息。
“主子爷也的确傻了;竟然派我来对付这么一个小毛孩。”侏儒冷哼一声;一把将孩子趴在地上的身体翻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原本软软倒在地上的孩子陡然弹地而起;一双眼睛璀璨如星子;动作爆裂般充满力度;寒风凌烈;杀气扑面;只是眨眼间;受制于人的孩子就反客为主;将一把森寒的匕首狠狠的顶在侏儒男人的脖颈大动脉上。然后呸的一声;将嘴里叼着的袖箭吐在地上。
“说!小八在哪里?”
孩子的声音森冷的响起;匕首前推;刀锋割破皮肤;殷红的鲜血顿时渗透出来。
“什么;什么小八?”阴沉诡异的男人顿时失去了刚才自大骄傲的神色;怕死的声音都在颤抖;连忙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小八;我只是替人办事的。”
楚乔声音冷静;缓缓说道:“小八就是这个包袱的主人;就是你假扮的孩子。”
“我;我不知道;”侏儒说道:“是四少爷的人找到的我;我是诸葛家的门客;和你无冤无仇。”
“你不知道?”孩子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眼;见侏儒忙不迭的点头不已;怒火顿时升上心头。手腕下压;竖直、找点、刺破、旋转、横拉;只见男人的双眼顿时大睁;瞳孔扩散;手脚一僵;登时就没了呼吸;只剩下一道长长的血线在脖颈上横扯开来。
“你不适合给别人做门客杀手;反正早晚都要死;不如在死前做点好事。”孩子冷冷的望着侏儒的尸体;然后蹲下身子;一刀挥下;就挑开了他身上巨大的风帽大衣。
今夜的真煌城注定不是个适合安睡的夜晚;虽然已是深夜;但是东城门处仍旧一片灯火;诸葛府的四少爷亲自坐镇;要求真煌守军出动半数军力;为他出城缉拿诸葛府逃跑的逃奴。
几波人马都已经相继而去;可是却仍旧没有任何音信传回。诸葛玥坐在马上;身后的东城门像是一只巨大的狮子;沉睡在无边的夜幕之下。诸葛府的下人们跟在他的身后;人人屏息沉气;不敢出声;生怕惊动这只暴怒中的老虎。
“四少爷!”
朱成穿了一身灰色的袍子;矮着身子迅速跑上前来;凑到诸葛玥耳边小声说道:“四少爷;大少爷派人来说要你马上回府。”
诸葛玥恍若未闻;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朱成着急的说道:“来人说;燕洵逃了;带着质子府的人强行出城;魏家栽了个大跟头;魏舒游被砍掉两根手指;还被当成人质劫持走了。”
诸葛玥闻言眉梢一挑;默想半晌;随即皱眉说道:“燕洵?”
“是;”朱成说道:“就在白兰寺和紫薇广场中间的那段九崴主街上。”
年轻的诸葛玥沉声说道:“燕洵他们从什么方向来的?”
“似乎;似乎是从赤水湖的方向。”
“好胆!”诸葛玥冷哼一声;剑眉竖起;登时想通了魏舒烨之前为什么会带人包围了诸葛别府;还和里面的下人动了手。少年眉头紧锁;双眼漆黑如墨;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龙卷风暴;握紧马缰;沉声说道:“燕洵向什么方向跑了?”
“四少爷!”朱成大惊;失声叫道:“大少爷特意嘱咐你千万不要插手此事;万万不可啊!”
诸葛玥眉梢一挑;刚要说话;突然只听前方马蹄声滚滚而来;一匹燕北特有的黑良马顿时闪现在众人的眼里。身形瘦小;披着巨大风帽的人策马而归;还没走到身前;远远的;就将一具瘦小的尸体嘭的一声抛在雪地上;尸体身上穿了一身青色皮铠;赫然是燕洵质子府的下人服饰。
诸葛玥双眼顿时精芒毕露;剑眉紧锁;一旁的下人大声叫道:“四少爷;壶生回来了。”
诸葛玥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只见那人身体僵硬;头发散乱;衣衫上血泥糅杂;一看就已死去多时。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顿时袭上心头;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神锐利的看向那个身材不过三尺的马上侏儒;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将她杀了?”
被叫做壶生的人利落的翻身下马;低头上前两步;嘭的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声音低沉;在北风中听起来尤其难以辨别;坚若生铁;铿锵说道:“幸不辱命!”
“我什么时候叫你将她杀了?”诸葛玥勃然大怒;几步上前;挥鞭重重的抽在来人的背上;怒声喝道:“你该死!”
“少爷!”“啊!有刺客!”
一连串的惊呼声陡然响起;就在诸葛玥的鞭子落到来人背上的那一刹那;原本蹲在地上的人突然抬起头来;面容稚嫩;脸若莲花;哪里是那个皮糙肉厚的侏儒杀手?孩子冷笑着受了一鞭;身形如同一只迅猛的豹子;瞬时间弹地而起;匕首挥出;横在诸葛玥咽喉之前;一个小擒拿手;就制住了他的挣扎。
“你还没死?”诸葛玥眼神闪烁;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只是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中;竟让人听不出那声音里的语气到底是喜是怒。
“呈你吉言;我还好好的活着。”楚乔冷冷的望着诸葛玥;眼神毒辣森冷;缓缓说道:“不过我却不确定你还能活多久。”
“放了我妹妹!”狂风呼啸而来;楚乔冷喝一声;厉声说道:“不然就和你诸葛家的老太爷去阴曹地府相会吧!”
莽原如雪;关山似铁;北风卷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洒在众人的眉眼之前。八岁的孩子穿着一身铁灰色的披风;巨大的风帽遮住她清澈干净的眉眼;素白的小手握着森冷的匕首;站在万军之中;昂首而立;全无半点畏惧和柔弱。
那一晚;老天仿佛发了疯;下了真煌城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呼啸的北风扯着人们冻的发青的脸皮;可是那一双双眼睛;却怎么也回不到正常的弧度。
诸葛玥冷冷一笑;侧过头来;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你真的会杀我?”
风雪在两人之间吹过;骤然间;有夜枭在上空狰狞嚎叫;仿佛是那些冤死的精魂;在浓浓长夜中不甘的嘶吼。楚乔的眼神顿时变的冷冽了起来;那座破败的柴房;孩子单纯的笑脸;一块散发着香气的红烧肉丁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在心中爆裂开来;她缓缓的低下头;冷冷的望着少年眼睛;沉声说道:“你大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