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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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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

    廖大亨用低沉的声音回答,“三国志中有言:先主(刘备)北到葭萌,未及讨(张)鲁,厚树恩德,已收众心。又言:此城两江汇合,绕城东去;金牛古道,穿城而过;剑门雄关,巍峨傍立;桔柏古渡,扼江拒守。由此可见,昭化虽是弹丸小城,却有金汤之固……”

    昭化古城是旅游名胜,朱平槿和老婆曾自驾游,对那里并不陌生。

    昭化城即为三国里的葭萌关(JIAMENG),是个很小的城,横竖只有几条街。此城地处嘉陵江与重要支流白龙江的交汇处,控制着嘉陵江的桔柏渡,又正好位于广元和剑门关两处要隘的中心,脚程均为六十到七十里,可以说是川北防御的基点之一。从剑门关向南走七八十里难行的山路,便是天险雄城剑州(注一)。

    廖大亨把昭化让给王朝阳,分明是为护国军北上提供理由。

    广元三镇的经济并不发达,粮食只能勉强自给。一遇秦军大规模入川助剿,便要千辛万苦地为其筹集粮食。要么经过嘉陵江向上游调粮,要么让汉中支援。

    但是广元三镇的经济价值不大,政治和军事的价值却极大。

    因为从政治上讲,拿下了广元三镇,就意味着北至广元、东至夔门、南至雅州的四川汉地全境,基本被朱平槿统一了。蜀地所剩的,仅有叙州府、邛眉、行都司、龙安府、马湖府、松潘卫等汉夷杂处的偏远地区。从军事上讲,拿下了广元三镇,就意味这朱平槿可以兵出四川,沿着嘉陵江和白龙江两条河谷栈道剑指陕西的汉中和陇南。

    廖大亨要做什么?

    难道今日他便要弃燕臣蜀?

    自己又该如何抉择,为了统一四川而不惜糜烂川北三镇?

    ……

    “廖公老于戎事,判断精准。”

    朱平槿半闭双眼,好似说话漫不经心。

    “只是从苍溪到昭化,要经过剑门天险。剑门一失,护国军难免滞留关下,这样昭化百姓便免不了一场兵劫。要让龙文光和刘镇藩从广元出兵,先敌占领昭化和剑门。我王庄从梓潼出兵,占领剑州。如此一来,王朝阳前后失据,困在剑门蜀道上,唯有投降归顺一途。”

    廖大亨让王朝阳进昭化的设想被朱平槿否决了,但他并不为杵。他看了眼朱平槿的脸色,终于下定了决心:

    “世子所言极是!老夫还有一要事奏报:前日中午出发前,老夫已用王命旗牌檄传叙州卫和行都司五卫八所汉土诸卫军,以平息川北兵变为由,调汉土卫兵两万入援川北!”

    廖大亨声音平静,却像惊雷一般在朱平槿耳边炸响,让他的眼皮猛地跳动一下。

    叙州卫迭次抽调,已经没剩多少兵了。若调兵两万,至少有一万八都是行都司五卫八所六十二堡的!

    四川行都司是洪武年间前元土司月鲁帖木儿叛乱后实行军管留下的痕迹,驻军清册上共计员额五万多。都指挥佥事、都指挥和千户军官有流有世,民族有汉有番,并无一定之规(注二)。

    但额军五万,并不一定真有五万。廖大亨调了这一万八,行都司也不会剩下多少兵了。再说,建昌土官安氏(注三)去后,行都司对大凉山地区的掌控力已经大幅下降。廖大亨借保宁兵变如此大动干戈,助我掌控全川,就不惜将大凉山带入动乱?

    大凉山乌丝河地区,即便进入二十一世纪,还有彝族聚众抢劫,成为旅人司机的畏途。难道这时就太平了(注四)?新任建昌兵备道刘士斗未及到任,就奏疏朱平槿,请求给他派出“一员大将”,他要在建昌练精兵“十万”。刘士斗的奏疏一上,刘之勃也为刘士斗的胡闹摇旗呐喊。

    朱平槿对他二人的文人气发作只能报以装聋作哑。精兵十万,做梦呢!

    那里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奴隶制社会生产力阶段。真的练出十万人,又会饿死多少?

    寝室内陷入了沉寂。少顷,朱平槿睁开了双眼,淡淡问道:“这两万汉土卫兵难道又是本世子助饷?”

    当然,朱平槿问的不是饷,问的是军队的指挥权。

    “世子为蜀地国主,蜀地文武,皆为世子之臣。”廖大亨正色纠正朱平槿道:“臣食君禄,天经地义!”

    “廖公借钱,有借无还。”朱平槿微笑着讽刺廖大亨。不过他还是迅速恢复了一名君主应有的仪态:“还请问廖公:调来的兵,廖公打算如何使用?”

    “建昌诸卫去成都府数千里,调兵不会一朝一夕到来。”廖大亨很有信心地回答:“老夫请世子派出一员大将在嘉定、雅州练兵,练成即编入护国军。如此一来,一年间蜀地可得精兵两万!”

    又是精兵若干!

    事关川南安宁,朱平槿不得不提醒廖大亨:“行都司蛮夷杂处,少了镇兵可不行。否则动乱一起,精兵两万练不成,还倒要动用精兵两万弹压。廖抚檄传行都司,想必已经做好安排,足以保证川滇一路之安宁。”

    四川官府大员中,若论对少数民族的了解,恐怕没有人超过云南人廖大亨。朱平槿一提醒,廖大亨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本来想为自己的投靠献上一份大礼,结果对方并不买账!

    为什么不买账?

    因为对方的心思之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对方要的不是这两万汉土卫兵,而是蜀地的安稳平和,是进取天下的基地。

    “臣孟浪了!”

    廖大亨起身欲跪,却被朱平槿用手势压住。四川的军政必须加快统一,王朝阳兵变,已经证明目前藩抚分离的二元指挥体系不能适应天下大变的需要。

    廖大亨调兵之举措或许有些孟浪,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朱平槿必须予以适当回报。或许数月之后,朱平槿得意忘形的新年讲话就会在北京搅起一场政治风波。那时,朱平槿需要廖大亨的坚定支持。

    廖大亨是手握兵权的四川巡抚,不解开他的心结,将是朱平槿未来发展最大的危险。

    因此,朱平槿先决定暂时抛开心中的隐隐不安,借此机会与廖大亨摊牌。

    “廖公,乱世之能臣也!只是时常被‘利’字搅乱心神!”

    朱平槿的语言突如其来,犹如一把长矛直插廖大亨的心灵深处。

    “兵者,诡道也,战阵之上用计耍奸本是常事。然治国理民,不同于用兵,凡事当正大光明!本世子为太祖遗脉,他年若天命在身,自有百官万民拥戴。届时豪杰景从、诸公劝进,正位大宝,那便是上合天意、下孚民望;廖公鞍前马后、为国操劳,拯社稷、救万民之功绩,足配祀宗庙,泽被子孙,又何须多虑哉!”

    朱平槿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严厉。当他说出这番话时,廖大亨已经屁股离开板凳,跪在了地上。只是他的头埋得很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朱平槿的声音越来越重。

    “京师那个污泥酱缸,出来的官有几个身上是干净的?就算刘之勃这位有名的清官,许多事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这是他的错吗?是!也不是!他身为巡按御史,职责便是反腐肃贪。他没有做到,这便是过!”

    “但我们设身处地为他想想,他想反腐肃贪,他能做到吗?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身边的皇亲国戚、文武重臣哪个不贪?嘉定伯、田弘遇、成国公(注五)、薛国观、周延儒、王德化,个个贪名在外,概莫例外!官场如此、世风如此,他又为之奈何?故本世子用官,只好高薪养廉,并与罗姑娘一起,为百官以身作则!”

    “廖公廉虽不如刘按,然才能倍之!”

    既然话已经说开,朱平槿也不打算保留了。

    “国家用人之际,正需廖公这等人才。廖公欲得俸禄多少,本世子只要拿的出来,无不应允!月俸八十七石如何?若廖公嫌少,不妨与本世子明言,本世子可另拨庄田或股份养廉!”

    月俸八十七石是大明朝的法定最高工资等级,是只有三公、宗人令、左右宗正、左右都督、左右宗人及国公等正一品官员才能享受的待遇。朱平槿提到月俸八十七石,并不是单纯在讲工资待遇,而是在说政治地位。廖大亨若这点都不懂,他就不配当朱平槿身边的的第一重臣。

    可是朱平槿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效忠。

    廖大亨突然抬起头来,泪光拂面的脸上凶狠异常。

    “世子看轻臣了!臣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治国平天下,万民拥戴,青史留名,亦是臣平身之夙愿!可是,臣在大明官场这滩污泥臭水中厮混了几十年,什么鲜卑廉耻的事没有做过?并非自轻自贱,臣实与婊子娼妓无异也!臣之能也,不过能保蜀国尔,保世子尔,不能保天下。苟能保得天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臣岂能免乎?臣害怕……臣害怕……害怕将来落了个胡、蓝之下场!”

    注一:剑州并非今之剑阁县。明朝剑州州治,在今之剑阁县普安镇。二十一世纪初剑阁县治才迁至今之下寺镇。现普安镇之明清古城尚有留存。

    注二:查行都司各卫所的军官诸姓可知。不能简单地理解大明卫所一级无论汉土,均为世官。

    注三:嘉靖年土官安氏掌建昌诸卫近百年,平安无事。安氏,彝族。

    注四:响木先讲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

    二十世纪末的某年某月某天,响木奉旨经蓉赴滇,上级安排坐的是老式特快(绿皮车,安全规定不能坐飞机)。火车途径乌斯河流域(真实地点隐去),响木在火车上凭窗观景,窗子拉起约半尺。就在火车上坡减速之际(时速至少还有六七十码!),一根细竹竿从火车外的坡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进窗子,准确挑中窗内小桌上的一口袋火车零食(卤猪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走,害得响木拿着啤酒罐傻坐了半天。

    原来真有铁道游击队!

    那些臆想可以从成都经西昌一路骑马到昆明的人,一读可知,他们从没进过大小凉山。即便进了,也是走的二十一世纪的高速公路。倘若他们在大明朝骑马进入大小凉山,他们子孙后代身披查尔娃(不解释)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抗战时,连伟大的盟邦——美国飞行员,掉地上后也当了好几个月的查尔娃。

    注五:嘉定伯周奎,周后之父,以吝啬著称;田弘遇,田贵妃之父,以借女敛财著称;成国公朱纯臣,靖难功臣朱能的后代。

第三百九十六章 四品大员(三)() 
胡、蓝,自然就是指胡惟庸和蓝玉。

    胡惟庸和蓝玉都是开国功臣。胡惟庸是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位丞相,而蓝玉是大将军、凉国公。

    洪武十三年,太祖朱元璋以胡惟庸谋反,屠灭其三族、连坐其党羽,诛戮一万五千多人。其后几兴大狱,连文臣中的第一开国功臣太师、韩国公李善长一家七十余口也没能跑掉。胡惟庸案导致三万多人被列入了《奸党录》,布告天下。

    洪武二十六年,太祖朱元璋同样以谋反罪名族诛蓝玉。株连蔓引之下,仅列入《逆臣录》的就有一公、十三侯、二伯、两万五千人。

    胡蓝之狱后,开国功臣几乎一扫而空。公爵以上得以保全性命的将领,除死于朱元璋身前的徐达、常遇春、李文忠、邓愈四人之外,死于朱元璋身后的仅有沐英和汤和两人!

    朱元璋大杀功臣宿将,为大明历史留下了翻不过去的血腥一笔。探究朱元璋大开杀戒的动机,史家大都以为是废丞相、固君权与惩治贪腐不法三样。可是史家忽略了一种可能,便是朱元璋原本便发现,他身边那些举旗造反的将领从来就不是本分老实的好人。他们过去能反元,今日也可反明。不如趁早除去,以安天下。即以恶人打天下,用好人治天下。

    还有一点不能不提,就是朱元璋的成长经历和他嫉恶如仇的性格。

    经历了元末大起义的风暴,出身贫苦的太祖朱元璋对官员的贪污腐败和肆意妄为那是深恶痛绝,因此纲纪执法素以铁面无私著称。

    一个最著名的事例是胡三舍事件。

    至正十八年,当时还是红巾军将领的朱元璋刚刚拿下南京(时称集庆),在江南站住脚。这时,大将胡大海的长子胡三舍因为违令酿酒,被朱元璋处死。当时胡大海正率兵与张士诚交战,众臣劝说朱元璋道,您杀了胡大海的长子,万一他阵前反叛怎么办?

    朱元璋回答:“宁使胡大海叛我,勿使我法令不行!”

    因此,朱元璋以严刑峻法来清肃贪腐、正肃纲纪,主观出发点无疑是好的,一时的效果无疑也是好的,从当时的环境看甚至是必须的。然而他以血腥的屠杀来求治,这种做法却是十分错误的。他在维护法律尊严的同时,也严重地破坏了法制。这印证了一句古老的法律箴言:没有程序正义,就没有实体正义。

    或许朱元璋没有想到,他的所作所为给大明三百年的政治生态留下了一份灾难性的遗产:

    君权的唯我独尊与君臣间的互相对立。

    有明一代,士大夫在皇帝面前如仆如奴,丧失了独立人格。皇帝可随意让家奴在紫禁城内打大臣的屁股,一直打得皮开肉烂、筋骨俱断。

    皇帝的权威表面上加强了,但实际上没有任何落下好处:天下之广大之复杂,岂是皇帝一人的精力和能力所能治理的?朱元璋首开特务政治先河,朱棣灭了反对派十族,正德、嘉靖两朝大开廷杖之风,万历皇帝四十年不上朝,天启皇帝重用太监魏忠贤,崇祯皇帝杀大臣如杀狗。朱家历代皇帝对大臣的蔑视和滥杀,导致了大臣对皇家的仇视和报复。

    朱元璋在位期间,便有大胆的官员声言:官不聊生!到了正德、嘉靖朝,便有府州一级官员为大明朝的创始人编排各类政治段子。到了万历、天启和崇祯年,关于皇帝私生活的各类绘声绘色的带色小说遍及街肆,甚至有公然指名道姓的。比如关于正德皇帝的巡幸小说,宛如一本大明版的《闹花丛》。

    从私生活上下其手只是士大夫阶层的低级反抗形式之一。

    高级的反抗形式,一是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从理论上直指皇帝为独夫寡人,论述“天下为主、君为客”的政治理念。喊出这个政治口号的东林…复社集团黄宗羲等人,几乎就差一点要求推翻帝制建立人民共和国了。

    二是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安全,不再相信皇帝的保证。即便是皇帝白纸黑字颁下的诏书,官员们也不敢奉诏。因为皇帝随时可能对大臣翻脸,叫你干,可是没叫你这么干!为了推卸责任,大臣们任由国事糜烂。因为亡国亡天下,也比亡身亡家亡族来的好些!

    作为朱元璋的子孙,身为大明藩王之一的蜀世子朱平槿,当然也不能置身于天家宗室与士大夫阶层的对抗之外。

    这次攻占广安,从城里搜出了大量的编排历代皇帝的淫书荒书,连朱平槿和老婆也书上有名。

    近期罗雨虹在送来的书信中夹了一份小册子,说是秦裔在成都市面上买到的。小册子上一个笔名刑天的人说,蜀王府金银满仓、富甲天下,百姓却所得甚微、生活窘迫。只要尽除藩王宗室,百姓自然富庶,天下自然太平。

    罗雨虹在信中道,她有心令秦裔放长线钓大鱼,但是秦裔不听她指挥,让朱平槿自己看着办。因为消息组不能指挥,老婆已经用断了消息组经费的方式来刁难秦裔。她背后的潜台词,朱平槿自然懂得。

    不过连老婆这等政治外行都知道街上的流言飞语杀伤力颇大,朱平槿更是明白。他心里已经想好如何加强舆论管控,就待回到成都,便要亲自部署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然而,廖大亨开口便是“胡、蓝下场”,突然使朱平槿意识到,“胡蓝下场”这不仅仅是廖大亨的心结,也是刘之勃、陈其赤、王国臣、舒国平、贺有义、孙洪等原大明官员与士绅的心结。如果不能建立起一套适应时代需求的新的国家治理理念,防止胡、蓝之狱的再度上演,那么他不可能从根子上遏制朱明王朝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溃败!

    一粒豆大的汗珠从廖大亨紧绷的盔帽里渗出,缓缓淌过他的额头,又从鼻槽处挂到胡须上。他紧张地在朱平槿脸上捕捉丝毫的变化,希望能洞见到朱平槿的内心。可是,朱平槿这位少年世子,却像一位老僧入定一般,找不到半点天人交战的痕迹。

    这让廖大亨越发的紧张。他知道,今天他的回答,算是捅了老天一个窟窿。胡、蓝之狱,就是大明朝身上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一旦狠心撕开,就会看见里面白森森、血淋淋的骨肉。如果朱平槿记恨于他,那么就算他今天不死,早晚也是抄家灭族的下场。但如果朱平槿现在对他让步,当场许下一张丹书铁券,那么他就能维持目前的合作局面。假以时日,他或许还能在未来的大变局中重新找到新的主子。或许那位新主子只是一位懦弱或者仁善的君主,不像面前这位深不可测。

    ……

    南部县衙后堂的暖阁中,一人静卧于床榻,一人拜伏于地上。

    没有人开口说话,温暖沉闷的空气就像一大团棉絮,紧紧缠绕在身体周围,甩不掉,更离不得。

    少年世子终于开口了。

    “廖公,难道廖公要本世子当场许下一张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券不成?”

    “完了!”廖大亨心中一沉,“难道自己的想法被世子洞悉了!”

    “人君膺天命而驭天下。是故,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何谓天命,力也!君天下者为君!无驭天下人之力者妄称人君,自蹈死地尔!”

    少年的话语轻轻的,却像重锤一般在廖大亨的心中锤打;又像一扇千斤铁闸,轰然落在了廖大亨的眼前,堵死了他的非份之想。就在此时,沉寂多时的后院中突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号:

    “杀了我吧!世子!求求您大恩大德,快快赐本官一死!”

    眼见廖大亨脸色苍白,汗珠直滚,双手杵在地上,不停地颤抖。朱平槿知道自己赤裸裸的威胁起了作用,便将话题回归正题:

    “天下大乱,非干戈无以治乱;非仁德无以平暴。干戈取天下,仁德治天下。国初之时,太祖兴胡、蓝大狱,或许有不得已之苦衷。吾等妄议之,有违子孙人臣之道!蓝玉,献王岳丈,亦吾之祖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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