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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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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娜从帐子的缝隙间也看到了外面的场景,扑上来抱住易水的腰,呜呜咽咽的哭着,“央金姐姐,我害怕。”易水回过神来,双手搂着阿金娜,将她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下颌贴着她的发间,“阿金娜,若是有一日这战火仍然燃烧,我死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阿金娜怕极了,越发抱紧了易水,喃喃道,“我不,我不要你死。我阿布死了,我不要独自活在这世上。”易水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终于痛哭出声,“阿金娜,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草原被在战马战车的轰鸣声里颤抖,易水抱着瑟瑟发抖的阿金娜,外面传来的是浓浓的硝烟和血腥的气味,易水觉得窒息,这种窒息由心底发出,直如抑住了易水的喉头,喘不上气来。

暮色四垂,外面渐渐的安静下来。易水抱着阿金娜,只觉得这安静里透着惶恐,忽然一声奇怪的唿哨,大帐掣开,两名土布的士兵的脸庞在火把下跳动不安。易水不由得颤抖了声音,“怎么了!”

两名士兵对望一眼,忽然跃马而上,易水冲出大帐,在一排排的火把里,易水眼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魁梧矫健的身姿自包围圈里,刀剑相向,寒光四射。“罗摩!”易水脱口喊出声来,罗摩的目光似乎落在远处的易水身上,一勒马缰,马蹄飞起,一声嘶鸣划破穹霄,罗摩横刀立马,就在那一刹那,万箭齐发,易水惊叫了一声,眼前唯有罗摩坠马的身影,轰然倒塌,“不!”气力全无的瘫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四下里是硝烟和血腥的味道,厚厚的乌云遮挡了草原上的太阳,易水的眼泪落的干净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疼。裙角沾染着洗不干净的血迹,草地上泛出浓重的潮湿而血腥的气息,兜头的将易水笼罩在无可自拔的绝望里。

炮火的喧嚣,战马的嘶吼已然远去,来往的只有远远近近的巡逻看守的士兵。易水紧紧的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阿金娜,垂下眼去不再看木栅外看守的士兵和闪烁着凛凛寒光的兵器。脚步声橐橐的走过来,皂色的靴子,披金的铠甲,腰间的佩刀。果然木栅前的士兵齐刷刷的跪地行礼,一刹那间刀戈之声碰撞相闻。

“都在这儿了?”束甲的男子的目光四下里打量着被关押着的土布女子。易水尽量的把头垂得很低,以躲避开束甲人逡巡的目光。

那人看了一会儿,比对着手上的画卷,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和身旁的人核对了一番之后,索性下令让士兵把这一批女子全部押解回宫由皇帝定夺她们的死活。

庙堂之上皇帝率领文武百官祭拜先祖昭显此番征讨土布大获全胜的功德,檀香袅袅映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皇帝率领文武百官俯身叩拜,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满足。一时间三清殿里唯有玉佩衣装窸窣之声。含元殿巍峨矗立在白玉石阶的尽头,九天的晚霞映照之下琉璃青瓦反射出沉稳而威严的光芒。宸煜此时端坐在殿堂之上,百官列队立于两旁,门外锁镣叩击之声渐行渐近,殿门沉重的咿呀一声打开,罗摩手脚为锁镣所束缚也未曾掩盖去他半分桀骜不驯的神情。

“罗摩,你可知罪。”

罗摩抬起头,虽然手脚上的镣铐沉重,没有压低他半分脊梁,沉重的脚步向着龙椅挪了一挪,却被两旁的近侍死死扣住,硬单膝跪在了地上。罗摩满脸的不屑和愤懑仰头看着宸煜。

“宸煜,你杀了我,我罗摩生死亦不为你欺侮!”

宸煜饶有兴致的从龙椅上高高俯视着罗摩此刻的困窘,良久玩味的一笑,忽然一拳砸在龙案上,两旁文武皆伏地叩拜。

“罗摩,你以为朕而今不敢杀你么?你今日不过是朕的阶下囚犯,朕贵为天子,可是随时要了你的脑袋!”

罗摩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目光里噬人的寒意逼视下,宸煜不禁的向后靠了一靠。看着宸煜的怯懦,罗摩放肆的笑声贯穿了整个朝堂。

“宸煜,你这个无耻小人,若不是你往我子民所饮河水中投毒,我怎会败于你手下!你贵为天子是最卑鄙的无耻小人!”

身后的侍卫狠狠的压制着罗摩几欲冲向龙椅的身体,拖着罗摩出了含元殿才平伏了皇帝既惊且怒的神思。

宸煜眼看着罗摩被押了下去,愤怒中一手掼碎了御案上的澄泥砚台,看看满朝文武竟然不敢奈罗摩一介阶下囚如何,吩咐含元殿都内监苏永盛令百官退朝,拂袖而去。

☆、第十一章 荒城金笳已罢吹(2) (1489字)

斑驳而潮湿的墙壁下偶尔有老鼠明目张胆的跑来跑去。罗摩坐在牢房的角落,栅栏门上昏暗的一点灯光能看清的只有杂乱的,潮虫遍地的稻草。

“开门。”短短的两个字,接着便是铁锁和木门碰撞的声音。罗摩转过身,原本强壮魁梧的身体在这间逼仄的牢房里也像是收缩了一圈,整个人泛着满脸的只有憔悴。

借着昏暗的一点光,罗摩看出来的是宸煜,罗摩不难猜出他此行的目的,带着一点轻蔑的笑,又转回身去,只留给宸煜一个背影。

一声冷笑,宸煜让苏永盛带人下去,悠闲的坐在牢房的横凳上。“罗摩,转过来,看着朕。”

宸煜此时的神情就像是赢得了糖果的孩子,透出的是无比的得意和骄横。苏永盛让人送来了饭菜,宸煜倒了一杯酒,搁在凳子上。

“罗摩,朕特意让人给你预备了酒菜,你知道为什么吗?”

从喉头里溢出一声古怪的笑,罗摩看着墙上沿着斑驳的粉渍逃跑的一只虫子,抬头看了看接近屋顶的窗户。

“宸煜皇帝,你不想杀我吗?”回过头,看着宸煜递到眼前的酒盅和阴晴不定凑近了的脸,凑近了,才看清他眼神里此刻浓重的蛊惑。

“罗摩,朕说过,朕随时可以杀了你。”宸煜直起身来,明黄色的龙靴踩在潮湿的稻草上没有一点声息。

“罗摩,只要你告诉我,夙贵嫔的下落。你,可以不死。”

油碗里的火苗忽然跳了一跳,映在罗眼里,似乎是易水此时飘忽不定的生命,无端的生出几多惶恐。

“罗摩,有人上书回禀于朕,此番俘虏众多女眷中也有你的家室亲眷,朕念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只要你告知于朕夙贵嫔下落,朕依然将善待藩蕃女眷,全部遣送回土布。”

罗摩沉重的气息几乎打破了两人之间良久的沉默,言下之意里透出丝丝的凉气直逼罗摩的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牢房外突然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女子的尖叫,罗摩眉心剧烈的一抖,回过头来目光循着那叫喊声的去处。

“我不知道。”

罗摩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无可忽视的沉痛。横刀立马的一瞬间他看见易水几欲飞奔而来的身影羸弱的身躯苍白而坚毅的面庞。目光沉溺在这发黑发霉的牢房里,宸煜明黄色的龙袍在这一片阴影里格外突兀。牢门上泛着寒光的锁链僵冻了此时阳春三月的温暖。

“易水……”仿佛依旧是在大漠里横刀相向的女子,飘忽间了无踪迹。

睁开眼睛,易水躺在干燥轻软的草垫上,阿金娜靠在自己身边睡的正香。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和消瘦的面庞,易水说不出的心疼。

“这就是宿命,是命运又让我回到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易水的心颤抖着,慢慢的站起身,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阿金娜醒了,眼前的草榻上空无一人,易水散乱着长发倒在了地上。

阿金娜一时起急,“央金姐姐,央金姐姐。”一旁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瘦削不堪的易水和阿金娜,几步赶上来,扶起了易水。

“你就是草原上的央金?”女子的眼睛里闪烁着讶异而惊喜的光芒,上下打量了易水一会,“你确实当得起这个名字。美丽的女神,你竟然也被掳进这牢房里受苦了,赞普该多么心疼啊。”

易水勉强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三四天没有进食进水,早就有人扛不住了,蜷缩在墙角,如同一朵枯萎的花儿,再没有从前艳丽的色彩。

易水不知道这话有几人能听进去,摇摇头,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不,别再说下去。”

易水的心如绞痛,她不知道这场战争究竟有几分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罗摩如今生死去向,眼泪早就流干了,此时眼里心里只有微微的酸痛。

转过身,面对着墙壁,静静的埋下满心的忧虑和悲哀。

☆、第十一章 荒城金笳已罢吹(3) (1598字)

“你确定她就是失踪了的夙贵嫔吗?”束甲人铁甲上的寒光凛凛,面前的酒坛子已经倾空,骨碌碌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奴婢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定然不会有错。”云歌没见过主子这般失态的神色。心下惶恐然而所见所闻非虚,单膝跪地只求这一遭劫难已过,不必再潜身大牢。

“很好”过了半晌,束甲人才开口,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然而并不影响他此刻清醒的大脑。“你回去吧,去帮她出逃,我会安排人解救你们,以后的事你就不用费心了。”

云歌对这位主子的脾气一点都没猜错,好在这一次结束了,她就再不必出生入死的为了他卖命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是!”“来人,将囚犯押回大牢。”一声断喝,外面脚步声笃笃的近了,变了一副面孔,声嘶力竭的对那束甲人怒骂、。

“你这无耻小人,我草原子民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猥琐小人,头上三尺有神明,老天不会放过你的!”

怒骂声渐行渐远,束甲人轻笑一声,从腰间取下酒囊,“还真是惟妙惟肖啊。”

云歌的脸上红肿着的掌印和身上皮鞭抽过的痕迹无一不昭示着她所受的折磨和屈辱。颤抖的嘴唇,愤恨不屈的目光。

易水的身体已经大好了,看着她蜷缩战栗的身体,俯下身一口又一口的喂着她水。“你叫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

云歌的眼泪滚滚的落下来,打在水碗里。“别哭啊。”易水伸手擦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一间女牢里一时人人自危。

夜幕低垂,几日来的困乏疲倦已然使这些女子身体透支了大半,牢房潮湿的角落里,她们蜷缩着曾经活泼娇艳的容颜和年轻的身体,沉沉的昏睡着,偶尔或者是虫子叮咬了她们的手脚,会发出一两声呻吟。

云歌躺在草铺上,易水和阿金娜倚靠在她身边。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雪。呼呼的北风灌了进来,冻得阿金娜微微发抖。夜里巡视的衙役已经睡下了。似乎这一间小小的牢房,独独的处在这漫天风雪和牢房外一点昏暗油灯之间。

风越发大了起来桌上那一盏油灯忽的一声被吹灭了。云歌忽然坐起身来,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伸手推一推易水,她怀里的阿金娜睡得正香,绒绒的鬓角随着风轻轻的起伏。易水低头抚平了她的鬓角,黑暗里只见得云歌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光华。

“你怎么起来了,你的伤还要紧呢。”云歌抿一抿嘴唇,似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对易水道,“我的伤没有大碍,你听,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风声。”

易水轻轻侧耳,北风夹着雪花星星点点的打进牢房上的窗子,易水紧了一紧衣领,蹙起眉头,“你受了那么大的苦,这时候如何能受得起寒凉呢。”

云歌的笑容诡异而又神秘,对易水道,“我们要是不出去会在这儿受一辈子的寒凉,吃一辈子的苦。”

易水怔了一怔,缓缓道,“既然进来了,如何还能出去呢,不过是吊命罢了。”

云歌忽而紧紧的握住易水的双手,道,“你同我一道跑了吧。”

易水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阿金娜,云歌轻轻的一推,阿金娜便软绵绵的倒在了草铺上。易水吃了一惊,来不及顾及阿金娜,忽而云歌抽出佩刀来,寒光凛凛直逼向易水,易水惶恐的一声惊叫出来,闪身一躲,那刀只刺中了她的右臂,血涔涔的渗出来,易水一手捂住伤口,惊诧的看着云歌,“你。”

话犹未尽,云歌忽而就大声的喊叫起来,“我便是要杀了你,是你害了土布子民陷于战争之苦,是你,是你。”而后便是看着易水狂笑,直笑得落下泪来。

牢里的侍卫匆匆赶到时,云歌正举刀复要刺向易水,牢门打开,当头得守卫夺了云歌的刀,云歌只是怒骂,易水许是惶恐极了,手臂上又流着血,脸色煞白。阿金娜从迷蒙中惊醒,一眼看见易水红透了的衣袖,扑在易水身上嚎哭起来。

当头得守卫一挥手,便有人上来扯走了阿金娜,伤口隐隐作痛,易水的眉头凝结在一处,逼仄的牢房里四处是血腥的气息,易水觉得头重脚轻,甫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第十二章 怨眉愁睫暗中磨(1) (2068字)

再醒来,身上添了干燥松软的衾褥,四下里皆是药香扑鼻。易水动了一动,只作是一场梦一般。忽而的睁开眼,却见帷幔低垂,遮掩了四下光辉。甫一动,便有人轻轻的伸手拦住,“小心伤口。”转眼望去,却正是清宛,眼里含着泪光,易水的心魂已然惊飞到九霄云外,失口道,“是你。”

清宛扶了她起身,倚靠在枕上,方才拭去泪痕,俯身行了大礼。“奴婢清宛见过娘娘万安。”一壁伸手挽住了易水的手,那手上瘦骨嶙峋,惹得清宛心伤。含泪道,“娘娘万安便好。”

易水的神思由昏聩震惊渐渐的平复下来,眼泪怔怔的落下,五年前不堪的一幕一幕渐渐的浮现在脑海之中。心里忽悠悠的一轻,不由的松开了芳宁的手,擦拭去泪水,却总是擦拭不净似的,床铺对面一面小小的菱花镜里,易水瞥见了自己的容颜。尖削的下颌,因失血而惨白的面容,和那一双沾染了深宫的算计,无情的战火而再不清澈如水的双眸。

“我终究是逃不开了。”清宛跪在榻边,泪珠滑落,尽数的落在易水的手上。易水的嘴唇轻轻开合,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不由的疑惑,“娘娘说什么?”

易水转头,脸上带着虚浮的笑意,“并没有什么,我是一个死过的人,还有什么呢。”

清宛本自有千番的不解,却只是说不出一句来。易水靠在软枕上,手上的伤口依稀作痛,却只道,“清宛,是谁将我送到这儿来的。”

清宛摇摇头,缓缓道,“娘娘恕奴婢无知,奴婢是自掖庭被召唤了来侍奉娘娘的。”掖庭,易水心里微微的一抖,那是许久不曾听到的名字了。转首看了看清宛,五年间她亦是苍老了些许,“你竟然进了掖庭吗,你受苦了。”

清宛眼中泪意潸然。动容道,“自娘娘那场风波后,皇后斥责奴婢等侍候不周便悉数发往了掖庭,奴婢命贱,能得以苟活至今,可怜芳宁姑娘,她。”清宛的神色里满是凄怆,一时竟哽咽住了。

清宛缓缓道来,易水听在耳中竟然恍如隔世一般。看着清宛哽咽难言,忽而凄楚的一笑。

“她死了,是不是。”

一语既出,清宛虽然不敢大声哭泣,却也是泪零落如雨。好一个服侍不周,好一个淑德的皇后。门外忽然就喧嚣起来,高大的殿门吱呀一声推开,像是推开了一世的过往尘埃一般。清宛已然面向外叩下头去,清楚的言道,“皇上万安。”像是停留了半晌,清宛悄悄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隔着纱幔,易水看不清皇帝的面容,风拂过药吊子里咕嘟嘟的冒着药气,冲击着易水的头脑。许是过了半世一般,皇帝漠然而又平和的声音缓缓道了一声,“彤儿。”

彤儿,易水心头激灵灵的一抖,唇边恍惚开一个笑容。这一切犹如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还依旧是皇帝曾经宠爱的夙贵嫔,享受着本该享受的一切一般。亦是恍惚里,皇帝伸手掣开了纱幔,窗缝间的阳光直直的射了进来,晃得易水不由伸手去遮挡住眼睛。

下颌被狠狠的掠住,钳制在皇帝的手指之间,皇帝眼中的戾气在看到易水的一刹那忽然浓重了起来。凝视了许久厌恶的甩开手去,方才道,“你不是死了吗?”

钝钝的痛意袭来,易水的眼里不自觉的泛起泪光。只得咬牙忍住,自嘲的一笑,缓缓道,“我亦希望我是已经死了的人。”顿了一顿,直视着皇帝郁愤的目光,复道,“臣妾信守当年皇上的嘱托,而今尚且得以苟活,皇上不为臣妾深以为幸么?”

宸煜的目光不复五年前的温润如水,多了一抹抹杀不去的戾气。狠狠的一扯,纱幔落下,一手狠狠的攫住易水的手臂,一壁狠狠道,“你竟敢与罗摩一道欺骗于朕,堂堂天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朕恨不得此生再也不要见你这副容颜!”

易水的脸上浮着虚无的笑意,“皇上不愿见,呵,孰知如今我亦不愿再看见如今的容颜。如若五年前,我身死异域,皇上必然会以为我为国尽忠尽节,颂扬我的德行贞操。而如今,因为我还活着,呵,只因为我还活着。这一切便都要颠覆了。”

宸煜的神色渐渐的缓和下来,易水的下颌依旧是一痕淡淡的淤紫。忽而目光落在了她受伤的臂膀,气息沉顿许久,方道,“若不是你受伤,朕亦不会再见到你。”忽而转身面向窗口,淡淡道,“朕忘了告诉你,易重离世已然有四年了。”

宸煜缓缓的踱了出去,天地间的气息好像凝滞在了这一瞬,由着方才的撕扯,手臂的疼痛袭来,如同一把利刃绞割在易水的心头。殿门吱呀的又关上了,大殿里空旷静籁无声,唯有那药香时时袭来,还提醒着易水活在人世间。

清宛从后殿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看得纱幔垂落在地上,不禁蹙眉,唤道,“娘娘。”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睛看向清宛,又似乎看向了远处,“我父亲死了四年了么?”

忽而冷笑满溢了唇边,“我刚刚离宫,我的父亲便死在了他手上么?”

清宛不曾想到易水已全然知晓,无从回答,只觉得心头梗住了酸痛,“是,娘娘节哀吧。”

“娘娘?”易水的冷笑住了一住,似是自哂一般,“清宛,我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目光飘忽到大殿的深处,似乎五年前的光景一一翻阅开来,触目便是避无可避的惊心。像是撕扯开了一片血淋淋的伤口,只看一眼,便会疼痛贯入到心里,再无可自拔。

☆、第十二章 怨眉愁睫暗中磨(2) (2263字)

臂膀上的伤渐渐好了起来,长天久日里,易水被囚禁在这最远离后宫的三清殿。有时,易水会潜心的焚一点檀香,跪在三清殿的佛堂里礼佛,看着肃穆的满天神佛,易水偶尔会静静的愣一会神,究竟神佛是否有眼,在这三清殿里容得下这样多的黑暗和阴霾。

身后的门徐徐打开,清风贯入的龙涎香气很快湮没在宫殿中萦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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