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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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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煜踏进延英殿时,已然过了垂暮时分。易水站在堂中,见他眉间有忧虑不快之意,款步上前,屈膝作了一礼,“臣妾恭迎皇上。”

徐徐起身,托着宸煜的手,也不抬头,目光专注于宸煜颈下的丝绦,轻轻解去,双手递与苏永盛。目光微微一动,苏永盛已然含笑退下堂去。

宸煜见旁人皆已退去,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嬛,朕早晚要被这些琐事烦死。”

低声一笑,极快的抬起头来,玉指纤纤,指间光润洁白如同玉兰花瓣一般。带着嗔怒的神情,伸手止住了宸煜的话头,“什么死不死的,皇上可是万岁,不许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宸煜的目光随着易水的浅笑轻颦间流转,终于豁然一笑,“哎,朕只瞧你与往日不同,原来今天格外的清丽动人呵。”

易水微微斜目,看着采岚带着人将一干饮馔皆呈了上来,挥一挥手,才对宸煜道,“臣妾早已是徐娘半老,还说什么清丽动人呢。”

替宸煜盛了一碗荷叶粥,泛青的粳米配着碧绿的荷叶,静静的弥漫开一袅清甜的芬芳。宸煜见易水亲自动手,颇有几分喜色,舀了一勺入口,细细品着一番,方含笑道,“朕日日为那些言官老头子们烦心,也就是你心思别致独到,朕成日间也只有到了你这儿,才最舒服。”

坐在宸煜的下首,夹了一筷子水晶烩肘子与他,才轻笑道,“朝政繁冗,臣妾一介女流无以于前朝替皇上分忧,亦唯有略尽绵薄之力使皇上开怀了。”

宸煜手拈带过易水一身湖水碧的衣裙,又抚上她髻上的百合,不由得赞道,“果然清丽不俗,如同你的心思一般,妙极。”

一顿饭吃得也愉快,晚间看着宸煜要留宿在延英殿,易水亦不加阻拦。直至侍奉他更衣时分,才听宸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西北战事方平,京畿四郊疫情突起,各路言官纷纷上奏,意指要朝廷替他们解忧。朕养着这一群饭桶何用!”

易水轻手解去宸煜腰间玉带,纤指抚上他的胸膛,见他面色沉郁不快,微微蹙眉,“疫情突发于京畿,已然逼近京中。想来各位大人倒不是无心替皇上分忧,也有投鼠忌器的意思。”

宸煜胸口起伏不定,易水捧上宸煜的面颊,眸中笑意缱绻,似水柔情。“煜郎累了一日了,天大的事也放到明日去想好不好?”

易水的手指抚过宸煜的眉眼口唇,宸煜见她娇俏动情,轻轻一吻落在发间,纵然有千般的不快也暂且搁置在温柔乡外。易水焚了安息香见宸煜在枕畔沉沉睡去,堂内烛火尽数熄灭,唯余一缕月光,清亮亮照入延英殿月洞窗。

第三卷 雨余花外却斜阳 第三十九章 暗思何事断人肠(4)

宫中终究是染起了时疫,掖庭与辛者苑的宫人相继病倒,使得时疫如同浓雾阴霾隐隐的笼罩在大明宫上空,透不出一丝气息。

宸煜的怨眉日渐不展,易水看着宫人在延英殿上下熏了艾草,那辛辣而带着些许草木清香的味道,在易水此时品咂来,甚至带了一点点甜蜜的苦涩。

锦如走上前,因着天气炎热,锦如的衣衫却是越发宽大,行走间略略带风,那罩纱拂动在衣袂间,如同云雾袅袅透着超然的仙气一般。

易水看着她自烟雾中行来,手里的团扇不断的替易水驱赶着周遭的烟气,终于轻咳一声,劝慰道,“宫里烟气太大,娘娘还是移驾宫外散一散吧。”

眼睛熏得微微的涩,透着久久凝视而后的酸涩和疼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要将这气息印刻在心中一般。

禁不住锦如的一再恳求,终于徐徐的伸出手去,月白色的衣袂自她腕上滑过,随着易水的起身轻轻自两手间荡漾了下去。

也不传轿,循着延英殿后身一路走了下去,因着时疫,宫里沉寂得越发人声不闻,行至太液池畔,易水望着那一汪碧莹莹的池水,那水面上漂浮着许久不曾清理的残荷浮萍。

心下唏嘘不已,转眸向着御景园展眼望去,原本该是一片红香绿玉的胜景,只因着这一场突发而来的疫情,一切的浓烈活泼的万物,都变得惨淡而了无生气。

不知走了多久,足底微微酸胀,抬手拭去额发间的汗意,只觉得所行之处烦为凉爽宜人。扶着锦如在一块山石上坐下,气息稍缓,才向锦如道,“这是什么地方,虽然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

锦如四下里看了一番,才道,“娘娘,过了这一片石子路,就是三清殿了。”

记忆的闸门陡然打开,往昔里的情景忽而如同洪水奔流而出。三清殿,目光向着遥遥的檐角处望去,那碧青的檐角,沾染着岁月的尘埃,唯余下铜铃随风作响,像是诉说着三清殿自往而今的喜乐哀愁。

手不由得发凉,罗摩如鹰一般的双眸,土布草原上的策马狂奔,刀光剑影,如同一幕幕画卷徐徐的展开在眼前。锦如见易水愣怔了许久,试探的推一推易水,“娘娘可是受凉了?”

那扇古旧的殿门仿若已然大开,易水也不及理会锦如,只起身一壁望着三清殿檐角下的一处阴霾走去。仿若记忆里掩盖的伤痕陡然揭开,那淋漓鲜血已然干涸,凝固在伤痕周围,只等待着一个契机,时时刻刻的印证着曾经刻骨铭心的伤害。

三清殿的匾额正对着易水寻觅的目光,天青色的匾额上,苍劲而浑厚的字体,沉静一如禅机,只看一眼,就不由得心神宁静。

伸手推开三清殿的门,细碎的阳光洒落在易水的眼前,瞬息里朦胧了三清殿的原貌。易水不知道眼前朦胧的是日光还是眼泪,举目望去,三清殿里漂浮着的尘埃飘忽在日光里,同样零散的寻求自己的温暖。

缓缓步入三清殿,那金身的卧佛半阖着双眼,面色泰然的呈列在眼前。易水试着与他的目光相对,凝视许久,心底却越发的迷茫。那目光里是慈悲是漠然还是饱富禅机的深意?

屈膝缓缓跪在佛前的蒲团上,微微扬起的臻首直对着那数说不清的目光,面上的神色说不上是悲悯还是沉痛,或者只是平淡而温和的神色。

锦如在佛前执了一炷香递与易水,俯身叩拜,香烟袅袅蔓延在冷肃已久的三清殿里,格外的突兀而弥漫心田。

静默了许久,终于直起身来,看着那一尊卧佛,淡淡道,“替本宫请旨,自今日起,本宫于三清殿内祈福请愿。”一语既出,神思微微凝顿,祈福请愿,这祈求而来的心愿究竟是为了谁,抑或者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心,为着往日里的杀戮和鲜血纵横,祈求一分心安。

“娘娘,您?”锦如一惊,见易水神色坚定,终于点一点头,屈膝拜了下去。“奴婢遵旨,奴婢请愿与娘娘一同于三清殿祈福。”

起身上香,在佛前将发鬃身上的一干金银珠翠卸去,白衣飘飘,一头青丝半数垂落在肩头,微微一动青丝委地,蜿蜒开一片雍然的静默。

案头的佛经上落了一层薄灰,易水伸手轻轻拍去那满纸的尘埃,只半阖了双眼,一样端然而慈和的神色,如同一朵莲花盛开在佛前,不沾染俗世的一点污浊。

三清殿的殿门吱呀一声,纵然刻意放轻了脚步,锦如的气息亦随着那脚步声徐徐贴近。锦如徐徐的跪在蒲团上,合掌于胸前,目光里是令人动容的虞诚。

“信女易氏愿以一己之身祷告上苍,令宫中时疫尽去,靖乾和乐康泰。”说着俯身拜了下去,起身执香,殿门外的阳光洒落在佛前,如同佛光隐隐,熠熠生辉。

“锦如你拜上一拜,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心。”静静的言语流淌在两人之间,锦如的身子一颤,眼中不由得落下泪来,来不及拂拭,已然俯身叩拜了下去。

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捻起佛前的珠串流连在十指之间。那珠串上的每一颗明珠皆是殷红如血一般,自雪色的指间戈过,叮咚轻碰之声入耳,惊破了一室的寂寥。

不过两三日间,贤妃于三清殿礼佛祈福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后宫。三清殿依然清净,只是那大殿外被遗忘的檐角雕梁之间,凝注了多少探寻的目光。

冯远为御医院医首,此番驱清时疫自然责无旁贷。御医院里早年备有祛除时疫的药方,冯远曾尝试与宫中患病的宫人服下。虽然有所缓解,但一则见效缓慢,二则药力颇为强劲,若是体质虚弱者服用后,恐怕性命难以为继。一时间御医院为着这收效甚微的药方,忙得焦头烂额。

跪在佛前,易水忽而想起那一年冯远祛除宫中时疫,自己因着几许私心,刻意的在宸煜面前贬谪抬举,恍若便是昨日,可不想匆匆间,竟然已经是此去经年了。

清净的时光如水一般,时光辗转匆匆,已然是七日了。小顺子悄悄递了话进来,说宸煜因着时疫迟迟未能祛除,大为震怒。下令御医院所有人等若再过三日不能呈出祛除时疫的方子,就统统将御医院御医下狱等候发落。

这消息传来时,锦如一向安稳平和的面容上泄露出显而易见的焦灼。易水看着锦如频频的上香礼拜,那起伏不定的身影不知疲倦的祈求着佛祖与上天的垂恰。

这一幕幕被易水看在眼中,心头是说不出的滋味。为着自己心爱的人,纵然不能携手,然而那诚挚而热忧的情感却将两人的心魂紧紧相连。

凝神注目,佛像金身分分偻偻扫过,最终落在那半开半闭的目光里。易水的神思皆倾注在这含混于世的目光里,那清澈的目光里,看透了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易水的注目里有了一点湿润的气息,模糊间唯觉得那含混慵然的目光里,似乎还暗暗的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十日为期易水手中的佛珠微微凝滞,目光渐渐低垂,宿外的一缕斜阳残照不知何时洒入了大殿的一隅,惊醒了三清殿的沉睡和木然的守候。

靖乾十四年六月初七,小顺子终于迎合着夕阳一路笑颠颠儿的往三清殿来,照例施了一礼,易水已然命他起身。小顺子的笑意深深的落入眼睛里,易水只是淡然的一笑,转眸看向锦如,蓦然发现锦如的一滴珠泪,沿着眼角极快滑落。

“哭什么,时疫大清,皇上龙心大悦,才真正是冯远的福气。”手中的串珠绕在腕间,打发了小顺子小心离去,一身的疲倦袭来,XX的跪坐在地上,恍惚里觉得有人伸出手来,贪恋着那双手的温暖,徐徐起身,四目相对,终于避无可避的惊痛释放。

“皇上?”低低的一声轻唤,继而极快的站起身来,“臣妾向皇上道喜。”

宸煜的神色欢欣而温柔,身后的苏永盛已然展开了手中的明黄卷宗,“延英殿贤妃舍自身而祷国运,端赖柔嘉,勋功卓著,今特旨加晋贵妃位,协理后宫事务,特于此晓谕六宫,钦此。”

第三卷 雨余花外却斜阳 第四十章 经声凄迷惊恸梦(1)

“此番疫情平息,你功不可没。”宸煜的目光里有深沉的温柔,足以令人感动。

“臣妾多谢皇上,臣妾主领六宫事宜,当以时刻替皇上分忧。”这话说得未免过于堂皇,宸煜的眉心微微蹙动,顿了一顿,笑道,“妙极,既然是贵妃就要有贵妃的样子,随朕回宫吧。”

“贵妃在三清殿时可有念及往昔故事?”宸煜漫不经心的开口,却使得易水神思微微凝滞,同坐在御辇之上,两手相牵然而良心你却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康健,三愿如同粱上燕,岁岁常相见。”目光落在眼前层叠的殿宇之间,将这一首长命女吟罢,复转首看向宸煜,“夙卿念及往昔之事,更觉此刻倍加珍贵。”

宸煜的眉心抬了一抬,终究是慢慢的露出笑意。“卿既希望朕郎君千岁,朕便要时时关怀,卿家可否康健了。”

易水一抬头,对上宸煜的目光,痴缠的缱绻和或浓或淡的情意绵绵。别过头去,唯余下宸煜朗朗一笑,苏永盛即刻抬高了嗓门吩咐着抬轿的太监,“摆驾含元殿!”

“冯远此番功不可没,夙卿以为该如何赏赐他最为妥当?”

易水手里执着火捻儿,依次燃起满殿的红烛,看着那XX烛光,不由得出神。“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煜郎与夙卿此刻共赏西窗,岂知冯大人不是呢。”

宸煜半靠在榻上,看着易水袅袅的身影在烛光里飘忽如同幻梦一般。“冯远尚未娶妻,夙卿是有意要替冯远谋一门亲事?”

易水的浮起的玉涡两点满满的皆是笑意,徐徐走向宸煜,青丝蜿蜒偎依在宸煜膝头。“煜郎以为呢,深宫禁苑,冯大人又是常来常往的,孤身一人行走于深宫,只怕要惹人口舌的。”

宸煜伸手抚过易水的长发,光滑柔顺流泻于掌间,易水转眼,眸光盈盈,见宸煜面色中微微踌躇,低低的一笑。“自然,臣妾妇儒之人一番拙见,煜郎也不必十分听信。”

宸煜最动容易水那莞尔一笑,见言语如斯,不由得亦笑道,“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朕亦以己度人,颇有几分不忍。那就成全了冯远吧,你是贵妃,放眼前朝后宫,只选定了一门好亲事,朕便即刻赐婚。”

“冯大人为外臣,怎可将内宫女子随意赏赐于他,岂不是冒犯龙威?”易水侧过头,目光游移至宸煜面庞上,见宸煜朗然一笑,道,“旧有宋天宗红叶题诗,朕如何连他亦不如?”说着掐一掐易水的脸蛋,笑道,“夙卿心中朕小气不堪如斯吗?”

易水心中虽喜不自胜,然而面色上仍旧是平和神色,带了一丝笑谑,淡淡道,“皇上龙威齐天,臣妾自然事事替皇上思虑周到,保存皇家天威了。”

虽是戏谑,却又说得郑而重之,宸煜一笑,拉了易水的手上前,贴在胸膛处,“朕与夙卿自是两心相系。”

“我已然请皇上替冯远赐婚了。”只说了这一句,锦如的手一抖,碧玉慧子陡然从发鬃间滑落,一声脆响摔落得粉碎。

“奴婢该死。”易水见锦如直直的跪了下去,虽然低着头,那双肩却隐隐的颤抖,如同凄风苦而中的一株兰草,摇曳无所仰侍。

“本宫还未开口言及他所娶之人,你便是这般模样。”轻叹一声,看着锦如道,“你与他两情相系,我怎会做出那棒打鸳鸯散,背逆天缘巧合的事来?”

锦如的眼中有泪光闪烁,浓重的鼻音刻意的压制着,低低道,“奴婢此生能够情牵冯大人,已然是奴婢的福分,不敢奢求有共结连理的一日。”

易水一笑,见冯远停在门口,有意放缓了语速,慢慢道,“皇上要以内宫宫人而降,除却你,能与冯大人共结连理,携手白头的,还能有谁呢?”

“冯大人以为呢。”易水轻抬下颌,锦如惊诧不定的目光随着易水的示意向后看去,两行清泪自腮边滑落。

“娘娘,您。”不及冯远言语,锦如已然一路膝行至易水面前,抓住易水的裙裾,哀哀道,“奴婢感念娘娘恩德,娘娘若有心成全奴婢与冯远,奴婢今生无以为报,来世愿意为娘娘效忠聊尽全生,亦不足以为报。”

易水拉着她的手,意欲搀扶她起来,看着冯远道,“皇上的意思是从内宫宫人中择贤德女子以降,你若是醉心于谁,自是可以自己去求,难道当真要将你二人这些年的情分生生斩断吗?”

冯远的目光里是满满的光亮,易水见他颇为动容,放缓了神色,“自然,你若是不愿意,本宫以贵妃之尊替你求全一门亲事亦并非难事,冯远,本宫而今只要你一句话罢了。”

冯远单膝跪落在易水眼前,堂堂五尺男儿陡然跪倒,面色凄伦难言,易水看了只觉得悲凉。看着冯远重重的叩下头去,“微臣多谢娘娘成全。”

锦如怔怔的跪在地上,易水微微的笑着,眼中含着泪光,“欢喜傻了,怎么连谢恩都忘了。”

看锦如怔怔的叩下头去,目光里皆是凄迷的神色。“锦如,你与冯远几经波折才走到而今的地步,怎么瞧你总是不欢喜?”

夜间锦如替易水卸去满头珠翠,珠翠触手生凉,锦如被惊得微微一怔,半晌才道,“奴婢并非白璧无瑕,恐怕玷污了冯大人。”

易水的神思沉顿,锦如于辛者苑中几番折辱都被冯远一一知晓,纵然他不弃可是心里未必没有隔阂,锦如心里的难处,恐怕在此处要打上一个结了。

“奴婢,不愿意。”锦如缓缓的跪在易水眼前,眼中的决绝与凛然大大出乎了易水的意料。忙忙的捉了锦如的手暖在掌心,“锦如,冯远如今并未嫌弃于你,你。”

锦如摇一摇头,目光飘渺如同青烟一缕,“冯远而今能够答应上承天命不可违,于下顾及着我的颜面,他不能不答应。可是唯有奴婢知道,我与他到底是无缘了,即便是勉强完婚,日后更是不堪,倒不如今日里便斩断了往昔的情分,给彼此一个活路。”

越说越悲切,锦如言罢已然是泪流满面,易水见她掩面抽泣不止,当年坚毅如玉的女子颓唐委落在尘埃之中,如同白壁微瑕,再也不忍看顾。

“本宫答应你,另指了她人以降,你本自到了出宫的年龄,到底是我辜负了你。你日后若还有一丝心意,皆可告知于我,我必尽心竭力替你操办。”

锦如哭泣的声噎力竭,软软地靠在妆台前,双手掩面只是一味的摇头,易水看在眼中疼惜在心里,拉了她起身,细细替她拭去泪滴,“去吧,今日无须你上夜,唤了英哥儿来吧。”

入夜静静卧在锦余之中,白日里念与宸煜听的那一首春日宴,言犹在耳。土布五年,天高地远,即便如今恍若深情,可是亦未必没有锦如与冯远一般的隔阂吧。洞窗映着半烧辰光,从前念及和凝的长命女,总说少年不知秋。而今才晓得那一字一句里究竟是怎样凄伦难言的伤痛。

天欲晓。宫漏穿花声缭绕,窗里星光少。冷霞寒侵帐额,残月光沉村秒。梦断锦闱空悄悄,强起愁眉小。

宫漏穿花声缭绕,深夜静谧如斯,星光寥寥里,落花低垂如何也无可令人欢颜了。别过头去,眼角仿佛有泪滴划过,伸手去触碰,却只是凝脂玉凉,朱唇轻启,未尝含笑先含泪,便是泪,也要流尽了。

第三卷 雨余花外却斜阳 第四十章 经声凄迷惊恸梦(2)

三日之后,司织局女官倪梦婉奉旨下降御医院院首冯远,这一桩天赐姻缘,羡红了多少宫女的双眼。

锦如依旧如常的侍奉在延英殿内外,仿若冯远的大婚与自己无一丝干系。唯有易水晓得,那一日倪梦婉的花轿送出了深宫,锦如将自己关在偏殿里,诵读了一日经书,尽日未出。

那是怎样的经声凄迷,英哥儿尽日的服侍在身前,越发的渐渐替代着锦如的位置。易水的耳畔常常响起锦如的诵经声,在清晨的熹光里,在黄昏的残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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