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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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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接连而来的伤痛,大明宫几日间愁云密布,阴雨连绵悱恻,几日不见晴转。宫人皆道上天可怜兰妃,几日的大雨,正是天地为兰妃所动容。

七日之后,易兰的棺木挪入梓宫,宸煜悲恸之余,下旨以贵妃之礼厚葬于易兰,并死后竭尽其哀荣,追封孝元静贵妃,蓬莱殿中侍奉易兰的宫女,晋封正九品随侍奉仪,享嫔位俸禄,为感念孝元静贵妃恩德,特请旨永居蓬莱殿,守护孝元静贵妃梓灵。

易兰的厚葬,易水失子的哀伤渐渐冲淡在日日翻覆涟涟的泪水里。宸煜的厚赏在易兰的丧仪后,亦连连不断的进了延英殿。

这样格外的看顾和恩宠,使得宫里一时流言纷飞,说是易氏姐妹独霸后宫,兰妃薨逝,贤妃失子,地位却是风起云涌,俨然在大明宫里煊赫荣耀至极。

这话传进延英殿,易水正用着冯远新配制的药方,静静的用尽了药,口舌皆被苦得透了。推开锦如递上来的蜜饯,招一招手对锦如道,“去,把小福子叫进来,狠狠的掌他的嘴。”

小福子很快被带了进来,因为不明所以易水只见他在门外磨蹭,让人取了香炉来,放在小福子眼前。小顺子本自是这内监里的头领,今日见小福子犯了错,也陪在身边等候训示。

易水只是指了一指,小顺子已然捻起一根烧了半截的香来,直直的要杵到小福子的脸上。小福子吓得连气都喘不匀了,直直的叩头求饶,易水看着他因为用力,额头上都泛起一片青紫色,不由的蹙眉,别过眼去,淡淡道,“够了!”

锦如站在身侧看着易水别过头去,才训斥道,“娘娘成日的教导,你只是不上心。外间的混话还敢拿到宫里来说,犯了错处你有几个脑袋顶着!”

小福子年幼,一边哭,一边向易水求饶。待锦如言罢,方哽咽着断断续续道,“奴才是替娘娘委屈,娘娘的妹妹没了,宫里人反而拿娘娘的伤痛说嘴,奴才是气不过,才回宫说漏了嘴,娘娘饶过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

心中厌烦,纵然知晓延英殿上下并无一人不忠心,却也无法将接连袭来的死讯和宫中的流言纷飞置之不理。锦如在一旁劝慰着自己不宜动怒伤体,想着易兰的猝然离世,宫中的言语刻薄如斯,心下越发寒凉,不由得直直的落下泪来。

带了几分惶急,锦如忙着拿帕子替易水拭泪,一面忧心道,“娘娘如今身子尚未大好,此时流泪老来迎风而泪流不止,可如何是好?”

泪流不止,自靖乾五年的那个冬天,易水偏过头去,独自擦拭着泪水。自靖乾五年御景园一番奇遇,自身的喜怒哀乐早已与大明宫,延英殿系在了一处,等闲无可剥离。纵然剥离,也无可逃避那已然无从愈合的,深深的伤痛烙印。

锦如低叹了一声,手中紧紧的攥着绢子,眼角不经意也垂下泪来。相对默默饮泣半晌,才开口道,“娘娘思念兰妃娘娘,每每伤心,奴婢时时看在眼里。只是兰妃娘娘此去并非了无牵挂,娘娘细想,兰妃娘娘的五殿下还那样小,纪年失怙可怜莫过于此。”

平息下心头辗转不息的悲伤,锦如的话语,一字一句皆敲打着昏聩而沉沦的神思,生发出一片无可忍耐的触痛,终于醒转过来。

目光扫向锦如,见她情意切切,满目的悲悯和哀怆。“娘娘若是一病不起,后半生缠绵病榻,五殿下日后长路漫漫,又有何人可以抚育保护他左右,佑他平安长大,了解兰妃娘娘这一片未尽的心思?”

心中瞬间清明如同雷电交鸣一般。看着锦如平静而衷恳的面容,心下震动不已。挽了锦如的手,掌心的脉络相连,渐渐生发开一样的心事。眸中的精光一轮,半晌才开口狠狠道,“兰儿不明不白的去了,今后我命中所系便是五殿下,有谁敢伤及他一根指头,我必使那人提人头来见!”

不过三五日间,宸煜的赏赐依然源源不断的流入延英殿,不再遣苏永盛派人送回去,大小物件儿照单全收。易水一反常态的顺从,令宸煜连日来的郁悒终于得以纾解。自苏永盛呈了宸煜赏赐的紫玉如意来的那日,易水于榻上谢过,不由得挽留了苏永盛一会儿。

如妃被贬谪为庶人,居于永巷,却日日诅咒谩骂易水不休。易水听得苏永盛无意提及,轻声一笑带过。而后才听苏永盛道,五殿下现寄养在懋妃宫中,有乳娘与宫人一道辅助懋妃照顾五殿下。

如妃的倒台,懋妃如同雨后的春笋,几乎是一刹那间,跃入所有人的视线,易水颔首沉思半晌,苏永盛躬身款款道,“孝静元贵妃娘娘猝然离世,只可惜了五殿下自幼失去母亲庇佑。”

易水轻咳了一声,锦如适时的奉了水药而来,趁着易水服药后休养,才低低道,“苏总管费心了,五殿下寄养在懋妃娘娘宫中,娘娘未必不放心。”

“懋妃娘娘还有自己的孩子,老是劳烦着她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不经意的提起了一句,也就搁下了,眼看着苏永盛笑吟吟的会意离了延英殿去。

第三十六章 夜深微月下杨枝(3)

延英殿空旷而宁静,四角里小臂粗的蜡烛,时时不安分的跳跃着,挑动着这静籁如斯的漏夜里,不平复的情思。

宸煜的手臂揽在腰间,似是不经意般,轻言低语,“你瘦了。”

像是枕畔间的一句呢喃。眼光空洞的看向床帏,试想着床帏之外,这隐隐的烛光里,内殿是怎样的一片帷幔深深,春意无限?

在心底轻叹一声,大明宫的女人,或者唯有在这枕席之间,方可有一方转圜之地。轻言软语在悱恻缠绵之时,亦有着非凡的说服力。

晨起更衣,装金龙袍,明黄的绣龙玉带,玉佩香囊琳琅腰间,易水轻嗅着那龙涎香熟悉的辛香味道,起伏浮动间,突兀在熹微的晨光里,格外的静人心弦。

“好了。”依依起身,一手被宸煜搀扶住,目光交融,笑意盈盈。“身子不好还要强挣扎着起来。”

“臣妾视煜郎为夫君,夫君晨起,为妻怎好托懒不为夫君下堂?”

含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眼见着宸煜面色动容,已然伸出手来。轻巧的一转身,略带了几分俏皮。见宸煜愣在当地,复半转了脸来,轻笑道,“已近辰时了,煜郎要满朝文武参臣妾一本,方才罢休吗?”

宸煜的眼神里,有惊喜,有感动,又时隐时现几分深深的歉疚。易水自持着心中的那几分情意和温度,淡淡的凝视,含着缱绻于心的温柔。

宸煜意欲伸出手来,终于又收了回去,深深的望了易水一眼,方道,“朕回来与你用早膳。”

唇边浮起一抹明媚的笑意,“臣妾领旨,臣妾恭送皇上。”

立在宫门前,宽大的衣袂被清晨的风悉数卷起,灌入深深的凉意。笑容随着那寒意凝结在脸上,御驾远去,似乎看见了明黄色镀金镶龙的御辇走过长长御阶,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含元殿的屋顶那样的明亮,琉璃金瓦,闪烁着皇权独有的色彩。

“皇上要来用早膳,馔食务必要精致可口。”

反转身来,锦如与水杏英哥儿立在一处,恬然的一笑,心中有无限的疲惫不可言说。缓缓行回内宫,坐在镜台前,镜中人依旧是旧日容颜,只是那清冷的眉目间,平添几分世故的憔悴。

糖蒸酥酪,枣泥山药糕,鸭子肉粥,糟香鹌鹑,油盐炒枸杞芽儿,并着一道酸笋鸡皮汤。待得妆毕,已然是将近两个时辰,看着桌上的馔食倒也别致,虽不十分丰盛,却最是引人食指大动的小菜。

刚刚舒了一口气,已然见宸煜含笑跨了进来。“朕正饥肠辘辘,你这儿却已然备好了。夙卿果然与朕心有灵犀。”说着目光已然扫过菜品饮馔,复笑道,“虽不十分丰盛,却实实的勾起朕的馋虫来了。”

易水一手替宸煜盛粥,一壁道,“臣妾素来不精通于饮食,勉强准备了这些,只愿皇上不嫌弃臣妾笨拙便罢了。”

伸手接过粥碗,宸煜是极欢欣的样子,“此时没有君臣,唯有你我二人。夙卿心意难得,煜郎怎好嗔责娇妻呢。”

轻啐了一声,依势在宸煜身边坐下,一壁替他布菜,一壁道,“煜郎今日神清气爽,必然是朝堂之上,不曾有烦心事。”

宸煜低头喝着粥,闻听易水此语,朗然一笑道,“今岁黄河水利颇为稳固,黎民免于一难,又添了丰收之象。实在是大快人心。”

恬然一笑,适时的替他夹取各色菜品,欢颜道,“煜郎康泰鼎盛,才能国运隆昌。国运隆昌,方是万民之福。煜郎素来系心国事,到底是天道酬勤。”

宸煜盏中的粥已然下去了一半,因夹食了一块糟香鹌鹑,不由得赞道,“这鹌鹑不错。”言罢亦夹食与易水,“前朝固然安定,后宫之中,若无夙卿与朕为伴,亦委实无聊。”

颔首谢过,口中带着浓郁的酒香,噙来口中,自是回味无穷。细细的替宸煜盛了一碗粥,方道,“后宫有懋妃姐姐,有悫妃,有许多姐妹。煜郎这话让旁人听去,又道是臣妾轻狂。”

宸煜含着一口粥,笑看着易水大发娇嗔,才一副悠然神色,缓缓道,“你若是轻狂,这后宫岂不是都没了章法。今日众臣还齐赞你淑德贤良,堪为后宫之主。”

心神猛然一震,此时虽是闲话,但事关中宫位临,难免语出惊心。

稳一稳心神,低头尝着碟中的油盐枸杞芽儿,吃吃的低笑道,“煜郎只是唬我吧,臣妾久居后宫,是不是淑德贤良,前朝那些百官怎会知晓?”

宸煜的神色却殊无玩笑,抬眼看了易水道,“正因你久居后宫,屡屡为后宫琐事牵连,又时时谨恪后妃之德。”

言语间,宸煜的眉中带了几丝忧虑,沉吟道,“诚如百官所言,所亏欠者,唯子嗣而已。”

这顿饭,或许因着这句话陷入了僵局,纵然心中酸楚,此时亦是一副恬然模样。“臣妾德行有亏,未曾为皇上诞育子嗣。众位大人盛赞,臣妾愧不敢当。”

宸煜一手握住易水的柔荑,猛的将易水的手一拉,贴在胸膛处。“怎么这样凉,必是晨起受了风寒。”

易水摇一摇头,自绣墩上跪下身去,依依道,“臣妾素来德行有亏,无福为皇上承袭子嗣。只求能替皇上抚育膝下幼子,便是臣妾之大幸。”

言罢不由分说的叩下头去,宸煜俯身看着易水,眉头紧蹙,终于长叹一声道,“也罢,你屡屡为奸人所害,是朕对不住你。”

伸手拉了易水起来,见易水只是低头垂泪,不由得起身将易水揽入怀中。“朕将兰儿的孩子给你带吧,你们是至亲,这孩子血缘上与你又亲。”

身子一震,眼中越发滚滚的落下泪来。宸煜直觉得胸前一片湿热,扳了易水的脸,见泪水涟涟,抬手替她一一拭去,“自失子后,你越发容易落泪了。”

易水俯在宸煜胸前,不知道自己这泪水是为了宸煜的应允,还是兰儿的离世。或者只是为了自己,这一番苦心经营,究竟是不曾枉负了。

午后懋妃一袭水绿色的襦衫,怀中襁褓中的幼儿睡得正香。触手在他娇嫩的小脸上,心中却只是酸楚。抬眼看着懋妃眼中几分痴然的神色,终于敛裾下拜,“易水感念姐姐恩德,唯有一拜谢过姐姐。”

眼中泪水漫溢开来,懋妃将孩子递与乳娘,伸手挽了易水起来,一壁替她擦拭泪水,一壁道,“哪里的话,兰妃去了,你又病着,皇上属意将五殿下交与我抚育,我没有一日夜安心,唯恐宫中忠奸不明,反而误了这孩子的性命。”

两手相握,胜于千言万语,易水揩拭了泪水,低低道,“姐姐抚育这孩子,我并无一日不安心。只是,兰儿去的冤枉,幼子失怙,总有人打些不该打的主意。姐姐还有自己的孩子,难免分身乏术,皇上怜惜姐姐,才下旨将孩子抱到延英殿抚育。姐姐不要吃心,就是妹妹我的福分了。”

轻叹一声,懋妃低了眼,声音带了几许喑哑。“当时日里,润儿能长大亦实属不易,妹妹只是不晓得有多惊险。”

恍惚里听人说,懋妃当年诞育皇子时是早产,险些赔了一条命进去。听闻懋妃今日所言颇为伤怀,才抬起头来,道,“三殿下如今有别于其他皇子,只养育于宁寿宫中。”

话只说了一半,就见懋妃猛然的抬起头来,道,“正是,因为润儿自幼体弱,慕容氏说紫兰殿偏僻,几番请旨将润儿寄养在她名下的栖凤殿里。”

易水见她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只是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却见懋妃怔怔然落下泪来,“慕容氏一倒,太后碍于我协理后宫诸事,名下又育有龙裔,亲下了懿旨将润儿接到宁寿宫养育。名为养育,谁不知道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警戒我趁早断了后位的念头,只拿我的润儿要挟!”

懋妃向来是温顺谦和的,易水见她额头微微暴起了青筋,因为情绪几番激动,面颊上浮起一缕异样的潮红。抬眼唤锦如进茶,亲手奉与懋妃道,“如今三殿下即将长大成人,妹妹会设法请旨求皇上交还三殿下与姐姐抚养,一尽你们母子间的情分。”

懋妃手里捧着茶,只是微微的打颤,听罢易水的话,方道,“五殿下于我宫中这几日,我只是思念润儿。他本自是早产,身子难免虚弱。我当时日里几乎要赔进一条命。只听说当时日御医与稳婆皆问皇上,若是不能顺产,是留大人还是留孩子。”

像是再难以回首那段不堪的往事,懋妃的手抖得越发厉害,眼中蓄满了泪水,模糊了本身凌厉的目光,“我只辗转听得后宫中人皆言,太后断然令皇上下旨,如若母子不得安好,只留下皇子性命。”

懋妃的手越发的冰凉,愤慨之中猛的将手中的茶碗掼碎在了地上。“太后她时时戒备于我,当时日里能够掷我性命于枉顾。今时今日,夺了我的润儿,又怎会允许兰妃的孩子抚育在我名下!”

第三十六章 夜深微月下杨枝(4)

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如同懋妃许久沉淀的心事,蓦然浮上水面,便如同雨中惊雷,隆隆震颤中,惊破一段宫闱旧事。锦如试探着垂手看了进来,易水一抬头,锦如会意退下。

懋妃的掌心皆是黏腻而冰凉的汗意,易水一面寻了暖炉与她暖手,一面俯就道,“姐姐,那些陈年往事皆已过去了。慕容氏已去,三殿下亦长大成人,姐姐如今并无后顾之忧。”

看着懋妃的神色渐渐宁静,转眼已是往日里宽和的模样。心下有几分惊恸,自己几番有孕不得诞育皇嗣,然而即使是诞育皇嗣,其中又有这样多的艰险和黯淡情思的难过。目光里有丝丝的悲悯,如同细雨霏霏洒落在炯炯的目光里。

“姐姐放心,有我易水在,三殿下不日便会归还姐姐膝下。”

懋妃垂下的臻首一震,猛然转过头来,倏忽间起身拜了下去。“妹妹若是能将润儿归还于我膝下承养,请先受我一拜。”

易水吓了一跳,一面伸手架住懋妃,一壁道,“姐姐这是做什么,岂不是伤了你我姐妹的情分?”

入夜时分懋妃方才离去,易水小心翼翼的将那襁褓中的婴儿拥在怀中。那熟睡的憨然容颜,唇边恬然的笑意,XX的小手时不时的搔动着粉嘟嘟的脸蛋儿。

易水看个不住,将幼子紧紧揽在胸前,抬头止住眼中直直坠落的泪水,冥冥里这怀中的小生命是与兰儿相连的,这样亲厚而紧密的姿态,是不是所谓的母子连心?

怀中的幼子不安的搔动着,易水忙忙的低头,一滴泪正落在婴儿的面庞上。易水看着那泪珠顺着他腮边滑落,留下一道晶莹的水痕,不由得一怔,自言自语道,“兰儿,你泉下有知,保佑着孩子此生安和康乐,再勿重蹈你我姐妹一生曲折多舛!”

像是听懂了易水的话一般,孩子的小腿踢蹬着,忽然惊醒哭了起来。一时惶急,只是抱了他在怀中。

静谧的延英殿里,连一丝风声也不闻,这样骤然惊起的儿啼,打破了延英殿许久以来的沉闷和静籁。

易水听着怀中嘹亮的儿啼,目光不由得落向窗外,今夜会有多少人因为这夜半时分的啼哭而彻底不能安眠呢?

乳母和锦如一并奔进内殿,屈膝作了一礼,从易水怀中抱过幼子,抱着哄了一回才抬头笑道,“回娘娘,小殿下这是饿了,奴婢要与小殿下喂奶了。”

易水静静的靠坐在床榻上,那样小而软的身体抱在乳母的怀中,出奇的宁静和恬然。乳母一面低低的哺育着怀中幼子,一面低低的嘟哝着哄他安睡。

想来是那乳汁甘醇甜香,小家伙渐渐吃的汩汩作响,唇边沾染着残奶,上前细细的替他拂拭去,小家伙的唇角微微上扬,半阖的双眼露出满足的神色。

“有劳乳娘了,自今后五殿下抚养在本宫的延英殿,乳娘今后也只跟着五殿下一道居住在延英殿,时时用心照拂皇子便可。”

乳娘坐在一侧的矮凳上,怀中拥着幼子,落在易水眼中是那样柔美的姿势,面色上的慈和与喜爱溢于言表。

静默间见易水开口,抬了头颔首道,“是,奴婢谨遵娘娘懿旨。五殿下每每夜里啼哭,娘娘无须担忧。或者是小皇子夜间思念母亲的缘故吧。”

易水的目光顺着乳娘的话语,落到了孩子的脸上,那下颌柔美的角度,那一双刚刚睁开的双眼,那样熟悉的,宁静而恬和的神色。

易水别过头去,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水,乳娘低着头看着怀中的幼子,微笑道,“小皇子的眉眼与皇上颇为相似,倒是脸上的轮廓和那小巧的下巴,像极了贵妃娘娘。”

越发的触动心肠,再抬头乳娘已然轻轻的替孩子拍打着后背,易水看着她轻柔的手势,宁和的神色,不由得开口道,“你侍候在兰妃身边多久了?”

乳娘将襁褓包裹好,易水看着他胎红未褪的身体,胎发浓密。因着吃足了奶水,此时睡得正香。乳娘将他团在怀中,方低声道,“自兰妃娘娘临盆两个月前,奴婢已然入蓬莱殿照料兰妃娘娘了。”

两个月,那正是自己受孕承宠的时候,心头愧意横生。“倒是难为你一番苦心,你是宫里常常侍奉皇子的了,五殿下幼年失怙,皇上更为怜惜,劳你时时费心,本宫与皇上亦不会薄待于你。”

伸手将乳娘怀中幼子抱了在怀中,轻轻的摇着哄着,眼中蓄着淡淡的泪意,如若兰儿亲眼见得这孩子,该是如何的欣喜无限呢。

低头亲吻着他细嫩的脸颊,吩咐锦如将妆奁内的长命锁拿来,亲手将长命锁系在他的颈项间。那小锁精巧而华丽,落眼不由得触动心肠,那长命锁是留与自己腹中第一个孩儿的,只可惜自己福薄命舛,终究是连累了腹中幼子去。

乳母见易水时时伤怀,亦颇为不忍,在一旁赔笑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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