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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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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看着镜中微微泛红的脸庞,虽然已然过了双十年华,却依然如同十数许人年纪。或者会永远这样的美吧,心底轻轻的一叹,淡淡道,“也未必,这样也恰好掩人耳目。追查之下,难免又少不得为永巷添一缕冤魂了。”

展四本自退了下去,却在此时又悄悄的进来,躬身打了一礼,声音中透着喜悦,回禀道,“娘娘,皇上来了。”

言犹未尽,宸煜已然大步的踏了进来,一首解下披风扔给苏永盛,笑着对易水道,“你这里倒还暖和。”

易水不及起身接驾,已然被皇帝揽在了怀中,低头在易水耳畔轻轻的吹着热气,笑道,“煜郎与夙卿不必拘泥于此。”

易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屏息不去闻那龙涎香的气味,喃喃道,“皇上今日不是该去皇后宫中吗?”

宸煜的眉头有一瞬的拧结,思忖了半晌,才道,“皇后老病犯了,再说,朕此刻只想你。”

殿里四下的烛火跳了一跳,易水面上含着梨涡浅笑,心中却暗暗的惊诧皇后用心之毒辣。得罪了各宫嫔妃是小,恐怕太后对自己的积怨越发的深了,而这贤良淑德的名字理所应当的落在了皇后的头上。

皇帝言语暧昧而狎昵,数度与易水与你我自称,易水依靠在宸煜的臂弯里,长发如瀑,铺散了宸煜眼中的半壁江山。易水推了一推皇帝,嗔怪道,“皇上明日还有朝会。”宸煜不由得溺笑道,“此刻,朕可以为美人之倾城一笑,置江山于不顾。”

易水将头埋在菊花枕头里,忍住心中尖锐的触痛,讷讷道,“臣妾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无颜独占皇上恩宠呢。”

宸煜似是无限的心疼,长长的手指自她发间穿过,激起微微错澜的涟漪。“是我对不住你,没能留住咱们的孩子。”

易水哽咽了一声,眼角的泪凝然于睫上,迟迟不曾落去。宸煜不由得惊讶,伸手抚上易水的眼角,叹道,“泪珠亦为夙卿所停驻,不忍落去了。”

易水心下酸疼却不由得苦笑一声,挥开宸煜的手,道,“煜郎好没正经的,只会拿这些诓骗于我。”

宸煜朗朗的一笑,看向延英殿最顶端的油墨丹青,易水只觉得那屋顶似乎都在笑声里旷远起来。两相依偎,虽然未必温暖,阖眼睡去,却是瞒得过多少天机法眼了。

☆、第二十三章 重到旧时明月路(1) (2367字)

上元节刚过,宫里节庆的气息还未落定,一众新入宫住在大福殿的宫嫔们却相继的病了起来。接连几日间,易水频频闻得宫中有人沉疴不起,奄奄一息的噩耗。锦如带领了上下宫人将延英殿里里外外打扫个干净,又寻了艾蒿四处的熏染。几日间的工夫,延英殿里四下皆是烟气刚刚,易水亦不由得蹙眉,“做什么要闹得沸反盈天的,反而扰人不得安宁了。”

锦如此时正四下里带着宫人泼洒煮沸了的醋,又亲自去御医院找冯远配制了药方,日日的煎药让易水服下。“好苦。”易水推搡了一句,摇摇头看向锦如,“我是一口也喝不下了。”

锦如情知易水只是推脱,只得赔笑道,“娘娘看在奴婢日日的熬药的心意上,就都喝了吧。”屏息憋了一口气,一碗药仰脖皆喝了下去。锦如忙命小宫女拿了茶漱口,易水只漱了一口便撂下了,摇头道,“药也苦,茶也苦,心肺都在苦水里泡得尽了。”

只觉得疲倦,鼻息里皆是艾蒿的奇异气味,衣袖间亦不能幸免。不由得苦笑道,“宫里的嫔妃们只是日日的熏香,烤得烟熏火燎的颇以为美,没听见用艾来熏染的,倒也奇特。”

正说着,却是冯远交了拜帖。易水见他施礼,也不阻拦,只依靠在软榻上,微微笑道,“冯大人倒是许久不见了。”

细细定睛看去,冯远瘦了一圈,人也透着疲惫,心下通明,遂道,“宫里的时疫可有对策了?”

冯远细细的为易水把着脉象,平复安好并无异常,才松了一口气。“回娘娘,微臣等竭尽平生之所能,只是还要假以时日。”

易水淡淡的一笑,缓缓道,“你们竭尽全力做到的也唯有假以时日。你们不急皇上可是要急坏了。”

冯远擦一擦额头的汗,兢兢道,“微臣不敢,微臣世受皇恩,岂敢枉顾天恩不尽心尽力医治时疫。”说着却是面色也诚惶诚恐起来。易水只觉得好笑,整理了袖口,才道,“以你的才学功底,或者并不成个难事。”

抬头看了冯远一眼,继而道,“只怕御医院薛常的位置坐不稳了。”像是玩笑却又透着几分真意,冯远想了一想,扑通跪了下来,叩首道,“微臣不敢。”

易水翻身下了软榻,款步行至冯远眼前,目光里有琢磨不定的深意。“你可有什么不敢呢,难不成是你要取其而代之?”

冯远的身形重重的一震,话里都带着颤音儿,巍巍道,“微臣岂敢以草木之身怀有不轨之心,娘娘明察。”

易水浅淡的一笑,寻了绣墩坐下,裙裾扫在冯远眼前。呼吸着延英殿里的艾香,缓缓道,“只要你医得好时疫,解了皇上的心事,本宫自会让皇上明察你的恪尽职守之功德。”

冯远像是不信,猛的起身,抬头看向易水,过了顷刻才觉得不妥,又低下头去,“承蒙娘娘错爱,微臣愧不敢当。”

易水闲闲的饮着杯中温热的茶水,绣鞋动了一动,鞋尖的银铃也响了一响。冯远的耳朵一动,面色依然是谦卑恭顺,不敢僭越雷池一步的模样。易水磕一磕茶盏,缓缓道,“冯大人是个聪明人,从来知道自己要什么。有些话在大人与本宫之间,可以不必再大费周章了。”

自顾自的站起身,踱步行至窗前,一干宫人皆退了下去。月洞窗下,依稀还有这艾蒿烧过的残渍,易水的纤纤细指叩在窗棂上,身后冯远的呼吸已然渐渐沉重。

易水忽而轻轻的一笑,折下月洞窗前的一枝青萝,在手中把玩。垂了首道,“御医院首席冯远?”清凌凌的笑语穿透了冯远的心神一般,“听着却也顺耳呢。”

冯远似是也沉了一口气,躬身俯首叩首道,“臣愿为娘娘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易水微微一振衣袖,缓缓的坐在窗前的书案后,缓缓的绽开一抹玩味的笑意,“冯大人情愿肝脑涂地,本宫又如何忍得拆散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哐啷啷的一声炸响,易水不禁转目看向门外,锦如手里捧着茶水果品并笔墨纸砚,却神色惶恐的站在门口,手上的东西撒了大半。冯远也吃了一惊,猛的抬头就要站起身来,易水时时的咳嗽了一声,“冯大人。”

冯远的神色便迷茫开来,复又沉静的跪地道,“微臣在。”易水缓缓道,“外臣与后宫宫人私通,该以何罪论处?“

话犹未尽,锦如已然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易水眼前,直直道,“奴婢与冯大人并无私通。”话说了一半,忽然就生出悔意,连脖子都红了,叩下头去,低低道,“请娘娘降罪。”

易水实在是掌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颊也微微泛红,叹道,“你们倒是痛快,反而不打自招。”

含着玩味的笑意,垂了眼看着跪在当地的二人,轻轻的咳了一咳道,“冯大人先回去吧,好生当着差使,本宫不会辜负了一身平白好才学的。”说着目光却朝着锦如面上一转,再看向冯远,微微的含着笑意。

冯远躬身却步退了下去,锦如依旧跪在当地,眼圈已然微微泛红。易水上前搀扶了她一把,锦如的泪已然含在了眼里。易水只心叹得深宫禁苑之中未曾想得还有这般真情,不由得动容,却只是笑道,“是几时的事?”

锦如的脸羞红了大半,勉强扎挣着神色,嗫嚅道,“奴婢与冯大人是旧时相识。”

易水的目光流落在锦如羞红的面庞间,轻轻的一叹,“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半身依靠在软榻上,缓缓含笑道,“好一个郎情妾意,将本宫瞒得好苦。”目光陡然转了一转,遂道,“冯远肯对延英殿上下尽心尽力,却也是你的功劳了。”

拉了锦如坐在身侧,锦如别扭的侧了身子,半面对着易水。易水甚少见得锦如这样不沉静的样子,心下感怀良多,遂道,“你们这样冒着多大的风险呵,可见彼此真心。”说起真心不由得叹了一叹,继而道,“你再过几年放出宫去,我便替他谋一个好前程,也算是谢过了你。”

锦如依着榻子顺势跪了下去,落了泪珠滚滚,道,“奴婢情愿此生服侍娘娘。”易水伸手拭去她满面泪痕,动容道,“易求千金宝,难得有情郎。只为着你们这份真心,我亦不能狠心辜负了。只有一样,延英殿上下耳目甚多,你们要多加小心。”

☆、第二十三章 重到旧时明月路(2) (3235字)

冯远的好消息恰好是在疫情一个月以后,易水正在含元殿,细细的为宸煜调制着一杯蜂蜜菊花茶,蜜色在清茶中缓缓的融化开来,沁出菊花里清甜的气息。易水微微的含着笑,将那茶递给宸煜,款款道,“皇上只顾着高兴。”眼光瞥了瞥冯远,微微的颔首道,“冯大人素来不善与风寒杂证,这药方。”

宸煜的神色也动了一动,接过易水的话头儿,身体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冯远,果真是你独自一人所为么?”

冯远不意易水会此时出言阻拦,正疑惑的看向易水。却只见她侧身立在御案前,慢慢的为皇帝研磨。皇帝的话素来是不可以不回答的,只好躬身施了一礼,“微臣不敢欺君罔上,的确为微臣一人所研习。”顿了一顿,复又道,“御医院诸位同仁擅长风寒杂证者不胜枚举,然而微臣虽素擅妇婴科系,然自幼家严所熟习却最是伤寒杂病,微臣不敢擅专妄行,而伤人性命,故而研习一月才有成效。”

这一番话说得不缓不急,易水不断的添水研磨着河南道新进贡的徽墨,因着胶性未消,刮着砚台沙沙作响。易水的目光胶合在那浓黑的墨汁里,看那徽墨渐渐的溶解了棱角,直如同一块宝石,熠熠生辉倒映出面容来。

冯远直直的叩下头去,宸煜手中的茶饮了大半,唇角沾染着蜂蜜的残渍。易水取了绢子替宸煜擦拭着口角,素手纤纤,下手极是轻柔,回眼望去,砚台的一角却压着一页纸,不由好奇,伸手取过,端方大气的一笔行楷。

细细的研习一番,易水回头看向宸煜,目光中颇为不定。宸煜显然也看见了那张纸,缓缓的开口道,“是薛常。”御阶下,冯远的身形抖了一抖,却又不敢贸然抬起头来。易水接过那张药方,歉然一笑,“只可惜臣妾不通药理。”

习习的一阵风自窗口吹来,案上的奏折书卷呼喇喇的作响。易水急忙伸手按住御案上的纸张,手里的药方却脱手落了下去,正停在冯远的眼前。

易水心头一惊,不由得叫了一声,“哎。”冯远觉得那风直从脊背后吹来,习习的带了一身的清凉和淡淡的雨腥气。略一抬眼,正看见那药方,伸手拾起,只扫了几眼便直直的起身,高声道,“皇上,此乃微臣经前撰写药方,不想误入他人之手,请皇上明鉴!”

含元殿内本自空旷,冯远的声音朗朗自含元殿的各处角落里回荡开来,听得格外清楚。易水一壁收拾着案上的书卷,一壁道,“冯大人未免太失礼了。”

冯远顾不得许多,竟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拜倒而后道,“微臣该死,只不过这药方虽然与微臣所呈相似者三分有二,不过精髓未存,最后两位药用得太过凶猛,若是不慎医治病患,恐怕有性命之虞。”

易水的目光里流露出隐隐的担忧,素手停滞在案上的书卷间,轻轻的拍一拍成沓的奏折,迟疑道,“皇上?”

宸煜的眉目间已然是怒气外泄,紧蹙的眉头拧结出一个深深的川字。“好大的胆子。”一掌直劈在案上,杯盏应声落地,易水亦吓了一跳,腿一软跪在了宸煜脚下。

含元殿的南角里此时立着的唯有二三个茶水上的宫人,见皇帝发怒也插烛似的跪了下去。含元殿一片死寂,易水思忖了半晌,耳边有宸煜沉重的呼吸声,带着如冰雪般的凛冽。

“皇上息怒,薛大人也是为了给皇上分忧,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话犹未尽,宸煜一伸手已然将易水拎了起来。眉目紧锁,狠狠道,”胆敢为薛常开解半句者,死!“

易水的心下一沉,目光中已然含了怯弱神色,待皇帝言罢,已然落下泪来,怯怯道,“贱妾不敢。”声音里带着惶恐无可惊避的颤抖,手臂被宸煜握得发红。

宸煜松开手,声音里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起来。”易水扶着御案侧过了头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苏永盛适时的自偏殿呈了剑南道的加急,一进殿却见得这般情景,不由得一愣。易水看了苏永盛进来,因是偏着脸,目光正和苏永盛相对,略略的摇一摇头,苏永盛已然情知了皇帝此时不快,正要退下去,皇帝却陡然自御案前转身,“苏永盛,传御医院薛常见驾。”

这声音里无悲无喜,苏永盛反而不解,易水只朝他使了个眼色,苏永盛躬身道了一声,“是。”便却行退了下去。易水回转头看着宸煜,“皇上审理此案,臣妾请旨回避。”

话犹未尽,宸煜大手一挥,拇指上碧莹莹的玉扳指几乎晃了易水的眼。“不必!”宸煜不容置疑的神色。易水迟疑了一晌,仰面看着宸煜凛冽的神色,心中微微动荡,只开口道,“请皇上息怒。”

说着苏永盛推开了殿门,谦卑恭谨的嗓音,利索的回话道,“启禀皇上,御医院首席薛常殿外候驾。”

宸煜兀自的落座在了龙椅上,厉声道,“宣!”薛常进了含元殿,只觉得气氛迥异于往日,因着是早朝散后特意进了药方,此时皇帝召见遂不算突兀,却也有几分不安。

此时见得含元殿上下皆垂手侍立,待行得近了,才看见冯远跪在当地,不及细想,跪地叩拜道,“微臣御医院薛常叩见皇上。”

宸煜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直逼薛常的背脊,半晌冷笑了一声,道,“薛爱卿平身。”

薛常跪地俯首,只是背脊发凉,心中发慌。待得皇帝一语,缓缓的站起身来,躬身道,“谢皇上。”目光却始终落在冯远身上,皇帝一时并未发话,薛常只是垂首频频的扫着冯远,忽然见冯远的手里捏着一张纸笺,心头一跳,却是再无可惊避的熟悉。额头渐渐的泌出汗来。

宸煜冷眼旁观着薛常的反应,唇边慢慢浮起一丝冷笑,“薛爱卿劳苦功高,替朕分忧解烦,朕欲意加封爱卿青安侯世袭罔替,爱卿以为如何?”言至于此,宸煜已然轻笑出声,只看着薛常额头的冷汗,目光尖锐冰冷如同一把利剑,直直的穿透了薛常的心胸。

薛常腿一抖,复又跪了下来。这一跪,眼中的字迹又清晰了几分,叩首道,“微臣愧对皇恩,不敢贪功请赏,请皇上明察。”薛常久习钻营世故之法此时即便是故作镇定,也不由得透出几分慌乱。

宸煜缓缓的起身,踱步绕下御案,一手搬弄着手上的扳指,一壁道,“薛常,河东道人士,先帝二十五年入御医院当值,时年三十岁。初为御医,所擅妇婴科习,医术精湛,为人宽博,多为先帝称赞。至靖乾元年,累任御医院守常,监理。靖乾十三年因恪尽职守,功勋卓著累迁至御医院首席。”

宸煜说一句,薛常叩一个头,至这一番话言尽,已然是泪落如雨。自脸上纵横的沟壑间流淌下来,讷讷道,“微臣,微臣。”只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宸煜叹了一声,慢慢的弯下腰去,看着薛常,“如果朕没有记错,薛爱卿入值御医院也有十数载了,而今年刚好是爱卿当值御医院二十年,首席御医也做了五年了。薛爱卿已然是天命之年了。朕说的没错吧?”

薛常的脸上汗水混合着泪水,说不出的苍老和狼狈,易水在御案前慢慢的整理着书卷,争整暇看向他那苍老的面容,心底微微的一叹,继而垂下眼去。宸煜的目光直逼着薛常狼狈的面容,唇边浮起一抹冷笑,看着薛常叩下头去,“微臣枉负皇恩。”

宸煜冷哼了一声,背转了身去。“薛常,朕念你二十年来兢兢业业,并无大错。你自行除了官衣官帽,去吧。”

薛常愣了一愣,转眼看着冯远,目光里有惊惶和深不可测的无奈。易水眼见得薛常的反应,只觉得此时能够得以如此发落,其实已然是该庆幸了。使了个眼色,苏永盛上前接过衣帽,躬一躬身以示尊敬道,“薛大人请吧,老奴送大人。”

薛常猛得神色一颤,苍老的胡须抖了一抖,开口道,“皇上!”宸煜似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沉道,“去吧。”薛常犹自犹豫,目光在冯远和皇帝之间徘徊,宸煜已是极不耐烦,近乎咆哮道,“滚!”

殿门缓缓阖上,苏永盛看着薛常满脸如丧考妣的神色,微笑道,“薛大人走好,恕老奴不远送。”薛常点一点头,面上有瞬间苍老的神色。四下里无人,苏永盛送着薛常下了台阶,淡淡道,“皇上能如此已是法外开恩了,薛大人放宽了想就是,您也别忒糊涂。”

白玉石阶上掩映着余辉的光芒,薛常的目光里是黯然的阴翳,苏永盛又欠一欠身,转身摆了拂尘返身去了。两边的近侍刀光铠甲凛凛寒意,映在眼中有无限的绝望。抬起头看着如血残阳,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天亡我也。”

☆、第二十三章 重到旧时明月路(2) (3650字)

冯远的好消息恰好是在疫情一个月以后,易水正在含元殿,细细的为宸煜调制着一杯蜂蜜菊花茶,蜜色在清茶中缓缓的融化开来,沁出菊花里清甜的气息。易水微微的含着笑,将那茶递给宸煜,款款道,“皇上只顾着高兴。”眼光瞥了瞥冯远,微微的颔首道,“冯大人素来不善与风寒杂证,这药方。”

宸煜的神色也动了一动,接过易水的话头儿,身体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冯远,果真是你独自一人所为么?”

冯远不意易水会此时出言阻拦,正疑惑的看向易水。却只见她侧身立在御案前,慢慢的为皇帝研磨。皇帝的话素来是不可以不回答的,只好躬身施了一礼,“微臣不敢欺君罔上,的确为微臣一人所研习。”顿了一顿,复又道,“御医院诸位同仁擅长风寒杂证者不胜枚举,然而微臣虽素擅妇婴科系,然自幼家严所熟习却最是伤寒杂病,微臣不敢擅专妄行,而伤人性命,故而研习一月才有成效。”

这一番话说得不缓不急,易水不断的添水研磨着河南道新进贡的徽墨,因着胶性未消,刮着砚台沙沙作响。易水的目光胶合在那浓黑的墨汁里,看那徽墨渐渐的溶解了棱角,直如同一块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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