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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秀哥！”吴雨霏躬身答应了一声。
上官秀随意地看着手中的书籍，是关于蒸汽机的。他状似随意地问道：“庆源，真的造不出来吗？”
庆源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什么东西？”
上官秀挑起眼帘，说道：“宁南的震天巨炮，我们真的造不出来吗？”
庆源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画的哪门巨炮的模样，我已经看过了，震天巨炮，呵呵，在我看来，是震天骗局吧！”
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你觉得是假的？”
“有技术上的瓶颈。”
“比如……”
“那么大的巨炮，那么大的口径，发炮时，阿秀你知不知道炮膛内会产生多大的膛压？以目前的技术所炼制的钢材，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巨大的膛压，这一炮打出去，炮弹能不能飞出，我不知道，但发生炸膛是肯定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费那么多的人力和钢材，就造出只能发射一枚炮弹的巨炮，这不是笑话吗？”庆源说话时连连摇头。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说道：“当时，没有发生炸膛。”
“那不可能，除非是假的！”
“这么肯定？”
“昊天的技术，不会在我之上！”庆源自信满满地说道。
上官秀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书籍合拢，放回到上，而后，他扭转回身，问道：“炼制的钢材，承受不住膛压，那么，如果向钢材内融入灵金属呢？”
庆源闻言一怔，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融入灵金属，这个点子他还真没考虑过。庆源做的是科学，而灵武并科学的范畴之内，一直以来，庆源研制的东西都是与灵武学不挂钩的，即便锻造坊已经开始产生灵火枪了，那也是效仿贝萨。
上官秀喃喃说道：“将灵金属融入炮体内，发炮之时，由几名或者十几名同属性的修灵者，合力给炮管完成灵化，如此一来，炮管是不是就可以承受住膛压了？”
庆源倒吸口气，他不断地敲着脑袋，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语道：“我没做过这方面的考量，这次是我失算了，把巨炮当成一把灵火枪，给巨炮完成兵之灵变，或许，或许真的可以做到……”说话之间，他好像突然魔怔了似的，拉开抽屉，拿出一打厚厚的图纸，随手拿起一只炭笔，在上面不断地勾画，计算。
当庆源做起研究的时候，他的世界里就再没有别人了。
上官秀和钱进相互对视一眼，互相使个眼色，而后不约而同地向外走去。临走之前，钱进还没忘庆源的那半瓶红酒，他拿起夹在腋下，回头说道：“庆源，你的酒我可带走了。”
“……”
没人回答，意料之中。钱进嘿嘿一笑，步伐轻快地走了出去。
到了书房外，上官秀突然抬起手来，掐住钱进肉嘟嘟的脸庞。钱进连连痛叫：“干嘛，秀哥？我不就是拿了庆源半瓶酒吗？我打过招呼了！”
“我看看，你这脸皮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真的，比金子都真！”钱进打掉上官秀的手，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大肥脸。上官秀黑心肠地怪笑两声，说道：“摸起来，的确像是真的。”
钱进甩给他一个好大的白眼。
两人边往外走着，钱进边问道：“秀哥到我哪里去坐坐？”
“不去了。对了，明日庆源成亲，你帮他筹备一下。”
“成亲？和谁？”“金婉儿。”“唉。”钱进轻叹口气，嘟囔道：“我还以为庆源只是玩玩的。”
见上官秀甩来一记眼刀，钱进连声说道：“得得得，我说错了，我不该怀疑庆源的人品，我先走了。”
翌日早上，庆源和金婉儿成亲，场面并不是很大，知道的人不多，作为宾客参与婚礼的人更少人意想不到的是，唐凌竟然亲自来道贺了。
昨晚上官秀回到行宫后，去了内府皇宫银库，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内府存着许许多多的宝贝，其中大部分都是上官秀的私人物品。
一次对贝萨战争，三次对宁南战争，数次在沙赫地区的征战，每一次的出征，他都带回了的战利品，连上官秀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战利品究竟有多少，存放在行宫内库里的宝贝，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大部分的战利品都在修罗堂。
得到上官秀回宫的消息，唐凌在寝宫里坐不住了，也去了内府，昨天把上官秀气跑，她也很后悔，以为上官秀不会这么快回来。到内府的时候，存放金银珠宝的房间里已经被上官秀翻得乱七八糟。
唐凌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么，本来她是想和他好好谈谈的，但见了上官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语气就是莫名其妙地变得冰硬起来，质问道：“你是想和我分家吗？”
上官秀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翻找东西，说道：“我要找一件适合送人的东西。”
闻言，唐凌的脸色更差，除了顾青灵，他还能送给谁东西？没等她开口说话，上官秀道：“明日，庆源成亲，我得送他一件新婚礼物。”
一句话唐凌心中的误解和忿忿不平瞬间烟消云散，她惊讶道：“上官庆源要成亲了？明天？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唐凌没见过庆源，但对他这个人了如指掌，知道他是提亚人，也知道他是阿秀的宗亲，乃风国战神上官元让之后。
“今天刚刚决定下来的，香儿当然不知道了。”
“今天决定，明日成亲？”唐凌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她走上前去，提起裙摆，在上官秀的身边蹲了下来，陪着他一同找。
“唉。”上官秀叹口气，他又何尝不清楚这场婚礼即仓促又草率，但没办法，现在庆源和金婉儿没名没分，二人又如胶似漆，这要传扬出去，二人的名誉都会大大受损。
上官秀语气坚决地说道：“明日必须成亲！”
“这是为何？”唐凌不解。
上官秀把今日之事简单讲了讲。唐凌惊讶地张大小嘴，在办公之地，行苟且之事，这在她传统又保守的思想里，已经不是无法理解了，而是太惊世骇俗了。
看到她震惊得失了神的模样，上官秀被逗笑了，身形前探，在她的菱唇上轻啄了一下。
唐凌回神，张开的小嘴也立刻合拢，玉面绯红，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他俩也太大胆了。”
“所以，明日必须成亲。”
“嗯。”这次唐凌也大点其头，再无的疑问，她的手臂探进箱子里，一边翻着，一边问道：“阿秀，你说，像庆源和金婉儿这种做研究的人，他们的脑袋是不是都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不然的话，为何他们研制的东西，旁人都做不出来，而在旁人眼中惊世骇俗的事，他们做起来却全无顾虑呢？
上官秀想了想，似笑非笑地说道：“很有可能。”
唐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箱子里提起一只七彩琉璃盏，而后在另只箱子里，又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灯盏，她松了口气，说道：“这才对嘛，应该是一对的！”
说着话，她把两只灯盏摆放在上官秀的面前，说道：“阿秀明日可送此物。”
“就这两只灯盏？”两只灯盏是按照小树的形状制造而成，有半米多高，树干是纯金而成，树叶是金叶子，树上开了七个果子，每个果子都有是琉璃制成，颜色又都不一样，果子里面是插蜡烛的灯台。
“寓意很好，七彩琉璃盏，七窍玲珑心，而且又是一对，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听闻唐凌的解释，上官秀眼睛顿是一亮。重新打量一番这对灯盏，点头说道：“好，明日就送此物。”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它点亮时是什么样子呢，试试看？”
“好！”上官秀挺身站起，把内室中的蜡烛全部吹灭，而后，将两只七彩琉璃盏一一点燃。由于每只琉璃果子的颜色都不一样，里面的蜡烛点亮后，散发出的光芒也都不同，五颜六色，七彩缤纷唐凌都看得两眼放光，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对灯台是上官秀从哪里缴获回来的。
烛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何况在七彩琉璃盏的照射下，本就精美绝伦的唐凌，看起来更是美轮美奂，如虚似幻。
上官秀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慢慢向唐凌靠拢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道：“要不，我们也试试？”
唐凌没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试什么？这不已经试了吗？很好看啊……”
“像庆源和金婉儿那样。”
“……”唐凌的小脸瞬间涨红，顺着粉白的脖颈，延伸下去，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低声惊呼道：“外面还有很多人呢！”
内库重地，外面当然都是守卫。上官秀侧头喝道：“统统退离内库十丈！”
“是！殿下！”内库外传进来应话之声。上官秀笑道：“现在没人了。”说话之间，他把唐凌拉入自己的怀中。的，、、，，、、
第1095章 分工（）
唐凌能亲自前来参加庆源和金婉儿的婚礼，对他二人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荣耀，也等于向人表明皇帝对锻造坊的重视。
不过有唐凌在场，婚礼的气氛则显得有些庄严和沉闷。唐凌也明白，她在这里，人都受约束，而且她自己也非常尴尬。
皇族自小便接受着最传统的礼仪教育，极为注重伦理，按照辈分，她和上官秀是平辈，而上官庆源则是她的祖父辈她以辈分称呼庆源，她开不了那个口。
唐凌只稍坐了一会便离开了，上官秀则是到下午才走。
吴雨霏为顾青灵又安排了三名暗卫，这三名暗卫的年纪不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
翌日一早，吴雨霏便令人把三名暗卫带去了顾府。
顾青灵刚刚洗漱完，正在吃早饭，有家丁进来禀报，说是修罗堂的燕堂主求见。
燕堂主名叫燕回，是修罗堂贞郡分堂的堂主。贞郡是修罗堂的本部，贞郡的分堂堂主，在修罗堂的众分堂主中，地位是最高的，可列入修罗堂的核心干部当中。
燕回只有二十出头，体貌极佳，如果他穿上女装的话，看上去就是一位高挑又绝色的大。
他的气质也超群，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很容易让人对他生出好感。
如果单凭外表就认定燕回是个文弱书生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他是正统的贞郡军出身，参与过两次对宁南战争，一次对贝萨战争，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将官，杀人如麻，两手也是沾满了血腥。
不过从军中调入了修罗堂后，燕回身上的杀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平日里看上去只是个俊美又和善的年轻人。
顾青灵对燕回倒是挺熟的，她到了西京之后，府邸是燕回帮她布置的，许多日常用品，也是燕回亲自带人过来帮她购买的，顾青灵能在西京这么快的安家，燕回可是帮了大忙。
听说燕回来访，顾青灵立刻放下碗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说道：“有请！”
她去到正厅，刚落座，燕回便带着四位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燕先生，青灵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顾青灵含笑向燕回福身施礼，当然也没错过跟在他身后的那四位姑娘，看上去，都挺清秀的。
看不出来，这位燕堂主还挺风流的。顾青灵心中暗笑。
燕回拱手回礼，说道：“顾小姐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是燕某冒昧来访，叨扰了顾小姐。”
“燕先生请坐。”“多谢！”
落座后，有丫鬟端送上来茶水。燕回抿了一口，恍然想起什么，向身后的一名姑娘招招手。后者取出两只小竹筒，断送到顾青灵面前。
燕回笑道：“顾小姐，这是上等的毛尖和雪山茶，都是难得之物啊。”
顾青灵摆手说道：“燕先生太客气了，青灵已经麻烦燕先生很多，又怎好意思再收燕先生的礼物呢！”
燕回笑吟吟地说道：“顾小姐不要误会，燕某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懂得品茶，这是秀哥让属下转送给顾小姐的。”
是阿秀！顾青灵眼中闪过一抹黯色，甄选当日，她看出上官秀在生自己的气，至于他究竟在气什么，她也没太搞懂。
这次阿秀连面都没露，只是让燕回代送两桶茶叶，显然，他心中的气还没消。她的心里，阵阵的发酸。
“阿秀为何不亲自来送……”她喃喃说道。
燕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清清喉咙，干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岔开话题，又道：“对了，听说前几日，顾府失窃，看来，顾府的防卫很是令人忧心，燕某这次带来四位小丫鬟，灵武都还练得不错，顾小姐就把她们带在身边吧，真到危急的时候，也好能有个照应。”
顾青灵从感伤中回过神来，总算明白了燕回为何带来了四位姑娘。她连连摆手，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现在院内院外都已加强了防备，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了。”
燕回正色说道：“在这件事上，顾小姐就不必和我客气了。窃贼能偷偷潜入顾府一次，就能再偷偷潜入进来第二次第三次，上回，窃贼只是偷走了一张图纸，可是谁知道下回窃贼会偷走什么？”说着话，他自然而然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言下之意，如果人家有心的话，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你的脑袋你有头睡觉，没头起床。
顾青灵多聪明，一点就透，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说道：“如此，青灵就多谢燕先生的好意了。”
“哎呀，顾小姐客气！”燕回起身，笑呵呵地说道：“该办的事都办完了，燕某也该告辞了。”
说着，他又向四名姑娘努努嘴，说道：“她们叫春花秋月夏荷冬梅。还不快向顾小姐问安？”
“婢女春花秋月夏荷冬梅见过小姐！”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等燕回走后，顾青灵便把这四名姑娘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当做自己的贴身侍女。
对于修罗堂为她的人，她没有丝毫的怀疑，更不会派人去做暗中调查，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如果修罗堂的人都有问题，那么她身边的人都可能有问题了。
当天，顾青灵发出去十多封的请帖，下午，有十多家布庄的当家人应邀而来。这十多家的布庄里，便包括了曾与她一同参加过新军装甄选的永康布庄和顺兴布庄。
李家的永康和夏家的顺兴都是几百年的老店，根基颇深，最为关键的一点，他两家经营的侧重点都在西部四郡，并没有费太大的精力去参与东部四郡的竞争，叛军之乱，东部四郡沦陷，他二家布庄受到的打击和影响都很小。
顾府的大堂。顾青灵居中而坐，在她下手边的，一左一右分别是永康布庄的当家人李英和顺兴布庄的当家人，夏驰。
他二人都已五十开外，在众布庄的当家人当中，也属于辈分较高的。
“顾小姐这次邀请了这么多家布庄的当家人，不知有何贵干？”李英率先开口问道。
“既然李老问起，晚辈也就直言不讳了。在新军装甄选时，晚辈曾和陛下打了个赌。”
“一个月内，制出五十万套的军装！”李英接话道，说完，他又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顾青灵当时就是在信口开河，五十万套的军装啊，要在一个月完成，每天要制出将近两万套，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李老认为完成不了？”
“这是顾小姐与陛下之间的赌约，呵呵，老夫可不敢妄自断言。”李英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顾青灵一本正经地说道：“李老说得没错，百丰布庄的确无法在一个月内完成五十万套的军装。”
李英挑起眉毛，既然你明知道完成不了，还与陛下定下这样的赌约，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不是在和陛下置气吗？李英完全理解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他叹口气，站起身形，作势要往外走。
顾青灵抬手说道：“李老稍等！”
“老夫觉得，现在已经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李老既然来了，就听晚辈把话说完嘛！”李英看眼笑容可掬的顾青灵，耐着性子，还是坐回到椅子上，不满地说道：“顾小姐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老夫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在这里白白浪费。”
“是啊，顾小姐找我们来，究竟什么？”
“诸位前辈，虽说，百丰布庄一家做不完五十万套的军装，但如果是我们十几家的布庄一同分工来做，那么，一个月内完成五十万套的军装，也绝非难事，不知诸位前辈以为如何？”顾青灵两眼放光地环视众人。
李英闻言，第一个就不干了，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道：“顾小姐的意思是我们白白帮你做工？”
“不是白帮，而是分工合作！”
“我永康布庄凭什么帮你？！”百丰布庄是永康布庄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之一。百丰布庄可是全国性的大布庄，除了神池，在其它的各郡各县，都有百丰布庄的分店，即便永康布庄的经营范围着重在西部四郡，但在西部四郡，他们还是竞争不过百丰布庄。
听闻李英的质问，顾青灵笑了，心平气和地反问道：“永康布庄又凭什么不帮百丰布庄呢？”
她的话，猛然听上去像是在蛮不讲理，可是细细琢磨，其中是有道理的。
李英没有多想，顾青灵话音刚落，他立刻炸毛了，拍案而起，向对面的夏驰说道：“老夏，你也别在这里坐着了，你没听到人家怎么说的吗？我们凭什么不帮百丰布庄，现在百丰布庄有国公殿下做靠山，我们还凭什么不帮人家啊？哈哈，简直是可笑。我等做正经的生意，从不作奸犯科，老夫就不信，国公殿下能平白无故的将我等统统都杀掉！”
夏驰眉头微皱，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顾青灵看向暴跳如雷的李英，含笑说道：“李老误会晚辈的意思了，未能完成任务，输了赌约，百丰布庄大不了就和另外一家布庄共同来制造军装，的收益，两家平分罢了，可是，李老认为，另外那一家被选中的布庄，会是你的永康布庄吗？”
听闻这话，李英脸色顿是一变，终于闭上嘴巴，不再瞎嚷嚷了，人也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对面的夏驰，眉头则皱得更深。顾青灵说道：“晚辈可以负责任的说，就算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