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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随从惊叫出声，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了三大步，而后仰面翻倒。洛忍不管周围满脸惊骇的众人，走上前去，低头俯视着那名随从，说道：“站起来！”
随从在地上挣扎着，但身上的双层护甲实在是太重了，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站不起来，在地上左右翻滚，蹭来蹭去。
洛忍嗤笑出声，无奈地摇摇头，对杜喜说道：“杜先生看到了吧，将士们若穿上你设计的盔甲，倒下之后，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连重新站起来都做不到，这样的兵卒，上到战场上，又能有什么作为？”
杜喜刚要说话，洛忍道：“或许，你的双层护甲真的能挡住火铳的射击，可是，它能挡得住火枪吗？能挡得住火炮石雷吗？一旦敌军的炮击到了，需要将士们卧地躲避，穿着这般笨重的盔甲，卧倒的将士们又有几人能站立起来？”
听闻洛忍的质问，在场的大臣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人们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看着那名倒地不起的随从，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
洛忍说道：“现在的战场，面对面的正面交锋已经越来越少，挖掘战壕，构建防御工事的阵地战，越来越多，穿着你设计的盔甲，将士们战壕，再想爬出来，难如登天，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将士们就是一群被困在战壕里，待人宰割的羔羊。即便是在面对面正面交锋的战场，很多时候也需要将士们进行卧倒射击，然后呢，将士们卧倒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这仗还怎么打？另外，兵行险招，贵在出奇制胜，灵活与速度，对于敌我双方而言都至关……”说到这里，洛忍已说不下去了，在火器战场上，重装步兵的弊端太多太多，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根本无法满足战争的需求。
在洛忍的讲述之下，人们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赞同与附议。
杜喜乃至杜宪都是面红耳赤，尤其是杜宪，他可是军务大臣，竟然对现在的战场毫不了解，任由丰泰布庄设计出重装步兵的盔甲，这太说不过去了。
杜宪转而怒视杜喜，面色不善地低声训斥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快带着你的人退下去，真是丢人现眼！”
杜喜羞得无地自容，向唐凌磕了个头，起身快步退了下去。而后，四名宪兵走上前来，合力才把那名倒地的随从硬架了出去。
丰泰布庄的设计，有头无尾，连讨论都没讨论，便草草收场。
等杜喜和他的随从走后，在场的众人中，不时发出嘲笑之声，人们似乎都忘了，在随从穿着重甲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又是怎么惊叹的。
接下来上场的是永康布庄和顺兴布庄，这两家布庄的设计理念差不多，军装的内衬，依旧采用的是风国传统的黑色长袍和黑色布靴，穿在外面的盔甲倒是做了极大的改进。
原本的皮质头盔，做成了钢盔，而皮革制甲，则换成了纸甲。
纸甲的出现，令在场众人啧啧称奇。永康布庄和顺兴布庄设计的纸甲，可不是豆腐渣工程，不是那种一撕就破的纸甲，而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由上百的纸张一层一层粘合到一起而制成的甲胄。
在近距离的情况下，纸甲能挡住弩箭的射击，在远距离的情况下，能挡住火铳的射击，其坚硬的程度，与钢甲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但是纸甲要比钢甲的造价低的多得多，重量也要轻的多得多，当然，纸甲也有弱点，就是太脆，远没有钢甲那么坚韧耐用。
上官秀和洛忍安义辅等将领都对两家布庄研制的纸甲很感兴趣，至于它能不能广泛应用到战场上，那还需要通过实战来验证，至于纸甲之内的军装，实在是了无新意，上官秀等人的兴趣都不大。
永康布庄和顺兴布庄的展示顺利完成之后，轮到蔡家的宝丰布庄。蔡煌昂首挺胸走到宴会场的中央，风度翩翩的向唐凌拱手施礼，说道：“小人蔡煌，参见陛下！”
唐凌与蔡煌年纪相仿，彼此是老相识了，年幼之时，也没少在一起淘气捣蛋。看到蔡煌，唐凌脸上的笑意温暖了许多，她向前倾了倾身子，问道：“朕许久未见你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蔡煌一笑，说道：“家里的生意，父亲不管，大哥也不管，全落到小人一人身上，自然无暇进宫为陛下请安，想来，以陛下之心胸，也不会怪罪小人才是！”
唐凌闻言，仰面而笑，轻嗔薄怒地说道：“油嘴滑舌。蔡爱卿的几位公子，就属你最能言善辩！”虽说唐凌是在斥责蔡煌，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二人之间的交情，非比寻常。
蔡霄不失时机的起身，拱手说道：“微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唐凌乐了，说道：“蔡爱卿若是教子无方，我大风恐怕也没谁敢说自己是教子有方了吧。”
平心而论，蔡霄的几个儿子，的确都很不错，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一个比一个聪明，也一个比一个能干。
嫡长子蔡辉，年轻有为，聪慧过人，现已是从二品的高官，放到现代，那是副部级的官员。嫡次子蔡煌，把蔡家的生意得风生水起，蔡家能富可敌国，与蔡煌也有直接关系。
除了嫡出的蔡辉蔡煌外，庶出的几个子女也都不错，不管是从政还是从商，都各有作为。
“父亲一向喜好自谦，小人对此也深感无奈。”蔡煌说话时，还摇头轻叹口气。
唐凌再次被逗笑了，摆手说道：“好了，越说越不像话，把你设计的军装拿出来，给朕看看。”
“是！陛下！”蔡煌收起玩笑之色，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而后他抬手拍了拍巴掌。随着啪啪的两声脆响，一名蔡家的护卫走了进来。
看到这名护卫，在场的众人都有眼前一亮之感，顾青灵和她身边的随从看清楚护卫的装扮后，不由得脸色顿变，即便是坐在唐凌身旁的上官秀，亦是暗皱眉头。
这名护卫，穿着两截式的黑色军装，头顶戴着黑色的钢盔，脚下穿着长筒的黑色皮靴，腰间系着黑色的皮带，勾勒出强壮有力的蜂腰。
他的本就高挑，再加上这一身合体又笔挺的军装，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英气勃发。他走到蔡煌的身旁，向前插手施礼，震声说道：“小人参见陛下殿下，诸位大人！”
唐凌楞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眼中自然为然地流露出赞赏之色。很显然，她对蔡煌‘设计’的这套军装很是满意。
顾青灵则是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图纸握紧，被缠成圆筒形的图纸已在她手中被抓得变了形。
蔡煌展示的这套军装，和她手中图纸上的军装，完全是一模一样，就连军装中间的两排纽扣设计，以及后襟开叉的细节，都是完全相同。
这一刻，她已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没有记错，书房中的图纸，的的确确是丢失了一张，而那张丢失的图纸，早已落入到蔡煌的手里。
被蔡煌偷走了设计图纸，对百丰布庄而言还不算是最要命的，大不了顾家放弃这笔军装生意不做了。
最要命的是，蔡煌是在她之前展示的军装，如此一来，便给了人们先入为主的印象，如果接下来顾青灵再展示自己设计的军装，必然会让人觉得她是偷了蔡煌的设计理念。
除非她有证据能证明是蔡煌偷她的图纸，但这样的证据，她根本就没有。
要知道这次甄选军装，是由皇帝亲自下旨，昭告天下，百丰布庄若是偷窃宝丰布庄的设计理念，那就是犯下了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死罪。
现在，顾青灵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落入到一个可怕的圈套里。
什么五家布庄要分别展示各自的设计，什么要由抽签来决定五家布庄出场的顺序，这完全是事先设计好了的陷阱，其目的就是让蔡煌能先一步展示出从自己手里偷走的军装，再把自己逼入死路。
这，便是蔡煌的手段。战胜竞争对手，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看着竞争对手被自己逼上绝境，看着他们临死前所受的，那才是最令他享受的事。
这个局，他倒要看看，上官秀如何来破。……器！！！11
第1088章 完美（）
顾青灵意识到自己已然落入到蔡煌的圈套里，但此时再想抽身退出来，为时已晚。
她心思急转，面无表情地对身边的随从低声耳语了几句。那名随从点点头，趁着无人注意自己，悄然退了出去。
别人没注意到顾青灵身旁的随从，但上官秀注意到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吴雨霏，后者会意，也无声无息地退出了会场。此时，上官秀可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不明白蔡家设计的军装为何也是效仿提亚军装。
他的意图只对顾青灵讲过，这么大的一桩生意，顾青灵不可能不保守秘密，到处乱传，更不可能暗中知会蔡家，难道，蔡家对新军装的构想，真的与自己不谋而合？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很快，吴雨霏在会场外面找到了顾青灵身边的那名随从，她快步上前，说道：“我叫吴雨霏，是国公殿下的侍卫……”
不等她把话说完，那名随从已躬身施礼，说道：“小人认识吴将军！”说着话，他向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他上前两步，来到吴雨霏近前，低声说道：“吴将军，我家小姐设计的军装被盗，蔡家现在展示的军装，正是我家小姐即将要展示的军装！”
吴雨霏愣了愣，紧接着脸色顿变，显然，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急声问道：“可有证据？”
随从面露苦色地摇摇头，如果有证据，小姐就可以反告蔡家的欺君之罪了，可惜，他们手里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蔡家的设计是偷他们顾家的。除非，上官秀能站出来，承认效仿提亚军装的构思是他事先透漏给顾青灵的，可如此一来，这场甄选完全变成了一场闹剧，连上官秀在唐凌那里都不好做出解释，不仅国公的脸面顿失，大将军的威信也会大大受损。
“现在怎么办？”吴雨霏面色凝重地问道。
那名随从说了几句。吴雨霏边听边点头，等随从说完，她沉吟了片刻，问道：“可行吗？”
“这是我家小姐的安排。”
“我知道了，你离开太久必会引人怀疑，赶快回去吧！”吴雨霏把顾青灵的随从打发了回去，没过多久，她也返回到会场内，眼看正在对新军装的设计理念夸夸其谈的蔡煌，她快步走到上官秀的身旁，细语道：“秀哥，有诈，需拖延时间。”
说完话，她退后两旁，不动声色地站在上官秀的身侧。
唐凌有注意到吴雨霏离开又返回，而且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她向上官秀那边凑了凑，小声问道：“阿秀，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上官秀和吴雨霏太熟了，之间往往只需递去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对方的意图。吴雨霏刚刚的话虽然只寥寥几字，但已足够让上官秀明白其中出了问题。
他看眼面露关切之色的唐凌，淡然一笑，说道：“无事。”说着，他看向下面的蔡煌，扬声说道：“蔡先生！”
“殿下！”蔡煌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
“我当年曾到提亚云游，见过提亚的军人，蔡先生所设计的军装，似乎与提亚军的军装很像。”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
蔡煌含笑说道：“殿下果然独居慧眼，小人所设计的军装，正是效仿提亚军的军装！”
上官秀点点头，而后，他站起身形，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路过蔡煌的时候，他脚步未停，直接走了过去，到了蔡家护卫的近前，他站定，看了看他身上的军装，慢悠悠地转回身形，问道：“蔡先生的意思是，我泱泱大风上国，现在要去效仿属国之军装？”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身子同是一震，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风国十郡，江山何止千里，而提亚是什么地方，弹丸之地，早在数百年前，就被风国征服的属国，说提亚是风国的一个郡，都把它说大了，其面积，连风国的一个县都不如。
主国的军装，要效仿属国的军装，这说出去都成了笑谈。
蔡煌微微眯缝下眼睛，遮挡中眼眸闪过的精光。
上官秀这话是何意？效仿提亚军装，可正是他的意图吗？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上官秀已然知道自己的设计是盗取顾青灵的，所以，保住顾青灵，他现在想要全盘否定了。
他暗暗冷笑，上官秀，你现在才想抽身，未免也太晚些了吧。
心里是这么想的，表面上，他还是对上官秀客气有加，他拱手说道：“请问国公殿下，我军将士，现在所用的火铳火枪，原产自哪里？”
不等上官秀接话，他又自问自答道：“正是原产自提亚！在武器上，我国可以效仿提亚，为何在军装上不能效仿提亚呢？”
听闻他的话，在场的众人又不约而同的纷纷点头，觉得蔡煌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蔡煌道：“火铳铳枪，原产自提亚，既然如此，那么提亚的军装一定有我军可借鉴之处，取长补短，博采众长，方为兴国之道，固步自封，自命清高，实乃为亡国之兆矣。”
上官秀在心里暗暗骂娘，这些话，都是他的话，也都是他的想法，现在倒好，都被蔡煌反用到自己身上了。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陛下对蔡先生的评价，堪称入木三分，蔡先生果然能言善辩。”
蔡煌爽朗的哈哈而笑，拱手施礼，说道：“是陛下和殿下谬赞了，小人实愧不敢当！”
说话的时候，他还特意转头看眼唐凌，并向她眨了眨眼睛。胆敢当众对唐凌如此轻浮者，恐怕也只有这位蔡家的二公子了。
唐凌能对他容忍，其一是二人的私交甚好，其二，也是因为蔡煌对她没有威胁，没有利益瓜葛，毕竟他不是大臣，只是个商人。见自己的夸夸其谈，没有引起唐凌的不快，他底气更足，说道：“还有，设在贞郡的锻造坊，仅仅靠着贞郡一郡之地，数百万的人口，竟然能造出供我国全军使用的火器和弹药，靠得是什么？靠的正是提亚的蒸汽机，可以量产火器，量产弹药，殿下明明在享受提亚为我国之便利，现在，小人只是要效仿提亚军的军装，殿下又为何认为是有辱国格呢？”你说的话，和你正在做的事，不是自相矛盾吗？
上官秀倒是真的无法反驳蔡煌现在说的这些话，因为这些话，原本都是他打算用来说服朝中大臣大臣们采用提亚军装的说词。
恰在这时，女眷当中，有人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一句：“蔡先生与其口若悬河的夸赞提亚军装的好，不如实际演示一下，提亚军装究竟好在哪里？”
人们下意识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过女眷们都坐在一起，一时间也看不出来究竟是谁在讲话。不过上官秀和唐凌都能听得出来，刚才说话之人，正是唐明珠。
蔡煌笑了笑，说道：“刚才洛将军已经讲得很明白，现在的战争，追求的是灵活多变与出奇制胜，速度是取胜之关键，提亚军的军装，就是赢在轻便上……”
接下来，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提亚军装的好处。
其实，蔡煌原本也不是很明白上官秀为何会中意提亚军装。提亚军装没有护甲，只有钢制头盔，这与传统的甲胄的军装差异太大。
不过在洛忍斥责杜喜设计的重装盔甲时，他突然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现在的战争，大战之前，构建防御工事已经成为大势所趋，战斗当中，将士们躲在战壕里，身体不会受到敌军的攻击，只有露在战壕外面的脑袋，会常常被敌军击中，所以，用钢制的头盔对头部进行保护非常，敌人能直接打进战壕里的，只有炮弹，可即便是重装盔甲，也无法让将士们抵御住炮弹的轰炸，既然如此，将士们身上的铠甲不仅是多余的，反而还成累赘，放弃身上的甲胄，只佩戴头盔，足以对将士们进行有效的保护，而且还是一种巨大的减负，符合现代战争对将士们灵活多变和速度的追求。
蔡煌的头脑非常人可比，他没上过战场，但通过洛忍的只言片语，却能做到举一反三，将目前军中所需要的军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场的众人也很是配合蔡煌，对于他的阐述，时不时的报以掌声。
或许蔡煌就是个天生的演说家，他有那种让人都安静下来，只静心听他一人说话的冲动和**。
现在的这个场合，正是他最佳的表现时刻，以至于让他都忘了时间。蔡煌对新军装的展示，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
这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可以改变很多事，也足可以让他白白浪费掉他苦心设计的先机。
等蔡煌终于把他的演讲告一段落后，现场鸦雀无声，过了一会，蔡霄率先啪啪的缓慢拍起巴掌，在场的众人这才如梦方醒，紧接着，现场掌声如雷，就连先前演示过军装的三家布庄当家人，也都不得不为蔡煌鼓掌，认为他设计的新军装的确是最合理，最符合将士们的需求。
在场众人的热情，无疑是对蔡煌莫大的肯定。蔡煌心满意足地向唐凌和上官秀拱手施礼，又对在场的众人做个罗圈揖，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顾青灵身上，看向她的眼神，其中含有戏谑，嬉笑，以及嘲讽。
蔡煌的表现令人惊艳，蔡霄自然也是脸上有光，周围的大臣们纷纷向蔡霄拱手施礼，向他道贺，在众人看来，这次的甄选，非蔡家的宝丰布庄莫属，顾家百丰布庄的设计方案再好，也不可能超越蔡煌的设计了。
等到蔡煌和随从退场后，唐凌的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现在，她倒是很好奇顾青灵的设计了。
这次更换军装之事是上官秀发起的，上官秀也肯定想把这桩生意让给顾家的百丰布庄来做，她想看看，顾青灵如何在设计理念上赢过已趋近于完美的蔡家军装。她看向顾青灵，问道：“顾小姐可以展示百丰布庄所设计的新军装了。”说着话，她又指了指顾青灵手中的图纸，问道：“顾小姐现在所拿的可是新军装的设计图纸？不妨先展示一下朕看一”
顾青灵不慌不忙地福身施礼，说道：“陛下，民女所拿并非新军装的图纸，只是无用之物。”
已然回到坐席上的蔡煌，闻言嗤之以鼻，他心里很清楚，顾青灵手中的那份图纸，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