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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字迹雨水洗刷不掉。清风道长每行针之前，那细针需用艾草熏烤，但姬天赐将灵气附于银针，效果比起艾草熏烤要更好。
奥运年，姬天赐陪着老黄头在电视上看完整个奥运会。姬天赐发现，自己如果参加奥运会，田径场上和举重场上的冠军应该都是自己的。
如今，灵气在体内自行运转，若自己愿意，灵气附于双脚，百米冲刺起来，自己是常人的两倍速度。至于长跑，若在农田里跑，自己甚至可以一直保持常人冲刺的速度，外界灵气不断被吸收吐纳，即使摒住呼吸也可快速奔跑。
经书上说，开府之后为变体。姬天赐后来明白自己天生就是开府大成，只是这天地间的灵气太过稀薄，十年修炼，体内能够聚集的灵气仍然不多，达不到变体小成。经书上描述，天地灵气本该如“瀑布”般不断淬炼肉身，但他却感到这天地灵气只是如吊瓶滴水一样，缓慢而稀少。自己体内已有宽阔的“沟渠”，奈何没有“激流”进入这“沟渠”。
清风道长曾和姬天赐到附近几座城市探查过，结果发现竟是自己的金牛山上的灵气最为浓郁，姬天赐说城市里“杂质”太多，不利于修炼，不如在农村。
姬天赐这十年里，除了看书修炼，就是和老黄头他们下下棋，如今姬天赐是一人下多人，众人都以能赢姬天赐一盘为荣，殊不知姬天赐每次输掉都是故意为之。
清风道长不知未来会怎样，只知这样的日子同样很美好。每当听见姬天赐的笛音，清风道长就觉一片空灵，觉得人们本该无欲无求，一切自然就好。
***
这一日，姬天赐农历十六岁生日，天空又下起小雨。清风道长终也发现，每逢姬天赐生日，这金牛山夜里总会下起雨来。
夜空上仍可见繁星，这雨下的也是奇怪，不像是从云中落下，像是由更高的地方落下。
姬天赐和清风道长站在轩辕殿的屋檐下仰望星空，似想看清这细雨到底从何而来。
“爹，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雨水中带有思念，像是亲人的泪水？”姬天赐将右手伸出屋檐外，仍由雨水落在手心。
清风道长听后也同样伸出手，但片刻过后，他就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就像是寻常的雨水啊。”
姬天赐没有回话，而是闭上了双眼，双手都伸出了屋檐外。
清风道长一下瞪大了双眼，姬天赐双目合上的一瞬间，额头上的符号又一次亮起。这十年来，清风道长再也没见过姬天赐额头上的那个“炎”字。此时，他十分害怕姬天赐又会像六岁那年一样，因为这个符号而痛苦的翻滚。
然而，这次那符号看起来柔和很多，只是散着淡淡的白光，不认真看很难发现得了。
姬天赐面色从容，但不一会儿，他的长发开始飞舞起来。此时并没有风，但他的长发却飞的老高，有规律的缓缓波动着。那一缕青布也从他头上滑落，头发散的更开了。
姬天赐抬头对着弯月，双眼仍是紧闭，但额头上的符号变得明亮起来，一会儿呈金色，一会儿呈红色，与那月光光芒交错。
良久，天空中的雨逐渐停了下来，姬天赐额头上的符号又变成一道白光，渐渐消失。
他睁开双眼，神色有些伤感，他似乎“看”到在另一片空间里，有自己的亲人正呼喊着自己，那雨水像是女性的泪水，浓浓的思念之情只让人为之心疼。
姬天赐又回想方才，刚刚体内的灵气按照功法上所说，自行运转起了天通眼，之前一直不见效果，而今日这雨水中似蕴有庞大的灵气，借助这灵气，他感觉自己“睁开”了这只“灵眼”。
他清楚“看”到周围的灵气流动，这灵气五颜六色，形态不一，流动于四面八方。他又“看”到了身旁父亲，只不过看到的并不是父亲的实体，而像是书中说所的“命魂”，这命魂就像是一道不断变换的影子，变换的不是外形，而是内里，似有轻烟不断在“影子”中规律的运动。
思索片刻后，姬天赐又看向自己的双手发呆起来。
清风道长也疑惑的看着姬天赐，不知他在做甚。忽然，姬天赐身上亮起一阵微光，那本已垂下的长发再一次飞起。
姬天赐猛地将右手向前甩出，一道拇指粗的雷电疾驰而出，直直的射在了道观外的一颗大树上。
雷光出现的一瞬间，清风道长被吓的大跳了起来，道观的庭院被印的透亮，那雷光似数条细长的电蛇交织在一起，竟不是一闪即逝，而是持续了一两秒钟。
清风道长和姬天赐都呆住了，门外那颗直径两尺的大树从一人高的位置开始断裂，上半截缓缓倒了下来，缺口处还似有青烟冒出。
清风道长转头看向姬天赐，眼睛瞪得老大，说话也有些结巴：“这，这，这是什么？”
姬天赐也是呆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右手，语气中些不确定的回答道：“《茅山术》，五雷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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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灵阵
清风道长大吃一惊：“啊？这《茅山术》不是哄小孩的书吗？”
书斋里放的书籍五花八门，像《茅山术》这种整本都是在讲念咒施法的书籍，清风道长一直认为是糊弄小朋友的书。他儿时也很痴迷这本书，因为书中讲的除魔驱鬼的功法看起来厉害至极。
可是清风道长成年以后就明白，这些法术毫无道理可言，也只能当作小说看看。不想今日却见姬天赐施展出了这五雷咒，清风道长的心中像是被投下一块巨石，掀起了万层浪。
姬天赐这时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茅山术》里的记载有些不太详细，我也是刚刚才明白过来。”
清风道长又是一惊：“怎么不详细？我见你施法时没有念咒、没有画符，仅仅单手一挥这掌心雷便甩了出去。你这真是五雷咒？”
姬天赐一下又陷入了沉思，他刚刚只是心有所想，想到了那五雷咒的咒语与手决，而体内的灵气就开始朝右手经络处流窜。五雷咒的手决像是调动体内灵气聚集手掌，而咒语是把灵气转化为了雷属性的灵力。姬天赐虽没有真的画符念咒，但在心中却是都做了这些。
清风道长心中有些悔恨，曾经“深爱”的《茅山术》是自己把它放弃的，他曾想过要去茅山拜访高人，而最后却是自己不信这些法术了，现如今，他都还清楚的记得五雷咒的咒语与手决。
“东起泰山雷，南起衡山雷，西起华山雷，北起恒山雷，五雷速发。”清风道长用右手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中画着符号，边画边大声的念叨着这五雷咒的咒语，他神情严肃，动作标准，咒语念的是抑扬顿挫，当真一副高人施法的模样。
画完符，念完咒，清风道长同样左手朝前一推，口中大声喊了一句：“嗡，啼啼。”
这个“嗡，啼啼”也的确是咒语最后一段，只是此时清风道长念起来让姬天赐觉得有些搞笑，就像是小孩之间玩闹一般。
道观一片安静，也不见任何雷光，清风道长保持着身形未动。十秒过去，一阵微风吹过，姬天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爹，不是这样的，这五雷咒需要灵气才能施展。”
“灵气？”清风道长回过身子，看向姬天赐，目露询问之意。
姬天赐点点头：“《茅山术》中提到过灵力，但并未说这灵力从何而来。方才我从雨中获取了不少灵气，忽然想到这五雷咒，便发现体内的灵气不由得转换成了书中所谓的‘灵力’，于是才能施展出这法术。”
“那之前为何不见你施展过。”清风道长又问道。
姬天赐叹了口气：“这五雷咒估计修炼到变体小成才能施展，刚刚是因为雨中蕴含了大量天地灵气，我借助这浓稠的灵气才能得以施展，此时怕是无法施展第二次了。”
清风道长有些明白了，变体小成，体内就可储存大量灵气，不然灵气只是像空气一般随着呼吸进出体内。而天地灵气十分稀薄，天赐无法快速吸收足够灵气来完成法术。至于方才，就像是周围忽然出现了高浓度的氧气，天赐猛吸一口，自然感觉“精力充沛”。如果周围灵气充足，姬天赐应该就可随时施展法术，要么就是修炼到变体小成，将灵气提前存于体内再释放法术。
想到变体期的修炼之法，清风道长又是摇摇头，自己连开府都没有修炼到，更不要说变体了。天赐倒是开府大成，可是那变体期的修炼之法是要不断引入大量灵气到体内淬炼肉身，这天地间的灵气稀薄，怎可能如瀑布般引入体内？莫非在古时这天地灵气十分浓郁，所以古人留下的书中并没有把这当作难题。难道就没有其它方法来增加这天地灵气的浓度？
忽然，清风道长如被惊醒般大声喊道：“阵法！”
姬天赐疑惑的看着清风道长跑进了书斋，不一会儿清风道长又抱着一摞书走到了他的跟前。
清风道长将书放下，姬天赐大致看了眼，里面除了《易经》和《奇门遁甲》看过以外，其它的都没看过。这些没看过的书籍应该是用来垫桌角、书架的书籍，上面布满了灰尘。
清风道长拿起一本《远古阵图》拍了两下，顿时，扬起的灰尘把他呛的直咳嗽。今夜月光皎洁，两人借着月光都能看清书中图文。
清风道长边翻着这书边说道：“这本书是你舅爷早年去蜀山游玩时带回来的，当时我看完后觉得是无稽之谈，如今想到，里面有一章写过一种阵法，叫做‘青灵阵’，说是能够汇集天地之灵。对，就是这里。”
清风道长指着书中的一页，这书页已泛黄，但还勉强能看清上面画的图案和批注。
姬天赐也凑来仔细的读着，书中介绍这青灵阵是远古仙门开宗立派时布下的大阵，这阵法的确很“大”，按书中所描述的话，整座金牛山怕也只能是一个阵角。
清风道长很快翻完整章后，又一次觉得这阵法是无稽之谈，他苦笑一声，对姬天赐说道：“算了，还是不看这书了吧，书中说此阵蕴含太极之道，又说此阵来自远古，可远古时期哪有太极的概念啊，这不是在胡说吗？”
姬天赐沉思一会儿，回道：“这阵法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只是此书是现代版本，由后人理解再批注，必加入了很多之后的理念。”
清风道长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对。”
姬天赐继续说道：“这批注中讲到，花草树木皆有灵，而五行中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青灵阵就是要以土水金摆出阴阳大阵，磁极有南北，阵法以阴阳为两极，就像磁石一样，吸引天地青灵气汇集于此阵中。这样看来，我们只用在庭院中摆放些假山假水，也可布出小阵。”
清风道长眼中一亮：“今晚我们好生研究下阵法，明天就开始布阵如何？”
“嗯！”姬天赐也有些兴奋，他对这阵法十分感兴趣，甚至从这阵图中悟出了些下棋的道理。
这一夜，父子二人没去山顶修炼，一直在房中看书，姬天赐拿出纸和笔不断画着图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画的是房屋景观设计图。
如今，清风道长的房间里摆着两张床，只是他们几乎都没在这里睡过。
天一亮，父子二人又找老黄头借来铁锹、锥子和铲子，一副要装修道观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周里，姬天赐几乎是不眠不休，一直在道观的庭院里挖土摆石头，清风道长也只是偶尔休息。老黄头每天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父子俩忙活，有时还提提意见，告诉他们怎么摆放好看一些。
一周过后，这庭院里摆放了许多假山假水，明明没有太多植物，一眼看去却觉得道观中绿意盎然。按理说，摆放了更多景观，这道观看起来应该更加拥挤才对，但一踏入观门，就仿佛进入了一方世界，那一座座景观似乎“活”了过来，仿佛它们原本就该在这里，浑然天成，犹如进入了烟雾缭绕的群山之中。
老黄头在惊叹之余，也对清风道长说道：“道长啊！我看你们要是去那大城市里给那富贵人家装修别墅，一定会大受欢迎，说不定还能赚大钱。”
清风道长听后有些羞愧，他每日都是依靠那功德箱里的零钱过日子，有时没钱了就在老黄头他们那混吃混喝，好在天赐修炼功法后就不用再吃凡间食物，不然还真不好意思拖家带口的混吃。
这天夜里，姬天赐盘膝坐在庭院中央，这里是青灵阵的阵眼位置。庭院四周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巨石，这石头用锥子简单雕刻，外形就像一座小山。在庭院的东南角和西北角还可见两处小池塘，池塘中飘有落叶，落叶本是枯黄，漂在水面上久了竟显一丝绿意。
姬天赐闭目坐在阵眼位置有半个多小时，清风道长在旁站着，眼中透露着期待。
忽然，姬天赐睁开双眼，目露精光。
清风道长还未等他开口，就赶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姬天赐转过头来，略显兴奋：“我看到周围那绿色的灵气真的在朝这里缓缓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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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夜来客
这世间流动的灵气看不见摸不着，姬天赐只有运功时才能感觉到它们的“颜色”。灵气五颜六色，来自于世间万物，而那青色的灵气大多来自于花草树木。
自从这小型的青灵阵布好后，姬天赐明显感到金牛山中青色灵气开始向阵眼处汇集。这阵中的灵气逐渐变得浓郁，就连一旁的清风道长也感觉到了一丝变化。
两人都盘膝坐在了阵眼中，姬天赐发现那灵气终于不再像是滴水，而像是缓缓细流。
道观似乎亮起青绿色光芒，这光轻柔梦幻，清风道长只觉身在月光森林中，浑身舒坦，这灵气似在按摩自己全身，感觉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而姬天赐再次吐纳灵气时，极少量的灵气融入了肉身之中，他相信修炼久了以后，能融入的灵气会越来越多。
一夜过去，清风道长也不觉太饿，他终于明白为何要冲击穴位，灵气每进入体内，但凡经过穴位之处，便如同受到阻碍，身体将灵气拒之门外。
姬天赐白天又开始研究起各种阵法书籍来，他对这阵法倍感兴趣，完全融入了其中。
父子二人这天以后就不再去山顶修炼，每晚都在这阵眼中静坐。
车谷观的名气越来越大，即使是寻常人走进这道观，也发现的了它的不同，那庭院明明很小，走进后却觉得很宽广，还有墙上的古文字、四处的景观摆放，皆像是蕴含着大道。
外人都说道观里的两名道士是世外高人，尤其是那年轻的道士，相貌非凡，据说他还能够不吃凡间食物。
附近城市里来这道观的年轻女性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些“常客”，她们是为姬天赐而来，姬天赐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目光都是“**裸”的，不明bc市里的女子为何如此“直白”。
道观里的香火也旺盛许多，找清风道长算命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清风道长依旧是一本正经的瞎说。踏入新世纪以来，物价上涨飞快，而他算命的价钱依旧没变，对游客来说，这里算命的价钱很厚道。
又是寻常一天，已经快要过年，天气逐渐寒冷起来，而车谷观从未关过大门。
这天天还未亮，公鸡都未打鸣，姬天赐父子俩人坐在青灵阵中修炼，他们都只穿一袭薄衫，仍由寒风吹过却不觉寒冷。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二人都睁开了双眼。
观外，一男一女气喘吁吁的慢跑着，他们像是从山脚下一路跑上来，此时连说话都觉费劲。
这男女像是一对小夫妻，都是不到三十的样子，男的穿了一件黑色皮袄，女的穿了一件貂皮大衣，两人样貌普通，但也看得出家境不错。
这二人来到观前，发现大门敞开，只犹豫一下就直接踏了进去。
天色较黑，但观内似有微光，仍可模糊看到眼前景物。等他们进到观中，只朝前走了几步，刚想呼喊，却又像见着鬼一样吓得尖叫起来。
“啊！鬼啊！”这男女异口同声叫了一下，接着两人紧抱在一起看着前方，脚下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
他们的前方正是清风道长和姬天赐，这父子俩人听到脚步声和喘气声越来越近，便知道来人是要进观，于是站起身来迎客，不想却吓着这对男女。
清风道长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稳住情绪开口说道：“施主莫怕，我父子二人是人不是鬼。”
姬天赐看着眼前这对男女也觉得好笑，他抬起右手，一道柔光从手中散发，将此处照得明亮。
那对男女以为姬天赐拿着手电筒之类的东西，也没太过在意。男子看清眼前二人，心中又是一阵惊叹：“果然是世外高人，深根半夜就知道我们会来访。”
男子一下变得有些拘谨，不知如何对这道长行礼，只好双手一抱拳，弯了下腰，急忙问道：“敢问您可是清风道长？”
“正是，不知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一听，马上上前拉住清风道长的衣袖，一脸哭腔：“道长，求你去看看我姐吧，她被水鬼害死了！”
说到最后，这男子竟轻轻抽泣起来，身旁女子又开始小声安慰他。
清风道长和姬天赐听到“水鬼”二字，心中一阵惊奇。这鬼神之事姬天赐的确在书中看到过，但现在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姬天赐忍不住问道：“什么水鬼？”
这时，那对男女才又认真打量起姬天赐，这一看，女子的眼神就挪不开了，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就像是从一幅古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那男子却是慌忙的说道：“二位道长，我们边走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