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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虎哥,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不就是听了一个道士的胡言乱语吗,看把你给担心的!”,曹晓卉白了他一眼。
聂小虎撇了撇嘴,无奈地笑了笑。
回到捕快房后,聂小虎与曹晓卉商议了半天,最后决定为了以防万一,对于道士所讲的两种可能性都做了应对之策。
“两天后我们带上一队人进驻谢家,我就不信他们敢强攻,另外为防止他们调虎离山,让所有辖区内的班头在那天晚上全部亲自带队巡夜,都带上烟花号箭,一旦遇上紧急情况,立刻燃放,所有人马一旦看到信号,立即全力赶往支援!”
“明白!”,曹晓卉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第三天,这天清晨,两名捕快敲开了谢记银庄的大门。
“不是说晚上才来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谢光坤看着两名捕快问到。
“是这样的”,其中一名捕快说到,“我们总捕头怕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所以先让我们提前来看一下!”
“哦,这样啊,那请进吧!”
“带我们去银库,我们要查看一下,这是总捕头吩咐的!”
“好的!”
……
“咚咚咚!”,银库里,一名捕快用刀柄在其中的一面铁板墙上敲了敲。
“不错!”,捕快点点头。
“将所有的箱子都打开,看看是否已被调包了?”
“这个不太可能吧?”,谢光坤狐疑地说到,还是让人打开了所有的箱子。
一片白光耀眼,所有的箱子里都是白花花的大锭银两,两名捕快的眼睛看得都直了,放射出贪婪的目光。
“很好!我们这就回去向总捕头报告!”,两人点点头出了银库。
“两位不用这么着急嘛,先喝杯茶歇歇脚再走也不迟”,谢光坤笑着说到。
“这样啊,也好,听说你们谢家珍藏的黄山毛尖乃是茶中极品,我们兄弟也享享福!”,其中一名捕快笑着说到,笑容里带着一脸的奸相。
“那两位这边请!”,谢光坤的脸色明显地不自然起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敲门砖(8)()
在喝过了一盏茶之后,两名捕快放下茶杯,起身告辞,谢光坤冲着身边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会意,赶紧笑着上前。
“两位官差辛苦了,我家老爷为了感谢你们前来帮忙,特意为两位准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还请两位稍待,我这就去取!”,管家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都是公事!”,一名捕快笑着说到,脚下却是一步也未动。
在等了一刻钟后,还不见管家回来,两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礼物回头再来取吧!”,两人说完迈步就向外走。
刚走到客厅门口,便被迎面而来的五名捕快堵了个正着,来的正是曹晓卉,身后还跟着四名捕快。
此刻双方都静止在了原地,两名捕快脸色大变,眼中现出惊慌的神色,曹晓卉则冷冷地瞅着两人,背负着双手一言不发,一旁的谢光坤略微观察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官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冒充捕快了!”,两名假捕快对视了一眼,齐齐跪了下去。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曹晓卉冷冷地问到。
“小的胡三!”
“小的李四!”
“说吧,你们为何要冒充捕快,来此有何目的?”
“回官爷,小的兄弟两个就是想来开开眼,我们从未进过大户人家,也从未喝过那么好的茶,更别说那么多的银子了,我们心想着若是能见上一见,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了,所以我们才想出这个一个主意来!求官爷开恩,饶了我们吧!”,胡三和李四不停地磕着头。
“曹捕头,我就觉得他们两个有问题,所以才想办法拖住了他们,派人去向你们报告,果然不出我所料,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留住他们了!”,谢光坤笑着说到。
“多亏谢员外了!”,曹晓卉冲着谢光坤一抱拳。
“看来今晚还真有可能出事,我这就回去审问他们,晚上总捕头会亲自带人过来!”
“那就有劳了!”,谢光坤笑着拱了拱手。
“带走!”,曹晓卉一摆手,转身离开了。
“都怨你!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这下可好了吧?”
“你还说呢!那么好的茶你喝过吗?那么多的银子你见过吗?这算是白来了吗?”
“那倒是!哇!那么多的银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呢!”
“是啊,那银库好大!足有三丈多宽呢,总算是开了眼了,没白来!”
“以后可有的吹了!”
……
一出了大门,胡三和李四便嚷嚷开了,两人都是兴奋无比,毫无被抓的沮丧和紧张感。
“来人!加强守卫,从现在开始不间断地给我巡逻,所有女眷都给我待在屋里,不许出来,所有的狗都给我放出来!”,谢光坤大声喝到,眼神中略微闪过一丝焦虑。
整个谢家大院在紧张和不安中度过了白天,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聂小虎、曹晓卉带着二十名捕快来到了谢家。
在将整个大院的防卫又重新布置了一下后,聂小虎等人和谢光坤在客厅内坐了下来,与此同时,整个洛阳南区几乎都陷入了紧张的状态,各个辖区的班头都带着几名捕快在大街小巷里紧张地巡逻着,空气凝重,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在闲聊了近一个时辰之后,大家都没有了话题,客厅中陷入了沉默,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子时的梆声传来,时间到了,平安无事!
谢家大院内一片平静,各处都没有发现异常,也没发现有升空的号箭,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虚惊一场!”,谢光坤终于笑了,“我想是有聂总捕头亲自坐阵,那些劫匪怕是不敢来了!”
“我就说那是个神棍嘛!”,曹晓卉不屑地说到。
聂小虎却仍然是紧锁着眉头,努力地思考着什么。
蓦地,聂小虎开口问到:“白天那两个假捕快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他们就是进银库转了一圈,在墙上敲了敲,无非就是开开眼,想看看银子而已!”,谢光坤说到。
“小卉,在他们被带回去的路上,可曾那个遇见过什么人,亦或是说过什么话没有?要么就是有没有停下来过,比如说上茅厕之类的?”
曹晓卉微皱着眉头说到:“没有,没遇上什么人,也没停下来过,直接就带回去了,至于说过什么,那两个家伙一路上嘴倒是没停下来过,说的无非都是些相互埋怨的话,兴奋地不得了。”
在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聂小虎又问到:“谢员外,银庄里的人是否都在院内,有无外出人员?”
谢光坤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管家,管家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到:“没有,庄里的人全都在,并无一人外出。”
“难道是我想多了?”,聂小虎心说。
“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是一个也没外出?”,聂小虎重复了一遍。
“没有,我很确定!”,管家摇摇头说到,“全都在了,如果不算已经辞工了的。”
“辞工?谁辞工了?什么时候?”,聂小虎追问到。
“是个内院的护卫,五天前就辞工不干了,说是嫌累,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又想挣钱又不想吃苦,真是……”,管家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叫邵树森,是城外邵家庄的”,管家答到。
“邵树森!?”,聂小虎猛地一惊,一旁的曹晓卉也瞬时睁大了眼睛。
“邵树森、酒壶、朝孩、辞工、道士、假捕快……”,聂小虎飞快地在脑子里将所有的线索捋了一遍。
“今天是十月初几?”,聂小虎突然问到。
“十月初十啊,怎么了?”,谢光坤有些茫然地答到。
“不好!”,聂小虎大叫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客厅内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银库!”,聂小虎风一般冲出了客厅。
众人赶到后院花园,花园内静悄悄的,一切都显得异常的平静,见到聂小虎等人赶到,隐藏在花园暗处的几名捕快也都走了出来。
“打开银库!”,聂小虎大喝了一声。
第三百六十三章 敲门砖(9)()
银库打开了,十几名捕快手持火把冲到了里面,将银库内照得雪亮眼前的情景令谢光坤目瞪口呆,就连曹晓卉也是大吃了一惊。
银库正冲着大门的那面墙已经没有了,墙后面是一个与墙等宽的小厅,另有一条通道通向外侧,一块巨大的铁板倒在了地上,银库内空无一物,十余口装满银子的箱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这…”,谢光坤在银库内转了两圈,急得额头直冒汗,最后停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聂小虎。
“我带人去追!”,曹晓卉柳眉一竖,冲着墙后的那条通道冲了过去。
“站住!”,聂小虎一声大喝,曹晓卉和几名捕快正在快速奔跑的身形硬生生停了下来。
“跟我来!”,聂小虎一挥手,冲出了银库。
曹晓卉一皱眉,但也来不及多想,跟着聂小虎冲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都跟上去帮忙!”,身后传来了谢光坤的怒吼声。
出了大院,聂小虎翻身上马,大喊到:“跟我去城南!”
说完催马朝着南边疾驰而去,曹晓卉等人也都紧紧地跟了上去,后面则是一大队手持火把的谢家护卫,浩浩荡荡地跟在了后面。
出了南城门,聂小虎催马直奔洛水河边,在接近河边的时候,聂小虎在马上隐隐看到不远处的河边上有几点亮光,来不及多想,冲着那几点亮光冲了过去。
等到了河边亮光处,只见黑乎乎一条中型的客船已经驶到了河的中心。
“船家,把船划回来!”,聂小虎卯足了力气大声喊到。
船上的人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向前撑着船,此时曹晓卉带着十余名捕快也赶到了聂小虎的身边。
“火箭!”,聂小虎向一侧一伸手,眼睛紧盯着那条船。
一把弓箭递到了聂小虎的手中,聂小虎拈弓搭箭,一名捕快手持火把点燃了箭头上的油捻,只听“嗖!”的一声,黑暗中一颗火红的流星直奔河中心的那条船。
“夺!”的一声,火箭钉在了船头甲板上,甲板上的人急忙将火箭拔下,并朝岸边挥舞着双手。
“不要放箭!我们划回去!划回去!”
看着客船在河中缓慢地调头,聂小虎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船慢慢地靠了岸,船头有人抛下了引绳,几名捕快手持引绳将船拉到了岸边。
“船上的人都给我下来!”,聂小虎大声喝到。
很快十几道黑影鱼贯下了船,默不作声地挤在了一起。
“你们谁是船老大?”
“官爷,我是!”,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
“方才我喊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停船?”,聂小虎冷冷地问到。
“官爷,小…小的不知是官家喊话,还以为是劫匪呢,所以……”
“船上装的是什么?”
“都是些山货。”
“运到哪里去?”
“开封。”
“为何要在半夜开船?”
“货主那边要的急,所以就半夜起船了”,船老大唯唯诺诺地答到。
“虎哥,没有!”,此时曹晓卉已经带人搜遍了整条船,站在船头冲着聂小虎摇了摇头,随后又跳回到了岸上。
“大人,我们可都是本本份份的百姓啊,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船老大委屈地说到。
聂小虎没有理会,眼睛往那十余人里看了看,随后指着人群后面一名紧低着头的人说到:“你,出来!”
那十余人都没有动。
“说你呢!给我出来!”,石鋭凝快步走上前去,将那人拉了出来。
一支火把在其脸前一照,一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道士!”,曹晓卉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我…我那天是跟两位大人开玩笑的”,此人低着头,小声地说到。
“玩笑?我看未必吧?邵树森!”,聂小虎冷冷地说到。
此言一出,那人浑身就是一颤,曹晓卉也是大吃了一惊。
“他就是邵树森?”,曹晓卉睁大了惊奇的眼睛。
“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聂小虎微笑着说到。
“大人,您…您认识我?”,邵树森小声地问到。
“不认识,猜的”,聂小虎笑了笑。
“大人,我们是真不知道他是个作奸犯科之人,您现在人也抓住了,也该放我们走了吧,我们还赶时间”,船老大讨好似的笑着说到。
“真的没搜到吗?”,聂小虎看着曹晓卉。
“没有,船上船下都搜过了”,曹晓卉摇摇头。
聂小虎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从身边的一名捕快手里拿过一支火把,走到了船舷边上,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
“这船身吃水变浅了不少嘛!是不是方才把什么沉重的东西沉到河里了?”
聂小虎笑了笑,船老大的脸色却是大变。
“等天亮了,派人下水去捞一下,东西必在河底!”
“完了!”,船老大立刻耷拉下了脑袋。
“聂大人!”,就在此时,谢光坤喘着粗气赶到了。
“大人,怎么样?银子追回来了吗?”
“就在河里”,聂小虎指了指河中心,笑着说到,“等天亮就派人打捞!”
“还等什么天亮?!”,谢光坤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换了一副惊喜的模样。
“祥子!带人给我下去捞!”
“是,老爷!”
紧接着响起了“噗通!噗通!”的下水声,十几名谢家的下人顾不得十月河水的寒冷,一个接一个地跟比赛似的跳入了河中。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十几口箱子都被打捞上了岸,谢光坤眉开眼笑地挨个检查了一遍。
“分文不少!”,谢光坤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聂总捕头,您真是我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聂小虎把嘴一撇:“赶紧把银子都运回去吧,把银库再好好修补一下,别再出篓子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谢光坤忙不迭地点着头。
“走!回去!”,谢光坤冲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一挥手。
第三百六十四章 敲门砖(10)()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聂小虎笑着挥了挥手。
“虎哥,我…”
聂小虎一摆手打断了曹晓卉的问话,“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等回去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好吧!”,曹晓卉点点头,翻身上了马。
回到捕快房后,天已经大亮了,聂小虎此时一点也不觉得乏累,立即对邵树森进行了审问。
“虎哥,他为什么要装成道士告诉我们他们要劫银庄的事?我真是有点糊涂了!”,还没等聂小虎开口问邵树森,,曹晓卉便急急问到。
“他这是把我们当成了他们的敲门砖!”,聂小虎笑着说到。
“敲门砖?”,曹晓卉的眼睛立时变大了。
“没错!他很聪明,先是将夜袭银庄的事告诉我们,那么我们得知了此事后,必会前去银庄告知此事并布置防卫措施,如此一来,在我们从银庄出来之后,他们再假冒成捕快前去银庄,那就顺理成章了,不过好在谢员外多了个心眼儿,让我们抓住了那两个探子。”
“可是那两个家伙并没有做什么呀,况且又被我们抓住了,那又能如何呢?”
“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吗?”,聂小虎嘴角微微一扬。
“据谢员外所讲,那两人在银库里转了一圈,还在墙上敲了敲,这就做的足够多了!”
“这就足够多了?我还是不太明白!”,曹晓卉撅着嘴摇了摇头。
“银庄内的防卫措施相当地严密,要想从地面进入银库几乎是不可能的,要想偷银库,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地下挖掘地道进去。
很显然,他们知道银库的具体位置,并且知道银库是铁板墙的构造,因为有他这个内应”,聂小虎指了指低着头不说话的邵树森。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银库具体的尺寸,因此他们便派了两个人,假冒捕快进入到了银库里面,先是在正对着大门的那面铁板墙的正中敲击了几下。
注意,此时他们已经将地道掘到了那面墙的后面,有人正在墙后听着,在听到声音后,他们便确定了墙的中心位置,剩下来只要知道墙的长度,他们就可以将整面墙全部挖掘出来了。”
“我明白了”,曹晓卉点点头。
“可是那两人被我抓住了呀,当时他们并没有出银庄,他们又是如何将墙的长度透露出去的?”
聂小虎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过那两个家伙在回捕快房的时候,一路上嘴就没停下过吗?你再好好想想,他们肯定说过墙的尺寸。”
曹晓卉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蓦地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两个家伙确实说过!我记得那个李四好像说过银库足有三丈来宽!”
“这就对了!他们必是有人一路跟踪你们,情报就这么泄露出去了!”
“还真是够狡猾的!”,曹晓卉咬牙切齿地说到,“奶奶的竟敢利用我!”
“说!是不是这样的!?”,曹晓卉一拍桌子,冲着邵树森娇喝到。
邵树森没敢抬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曹晓卉接着问到:“虎哥,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们是用船将银子外运的?而且还知道地点?”
“这就要拜他所赐了!”,聂小虎笑着指了指邵树森。
“我?”,邵树森终于说话了,抬起头看着聂小虎,眼睛里满是茫然。
“对,就是你!”,聂小虎乐了,“你还记得苏红玉吗?
邵树森先是一愣,随后又耷拉下了脑袋,小声说到:“我其实并没把她怎么样,她把我砸晕了,还偷走了我的酒壶。”
“正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