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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清妍将她拉到一边屋前。
“你在里边做什么?侯爷为难你了?侯爷在做什么?心情如何?可说我什么了?账目算得怎么样了?”
郑清妍将手从脸上挪开,改挽住了她。
这会儿郑秀英清楚瞧见,侄女的面颊上微微留有几道红色指印。
郑清妍明显思维紊乱,答非所问。
“姑母!您来得正好!侯爷正在气头上!他说咱们郑家人都是吸血虫,是骗子,是只知道独善其身的小人!他骂我!骂您!骂祖母!他还砸碎了好几只碗!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侯爷!好吓人!
侯爷回府一见我,就把我拖了过来。他抓住我,问我可知您往日将银子存在何处,有没有接济郑家,外边有没有私产什么的。姑母,您都做什么了?侯爷他一向最信得过您,他怎么那……”
“他真的这么问?”郑秀英脸色刷的白了。“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没有啊!我说姑母为府里劳心劳力,兢兢业业,绝不对没有私藏。可……”
“嗯,说得很好,可,可什么?”
“可侯爷竟然怒了,侯爷还打了我!说……”
郑清妍滚着热泪,四处瞧了几眼后,压低了声音。
“侯爷说一会儿将钱银解决了再来收拾您!他说要查您的账,查铺子的账,要查您经手过的所有账!还说他要掘地三尺,要将您藏匿的银子挖出来!姑母,这话您可要保密!您要是跟侯爷说出来,我就死定了!”
郑秀英张大了嘴,心突突跳得都快窜出来!
“姑母,侯爷还拿走了我的嫁妆!那么多首饰呢,还有祖母给我的一千两,母亲给我的压箱钱都没了!怎么办啊?姑母?”
郑秀英觉得侄女脸上的手指印越发清晰,心中更是慌张起来。今日这一条条,使侯爷对郑家误会极深。
除了金条之事,只怕他还真信了自己和母亲藏匿了沈默云的私产。他自然不甘一人担责,此刻他连姨娘的银子都开始抢,那……他会不会真就去常春院掘地三尺?
怎么不会?一共二万两的赔偿呢!按着母亲的性子,她已经额外拿出了四千两安抚朝廷,那这压力又将再次转到侯爷身上!
郑秀英有些手抖,侯府能拔出的银子就那么些,那银子……
此刻的郑秀英脑子里全然只有一个“钱”字,早忘了不久前郑老太太对她的警告,也丝毫不曾瞧见,侄女那外批下着的,同样也是那清新可人的艾绿色夏裳。
……
第一二零一章 秘密()
郑秀英生平最在乎的只有三样:儿子,银子,和侯爷的宠爱!
儿子是她的珍宝,是她的心头肉!
银子是她的保障,是她的必需品!
而侯爷的宠爱则是美好生活持续下去的奠基石!
此刻,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要维护银子,那至少可以让自己和儿子好过,能满足她最在乎的两条!至于侯爷的爱,她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二人伉俪情深,情比金坚,即便此刻有误会,有摩擦,那也只是让他们感情更进一步的一个小风波罢了!
这会儿侯爷正在气头上,正需要找人发泄,那自己这个倒霉的侄女也就当仁不让去挡箭吧!谁叫她姓郑呢,也该做出点贡献来了!
“好妍儿!银子嘛,以后姑母给你想办法!今日……你好好安抚侯爷!多为姑母表态,为姑母反省,多说姑母的好话!好好开解侯爷!”
她将钱箱交到了郑清妍手上,“你跟侯爷说,这是我的赔礼!是我所有的身家财产!全都交给侯爷了!就说我先回去反省了!”
她压低了声音。
“妍儿,今晚,你好好陪陪侯爷!替侯爷排解排解!”
郑清妍闻言都要哭出来了。
“姑母!侯爷正火大呢!您与侯爷感情最好,您不进去安抚侯爷吗?”
“妍儿!侯爷在生姑母气。姑母进去,他不是气上加气吗?你就咬咬牙,为了郑家,为了你自己,做朵温柔的解语花吧!”
“姑母,银子,您真能替我想办法?”
“那是自然!姑母何时骗过你!”她顿了一顿,“今晚将侯爷留在身边,姑母不会让你吃亏的!姑母炖了一盅好汤,一会儿给你送来!”
“是!”
“别让姑母失望!”
郑秀英拍了拍她的手,转身便拔开了小碎步,快步离开了前院。
她急啊,崔春霖若真要查账,她得赶紧做准备了!
往日的她最厌恶侯爷每月待在郑清妍那里的两日,可今日她尤其放心!
侯爷恨毒了一个“郑”字,留下侄女,便不会有分宠的隐患!
而绊住老爷,正好能为她争取足够时间。
她步履匆匆,半点未瞧见身后侄女脸上早已收起了泪花,反而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嗤笑……
郑清妍感觉,今日真是个花好月圆的好日子!
她自从去年稀里糊涂跟了自己的亲姑父后,便一直浑浑噩噩,如个活死人!直到前一段,她得了高人指点后,大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今日再得一指点,果然事半功倍,风儿凉爽,鸟儿欢唱,连花儿都跟着香了起来。
刚刚她对郑秀英的所言最多也就三成是真的,其余,恰恰相反!
两个时辰前,她守在了二门。
崔春霖一回府自然是要回主院凑银子,看见小心翼翼的她后,勃然大怒。他当时便当着众人面给了她一巴掌。可她还是迎上去了。
她在崔春霖的耳边说了几句,他就将她带去了书房。
郑清妍早有准备。
她拿出了一个包袱,打开后里边是两千一百两银票,还有五十两的碎银,外加一匣子的首饰。
她说:这是她的陪嫁银子和珠宝!侯府有难,她愿意出一份力!但愿这些钱银能解侯府危机一二。
崔春霖拿了她的嫁妆单子看了两眼,银票通兑,首饰贵重,数目不小,这郑清妍还真就搬来了她九成九的财物!
她又说:她既然已是侯府之人,自然要尽心竭力!反正这些首饰她平常也用不着!与其留着浪费,不如用在实处!只要侯府平安,她即便每日萝卜白菜也是愿意的!若是将首饰典当出去,再加上这些银票,总共应该能凑出来三千两左右的银子。
崔春霖将那银票放到了自己钱箱锁了起来。
他一直暗中观察着郑清妍,可她没有露出一点不舍和反悔的意思。
他有些出乎意料。
不仅如此,面前女子还目光真诚安慰着他。
“侯爷您别急!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那都不是事儿!您先凑着,若是到最后总数还不够,我便去跟母亲和表姐借些银子!多的不敢保证,一两千两总是没问题的!侯爷千万不要心焦,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她笑着将一碗安神的莲子茶递到了他的手中。
崔春霖几乎是第一次将郑清妍从上到下看了又看。
大家闺秀,系出名门,相貌出众,人比花娇。十七八的年纪,正是最青春可人的时候,可这样的女子竟成了自己的妾!
体态婀娜,清瘦淡雅,满身没有明晃晃的金,只有两朵水灵灵的鲜花,与那嗜好珠宝的郑秀英恰形成了鲜明对比。
通透风流,光彩夺目,他第一次觉得,这外表朴素,内里却鲜活明艳的女子有时似乎更有一种魅力!
还有这艾绿,似乎就是为她而生。正如两张鲜活的叶子,将她如鲜花一般衬托了出来。自己喜欢多年的艾绿,竟是极其配她!
是了,这女子是个出类拔萃的!原本想把她强塞给长子的,却阴差阳错被自己耽误了!他对她是有愧的!
如此识大体,懂进退,如此一心一意为了他,为了候府,知情识趣的女子,他竟然一直未曾发现她的好!
因为怕郑秀英吃醋难过,他从不主动接近郑清妍。即便是每月那按例的两日,他也从来都是简单敷衍,从不过夜……
此刻面对如此佳人,强烈的内疚生了出来。
伴随着的,是感动!
这是他今日遭事后得到的第一份支持!而且是一份不计代价,不求回报的支持!他特别珍视!
他伸手在她被自己打肿的脸上摩挲了两下,那如丝绸般顺滑的手感和淡粉的红晕叫他还生出了几分怜惜。准确说,是爱怜。
“侯爷,妍儿有个请求!”
崔春霖的手猛地一顿,目光冷了几分,果然这天上掉饼之事不可靠。
“侯爷,这事还请不要告诉姑母!侯爷您自己知道就好了!姑母若知道了,必要嫌我多管闲事!好吗?”
“还有什么要求?”
郑清妍摇头。
“就这个?”崔春霖有几分惊呆。
“嗯!侯爷就当是个你我二人的小秘密,可好?”
“好!好!”
崔春霖再忍不住将佳人揽入怀中,将唇凑了上去。
嗯,到底是他小人之心了……
第一二零二章 高人()
郑清妍心中的那位高人自然就是沈默云!
八个月前侯府办宴时,沈默云便注意到了地位尤其尴尬,做事似无主心骨的郑清妍。
按理她是郑秀英的侄女,在侯府应该地位不低。可从她老气的着装,发式和配饰,小心谨慎的行为,苦涩烦闷的笑容,就知她并未取得实际的尊重和地位。尤其是郑秀英对她呼来喝去,而她却心甘情愿充当郑秀英的爪牙,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那日沈默云被聂清缠了许久,中间便借着更衣在假山后躲了一会儿清闲。这一不小心便碰上了正在一边偷偷抹泪的郑清妍。
沈默云知她因为刁难自己与聂清失败,刚被郑秀英教训过,便顺便开导了她一二。
沈默云也没做什么,就是让她认清了现状,分析了目前的处境,顺口指点了她几句。
沈默云直截了当告诉她,自己不是她的敌人,因为她们相互间没有利益牵扯。她对郑秀英马首是瞻,绝对是一手臭棋!
正因如此,她的视线必须放长远了。侯爷心里完全被郑秀英占据了,她虽不说取代她姑母,怎么也得活出自己一番天地,至少也要像半个主子!说完这些沈默云就走了。
不过前一阵,郑清妍的丫鬟找到了兰心,还送了一份厚礼。显然,是来结交了!
原来,郑清妍心底对她那亲姑母有恨。
郑秀英当日是向她和她母亲信誓旦旦保证计划必定能成功,她才恬不知耻咬牙爬进了崔奕横的浴盆里。可因着郑秀英的操作漏洞和崔奕横的精明过头,一切事败!
郑秀英被逼无奈将她安置侯爷身边,却把她当做了奴才来使唤。她是堂堂郑家嫡女!原本是有大好前途的,可却一下成了家族笑话,还从嫡女摔成了奴才。她既不甘又无奈。寄人篱下,声名尽毁,价值全无,家族也已经放弃了她!
她用了几个月时间才好不容易接受现实,却发现她那姑母在侯府一手遮天,她的命运还是漆黑无边……
她尤其记得,那日沈默云严肃对她说:“哭吧!你这么消沉,如此认命,哭是你唯一能做的!趁着你眼泪尚未流干,尽情地做这无用之事吧!反正你也注定只能孤寡到老,如同从未来过这世间一般。”
她已经够难过,够伤悲了,若说孤寡是她下半辈子唯一能做的,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那日,郑清妍将沈默云的那些话说给她母亲听了,没想到这些话句句说到了她母亲心坎里。这些话恰好是她母亲一直想说却不忍心开口的话。
她母亲早就恨毒了小姑子将女儿从天上拽到泥里的行为。郑秀英把控侯府多年,与女儿又利益重合,想要从她手里获得地位,机会,钱财,权利,包括侯爷的宠爱,甚至是子嗣都不现实。
沈默云暗示的不错,姑侄共侍一夫已是笑话,郑秀英绝对不会再让女儿有后。一来乱了辈分,再添笑话,二来分薄了财产。所以女儿若不想孤苦一身,便只有迎难而上一条路了!她若不能闯出一方天地,将来保不住孩子不说,即便能侥幸养大孩子,也多半是个废物!
郑母当即便让她与沈默云结盟。沈默云和郑秀英不同,她有名有利,看不上侯府权利,女儿若能出头,她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一定会顺水推舟。当然最重要的,是女儿在侯府毫无根基,沈默云是整个侯府女儿唯一可以攀附的靠山。
与其此刻这般不人不鬼,半奴半主活着,还不如闯个机会。
她母亲很快说通了她,于是她的丫鬟就这么来了。
有盟友投靠,沈默云自然是欢迎的。
大族女子身不由己,郑清妍虽可恶,确也可悲。她若能与郑秀英分庭抗礼,对沈默云来说的确是有益无害的。
她当即表示时机未到,等她入了侯府她们再进行合作。
结果机会来得那么快。
沈默云一出宫,便给郑清妍传递了消息,告诉她,机会来了!
她直接建议了三种做法,分为了上中下三策,让郑清妍自行考虑选择。
郑清妍听得双目放光,开始在三策间犹豫和衡量了起来……
所有时间都掐算得很好,在崔春霖回到侯府前,她已经准备好了银票,换好了装扮,红着眼睛等去了二门。
一切竟是那么顺利。
侯爷第一次对她这般温柔。
果然,雪中送炭加上出乎意料,投其所好再扩大其愧疚,效果出奇的好!
“妍儿!你的心意我都感受到了!前段日子,委屈你了!拿了你的银子,我实在无颜,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经常去看你!你缺什么,要什么,只管跟我开口就是!
还有,你放心,这银子算是我借你的。这些首饰和碎银你先拿回去,我先跟你借这二千两银子。不过那是你的压箱钱,你没有东西傍身也不行!这样吧,我在南二街的那家脂粉铺子暂时过到你名下去!那铺子至少能值三千两银子,每月的利润便当是我还的利息了!”
“侯爷,我不要!侯爷正急等着用钱,我若收下岂不成了趁火打劫?能跟在侯爷身边,就是最大的傍身了!”
她绞了绞帕子,“何况,这事若被姑母知晓,指不定要怎么收拾我呢!她定要以为是我使了狐媚手段从侯爷这儿骗去,到时候……我,我不敢……”
她不说还好,一说崔春霖更是火大。
“我的铺子跟她有什么干系!这是她的铺子?那是我的产业,我想给谁还要她允许?今日这铺子,我还偏要过去你名下!这些铺子在她手里这些年,她就理所应当认定是她囊中之物了?哼!没错,她那么多私房银子,若不是从这些铺子庄子里动了什么手脚就有鬼了!这侯府,是该好好整整了!来人……”
就这样,崔春霖并未急着将郑秀英从府衙提出来,反而是趁这段时间,将一溜儿的账房,管事,掌柜们带着账本一道唤来了他的书房……
此刻的崔春霖对郑清妍无比信任,尤其在看见她打了一手好算盘后,直接将她留在了书房里屋,帮他核对账面上的存银。
手拽脂粉铺子的印戳和账本,郑清妍心底里笑开了花,这家铺子出息不小,即便此刻收手,她也已达到了下策。
这么容易,中策和上策当如何?
……
第一二零三章 烧火()
崔春霖出宫前,恒亲王派人来传话,说请他和郑老太太明早去一趟其别院。
很明显,这是恒亲王打算出面来处理这笔赔偿了。
崔春霖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撒谎,他的账面上能活动的银子加上手头的存银的确只有五千两了!
这笔银子,他明日必须送到沈默云手上。剩下的一万五,他一筹莫展。郑家额外被讹了四千两,按着老太太的性子,她最多只会再借自己几千两银子将这事应付过去。
回府的路上,崔春霖还去族里打了个招呼,让族里给他挪借五千两银子,可他们竟然说最多只有一千两!想他每年往族里祠堂的助款都有好几百两银子。逢年过节的孝敬,修葺祠堂老屋,助学族中男儿,他哪次推脱过?
都是白眼狼!
当真世态炎凉!
正因如此,郑清妍这笔银子既解了燃眉之急,还更显得弥足珍贵。可即便如此,这数目离那笔赔偿款还远远不够。他多半还得要卖掉一两个庄子或是几个铺子才行。
他吩咐让各掌柜和庄头赶紧去将各自账面上的银子调出来,有多少流动,调多少……
他已经尽了人事,只看明日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在眼前有美酒佳人。
当郑清妍刚刚倒进崔春霖怀里时,郑秀英到了!
郑清妍顿时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侯爷!姑母来了,妍儿告退了!”
一边是让他火冒三丈,损失惨重,满口谎话,他爱了几十年的妻子,一边是全心全意为他,让他心生怜爱愧疚,保护欲突生的女子,他几乎在一刹那便做好了选择。
“别怕!本候在!”崔春霖紧紧搂了她,传话下去,表示不见妻子。
郑清妍满眼爱慕冲崔春霖主动献了一甜吻,随后起身表示去劝劝姑母……
她走出书房前酝酿好了情绪,就这样一脸无助地在郑秀英面前演了一场戏,撒了几个慌,在本就焦躁不安的郑秀英心里再点了几把火。
这中间,但凡是郑秀英为她考虑上一丁半点,有为她讨回银子,有关心她一二,或有为她解围,将她解救出去之意,或许,郑清妍便只会使用中策!
沈默云的中策,是扩大他们的误会帮助郑清妍谋宠。
可此刻,郑秀英明知她也姓郑,明知她已被打,明知侯爷正在暴怒,却还让她绊住侯爷,这分明就是除了利用,并未考虑半点亲情。还说什么?要送汤来?怎么?她还想在汤里下药留住侯爷?她可有想过,明日侯爷发现中药的后果是什么?到时候替罪的,肯定是自己!呵呵!她想得美!
既如此,自己也就不用手软,直接进行上策,为自己多谋福利吧!
郑清妍退了两步,在回到书房前,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直掐得自己头晕眼花,泪水横流,喘不上气她才停了手,随后她伸出修得如月牙一般的长指甲往脖子上狠狠划了下去,留下了四道血痕。
她踉跄冲进了书房,倒入了崔春霖怀中。
“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