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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端已经足够震撼了,若是不小心一牵一扯,那杀人灭口,下毒栽赃,混淆血统,几条人命,人证物证,怎么看,永宁候只怕都只有死路一条了!听说那嬷嬷是你们郑家出来的?哟,这事不好!只怕又要扯到郑家头上!皇上会不会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您郑家主使?
真是可怕!若真到了那一步,我可不会如今日这般手软!我要集结了百姓围在你郑家门前申讨!到时候,加上今日您郑家助纣为虐,您猜,几条尸体扔出来,皇上还会不会替你们遮掩?”
郑老太太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边磨牙边点头。
“行了!是不是都依了你,你就会罢手?”
“是!你若都依我,银子到手,承诺兑现,嬷嬷就还你们!嬷嬷不在我手,最关键的人证自然也就没了!”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郑老夫人错着牙,一瞬间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鞠躬上前求请陈阁老帮忙将失物一齐核算,表态女婿会照价赔偿。
而崔春霖,则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
第一一九五章 漂亮()
崔春霖实在不明白为何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这老太婆怎么就站到仇敌一边了!凭什么她要为自己应下照价赔偿?凭什么她替自己一锤定了音?她不用问过自己?
他几乎开始怀疑,难不成刚刚那两人嘀嘀咕咕窃窃私语间,已经将他卖了?难不成是要共享他的赔偿?会不会里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和猫腻?
这念头一起,崔春霖就收不住。
很有可能!
那个死老太婆为防自己郑家被拖下水,就与小贱人谈成了合作,一个明一个暗,一个推一个拉!
怪不得,小贱人紧盯自己,却到此刻也未曾对郑家追究一二。
这一刻,崔春霖又想起今早他苦等郑家救兵不到,一步步被打下悬崖的过程!他越想越气,那个小贱人的靠山们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可自己一直在单枪匹马作战!若当时这老太婆能第一时间出面,事态绝对不可能发展到此刻地步!
“你别说话!”郑老太太眼神犀利,满是怨恨冲着他吼。
崔春霖就那样死死盯住了老太太。
她还怨?她还恨?哼!
他不敢说半句,只能一再将眼眸下的不甘和愤恨一点点掩下。
这一条算是谈妥了,沈默云又开出了第五条。
即日起,玉笙楼与永宁候府虽属同一屋檐,但各项事宜一一分开,互不干涉,互不影响。玉笙楼账务独立,永宁候府无权过问。侯府各项活动,玉笙楼有拒绝参加的权利。
永宁候府所有人不得允许,不得擅自进入玉笙楼!一律人等若有事上门,须在玉笙楼院外十丈之处等待放行!
这一条原本也都一直在隐晦执行,此刻不过是摆到了台面上,永宁候自然不曾反对。
此外,沈默云又附加了一条,由于这所谓的独立只是私底下的,玉笙楼并未完全脱离永宁候府,所以他们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杜绝“永宁候连儿子儿媳都不愿养”的谣言!
因而,玉笙楼的用度还是得由永宁候府负责,按月支付。沈默云又开了一价,要求每月二百两银子的用度。
相比之前应下的,这费用当真是小巫见大巫,永宁候有气无力应了。
“下一条呢?”崔春霖终于知道什么叫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他几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第六条,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们几位,再不可给崔奕横强塞妾室!他若要纳妾,得有我来张罗!他若不想要妾室,你们也不许有半句怨言!他若终生不纳妾,你们也不得为难他!”
她说完这一句,皇上被茶水呛到了,陈老扭头瞥了她一眼,就连其他看戏正津津有味的几位阁老也咳的咳,笑的笑。
皇帝正了正声,“云儿,他是世子,三妻四妾不算什么!”
皇帝一发声,所有人都连连点头应是。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若有需要,我自然会给他安排,可他若不要,我也不会给他勉强。”
“是是是!”众人齐声笑道。
皇帝则低低笑骂了一句“胡闹”!
沈默云脸微微一红,笑就笑吧,此刻机会正好,她可得想法子拿到最大利益。
“还有,我年纪小……你们不能以他尚无嫡子刁难他!”
“好!”崔春霖和郑老太应了一声。
别人不懂,他二人是懂的!说到底,这丫头是在杜绝慧娘事件的再次发生。实际上,崔奕横一直无嫡子才最好,若是等到他二十五尚无嫡子,他们就可名正言顺要求撤去他的世子头衔了!
“还有没?”
“最后一条!今日我回了郡主府,若想要我再回侯府,我要永宁候夫妇亲自上郡主府赔礼道歉,迎我回府!”
空气再次一滞。
崔春霖面色再次铁青。
这话听似云淡风轻,这事看上去也不难,却实则是叫他颜面无存之举。到时候,他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公公婆婆对儿媳赔礼道歉,那该是何等丢脸!此外,若真就这么做了,便等于他们承认了今日之举!承认了他们对儿媳的迫害,对儿媳做出了不义之举!
他二人,从此将沦为整个勋贵圈的笑柄!
这个沈默云,是要里里外外将他掏空,连他的面子和自尊都一起扒下!太可恶了!他当真是娶了个瘟神回了府里啊!
可他还是应了!
皇上正等着看他表现,他有什么资格去拒绝?
“世子妃!还有什么?你一起说出来!”
“没有了!”
然而,崔春霖与郑老太太并未来得及舒上一口气。
因为陈阁老已经将大概价格核算了下来。
损毁之物总共有三十七件,最贵的是一只价值八百两银子左右的古董瓶子,最贱的是一件价值八十两银子的花觚。陈老爷子仔细掂量着,最后掐出了一个八千六百八十两的价格!
还好,还好,零头有六百八十两。崔春霖自我安慰着……
而失物的单子则要麻烦些。数目虽少,可按着那长条的名目,价格却是不菲。
沈默云编写名目时很有讲究,既是被崔春霖处心积虑抢走,又被他们小心翼翼藏匿不愿拿出的珍宝,自然必须是精品。
那么,失物清单上之物无一例外都是即便看不到原物,也都一眼看去就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陈老爷子估算得很保守!可数目还是轻易就冲破了一万两银子。
当那单子到了郑老夫人手上时,她还真就挑不出刺来。
一只汝窑玉壶春老爷子估算了八百两银子。当真不贵!去岁城北古董行一只类似的汝窑玛瑙瓶卖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她是知晓的!
一对赤金点翠珍珠步摇估价一千两银子,很公道!听说这几年翠鸟数量急剧减少,整套的点翠头面市面价已经炒到了五六千两银子,这一对步摇报一千两银,确是不贵!
郑老夫人微微舒口气,感慨首辅就是首辅,的确做事公道。
陈老爷子将郑老太的表情收于眼中,微微垂下眼眸。
满意就好!
他可不傻,他早看出单子上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这些东西反正也是永远找不着,等于是死无对证,那他不如将事情做漂亮了!
于是……
第一一九六章 意见()
陈老爷子将他的善良和公道都体现在了一目了然之物上,而他的狠辣则全用在了那些不留痕迹处。
比如那《一清山水图》,他可没给崔郑两家留情面,痛痛快快给出了个五百两银子的报价。而失物单子里不少东西,他也异曲同工地处理着。有两件他听都没听过的古本,他也大笔一挥,直接给了五百两一本的报价。
郑老夫人看看珠宝还行,字画古籍却只略识皮毛,此刻她自以为以小见大,珠宝古董价钱公道,其他报价必定也不高。哪知对方早把握住了她的弱点和心里,这会儿的她正为对方数着银子而浑然不知。
她小心翼翼看了总价:一万一千六百三十两。外加十一根足量的标准金条。
崔春霖在她身边嘀嘀咕咕:六百三,还好,不是一百三!六百八加六百三,两张单子总共能抹掉一千三百两银子。
陈老爷子却微微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启禀皇上,损毁之物总价为八千六百八十两银子,失物总价为一万一千六百三。此乃臣保守估价,价格或有偏差,但请皇上,世子妃,老夫人,永宁候过目。”
皇帝没看,直接将两张单子给了沈默云。
沈默云也是摇头,这个价她已经觉得“公道”异常了!
她简单掐算了一下,她这次的损失也就是库房里被砸掉的那些古董瓷器字画和绸缎。加起来,统共约摸是一千多两银子。
此刻细细一算,这一趟,她竟是净赚了一万八千多两银子。
不,还要外加十一根金条!
陈老厉害,她很知足了!
“不用看了,陈老爷子德高望重,云阳信得过!”
“郑老夫人和永宁候觉得价格如何?若有疑义,朕可以将两张单子发去户部重新核算!”
沈默云看了皇帝一眼,君王的权衡之术,他确是做得很好!
一整套做下来,每个人都还得三呼他的英明!相互不满,却对他这个皇帝没有半点意见。相互恶斗,却对他的皇位和朝廷的安定没有半点影响。平衡就是牵制,每一次争斗后,都是他权利和利益的一次升华!他这个皇帝,做得很好!
而这一次,郑老太又是抢在了永宁候之前表态,说价格公道,没有疑义。
发还户部?那还不知折腾到何时!这事今日必须了结,必须赶紧压下,否则到了明日只怕整个京城都要发酵开来,到时候再想压下就更难了!
“那永宁候可有异议?”
崔春霖把头晃得如拨浪鼓,能抹掉一千几百两银子,他已经很满足了!此外,他也没胆子反对,皇上已经对他发了脾气,要看他表现,他岂能再言一个“不”字?
他悄悄瞥了眼身边的郑老夫人,她几次三番替自己认罪又做保证,无非是害怕受牵连。说什么由自己一概负责,这次事件她就没责任?
从郑家侍卫身上搜出了赃物,这一点他是没想到的。她郑家人手脚不干净,她就不用负责?
哼,说不定,那些找不到的失物还真就有不少落到了郑家手里……
他不想一人做冤大头!该怎么办?
陈老爷子捋了捋胡子。
“好!八千六百八十两加上一万一千六百三,共计两万零三百十两!之前说好了抹零,那就去掉那三百一十,数字不错,正好两万两银子,外加十一根标准金条。”
“等等!不是应该两张单子先抹零再相加吗,八千加上一万一……吗?”
崔春霖没说完,就听到皇帝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其他阁老也都将灼灼的视线投来,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嘴。
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在所有人的惊讶中,老泪纵横起来。
“臣有难言要禀!……”
不知崔春霖是因为长期受了“楚楚可怜”的郑秀英影响的缘故,还是他的真情流露,此刻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当真叫人很是动容。
他的难言无非是阐述自己没钱,说这些日子开销巨大,此刻账上现银只有不到两千两,钱庄里的的存银也只有不到三千两,他根本负担不起这笔巨大的赔偿。即便是变卖铺子庄子,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成之事。而眼看秋收在即,田庄更是卖不得!此外,他手上大多是些祖产,也卖不得!所以他有个主意,求请皇上定夺。
皇帝允他开了口。
他说银子都压在了铺子和庄子里,一下子周转肯定有难度!再有两月,二儿子又要成婚,迎娶的还是皇上的表妹,那是太后娘家的颜面,是皇家的颜面,排场更是不能缩减,他还得留点银子办婚礼……
所以他要求分期。他想每月还玉笙楼一千两银子,分二十个月还清。
他泪水涟涟,请求沈默云体谅他这个老父亲的为难。
而即便他的理由再充分,沈默云自然也不会答应。
于是她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分期?时间一拖下来,能不能履行?有没有变数?如何监督执行?他拖延怎办?她总不能每月来求皇帝监督吧?
两万两银子,的确不是小数目!
可他还有郑秀英,有郑家!崔家几世勋贵,也不可能这么穷!
沈默云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退崔春霖,可她刚欲开口,却猛地一顿,挑起了眉。
因为崔春霖已经猛地跪到了郑老夫人面前。
“那么,求请岳母借小婿一万五千两银子!小婿保证,每月还郑家一千两银子,一年内一定还尽。但请岳母点头!”
呵呵,有点意思!
沈默云懂了!自己与他早已撕破了脸,他根本从不指望自己会答应分期,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应该就是郑家!
郑老夫人自诩英明,左推右挡,却不知她的大包大揽遭到了反噬。
老夫人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疯子!蠢货!
不,不,他一点都不蠢!
他是不甘心一人吃亏,想要拖着郑家一道!
此刻他这么声泪俱下演着戏,自己要怎么回绝他?
哈!他这么一闹,郑家想要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
自己可不是功亏一篑!
自己这是不得不帮他解决钱银问题!
这下,只怕众人又得想起郑家侍卫那一遭了,不帮他都不行了!
他不蠢,他只是目光短浅!他是有眼无珠!他竟然看不出自己一直在为他说话!
……
第一一九七章 背锅()
崔春霖当然不蠢,他已经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他是真没银子了!
庄子铺子的利润都是固定的,每个月的产出就那么些。之前的九千两,加上长子大婚开销和玉笙楼的重装早已掏空了他!这些就已经让他砸进去了近万两银子。可最捉襟见肘之时,郑秀英没有帮他。
当时她哭哭啼啼,打开了钱箱,说除了三百两碎银,就只剩嫁妆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变卖她的嫁妆?
他一心疼心软,只能卖了侯府名下的两个铺子!
可他今日才知那女人藏有那么多金条首饰却没有拿出一两银子来!而郑家从上午开始就试图撇清,更是令他心里拔凉。而后郑家侍卫盗窃,郑秀英藏私,老夫人对他毫不留情面,还用他的名义大包大揽,更是让他寒心。
这事的后果凭什么由他一人负责?
当然他大可以先应下来,回头再找郑老夫人筹银子。不过按着这老太婆往日的脾性,想要借到她的银子,要么就得附加不少条件,要么就得带些利息!而且他若开了这一口,只怕十年八年都会被郑家压得更抬不起头!
此刻这样好!他也该强势叫他们看看,自己可不是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若不将自己的存在感显露出来,只怕对方永远不会将他放眼里!
“永宁候说的也有理!老夫人若是能帮就帮一把吧!一来总归是女婿,二来这次您也有责任!一家人,同舟共济才是正理!”陈老爷子开口道。
“老爷子说的不错!”郑老夫人冲着沈默云哼了一声:“同舟共济才是一家人!世子妃可懂这个道理?”
“懂!我自然懂!”
沈默云笑道:“侯爷,您与郑老夫人是一家人,同舟共济,有难同当!患难见真情,需要银子何需开口借呢?老夫人,我说的可对?你们是姻亲,感情笃深,这笔银子,你就直接赞助给永宁候得了!您财大气粗,不,家大业大,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可对于永宁候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她故意这么一曲解,郑老夫人的嘴唇都气白了。
“明人不说暗话,您的侍卫们今日应该给您也弄到了不少好东西吧?您不愿将东西拿出来,因为那般就落实了您主使偷盗的行为,咱们可以理解!可您也不能让永宁候为您背锅啊!您与侯爷感情深厚,自然不会让侯爷为您的行为买单是吗?这毕竟是两万两银子,你们又是相敬相爱的一家人,自然不能两人做事一人当!太不地道!”
“你!”郑老夫人连太阳穴都突突跳了起来。小贱人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上下审视起来。那种眼神她看得出,不是怀疑,而是鄙夷。所有人都认定了小贱人所言。
“世子妃不要含血喷人!我的侍卫只是借与侯爷使用,中间有些偷摸或许只是误会!本夫人怎么可能觊觎你那些东西!无凭无据,你可不得胡言!春霖,今日兵马司的猎狗也去过郑家了,若是岳母有指使侍卫偷窃重物,早就已经被猎犬揭穿了不是?可猎犬找了又找,只找到了些小东西!你可不能听信世子妃挑拨离间,伤了你我感情!”
沈默云噗地一声笑抢在了崔春霖前边。
“夫人所言毫无道理!那几条狼狗是能巡味找物不错,可却只局限于我的脂粉味。我妆奁箱里的首饰,最近佩戴过的饰物,我亲自封存的金条尚留有脂粉气,可那些失踪的字画古玩古本,猎犬又怎能寻到?您这论证,可半点支撑都没有!况且,听说兵马司侍卫带着猎犬可只进了您郑家前院!”
面对着郑老夫人几欲吃人的可怕眼神,沈默云瞪眼顶了过去,就挑拨了!怎么样?你有办法自证清白?连女婿都不信你,在场还有谁能站在你一边?
真没想到今日这出戏不但引得崔春霖与郑秀英感情有了裂缝,还令其对郑家也生出了嫌隙。
沈默云忍不住上前一步,“老夫人,您那后院,当时他们若进得去,那绝对一找一个准!您也就不可能这么干干净净站在这里,让侯爷一人收拾烂摊子了!”
她不但要挑拨,还要光明正大,一脸笃定地栽赃!你奈我何?
永宁候声泪俱下磕着头,“母亲,世子妃有一条说的极是!一家人,还是得同舟共济!您若拿了那些东西,最好还是拿出来!您即使没拿,也请帮女婿一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你们……好,好,敢情我不拿银子出来就是见死不救?”郑老夫人差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