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默云谢过了众人又亲自将众人都送到了二门才回来。
“小姐放心,有珊瑚那口子在兵马司帮忙,有舆论支撑,还有大伙儿的齐心协力,小姐这次定能心想事成!”
“傻子!是就好了!”
兵马司接下来是帮不上忙了!而舆论,撑死了能起导向作用,最终决定事件结果的,往往都是利益!
她有什么?人心?公道?口碑?还有吗?
姚黄她们还未回,自己那些证物也未拿回,她总感觉不太好。
……
第一一八九章 平衡()
沈默云半躺着等消息,歪着歪着便睡意笼罩,有些迷糊了。
直到夏桃满脸都是兴奋地推她,她才从半睡半醒间清醒过来。
“小姐!圣旨到了!”
“圣旨?”沈默云倏地坐起,“可有打听,是关于什么的圣旨?”
“册封!诰命的册封!”
沈默云心中顿时突生失望。
“小姐怎么不高兴?”
“走吧!去看看再说!”
更衣接旨,果然是诰命的册封!
按律,大周朝贵族或官员政绩超群时,其母其妻等女眷都有机会得到封诰。当然,此外还有一种情况,便是成婚!若是请封成功,便也能得此殊荣。
沈默云这个永宁候世子妃当然也包括在了后一种范围之中。这事原本繁琐,需经礼部草拟,议定,请封,拟号,朱批……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下不来。
她的封诰,来得太快了!
而且,沈默云被册成了正三品淑人。
过了!
送走内监,她才重重一叹。
“夏桃,永宁侯还是崔春霖!他……只怕不会倒台!”
“啊?小姐怎么知道的?奴婢不懂!”
“我问你,崔奕横以前平虏中郎将之位是几品?”
“四品啊!”
“此刻他连官职都丢了,我凭什么能册三品?”
“可您本就是郡主,是太后的义女,自然诰命位份不能低!”
“出嫁从夫是古训,皇上不是那种授人把柄之人!我这郡主真不真,你还不清楚吗?而且上位者是不会单单因着感情因素而给这么大个甜头的!”
“或者,皇上知晓您受了委屈,所以这是抚慰?”
“不!你说错了一个词!应该是皇上知晓我将要受委屈,所以提前给我一颗甜枣,封上我的嘴!倒还真的确是抚慰!”沈默云自嘲一笑,“这才像是皇上的手段!世子还未回?”
“刚刚青竹有来递话,世子还在宫中!世子让郡主好好休息!奴婢见郡主睡着了,便未叫醒。”
“嗯!”
沈默云没法睡了,她将人都拨了出去打听消息。
这会儿,百姓们都一边倒在声援她。听说内阁几位也都赶去了御书房!王奕和宋功州也被召入宫!然后恒亲王和郑家也入宫了!后来是永宁侯!长公主!
然而这帮人入了宫一个多时辰,却一个都未曾出宫。
她的嫁妆等证物也依旧未曾发还。
“夏桃!”沈默云猛地起身。“你陪我入宫!让老钱赶紧套马车去!”
“小姐入宫做什么?”
“谢恩!”
她未等丫头,自己动手挽起发来……
两刻钟后,她被请到了御书房东侧的暖阁等着。
內侍很客气,只说皇上此刻正忙,请郡主稍待。
內侍话音刚落,便是一道身影闪过。
是崔奕横。
內侍只淡淡笑了笑,随后退下。
他上来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对不住!”
“你没有对不住我!”
“不!”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一早就来了,王慈之事早已禀告完,皇上也已经派了暗卫去找人了!
我知晓你在做局扳倒他们,便想运作狠狠踩他们一脚,所以我借口留了下来。消息传得很快,皇上没多久便知晓了!是府尹大人和兵马司指挥使亲自去上报的!当时很快便有御史求见!弹劾状来得也快!
我正盘算该如何出手,皇上却将我唤去了一边。他对我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他太坦诚了!让人受宠若惊,让人不敢接受!他又让我放宽心!说该有的补偿都会有的!让我好好开解和安慰你!说是诰命已经颁下去了!我当时就感觉不太好!
接着,我被请出了御书房。内阁几位都到了,开始吵,各种吵!我听说郑家和恒亲王到了后,便与皇上去了内室。
我一直就在这等着!我表姐来后也等了一会儿!可皇上并未再传唤我们!表姐了然,很生气,甩袖子就走了!云儿,你可听明白了?”
“嗯!我猜到了,皇上到底还是要息事宁人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能彻底扳倒他们!”
这是一句实话!沈默云的确从未觉得凭她的能力足以撼动崔春霖的地位。“仔细想想,最坏的后果对我们也都是有利的!此刻咱们要等的,无非是这后果能闹多大罢了!但是……我和你一样,想要尽人事!”
沈默云抬起头,一脸坚定,一双眸子亮比星辰。
崔奕横笑着点头。“好!你是受害者,名正言顺,去吧!我在这等你!”
“嗯!一起回府!”
沈默云直奔了后殿。
里边的吵闹声动静依旧不小。
內侍没想到她会直接闯进来,赶紧上来挡。
“永宁侯世子妃求见圣上!”
她的声音清冽响亮,后殿顿时一静,内监也是手一顿。“永宁侯世子妃求见圣上!”她又喊了一声。
三息后,门开了,有内监请她进去。
里边在讨论的是永宁侯的罪行,此刻她这个受害者来了,若是不让她进去”伸冤讲理”,怎么都说不过去。
皇上微微一叹,在她开口前便起身将她请去了內间。很明显,是要在她开口前,他要先将基调定下来。
“皇上,这事的结果可还有转圜?”她开门见山。
“云儿,朕只能说声抱歉!永宁候是崔春霖,依旧不变!这话若是别人,朕一句不会多说,但面对你,朕必须为自己解释几句。
朕是君,统的是国,重的是长远!平衡是里边至关重要一环!永宁侯府,两子觊觎一位,是种平衡!以前崔奕横岌岌可危,我便扶他,是种平衡!你嫁入侯府,将打破这平衡,我便扶了崔奕平一把!这也是平衡!
此刻若是崔春霖栽了,平衡就破了,崔奕平永无指望,郑家和恒亲王那里也会出现偏差,难保生出异心!就连聂家也是!聂清无望问鼎侯夫人之位,这对聂家又是再一刺激!到时候朕再要放心用他们,就不容易了!
朕只有始终平衡住永宁侯府,才能让郑家,恒亲王,聂家,郭家,崔奕横,甚至我长姐,你们秦家都不会对朕生出异心!朕宁愿自己看似窝囊,也要维持住这份平衡!”
……
第一一九零章 谈判()
沈默云听着一时语噎。
她到底还是小看皇帝了!
原来他的盘算这么多!
这才是真正的君王之道!
她能说什么?从大局上来看,他半点错都没有!她一直都清楚,他看似平庸,可内里却极有主见。
好个平衡!
对他来说,大局的安定和把控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底,他们都是他的棋子罢了!
帝王之术,他们这些小兵小卒能懂什么!
可不是吗?
仔细想来,皇帝这平衡之术玩得真不错!当日将嘉和许给崔奕横是为了平衡,将自己步步抬举也是为了平衡!一开始想要她入宫是为了平衡后宫权利,扶持贤妃也是,此刻大开后宫同样也是!
“云儿,朕的苦衷,没有多少人可以诉说,也没有多少人能理解,朕希望你可以!你应该明白的,此刻朕的处境,内忧外患,实在是赌不起!”
“皇上既然主意已定,那他们还吵什么?”
即便他二人已经来了内室,依旧能听见外边明显有两种声音始终在争执。一种认为永宁候证据确凿,罪名已定,为了一正视听,为了万民口碑,必须严惩不怠!
另一种则是认为永宁候是当朝勋贵,其先祖为平定大周立下了赫赫战功,是国之栋梁,朝廷颜面。若是定罪,不但其他勋贵将受人指指点点,还将殃及朝廷和皇上颜面,有伤国威……
皇帝没有说话,直直看着她。
沈默云却是突然懂了。
“为了平衡,做不到真正的平等,至少要试着装作争取平等是吧?”说到底,这吵也就是吵个态度,皇帝主意早就定了。这一番争执,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皇帝一叹,算是肯定了。
“所以云儿,我一直提醒你,留在朕的身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可……罢了罢了,此刻多说无益!朕不会让你吃大亏,永宁侯那里朕会帮你讨债的!”
“不!”
沈默云抬眼看向皇帝,“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我要参与讨债!讨多少,怎么讨,我要参与!皇上放心,我不会妨碍您的平衡!”
皇帝再次一叹,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走吧!”
“等一等!”沈默云忍不住将胸中憋了许久的一个问题抛了出来。“你一直在抬举我!还一直给我过分的荣宠,是不是也是为了保持平衡?”
皇帝的步调一滞,并未回头。
“朕不否认,确实有一部分是!”
“为了保持这份平衡,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走吧!先将眼前之事解决,之后的事,再议吧!”
“皇上!”沈默云也不知为何今日自己这般执着。
她莫名感觉与皇帝的距离在变远,那种生疏感让她有些难过。她此刻这番追根究底,似乎就是为了自我劝说一切都未变。
“云儿,在朕心底你的地位与他们不一样!朕愿意尽所有能力让你平安幸福,可朕身居高位,力不从心的事太多。正如这一次,朕也很想为你和崔奕横将那永宁候踩在脚底,永不翻身。可朕肩膀上的重压不允许朕那么做。或许这就是孤家寡人的悲哀!走吧!”
沈默云感觉心底微微刺痛。
她也不知是为了皇帝,还是为了这份情谊。
他说的不错,他尚且都没法为了他自己为所欲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在他那个位置,什么都必须从大局考虑!那么某一日,当大局与她的利益有冲突,他自然也只能选择前者!
皇帝说的很清楚了。
孤家寡人!何等悲哀!
从此,他二人是不是就要渐行渐远了?
御书房里,内阁五位大学士,都御史,恒亲王,郑老太太,永宁候都在场。沈默云的入座倒是并未引起多大的质疑。
只不过,所有人看向她的视线都带了些或多或少的惊诧和钦佩。小小女子,淡定坦然地直闯御书房,面对巨大威压,有此心性,着实不简单,一时间,再无人对沈默云有半点轻视之心。
皇帝先发了话。
“世子妃要求以受害人的身份参与旁听此次事端的处置结果!永宁候,是时候向世子妃表示你的诚意了!”
内阁的几位顿时一齐闭了嘴。
都听懂了,很明显,皇帝主意已定,这是要网开一面了。
刚刚红着脖子唾沫横飞的大学士们一个个入了座,将视线齐刷刷投向崔春霖。
而崔春霖则瞪眼暴怒,指着沈默云:“成何体统!一个妇道人家,竟然跑来御书房!怎么?你设计了公婆还不够,还想要坐在这看你公公笑话!我告诉……”
“闭嘴!”郑老太太猛一起身,将帕子一把扇到了崔春霖脸上,心中暗骂蠢货。皇帝都已经说了,让他表示诚意。这说明什么?说明要给他机会啊!皇帝很明显已经跟这小贱人达成共识了!此刻只要他表示立场和适当补偿,一切就过去了!
他究竟是听不懂,还是昏了头!这厮以前没这么蠢的!到底是这些年太安逸,连立足朝堂后宅耳聪目明的基本功都废了!
“永宁候还未缓过来呢!还不赶紧将这碗茶灌下去!你瞧瞧你,这嗓门扯这么大,做什么?”郑老太太笑得如沐春风,“皇上让你向世子妃赔礼道歉!表示诚意!这是要看你表现呢!”
郑老太太冲着女婿咬了咬牙。
崔春霖这才反应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身。
“停!”沈默云冷笑着,“这些个虚的就不用了!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这事可以揭过去,但我和世子心里不舒坦!这事既然大伙儿都已心知肚明,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不怕在座各位笑话,我就是来谈条件的!”
“世子妃爽快!”郑老太太一把将蠢女婿挤到了身后,“今日之事太过难听,虽然一切都由误会而起,不过到底还是让世子妃受了损失和委屈!永宁候他为人耿直又冲动,这次多半是被小人利用了!
世子妃放心,永宁候是个有担当的,今日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世子妃有何要求,不妨直言!皇上和各位大人在这,也算是个见证!”
……
第一一九一章 条款()
郑老太太挺欣赏沈默云。
敢和皇帝,和大人们,和自己谈判,敢一出手便将一大家家长玩个水深火热,岌岌可危,当真叫人惊叹。
如此年纪,这份胆识和魄力,就是当年的自己也是望尘莫及。
可惜了!这个女子若是崔奕平的媳妇,若是能为自己所用,自己何需现今这般烦恼啊!
她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叹。
而沈默云也是深深看了郑老太太和崔春霖一眼。果然啊,有郑老太太所在之处,永宁候都是对她马首是瞻。他脸上百般不愿,却任由郑老太太在那为他大包大揽地发声,连个不字都不敢言!
老太太油滑,说话间就将她自己塑造成了通情达理又说话算数的长辈,口口声声都是一切永宁候负责,不知不觉就淡化了今日她郑家的种种恶行。
而表面功夫,沈默云要是愿意做,也不会差。
“今日之事,我虽损失惨重又憋屈不已,但我刚与世子商量过了,家和万事兴!永宁候府没面子,我这个世子妃面上也无光。既然郑老太太已经保证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那我也愿意息事宁人,便请皇上和各位大人做个见证!”
她的这一识大体的正式表态顿时收获了在场所有人一致的赞誉!
沈默云苦笑。要不然呢?既然这个“亏”吃定了,与其等他们想法子将这事盖过去,那还不如她自己识相地出来表态,再博个大度懂事的名声。
几位阁老同时舒了口气。这样最好了,只要苦主不追究,他们便有的是法子糊弄过去。皆大欢喜,甚好!
当然,有他们在,这个明亏也不会让郡主吃得过大。
“亏你识相,还知晓家和万事兴!我大周礼仪之邦,孝义才是排第一的!你要将这一条谨记于心!要如何,你说说看!”
而崔春霖这一开口,却再次收获了包括郑老太在内,所有人的蹙眉瞥眼。这永宁候,果然是一截朽木啊!竟到此刻还看不清自己已被水淹了一大半的处境。真是糊涂得不一般!
沈默云斜了他一眼。
“第一条,候爷差点打死了我的丫头,您和郑家的侍卫们还打伤了好几个我院中的侍卫和婆子,怎么说?”
“医药费,诊疗费都由我来出,行了吧?”崔春霖哼声。开口闭口就是要赔偿,这才几两银子!也不知丢人现眼!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不是正经大家闺秀!不知轻重,没脸没皮!
“嗯!不过只怕还不止。此外还得要养护的费用吧?这里边分类就多了!就拿我的丫鬟来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但不能伺候我,还得要人伺候着,这是一笔银子吧?我房里少了个得力的大丫鬟,自然需要人补上!那就要么得招人,要么得提拔,又要花银子!而我那丫鬟兰心遭此大劫,她家里必定不服,为了安抚她家中,还是要银子!……”
沈默云边说边看向几位大人,陈阁老砸吧着嘴品着碗中香茗,对她的“讨债”行为犹若未闻。而其他几位也是个个嘴角上扬带笑,神情轻松,并无任何异议,显然是都进入了看戏状态。
既然如此,太好了!
“还有,今日之事只怕对那丫鬟今后嫁人也有碍,万一她因着撞坏了脑袋,今后嫁不了人,我还得花银子养着。万一破了相,我还得抚慰她,欠她一份人情,多出一份嫁妆!再万一了,那伤在脑袋里,这会儿看不出,若将来复发……”
“沈默云!要多少银子你就直说吧!”刚刚还在轻视儿媳的崔春霖顿时被气得恼羞成怒了。
沈默云忍不住挑眉。才这会儿就忍不了了?这才第一条呢!
“侯爷错了!这银子不是我要的!我说的条条状状都是真实可能发生的!都是用在伤员身上的!他们因您而伤,您这口气不善可不合适!您若是愿意给银子,还是要心甘情愿地好!”
“世子妃误会我那蠢女婿了!这都是应该要给的!”
郑老太太瞪了崔春霖一眼。“这样吧,一会儿看看一共几人受了伤,受的重伤还是轻伤。重伤如那兰心姑娘的,她是世子妃的左膀右臂,自然要多偿一些,就二百两银子吧!其余几位,每人五十两,如何?”
沈默云点头。
“第二条,今日不少侯府下人都仗义执言又出手相帮,我要侯爷答应回府之后不会为难他们!”
“都是本候的奴才!本候岂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不是最好!不过我还未说完。今日有几位帮我去娘家报信的下人,我要侯爷保他们安危!当着各位大人面,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他们接下来若是有损伤,我就不得不怀疑侯爷是因为这次事端而记恨他们,所以处置了他们!”
“沈默云!你怎么说话呢!你到此刻还要给本候泼脏水吗?你就是这么孝敬你的亲公公的?本候是那种人吗?”崔春霖怒的是这贱人口中那隐晦之意,她竟然把她的揣测强加到了他的头上,被她这么一捅破,他什么都还没做呢,就似乎已经小人了一把!
然而崔春霖并未意识到他这一句更令在场好几位的胡子都跟着撇了撇:是!他还真就是这种人!
“可以!”郑老太太再次替女婿发了话。“你给我闭嘴!”
这傻子,他争什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