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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了这一把?
“朱景炽!你说到做到,不能害了她们!还有我的猫,我就不带去冒险了,你不能伤害……”
“行了!走吧!”王慈有些不耐,“我说到做到,可从未骗过你!”
沈默云走出院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沈灵和吴筱玉泪流满面,不知是因为脱困喜极而泣,还是因为内疚愧责落泪,又或是为自己前途挂怀,总之,这两人一猫或许就是她这辈子看见的最后的亲人了。……
第九六三章 卫卒()
才走几步,这小院的守卫婆子急于立功讨好主子,主动请缨要给沈默云搜身。
王慈并未立即表态,他的迟疑分明就是故意,而沈默云也是强忍着待婆子的手已经探完她腰部才开始冷笑着将其一把推开。
她的气场本就清冷,此刻再刻意一收,便如寒冰般叫人望而生畏,惹得那婆子也是一窒。
“朱景炽!你就是这么把我当成你的妻?你就这般折辱我?你既不信我,又何必带我走?”
见沈默云愠怒,王慈这才摸了摸鼻子,喝止又教训了那婆子几句。
“云儿,我怎会不信你?”他笑着讨好了一句。
他自然是不信沈默云的!
他到此刻还怀疑这女子是否真就甘愿束手就擒。
不过……罢了,不搜就不搜吧!
一来时间不多,美人发怒,他不想徒惹事端;二来,婆子给她搜了大半,这衣裳轻灵,也藏不住什么;三么,她一直被严密看护,此刻连猫都未带,更不可能耍什么计策!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有了大准备,即便这女子本事通天,也没法素手翻天了!
沈默云暗叹庆幸。
亏得自己有先见之明,知道王慈多疑,定会出其不意将她带走,所以早早便准备妥当……
而一入前院,沈默云便瞧见了施定忠不太好看的面色。
难道计划有变?
顺着施定忠的视线,沈默云瞧见主屋前诺大的空地上,有一只……大箱子?没错,是一只打开了盖子的箱子。
这箱子若合上盖子,只怕足有半人多高,一人长,三尺宽……这绝对是沈默云见过最大的箱子。
可这箱子不是重点,关键是,这箱子中间为何还有两张锦杌?谁好好的要坐在箱子里?
难道有人一会儿将坐在这箱子里突围?
那两张锦杌垫了厚厚的坐垫,中间还有一个可以放置食物的小机子,看上去较为舒适,箱子三面还有许多用于观察外边视野的小洞……
即便这位子古怪,可这般隆重的布置,现场有资格坐进去的人分明不多。
而同时,一道毒辣辣的熟悉视线又出现了。
沈默云仅用眼角余光便已能断定,这视线来自王妃。
这一位已经两日多未出现,应该是被安置去了别处,此刻突然出现……沈默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木箱子里的位子是归属自己与王妃?
她细细看去,只见这大木箱外边一圈都铺有铁皮,而箱子里边的一圈则围有一层软布包。这显然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缓解不开眼的刀剑流矢的进攻力。
所以,王慈才说他想到了万全之策!纵有千刀万箭,也伤不了自己,是不是?
沈默云将视线瞥去施定忠处,那厮眼神忧虑,显然与自己是同一预判。若是自己真被锁进箱中,这便有些棘手了。
那自己一会儿如何逃脱?如何点信号弹?施定忠一人如何能敌大批南军?
而沈默云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转移了。
见王慈到了,所有人都跟着进了主院。
主屋大院,不知何时搭了个圆形祭台,周围一圈火把相映,将正中央坐着的头戴饕鬄面具,盘腿之人衬得格外引人瞩目。
“这是陆主巫!今日之期便是由他掐算!果然是个天昏地暗的良辰吉日!”王慈细声告之,随后冲着那巫师行了一礼。
那巫师则坦然受礼,随后继续他在沈默云看来完全是装神弄鬼的作业。
陆氏巫师?沈默云在杂记上见过,是蜀地最有名的巫群。而能配得上饕餮面具的,则是里边的最高级巫别。据说他们能掐会算,能预判生死,能预测国家兴衰,却又因行事低调,不被人寻到。
“主巫,一切可顺利?”
那老巫应了声是,这才睁眼。他眼一瞥,便定在了沈默云的身上。
“主巫,这女子将成为我的妻子,你眼熟一下吧!”
老巫闭眼,幽幽道:“公子大谬!”
“哦?”王慈眸光一闪。
“这女子命格该不错,可那一缕煞气却只怕公子难收!”
“可有化解?”
“只一字——杀!”
王慈冷笑,显然对老巫在出发突围前送来的这不吉利“劝诫”很不满意。
“最后一问,我不杀这女子,反要将她带于身边,对今日大局可会有影响?”
那老巫却是再次闭上了眼,“不会!”
“那就行了!”
沈默云感觉到了身边王慈大松一口气。
按理,自己没被这老巫一口咬死,她该感觉如释重负的。可她心中再次慌张起来,这老巫预判到了今日天气,自己的煞气,却断定自己影响不了今日大局。果然,今日的自己必败无疑吗?
王慈轻声安慰了沈默云:“陆巫为我父王服务多年,他与我母后也交好,他所言可能另有立场,他对你的看法影响不了我对你的情意!”
“嗯!谢谢你!”
而此刻开始,一道道外边的消息正被“农夫”们传递进来。
他们世子那十万大军昨日突然有了异动,结果那大同总兵已经结成了第一道防线挡在了北上之路。
十万人大军,足够叫皇帝惊出一身冷汗了。京城内外大小二场,京军统共是二十万人,分四十八卫卒。皇帝不敢马虎,直接拨出了其中二十五卫卒在京城西边和南边铸成了三道防线,又将三大营中的最精锐骑兵部——三千营派去支援大同总兵。
而西边和南边的三道外城门,则又分拨了五卫卒去加固防守。
这布防在沈默云听来毫无问题,可在座包括王慈在内的所有南军将领都在哈哈大笑!
沈默云起先不明白他们在乐什么!
后来她一点点掐算了起来:四十八卫减去二十五,再减五,剩下了十八卫。有五卫是长年驻防北线,只剩了十三。前几日她亲耳听到皇帝说派了三卫盯住南城外的五千南军。
至于御林军,必须护卫内城和皇城,禁军必须跟随皇帝。换而言之,只剩下十卫也就是五万八千人可以调用,他们既要布防各城门,又要关注内城反军和“沈府被围的王慈”,还要盯住何英的反军……
沈默云也笑了,笑得黯然。王慈若再在东城来个突围,皇帝可不就是无人可用了!
……
第九六四章 挑战()
看着一众人群猖狂的笑,沈默云突然觉得,似乎一切还不那么简单。
如此复杂的布局,难道只是为了让王慈一行人可以顺利突围?王慈是要在突围后与世子大军合流?大军是否将就此压上,联合何英的天津兵打皇帝个措手不及?
听着回禀,显然皇帝也意识到了兵力的不足,此刻除去大同总兵,皇帝昨日已向太原,西安等地发去了调兵令。
沈默云一直在仔细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可这一条回禀似乎并未引起王慈等人的关注。
怎么?他们连援兵都不在乎?
为什么?
他们得到了第一手消息,不用通知世子?不需与世子相谋?也不用通知南城外的五千南军?丝毫不用做出应对和调整?
沈默云百思不得其解。
日复一日,她脑中的各项疑问未减多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玩谋略,只怕谁也不是王慈的对手!
继而,又有不少散碎的消息逐一传来,沈默云惊叹于王慈的消息网,即便是这般严密的状况下,他竟都能拿到城内外的第一手消息。
一会儿工夫,一条重要讯息传了来。
何英大军已经到了北城——安定门。王慈说的没错,何英从来没打算从东城进攻。他反而是绕远了,绕去了皇帝没料到的北门。
事实上,皇帝早在两日前便已经集结了两万人埋伏在天津至京城的路上,想要对这群公然造反的家伙先下手为强!
可谁能料想,这群天津兵竟是玩了个声东击西的把戏,叫皇帝颜面尽失。
前日夜里,一千天津兵作引,将两万京兵引至了廊坊三河县丘陵地带。津兵早有准备,在最高峰大岭后山山路上一头一尾各自卸下了上千大石块,阻断了京兵的前后路,将两万京兵暂时困在了山中。
而他们简单关门打狗后并未恋战,反而第一时间绕道北上,昼伏夜行,终于赶在了今早凌晨驻扎在北城外三十里之处。
不用猜,仅凭此刻在场众人面上的表情便能断定,这个把戏出自王慈。谁能料到赶路的津兵竟然早就准备了攻击的套路。
王慈完全把握揣摩透了皇帝的心理。皇帝已经够头疼了,必定不愿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在内忧外患面前,皇帝绝对想要将麻烦先处理掉一个是一个。
而此刻看来,他唯一能动手的,便是这群天津反军。
所以,皇帝又被玩了!
沈默云眼前又出现了那日王慈一脸傲娇说:皇帝会被他玩死!……
此刻经过了三个时辰的休整,津兵已快到安定门下,只等王慈一发令,便整装击鼓,正式宣战。
王慈众人再次笑了。得意,猖狂,还有嘲讽。
“传消息给何英,说十万南军已经开拔,调走了皇帝大部分的守军力量。鞑靼部已在今早率骑兵南下,预估午后也将到达。五千南军将在两个时辰后开始动手,让何英带人在午时三刻开始行动!届时将会有南军与他里应外合,助他攻破城门!还有,让他想想儿子的首级,千万别怂!”
“是!”
沈默云越听越不对!
十万大军刚刚来报只是有异动而已,为何王慈此刻口中所言却成了开拔?五千南军会动手?怎么动?和谁动?在哪儿动?为何刚刚没有听闻?鞑靼部?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她坐这许久,根本没有人来禀过!
所以……
极有可能的,是王慈在撒谎!
他骗了何英!
那两三万津兵多半是帮他拉开注意力,方便突围的替死鬼!挡箭牌!
他害死了何英三子,还要害死何英和他手下无辜的几万将士?
所以,刚刚王慈的嘲笑并不止是对皇帝的讥讽,还有对何英!对其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和对其被利用而毫不察觉的嘲讽!
沈默云周身一冷,深吸了一口气。王慈素来有主张,又好出其不意,自己从来猜不对,或许这次自己也猜错了!
这时,又来了兵士,在王慈耳边轻言:“公子,人已经出发了!最多还有大半个时辰便到,公子可以准备一番了!”
“好!好!好!”
沈默云注意到王慈连说三个“好”后便朝施定忠看了一眼。来人与施定忠有关?他家里人?来赎他了?
沈默云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均是不知所以。他二人本有了些谋划,此刻看来,却不知有多少能最后用上。
“来人!上好酒好菜!”
王慈站起身,谦虚冲着众人一一抱拳,“今日大好日子!很快大事将酬,各位饱食一顿,一会儿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今日过后,咱们便是另一重身份了!
诸位,大好的机遇已在眼前,王侯将相虚位以待!为了尔等前途,为了家族振兴,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名垂青史,咱们不成功便成仁!
我朱景炽多谢各位的信任与陪伴,我先干为敬!”
全场气氛热络,所有人都信心满满,壮志冲天,豪情壮语满室!
沈默云接过了王慈递来的水酒,一口闷下,热辣终于驱赶走了大部分的寒气。
美食佳肴一道道上来,所有人开始大快朵颐。
沈默云悄悄看了眼施定忠,见他微微颔首,只吃了块绿豆糕便放下了筷箸。
“云儿,下一顿尚不知何时,你也用一些吧!”王慈注意到沈默云只锁眉干坐。
“不,早膳用了不久,我还吃不下!我且问你!那木箱……”
“是!云儿你,待会坐那里!”
“还有王妃?”
“是!不过你放心,我必定能保你……”
“我不要!我不要被关着,也不要与王妃一起!”
果真如此!沈默云的心顿时一沉,她才不在乎旁边坐的是不是那老妖妇,她只怕自己脱不开身!
“别任性!”王慈凑近了她,“说白了!云儿,我珍视你,却依旧不放心你!所以,你并无别的选择。你若不听话,不服从指挥,我会让你没有知觉地坐进去!”
王慈语态温和,可眼里已经显现出了危险的漩涡。
“你不会想要我出手的!我也不愿让你记恨我!所以,不要挑战我!”
王慈笑着笑,将她头上珠花正了正位置。
……
第九六五章 热情()
王慈平和的面下暗流涌动,这是他从未对沈默云流露过的神情。
沈默云心底发毛,知他所言必定不假。
大局当前,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感受而冒任何风险!
她没法抵抗,唯有接受,不知前路如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将淡淡眸光扫向外边。
风似乎又大了些,天色越来越黑,很快必将有一场瓢泼大雨!
狂风暴雨将至,农庄迎来了王慈等的人!
不是永毅伯府派来的人,也不是什么通传讯息之人,暗人或是官员,来人是沈默云从未料想过的:一群人!一群波斯人!一大群操着华丽京畿方言的波斯商人!
她依旧不知所以然,可她注意到,看见来人的一刹那,施定忠的身子明显一大晃,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这帮来人与他们永毅伯府有着关联。
领头进来与王慈称兄道弟的波斯人足足有十几位之多,他们金发碧眼,身材高大,与王慈热情拥抱,耳语,哈哈大笑……
沈默云将视线放去了院外,原来,这群人是打了路过借水歇脚的幌子入的农庄,实际除却这领头的十几个波斯人,他们还带有不少胡人,混血,以及走商的中国人!
若没看错,这是一支波斯商队。
整个商队都受到了热烈款待。
他们被请到了院子里,吃吃喝喝,有酒有肉。
随后,令沈默云与施定忠目瞪口呆之事发生了!
在这群人即将酒足饭饱之际,他们的波斯领头人被王慈请去一边说话。而这群人却是被突然一拥而上的农庄守卫一一扣押,随后这整七八十人便都被绑了扔去了一边的马厩里。
而更令人惊叹的,是适才波斯人进了院子后,王慈便示意了一部分守卫下去了。当时沈默云原以为他是有什么秘密不想叫闲杂人等知道。
而此刻事实证明她又预判错了!
王慈突然开始乐不可支!
门口来了一大群人,足足上百人——都是胡人!
王慈开始兴致勃勃围着这一个个进门的“胡人”上下打量,随后连声赞许,就连那老巫也睁开了眼暗自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
沈默云这才发现眼前的胡人分明就是刚刚那帮退下的守卫假扮。他们头戴波斯帽,身着波斯长袍,特意加粗了眉毛,那爬了半边脸的浓密胡须显然也是假货,即便眼珠子的颜色改变不了,但这已经颇有几分胡人或是混血的味道。
呵呵,连她都差点被骗了,那此刻外边天色昏暗,只要他们不开口,走出去只怕还真是万无一失了!
这会儿,只见王慈与那十几个波斯人举杯共庆起来,虽隔得远,沈默云也听到了什么“共谋大业”“共展宏图”云云……
王慈走来了!
他先将王妃请进了箱子,王妃选了左边,那剩下的半边自然是归了沈默云。
“母妃,我相信你,所以我将人放到了你的身边!一会儿出来,我要看到一个完好的沈默云!否则,我就让你的神魂消失世间……”
王妃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王慈又温和冲着沈默云一笑,“云儿,吃点东西,下一顿只怕不会早,你若饿了便用一些。”
他将一盒玫瑰牛乳糕放到了小机子上,“我听说你想吃这个,这是今早外城最有名的荷香斋买来,趁着新鲜,别忘了吃!”
他捋了捋沈默云的碎发,“你耐心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侍卫放下了两只水囊后,便在她们头顶上半寸之处插上了一块隔板,随后便闻有东西被摆放了上去。
微微一嗅,满鼻都是浓香的红茶气息。
过了许久箱盖才被关上,那隔板上应是被铺了满满一层茶叶。
红茶是波斯商人前来大周最主要的采购物。
沈默云一叹,很明显,只怕她们这是要混入商队出城了!
她似乎又一次小看了王慈。
她一直以为王慈想方设法弱化东城的防守是为了突围,此刻看来连突围都不需要!
他这么意得志满,分明是早有了良策。
的确聪明!
他即便费力成功突围冲出城门,但带着几十箱金银根本走不快,还没法甩开后边追赶而来的京军。
要知道他使的可都是声东击西,虚张声势的把戏,他毕竟兵力有限,打闪电战还有希望,可若真要与皇帝硬碰硬,实力对抗,他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而混入商队就不一样了!
他们大可以定定性性,淡定从容地慢慢出城。待出了京城范围再化整为零或与接应军队集合,从而最终保全这批宝物和南军的众将。
这计划不错!他们掩饰地这么好,又有十几个波斯人作掩护,只要不出大纰漏,必定不被发现!
只是……
这种时候,即便是波斯商队,就能轻易出城吗?
还有,施定忠的急躁又是为何!
自己该如何与施定忠接应上?
若是他有机会逃脱或是成功脱困后,可还会救助自己?……
而此刻,让沈默云唯一有些许安慰的,是她静心听了许久,也未有听见上锁声。
这是大好事!若是王慈在木箱上挂锁,自己就彻底完了!搞不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