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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婆则早已投奔亲戚不知所踪……
这样一来,盛名在外的王慈到底还是从杨家表亲的身份一跃成为了平南王的嫡子!
水分有多少不重要,所有当事人都说是,那他便是了!……
第八六九章 布控()
似是如此还不足以叫人信服,生怕他日有人质疑王慈的血统和身份一般,平南王竟也没忘当着众百姓之面来了一出老掉牙的滴血认亲的把戏。
两滴新鲜的热血先后坠入水中,随即便紧紧抱团,凝到了一起。
众百姓信服,这果然是嫡亲的父子啊!
往日众人拥护爱戴的王公子突然显贵了,一时间,空气里飘荡的竟满满都是关于“好人好报”的祝福。
事实上,这个故事半真半假!
平南王是先帝的第七子,有无过的太子和诸兄弟在先,按理他再有能力,那皇位也落不到他的头上。所以他再有雄心,也只能另辟蹊径。
于是他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扶持先帝上位这事上。
那些年,他东征西讨,与他鹣鲽情深的王妃一直相伴左右。眼看大局将定,他与怀孕的王妃突然生出了其他想法。
他知道,若无意外,他将成为藩王被打发得远远的!可一旦就藩,便很难再回京。那样,若是稍有不慎,他的宏图大志便再不能酬。
他年纪已然不小,除了努力壮大实力,他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接班人!
显然,他当时的两个嫡子都是不合格的。
当时他不知皇帝会将他的藩地选在何处,他怕那里布满眼线,他怕那里不适合东山再起,他怕那里会泯灭斗志。
最重要的是,他怕在监视中,没法培养出一名合格的接班人!
于是他与王妃衍生出了一个想法,悄悄将一个孩儿抚养于京畿之地,这个大周朝的心脏地带。
这里有最好的资源,最广的世面,最适合的风土民俗,这个孩儿能了解熟识京城的一草一木,能观察京城的一举一动,可以操一口流利的京畿方言,可以从一开始便一点一滴熟悉和接触他们布下的人脉,还可以不受监视,做着他们的人不方便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尝尽人间疾苦,看透世间百态的这个孩儿才能懂得权利的可贵,为了达成目标,拥有强大的意志和追求!
不负众望,王妃生下了男孩。这孩子便被送到了平南王私交甚好,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王氏门下。
十岁前的王慈安静长于王家,学着京城学究带来的最正统的教育。
之后,王慈便偷偷出了趟远门。
他去了雪山之谷,那里有平南王为他安排的高人师父。
在那个白天温暖,夜晚冰寒的雪山深处,他与世隔绝,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努力苦学。他在那学了整整五年多的将相之道,领军之才,帝王之术以及腿脚功夫。
直到将近四年前,王妃才带着嘉和将他从梅里雪山偷偷以不起眼的庶子身份接回。
他很争气,一回归便给了平南王极大的惊喜。他偷偷指点南军破了缅甸东吁王军,又平了邛水十五洞司起义,大败蛮人起义。
外人不知道都以为是平南王的用兵如神,却不知这是得益于平南王身后的这个儿子。
同时,王慈经过努力,获取了南军好几位重将的赏识,连平南王也大方拨出了一半的暗卫和亲兵随他调遣。这讯息很明显。
平南王府内部早已有了共识,认定了王慈才会是南军最后的接班人。而平南王世子和嫡次子一个身体不好,一个胆小怕事,只要能保住荣华,他二人对此倒是毫无异议。
正因为王慈在南军和王府内部的卓然地位,才使得即便嘉和也对其言听计从,不敢半点忤逆。
十个月前,“王慈”偷偷回到了邢台王家。
对于这个一直被王员外宣称闭门苦读的孩儿的突然出现,周围倒也没有人惊讶。
人如其名,王慈是以一个仁善高雅的贵公子形象出现的。他乐善好施,宽宏大量,只要他力所能及,只要能救人出苦难,他都乐于出手。很快他便通过努力赢得了极好的声誉与口碑。
在当地,只要谈及王慈,如雷贯耳的当地人都会竖起大拇指,毫不吝惜口中赞誉之词。这也是千金宴他横空出世后,不管是皇帝或崔奕横的人,去调查王慈的身份却一无所疑的原因。
回归后的王慈实际便开始了南军在京城的布控,他跟着杨三以杨家表亲的身份流连茶馆酒楼,访遍了京城各地,认识了不少名流,直至千金宴……
很快,他通过谋划和努力,在京城也打响了名声。
平南王府原本的计划,是要内外双管齐下发动兵变。
他们计划很周到,抛开朝廷内部的布控不说,仅仅是家族间的联姻,他们也都考虑得仔仔细细!
从嘉和与崔奕横的婚事,沈默晴与陈家的婚事,汪家女儿与山西布政使家儿子的联姻,每一步都不是信手捻来,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地布局。
就说沈默晴的婚事吧,只要平南王之女与陈家联姻成功,他们大可以或在先帝身上做文章,或捏造现皇帝的多重罪名,胁迫一呼百应的陈老爷子起草一份名正言顺的讨伐檄文。
即便是汪玉婷那不起眼的婚事,有了掌控山西经济命脉的布政使的参与,也能凭借着那取之不竭的煤矿保证他们起兵所需的源源不断的资金。
到时候,外有他们南军熊虎之师正面讨伐和外族适时的牵制,内有他们已悄悄策反的几支“义军”,加上平南王带入京的兵马,王慈嘉和手中的精兵和暗卫,以及最近一年悄悄化整为零潜入京城的人马和宫中暗布的杀手相配合,皇帝必然腹背受敌!
再有他们对勋贵老族一鼓动,就单单是各家的亲兵精卫就足以将皇宫围个水泄不通!
所以,他们的赢面并不小!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些联姻的布局要么没实现,要么没了作用,甚至在朝廷内部的布局也莫名其妙就突然土崩瓦解。
王慈觉得此刻已不再是行动的好时机,若先前有五成把握,那么此刻,连一成的机会也没有了!
可平南王等不了了!
他等了十几年,谋划了十几年,他没有更多时间再等待了!
那么,来就来吧!
王慈觉得,不论如何,他还是先回到他的位置上去才对!他不再是王慈,此刻的他,终于恢复了他原有的名字:朱景炽!
……
第八七零章 入京()
而事实不管是沈默云,或是皇帝等人,听到了这出戏也都是咋舌不已。
他们自然不信天底下有这样的巧合,这完完全全就是当着天下人唱的一出戏!
这种时候来认亲,目的就很显然了!这是等同于将王慈推到了所有人的眼前!告诉各位,这一位才是他的接班人!
这位京畿之地名望如日中天,仁和善良的王某竟然是平南王的嫡公子!想必很快便会有人罗列出王公子的好来:从扶危救困,到施粥济银,从雪中送炭,到路见不平……随后一个讯息和暗示便将出现:若这样的人夺得了天下,将会是如何一片繁荣昌盛,国富民强,人间不疾苦,世间无烦恼!……
皇帝也是震怒!
王慈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这么久,几番调查下,他还以为王慈最多只是个被平南王授以特权的庶子或是南军某将领的儿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自己的堂弟弟!
不,不是王慈,以后要叫他朱景炽!
皇帝冷哼着折断了一支狼毫……
两日后,平南王的人马终于到了京城郊外不远处。
皇帝派去出城迎接平南王的,是陈老爷子和郭老将军。
皇帝为了这一人选头疼了多日,原本想让自己的皇弟前往,又怕吃了对方的亏,最后才选定了这个一文一武的老姜搭配。
没办法,也只有这两位才能从辈分,能力到气场都不输于对方。
那五千精兵被要求在外城门南边的五十里处扎营。而平南王本人只能带五十名精兵入城。
似是早知如此,平南王哈哈大笑,甩出了一张圣旨,只说自己得到过先帝特许,自然该得到特权,不能与一般藩王同等待遇。
这张圣旨就是当年先帝为了得到这位骁勇善战的皇弟的支持而许下的承诺。里边既保证了平南王的藩位,在藩地的各种特权以及财政军事的独立自主权,还答应了永不削藩,甚至连一般藩王就藩前必须交出世子作为扣押的质子那一条也取消了。
这道圣旨是先帝那个动乱年代权宜下的产物,可到了本朝,却成了皇帝束手束脚没法展开抱负的一道绳索。
最后,在双方将近一个多时辰的僵持和相互妥协后,平南王被允许带五百名亲兵入了京。
一入外城门,平南王一行人便被邀请入住万寿山。
平南王自然不愿,强烈要求入住自己在京中北城的王府。
最后,皇帝派出了三支御林军去“劝阻”,这才勉强将平南王一行人请到了万寿山。
而平南王本人则被应允带上五十亲兵入宫觐见皇帝和太后。
进宫这一路,京城几条主街道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蜂拥而至,谁都想瞧瞧这位如雷贯耳,只闻其名从未见其人,连先帝都要退避三舍的平南王究竟是不是豹眼狮鼻,络腮长须似阎王。
沈默云带着几个侍女早早便在太白楼包间里等着一观平南王的派头。
事实上,沈沐也来了!他还是带着夏红绸来的!
沈沐当然不是来看热闹,他只是来欣赏敌人的痛苦,仅此而已!
他要将夏红绸丢到平南王的跟前,看看对方敢不敢认。
皇帝再次纵容了他的胡作非为。
昨晚,沈沐竟然难得没有喝酒,直接跑去找了皇帝安置在沈府的侍卫长,明言他要带夏红绸第二日去一观平南王入京的盛况。
侍卫长将消息传递了上去,皇帝允了。
对于皇帝来说,于公,他希望早早激怒对方,那样便能直接抓了对方的把柄,立即动手,将这个反贼捉拿,还省去了兵戎相见!于私,他也希望叫这位不可一世的皇叔吃个瘪,以舒胸中怨气。
所以,沈沐此举正合他意!
在一点上,他二人的目的很一致。
于是皇帝不但允了,还安排了足够的人手下去。
甚至于,此刻的皇帝,正站在了沈默云的身边,站在这太白楼的四层,透过这大开的漏窗,迫不及待等着看看对方的表情。
沈沐昨晚歇在了怡蓉院。
夏红绸产后的身子勉强恢复了些,可到底还是虚弱。
但即便如此,沈沐还是报复性地强要了她。
他就是要听这个为了自己荣宠,差点害了他一族的蛇蝎妇人在他身下乞求承欢。
他就是想出一出那口浊气。
这还不够,他还等不及要看看那个高高在上,自认能掌控全天下生灵的生杀予夺大权的男子被戴绿帽子后的表情。
这些日子很奇怪,往日懦弱胆小的沈沐在发现失去所有后,反而不怕死了!
他甚至有时错觉,此时这样一直活在懊恼和痛苦中的他,还不如直接死了来得痛快和解脱。
所以,他当然想到了此时他的胡作非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他会不会因着激怒了平南王,当街被对方斩落人头?或是对方派出了杀手,在他还未回府的马车里,一剑刺穿他的心脏?又或是夜半之时,直接入府结果了他?
呵呵,可那又如何?
他突然觉得,若是在死之前,他还能去好好对那俩害了他终生的罪魁祸首报复一番,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这,或许是他唯唯诺诺的一生做的最畅快之事!
于是,他特意给夏红绸好好打扮了一番,命人给她穿上了往日她最爱的红色春装,找了丫鬟给她上了最美艳的妆容,又亲手给她配了一头华贵的珠翠。
很好!
红色果然很衬她,薄薄的细粉和晶亮的首饰则刚刚好挡住了她一脸的憔悴和微微老去的年华。
恍惚间,沈沐差点以为回到了十几年前,可这一错觉叫他更是恼怒起来,他几乎是一路拖着夏红绸出了沈府。
夏红绸在缓缓进行的马车上,听到了窗外攒动的人头和行人的议论后,这才知晓这是什么日子,才猛然意识到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她惊慌失措,几乎是下意识地跪倒在了沈沐的脚边。
生平第一次,夏红绸收起了身上所有的高傲,主动一下下磕着头,泪流满面,一脸的痛彻心扉,乞求沈沐别这么做……
第八七一章 反贼()
此时此刻,眼前女人的声泪俱下叫沈沐厌恶和恶心不已。
“怎么?那可是你的七郎!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早日做回他的萦萦吗,我这便带你去见他!多好的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若是肯认下你,那你便可以摆脱沈府这个牢笼,从此跟着他吃香喝辣了!”
沈沐笑着,却似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叫夏红绸毛骨悚然。
“老爷,我错了!之前都是我的错,我认错,这次您放过我吧!我求你,求你了!我哪里都不去,我们回去,我,不,奴婢,奴婢愿意在沈府好好伺候你……”
沈沐淡淡看着这个宠了十几年的女人,心里冷得结了冰。
他到最近才明白,这个女人,恰恰与秦岚相反。
秦岚素来是表里合一,爱憎分明,却又不屑于一争,才会对自己喜新厌旧,不负责任的行为毫不掩饰地表露出那分失望和鄙视。那是真高傲!
而夏红绸,她原来才是真正的可恶!若不是那日听她亲口道出,沈沐从来不知自己在她的心里实际如同癞蛤蟆一般低贱而恶心地存在!她对自己才是真正发自骨子里的鄙视!她自以为高高在上,实际只不过是个精于算计的真小人,假清高!
而此刻,她果然为了那个男子,为了利益得失,心甘情愿拜倒自己脚下,摇尾乞怜,委曲求全!她可知,她越是表现地低声下气,他心里的火便燃得更炽,他的恨也就更深!
她是害怕与自己恩爱的场景被那位看在眼里,从此会心中长了刺,葬送了她原本就已经渺茫到微乎其微的希望?还是因为她是真的爱那个男子,只愿自己的美好可以留存在对方的心里?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沈沐都是不愿接受的!
“这样不是很好?说不定他一怒之下,上来拔剑将我一刀砍死,那样你就解脱了!万一他对你旧情复燃,情难自已,说不定直接便将你抱上马背,带着人荡平了沈府,为你将晴儿也解救了出来!
然后,你们一家人团聚!他谋反成功,你顺利上位,晴儿成了公主,你们一家人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那样,岂不是美哉?”
沈沐掐抬起了夏红绸的双颊,一脸戏谑看了过去。
“老爷!奴婢以后再不会做非分之想,奴婢愿意一辈子跟着老爷!你饶了奴婢这次吧!”
沈沐其实猜的还不完全,除了这些,夏红绸更多的是怕!
她最怕的是平南王会因为今日沈沐之举而痛恨和厌恶自己,随之恶其余胥,连带着女儿一起厌恶上!
若真是那般,于她便等同于末日到来。若是王爷连女儿都看不上了,她还能有什么出头的希望?
夏红绸很清楚,她这辈子若还有最后一丝侥幸翻身的希望,那也都在女儿的身上!所以她赌不起!
此时夏红绸眼里的惊恐沈沐看得那般清晰,叫他更是下定了要狠狠出口恶气的决心!
他就是要这对恶毒的奸夫**相见不敢相认,如同生吞活苍蝇一般难受!
于是,沈沐一把拽过了夏红绸,忍住了恶心毫不客气将嘴送上了她的唇。
他又吸又吮,又啃又咬,将她薄薄的娇唇变得红肿难消,随后又在她精致的唇角咬破了皮肉。很好,很好!
这还不够,这件低领的蝴蝶穿花春裳叫她雪颈的白腻显得那般刺目和晃眼?好!那便更加夺目一些吧!
他再次将头凑了上去……
几十息的功夫后,夏红绸的脖子上便留下了一连串的红印,如开在雪地里的红梅,叫人想忽视也没有可能!
如此触目,只要是个成年人都能猜出这些叫人脸红耳赤的红印来自何处!
多好!这些欢爱的证据,即便不能打作一个个响亮的耳光,也会化作一颗颗飞灰,叫那位伟大王爷的心头蒙上一层灰!
沈沐哈哈大笑,他很满意!
皇帝也很是“贴心”啊!
早有侍卫在太白楼那个十字街口给他与夏红绸一行人占了个最好的位置……
而他们周围,还有皇帝四下里暗布下的诸多便衣护卫将他们与周遭的百姓不露痕迹地隔离开来。
夏红绸泪流满面,被沈沐与侍女一人一边给架在了路边。
随着人群的躁动,雄赳赳的平南王车队到了。
果然是武将出身,果然没有架子,平南王本人竟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坦坦荡荡骑马前行。
即便因为嘉和郡主,平南王府最近在京城的声誉并不好,可此时作为抗敌的英雄,平南王的爽直平和地出现还是收获了百姓不少的赞誉和欢呼。
在打头阵的八位护卫身后,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这位叫南敌闻风丧胆的王爷身着金光闪闪的四爪蟒袍,举手投足都带着皇族天生的贵气和傲气,气宇轩昂间流露着不可一世的霸气,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表现得很亲民,正向着他自以为的将来臣民微微颔首,接受着万民向他投来的崇拜,崇敬和敬畏的眼神。
看得出,他很享受。
“十几年过去,我这皇叔一如既往啊!”皇帝的眼神很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样的嚣张,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自以为是!”
“只可惜,过犹不及!”沈默云很笃定。
这样一看,这位高大威猛的男子与王慈倒是有几分相象!
不过他比儿子更显山露水,是他的心机不够,还是他不屑于自我掩饰?
他有着异常犀利深沉的目光,那分明是欲望的产物。
他那两撇胡须根本遮挡不住他上扬的嘴角,那是满足和膨胀的表现。
他刻意夹紧马腹以放缓步调的双腿,那是他乐在其中的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