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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席面上,那位“助人为乐”的公子依旧时不时向吴筱玉抛来一两个视线,叫后者羞得即便滴酒未沾,俏脸红晕也难以褪下。
沈默云微微蹙眉!
这种视线分明便是一种挑逗,一种试探,一种暗示!
吴筱玉姿容勉勉强强属于中上品,还不至于叫人一见倾心,牵肠挂肚!加上她的家世,地位,寄人篱下的生活状态,刚刚还出了个大丑,那么这位公子的居心何在?若不是拿她取乐,便是有所图谋!
而这样的人若是打吴筱玉的主意,自己这个人头猪脑又一心攀高枝的表姐怎么可能是对手?
“表姐,对面那位公子是何人?”沈默云向着对席示意。
对方也正好看来,见到沈默云正在打量自己,竟是一脸受宠若惊,目光一闪,随即如沐春风般一笑,举起酒樽点了点头,冲着沈默云作敬酒状。之后,他的视线便毫不避讳在她与吴筱玉的身上扫来扫去……
沈默云也是一愣!
这人的笑怎么看都有些浪荡,虽没有流露恶意,可也令得沈默云对其抱有的最后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
纨绔子弟无疑!
而吴筱玉的涵养有限,一见此状已是勃然大怒。她竭力克制才忍住了拍案而起的冲动,几乎是咬牙切齿恨恨道:
“沈默云!你可别坏我好事!也别想着勾搭那位公子!你最好乖乖识相些!什么都别问,吃你的饭!”
呵呵!又被这只小心眼的疯狗咬了!算了,只当自己多事吧!
沈默云原本到口的提醒就这样被生生吞下!随后她便扭头看向了窗外,一心赏起了景,终于叫那位公子断了视线。
“想不想知道那人什么来头?”郭嘉嬉笑问来。
沈默云打量了她一眼。
明知故问!
“那是永毅伯的孙儿施定忠!不过,他人可不如其名,既不定性也不忠厚,有些能力,却也是个典型的二世祖!跟皇后娘家有些远亲关系!他年十九,还未成婚,却已经被指了亲!他的未婚妻子是皇后亲自选的,是陕西布政使家的千金。知道你要问,我早打听过了!体贴吧?”
沈默云不置可否,抿嘴喝了口酒。
郭嘉与自己一样,入京没几个月,又无甚朋友,能与谁打听这事?能这般了解自己,将这些讯息毫无遗漏传递出来的,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你表姐似乎看上他了?呵呵,还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沈默云瞥了眼霞满双颊,一脸向往的吴筱玉,微微一叹!沈灵汲汲营营半辈子,就吴筱玉这般不知所谓的性子,只怕将来很难有善终啊!
看吴筱玉这个样子,显然已经询问过对方的身份。那她是否清楚对方已经定亲?是还没考虑到?或者她再一次不知天高地厚,认为她要比人布政使家的女儿强呢?又或者,吴筱玉根本不介意对方有没有妻室?
此时此刻,她沉浸在男女之情的美梦中,自己即便开口提醒,她也不会相信!到时候又该说是自己见不得她好,嫉妒她,有意中伤这位施公子,就是为了勾搭对方……
罢了!但愿她不要摔得头破血流就好!自求多福吧!
男子们玩得热闹,酒令来了一轮又一轮。
这会儿,却是一个个玩心大起,开始行起花令来。
他们先玩了一次席上生风令,又玩了次花非花令,却尤不过瘾。
也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公子想出的鬼主意,愣是编了一出新花样来:
行令之人须抽一花签,按着花签上所指的花品在现场选出与之最为匹配的姑娘。只要在场有三位公子认可选出的姑娘与此花相配,便算通过!而他指出的那姑娘还必须按着那抽中的花签之语,作出一首与那花儿匹配的诗来。
若通过,便可指定下一位参与者!
若通不过,自是要两人各罚酒三杯!
这等于是变着法子在搞联谊!
虽目的明显,也算是众乐乐!姑娘们干坐着本也无趣,能参与进去自是兴致勃勃!
沈默云也不介意。
可吴筱玉急啊!这可不就是考的姑娘的文采?
她与沈灵一样,往日最恨的便是读书。那书本只要拿到手里不消半刻钟,便比那安神药还管用,保管立刻送人去见周公!至于诗词,她更是一窍不通!
要她作诗,还不如直接连干三杯来得干脆。
“沈默云!一会儿你得要帮我!”
“哈!”郭嘉觉得甚是好笑!“吴小姐求人的态度真是与众不同!”
“不关你的事!”
吴筱玉依旧是不知好歹的欠揍样。“沈默云,只一句话,你帮不帮我?你我同出沈府,我若没面子,丢的可是你的脸!还有,你若不帮,我母亲资助你二人的那笔生意黄了可不赖我!呵呵,就冲这一点,郭小姐你对我也得要客气些!”
郭嘉闻言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她差点忘了,自己也被牵扯在这桩所谓的“生意”里!是了是了!这个吴筱玉,怪不得之前对自己毕恭毕敬,今日这般趾高气昂,原来在她的猪脑里,觉得自己与沈默云都欠她的情,必须巴结供着她呢?她还真是拿得一手好鸡毛!
“表姐!”沈默云的忍耐早已磨尽。她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用心良苦还要被人当作理所应当呢?
“众目睽睽,我若在旁帮你,岂不是叫人看笑话?岂不是叫人觉得咱们输不起?岂不是丢了你吴家的人?”
听到这处,吴筱玉气得直接便将手中勺子砸进了汤碗!这个贱人,自己说两人同出沈府,她偏说自己会丢吴家的人,这是不愿帮忙却还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呢!
吴筱玉刚要发飙,却见沈默云抬手示意她听完。
“我若是你,不如保持此刻的姿态,来个‘女子无才便是德’,柔柔弱弱,惹人垂怜,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叫公子们为你挺身而出!”
吴筱玉微微一愣,好像有点道理!
自己与其绞尽脑汁冒着出洋相的风险,还不如“不屑于”玩这些无聊游戏?又或是还未从刚刚“受惊”“受伤”的状态恢复过来……
想法一出,吴筱玉的整个人便有些恹恹靠在了丫鬟身上,颇有几分病西子的味道,叫郭嘉笑得差点憋出了内伤……
第八零二章 难养()
其实只要一思量便能明白,这样的酒令完全是为了将姑娘们带动起来热闹一番。
签筒里边反正也不可能有菜花,喇叭花,狗尾巴花,那管抽中的花签是什么,只要被指出来,姑娘们自然都是能高兴不已的!
酒令开始,令官从梅瓶里折了枝红梅下来,递到了主人崔奕横手中。随后拿了支银筷子和银酒盅,便背身开始敲击了起来……
清脆的落筷声中,那梅枝在众公子手中一一传递,连姑娘们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沈默云没料到,这第一次,自己便被选了出来。
是郭珏!
梅枝落在了他手上!
他抽中了一支签面是“清影含春”,是梨花!
郭珏想都没想便指向了沈默云!
好一个清影含春,好一支梨花,贴合不已!众人悉数点头表示赞同。
郭嘉竟是与沈默云一道微微一叹,她二人都看出了郭珏眼里的那份可惜和牵挂。错过的到底是错过的,追悔也只能徒留伤感。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沈默云不愿出彩,只借用了这么首脍炙人口的咏梨诗。这诗是她送给郭珏的,但愿对方能听明白!
接着,秦子冉也被点到了!
他抽的是梅——“霜晓寒姿”!
在沈默云与翘首以盼的郭嘉两人中,他还是笑着指向了郭嘉。征战沙场的巾帼女将,谁人敢说个不字,以梅比拟,自是妥当。
郭嘉倒是干脆,直接来了个“墙角数枝梅……”。在众人扶额之际,她也展示了她的豪爽,拿了果酒便连干三杯,对自己的才疏学浅向众人表示抱歉,倒是引得全场纷纷举杯,为其直迈的性子喝彩。
她这份豪迈自然也收获了秦子冉柔和的视线……
几巡下来,梅枝终于到了那位施公子的手中。
沈默云饶有兴味,很想看他会如何发挥。
他抽到的是签面为:“别有幽芳”——栀子花。
他手气不错,这样的花语给谁都挺好!
毕竟哪个姑娘不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呢?
果然,他的视线倒是坚定,直直落在了吴筱玉的身上,叫后者颤颤巍巍,一脸红晕从额头染到了脖子。
众人各自憋笑,今日她这丑态百出,倒也反面印证了那“别有幽芳”四字。
加上两人的眉来眼去,众人看在眼里,此刻自是无人反对。
“多谢吴公子抬爱!”吴筱玉的声音异常软糯娇羞,叫郭嘉几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见她在丫鬟的搀扶下正翩翩起身,刚要语带尴尬开口回绝诗作,却不想那施公子迈开了步子径直向她走来,只叫她呆呆看着来人,一时忘了说话。
“吴小姐身体不好,刚刚又受了惊,自当好生休息!”施定忠朝她柔和一笑,挡在了她的前边。一时间,叫她心湖上涟漪四起,柔弱一片。
“至于那诗作,便由在下代劳吧!”施定忠趁着众人还未提出反对,便吟出了这“一痕春寄小峰峦,薝卜香清水影寒……”的诗作来。
“今日百花齐放,可栀子花只此一株!施某看来,唯吴小姐一人当配此花!”这种时候,他也没忘对吴筱玉好一番夸赞。
公子们连连起哄,要求罚酒。
那施定忠当着众人面连干了三盅,又夺过吴筱玉唇边的酒盅,代她再干三盅。
施定忠夺杯的手指划过了她的手背,叫她心跳加速,浑身战栗。他落口吞酒的位置恰是她刚刚唇抿过之处,叫她心猿意马,血液沸腾。
六杯酒下肚的施定忠面色绯红,目光迷离,在吴筱玉看来却是恍若天人,暗叹这人定是老天派来送给自己的礼物。
她受宠若惊,对施定忠的好感从这一刻便悉数变成了崇拜!
如此君子,举世难求!得其一宠,夫复何求啊!
酒令继续进行了一会儿,最后只剩了崔奕横未轮。
众人开始打趣,他也不含糊,直接伸手拿了梅枝,又抽了一签。
“独占芳菲”,是紫薇花!
他想都没想便指向了沈默云。
今日云阳县君鱼跃龙门,还有什么花她不敢当吗?
崔奕横笑到:“这轮酒令由县君的梨花开始,再有县君的紫薇花结束,也算是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是个大团圆的结局!如此这般,甚好!
紫薇花利落绚丽,灼灼盛放,内心强大,也无惧危机,崔奕横愿县君有如这紫薇,可以敞开胸怀,释放自我!”
这话一般人听得一知半解,只感觉是崔奕横的奉承和祝福。可沈默云哪能听不懂!这家伙在诉苦,说他希望有头有尾,有始有终,希望大团圆结局!可自己面对危机却关上了心门,没有在他面前释放性情,敞开自我!
可不是吗?自己哪里当得起这明艳至极的紫薇花!
沈默云顿时觉得那火气再次上涌,到口的那“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的句子也吞了下去,反而是赌起了气来。
“沈默云自认当不起紫薇花!紫薇浓烈艳丽,灼灼其华,炽热烂漫,叫人一见倾心!崔将军抬爱了!沈默云恰恰与这热烈灿烂的紫薇是两个极端!还是梨花或是水仙更适合沈默云!”
自然有人问起,谁人当配紫薇。
她看向崔奕横淡然一笑,“沈默云愚钝,觉得明锐郡主最为适合!”
崔奕横的笑却未收起,暗叹这小女子果然难收,难养!
而沈默云更是在众人瞠目结舌中,眉头都没皱一下地自罚了三杯。这一举动倒是收获了公子们的一致叫好,一道恭维云阳县君果然不凡!
酒过三巡,自然该散宴了。
施公子提出他在永明湖上准备了一艘画舫,邀请众人游湖看灯。
可此等佳节,大部分人都等着走街赶热闹,一时间,拒绝者便占了大部分。
“云儿,我没坐过画舫!”吴筱玉拉住了沈默云。
“时候不早了!咱们去买几盏花灯便回去吧!”沈默云懒得理她!
可那施公子果然适时蹦跶出来表达关怀:“吴小姐身体不好,又受了伤!此刻街上人头攒动,如何走动?可有体力走街?被人撞到碰到如何是好?可若早早回府,到底浪费了良辰美景,太可惜了!不如便与我等一起游湖吧!不用走路,只管喝茶赏景,岂不惬意?”
……
第八零三章 掳人()
结果可想而知,吴筱玉就这样心甘情愿跟着那施公子走了!
当然,与他们一行游湖的还有另两位公子和一位小姐,也正是这一点叫吴筱玉打消了最后的一点顾虑。
沈默云落得清闲,却也没忘当着众人面佯装留其一番,可吴筱玉一点没叫她失望,再次摆出了高高在上的表姐姿态,直落了她颜面,让她无需操心……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走出太白楼,这几人才意识到京城的真正繁华状!
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烟花一簇接一簇开满天际,整个京城似乎都融进了灯海之中,四处都是欢笑声,欢呼声,欢腾声,叫好声……即便再寂寥的人也会忍不住想要融入这氛围!
如此繁华,怎能不惹人垂涎?怎能不叫人为之疯狂?怎能不叫那些有能力之人将骨血中的欲望与热血都激发出来?
如此盛世,怎能叫人心生护卫之心?叫人即便豁出性命也要守住这片繁华!
莫名的,沈默云感觉衣领里灌进了一阵风!
她知道,真正的严冬马上就要来了!
她几人也融进了人流。
可郭珏竟然一直跟着他们。郭嘉知道他见沈默云身份再变,感觉自己又有了希望,这是还想争取一番。
郭嘉无奈,只能拉他到一边,终于将其劝离了去。
沈默云很识相,带着笑言远开两步跟在了秦子冉与郭嘉身后,给这郎情妾意的两人创造了共处的机会……
半刻钟后,郭嘉吵着有一家的驴打滚特别好吃,定要带着两人去尝尝。
他们远离了人群,刚穿过一条巷子,沈默云便感觉后背生风,心下大惊。可她来不及开口,便叫人蒙住了口,随后被拦腰一抱……
有人要掳她!
不过,沈默云只微微一嗅,便知身后之人身份。
那淡淡的青竹香加上浓烈的酒香混杂在一起,还是叫她心跳加快了好几分!
她暗骂自己不争气的同时也没忘对他一番拳打脚踢,可她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用狠力,于是她的挣扎自然半点效果没有。
她明白自己又叫他算计了!郭嘉和笑言就是帮凶:一个引得她跟着走离了人群,另一个不用猜也知道,定守在了这里不远处望风。至于秦子冉那里,有郭嘉在,定是早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借口打消其疑虑。
这样一想,便叫沈默云更是气恼不已。
这时她才浑然发觉,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周围已经遍布了他的人?
最好的朋友是他的下属,最依仗的丫鬟是他的人,自己的车夫是他的人,自己的院子里,更都是他安排进去的人,连自己院的守门婆子也是!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周遭早已经完全被他渗透和控制了?
可她竟然还一直都沾沾自喜,浑然不觉!她曾经引以为豪的缜密和警惕性呢?枉她还在讥笑吴筱玉,自己何尝不是被那绕指柔吃得透透的!
那厮直接将她“掳”到了一条极为偏僻的巷子里,也不顾她的反抗,直接便紧紧搂住了她。
“崔奕横!你个混球!”她忍不住怒骂!“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我不走!就知道你不愿见我!幸好我来了!我既来了,你便别想着赶我走!我有话与你说!”
可她挣扎得厉害,崔奕横冷哼一声,显然对她的“不识相”也极为不满。
此刻的她张牙舞爪,却完全是只虚张声势的野猫!
他不信收拾不了她!
他拿前胸直接将她顶到了胡同墙边,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撑墙,完全忽视了她凌空挥舞的两只粉拳,随后不由分说便闷头将霸道的唇抵上了她嗔骂的娇柔。
他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温暖柔弹的唇瓣堵上她所有还未出口的言语。
这是一个霸道意味十足的吻,他不是要浅尝即止,而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来攻城略地,以宣告他的主权!
他要征服这只野猫!
于是他毫不客气撬开了她的唇齿,将他的舌去探究她,纠缠她。
她自是要躲开,可他如何能放过。
小小的战场,她根本无处可逃。
沈默云明显感觉自己呼吸在急促,理智被抽离,身体也在绵软下来,她整个人都似要被他吞噬一般混沌起来……
可,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为所欲为?而自己却要被他掌控,叫他引领?凭什么她身不由己?就如此刻,连身体和头脑,她自己都没法掌控?
于是,她用了最后尚存不多的理智,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他那肆无忌惮的可恨之舌终于动弹不得。
他终于睁开了眼,对上了她此刻带了丝气恼和得意的杏眼。
可为何?他眼里没有半点她预判中的惊讶和气愤,反而平静地如一汪春水,简单,安宁,温暖……
他毫不介怀,只是继续闭上了眼,任由她的贝齿发力,却半点没有要收回这个吻的意思。
她不甘,她气恼,她任性,她加力,直到她尝到了口中的腥甜!
可他没有退缩,半点不愿屈服!依旧我行我素纠缠着她!任由那丝腥甜在唇齿弥漫……
他的怀抱也愈发温暖紧实,在表明他不愿放手的立场……
她心疼了!
叫她竟是不由自主松开了齿……
她的喉间一声微叹。
她发现,自己狠不下心对他!
见她拳脚停止,贝齿收回,舌儿也不再躲避,他知其已经镇定了下来。
于是他将这个霸道的吻慢慢放轻变软,转而缠绵悱恻,如涓涓暖流一点点熨平她的不满和委屈,融化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