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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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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一声后,远黛站起身来,吩咐文屏道:“走吧!同我一道去看看姨太太!”

文屏应了一声,便上前搀了她,一路出了小院。

周姨娘住的院子也并非是这座别院的主院,说到底,她毕竟只是个姨娘,即使主院其实常年空着,却也依然不是她一介妾室能够住得的。不过她如今所住的院子占地也并不小,兼且花木繁茂,院内偏西处更砌了一座小小的池塘,塘内植了数盆睡莲,养了几条金鱼。

远黛一路进来,恰有一名容貌清秀的青衣丫鬟正迎面过来,瞧见是她,那丫鬟忙躬身施礼,唤了一声小姐。远黛便也停了步,摆手问道:“红英,姨太太醒后精神如何?”

那丫鬟红英便答道:“醒来便又吃了药,看气色倒比早间要好了许多,这会儿正歪在炕上同紫罗说话呢!”

远黛点一点头,这才举步上去。早有外间服侍的眼尖丫鬟见她过来,忙一面嚷嚷着:“姨太太,九小姐过来了!”一面却快步过来给远黛打了帘子请了她进去。

周姨娘所住屋子,一应陈设都颇为简单,全无一丝奢华之气,却胜在清爽干净,几盆时令鲜花恰到好处的点缀其间,花香幽淡,令人只觉神清气爽。

听得远黛过来,正斜歪在炕上的周姨娘便忙撑起了身子,朝她瞧了过来。

周姨娘看着约莫四旬左右,虽则面色憔悴微黄,眼角鱼尾深蹙,但仍可自其精致的眉目之间看出她当年的美貌:“这几日天气转寒,你怎么却还穿的这般单薄?”她的声音因受了风寒的缘故而略略沙哑,但语气之中的关怀之意却显然是发乎于心。

瞧见她满面关怀之色,远黛的面上便也随之泛起一丝温暖的笑容:“娘又在瞎操心了!这些我都明白,你只顾好自己的身体,便是我的福分了!”说话间,便已走了过去,在炕沿上坐了,纤长如玉的柔荑也便自然的在周姨娘的额头按了一按。

侯她缩回手后,周姨娘才微笑道:“你放心!如今已是无碍了!再养几日想必便能大好了!”说到这里,她稍稍一顿,毕竟还是问道:“适才听她们说,六爷来看了你!”

远黛知她心意,不免一笑,道:“是!六哥与朋友同来,我本不欲见他,便使采莲告了病,不料他那朋友里头有人懂些医术,六哥便引了她来看了我!”她说的波澜不惊,对于萧呈娴等三人的身份更是绝口不提。说着话的时候,更朝身边摆了摆手。

文屏等人会意,当即悄然无声的退了下去。

周姨娘也未言语,侯众人退下后,这才低声问道:“六……六爷可曾对你说什么没有?”

“他本是与朋友同来的,自然不会对我说什么!”远黛含笑的拍拍周姨娘的手,温声安慰道:“娘且安心,女儿知道轻重的!”

这话一出,周姨娘的眼圈儿忽然便红了,下一刻,珠泪已是滚滚而下:“娘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知轻重的孩子,只是娘没用,非但帮不得你,却还要你处处筹划护着娘……”

远黛见她如此,不由苦笑,忙自袖中抽出帕子,递了给她。周姨娘接了帕子,便去拭泪,却是越拭越多,泪珠滚滚,竟是一发不可收拾。远黛在侧,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坐着,并不过分劝慰,面上也无太多表情,似乎对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

周姨娘哭了半日,这才止了泪,眼皮微肿的看向远黛,哽咽的唤了一声:“远黛……”

远黛叹了口气,毕竟开口道:“娘的意思,女儿都省得!你只管放宽心就是了!”

周姨娘张了张口,还待再说,但抬眼看时,却见远黛虽是面色如常,双眸之中却隐有不耐之色,当下也只得知趣的不再追问,却转而小心问道:“可要留下一道用饭?”

远黛轻摇螓首:“这却不必了,这刻儿采莲该已准备妥当了!况且你的身子才刚好些,我若在这里用饭,不免扰了你!你放心,该打算的,我都心中有数!”她口中说着,便已起了身,朝周姨娘行了一礼,告退而去。

周姨娘斜歪在炕上,目视她离去的背影,神色一时怔忡,却是好半日也没言语。外头帘子轻轻一动,却有一名中年仆妇走了进来。这仆妇年纪与周姨娘差相仿佛,也在四旬之间,容貌虽只平平,但身材高挑、双目有神,看着却是一副精干的模样。

周姨娘眸子一动,瞧见是她进来,不免叹了一声,低道:“她虽是应了,但我如今心中反更觉不安,这一回去,也不知是祸是福!”一言未了,早又流下泪来。

那妇人见她如此,不禁大为无奈,立时不悦道:“此去是福是祸,暂且不说,但却是必要如此!九小姐如今已是二九之龄,只等今年过了年,便是一十九岁。这个年纪,在我大周闺阁女子中,已实在不算小了。偏偏夫人那里却似已将她忘却了一般,这些年竟是全无一点消息。九小姐原是庶女,比那嫡出之女便差了数筹,若再耽搁个一二年,将来便更难寻到好夫家!你是她亲娘,如何不为她着想,却只图着这里的安逸!”

她虽是仆役身份,这一番话却是出奇的疾言厉色,全不给周姨娘分毫的面子。偏偏周姨娘还真是为她的气势所迫,竟至讷讷的不敢接她的话。

那妇人见她如此,却又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当下缓和了语气,缓声道:“你可莫要忘记了,这别院虽好,毕竟也还是凌家的产业。你我若想安度余生,如今却只得一条路,那便是为九小姐寻个好人家,如此一来,不管将来如何,夫人便不能太过为难我们!”

第四章 萧府往事

第四章萧府往事

离了妙峰山凌府别院,萧呈娴便自登上了马车,凌远清等三人各自上马,一路不疾不徐的往平京而去。这一路,虽算不上谈笑风生,却也堪称宾主尽欢。

入了平京后,三人这才各自拱手道别,各自带了长随分三路径去。别过凌远清与百里聿后,萧呈烨便自拨马,护着萧呈娴所坐马车,一路往自家去了。

绕过数条长街,便已到了朝阳巷口,萧呈烨却忽而听得身侧马车内传来几下轻叩。剑眉微微一挑,萧呈烨一夹胯下马儿,片刻便已靠近了车窗。车帘一动之后,传来萧呈娴轻柔悦耳的语声:“不知大哥明儿可有什么要事没有?”

萧呈烨一听这话,心中早已明白了几分,当下应声道:“若无意外,该是没有!”

车内随之传来萧呈娴带笑的声音:“既是如此,明儿中午,妹妹便在荟芳亭置酒相侯,还望兄长莫要失约才好!”

萧呈烨为之一笑,本想说几句打趣的话儿,念及身边跟着的几名长随,终是将话咽了下去,只是含笑的应了一声。二人正说话的当儿,前面却已到了家门口,门上早有人在等着,见车马回来,忙忙的迎了上来,簇着二人进了萧府的大门。进门之后,萧呈烨便举步直往前厅,而萧呈娴则在一众丫鬟的环绕之下绕过影壁,直往内院拜见母亲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早间萧呈娴起身,仍循着素日的惯例,先去拜见母亲陆夫人,且在陆夫人处用了早膳,与陆夫人说了一回话后这才别了出来。才刚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时候已不早,便使自己的贴身丫鬟青柳往小厨房备了几色精致菜肴及一壶梨花白送去荟芳亭。

日将中天之时,萧呈娴才起了身,一路缓行,进了后花园,迎面便是一座由太湖石砌就的秀丽假山。举步绕过假山,便见了那荟芳亭。

荟芳亭,顾名思义乃是荟萃群英的一座小亭。小亭位于萧府的后花园内,周遭四时鲜花相间而植,虽则四季转换,此处却总群芳盛绽,幽香隐隐。时值秋日,正是金桂吐芳、秋菊盛放之时,荟芳亭侧,各色名种菊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加之桂香幽幽,端的好风景。

只是她凝眸看时,却见亭内此刻竟已有人在了,看那挺拔身形,赫然便是自家兄长。

眼见萧呈烨竟已在了,萧呈娴便自然的加快了脚步,将至亭子时,便自开口笑道:“大哥恕罪,今儿却是我来得迟了!”

萧呈烨原是背对着她的,此刻听了这话,不免一笑,便回过头来,看了萧呈娴一眼:“客至主未到,你这主人,今儿可做的不甚地道呀!”

萧呈娴听得噗哧一笑:“原是一家人,何论主客,大哥说话真是忒不厚道了!”

萧呈烨早知这个妹妹牙尖嘴利,其实并无同她争辩的意思,适才的话,也不过只是打趣一二罢了,当下摆一摆手,笑道:“也罢!今儿我只得反客为主了!”他说着,已是一撩衣衫下摆,洒然的在亭内坐下。萧呈娴见状抿嘴一笑,便在他下首处落座。

挥退了身侧丫鬟,萧呈娴自提了酒壶,先为萧呈烨满了一杯,而后又为自己斟了,这才举杯笑道:“还请大哥满饮此杯,恕过妹妹迟来之罪!”

萧呈烨闻之哈哈一笑,当下举杯一饮而尽,萧呈娴便也一道饮了。

搁下酒杯后,萧呈烨便也懒得再去曲曲绕绕的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昨儿你巴巴的约了我来,可是想知道那位凌家九小姐的事儿?”

萧呈娴也知自己这位兄长素来不喜兜圈绕弯,当下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哥也!”

萧呈烨失笑的白她一眼,这才道:“说起来,这位凌府的九小姐,在这平京之中,也确是知者寥寥!便是我,昨儿一时也没能想得起来,却是到了后来,这才隐约记起了一些!”

萧呈娴早知自己这位兄长交游广阔,消息最是灵通不过,他虽谦称是隐约记起一些,但所知必定不会太少,忙道:“我看那九小姐倒甚是投缘,有意与她做个朋友!”

萧呈烨听得剑眉一拧,他原意是简单说上几句,稍稍敷衍一下妹子的好奇心便也罢了,如今听了这话,却是不能不详细分解了。略一思忖之后,他道:“这位九小姐乃是庶出,你如今该是知道了……”见萧呈娴点头,他这才又道:“不过你却未必知道,这位九小姐自幼便被人拐了去,却是直到两年半以前,这才因缘巧合的回了凌家!”

萧呈娴听得好一阵愕然:“被人拐了去?”她不置信的追问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家素来人丁不旺,她父母膝下也只得她与萧呈烨二人。大周立朝近百年,萧家却已出了两位皇后,因此一门上下对她冀望都是甚深,养育方式也与一般闺秀迥异。

正因如此,萧呈娴才很明白,似她们这等世代簪缨的人家,即便是庶出子女,那也是千娇百贵,纵便是比不上那嫡出的尊贵,身边丫鬟、婆子也得有上三五个。这般情况下,若说还能被那拐子拐了去,那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萧呈烨见妹妹眸光微动,一副若有所觉的模样,不免一笑,朝她轻轻摆了摆手,这才继续道:“娴儿可还记得三年前,皇上科举恩榜之事?”

萧呈娴不意他会忽然岔开说起这个,微怔之后,这才勉强的点了下头。

所谓的科举恩榜,乃是大周朝对于读书人的一种恩赏。恩赏对象,便是久试不第的老秀才们。大周早年武风甚盛,为励民读书,太祖皇帝特颁了《劝学律》,鼓励百姓读书。律令更有明文,凡秀才,久试不第,年过六旬者,可依恩榜入京为吏。恩榜凡一十二年为一榜。

不无诧异的看向萧呈烨,萧呈娴蹙眉抱怨道:“大哥,你就莫要卖关子了吧!”

萧呈烨却摇了摇头,道:“这位小姐被拐离京之后,便被卖到了万州的一名徐姓老秀才家。那秀才家境尚算殷实,虽有妻妾,膝下却并无子女,得了她之后,当真是视如珍宝,欢喜无尽。其后秀才丧妻,便也绝了子嗣之念,一心教养于她。三年前恩榜开时,那老秀才想着入京求个官职,便带了她一道入京。却不料入京不久,便受了风寒,竟至一命呜呼。”

萧呈娴听到这里,却是不由的叹了口气,语中颇有怜悯之意。

萧呈烨笑了笑,道:“老秀才死后,这位九小姐处置了他的身后事后,手中盘缠用空,也便无力扶柩回乡,不得已下,便将随身的一块碧玉珮送去当铺,打算当些银两度日。却不料这位小姐倒还有些运气,竟使人将这块玉佩送去了萧家的当铺。这玉佩原是她出生时,咱家姑奶奶请人为她镌刻的,上头还刻着她的名儿。加之早年她被拐时,凌家也曾找了些时日,当时便说是以这玉佩为凭。因此上,这玉佩一进当铺,很快便惊动了咱家的那位老姑奶奶!”

他口中所说的老姑奶奶,指的却是如今凌家的萧氏老太君。这位老太君,却是萧府老太爷的亲妹,早年嫁到了凌家,她所出的长子便是凌昭,也即是凌远清与凌远黛的父亲。

柳眉不期然的又是一蹙,萧呈娴道:“原来如此!只是她好容易才回了家,怎么却又住到那妙峰山别院去了?”

萧呈烨微微摇头:“此事乃是萧家的家务事,本来与我萧家无关,娴儿莫要多生是非!”

萧呈娴其实也知兄长说的有理,但心内却总觉有种如鲠在喉之感,极是不快。沉默片刻之后,终是忍不住出言道:“若依我看来,这拐卖之事便颇有蹊跷,姑奶奶怎么却也不理?”

萧呈烨为之失笑:“傻丫头,姑奶奶知道此事时,已然是木已成舟。而况此事无凭无据,若要实实查证下去,难免弄得家宅不宁,能否找回,却还是二说……”他说着,自己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俗话说的好,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间,将庶出子女视为奴婢,随心打骂、甚至凌虐致死的人家又何尝少过!”

萧呈娴轻哼了一声,却道:“别人如何,我却是不知!不过这九小姐,我却是交定了!”

萧呈烨见她意态坚决,也只得笑笑,未再多说。

第五章 沅真

第五章沅真

重阳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远黛无关,她依旧悠悠闲闲的过着她的日子,每日里细心呵护、调养着她所种的花花草草。一切,似乎都全没有改变。

朝阳渐升,远黛这才挽了竹篮,踏着朝露,不急不缓的径回自己所居的小院。文屏见她过来,忙快步的迎了上前,笑道:“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咱们院子西头的那棵昙花竟打苞了!”言语之中,满是惊喜之意。

远黛闻言,亦是好一阵欣然:“是吗?快领我去看看!”普通昙花其实算不得如何娇贵难养,但远黛的这株昙花乃是异种,因此较之其他品种更要难侍弄百倍。

文屏应着,便自然的接过远黛手中的竹篮,同她一道往西头走去。

二人所说的那株昙花约摸三尺高,种在一只造型甚为古雅质朴的紫砂花盆内,瞧着形态挺拔优雅,枝青叶茂,甚是赏心悦目。此刻更于那青碧色的茎片边缘垂落下五条带着小小花苞的长茎。这显然便是文屏先前曾说过的昙花的花苞了。因是才刚打苞不久,那花苞才不过指头大小,却呈现出一种剔透如玉的深蓝色,有种奇异而魅惑的高贵冷艳之美。

远黛注目凝睇,一贯沉静安闲的面容上有着难得的快慰之色,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满是惆怅与缅怀。文屏猜不透她的意思,也不敢贸然的胡乱猜疑,只是轻声问道:“小姐,这花若是开了,会是什么色的呢?”

她跟在远黛身边已非一日,远黛虽无意仔细调教她,但在调弄花草时,却也并未让她回避过,因此这一两年里,文屏倒也颇学了些养花种草的手段。这会儿问起这个,却是奇怪于这花的颜色。世上之花,本多红黄白紫,似这等奇异之色,她还真是闻所未闻。

轻抬玉手,无比怜惜的抚了一抚那株昙花,远黛和声道:“此花色呈冰蓝,再过数月,你便能见到了!届时,你就会知道,何谓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喟叹与追忆之情,只是寥寥几句,却让人无由心醉。

文屏听得也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我虽从未见过这花,但听小姐这么一说,便也知道此花定然不是凡品了!”

远黛微微一笑,道:“你只等着看便是了!”话里却满是自信。一面说着,她便伸手从文屏臂上挽着的竹篮内取了银剪来,修剪了一回那昙花上的枝叶。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那边惠儿却又匆匆过来:“小姐,沅真姐姐来看您了!”

远黛忽然听了“沅真”二字,不由的蛾眉一挑,笑道:“原来她倒还知道过来呀!”一面说着,一面随手将手中银剪丢给文屏,人却已快步折了回去。

她才刚走了几步,对面却已来了一名年轻少妇。那少妇身材中等,白绫小袄,青缎掐牙比甲,下头却着了一条白纱挑线长裙,更衬得身段秾纤合宜,为本就出色的容颜更添了几分风采。瞧见远黛,她便笑着上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小姐,沅真来了!”

远黛忙伸手扶住她,且笑道:“你如今已是自立了门户了,其实不必这么多礼的!”口中说着,便自牵了沅真的手,一面往屋里走,一面吩咐文屏沏茶。

才至门前,却见采莲也正过来。见二人过来,采莲忙行礼,先唤了一声小姐,便又朝那沅真道:“沅真姐姐可来了,这些日子,小姐总念叨着您,却让我与文屏好生惶恐!只是日夜反省着,一心要向沅真姐姐学呢!”采莲其实也是个聪明的,重阳那日自作主张之后,远黛虽只淡淡的说了她几句,她心中却总觉得有些忐忐忑忑的,这会儿忍不住便试探了一句。

沅真听得一笑,道:“你这妮子,一张嘴只是会哄人!只是这一句,却说的我好生舒坦!”

远黛则是唇角微扬,似不经意的道了一句:“你这丫头又胡说!来日你若离了我身边,我自然也会时时念着你的!却哪里来的那般多的心眼!”

这话一出,采莲心中顿然便安定了许多。而那边沅真却是眸光微动,若有所思的看向远黛,却并没言语,只是微笑的道了一句:“小姐素来最是念旧,我却是知道的!”

说话间,几人便已进了内屋,远黛唤沅真在炕上坐了,侯文屏送了茶来,便打发了几个丫鬟出去,这才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却是神态懒懒的,未曾开口说话。

浅啜了一口茶后,沅真笑道:“小姐亲制的茶仍是那么好!”

远黛摆一摆手,笑道:“想问你便问吧!在我面前,却还兜这圈子做什么!”

沅真听得噗哧一笑,也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可是采莲做错了什么事儿?”她原是远黛身边的贴身丫鬟,却是自远黛幼时便一直在她身边伏侍的,论情分,文屏与采莲二人真是拍马也不及。远黛认祖归宗之后,不愿将她带入凌府,便给还了卖身契,放了她离去。其后她虽嫁了人,早年情分却一直没有搁下,如今隔三差五,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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