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以直到大典顺利结束,红笑歌正式升任为雪蛟国地储君之后,惜夕才有机会将一个迟到了三天的重大消息报告给她知晓——夜云扬失踪了!
据说隐庄和西六派出的四名保护者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出殡当天清晨,某黑衣青年便出现在朗日街口,以标准军姿伫立于寒风之中直至夜幕降临。仿佛石化。
四名保护者毅力不如他强,饥寒交迫,头脑与手脚都变得很是僵硬。这就导致了那两支抢人队伍冒出来时,保护者们未能及时反应。眨眼工夫,目标物已不见踪影,到现在还没能查出究竟得手的是哪路人马。
等惜夕叙述完,红笑歌已经消下去十包蜜饯连同四壶蜂蜜薄荷茶,看得紫因和紫霄都脸色苍白,胃酸泛滥。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红笑歌闷闷地憋出一句话,紧接着就跳上床继续在抽屉里翻找漏网之鱼。嘴里还嘟囔。“蜜饯呢?怎么都没了?”
说话的没意识到旁听者的痛苦,悉悉索索搜寻未果。终于猛地把其中一个小屉拽出来摔在床上。沉闷地一声响,先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不明白最近自己是怎么了。夜云扬失踪,不过是计划里的一环出了点问题,换做以往,她必能冷静地分析,迅速定下补救策略。可如今就像那晚,因着紫连璧望向紫因和紫霄那一瞬的猥亵目光,她心底就有无名火轰地一拔三丈高,不知不觉就把杀意付诸实施。明知违背了“言以诛人”的原则,却亦是同现在这般无法控制。
难道是太累了?她心慌意乱,站在床上愣了半晌,突然跳下来就往外走。明知自己表现失常,仍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莫礼清!备轿!我要出宫!”
原来那小子对她而言是这般重要?紫霄不自觉地攥紧了拳。想拦她,脚却似钉在了地板上,动也动不得,只能眼睁睁望着她朝门外去。
惜夕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眼底依稀有笑意流动,却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紫因看她两个不动,急急闪身将红笑歌拦下,不言不语,唇绷做条直线,显然心里很是不痛快。
红笑歌去推他,反而叫他一把捉住了双手。怒气盈上眼来,可望望他的脸色,溜到嘴边地骂辞却变成低低一声,“让开。”
语气越淡定,越能说明她此时心里已没了底。紫因叹了口气,轻轻松开手,“连惜夕姑娘都说不知道谁将他劫走,难道公主倒晓得该到哪里去寻他?”
一针见血点出问题所在,红笑歌不禁哑然。没过几秒又气哼哼地瞪他一眼,欲盖弥彰地反驳,“谁说我要去找他?蜜饯没了,我不能出去买?”
莫礼清刚想进来问去哪儿,听见这一句,忍不住笑起来,“公主要想吃蜜饯,奴才这就叫御膳房送过来——御膳房里那帮专管腌制蜜饯的师傅,手艺可都是咱雪蛟国数一数二的。比外边的花样多,好吃又干净……”
他不帮腔还好,一帮腔红笑歌更是铁了心要出去——把脸一沉,拿眼斜乜着他,“是不是不管本公主做什么,都得先得到你的允许?”
人在气头上,难免会说些重话。她这一句大有指桑骂槐之意,吓得莫礼清忙跪下说“不敢”。紫因却蓦地笑了,退开几步让出路来,还恭恭敬敬地一躬身,“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这等奴才哪有资格说三道四——公主请慢走。”
破笼卷 第六十八章 说出宫就出宫
紫因来这么一手,换个人估计就不好意思再一意孤行。偏红笑歌也是个牛脾气,一听也笑起来,“既然知道,何必浪费本公主那么多口水?莫礼清,备轿!”
紫因愣住,心头针扎也似的疼,却仍是不肯认输。抢在她前头出了门,径直往雅鹿居去。竭力装出副轻松样,可步子又沉又缓,显是还存了等她来拉的念想。红笑歌只当看不见,脑子里一团乱麻扯也扯不清爽,默默走去台阶前等轿子过来。
莫礼清办事的效率一向很好,加之头回见她动了真火,更是不敢磨蹭。几分钟之后,轿子就载着她行进在前往顺华门的路上了。
红笑歌反常地沉默,轿子行出一段路之后,莫礼清终忍不住凑近小窗低声道,“公主,没有皇上的手谕,禁军妄开宫门是会杀头的呀!您看……”委婉得很,提醒她得向红少亭报备行踪。
等了半天才听得里头的人冷冷道,“到时候再说,哪来那么多话!”
人是熟悉的,那种语气却很是陌生,似带着无形的压力,突如其来压上莫礼清的胸口,弄得他连气都喘不匀。小心翼翼一路护到顺华门,正要跟禁军守卫交涉。谁料轿帘一动,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就伸了出来,手里还擎着块金灿灿的牌子。
莫礼清并那群禁军守卫定睛一看,牌子上浮凸的竟是“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可不等他们跪下称“万岁”,红笑歌已收了金牌。撩起窗帘瞥眼莫礼清。淡淡道,“小宁子也来了吧?让他跟着我就行了,你先回北苑吧——开门。”
肯带着他推荐地人出去,显然是信任他的表现。莫礼清心头一喜,拉过那个年轻的太监叮嘱几句,又把钱袋塞给他。瞧着轿子已行出去一截,忙推他一把。还不忘补一句,“机灵着点!”
等那一队人出了宫门。莫礼清便同匆匆赶来的禁军副统领嘀咕了几句。那位也怕出事,赶紧调了八名护卫悄悄跟过去,他这才安心地前往明泰殿向红少亭报信。
且说红笑歌出了宫,丢下句“去富贵大街的佳玉酒楼,记得低调点”就没了声响。轿子晃晃悠悠,悠悠晃晃,晃悠得她差点睡着这才听见窗外有人低低说了声。“公主,到了。”接着就是一声极有气势的大喝,“公主威仪,万民拜受!”
轿外本是人声嘈杂,下一秒即鸦雀无声。红笑歌亦被那声喝惊得一怔,回神来掀开窗帘一角望望,路边早是跪倒一片。她一脸黑线地收回目光,小宁子已尽职地打起了轿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又高声道,“公主请下轿。”
明明莫礼清出麟祥宫前就让他们全换了便服,明明她之前还特意嘱咐他要低调……莫礼清真是看走了眼!这小子何止有点憨?他简直是憨到让人无语才对!红笑歌咬得牙“喀喀”直响,坐在轿里不动弹。
正为难如何解这困局,轿门口却多出个白色地身影——微微躬身向她伸出手来。傲气的眉眼漾了丝丝温柔,“公主,这家酒楼地菜做得不错,且尝尝再回宫吧。”
熟悉的脸孔,熟悉的声音,令她的心蓦然一颤。像得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握住他的手,借坡下驴应了一句,“也好。”
紫霄的唇角轻轻一扬,刀劈斧凿般地脸部线条也柔和不少。小宁子刚喊了声“霄莲华”,便遭他一记冷眼把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瞧他两个亲亲热热携手往酒楼里走。正想跟过去。紫霄回头又是一记死光眼。“公主微服出巡,无意扰民。倒要你来公告天下?都去后门候着,没公主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小宁子愣一下,却把目光移到红笑歌脸上,脚半天不挪窝。见她微微颌首,这才寻了店里小二引路,干脆地领着轿夫们走了。
红笑歌头也不敢回,拉着紫霄匆匆上楼进了她的专用雅间。竹帘一落,她方长长出了口气,边扯着衣袖抹汗边望着紫霄笑,“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咦,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嘴里说着,手却仍紧紧攥着他的手,一副生怕他跑掉的样儿。
“嗯。”紫霄的心头荡起点甜,挨着她坐下来。唯恐她怀疑他跟踪,又轻声道,“宫外头什么人都有,我不放心……”说到一半,蓦地合拢嘴唇警惕地望着门口。
只见竹帘忽地掀起半边,一个脸同体型同样圆的中年男人猫着腰溜进来,一见红笑歌就苦笑,“公主,您就不能悠着点?老卢年纪大了,经不得您三五不时来这么一出啊!”
瞧见紫霄在也不顾忌,惜夕果然已经通知过他们了……红笑歌忽然觉得轻松许多,轻撩嘴角反唇相讥道,“你上回不是嫌我吓跑了你地客人么?这回我给你题个字,你只要往大堂里一挂,包你天天客似云来……”拿眼睨着他,脸上浮起抹狡黠,“‘天胜公主到此一游’——这个够气派了吧?”
见他们熟稔若此,紫霄渐渐安下心来,闻言忍不住弯了嘴角,出人意料地同她一搭一唱,“很气派。不出三五天,酒楼的门槛一定会被踏坏。”
“诶!紫大人可别再火上浇油了!”卢傲急得赶紧上来斟茶倒水求饶,“就当我嘴痒找抽……公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把我这儿弄成名胜古迹。这年头光看不花钱的闲人多了去了,要真这么一折腾,花钱的客人十有八九都被他们挤走了,我还有什么生意可做啊!”
红笑歌端起茶呷一口,笑吟吟地调侃道,“怎么会没生意可做?你弄几个人在门口卖门票不就好了?不必做菜也不必再年年换桌椅板凳,连本钱都省了,多妙!”
卢傲一怔,搓着下巴沉思半天,忽地也笑起来,“果然妙计!那我这就给您拿文房四宝去?”两颗绿豆眼死盯着她,还嗖嗖往外蹿绿光,仿佛见了金山银山般兴奋。
“你不是吧你!听风就是雨,那么多年基业,你舍得就这么废了?”这回换红笑歌苦下脸来,老气横秋地教训他,“做人不可以朝三暮四,日换夕改……”绕了半天见没什么效果,把脸一唬,气哼哼地道,“你忽然改行,叫别人去哪里吃那么好吃的醉鸡去?”
卢傲认真地想了一想,忽然小眼睛一亮,低声笑道,“那不如您就题个‘天胜公主到此一吃’。您照样能吃到全雪蛟最好吃的醉鸡,我老卢也可以财源广进——我生意好了,不就能多多孝敬您了?”
原来,重点是醉鸡啊……紫霄很想大笑,却又怕扫了她地面子,只得别过脸去掩饰着漫上脸来的浓浓笑意。
破笼卷 第六十九章 以后归你罩了
这家伙莫不是算盘精变的吧?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红笑歌忍不住把卢傲那张圆脸来回打量了好几遍,目光专注得有些吓人,“你说真的?”
鉴于这位大小姐在隐庄时候的作为,卢傲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要整人。头皮一乍,不自觉地往门口退去,“咳,我只是随口说说,公主不用放在心上——我去厨房催催,这群小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让公主等那么久!”
“取笔墨纸砚来。”红笑歌蓦地开口止住了卢傲的脚步。看着他满脸放光的模样,她微微一笑,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顺便拿‘账本’给我瞧瞧。”
卢傲一愣,不动声色地瞥眼紫霄,为难地干笑,“公主难得光临小店一回,就不用那么劳神了吧?”心里止不住地嘀咕——就算再怎么信任这小子,他终归也姓紫。这般轻易露底,万一……这丫头行事虽有分寸,但乱来的时候更多。惜夕也真是的,怎地放心就让她自己出来!
他的不情愿太过明显,紫霄也觉有些尴尬。他看得出面前这男人并非一般的生意人,而红笑歌才是这酒楼的真正老板。瞧这情形,所谓的账本显然牵涉到她们内部的秘密——他对秘密这种事向来没什么兴趣,当下便起身低声道,“公主,我去买蜜饯,很快就回来。”
红笑歌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眼睛望着卢傲。眉头陡地重重一蹙,“去拿来。”
依旧是低沉柔婉地音调,那眸中却忽地掠过抹森寒。任卢傲这等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一望之下也止不住打了个冷战。晓得她势在必行,只得依言出门去取。
他一走,红笑歌便轻轻松开紫霄的衣袖,端茶饮一口,冲他淡淡一笑。“茶还不错……怎么还站着?”漫不经心地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倦色忽地漫上眉眼。令她的声音听起来也蕴了些落寞的味道,“你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这样做是害你还是帮你,我也说不清楚。但,既然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你迟早要面对的东西,我想,早一天知道比晚一天知道好。”
她美好地侧脸在光中似个一触即散的梦。紫霄心头一颤,有种细碎地痛楚因着她那种古怪的神情慢慢在心底荡漾开来。忍不住捉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低低地道,“无论做什么都好,只要你不离开我……”
“按?你说啥?”红笑歌的注意力立马被拉回他身上,惊讶地放下茶就去摸他的额头,前一秒的正经加忧愁形象也不翼而飞。“你也会说甜言蜜语……是你发热还是我耳朵发岔?”
她的思维跳跃度实在太大,紫霄一时反应不过来,那只狼爪便趁机把他地脸全摸了个遍——她边摸还边咕哝道,“咋回事啊!你们的皮肤咋能都比我光滑?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还让不让我们女人混了!”
“公主,别!”红云蓦地飞上脸颊。他哭笑不得地躲避着她的狼爪,“会被人看见的!”
“看见又怎么样?”红笑歌嘿嘿一笑,促狭心起,索性两只手一起上,口中还叫道,“呀!好滑好滑!原来刑部主事大人的脸这么好摸啊!早知道这样,上回你当街逼我改嫁,我该二话不说就同意才是……唉唉,还好你总算落到我手里了,不然我真会后悔一辈子!”
她声音虽不算大。但外头若是有人。必定能听得清清楚楚。紫霄羞窘交加之下,瞥见大敞的窗。蓦地起身就打算从那儿逃走。可,脚还没迈出去,一双手臂便猛地缠上他的腰来。
“别走……”她低声说道。乞求一般,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倦,仿佛忽然间精疲力竭,“我不想一个人。”
紫霄一怔,轻轻拉开她地手,缓缓坐下来。手抚上她的头,温柔地摩挲着,就像从前安慰紫因一般柔声道,“傻瓜……我怎么会留下你一个人呢?”
红笑歌只是低着头,肩头微微颤动,似竭力压抑着什么。紫霄叹了口气,揽她入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别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没事?”她闷声道,“之前你们还一直在追杀他……别告诉我,你们放走他师妹,不是为了引他出来再要他的命。”
“嘘!”紫霄警觉地凝神倾听一回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那是言叔没给我们交代清楚——紫家并不想要他死,而是要他……承袭夜家宗主之位。”
“骗人!”红笑歌蓦地离开他地怀抱,抬眼时还轻撩嘴角牵起丝鄙夷,“他家只剩他一人,还用得着你们操心?”别过脸去望着窗外,拿手指在桌上轻叩,“算了,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查账要花些时间,你先回宫吧。”
她竟然不肯信他?紫霄只觉一股气直冲到头顶,猛地又将她拉入怀中。不等她挣扎,附去她耳畔低语道,“是我弟弟无意中听到宗主对大哥说的——夜无言没有死,他在白可流手里。”
她惊疑地抬头,眸子里竟有种恍若成年人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凝视他半晌,忽地嫣然一笑,“很好。那我现在知道咱们下一站该去哪里了。”大力抱他一下,莫名其妙迸出一句,“对不起。”
她的态度说变就变,紫霄完全跟不上节奏,但方才的怒气已因那一句“对不起”烟消云散。刚想拥紧她,耳朵捕捉到门外的一点声响,忙把她推开,装出正襟危坐饮茶的样儿,只是红晕却止不住地爬上耳根去。
红笑歌顿时了然,却偏就在卢傲进来的前一秒懒洋洋倚到紫霄身上去。待卢傲掀帘进来瞧见这场面,微愕之后便望着他两个若有所思地一笑,“公主,老卢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紫霄更是脸红如着火,连抬眼的勇气也没有。红笑歌似笑非笑地一瞥卢傲,淡淡回敬道,“那你可以先退回去,假装从未进来过。然后等个十年八年再来见我也不算迟嘛。”
那眼神明显不善,卢傲立时又生出那种头皮发乍的感觉。忙把揣在袖中地两本泛黄地书册放到桌上,老老实实站到一旁垂首不语。
红笑歌拿起一本翻了翻,随手扔回桌上,又笑嘻嘻地一拍紫霄的肩膀,娇嗔道,“快抓紧时间熟悉下咱们家地生意——以后这些场子可就全归你罩了。”
破笼卷 第七十章 求救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桌上的菜凉了又换,换了又凉,紫霄依然埋首书中,每翻一页,脸色就凝重一分,专心得不是一般两般。
红笑歌吃饱喝足给卢傲写了个条幅,还顺便倚着紫霄打了会儿盹儿。醒来一瞧他居然还没看完,虽是不耐,却也止不住地偷乐。
她折腾半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不是不内疚,但,人闲着就难免胡思乱想,一旦生活充实了,空虚寂寞自然一扫而光。紫霄若是天天累个半死,想自怨自艾也没空。只要他的注意力不转到男女情爱上,哪还有心情同她翻旧账?
何况生意上的事照旧由隐庄的老臣子处理,他只用负责监督罩场向她报备——旁观者清,届时半年例行大查账之时,即可知晓到底哪几个家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她越想越惬意,瞅瞅天色还早,索性就着新上的甜点喝起茶来。卢傲站了半天见没人理,蹭着蹭着就蹭出门去。红笑歌瞧见了也当没瞧见,只嘴角微微勾出点奇异的笑意。
计划被打乱时的闷燥消去大半,她托腮凝注紫霄半晌,直觉得这男人是越看越顺眼。瞧他面前的杯子空了,还轻手轻脚为他斟了杯茶。
他察觉到了她的举动,暖意流过心头,不禁扭头朝她淡淡一笑——飞扬的剑眉蕴了柔,似三月暖阳般的笑容一忽儿就融去了原本地清冷倨傲。百炼钢成绕指柔的一瞬转变。倒比从头到尾的柔情来得动人心魄。红笑歌的心若平静的湖面忽掠过阵风,一时间漾起涟漪无数。回神来急急垂下睫羽挡住眸中那点慌乱,但已有淡淡酡红浮上脸来。
奇怪!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地忽然间就慌乱若此?更何况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已被她害得疚意蓦地涌上心头,莫名其妙就想起六岁生辰的事来——那时候他九岁,紫因七岁。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阳光正好。他两个粉雕玉琢一般,可爱到她初见便挪不开目光。
直到……直到紫幕言俯身于她耳畔轻语。“宗主吩咐,若公主不弃,这对小玩意儿就送与公主做生辰贺礼……”那声音里透出种难以形容地猥琐,她到如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心沉到底,对这两个紫家想安插入红府的小探子厌恶至极。但而今她却有些后悔——倘若当初没有逼得紫幕言带走他们,会不会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呢?
不!不对!假如当初她不那样做。红奇骏必有办法在紫幕言走后让他们两个“合理”消失……红笑歌忆起那双寒如冰地眼眸,